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墜入火淵

作者：Kkat

翻譯：WY

校對：EmeraldGalaxy

潤色：EmeraldGala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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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靠近！那些植物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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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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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就像著了魔一樣，向著那棵長著奶油黃樹皮和粉色葉子的垂柳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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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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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樹嘎吱嘎吱地呻吟，風(fēng)撥弄著垂下的粉色樹簾，發(fā)出沙沙聲，如同悲痛的哀嘆一樣。柔和通寂的聲音讓我浮想聯(lián)翩，我?guī)缀醵枷嘈胚@陣風(fēng)是在傳達(dá)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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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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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移得更近了?！笆悄?，對嗎？”她哽咽著低吟，她的聲音，聽起來就像處在崩潰……或尖叫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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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從草地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視覺強(qiáng)化魔法指示盤，希望能找到其他朋友的位置，但上面什么都沒有。視覺強(qiáng)化魔法在墜落的時(shí)候就死機(jī)了，還是說我一直都忘了打開？天襲者號的爆炸聲依然縈繞在我的耳邊，我已經(jīng)沒法好好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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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蹲得非常低，腹部都貼在草地上了，躡蹄躡腳地爬向那只石頭兔子。她試探著伸出一只蹄子摸了摸，又立刻縮了回去，就好像摸的是融化的巖漿一樣。那只面相兇狠的石頭兔子雕像仍然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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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啟了視覺強(qiáng)化魔法。它瞬間在我眼前彈出了一條消息：檢測到新廣播。我注視著指示盤，整個(gè)指示盤都是紅色，就好像整片森林都是敵對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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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我聽見災(zāi)厄叫著：“瑞吉，你在這兒！看到生命之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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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瑞吉回應(yīng)，語氣帶著諷刺，“他不應(yīng)該穿著隱形斗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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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走過去，輕觸了一下石像。石像晃了一下，摔了下去。她瞪大了雙眼，出于本能防御性地向后跳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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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開始變大了。樹葉間摩擦的聲音就像在鬧鬼一樣，讓那棵悲傷的柳樹聽起來宛如在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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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可能……是你？”薇薇問，聲音聽上去幾乎就是一個(gè)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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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站起身，靠近那個(gè)摔落的兔子石像，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怪異的悲傷。她低下頭，用牙齒把它撿了起來，擺回原位。“厄運(yùn)兔，”她終于開口說，“被一只雞頭蛇變成了石頭，對一個(gè)值得尊敬的對手來說，是個(gè)不錯(cuò)的結(jié)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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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雞頭蛇才能逆轉(zhuǎn)自己的魔法，我想起來了。那只把小蝶的愛寵變成石頭的雞頭蛇肯定早就死了，就算是老死，也夠死上好幾次了。他就一直站在這里守護(hù)著——不動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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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向天使兔鞠了一躬：“厄運(yùn)兔，小蝶永遠(yuǎn)的保護(hù)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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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刮了起來，就好像要撕碎那棵樹一樣。樹枝像鬼魂般悲鳴起來，充滿了無限的痛苦和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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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兒，”生命之花喊出聲，用腦袋把兜帽甩到了一邊，“大家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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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多謝關(guān)心，”獅鷲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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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的奶油黃的樹連連發(fā)出嘎吱聲，細(xì)小的藍(lán)色藤條在它盤雜交錯(cuò)的根旁晃動。又一次，輕柔哀痛的風(fēng)聲哀嚎了起來，仿佛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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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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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又向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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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去！”澤妮思吼出聲，沖向了薇薇，用前蹄使勁一擊把她打到了斜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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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色的藤條忽然從地表猛沖出來，掀起一陣塵土和草屑。幾條扭曲、危險(xiǎn)的常青藤沖向了自己的受害者，其中一個(gè)藍(lán)色藤條碰到了澤妮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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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到處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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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馬的身體就像血紅色沖擊波一樣爆炸開來，仿佛身上每個(gè)條紋都被剝離出身體一樣，留下了滿身噴涌著鮮血的豁口和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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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條緊緊追著薇薇，而澤妮思滿身是血地摔在地上，呻吟不已，血流如注，身下迅速積起一灘深紅的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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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時(shí)間思考，本能做出了反應(yīng)，絕望地驅(qū)使著那股最黑暗的力量。澤妮思的血從草地中飄起來、匯聚、打著旋。如果我能用血液制成匕首，那也能用它們制成石膏。我把澤妮思周圍的血旋轉(zhuǎn)起來，包住她的整個(gè)身體，結(jié)成了血痂，只讓她的嘴露出來，從而能夠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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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笑草……”她虛弱地呻吟，“……別過去……”說完，救了薇薇一命的斑馬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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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彌漫在森林里的陰森之氣仿佛在我的心里找到了攀附之地，恐懼逐漸變得顯而易見，令馬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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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色的能量光芒包住了薇薇，把她舉了起來，更多藤條從地面破土而出，想要夠到她。而剛剛襲擊了澤妮思的那些藤條，已經(jīng)把注意力轉(zhuǎn)到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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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片刻，就這么瞪著那波翻騰的藍(lán)色浪潮鞭笞著林地的地面。我能聽到槍聲，但不是災(zāi)厄的槍聲，我能分辨出他戰(zhàn)斗鞍的聲音，他也更清楚有比用子彈去殺藤條更好的辦法。槍聲來自瑞吉，那只獅鷲迅速反應(yīng)，沒有浪費(fèi)片刻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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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色玩笑可真是個(gè)有趣的名字，她是怎么得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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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缺陷，敬心曾經(jīng)嚴(yán)肅地告訴過我，她的母親在懷她的時(shí)候碰上了屠笑草，幸運(yùn)的是，她倆都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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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了解這個(gè)威脅，而且也完全理解。有時(shí)候，我把自己當(dāng)成一只陸馬，條紋只是巨大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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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植物，利用澤妮思在十馬塔隨口說過的一句話反過去對付她。突然間，我明白了這種植物為什么要叫這個(gè)名字了。這就是一個(gè)玩笑——一個(gè)病態(tài)、扭曲、惡毒的玩笑。而整片無盡之森，就是這種靈活、極具侵略性、會變形魔法的施虐狂植物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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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色的藤條在地面上拖拽滑行，撞擊著阻擋在我和它們之間的一面閃光力場，是薇薇的護(hù)盾魔法。藤條擊打在護(hù)盾上，沒法穿透，于是又穿回到了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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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能說什么呢？我被恐懼支配，質(zhì)問著自己。在星克鎮(zhèn)后，我一直把自己想成怪物。我有大聲這么說過嗎？如果真的這樣，會被屠笑草利用嗎？塞拉斯蒂婭在上，我之前有沒有說過自己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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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薇薇尖叫出來，煙霧彌漫的空氣變成了一種有趣的猩紅色，閃著微光，就仿佛我正透過一個(gè)閃爍的紅色氣球看著世界一樣。我用懸浮魔法包住自己，升到空中，向下一看，藍(lán)色常春藤一下子從我剛剛站的位置鉆了出來，周圍的草地已變?yōu)橐黄{(lán)色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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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開始奔跑，飛馳進(jìn)森林，角上閃爍著猩紅色的能量，把我、薇薇、還有澤妮思的身體舉在自己前面。薇薇擴(kuò)大自己的護(hù)盾魔法，包住了我們所有馬。喪火飛在我們頭上，在樹枝間靈活穿梭，緊跟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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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做了什么怪事？小皮，”生命之花對我喊，很難判斷是什么語氣。他從一根被黑綠色苔蘚覆蓋的圓木上一躍而過，圓木下方的地面下一瞬就裂開了，藍(lán)色的藤蔓眨眼間便包住了圓木，伸張著，“那是什么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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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一招，”我告訴他，薇薇沒有浪費(fèi)任何時(shí)間，飛快地用治療繃帶把澤妮思纏成了木乃伊。血從斑馬的嘴里成股涌出，我能看到薇薇眼睛里噙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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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藍(lán)色藤條在我們前方破土而出，像大網(wǎng)一樣在樹木之間編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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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我！”瑞吉叫喊，朝前方射擊。她把手槍銜在嘴里，兩只爪子各持一把卡吉的地獄犬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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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貫穿了我的全身。"不要！"我吼道，"不要讓它們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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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鷹爪獅鷲沖向它們的時(shí)候，我的心臟都仿佛停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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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處理！”我喊出聲，用魔法裹住她兄弟的武器。瑞吉點(diǎn)點(diǎn)頭，松開了利刃，讓我的魔法來引導(dǎo)哥哥的遺物為我們殺出重圍。在我念力的控制下，尖刃呼嘯著劃過空氣，斬?cái)嗔四切┧{(lán)色的藤條，開辟出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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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沖過破碎的藤蔓屏障，躍過被斬?cái)嗟乃{(lán)色常春藤。我們周圍都是奇形怪狀、邪惡無比的樹和色彩詭異的植物。有些樹上長滿了鼓起的黑色苔蘚，凸出來形成了一些可怕的輪廓。然而我無視了它們，繼續(xù)警戒著那些可惡的藍(lán)色藤條。我之前見過屠笑草，小蝶臥室里就有一些枯死的藍(lán)色藤蔓。而這類惡心的東西，在森林里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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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但屠笑草可能是最糟糕的。我回頭看向我們剛剛逃離的那片空地。那塊地方就是一個(gè)陷阱，而小蝶（我確信那棵奶油黃的垂柳就是和平部的部長）就是它的誘餌。更可怕的是，也是它的受害者。小蝶說過什么變成樹的話嗎？也許開過玩笑說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having a bark worse than her bite）？媽的，也許她只是說過一句自己想離開?！咀g注：兩處雙關(guān)，狗吠（bark）有樹皮的意思，而離開（leaves）是樹葉的復(fù)數(shù)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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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樹枝在我們身邊高速掠過。煙霧越來越濃了，生命之花咳嗽個(gè)不停，速度放慢了，一陣狂風(fēng)突然改變了風(fēng)向，卷來了滾燙的熱浪。我們先前一直在朝著烈焰跑，前方森林深處，明亮的橙色火光正在茂密的樹木之間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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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走這條路，”我把卡吉的匕首還給瑞吉的時(shí)候，她說。生命之花開始改變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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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雷云在我們上空飛速掠過，閃電在飛行軌跡造成的煙霧上劈啪作響。我眼睜睜看著閃電天馬飛越我們，又迅速散開，以一個(gè)急速回旋折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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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見鬼，”災(zāi)厄低聲咒罵，用后腿去踢戰(zhàn)斗鞍上的操縱桿來切換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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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是世界上最不會潛行的刺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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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其實(shí)并不是刺客，不是嗎？除了頭腦中的小馬以外，沒有其他小馬這么叫過他們，她完全混淆了他們的身份。不，閃電天馬從來就不會偷偷摸摸。轉(zhuǎn)念一想，英克雷有哪一次這么狡猾了？低調(diào)行事從來都不是英克雷的處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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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克雷自始至終都貫徹著同一個(gè)戰(zhàn)術(shù)思想：威懾與恐嚇。過度展示他們的力量和支配權(quán)，用恐怖的宏偉氣場展示非凡的力量和高超的技能，從而癱瘓、消沉并擊垮敵軍。英克雷也許拋棄了云寶黛茜，但仍然有著與生俱來的戰(zhàn)斗意志，正如云寶黛茜給自己塑造的形象一樣。閃電天馬之所以是他們最好、最富盛名的追獵者，并不是因?yàn)樗麄冇泻推渌⒖死资勘灰粯拥睦砟?。恰恰相反，是因?yàn)檎麄€(gè)英克雷都崇尚威懾與恐嚇，而閃電天馬是他們之中將這種理念貫徹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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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我們逼到地面上，想給我們制造恐慌，從而在殺掉我們前就削弱我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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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就像微型匕首一樣扎進(jìn)我的眼睛里。生命之花又咳嗽了幾聲，嗓子發(fā)出不小的咕囔聲。我們不能再繼續(xù)跑下去了，況且也不可能跑贏閃電天馬。但在這片被詛咒的森林里迎戰(zhàn)他們，比任何時(shí)候聽上去都還要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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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片森林還沒就此罷休，甚至用不著過多久又會使出新的花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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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被濃煙趕了下去，在樹梢的高度飛行。他們可以追蹤我的標(biāo)簽，但并不會幫助他們追蹤到我們其他任何一個(gè)伙伴。在無盡之森，他們裝甲的瞄準(zhǔn)魔法也一點(diǎn)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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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gè)閃電天馬放慢了速度，離得更近了，足以讓我辨認(rèn)出那些凝結(jié)尾跡末端的小馬。他們穿著改良版的英克雷魔法動力裝甲，鬃毛從頭盔上的矩形開口中露了出來，隨風(fēng)飄動，透明的呼吸面罩也露出了他們的嘴。裝甲剩余部分有著熟悉的甲殼設(shè)計(jì)，只是他們裝甲更藍(lán)一點(diǎn)，還有閃電般的金色彩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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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強(qiáng)迫自己跑起來，試著讓我們與那片屠笑草的空地拉開足夠的距離。當(dāng)一些黑色的暗影突然從我們之間的一個(gè)樹梢一躍而出時(shí)，三個(gè)閃電天馬（三個(gè)？不是有五個(gè)嗎？）幾乎就快夠著我們了。是一群爬行動物，就像微縮版的龍一樣，有著皮革的翅膀和邪惡的利爪，長著怪異的有喙的頭，紅色的雙眸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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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gè)徑直飛向一個(gè)閃電天馬，仿佛是一只嬉戲的小雞一樣。那個(gè)英克雷精英飛行員沒有退縮，也沒偏離方向，然而那個(gè)生物也沒有。但最后一刻他們并沒有撞在一起，那道雷云尾跡猛然停滯，在那個(gè)生物飛過后，那個(gè)閃電天馬直直掉了下去，變成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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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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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流（Jet）！”剩下的兩個(gè)閃電天馬一齊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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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鬃毛的閃電天馬領(lǐng)隊(duì)當(dāng)機(jī)立斷，一個(gè)翻轉(zhuǎn)踢在自己的凝結(jié)尾跡上，這一擊使煙云朝著那只雞頭蛇釋放出一道閃電。那個(gè)生物發(fā)出一聲痛苦萬分、震耳欲聾的尖叫，撲扇著翅膀逃離了，黑煙從它燒焦的鱗片上裊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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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四只雞頭蛇從樹上俯沖而下。我聽見災(zāi)厄開火了，他的目標(biāo)落在了地上，發(fā)出另一聲難聽的哭嚎，滿身鮮血地?fù)潋v。第二只想撲到災(zāi)厄身上，卻被一道金綠色的閃光給擊翻了。喪火把自己爪子刺入多鱗的危險(xiǎn)獵物上，噴出了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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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薇薇的鞍箱中取出一瓶治療藥劑，小心把它倒進(jìn)了澤妮思的喉嚨里。澤妮思的嘴里全是血，我制作的血繭破裂了好幾處，那里裹著的治療繃帶被深紅色的血液染得發(f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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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領(lǐng)隊(duì)飛過頭頂，她銹褐色的鬃毛在風(fēng)中飄揚(yáng)。她飛過我們，又一個(gè)回旋繞著我們飛了回去。粉色的射線從她的戰(zhàn)斗鞍里噴涌而出，越過樹木和灌木叢。一些魔能光束擊中了薇薇的護(hù)盾，激起圈圈漣漪，讓我想起了蝴蝶記憶球里的中心城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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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的魔法在重壓下崩潰了，但我們已經(jīng)沖到了茂密的樹蓬下，天馬現(xiàn)在不能射中我們了。護(hù)盾消失之際，我們再次被不祥的噼啪聲以及前方的烈焰高溫所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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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掏出了槍，朝著兩只雞頭蛇傾瀉著子彈。她解決了之前已經(jīng)被災(zāi)厄打傷的那只雞頭蛇，又擊穿了正繞著閃電天馬旋轉(zhuǎn)的另一只雞頭蛇的翅膀。瑞吉用另一把槍指向了那只雞頭蛇，但還來不及開槍——那個(gè)怪物的腦袋一下子爆炸了，噴出一陣血霧。砰！這發(fā)射擊并不來自我們?nèi)魏我粋€(gè)，也不來自我們視野內(nèi)的閃電天馬。英克雷最出色的狙擊手是未現(xiàn)身的兩個(gè)閃電天馬之一，雖然處于我們的視線之外，但仍然在悄悄地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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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喪火糾纏的那只雞頭蛇扭動掙扎，想轉(zhuǎn)過頭讓自己與那只野火鳳凰眼對眼。喪火的爪子刮傷了它的鱗片，但不能穿透堅(jiān)硬的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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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我真希望鐵蹄能在我們身邊。這個(gè)前鐵騎衛(wèi)成員肯定會讓閃電天馬把我們視為真正的威脅，而他也會讓對付屠笑草一事輕松很多。我懷疑，他也會很享受替阿杰一個(gè)親密的朋友復(fù)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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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又在我們身上施展出護(hù)盾，眉心滲出汗珠。她的壓力越來越大，正是閃電天馬想要的效果。我看見眼淚從她的臉頰上流下，很可能不是由于刺鼻的煙霧?！疤鞖⒌?，我們得停下來和他們戰(zhàn)斗，”我叫道，聽見了戰(zhàn)斗以及開火的聲音，“逐一擊破，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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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回去，”薇薇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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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生命之花叫出聲，打亂了我的思維。回到那片充斥著折磨與死亡的變幻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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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轉(zhuǎn)身看著我，淚眼朦朧，但充滿了決心和懇求：“我們必須得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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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救誰？……噢！我意識到薇薇在說要救誰后，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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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魔能光束的奏鳴打斷了我的注意力。我們在樹林里飛奔時(shí)，我能瞥見災(zāi)厄正和那個(gè)火紅鬃毛的閃電天馬進(jìn)行空中作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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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的護(hù)甲和戰(zhàn)斗鞍上到處都是焦痕，左后腿蜷縮在身下，似乎十分痛苦，然而那個(gè)英克雷精英還沒有完成致命的一擊。她很明顯是一個(gè)比災(zāi)厄更出色的飛行員，一直繞著他滑翔，預(yù)判著他的每一個(gè)動作。但是森林對輔助瞄準(zhǔn)魔法造成了干擾，沒有了裝甲里的瞄準(zhǔn)魔法，她的射擊準(zhǔn)頭很明顯比不上災(zāi)厄。對那個(gè)閃電天馬十分幸運(yùn)的是，災(zāi)厄并不想殺掉她。我知道他是在嘗試把她的火力從其余伙伴上移開，并把她引到一塊薇薇或生命之花能夠用魔法擊昏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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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由鱗片和羽毛組成的飛球越過我們，那只雞頭蛇終于設(shè)法掙脫了喪火，把自己的石化之眸轉(zhuǎn)向了喪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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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噴出一團(tuán)野火，把那個(gè)生物的眼睛融化掉了，直接蒸熟了它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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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試著把第二瓶治療藥水灌進(jìn)澤妮思的嘴里。她的喉嚨已經(jīng)不再出血了，結(jié)了一層像深紅色皮膚一樣的血痂。她呼吸很雜亂，但比剛才要平緩一點(diǎn)（至少我是這么覺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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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下方的地面突然崩裂開來。一個(gè)地獄犬在生命之花身下的土地一躍而出，鐵蹄犧牲時(shí)的那段恐怖痛苦的記憶又一次涌上了我的腦海。地獄犬的時(shí)機(jī)差了一點(diǎn)點(diǎn)，他的頭盔直直撞在生命之花的腹部上，把獨(dú)角獸頂了起來，朝著空氣揮舞著巨大的利爪。生命之花的魔法崩潰了，我們都掉在了地上，而他自己順著地獄犬的防彈背心從后背滾了下去，倒在地獄犬身后的碎石地上，驚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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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釋放出念力，在掉進(jìn)林地一堆長滿葉子的植物里時(shí)包住了澤妮思失去意識的身體，沒有讓她摔在地上。一株植物扇了我一下耳光，我縮了一下，一只眼睛因疼痛而緊閉，我連忙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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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地獄犬驚訝地眨了眨眼，花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有什么不對勁，轉(zhuǎn)過身，把爪子抬到那只踉蹌的獨(dú)角獸上方。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地獄犬的胸部、頸部和右眼猛然噴射出血花，瑞吉不知何時(shí)沖到了他的身后，以扳機(jī)最快的速度用災(zāi)厄造的雙槍開著火。每發(fā)穿甲彈都射穿了地獄犬的護(hù)甲和硬皮，只有三發(fā)沒成功。地獄犬直挺挺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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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的身體倒在我面前的蕨類植物里，但多虧我的魔法，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沖擊。我不知道薇薇落在了哪里。閃電天馬的狙擊槍聲響徹天空，我真希望那只天馬是在瞄準(zhǔn)雞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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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米遠(yuǎn)的距離，又有三個(gè)戴頭盔的地獄犬從土里鉆出，開始朝我們沖來，用四條腿全力疾馳，背上還系著魔能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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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也許會略微震顫，但這就是它們在撕碎你之前，你能得到的所有的警告了。我的心猛然一抽，有個(gè)地獄犬就在我的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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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還沒死，我愣了一會才意識到，我現(xiàn)在本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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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重新站起身，沖著我的方向跑來。我覺得我能聽見薇薇也在做相同的事。頭上，喪火已經(jīng)放棄進(jìn)行獵殺，在樹間盤旋，試著去找自己最喜歡的炭黑色獨(dú)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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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不存在，只不過是地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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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呆對那個(gè)鬧鬼農(nóng)場的推測。一瞬間，我想起了地獄犬在馬波里基地的戰(zhàn)術(shù)。那三個(gè)地獄犬出現(xiàn)在那么遠(yuǎn)的位置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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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我吼道，“退后！有地雷！”我用念力包住了自己和澤妮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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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gè)地獄犬停止了沖鋒，掏出武器蹲伏在樹后面。生命之花把斑馬隱形斗篷的兜帽甩到頭上，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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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別動！”瑞吉命令，“你動了，它們就會被你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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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光束射穿了我的強(qiáng)化中心城警衛(wèi)護(hù)甲，刮中了我的體側(cè)。護(hù)甲擋住了大部分魔法能量，但不能阻止燒灼的疼痛。當(dāng)我意識到這一擊射中了我的可愛標(biāo)記，說不定還造成了永久的損傷后，我感到的可不僅僅只是身體上的疼痛了。我聲嘶力竭地哀嚎了一聲，我從沒喜歡過自己的可愛標(biāo)記，但一想到可能就這么失去了它，哪怕只是失去一側(cè)，對我的靈魂都是深深的創(chuàng)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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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做的，就是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沖動，不去脫光護(hù)甲看看地獄犬到底造成了什么樣的傷害。我激烈地對后面的瑞吉尖叫：“我們不能待在這里！”我們不能停下來，我們需要行動得非常非?？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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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飄起你們倆，”瑞吉叫道，順勢沖到一塊大石頭后躲避地獄犬的射擊，“我會撲過去抱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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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傳來刺目的爆炸，煙霧彌漫的天空變得更加閃亮，吸引了所有角色的注意。一個(gè)有橙色尾巴的銹褐色身影重重撞上附近一棵樹，冒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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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薇薇尖叫。喪火飛了過去，注意到了她的聲音。一個(gè)燒得焦黑的爬行怪物突然從附近一棵樹上撲到了喪火身上。野火鳳凰猛然轉(zhuǎn)身，看向襲擊者，下一瞬便變成了石頭。那個(gè)石頭鳳凰一下子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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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絕望地叫了出來。瑞吉在空中一個(gè)急轉(zhuǎn)身，迅速瞄準(zhǔn)。只有雞頭蛇才能逆轉(zhuǎn)自己的魔法?！安灰?！”我咆哮，聲音穿過茫茫的煙霧，“不要?dú)⑺?！我們需要它活下來！”最后幾個(gè)字被我的咳嗽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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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三個(gè)朋友失去了行動能力，我們要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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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算上腦袋里那只現(xiàn)在只會驚慌地蹦來蹦去，叫著：我的可愛標(biāo)記！我的可愛標(biāo)記！的那只小馬，就是四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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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雞頭蛇張開翅膀，穿過樹林飛向我們。那個(gè)怪物一進(jìn)入我們的視線，就被一團(tuán)從薇薇角上發(fā)射的魔法擊中。它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一頭撞上一個(gè)樹干，又無力地從樹干上滑下去，掉入了一堆紫色的蕨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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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gè)地獄犬不停射擊，壓制住了瑞吉，另外兩個(gè)移到更近的樹后。當(dāng)他們同伴離開掩體時(shí)，他們共同開火了。這時(shí)候，他們下方的地面突然蠕動起來，一根藍(lán)色的藤蔓從地面鉆了出來，纏繞在最后那個(gè)地獄犬的腳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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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犬一下子不見了，他的頭盔和步槍都掉進(jìn)了樹叢中。在他原來的地方，站著一只滿臉吃驚、眨著眼的陸馬雌駒，她飄逸的紫色鬃毛瀑布般地披在質(zhì)樸的珍珠白皮毛上。她沒有可愛標(biāo)記，我頭腦里的小馬一下子停下來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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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陸馬眼睛睜大了，伸出了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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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gè)地獄犬轉(zhuǎn)過身，看見了那只明顯偷偷溜到了他們身后的小馬。他們不假思索地朝她撲去，利爪寒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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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本能，我用念力把那只新變出來的小馬推了出去。那兩個(gè)地獄犬滑稽地撞在了一起，而那只小馬似乎了解到了自己的處境，轉(zhuǎn)身跑進(jìn)森林，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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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gè)地獄犬重新站了起來，動身去追。更多的藍(lán)色藤條撕開地面，想要夠到他們，但那些地獄犬跑得太快了，藤條并沒有成功攔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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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不禁腦補(bǔ)出一副圖景：一個(gè)地獄犬偶然和自己兄弟說“有時(shí)候我希望自己是只小馬”……或者諸如此類的話。我知道這個(gè)笑話是什么了，幾乎都有點(diǎn)滑稽了。哈，哈，我們讓你的親朋好友去追殺你。幾乎有點(diǎn)滑稽，但仍然他媽的非常病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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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缺陷，屠笑草在敬心好朋友的母親懷孕時(shí)襲擊了她。說不定還害死了她，還永久傷及了她未出生的寶寶。不堪的畫面涌進(jìn)我的腦海，那些植物很可能在她生寶寶的時(shí)候讓她難產(chǎn)而死，在本該是她最快樂的日子里奪走了她的生命，讓藍(lán)色玩笑永遠(yuǎn)也無法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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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覺自己恨透了那些植物，不僅僅是害怕它們，而是對它們深惡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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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的爪子抱住我的護(hù)甲，一下子讓我重回現(xiàn)實(shí)，澤妮思被抱在她另一只爪子中，被她的袋子頂住。我們身下的地面飛速掠過，隨即在一陣融化的魔能中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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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和我們落在了距爆炸中心十幾米遠(yuǎn)的位置。生命之花又立即出現(xiàn)了，獨(dú)角發(fā)著光，開始在澤妮思身上施放醫(yī)療魔法。我意識到我們完全失去了閃電天馬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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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透了，”我呻吟，他們在干什么？為什么他們不趁現(xiàn)在發(fā)動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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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讓！她！恢復(fù)！”薇薇咆哮，用魔法把那只幾乎快要失去知覺的雞頭蛇對準(zhǔn)那個(gè)半陷入地面、喪火形狀的石頭，威脅著要勒死它。雞頭蛇發(fā)出哀怨的叫聲，喪火的身體慢慢變成肉和羽毛，外部的石頭似乎是流下去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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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讓……那個(gè)混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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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呻吟著從自己的樹上掉下來，皮毛被燒焦，有的地方甚至完全燒光了，露出了紅腫的皮膚。他的帽子被燒毀了一半，鬃毛還在冒煙。我最好的朋友此刻無比痛苦，我一看見眼前的場景，神經(jīng)就萬分同情地悸動不已。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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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媽的……居然改裝了‘襲焰（Buccaneer Blaze）’……”災(zāi)厄咬牙切齒地抱怨，薇薇飛速奔向他，繞開了那些潛在的雷區(qū)，那只雞頭蛇拖在她的身后。烈焰的高熱正壓迫著我的皮毛和血肉，我無法想象災(zāi)厄的創(chuàng)傷在這種環(huán)境里會惡化得有多么嚴(yán)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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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靠近災(zāi)厄，仿佛我的接近會對他造成更多痛苦一樣?！澳氵€……”我停下了，放棄去問這個(gè)全小馬國最蠢的問題。我轉(zhuǎn)向了薇薇：“他還好嗎？”炭黑色獨(dú)角獸正拿出一瓶超級力量恢復(fù)藥劑，是我們的最后一瓶了。我有點(diǎn)覺得澤妮思也許會更需要它，但還是把這個(gè)問題壓制住了。我只能選擇相信薇薇，并假定生命之花擁有讓我們的藥劑自愧不如的治療法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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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落在我們旁邊?！皼]有那些羽毛朋友的蹤跡，”她說，“但烈焰離這兒不到一百米遠(yuǎn)，紅眼的獅鷲正在推進(jìn)大火。我覺得，閃電天馬正在重組隊(duì)形。他們還沒和我們迎戰(zhàn)，森林就先干掉了他們的一個(gè)，他們也許會在這塊地方攻擊我們的時(shí)候重新思索一下作戰(zhàn)方案，畢竟這里也會吸引紅眼的部隊(duì)加入混戰(zhà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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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塞拉斯蒂婭！我們需要時(shí)間休息，即使非常短暫。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一個(gè)安全的地方。我們在高溫中消耗的體力幾乎和戰(zhàn)斗時(shí)的一樣多。煙霧刺激著我的雙眼和喉嚨，讓呼吸都無比艱難。我們和閃電天馬的對戰(zhàn)已經(jīng)變成了三方作戰(zhàn)，而無盡之森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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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直接走到他們面前揮著休戰(zhàn)旗，對他們說：你好？你們看，我知道我們都想在無盡之森里這樣做——希望能用環(huán)境來打擊對方或類似的戰(zhàn)術(shù)——但我們都傻透了。想想看，也許我們可以停戰(zhàn)一會兒，直到我們都逃出這片殺馬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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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永遠(yuǎn)也不可能發(fā)生。他們不需要其他小馬也能逃出無盡之森，只需要向上飛就可以了。媽的，如果他們愿意，也許可以等我們自己出去。也許這才是我們再也看不見他們的原因——他們已經(jīng)自己想到了這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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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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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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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蹄下的地面閃閃發(fā)光。薇薇已經(jīng)把護(hù)盾的范圍延伸到我們身下的土地里了，保護(hù)我們免遭屠笑草的偷襲。目前為止，它們再也沒有攻擊我們了。生命之花覺得可能是地雷的爆炸把它們嚇跑了（盡管他并沒有用專業(yè)的術(shù)語來解釋——它們尋找目標(biāo)是通過感知振動或類似的東西）。我自己的淺顯理論是，它們正在避開那些逐漸接近的火線。風(fēng)向又變了，把烈焰吹離我們，但火焰仍然又近了一點(diǎn)點(diǎn)，我們偶爾還能聽見紅眼焚燒部隊(duì)的呼喊。即使處于逆風(fēng)，火焰也會在夜幕降臨之際抵達(dá)小蝶……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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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那些可怕的藤條，”薇薇低聲說，緊緊抱住我。我竭力遏制住想推開她脫下自己護(hù)甲，看看自己大腿的強(qiáng)烈沖動。但薇薇需要支撐，我知道如果自己的可愛標(biāo)記被魔能毀掉了，看得再多也不能起到什么幫助。薇薇更重要，我的朋友更重要，況且，我真的想知道事實(sh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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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把她困在那里，困在……在山丘……丘頂端，讓她眼睜睜看著她的小馬國發(fā)生了什么，眼睜睜看著它被污染，被毀滅……”她的眼睛盈滿淚水，注視著我的眼睛，“小皮，它們逼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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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緊了這只曾是我偶像，又是我最好朋友的善良獨(dú)角獸。我禁不住去想：兩個(gè)世紀(jì)以來，屠笑草一直把她作為誘餌，把受害者引到那塊空地上，然后在她的面前折磨他們。我敢肯定，它們是故意想做這么殘忍的事。植物怎么能變得這么邪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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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在折磨她，折磨小蝶！”薇薇把臉靠在我的脖子上，我抱住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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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處，渾身纏滿繃帶、涂滿藥物的災(zāi)厄，正病怏怏地教著瑞吉切下她殺的那個(gè)地獄犬的爪掌。“咱們也許能用得上這些爪子?！碧祚R朝我們的方向瞥了一眼，他才應(yīng)該是那只抱住薇薇的小馬，而不是我。但現(xiàn)在，即使輕輕碰一下也會讓他感到難忍的灼痛。這個(gè)想法又把我的注意力引回到自己可愛標(biāo)記被射中的那陣灼傷上，一種我竭力不去理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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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遠(yuǎn)處，生命之花盡自己所能照顧著澤妮思。斑馬還沒有恢復(fù)知覺。我聽見喪火發(fā)出一聲哀傷的啼鳴。我相信那只野火鳳凰一直追隨薇薇的足跡，已經(jīng)開始享受成為一個(gè)治療師了，但不像小呆或鐵蹄，澤妮思和災(zāi)厄絲毫不能在喪火的輻光中治愈。于是，她只好看守那只被五花大綁、被眼罩遮住眼睛的雞頭蛇——薇薇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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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們必須得去救她，小皮！”薇薇帶著哭腔，搖晃著我，“必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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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自己能告訴她點(diǎn)什么。我也想救小蝶，但怎么去救？怎么去救一棵樹？如果真要說什么，一把火燒了它可能都會是一種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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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向她承諾，對自己沒能力去做別的事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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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站起來，盯著身下幾乎認(rèn)不出是斑馬的澤妮思?！八臓顩r很不好，但還算穩(wěn)定，比我預(yù)料的要好，”他回頭看著我，“你最后做的事救了她的命?！彼櫫税櫭?，補(bǔ)充說，“但她仍舊處于休克的狀態(tài)。最好的狀況是，能否醒來，取決于她的造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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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壞的呢？”災(zāi)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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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壞的……”生命之花頓了頓，看著我們，似乎是在考慮到底要說多少，“我會一種魔法，你可以當(dāng)成薇薇骨骼再生咒的對立面?！蔽覀儙讉€(gè)點(diǎn)點(diǎn)頭，而薇薇只是緊緊靠著我。“我可能不得不用一次那種魔法來減輕她頭骨的壓力……溶解掉她部分的頭骨。”他又毫無必要地補(bǔ)充：“這樣會很冒險(xiǎ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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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薇薇靜靜轉(zhuǎn)過頭看著澤妮思。她的繃帶已經(jīng)完全被血浸透了，深紅的生命之液干涸成暗黑色的血痂，讓她看上去就像土地上一個(gè)小馬形狀的瘀傷一樣。我的眼睛移向薇薇，她比我更清楚生命之花的診斷意味著什么。我只知道狀況相當(dāng)糟糕，而澤妮思和我們待在一起的時(shí)間可能不會太久了。我比以往任何時(shí)候都更想看見她回到符紋鎮(zhèn)的那個(gè)“家”，和她的女兒在一起，幫助她的部落，教他們醫(yī)療與生存的技巧，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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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記憶在腦中飛掠而過，我停下了自己的思路，集中精力，嘗試重新抓住剛剛那個(gè)來自過去、掙脫了束縛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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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完成了自己可怕的工作，把哥哥的匕首猛地敲在護(hù)盾上，那個(gè)利爪制成的刀刃深深滑入刀柄里。“應(yīng)該是卡吉在這里，而不是我，”在我們來得及誤解她的話之前，她抬起頭，滿臉悲傷，“卡吉在這種天殺的荒郊野外表現(xiàn)得比我更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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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娜的聲音充滿哀傷的懷舊之情：“卡吉確實(shí)對這樣的環(huán)境十分感興趣，如果讓他領(lǐng)路，我們會去小馬國最糟糕的地方。輝煌谷、中心城、白尾樹林（Whitetail Wood）……然后，當(dāng)然，也包括操蛋的無盡之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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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想要抓住那段記憶，但它似乎已經(jīng)消失無蹤。我沮喪地跺著地面，很確信它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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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薇薇試探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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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嘆了口氣后，我轉(zhuǎn)向了瑞吉：“我……我很抱歉，關(guān)于卡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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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鷲沒有直視我?！斑@句話你已經(jīng)說過了，”她生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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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尾樹林？”薇薇問，注意到了那個(gè)我們聽都沒聽說過的地名，不過與其說出于好奇，不如說是擔(dān)心瑞吉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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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的喙上浮現(xiàn)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對，卡吉曾把那里稱為小馬國污染最嚴(yán)重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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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還以為似中西城，”災(zāi)厄含糊不清地咕噥。我們轉(zhuǎn)過身，看見被裹成木乃伊的天馬朋友站在一片大葉子上，風(fēng)刮著紗布的尾端，他嘴里咬著那個(gè)變成小馬的地獄犬掉下來的能量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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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么？”他無辜地問，注意到了我們的凝視，“路隔要嗦的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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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翻白眼。身邊，薇薇拼命壓制住一陣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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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城的環(huán)境獨(dú)一無二，”瑞吉告訴災(zāi)厄，“呃，的確是，但白尾樹林的毒素完全夠任何家伙喝上好幾壺了?！鼻嗄戟{鷲微笑著聳了聳肩，承認(rèn)自己并不知道：“至少卡吉是這么說的。”獅鷲把卡吉的刀從地里拔了出來，擦了擦，把它和它的雙胞胎一起套回腰帶里。她的眼睛再次轉(zhuǎn)向被她剛剛肢解的地獄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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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們來看看這個(gè)玩意，”瑞吉喊著，用爪子托著死去地獄犬的頭盔。我趁機(jī)從薇薇身邊溜走。接近的時(shí)候，我似乎能隱約聽見一種躍動的節(jié)奏從頭盔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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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剛剛我重啟視覺強(qiáng)化魔法的時(shí)候，嗶嗶小馬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并不熟悉的廣播頻段。我插入耳機(jī)，調(diào)到那個(gè)新頻道。我聽到了一種怪異、躍動的嗡嗡聲（隨著頭盔發(fā)出的聲音抽動）。嗡嗡聲中還有另一些音符，是一種奇怪的合成聲，以不和諧的模式循環(huán)播放。若有若無的頻率讓我一下子想起老奧爾尼的英克雷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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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耀，也是班上的尖子，專攻神秘科技，災(zāi)厄曾經(jīng)說過。閃電天馬正用附魔的聲響來控制地獄犬。這是閃電天馬的另一個(gè)計(jì)劃。他們知道我們會料到他們從上方襲擊，但并沒有料到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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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了其他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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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們得回那個(gè)農(nóng)場，”瑞吉說，“解決掉那個(gè)發(fā)射機(j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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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吐出銜著的魔能步槍：“或者，你知道，直接把他們頭盔都摘掉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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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之后他們會變成一群剛擺脫小馬精神控制，重獲自由意志的極具侵略性的生物，”生命之花鎮(zhèn)定地點(diǎn)明，“遠(yuǎn)沒有之前那么‘危險(x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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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計(jì)劃爛透了，又是這樣，”災(zāi)厄搖了搖頭，透過閃閃發(fā)光的護(hù)盾盯著下方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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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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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薇薇倒吸一口氣，“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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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光護(hù)甲來看可愛標(biāo)記，這就是我要做的，我從來沒有這么瘋狂地脫光自己的衣服。我甩飛了裝甲馬鎧，伸頭去看我的體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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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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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毛皮已經(jīng)燒焦了，血肉扭曲，滿是血泡，就像螺旋鉆一樣扭曲。毀滅性的魔能之前穿透了我可愛標(biāo)記上面的一些馬鎧，吞噬了體側(cè)差不多一半的袖珍嗶嗶小馬可愛標(biāo)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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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沒有吼出聲，雖然覺得本該這樣。仿佛一個(gè)腐蝕的鐵鉤刺進(jìn)了我的肚子里，又向外猛地一扯，也一并剝除了我的情感，只剩下隱隱作痛的黑暗空腔，永遠(yuǎn)也無法愈合。?這種感覺并不理性，我知道另一面上依然有可愛標(biāo)記，但我就是不能讓腦子擺脫這個(gè)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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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薇薇倒抽氣，她的聲音聽上去出奇地遙遠(yuǎn)。災(zāi)厄咬緊牙關(guān)忍著自己的痛苦，向我走來。“小皮……”他開始了，想說一點(diǎn)覺得能他媽幫上忙的話，但我用蹄子對著他甩了一下，讓他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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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給我說可愛標(biāo)記不重要！”我嘶聲說。我不該這樣對待災(zāi)厄，但完全遏制不住自己的悲傷，完全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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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土襲擊了我的肉體和靈魂，為我打上了深深的烙印。腐質(zhì)扭曲了我的內(nèi)在，改變了我。我甚至都重新長了一條腿！然后是嗶嗶小蹄加上粉霧對我所做的一切。但更重要的是，廢土奪走了我的純真……把我的靈魂切成一片一片。然而總有廢土無權(quán)從我身上奪走的存在，它不能奪走讓我獨(dú)一無二的存在，無論看上去有多么不特殊——而對我可愛標(biāo)記的襲擊，感覺正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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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向薇薇：“你能治好嗎？告訴我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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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吞咽了一下，眼中流露出的悲傷以及漂移的神色泄露了真相。盡管如此，她還是說：“也許……如果切掉受損的皮肉……”我任性地?zé)o視了她的神色，以及那種否認(rèn)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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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做！”我堅(jiān)持說，幾乎把屁股貼在了她的臉上，“快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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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別這么……”薇薇想找個(gè)理由推辭，“看看我們所處的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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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我尖聲地說，視線模糊了。我意識到自己在哭，什么時(shí)候開始的？“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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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站了起來，表情變成了令我不愉快的決絕?！安?！”她厲聲說，“在，這里，不行?！彼D(zhuǎn)過身告訴我，“如果你想讓我把你切成碎片，得等到我們都抵達(dá)安全的地方后。”她補(bǔ)充，“至少還得是相當(dāng)衛(wèi)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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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種想揍她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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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這么想是錯(cuò)的，但似乎我所有的痛苦和空虛都在她的拒絕之下化為了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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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瑞吉說，注意到了我態(tài)度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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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身對著薇薇，舉起前蹄，張開嘴正想沖她嚷嚷，給她另外一次機(jī)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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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魔法閃光打斷了我。體側(cè)的疼痛消失了，腿上的也是……連同其他任何部位。仿佛我的身體被融解掉，只留下一個(gè)飄浮的靈魂一樣。我沒意識到自己摔在了地上，只發(fā)現(xiàn)了我的視角現(xiàn)在向一邊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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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馬需要靜一靜，”生命之花說，角亮了起來。是麻醉魔法，就是他把這個(gè)魔法教給了薇薇，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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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伙伴都盯著我，我感覺更加怒火中燒，我現(xiàn)在甚至想對著他們的臉，一馬踹一下（胡蘿卜風(fēng)味，頭腦中的小馬古怪地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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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移開目光，全神貫注地把魔能步槍綁在自己的戰(zhàn)斗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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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側(cè)身，用鼻子輕輕蹭著我。“我們真的很遺憾，小皮，我們都理解，”她遞給我一個(gè)古怪但慈祥的目光，“我知道你用了多久才獲得可愛標(biāo)記。要是不發(fā)泄你的悲痛，反而可能會……憋壞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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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我的身邊，并沒有碰到我，用陪伴支撐著我，無論我想不想要。我的憤怒和傷痛并沒有消退，但做了幾次深呼吸后，我憤怒的焦點(diǎn)開始逐漸從薇薇身上消失，轉(zhuǎn)移到了自己身上。世界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被無盡的淚水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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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薇薇的地面護(hù)盾上嚎啕大哭，眼淚落在護(hù)盾上，輕輕地劈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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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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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生命之花平靜地建議，把治療魔法注入澤妮思和災(zāi)厄體內(nèi)。我的天馬朋友現(xiàn)在動起來再也不感到疼了，澤妮思仍一動不動，“看看我們能做什么來救那一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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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憤怒已經(jīng)重新變成那種悲傷、空虛的感覺。這種轉(zhuǎn)變足以讓頭腦中的理性接管主導(dǎo)。是的，我的可愛標(biāo)記不見了。就這樣，我從來都沒理解或關(guān)心過它。畢竟，它并不比把可愛標(biāo)記四個(gè)字作為可愛標(biāo)記好多少，而且我仍有它的雙胞胎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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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有點(diǎn)羞恥。瑞吉正在抗拒的是失去自己真正的雙胞胎兄弟、真正的家庭成員的苦痛，但她表現(xiàn)得比我失去大腿一個(gè)蠢透的圖案理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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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頭昏眼花，脫水很嚴(yán)重，視線仍然模糊，但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我不能用自己前腿來擦干眼睛。森林的高熱熏干了我的眼淚，讓它們變得又熱又咸。我在煙霧里咳嗽，喉嚨疼痛不已，想知道那些火焰現(xiàn)在有多近了。我不能站起身自己去看，但劈啪作響的聲音比先前更響了，聽上去離得也更近了。無盡之森看上去比任何時(shí)候都要明亮，沐浴在一種不健康的橙色光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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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在薇薇幫不能動彈的我重新穿上衣服的時(shí)候，還是有點(diǎn)小小的、揮之不去的尷尬。她和災(zāi)厄不打算讓我就那么毫無保護(hù)地躺在無盡之森里。只讓我躺在自己護(hù)甲邊上對他們來說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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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紅與猩紅鬃毛的白色小馬轉(zhuǎn)過身去，發(fā)光的獨(dú)角指向了森林。樹林一處形成了一團(tuán)紅光，但我現(xiàn)在和地面平齊的視線很難看清它是什么。隨著它越來越近，光芒也越來越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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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穿著閃電天馬裝甲的天馬石像飄出蕨叢，被包在生命之花閃光的紅色魔法中，落在我們面前的護(hù)盾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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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流，他們是這么叫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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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災(zāi)厄似乎重燃了希望，也許他的計(jì)劃并不是一點(diǎn)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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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用念力舉起那只被綁的雞頭蛇。“現(xiàn)在仔細(xì)聽好，”她低聲說，聲音同時(shí)充滿溫柔和威脅，“你把這只小馬復(fù)原，并且承諾不再把其他無辜的生物變成石頭，我們就放你走?！比绻侵浑u頭蛇不接受這個(gè)條件，會有什么后果完全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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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疑惑地?fù)P起眉毛，用口型問著我們：放它走？我想咯咯直笑，至少也點(diǎn)一下頭。生命之花很明顯不了解我們的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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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頭蛇服從了（至少第一個(gè)要求是）。毫無生氣的堅(jiān)硬石頭流了下去，變成了一只烏木色皮毛、藍(lán)紫色鬃毛、身著藍(lán)色裝甲的天馬，困惑地不斷眨著眼。在雌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周圍環(huán)境的突然變化前，生命之花就上前一步，用獨(dú)角指向了閃電天馬的頭盔，舉起她的面罩，碰上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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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光一閃，閃電天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災(zāi)厄的記憶如洪流般涌入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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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我聽到了叫喊聲，紅眼的焚燒部隊(duì)正在接近我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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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災(zāi)厄又開始嘟囔，這次語氣帶著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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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全神貫注，把魔力施放到烏木色閃電天馬的腦袋里。薇薇釋放了那只雞頭蛇，后者立即憤怒地尖叫著逃走了，撲扇著皮革翅膀拼命遠(yuǎn)離那面逐漸接近的火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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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娜飛到空中，沖出了樹梢，又立刻回到了地面上：“呃，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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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皮，”我糾正。這個(gè)名字說出來有點(diǎn)詭異，就好像不是從我自己嘴里說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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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閃電天馬通過標(biāo)簽跟蹤你？那么他們互相也有標(biāo)簽可定位，對吧？”我不覺得自己喜歡瑞吉這個(gè)太過隨意的猜測，“所以當(dāng)他們姑娘從石化狀態(tài)中解除后，他們也能收到她的標(biāo)簽信號，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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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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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軍隊(duì)和閃電天馬都會在幾分鐘內(nèi)趕到這里。我們需要轉(zhuǎn)移，我需要轉(zhuǎn)移！然而現(xiàn)在，我能挪動蹄子就已經(jīng)非常不錯(cu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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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角上的光芒消退了，記憶魔法已經(jīng)完成。他搖搖晃晃地回來，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澳汗忾W閃居然能在一天內(nèi)這樣做五次？”他虛弱地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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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流站起身，眨眨眼，晃了晃身子。烏木色的閃電天馬看向我們，大睜雙眼，臉上很明顯露出內(nèi)心激烈的斗爭。困惑、沮喪和厭惡的表情爭相在她的臉上出現(xiàn)（這是我們能看出來的少數(shù)幾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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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雌駒展開翅膀，一言不發(fā)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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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災(zāi)厄說，盯著噴流剛剛還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位置，“咱估計(jì)咱蠢透了，竟然一直希望她能一下子加入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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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沒有攻擊我們，”我指出，“意義也非常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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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極了，現(xiàn)在你們誰能帶上你們的軍師和斑馬，我們得離開這里，”瑞吉咆哮，檢查著槍里的彈藥。她飛入空中，撥開樹梢，差點(diǎn)和四只天馬劃過上空的雷云尾跡撞在了一起，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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銹褐色鬃毛的閃電天馬飛速越過瑞吉娜，連珠炮一樣地用粉色光束轟擊她，那些光束似乎一接觸到獅鷲就立即爆炸。瑞吉重重撞在了一個(gè)樹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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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薇薇夜鶯可愛標(biāo)記同樣顏色的魔法力場包住。如果我同時(shí)失去了兩邊的可愛標(biāo)記，頭腦里的小馬毫無意義地沉思，我的魔法光輝會變顏色嗎？薇薇把我飄離地面，驅(qū)散了自己的護(hù)盾法術(shù)，開始奔馳。生命之花緊緊跟在她的身后，把澤妮思飄在前方，很快就跑到了我們前面，明顯比薇薇更擅長跑步，經(jīng)過我們的時(shí)候還順便把澤妮思毫無生氣的身體也放在了薇薇的背上。我看見他緋紅與猩紅的尾巴在我們前面飄動，從斗篷下露了出來，片刻后，他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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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了顫，生命之花的魔法已經(jīng)在失效了，我開始重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我揮了揮嗶嗶小蹄，感覺自己動作不像小馬，更像布娃娃（還是那種有自己筆記本和羽毛筆的布娃娃，一個(gè)小小的聲音告訴我）。我笨拙地扭動，在嗶嗶小蹄的自動地圖上標(biāo)好了瑞吉墜落的位置。我們會回去找她的，我發(fā)誓，在天黑之前。但現(xiàn)在，我們需要遠(yuǎn)離那些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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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披斗篷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前方的樹林里。一開始，我只能看見斑馬隱身斗篷，還想知道生命之花為什么突然停下來掉頭了。但斗篷下的身形完全不一樣，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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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身影站了起來，兜帽向后滑落，露出了一個(gè)戴頭盔的白毛地獄犬的腦袋。他舉起自己的魔能機(jī)炮，用一只詭異的紅眼睛瞄準(zhǔn)我們（白化病的一個(gè)明顯癥狀——智慧?。?，扣下了扳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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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化地獄犬的射擊打偏了很多——是一個(gè)不穩(wěn)定的能量球，以一道弧形向上射了出去，隨即爆裂成全方位的魔法烈焰——看不見的生命之花此時(shí)沖向它，獨(dú)角朝前。即使全速奔馳，生命之花也沒有力量穿透地獄犬皮毛下堅(jiān)硬的獸皮，但還是撞飛了怪物。白化地獄犬不斷翻滾，最后四肢伸開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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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自己的動作也并不優(yōu)雅，他仰面躺著，兜帽掉落，斗篷裹在脖子上，四蹄以一種尷尬的姿勢在空氣中亂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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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飛越我們頭頂，散開沖向不同的方位，長著銹褐色鬃毛的雌駒徑直向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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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翻了個(gè)身，掙扎著站起來，卻被斗篷絆倒了。白化地獄犬的動作更快，一個(gè)翻轉(zhuǎn)站了起來，沖向自己魔法高射炮掉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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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許行動遲緩，但并不是完全無助。小麥金塔飄到前方，我透過左輪槍的瞄準(zhǔn)鏡瞄向了那個(gè)地獄犬。沒有輔助瞄準(zhǔn)魔法，擊中一個(gè)高速移動的目標(biāo)天殺的難，但我已經(jīng)不是剛出避難廄的菜雞了，我可是有過大量的練習(x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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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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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打中地獄犬，前兩槍完全打偏了，第三槍打在了他剛撿起來的魔能武器上。那個(gè)地獄犬要么是自己動作比自己反應(yīng)的都要快，要么是沒注意到我的射擊，他直接把炮管指向了薇薇，扣下了扳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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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門炮開始劈啪作響，被一層不穩(wěn)定的能量裹住。地獄犬一下子把它扔得離自己越遠(yuǎn)越好，那門魔法高射炮落在一堆長滿苔蘚的蕨類植物里，翻滾著，在葉子之間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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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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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的魔法之刃從我身邊劃過，有一片刺穿了薇薇的鬃毛，一束白色的鬃毛飛旋而去，但憑借純粹的運(yùn)氣，森林保護(hù)了我們。爆炸炸毀了好幾棵樹，但慶幸的是并沒有任何小馬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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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心！”災(zāi)厄吼道，“快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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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穩(wěn)住身子，帶著我朝一個(gè)新的方向跑，遠(yuǎn)離其他伙伴。我回頭一看，瞥到了生命之花，他終于重新站起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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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藍(lán)色的東西從天空上豎射下來，整片森林都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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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擊波擊中了我，我感覺自己內(nèi)臟就像果凍一樣，它把我們粗暴地掀離地面，重重將我們猛推向前方。一道劈啪作響的帶電煙環(huán)緊隨著沖擊波向外綿延，我們身后，一個(gè)蘑菇狀的煙云傳來陣陣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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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撞到地上前，我的身體就感覺被轟出了瘀青。我默默感激女神薇薇先前就給我穿上了中心城警衛(wèi)護(hù)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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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從蘑菇云中噴射而出，朝著倒下的敵對目標(biāo)開了火。我們之間的空氣瞬間充滿狂亂的粉色光束。我抑制住呻吟，一個(gè)翻身滾到被高射炮炸毀的樹木殘骸后，用作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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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飛越我們的時(shí)候，我驚愕地意識到剛剛的爆炸甚至都不算是攻擊，而是一次飛行表演，但怎么會……我知道天馬，甚至陸馬都有自己天生的魔法（唔，呼！你有見過萍琪派嗎？）。畢竟，天馬能在云上行走，也能操縱云朵，但是剛剛那種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這個(gè)范疇了。我迫使自己重新評估“威懾與恫嚇理念貫徹得最好的部隊(duì)”真正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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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奮力支撐住自己，咳嗽不止。我的咳嗽又濕又燙，嘗起來像鐵銹。我用嗶嗶小蹄擦了擦嘴，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屏幕上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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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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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移向一團(tuán)糟的澤妮思。她的血痂再次破裂，又一次令我心驚地流著血。我絕望地重新使出黑皮書的魔法，竭力減輕血液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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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嗶嗶小蹄已被血染紅的屏幕，用庫存管理魔法找到了鞍包里最后一瓶治療藥劑。我給澤妮思服下，又試著去找薇薇。瑞瑞的裙式護(hù)甲應(yīng)該能保護(hù)她，她應(yīng)該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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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我意識到，距爆炸中心更近。我確信薇薇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在找他?？謶种?，我腦海里冒出一個(gè)場景：薇薇遍體鱗傷，蹣跚地走向被斗篷遮掩，流血不止的生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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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死自己的想法了，一下子晃走腦里那番恐怖的圖景。我不會讓痛苦和絕望阻止我，正如不會讓無盡之森或閃電天馬獲得勝利。我有自己的命運(yùn)，自己的任務(wù)，還有需要幫助的那些朋友，需要拯救的那些獨(dú)角獸，需要清理的那片天空。不能自憐，不能自悲。盡管讓廢土和英克雷對我使上各種爛招吧。我已經(jīng)走了這么遠(yuǎn)，已經(jīng)挺過了吠城和中心城，那些還是在我不知道自己目標(biāo)的情況下辦到的?，F(xiàn)在又有什么能阻止我？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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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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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炫。是的，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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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心理性的部分告訴我，如果閃電天馬有一個(gè)在記憶魔法生效之后飛走了，那么他們可能都會這樣。然而他們也可能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直到把我們都撕成血淋淋的碎片，如果有必要，把整個(gè)無盡之森夷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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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自己大腦理性的那個(gè)部分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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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在任何天馬從空而降，做出另一次花哨的飛行表演前，用小麥金塔的一發(fā)子彈禮貌地射穿他的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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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找到蘋果杰克的左輪槍掉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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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想透過樹葉之間……管它是什么爆炸造成的大豁口……找到那只完全是自走飛行炸彈的天馬。然而，我只看見災(zāi)厄又開始和一個(gè)閃電天馬進(jìn)行空中對戰(zhàn)了。這次是一只有海藍(lán)色鬃毛的鐵灰色雄駒，他的戰(zhàn)斗鞍安置著一把反器材步槍，是他們的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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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靠近烈焰有什么好處，那就是濃煙會讓那個(gè)混賬無法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他仍然是一個(gè)比災(zāi)厄更出色的飛行員，而他的準(zhǔn)頭和災(zāi)厄也幾乎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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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熟悉的紅光從森林中迸發(fā)出來，一下子包住了那只鐵灰色的閃電天馬，立即把他從優(yōu)雅的空中戰(zhàn)斗機(jī)變成了一個(gè)小馬形狀的笨重麻袋。災(zāi)厄停了下來，盤旋在空中，看著那只被麻醉魔法癱瘓的雄馬落入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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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來自生命之花！意味著他沒事，而我們已經(jīng)成功制伏了兩個(gè)閃電天馬。我感覺自己想要欣喜地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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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是咳出了更多血。我跌跌撞撞向前走，搜尋著同伴，蹄子踩在了什么硬邦邦的金屬上。是小麥金塔！謝謝您，露娜。我開始感覺局勢已經(jīng)在反轉(zh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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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薇薇，她正努力拯救那個(gè)穿著斑馬斗篷的白化地獄犬的性命。她當(dāng)然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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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犬被爆炸波及，閃電天馬很明顯不在乎毀掉自己的工具。他的腿完全被炸飛，左膝本應(yīng)在的位置只留下血淋淋的碎肉和碎骨。地獄犬痛苦地嗚咽，在極度震驚中顫抖不已，身下的草地被血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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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近他們的時(shí)候，薇薇正用一根棍子和一根老舊的醫(yī)用橡膠管制作止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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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經(jīng)常這么做嗎？”生命之花低聲問，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身旁，對薇薇救助敵軍的行為大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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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如此，”我回復(fù)，搖了搖頭。我有點(diǎn)想對薇薇發(fā)火，我們可都有自己的傷，但這么做又有什么意義呢？薇薇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gè)生物受苦而無動于衷。這是一個(gè)美德，她自己的美德……即使偶爾會令我感到非常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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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澤妮思……請幫幫她……”我指向自己的斑馬朋友，暮光學(xué)會的獨(dú)角獸迅速跑過去。生命之花骯臟不堪，斗篷和皮毛沾滿了污垢和鮮血，但出馬意料地沒受到爆炸的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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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飛在我上方，四處尋找。“嗨，小皮，看見勇射掉到哪兒了嗎？”我搖搖頭。勇射？所以，閃電天馬的狙擊手就是那個(gè)當(dāng)時(shí)在狙擊新秀比賽里把災(zāi)厄擠到第二的天馬，我早該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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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準(zhǔn)頭，咱想在魔法失效前把他交給生命之花，如果那個(gè)家伙剛剛沒有想著怎么射死我，很可能已經(jīng)拿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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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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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射用他花哨的特技就能拿下咱十幾次，但不像墮天（Skydive），他太想只用一發(fā)子彈解決掉咱了，所以打敗他的是他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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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著眉，而災(zāi)厄飛走了，繼續(xù)自己的搜尋。勇射聽上去不像是能用記憶魔法策反的角色。我把自己的注意力拖回到澤妮思和（奇跡般毫發(fā)無損的）生命之花上。我靠近他們，跪在了自己昏迷的朋友面前。生命之花已經(jīng)止了血，正在釋放恢復(fù)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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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多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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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需要把這位姑娘從戰(zhàn)區(qū)轉(zhuǎn)移出去了，”生命之花皺眉說，“我?guī)缀跤猛炅宋視拿糠N魔法，用來阻止她生命的流逝，這些多出來的創(chuàng)傷根本沒起到什么幫助。”獨(dú)角獸搖搖頭，“如果她還醒不來，薇薇就要掛號了。”我花了片刻才意識到他指的是進(jìn)行魔法手術(shù)，溶解掉澤妮思一部分頭骨，減輕腫脹的大腦所受的壓力。薇薇是我們唯一一個(gè)非常了解藥物，并能對此作出明智選擇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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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應(yīng)不應(yīng)該拿澤妮思的生命做賭注，讓生命之花施放那個(gè)法術(shù)？或者說，我們應(yīng)不應(yīng)該拿她的生命做賭注，不讓他施放那個(gè)法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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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在爆炸中幸存的？”我問，換了一個(gè)自己能更好理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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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個(gè)掩體，”獨(dú)角獸解釋，“我鉆進(jìn)了那個(gè)地獄犬爬出來時(shí)挖的洞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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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閃電天馬——有著橘紅色鬃毛的云白色天馬，飛越我們頭頂。我推斷出她就是墮天，那個(gè)先前踢了自己尾跡，并用自己致命的“襲焰”擊倒了災(zāi)厄的天馬。她總是在閃電天馬隊(duì)伍的正前方，我懷疑她就是他們的領(lǐng)隊(duì)。她停下來，盤旋著，又飛速沖向高空，消失在澤妮思上方的漫天煙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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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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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我吼道，用魔法裹起仍在流血、慘遭不幸的斑馬。大腦忽略了自己身體現(xiàn)在不允許跑步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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銹褐色的模糊身影一個(gè)俯沖抓住了我。災(zāi)厄把我抱在蹄中，飛速在樹林間穿梭，幾根紗布在他身后飄揚(yáng)。片刻后，我們身后的世界在一團(tuán)熾熱的蘑菇云中爆炸了。電閃雷鳴的煙環(huán)追上了我們，電流嘶嘶穿過我的身體，讓我一陣驚厥。我的魔法崩潰了，澤妮思再次以足以碎骨的速度摔進(jìn)了森林之中。（女神在上，照這種速度，我們會殺了她的?。┪液蜑?zāi)厄掉進(jìn)一大片高莖紫色蕨叢里，球莖狀的植物在其間生長。我們粗暴地在植物中翻滾，樹葉像鞭子一樣抽打我們，好半天才停下來，災(zāi)厄半壓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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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狂咳不已，血濺在蕨叢和草地上，感覺內(nèi)臟破碎了。視覺強(qiáng)化魔法向我發(fā)來了嚴(yán)重的內(nèi)傷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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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植物莖干上的球莖，每個(gè)都有雄馬腦袋那么大，懶洋洋地向我們轉(zhuǎn)過來。一道魔法屏障突然隔在我們與植物之間，下一瞬，那些植物便用塵土飛揚(yáng)的粉末噴著我們，是孢子。我轉(zhuǎn)過身，看見薇薇正向我們疾馳過來，獨(dú)角發(fā)著光，她的護(hù)盾讓我們免遭了女神才知道是什么的恐怖命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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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鬃毛的閃電天馬從自己的爆炸中沖了出來，旋身飛向薇薇，凝結(jié)尾跡燃著烈焰。那些球莖植物轉(zhuǎn)向迎面而來的獨(dú)角獸，球莖打開了，再次噴出粉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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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施放了另一面護(hù)盾，優(yōu)雅地停了下來。當(dāng)我意識到她施法的速度有多快之后，不禁一陣驚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同時(shí)施放兩面護(hù)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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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姑娘進(jìn)步真大，”災(zāi)厄微笑說，應(yīng)了我的想法，他仍半躺在我的身上，剛從短暫的觸電狀態(tài)中恢復(fù)過來。我把他推了下去，環(huán)顧四周，希望澤妮思掉落的地方離那些噴射植物夠遠(yuǎn)，或者薇薇也用護(hù)盾保護(hù)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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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閃電天馬飛越薇薇，她的尾跡讓樹木熊熊燃燒起來，在我們上空翱翔，也把那些球莖植物給點(diǎn)著了。燃燒的植物發(fā)出尖叫，扭動著倒了下去，火焰一下子蔓延到我們周圍的蕨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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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東西從天上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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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什么自走型天空炸彈的閃電天馬，更像是一枚導(dǎo)彈——一個(gè)機(jī)械裝置，金屬表面被漆成了紅色，“哐啷”一聲重重嵌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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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一把抱住我，帶著我們飛離那些被火焰慢慢吞噬的蕨叢。他咳嗽著，吸入了一些它們散發(fā)出來的黑煙，頭腦中的小馬想起了早先時(shí)候?qū)o盡之森煙霧的恐懼。我們再次著陸后，我開始嘔吐，咳出了大塊濕淋淋的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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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皮！”災(zāi)厄罵道，飛速拿出一瓶治療藥劑。我喝下藥劑，感到魔法的溫暖席卷過身體。有點(diǎn)點(diǎn)桃子和酒精的味道，告訴我這一瓶是災(zāi)厄從新蘋果魯薩的糖心那里買來的。藥水開始起作用后，我一下子感覺自己內(nèi)部不再那么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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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三個(gè)閃電天馬飛了起來，盯著戰(zhàn)斗中那個(gè)怪異的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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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dǎo)彈上的一個(gè)金屬片滑開了，一座樣貌奇特的炮塔滑了出來，炮筒上鑲嵌著一顆鉆石。它旋轉(zhuǎn)著，瞄準(zhǔn)了濃煙彌漫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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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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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朝她投去一道目光，以為是神秘導(dǎo)彈的什么東西把她嚇到了，馬上我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她旁邊的樹被閃電天馬的火焰尾跡點(diǎn)燃了，火焰在樹枝上蔓延，燃燒的樹葉一片接一片地落在她的身邊。然而并不是那種場景嚇到了她，那棵樹長著奇怪的、鼓囊囊的黑色苔蘚。而其中一塊鼓鼓的苔蘚，大概有一只小馬那么大，正從樹上剝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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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苔蘚生物四蹄著地，看上去甚至更像小馬了，但它無骨的移動方式十分扭曲怪異，簡直就像是從噩夢里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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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我希望它只是在躲避火焰，然而眼角余光中，我能看見更多黑暗、畸形的身形正從樹上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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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拿起魔能步槍，在苔蘚生物蹣跚向薇薇移動時(shí)射了幾發(fā)。那生物一下子變成了五顏六色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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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dǎo)彈發(fā)出咔嚓聲，炮塔的鉆石開始發(fā)光，在煙霧中投射出了一只紅色的機(jī)械巨眼。眼睛來回眨著，似乎在看著我們，隨即我們聽見了紅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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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閃電天馬，你們的戰(zhàn)術(shù)十分優(yōu)秀，”紅眼和藹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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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一個(gè)閃電天馬雄駒面無表情地說，“這種出場方式一點(diǎn)都不像超級大惡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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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來救我們了？”災(zāi)厄低聲問我，一片燃燒的樹葉從我們身邊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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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繼續(xù)說了下去，一直保持著一種愉快的聲調(diào)，就好像我們正在一張餐桌上喝著茶吃著蘋果切片分享故事一樣：“不幸的是，實(shí)在過于優(yōu)秀了，我都已經(jīng)感到厭倦了，坦率地說，對你們正在追蹤的那只小獨(dú)角獸，我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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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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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打算把比賽場地弄平整一點(diǎn)，”導(dǎo)彈發(fā)出一股脈沖，視覺強(qiáng)化魔法告訴我，地獄犬控制廣播剛剛已經(jīng)被完全關(guān)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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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來回盯著天空的紅色眼睛和下方的導(dǎo)彈?；鸺t鬃毛的云白色雌駒叫了出來：“噴流不在這里，情況有變，戰(zhàn)術(shù)撤退?！遍W電天馬開始飛向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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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么做，”紅眼平靜地說，閃電天馬停了下來，就仿佛有什么東西拉住了他們的尾巴，“第一條規(guī)則，不能飛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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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條規(guī)則？”一個(gè)閃電天馬雄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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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的鬼，”火紅鬃毛的雌駒駁斥，拍打雙翼向上穿過煙霧和那只投射的紅眼，一飛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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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閃電天馬等了一會兒，那些苔蘚怪物開始以扭曲急促的步伐向我們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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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的領(lǐng)隊(duì)又穿過煙霧掉了下來，被一只暗綠色的天角獸重重?fù)舻搅说厣希蛔驳檬ヒ庾R，差點(diǎn)被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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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轉(zhuǎn)過身，對一個(gè)接近的苔蘚怪物開火了，它在魔能下變成了一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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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綠色天角獸飛出煙霧，落在我們周圍的森林中。一面閃閃發(fā)光的紅色天角獸護(hù)盾掃過頭頂，在她們之間成形，把我們和閃電天馬困在了里面。我突然又感覺自己回到了“陷坑”競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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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不覺得這個(gè)‘救援’像救援，”災(zāi)厄咕噥，檢查著魔能步槍的電量。用實(shí)彈放倒那些苔蘚怪物可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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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東西像球棒一樣在我的思維中揮動，我轉(zhuǎn)身看向一只在護(hù)盾里的天角獸，她正站在閃電天馬失去意識的領(lǐng)隊(duì)身上，雙眸直勾勾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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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腦海里感知到了她的存在，這一波心智侵犯十分私密，而且非常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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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紅眼想要的那只小馬，她的聲音在我頭腦里莊嚴(yán)而充滿力量地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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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我想著，他不會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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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看到結(jié)果的，不一會兒，她的聲音就和其他十幾個(gè)聲音連在了一起，在我腦海里呢喃，用她們的聲音淹沒了我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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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是綠色的，都是瑪賽克和葛絲塔的女兒們。隨著海嘯般的聲浪越來越龐大，我想知道綠色天角獸天生的心靈感應(yīng)是否讓她們更加穩(wěn)定，更能……或更不能應(yīng)付自己崔克茜女神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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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qiáng)迫自己去思考。她們在干什么？為什么在幫助紅眼？天角獸是怎么卷進(jìn)來的？紅眼向她們承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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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性，聲音回應(yīng)，讀取著我的思想，延續(xù)，生存，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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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聰明的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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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充滿聲音的海洋越來越大了，現(xiàn)在并不只有幾十個(gè)了，而是上百個(gè)。紅眼已經(jīng)成功說服接近一半數(shù)量的綠色天角獸為他服務(wù)，作為回報(bào)，他成為她們的新神之后就會創(chuàng)造雄性天角獸。她們大部分都在無盡之森，在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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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災(zāi)厄用魔法步槍再次開火的聲音，但我看不見他。我的眼前不斷閃過天角獸所看見的景象。紅眼堡壘石墻內(nèi)部模糊的一瞥，全都重疊在一起，混亂得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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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移向我們，說了一點(diǎn)什么關(guān)于澤妮思的話，但我聽不清。天角獸的思維壓迫著我的大腦，讓我很難與面前的現(xiàn)實(shí)世界保持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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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方，閃電天馬繞著護(hù)盾頂部回旋，越來越快，他們的雷云尾跡緊隨著他們旋轉(zhuǎn)，距離得越來越近。上方，紅眼的那只紅色機(jī)械眼在煙霧中若隱若現(xiàn)，觀看著他們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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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般涌來的其他想法正占據(jù)我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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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突然間，全部思緒都集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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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起你的槍，腦中所有的聲音一齊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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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舉起小麥金塔。畢竟，這是一個(gè)簡單的請求，我也發(fā)現(xiàn)自己非常想這么做，腦中的聲音這樣告訴我。

?

瞄準(zhǔn)那只獨(dú)角獸。

?

好……什么？等等，薇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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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在腦上的壓力就仿佛是物理上的重壓一樣，上百只天角獸的重量推動我把小麥金塔的槍管轉(zhuǎn)向了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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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準(zhǔn)那只獨(dú)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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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抗?fàn)幹?，竭力奪回自己的意愿，左輪槍在空氣中微微搖晃。但是那些天角獸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壓制住我的意愿，將它淹沒在她們自己的意愿中，直到我與它徹底分離。在我的頭腦中，我的小馬正在打一場注定要失敗的戰(zhàn)斗，近百只天角獸蜂擁在她的身邊，如山一樣堆積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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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金塔在半空旋轉(zhuǎn)，槍管指向了薇薇的腦袋。

?

“小皮？”薇薇膽怯地問，終于看見包在我懸浮力場中的那把槍了，遠(yuǎn)離著小麥金塔，“你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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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那只獨(dú)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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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閃電天馬突然互相斜身，熟練地互相擦身而過，凝結(jié)尾跡在導(dǎo)彈上方形成了一個(gè)完全集中的焦點(diǎn)，釋放出了一陣星形的電能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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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的放映機(jī)死機(jī)了，他的眼睛在天空消失。與此同時(shí)，我的視覺強(qiáng)化魔法也消失了，嗶嗶小蹄的魔能核心也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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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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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那只獨(dú)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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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馬被埋在一座高高的天角獸小山下面，幾乎被壓扁，幾乎不能呼吸，但她們不是唯一壓迫著我心智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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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jiān)強(qiáng)！毅力！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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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外來存在對我的影響了。黑皮書，小雕像。無論那些外來的思維是好是壞，我從不會讓它們徹底控制我。只有影響，是的，但我決不會在它們面前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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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那只獨(dú)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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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腦里的天角獸小山被轟開了，她們的影響被削弱了，我的小馬給了她們所有馬一個(gè)大大的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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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猛地把小麥金塔的槍口從薇薇那里甩開，對著護(hù)盾內(nèi)部的那只天角獸連開數(shù)槍，永遠(yuǎn)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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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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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第二槍的時(shí)候天角獸就已經(jīng)死了，但我在完全打空子彈之前都沒有停下。事實(shí)證明，如果你把夠多的子彈射進(jìn)一個(gè)生物的腦子里，就真的就和斬首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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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薇薇看上去滿臉錯(cuò)愕，她在顫抖……不對，等等，顫抖的是我。天角獸的思維依然留在我的腦子里，不過現(xiàn)在安靜多了。一個(gè)接一個(gè)，它們從我的腦子里無聲無息地消失。只留下最后一絲松散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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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紅眼，她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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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得更厲害了，感覺心智被侵犯了，又痛苦又狂怒。我低下頭，朝地面啐了一口，發(fā)出一聲最純粹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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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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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的動靜吸引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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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在護(hù)盾邊緣附近找到了澤妮思，我們?nèi)齻€(gè)在我因熱衰竭癱在地上之前成功與她會合。其他小馬的狀況也并不是很好。薇薇把自己最后一瓶水輕輕倒進(jìn)澤妮思的嘴中，又把剩下的給了我。我毫無爭論地接受了它，但我現(xiàn)在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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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看見瑞吉敲著天角獸的護(hù)盾，她已經(jīng)康復(fù)了，但被困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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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你沒事！”災(zāi)厄朝她喊叫，他的聲音聽上去嘶啞刺耳。護(hù)盾內(nèi)部的樹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燒起來了。閃電天馬的裝甲有循環(huán)呼吸器，但我們正在死于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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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然沒事，”她喊了回來，“我?guī)Я藟蛴玫闹委熕巹?，才不是傻子呢！”是呀，什么樣的笨蛋才會不帶夠量的藥劑就去周游廢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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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獅鷲再次說出任何讓我懷疑自己智商的話前，我指示她殺掉坐在護(hù)盾外面如石像一樣的天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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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點(diǎn)，”災(zāi)厄警告，又咳嗽了一陣，“護(hù)盾崩塌后……這些火……”他倒了下去，狂咳不止，聽上去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從嘴里咳出去一樣。瑞吉機(jī)靈地點(diǎn)點(diǎn)頭，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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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悄悄爬到失去意識的閃電天馬領(lǐng)隊(duì)上，把她身上血淋淋的天角獸尸體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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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個(gè)藍(lán)色裝甲的閃電天馬從我們前面的煙霧中落了下來。我辨認(rèn)出了她銹褐色的鬃毛和紅色皮毛的鼻子——是閃電天馬的重炮手。我用小麥金塔指著她，嘗試在刺眼的煙霧里集中注意力，嘗試回憶自己是否重新裝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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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一碟，”她說，隨意地用翅膀把小麥金塔從我的念力中拍飛了出去。

?

一些不斷變幻的黑暗身形走出了煙霧，蹣跚地走向她?！爱?dāng)心，”災(zāi)厄刺耳地吼道，那些苔蘚怪物正逐漸接近那個(gè)閃電天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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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重炮手轉(zhuǎn)過身，朝著那些黑色的苔蘚生物噴射著粉色能量，一下子把兩個(gè)變成了粉色灰燼。第三個(gè)非常巨大，龐大的影子投在了天馬的身上。我意識到那個(gè)苔蘚生物的形狀很像一只蝎尾獅，一陣冰冷的恐懼從脊背上滴落下來。那些……那些植物怪獸曾是活生生的動物，很多都還是小馬。那種黑色苔蘚不知怎么感染了他們，吸收了他們，又變成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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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蘚怪物用曾是蝎尾獅蝎子般的尾巴猛擊閃電天馬的瞬間，她避開了。它本來瞄準(zhǔn)的是她的腦袋，想要從她鬃毛露出來的那個(gè)狹長頭盔開口里刺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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銹褐色鬃毛的雌駒再次開火了，把大量粉色光束都噴在了那只苔蘚蝎尾獅上。那個(gè)生物一部分被融為灰燼，可沒那么容易死。苔蘚蝎尾獅以不可思議的敏捷用一個(gè)很像爪子的突起猛擊她的裝甲，試圖撕開她的面罩，直視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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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踉踉蹌蹌，用翅膀勉強(qiáng)擋住了拍擊，讓對方?jīng)]能成功打在她的臉上。她再次開了火，在武器能量耗盡前射出了最后一波粉色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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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蘚蝎尾獅在一團(tuán)綠色的火焰中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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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天馬跌跌撞撞地退回來，轉(zhuǎn)向我們，在說出什么話之前就被薇薇的麻醉魔法擊中了，更別說重新裝填彈藥了。她倒在了那個(gè)燃燒的怪物面前。那些黑色苔蘚在本該是蝎尾獅嘴巴的位置裂開了一條大口子，無聲地尖叫，綠色的烈焰一下子吞噬了它模仿出來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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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落在薇薇的頭上，看上去甚是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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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這樣，”薇薇對倒地的天馬道著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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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外，生命之花重新站了起來，微微搖晃，一半來自記憶魔法的體力消耗，一半來自高溫與煙霧的熏烤。暮光學(xué)會的獨(dú)角獸跌跌撞撞地離開閃電天馬的領(lǐng)隊(duì)，走向一堆蕨叢，看起來就快要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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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那堆蕨叢的時(shí)候，一個(gè)球莖植物突然冒了出來，把孢子粉塵直接噴在了獨(dú)角獸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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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叫出聲，尖叫撕裂了我的喉嚨，但聲音被瞬間淹沒。天角獸護(hù)盾突然崩潰，由墮天火焰尾跡引發(fā)的火焰迅速向外擴(kuò)張，迎接著來自外面的新鮮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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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在無盡之森，我們設(shè)法遠(yuǎn)離了火焰。上方炙熱的天空被一種地獄般的橙光籠罩。下方的世界在更深的黑暗中化為暗影。只有我們獨(dú)角發(fā)出的光——薇薇和我的——照亮著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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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再次翻滾，干嘔著。膽汁和污物從鼻子和嘴里流出來。他先前對自己施了一個(gè)凈化魔法，嘗試在孢子深入內(nèi)部并慢慢殺掉他之前除掉它們。副作用非常不愉快，令他無比虛弱，但仍然比替代方案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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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飛速穿過森林。我把澤妮思飄在身邊。薇薇正飄著那個(gè)受傷的白化地獄犬。那個(gè)怪物已經(jīng)昏過去了，而薇薇堅(jiān)持說：“如果我們留下他，他會被活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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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堅(jiān)持要綁住他，薇薇在這一點(diǎn)上讓步了。我不確定要多好的綁法才能完全控制住那個(gè)長著削鐵如泥的長長利爪的大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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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犬不斷呻吟，澤妮思則完全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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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jīng)用災(zāi)厄的計(jì)劃成功對付了閃電天馬的三個(gè)成員：噴流、墮天和烈慧（Strafewise）——他們的重炮手。她們沒有一個(gè)加入我們，雖然烈慧承認(rèn)“需要吸收的信息太多了，也有很多需要細(xì)細(xì)思考的事”后就和墮天飛走了。就算有什么停戰(zhàn)的意味，也沒有說出來。而閃電天馬的兩只雄駒，鏡耀和勇射，還沒有在我們的名單上。從我對他們了解的信息來看，我懷疑災(zāi)厄的記憶根本改變不了他們?nèi)魏我晃坏南敕?。鏡耀是他大哥的朋友和情侶，他還沒有和我們直接交過戰(zhàn)。勇射，另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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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災(zāi)厄吹了聲口哨，把我從幻想中拽了出來。我們前方的森林長滿了一種漂亮的植物，發(fā)著綠色的熒光。喪火飛到前面，在花叢中飛舞，歡快地歌唱。那些花沿著樹上的藤蔓生長，在森林地面上蜿蜒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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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野火鳳凰飛回薇薇身邊，羽毛中插著一朵花，引得薇薇咯咯直笑，“它和你羽毛很般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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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它們是什么？”災(zāi)厄問，謹(jǐn)慎地飛近那片區(qū)域，“安全嗎？”就我自己來說，我還沒準(zhǔn)備好把無盡之森里的東西當(dāng)成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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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其他植物更安全一點(diǎn)，也許，”瑞吉評論，“我來給你們說我沒看見什么：沒看見邪惡的藍(lán)色藤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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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椤蹦莻€(gè)地獄犬尖聲叫了出來，把我們嚇得夠嗆，薇薇驚得魔法潰散，把他掉在了地上。他一聲不響地落在柔軟的草地上，“……幻影花（phantasmal flower）對屠笑草來說似致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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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致命？”生命之花問，成為了我們當(dāng)中唯一沒有把注意力專注在一個(gè)怪物剛剛醒了過來的小馬，這個(gè)怪物可是一個(gè)以屠殺小馬為樂的惡毒種族之中的一員。我不想和那個(gè)怪物交談。腦里的小馬尖叫著要把它發(fā)射到月球上。至少，把它發(fā)射到我當(dāng)初把殺死鐵蹄的那些家伙飄的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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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同樣的超自然力量，窩覺得，”地獄犬說，看見災(zāi)厄急忙遠(yuǎn)離那些花的時(shí)候又叫出聲，“它們無害，對狗，對小馬都一樣，但對屠笑草來說，它們就像難纏的攔路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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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互相看了看。瑞吉最后聳聳肩：“好吧，要是你打算上演一場血腥恐怖片……”她沒有說更多的話，飛進(jìn)了無盡之森發(fā)著柔光的那片花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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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用自己魔法重新包住地獄犬，把他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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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薇薇？”災(zāi)厄問，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咱知道不能把他留在火里，但現(xiàn)在為什么不讓他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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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給了災(zāi)厄一個(gè)甜蜜的微笑，慢慢轉(zhuǎn)向地獄犬，“因?yàn)槲覀儜?yīng)該也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如果那些花真的像他說的那么無害，他也不會介意跟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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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地獄犬開口了，在薇薇重新把他從地面上飄起來的時(shí)候問著她。他仍然被束縛著，但我注意到他現(xiàn)在并沒有真想擺脫那些束縛，見鬼，他連試都沒試一下，“為什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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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不假思索地回答：“因?yàn)槟闶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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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才不會療傷，”地獄犬反駁，“小馬只會殺戮、破壞、掠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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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薇薇駁了回去，“小馬也是這么看你們地獄犬的?！卑魳O了，為什么我們就不能用棍子胖揍這個(gè)地獄犬一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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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瑞吉叫著我們，已經(jīng)往前走了一段路，“那里有個(gè)……什么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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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灼熱的橙色天空照耀下，我們向前走去，發(fā)現(xiàn)了前方有一棵中空的大樹，幾乎和小蝶變成的樹一樣粗糙扭曲，被厚實(shí)的藤蔓和上百朵幻影花纏繞。樹下，多瘤的根與根之間，散落著古老而可怕的木制面具，面具上雕著惡魔般的面孔。樹上掛著怪異的瓶子和燒瓶，還有骨頭做成的風(fēng)鈴?；糜盎ㄑ刂鴺淦し植?，如同一塊石頭落入水面激起的漣漪一樣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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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智慧！）……我曾經(jīng)見過這個(gè)地方，一個(gè)像這樣的地方，在一個(gè)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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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護(hù)所？”生命之花充滿希望地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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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個(gè)死亡陷阱，取決于我們的運(yùn)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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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薇薇用往常對待病患的那種態(tài)度說，把瓶子舉到白化地獄犬的嘴邊，“如果你想喝那些閃閃發(fā)光的水，可能會先死于失水?！边@棵中空的樹是一個(gè)庇護(hù)所，一個(gè)由斑馬魔法打造的家。薇薇那個(gè)瓶裝啤酒是從冰箱里拿到的，冰箱里大部分東西都長滿了霉菌，盡管并不是那種會走動的黑色植物。只有幾瓶啤酒完好無損，理論上是安全的。“看，如果你想的話，我會先喝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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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注視著那些閃閃發(fā)光的綠色花朵，它們的藤蔓幾乎把這個(gè)古老的斑馬之屋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無論是外部還是內(nèi)部，纏繞在所有腐爛的家具上，懸掛在天花板上，美麗無比，帶著一種怪誕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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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堆曾是一張桌子或書桌的爛木板里，有一臺已經(jīng)死機(jī)很久的終端機(jī)。它的閃閃電池仍然存留著一點(diǎn)魔法，我希望自己能利用那個(gè)神秘科技裝置想出一個(gè)重啟嗶嗶小蹄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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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對這些幻影花了解多少？”災(zāi)厄問，薇薇朝他噓了一聲，瞇著眼睛，看著地獄犬成功找到了一個(gè)借口不去喝那瓶啤酒?！霸趺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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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似斑馬植物，用來制作能創(chuàng)造可怕幻象的藥粉，”地獄犬告訴我們，“對窩們從來沒有效，但搗碎它們，能做成很棒的發(fā)光膏。”他微笑著，露出了更多鋒利的牙齒，“把它們涂在一個(gè)披著雙頭牛皮的老舊鋸木架上，像木偶一樣用繩子牽引，就可以觀看小馬尖叫著躲避無頭鬼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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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薇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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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有誰害怕那種玩意兒？”瑞吉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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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犬又笑了：“因?yàn)樾●R都蠢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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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瞪著他，除了正在忙著偷笑的瑞吉，災(zāi)厄嘟囔了些什么，好像是關(guān)于不該救他的，引得薇薇朝他投去一道陰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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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地獄犬回答：“不是所有狗都想殺小馬，可能大部分都想，但窩們有一些只想安靜地生活。”他皺著眉告訴我們：“其他的狗想和那些老小馬、新小馬和女神們開戰(zhàn)，所以窩們離開了馬波里，建了一個(gè)自己的家，用鬼魂和無頭鬼馬來嚇跑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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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比直接開槍射我們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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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這樣，直到李們小馬開著李們黑色的大云船飛過來，把那個(gè)垃圾天線放在窩們院子里。讓窩們安安靜靜坐著，讓李們把那些垃圾頭盔給窩們戴上。指揮窩們?nèi)ダ顐兿胍C們?nèi)サ牡胤?，殺李們想要窩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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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蹄子扣在了臉上。棒極了，整個(gè)天殺的廢土上，可能就這一小批友好的地獄犬，然后英克雷插了進(jìn)來，利用他們的腦子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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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除了吠鋸（Barking Saw），那條老狗有全廢土最銳利的眼睛，但是又老又弱，最重要的是，幾乎是聾子。他已經(jīng)用自己的狙擊槍收拾李們很多小馬了，肯定還在農(nóng)場里，射擊任何一頭扎進(jìn)農(nóng)場里的小馬形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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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就是閃電天馬之前躲在希望鎮(zhèn)太陽能陣列那里，而不是那個(gè)農(nóng)場的原因?！盀槭裁此恢苯由鋸V播陣列呢？”我徒勞地試著用終端機(jī)做一些有用的事，順便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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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化地獄犬對我怒目而視：“李沒聽見嗎？他是聾了的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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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瑞吉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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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沮喪地把終端機(jī)扔到一邊，轉(zhuǎn)而去解決斑馬之屋角落里一個(gè)上鎖的箱子。它是金屬的，看上去和室內(nèi)年久失修的木制裝飾格格不入。不像那臺終端機(jī)，我知道怎么對付一把鎖。出于懷舊之情，我拿出了一根發(fā)卡和一把螺絲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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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再次纏著地獄犬喝那瓶酒。我懷疑地獄犬之所以拒絕，不是因?yàn)閾?dān)心瓶里的液體是什么，而是在玩一種類似對小馬撒尿的任性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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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生命之花說，輕輕把一只蹄子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們得談?wù)劃赡菟?，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醒來。腦袋腫脹得越來越糟糕了，如果要用那個(gè)穿顱法術(shù)，現(xiàn)在就得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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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鎖灰溜溜地向我屈服了，我打開箱子，向里看了看。里面有塊雕著銘文的石板、一段古老的錄音、還有一塊顏色怪異的麻點(diǎn)狀石頭。箱子內(nèi)其他物品都已爛成了泥漿和灰塵。石板上的銘文是由一段小馬古文寫的，有點(diǎn)像斑馬象形文字，但還使用了一些例如獨(dú)角、閃電、馬蹄鐵和獨(dú)角獸半身像的圖案。我不知道它的內(nèi)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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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越過我的肩膀看了看，回頭叫著，“嗨，你們有誰會讀‘矯揉語（Pretentious）’？”我嗤之以鼻，很確定這不是這個(gè)語言的正確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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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沒有，”災(zāi)厄簡潔地回答，生命之花和薇薇大步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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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五者匯聚，第六者將在閃光中出現(xiàn)，’”生命之花讀道?！笆窃谥v諧律精華，”他說，“《諧律精華，指南手冊》的一個(gè)文段，有輕微的變化，可能是原版。從石板的外觀來看，來自公主姐妹的舊城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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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它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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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xì)看了一眼箱子，搜尋著，最后在內(nèi)部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齒輪形狀的避難廄科技標(biāo)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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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難廄科技把最后一個(gè)避難廄建在了那座舊城堡的遺址下，”我沉思，“他們必須拆掉一部分來建造。”我飄出那段錄音記錄，真希望嗶嗶小蹄還能運(yùn)轉(zhuǎn)，至少，希望那臺終端機(jī)能運(yùn)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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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沒馬想要那塊石板，暮光學(xué)會會很高興回收它，”生命之花說，然后繼續(xù)和薇薇談?wù)摑赡菟嫉氖铝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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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瑞吉呸道，“我要一塊啞巴石頭做什么？”真遺憾沒有毒舌元素，頭腦中的小馬毒舌地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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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更喜歡裝飾品，這樣咱自己就能看，”災(zāi)厄說，飛向一扇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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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從腦海消失的那段記憶又在面前翩翩起舞了。“薇薇！”我轉(zhuǎn)身面對她，“我覺得……”我停了下來，最好還是慢慢說，畢竟這個(gè)推測不能完全確定，“我相信，鄭重強(qiáng)調(diào)，也許有一個(gè)辦法能救小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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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獨(dú)角獸睜大了雙眼，閃爍著熱切的希望?！霸趺淳?？”她問，緊接著說，“現(xiàn)在能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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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一本書，《超自然檔案》，里面記載了很多古老的療法，其中一個(gè)就能逆轉(zhuǎn)毒笑草的魔法影響，”我小心翼翼地說，“那本書我還放在R-7樞紐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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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感激地笑了，但我自己已經(jīng)開始懷疑這個(gè)辦法的可行性了。“你覺得能把小蝶變回小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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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得，”我承認(rèn)。我很確定屠笑草是《超自然檔案》記載的那種植物變異的表親，但它們也有很大的不同，甚至觸碰目標(biāo)的方式都大相徑庭。那本書記載，毒笑草引起的轉(zhuǎn)變會在一夜之間發(fā)生，但屠笑草的殘忍效果是即時(shí)生效的。最起碼，屠笑草的魔法更加強(qiáng)大。“也許不會，但我覺得那個(gè)配方是配制屠笑草治愈療法的一個(gè)起點(diǎ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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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點(diǎn)點(diǎn)頭，看上去很堅(jiān)決，但仍然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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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可能嗎？真是一個(gè)好主意嗎？萬一療法把小蝶變回一只兩百歲的小馬怎么辦？即使她的身體恢復(fù)如初，她的心智還能不能完好無損？我不情愿地為薇薇擔(dān)憂，卻又驚訝于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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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會去做小蝶需要我做的任何事，”薇薇平緩地說，“無論是死是活，至少她都不會再忍受無窮無盡的折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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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gè)房間都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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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轉(zhuǎn)向了生命之花：“現(xiàn)在你的獨(dú)角不僅僅掌握著我朋友的性命了，也掌握著最偉大的小馬的性命?！彼е约旱南伦齑?，“只有澤妮思才十分了解草藥釀造和魔法植物，也只有她才知道如何從小皮書上的老配方創(chuàng)造出新配方。做你必須做的事吧，愿女神引領(lǐng)著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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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些話，薇薇慢慢走向?yàn)?zāi)厄站的位置，后者一直看著她。她最后一步走得十分搖晃，災(zāi)厄連忙走過去緊緊抱住她，默默支撐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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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親切地用鼻子輕輕依偎疲倦的獨(dú)角獸，又轉(zhuǎn)向了窗外，凝視著無盡之森散發(fā)著神秘之美的那片花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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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表情慢慢僵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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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大伙，你們最好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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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注：已達(dá)到最大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