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獸人向小說)破魂獸影 第二章第一節(jié) WI線
?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傳到耳旁,白光與轟鳴聲是母親懷中時(shí)吟唱的搖籃曲,若夜歌在森林中回蕩,搭建出一場(chǎng)搖滾樂隊(duì)的巡回演出。
? 威爾德睜開了雙眼,無眠仍然在他的意識(shí)中作祟。他伸出雙臂,讓清冷的空氣侵入被褥下溫暖的身體。接下來,邁出雙腿,從陌生人的懷抱中掙脫出,勞累的肌肉控制著他的活動(dòng),但他依然向前走著,腳爪踏在冰涼的木板上。
? 褶皺若浪潮般在被褥上翻騰,白色的山坡若地震般顫動(dòng)著。沃利爾伸手抱住空空如也的被褥,將它揉入自己懷中,并隨之翻了個(gè)身子。
? 這引起了灰狼的注意,銀色毛發(fā)中嵌入的花田里生長(zhǎng)著緊張與恐懼。但他很快抑制住了這份不適,讓毛發(fā)隨之平息,勞累后再次緊繃的肌肉重新放松。
? 他一步一步躡手躡腳地走到浴室前,盡可能靜默地推開半透明的浴室門。失去了云霧的浴室依然溫暖,他迅速翻找出自己的衣物,用手在里面胡亂尋找著什么,直至他感知到那股銳利在指尖游走。
? 輕柔,卻也被堅(jiān)硬覆蓋,提前藏在筐中的匕首在搜尋中顯出了真身。他找出并握住匕首的刀把,將它小心翼翼地從衣物中抽出,這本是粘著藏匿于筐底的物品,卻在解鎖后褪去了偽裝的色彩。
? “找到你還真不容易啊?!蓖柕螺p聲說道,并朝門外撇了一眼,望著那頭酣睡的巨獸,又將身體移回原處?;椟S的燈光下,略微的清冷綻放在毛孔之上,若雪山的孩子,冰涼而溫潤(rùn),不會(huì)因涼爽而刺骨,不會(huì)因鋒利而傷人。
? 鏡面上的白色早已消散,只是倒映著他自己的模樣。略顯憔悴和失落的臉上滿是不屑,這損害了他的容貌,但無傷大雅,仍然是有人會(huì)喜愛的模樣。
? 鏡中,那雙發(fā)出銳利目光的雙眼審視著鏡外的自己,映出了些許的松懈。于是他加深了呼吸,放慢了頻率,讓緩慢與深邃替代不必要的緊張與急促。
? 隱隱約約傳入耳中的雷鳴催促著他,他必須在對(duì)方驚醒前完成任務(wù)。他的目光若殘陽般鋒利,若是有閑暇抽煙,他或許還能演的更像自己。
? 他快步走出浴室,腳尖若芭蕾舞演員般靈巧,卻沒有回旋轉(zhuǎn)動(dòng),而是直奔著熟睡的巨獸而去。他的尾部隨速度而晃動(dòng)、飄搖,若游行隊(duì)伍的旗幟,若飲畢烈酒的醉漢,一路招搖,無謂的維持著不存在的平衡。
? 他的速度迅捷,刀柄在手中被汗水浸濕。這是他從未嘗試過的一場(chǎng)刺殺,盡管對(duì)方是個(gè)剛識(shí)不舊的陌生人,卻無法喚起他的分毫同情。若是平常,他需要藥物的麻醉,也需要煙葉與酒精的控制,但在此時(shí),這些都是無用的。
? 他對(duì)準(zhǔn)起伏的山峰,自己的心跳卻顫動(dòng)不止。但他依舊舍棄每一寸猶豫,只為讓傷口更深、更大,讓血液從動(dòng)脈的破損處隨意噴灑。
? 他的視線聚焦在一點(diǎn),聚焦在落刀的目的點(diǎn),力量在刀尖綻放。正如窗外的雷聲轟鳴,那份無法遏制的力量朝著未來的傷口處進(jìn)軍。
? 在閃電中的刀刃,將那份深綠的鋒利與晶瑩展露出來。那是寶石的色彩,卻被特意打磨成了刀刃,想必也是別有用心。
? 他成功刺入了那具身軀,也驚醒了夢(mèng)中人,那雙詫異的雙眼將視線匯聚到灰狼的臉上,望著那幅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表情。
? 但奇怪的是,并沒有血液噴薄,除了那張?bào)@訝的表情,沒有任何其它的現(xiàn)象產(chǎn)生。雷鳴依然作響,閃電依然光亮。
? 沃利爾沒有發(fā)聲,又或許是不能發(fā)聲。他從被褥中脫離,雙手緊握刀柄,將它全部拔出,送出自己的身體。
? 被拔出的利刃干凈如也,除了金屬在上面留下了劃痕,使它光亮不再,但那份深綠的透徹依然留存,還可以映出沃利爾片段身影。
? 沃利爾用手使勁推開威爾德,讓他的身體猛烈撞擊到墻上,疼痛與暈眩從后腦傳來。同時(shí),他捏了捏自己的脖子,讓斷開的金屬開始緩慢地修復(fù)。和其余能力者一樣,他也擁有修復(fù)的能力,只是不僅在肉體之上,義體也是修復(fù)的范圍。
? “你在......搞什么?”沃利爾的聲音顯得僵硬而凌亂,電子的雜音摻雜在原本雄渾的男音中,嘈雜若雷聲中的雨滴墜落。
? “真是沒想到啊......你的身體到底有多少是義體?”威爾德擦了擦嘴角涌出的血跡,他的手臂險(xiǎn)些鑲嵌在金屬墻中,疼痛與麻木并存。
? “我的命還真貴啊......為了弄死我都愿意當(dāng)我的玩具了是吧?”沃利爾笑著說,從床上起身,他的腳步似乎很有力,仿佛讓整間房間都被撼動(dòng)了。
? “本業(yè)而已?!蓖柕聸]有逃跑,只是直接面對(duì)自己的失敗,愈發(fā)緩慢的呼吸仿佛讓他的時(shí)間都減緩了許多。他顫顫悠悠地起身,一手扶著已經(jīng)凹陷的墻壁,膝關(guān)節(jié)緩緩轉(zhuǎn)動(dòng)。
? “我很生氣......至少你是我很喜歡的類型?!蔽掷麪栆蝗蛳蛲柕?,卻沒有打中。并非因?yàn)樗诳梢远惚?,而是沃利爾刻意躲開了他。
? 他的身影將威爾德完全覆蓋,在雷鳴之下,壓迫感隨之橫生。但威爾德沒有動(dòng)搖,只是克服恐懼,以話語應(yīng)對(duì)對(duì)方的暴力。
? “所以?你想殺了我?還是什么?”威爾德擠出一個(gè)笑容,僵硬但充滿勇氣。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撫摸著將槍斃砸出坑洞的那只拳頭。
? “告訴我,誰指示的?目的是什么?說出來我就讓你和我混?!蔽掷麪柪涑盁嶂S著,用另一只手掐住威爾德的腰,試圖將他舉起。
? “哈......你力氣還真大,我憑什么要和你混?還是你們北亞人都這么自以為是?”威爾德笑著,鼻血卻已經(jīng)從鼻腔中涌出。他能感受到,胸口被一種冰冷的利器刺穿,泥濘在血管與神經(jīng)間涌動(dòng)。
? “你生氣了,想要宰了我。”威爾德知道冰柱沒有擊穿自己的心臟,而是恰好繞開致命處。血液從生長(zhǎng)的冰筍里流出,像蜿蜒的泥鰍在泥漿中撲騰。
? “再給你三秒鐘?!蔽掷麪栍昧硪恢皇肿プ⊥柕碌囊粋?cè)臂膀,并以扭曲的方式——近乎骨折的壓力折磨著他。
? “都是我自己,所以呢?委托人來自美洲,價(jià)值幾十萬,滿足了?”威爾德每一次開口都伴隨著喉嚨中涌出的血液,讓他的聲音日漸微弱。
? “確定?”沃利爾警告著他,并開始倒計(jì)時(shí)。
? “三,”
? “二,”
? “我確定。”威爾德感受著寒冷,從脊背上溢出。但他沒有退縮,只是輕聲說出這三個(gè)字。
? “好,我姑且相信你?!蔽掷麪枖嚅_冰柱,但讓冰在傷口上生長(zhǎng),以此來阻止血液的噴薄。
? 他將威爾德甩到床上,自己則坐在他身旁,望著窗外,神情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