第四篇 泰拉世界大戰(zhàn)·動亂年代

第七章 哀歌

? ? 萊塔尼亞，烏薩斯占領區(qū)指揮中心。

? ? 作戰(zhàn)地圖被涂畫地七扭八歪，紅藍兩色的箭頭縱橫交錯，似乎揭示了前線戰(zhàn)事的狀況?！拔謧惸返潞湍蠋X的丟失已經(jīng)給我們敲響了警鐘。尤其是前者，國防部誤判聯(lián)軍會以敘拉古帕勒莫為跳板西進，故而重點埋伏此城，輕視沃倫姆德。誰都沒想到大炎真的會踐行二十八策的雌黃之目?！卑Ｃ谞栁辉谥髯p手置桌，面朝一眾軍官，“因此，陛下認為放任的戰(zhàn)爭戰(zhàn)略不會再奏效，而應轉(zhuǎn)為采用指揮權高度集中的方式，由伯羅林納斯直轄派遣軍，以謀求萊塔尼亞第三帝國的勝利?！薄班圻凇?/p>

? ? 眾人眼神一齊看去，這么不會讀空氣的人竟是第二兵團的兵團司令，他正捧腹難忍?！鞍柌?，休得無禮，你若有何見解大可暢所欲言?！彼掌鹚烈?，“抱歉總司令，我只是想起倫納爾特盤羊?qū)④姷拿?，為陛下深感不值而已?！卑柌赜挚聪驅(qū)γ娴能姽伲盀跛固归w下，聽說第一兵團的兩支殘部都已經(jīng)回到伯羅林納斯休整了，又添了不少新兵。嗨，都怪那頭羔羊，害得貴軍損兵折將，連戰(zhàn)連敗?！?/p>

? ? “司令閣下，請注意您的言辭?！睌r斷妄語的是第三兵團司令身后的一名參謀，“陛下交給倫納爾特的任務本就是拖延聯(lián)軍進攻速度，而非死守沃倫姆德，他最終爭取了超過一個禮拜的時間，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何過之有？反倒是司令閣下您，將軍隊開進至金銀山脈后便再無戰(zhàn)果，想必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搶掠財物上了吧。”

? ? “古特坎法！你以為自己是誰？你個連刁民都不敢殺的懦夫居然敢以下犯上？”“屠戮手無寸鐵的平民莫非很光榮？呸！殺良冒功！”“你！”

? ? 埃米爾見若再不插手，難免愈演愈烈，于是說：“安靜！各位都是我萊塔尼亞國防軍的一份子，理當齊心協(xié)力，共筑大業(yè)，不可以私廢公自相不和。下面，我來宣布新的作戰(zhàn)命令：第三兵團第十九師和第二十四師需要立刻開拔，攻打烏薩斯西南重鎮(zhèn)柯尼斯堡。請問第三兵團司令，您要派遣誰擔任此役指揮？”

? ? 沒等司令發(fā)言，古特坎法走上前去，埃米爾懂得了他的意思，司令也默不作聲?！昂?，當初閃擊卡西米爾成功，幾乎兵不血刃地擊敗第四師團，你功勞不小。此番作戰(zhàn)不比往常，柯尼斯是如今烏薩斯第五集團軍走出去的地方，實情莫測，陛下會再從皇衛(wèi)軍調(diào)一個師，與你統(tǒng)一指揮。另外…”埃米爾示意古特坎法，走進耳語。

? ? 烏薩斯 ，圣駿堡。

? ? “陛下！大事不好！”一名士兵疾跑到行宮?！鞍l(fā)生什么事了？”費奧多爾問道?！叭R塔尼亞有六萬大軍在第三兵團參謀古特坎法率領下奔向柯尼斯！而且，哥倫比亞、維多利亞也分別派出了第一騎兵師兩萬人和三支公爵軍團三萬人，正在開往前線?！?/p>

? ? 費奧多爾凝重地看向維特，維特則讓士兵退下，面色鐵青，“再加上海爾莎的自由政府軍及傀儡軍…如果集結(jié)完畢，柯尼斯將被十四萬大軍鐵壁合圍。貝尼亞加手上只有不到三萬人，毫無可能守住柯尼斯?！弊h長倏地抬頭，“陛下，卡西米爾畢竟與帝國有血債，不能全權仰仗他們出兵。第四集團軍早就準備好換防金銀山脈，眼下只有第三集團軍能與之一搏了?！?/p>

? ? 費奧多爾垂目思忖，說到：“盡管第三集團軍能接受這種作戰(zhàn)壓力，可金銀山脈……”他斷了話語。“陛下，其他集團軍是不能調(diào)去柯尼斯的，尤其是貝尼亞加隸屬的第一集團軍。我們寧可讓他們盯著薩米這些假想敵，看守那些忠誠的溫迪戈死戰(zhàn)北方，也不能允準他們進入那座城市！金銀山脈的主導權和帝國西境安危，孰輕孰重，陛下深明?！?/p>

? ? 圣駿堡猶豫之時，古特坎法席卷了柯尼斯城外陣地，殺死了近兩千名烏薩斯戰(zhàn)士，他們中很多人甚至來不及留下尸體。十九師的戰(zhàn)斗力主要來自于冬靈族人，血巫術士擅用腥風紅霧，將其化作巨獸，咀嚼模糊的骸骨。皇衛(wèi)軍即“皇家禁衛(wèi)軍”，共有八個師，是貝格勃勞凱勒親自整編的首都部隊，他們對建功立業(yè)的渴望遠超一般部隊，他們躍躍欲試。

? ? 皇衛(wèi)軍同時也是萊塔尼亞的后盾，因此水晶皇帝從中抽調(diào)兵馬填補前線的舉措著實令烏薩斯倍感不安。城墻上，烏薩斯人手忙腳亂，年久失修的城防炮因戰(zhàn)爭資源的短缺而得不到有效護理，射速極慢、準星不佳的老舊炮彈不足為懼，皇衛(wèi)軍的士兵不顧身邊偶爾倒下的戰(zhàn)友，繼續(xù)高喊陛下之名。此刻的他們或許只覺得，死去的人都是運氣不好，而自己是被萊塔尼亞眷顧的、戰(zhàn)爭的傳奇。哪怕承載著這種想法的身軀下一秒就欲火焚身，皇衛(wèi)軍的攻勢依然沒有減弱，反而愈戰(zhàn)愈勇。

? ? 城內(nèi)，第二師團師團長貝尼亞加憂心忡忡：柯尼斯兵微將寡，但絕不可偃旗息鼓，這既對不起帝國軍人的榮譽，更對不起已經(jīng)犧牲的一千多名戰(zhàn)士。為什么……為什么我沒有足夠的力量，為什么我不能如同古代英雄以一當百，為什么我無法成為他們。我恨戰(zhàn)爭。

? ?十二世紀初的泰拉絕非感時傷世的場所?；市l(wèi)軍攻破城門的聲音像是訃告，令人膽寒，貝尼亞加反復告誡自己不能慌亂，否則第二師團和柯尼斯都會因他的怯懦而葬送。

? ? “第二師團的將士們！我是貝尼亞加！我現(xiàn)在命令你們開啟城中防線，執(zhí)行巷戰(zhàn)！偉大的烏薩斯萬歲！”廣播在大街小巷響徹，戰(zhàn)士們知道將軍還未放棄，他們就更沒有理由放下武器，紛紛振作起來列陣迎敵?；市l(wèi)軍也聽到了廣播，他們保留著沒有用盡的戰(zhàn)斗力，繼續(xù)殺伐。

? ? 主干街道上，一個旅的皇衛(wèi)軍悍然行軍，沒有遭遇任何抵抗，旅長便自以為是地下令散開部隊，分頭占據(jù)城市。不想烏薩斯戰(zhàn)士忽然從四面八方冒出，此起彼伏。兩軍廝殺一片，商廈公館、酒吧民居，幾乎每一幢建筑都成為了流血的河床，數(shù)十個殺紅眼的戰(zhàn)士擊敗了來敵，卻又要防范下一次攻勢。篳門圭窬之家，萊塔尼亞人占領了客廳，廁所卻還有烏薩斯人把守。人工池塘周圍，盡是蝕刻子彈飛馳，搞不好就將濺落的腦漿喂養(yǎng)了池鱗。

? ? 幾個小時過去，旅長眼看大勢已去，長嘆敵軍意志堅定的程度，他從未聽聞過烏薩斯人是這般毅勇果敢。他決定權且撤退觀望。

? ? 4月23日夜，烏萊兩軍在柯尼斯?；?，劃清界限，整頓固守。貝尼亞加贏得一時小捷，卻在指揮室來回踱步，焦頭爛額也想不出下一步對策，“所有能拯救柯尼斯的計劃，都有一個必要條件，那就是外界的支援。但別說援軍，就連輜重都很難接近柯尼斯。況且我的司令無時不刻不注視著這座城市，逼得陛下按兵不動，這我也無法改變。”

? ? 貝尼亞加一籌莫展的自言自語被一聲報告打破。“師團長，今日全軍力戰(zhàn)，敵占區(qū)被壓縮在了占全城百分三十面積的楚德區(qū)，楚德醫(yī)院已經(jīng)成為敵軍指揮中樞?！必惸醽喖诱f到：“傷亡如何？”“擊斃敵人約兩千五百人，俘虜…”“我要的是我軍的傷亡！”貝尼亞加很少發(fā)怒?！暗诙焾F…只剩一半兵力?！?/p>

? ? 貝尼亞加絕望地坐下，等待古特坎法趁夜奇襲，等待著極刑降臨，將他與他的家園一同毀滅。

? ? 城外，第二十四師和第十九師陸續(xù)進入萊控城區(qū)，古特坎法星陳夙駕，企盼在破曉之前砍下貝尼亞加的頭顱。車轆滾滾時，一匹快馱從車后奔來。

? ? 傳令兵下馱，古特坎法為他搖下車窗，只見他神色匆忙，字句吞吐地說到：“臨光家族，已有兩人離開卡西米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