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朱庇特的失律01-2
臨上場的時候,江流還在想那個女孩和朱庇特的關(guān)系。
“這一對還挺萌的,矮個的大提琴少女和語言不通的混血帥哥?!?/p>
江流想,要是那兩人真是那種關(guān)系,自己干脆嗑糖好了,第三者她這種性格做不來。
拿起小提琴,江流很自然的把它甩在肩上扛著。不過這個姿勢貌似有點像扛砍刀,稍微不雅,于是江流只能將小提琴擺在一側(cè)。
說起來,這么扛小提琴,還不是因為從小揍吳夏的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
吳夏還欠我兩把琴呢。江流心說。
可憐的吳夏,這兩把都差點給他開瓢,幸虧江流準(zhǔn)頭不好,不然吳夏得栽在江流的音樂才華上。
“接下來的節(jié)目,由高二八班的江流為大家?guī)硇√崆侏氉啵骸秏emory》?!?/p>
江流隨著掌聲緩緩走上臺前,臺下幾個學(xué)生會的還自發(fā)吹口哨搞氛圍。
這首曲子其實原本是由鋼琴、吉他和小提琴三種樂器合奏的,江流這版是要等一個鋼琴的前奏,然后把吉他的低音部改為小提琴演奏。
《memory》的難度不高,甚至不如八級的考級曲目,但這首曲子江流頭一次聽的時候,就深深被其吸引到。
從開頭鋼琴娓娓道來,再引到小提琴如泣如訴的自白,曲如其名,像是一位青春逝去的女性在對空白的墻面傾訴半生回憶。
白裙散發(fā)的江流此時一改往日毒舌且大大咧咧的形象,沉穩(wěn)得像一只佇在湖心的天鵝,手腕的上下擺動如同呼吸一樣自然。
“我就說,每次她上臺獨奏,殺傷力都大得驚人。”
吳夏在臺下和學(xué)生會的大家小聲嘀咕。
“那你是什么感受啊吳干事?”同僚們都知道吳夏和江流的關(guān)系,嬉笑道。
吳夏抬起頭看臺上那只天鵝,注目了幾秒后低聲道:
“毛骨悚然。”
... ...
與此同時,有一個自來卷的帥哥正撲閃那雙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臺上的人。
旁邊的女孩扯了扯帥哥的衣角,“看呆啦?”
正是朱庇特和大提琴女孩蘇沐然。
朱庇特低頭和矮個女孩小聲說:“真的好好聽啊。”
“那是自然,看江美女在文化節(jié)獨奏,是最近的保留節(jié)目?!?/p>
朱庇特用力點頭,說:“那她一定也玩過.....”
“玩過什么?”
“沒,沒什么.....”
依舊是掌聲如雷。江流甚至感覺這回效果能排得上“演藝生涯”前幾位,看來無論是曲還是妝,她都選對了。
不過這曲子殺傷力確實大,尤其對演奏者江流來說,需要注入一定感情來讓音樂性提升。所以演奏完畢江流總感覺自己心里一頭堵,就像是自己是個被拋棄的可憐女人。
鞠躬下臺,江流趁著沒人看自己狠拍了臉頰一下?!安恍?,給拉玉玉了。得找個理由揍吳夏一頓解解心煩。”
說吳夏吳夏就到。這人不知道從哪順來一束花,甩著就往江流這跑。
結(jié)果迎接他的必然不是擁抱,而是迎面而來的琴盒。
“我靠江流你好毒!”
吳夏捂著臉,好似個嬌羞少女。
江流把琴盒收回來,瞥了吳夏一眼。后者揉了揉臉,然后朝著江流豎起一個大拇哥:“江女神風(fēng)采依舊啊,這下不知道在表白墻上看到多少懵懂少年的留言?!?/p>
沒理這個已經(jīng)和優(yōu)雅再沒半毛錢關(guān)系的家伙,江流越過吳夏緊走兩步。
“江流同學(xué)!”
身后的聲音挺熟悉,江流轉(zhuǎn)頭,原來是大提琴女孩和朱庇特。
難道效果這么顯著,混血馬上鉤了?
“江流同學(xué)的演奏真的非常精彩!”
身為音樂生的蘇沐然小臉通紅。作為一個大提琴手,她非常欣賞江流臺上那樣自然的表演狀態(tài)。一旁的朱庇特也點頭,不過激動的點明顯和蘇沐然有區(qū)別。
“江,江流同學(xué)!”
弱氣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
江流沖朱庇特微笑?!霸趺蠢?,朱庇特同學(xué)?”
“那首曲子真的非常好聽!”激動地朱庇特用半吊子普通話說。
“謝謝,我...”
江流還沒組織好語言,朱庇特又跟了一句:“江流同學(xué)一定玩過的,對嗎?”
江流臉色一變。
“我也很喜歡,《緣之空》!”朱庇特大聲說道。
“什么?《緣之空》?”
這一嗓子把周圍的目光聚集過來,其中不乏有宅星人。他們恍然大悟:
“原來是《緣之空》的配樂啊!”
“怪不得聽著這么耳熟?!?/p>
“可江流怎么會用這首曲子?難道說她.....”
要遭。
江流努力保持自己面部肌肉的平衡,內(nèi)心則有一萬匹羊駝呼嘯而過。朱庇特看了看四周,疑惑大家為什么對《緣之空》反應(yīng)這么大。
蘇沐然則是一臉不明所以,問朱庇特說:“《緣之空》是什么呀?”
“一個,游戲?!?/p>
“好玩嗎?”
“好玩!”
“不好玩!”
肯定和否定的聲音同時出現(xiàn)。說好玩的自然是沒花花腸子的朱庇特,說不好玩的是江流,她實在不想讓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
朱庇特轉(zhuǎn)頭江流,有些委屈道:“江流同學(xué)難道不喜歡這個游戲嗎?”
看那個表情,就好像是同好遭到了背叛。
江流努力把控節(jié)奏,“這個話題,咱們找個機會再聊好不。我看大家都有點累了哈哈哈哈.....那什么,今天我們學(xué)生會聚餐,朱庇特和.....”
“蘇沐然?!?/p>
“朱庇特和蘇沐然同學(xué)一起來吧?挺熱鬧的?!苯饔X得這波很穩(wěn),正好一起聚個餐交流一下,還能讓混血馬別再糾纏那個小黃油.....
“我是都可以的,你要不要去?”蘇沐然問朱庇特。
可能是談興未盡,朱庇特點頭表示同意。
“那就這么定啦,下午六點半,學(xué)校外面肯德基?!?/p>
送走了蘇沐然和朱庇特,江流揪出了在候場室偷吃零食的吳夏。
“你下午去肯德基先定好八人份的餐,咱們學(xué)生會幾個再加上四班兩個人,一起吃個飯?!?/p>
實際上,本來學(xué)生會的一幫人的確約好要給江流搞“慶功宴”,但是江流覺得自作主張加了兩個人,肯定不能讓其他人拿錢。
“???不是除了你都要掏錢嗎?”
“我今天心情好,允許你請客!哦對了,還得帶上呂璐,嗯...馬媛媛和莫軒也帶上?!?/p>
“???”
想到要有十三張嘴啃掉自己的錢包,吳夏瞬間垮了。
“我覺得大家請客這主意挺不錯的.....”
“你也可以不請,不過我啊,總感覺手上這把琴手感不好,要不換一把.....”
“我這就去!”刻在dna里的恐懼促使吳夏麻溜的跑了起來。
......
江流回到宿舍門口,撞上了臉色不好的呂璐。后者手里提著一個盒子,是費列羅的巧克力。
“收禮還不開心?賤人就是矯情。”江流把握時機嘴了上去。
呂璐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江流這個死丫頭是剛剛表演回來的。她拿起盒子朝著江流狠狠一甩:“誰愛要誰要!”
江流抱住盒子,想到了什么往遠(yuǎn)處一看。果不其然,那人還沒走遠(yuǎn)。
“不喜歡就不收唄?!苯鲗W(xué)吳夏嬉皮笑臉地往呂璐身上靠。后者在寢室和江流關(guān)系最好,而且這種死皮賴臉的勁太像某人了,她招架不住。于是氣消了過半的呂璐裝出惡狠狠地樣子,拽著江流的頭發(fā)拉著她回了寢室。
“喂,那個宋濮這么糾纏,為啥不和吳夏說啊。”呂璐懷里的江流小聲道。
“吳夏一樣可恨!”呂璐咬牙說。
其實她想的是,臨近高考,宋濮又是學(xué)校捧在手里的尖子,現(xiàn)在和吳夏說這些,以那家伙的脾氣搞不好要出事情。
何況之前已經(jīng)有那么一回了。
“今天下午吳夏請客,去不去?”
“好你個江流,天天當(dāng)剝皮人是吧?”
“喲喲還沒過門呢就心疼家里的錢啦?”
“我真想掐死你....”
江流在寢室宣布聚餐的事兒后,馬媛媛立刻表現(xiàn)出“有事兒姐真上”的態(tài)度,莫軒則是看著手上的半塊蛋糕,對肚子不是最佳狀態(tài)感到遺憾。
宋濮的事,既然呂璐不讓說,江流也不能多嘴。而且她想,有好兄弟在,怎么也不能讓吳夏被那個斯文敗類給偷家了。
“哦,差點忘了。”江流想起來什么,一拍腦門。
另一邊,剛剛像報菜名一樣點了各種吃食的吳夏,正一臉幽怨地準(zhǔn)備結(jié)賬的時候。手機“?!钡囊幌马懥?。
來自江流的微信轉(zhuǎn)賬一千塊。
得到救助的吳夏瞬間豪氣沖天:“再加兩盒蛋撻!”
下午六點半,所有人都到了肯德基。十幾個人氣勢洶洶地走進來,服務(wù)差點以為是來砸場子的。
“矜持點!”
江流拍了氣勢最兇的馬媛媛一巴掌,后者剛才帶頭沖鋒的樣子,屬實是悍匪形象。
“可姐姐餓了呀?!瘪R媛媛朝江流眨巴了眨巴。
江流心說得趕緊把這餓貨處理掉,于是趕著馬媛媛就上了二樓。
江流洗過手回來后,發(fā)現(xiàn)大家已經(jīng)排排坐了:高二學(xué)生會的同僚們非常給面的把吳夏踢了出去,讓后者乖乖挨著不情愿的呂璐旁邊;馬媛媛找了張自認(rèn)為最佳的進食位置,莫軒坐在她旁邊;蘇沐然和朱庇特坐在一起。
然后江流發(fā)現(xiàn),身為慶功宴主角的自己,竟然沒位置了。
“江流坐這兒坐這兒!”
蘇沐然拍了拍自己和朱庇特中間,往一邊挪了挪騰出了位置。
江流心說,這劇情不對???欲擒故縱?不過忙活了一天她也不想別的,坐了下來。
坐在兩人中間,江流嗅到了一絲好聞的清香味道。
“你今天搽香水了嗎?香型挺不錯的。”江流問一旁的蘇沐然。
蘇沐然搖頭:“我不用香水的?!?/p>
“那就奇怪了?!?/p>
江流剛想再聞聞,結(jié)果吳夏這時候把一堆吃食端了過來。本來的那縷清香瞬間被油感十足的炸雞味兒覆蓋住。
然后就是馬媛媛喜聞樂見的進食階段。
江流這邊都沒怎么吃,而是互相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同為提琴手的江流和蘇沐然很快找到了共同話題:吐槽教琴老師。一旁的朱庇特也不覺得自己被冷落,反而饒有興趣的聽著兩個人在嘰嘰喳喳。
“對了,今天下午小羽和你聊得那個游戲是什么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另外小羽是誰,朱庇特?
朱庇特終于等到了分享同好的機會,說:“是個很好的戀愛游戲!”
“原來是講戀愛的!”蘇沐然來興趣了?!笆悄姆N愛情?”
“是哥哥和妹妹.....”
“那不是亂....”
江流不想讓蘇沐然說出余下那個字,打斷道:“是兄妹情誼?!?/p>
蘇沐然還想繼續(xù)了解游戲的事,于是朱庇特慢吞吞地將游戲情節(jié)講與前者聽。不過江流總感覺朱庇特還是講淺了,“重頭戲”都沒講出來,光顧著鶯鶯燕燕了。
但是換她來講,搞不好是飯桌開黃腔。
聊了一會兒,大家的話題轉(zhuǎn)到了今天的節(jié)目上。蘇沐然和江流照舊是相互夸幾句,然后聊聊有啥樂子人,比如那個“魔術(shù)第一人”。
“對了,今天朱庇特演奏的什么樂器啊。我當(dāng)時被你們那個吹薩克斯的擋住了,完全沒看到他?!?/p>
蘇沐然憋笑道:“那江流你覺得,朱庇特應(yīng)該演奏什么樂器?”
四班的《我心永恒》,主要是以管弦樂器為主要組成的。像那個薩克斯手就是絕對的主力,然后還有蘇沐然的大提琴獨奏部分。剩下的部分都是些伴奏了.....
哦對,還有那個不和諧因素——豎笛。
“首先排除豎笛?!苯餍判氖愕幕卮?。
“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沐然憋不住了,她沒想到江流上來就排除一個正確答案。
看到蘇沐然笑得這么歡,江流多少也察覺了。她瞪大雙眼,看低頭咬著吸管的朱庇特:“你就是那個吹豎笛的?”
朱庇特連著可樂杯一起點頭,狀態(tài)有點呆萌。
想到了今下午給蘇沐然留下的“銳評”,江流感覺自己話是收不回來了。于是索性破罐破摔,問朱庇特:“為啥要表演一個自己不擅長的呀?”
朱庇特想了想,似乎是沒法準(zhǔn)確回答這個問題,于是扭頭求助蘇沐然。
“小羽能在臺上演出的,大概也只有豎笛了。”蘇沐然說。
江流理解了一下,問:“其他不能在臺上表演的才藝是?”
“小羽說一下自己會什么?!碧K沐然戳了戳朱庇特。
“嗯.....騎馬。”
“這個確實不行。”江流搖頭。
“弓箭。”
“危險性太高,而且舞臺不夠?qū)挸ā!苯鲹u頭。
“還有.....歌劇?!?/p>
“這個好!”江流激動了,“給朱庇特安排一個歌劇,四班反正音樂生多,當(dāng)陪襯是綽綽有余??!”
“那個”,蘇沐然打斷江流道:“他這個歌劇.....是純意大利語?!?/p>
“那算了。”江流徹底放棄。
聚餐結(jié)束,江流和蘇沐然和朱庇特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正當(dāng)她要找呂璐回宿舍時,她看到了不遠(yuǎn)處陰影的呂璐和吳夏。后者似乎在大聲吵著什么,呂璐卻沒怎么說話。
江流心想這個場合自己也不適合去摻和,畢竟姐妹和發(fā)小都是近人,處理不好還容易惹麻煩。正當(dāng)她扭頭往學(xué)校走的時候,只聽見“啪”的一聲清脆。
“江流?!?/p>
身后的呂璐叫住了她。
江流轉(zhuǎn)身,看見呂璐臉上一道淺淺的紅印。
“吳夏瘋了?”
江流現(xiàn)在就想沖過去給吳夏上上課,卻被呂璐拽住。
“你別管。”呂璐紅著眼圈說。
江流拗不過呂璐,看見陰影里低著頭的吳夏。像一只偷吃被訓(xùn)斥的小狗。
.....
蘇沐然和朱庇特一道回了學(xué)校,兩個人走到宿舍前面,蘇沐然突然道:“我覺得江流好像搞錯了什么?!?/p>
朱庇特疑惑看向她。
“她大概以為,我們兩個在一起了?!?/p>
朱庇特問:“我們不就是在一起嗎?”
“意思不太一樣。”蘇沐然沒多解釋。
蘇沐然上樓之前,沒來由的想占點便宜。
“抱一下?!眿尚〉奶K沐然展開雙臂道。
朱庇特不明所以,把蘇沐然攬進懷里。后者嗅到一絲氣味,壞笑道:
“果然挺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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