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曦桑? 聶瑤 澄寧 宋薛 軒離 忘羨。ABO有生子【微有溫若寒x金光善的車。詳情見企鵝二九四 一四四 六四 零六】

*大量原創(chuàng)情節(jié) 大量原創(chuàng)人物? 大量ooc 大量與原著不符 大量胡編亂造 大量不較真不走心不走腎 存在過度美化人物 存在嚴(yán)重濾鏡? 存在嚴(yán)重的放飛自我與寫high了的亂拉郎 不要較真 不要較真 不要較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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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因得了溫若寒的命令，夜間時分，有人過來悄悄送藥給他。來人正是溫情的弟弟，溫瓊林。

孟瑤這次已經(jīng)提前將所有事給打聽好了，知道溫情正得溫若寒重用，也知她的弟弟是中庸，性子怯懦寡言，很少出來活動。今日一見，也覺所言非虛，這溫瓊林果然是個溫和老實(shí)的人，和自己說了沒兩句話，臉就先紅了起來。

“孟公子，這些是吃的藥。這些是抹在腺體上遮擋氣味的藥。早晚一次，千萬別忘了?！睖丨偭秩崧暭?xì)語道。

“多謝?！?/p>

“對了，聽聞孟公子是從外面來的，可否講一些路上的見聞給我聽聽？”

“哦？溫公子對這些感興趣？”孟瑤笑道。

“嗯，我久居岐山，也不常往外面走，所以……”溫瓊林微微嘆了口氣。雖是姐姐正得重用，但溫若寒為了拿捏姐姐，到底是將自己扣在了岐山。

孟瑤想著左右無事，索性拿了壺酒來，與他坐在庭院之中對月暢飲，講起外面的事情來。

溫瓊林聽得很認(rèn)真，尤其是在聽到和云夢相關(guān)的消息時，一雙眼會忽然亮起，嘴角也不自覺地向上揚(yáng)。

孟瑤見此便知他心中之事。只是不知，他心里的那個人，是江晚吟還是魏無羨。

嘶，哪個都夠嗆，溫家和江家那倆，可是血海深仇啊。這溫公子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去喜歡一個仇敵？

不過，自己可沒臉說他，他不也是嗎？做壞事讓人撞見是他倒霉，可聶明玦竟然那般絕情，絲毫不理會他的苦衷，舉刀就要砍。那種情況，難道不應(yīng)該把他帶回清河好好管教嗎？在床上那種管教也行?。∷⒉皇呛芙橐?。聶明玦這榆木腦袋到底是怎么教出聶懷桑那樣的文學(xué)大手？

孟瑤不覺陷入沉思，眉頭微微蹙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奢望聶明玦會原諒他了。當(dāng)初剛到瑯琊，他想著只要自己能做出一番成績，聶明玦就會認(rèn)可自己。他會讓聶明玦知道，他的能力、本事、心性遠(yuǎn)超他不堪的出身，足以配得上他?？蓻]想到，遇上的偏偏是那樣無恥卑鄙的人。明知他需要軍功來證明自己，卻仍是搶了去。甚至還……

一想到后來發(fā)生的事，孟瑤心里陡然生出幾分火氣，即便是現(xiàn)在也恨不得把那幾個人從地里挖出來大卸八塊。

要是再早些下手就好了，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是他一時疏忽了。聶明玦現(xiàn)在怕是要恨死自己。聽說，他將懷桑送去了藍(lán)家，呵，不就是防著自己嗎？他再是如何不堪，也不會向懷桑下手。

說到底，不還是不信他了嗎？

聶明玦啊聶明玦，沒想到數(shù)月的朝夕相處同床共枕，竟也不能打消你心里的疑慮。

孟瑤想一陣嘆一陣，恨一陣又愛一陣。許是喝多了酒，連遮掩都忘了。還是溫瓊林撲哧一笑，將他喚了回來。

“怎么了？”

“沒什么，孟公子是在想自己喜歡的人吧？”

孟瑤一怔，忽然覺得這情形有些眼熟。對了，這不和自己在云萍看穿藍(lán)曦臣的心事一樣嗎？原來自己的情緒也寫在了臉上？

“孟公子是有喜歡的人吧？”溫瓊林柔聲道，“我一猜便是，因?yàn)樾睦镉邢矚g的人，才會想著隱藏自己的性別不叫人知道?！?/p>

“我不是因?yàn)檫@個?！泵犀巼@了口氣?！拔蚁矚g他又如何，他對我怕是早沒了情誼，或許還要?dú)⒘宋?。這樣叫我如何還敢去愛他？”

溫瓊林聞言不覺怔然道：“沒想到，你和我是一樣的。”

孟瑤故作驚訝道：“難道你也？”

溫瓊林默然不語，但眼中情緒分明在說，他心中也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難道，那個人，很恨你？”孟瑤小心問道。

溫瓊林黯然道：“是啊，怕是我在他面前出現(xiàn)，他就要即刻將我殺死。他的家人皆因溫家而亡，我雖未插手此事，可到底是溫家的人。他大約恨我恨得要死?！?/p>

別人不知道，可溫寧自己心里清楚，他對江澄不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在那時，他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可到底沒能忍住，將他推倒騎了上去。看著他情難自控的模樣，就好像，他也是喜歡自己的。只是，說這些，有什么用呢？自己和他，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不過是一廂情愿罷了。這樣也好，好歹有過一夕的歡愉，便是日后也有個惦念。

孟瑤見狀不禁有些感慨。有的人拼了命想要一個正派的出身，有的人卻是恨不得舍了好過得自在，可見人生不如意事比比皆是。偏他是不信命的，想要什么，便要自己去爭取。

孟瑤現(xiàn)在才懂，為什么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這世上，什么都可以碰，就是不能沾染情愛。想他在河間，一開始就是奔著出人頭地去的，結(jié)果沾上了情愛，便不管不顧，一心只想著聶明玦。卻不知，他這樣出身的人，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白白被人看輕了去。

再說瑯琊，那兩個修士對他言語輕薄，對于當(dāng)時無權(quán)無勢的自己來說，最好的辦法是先假意答應(yīng)，哄得那兩個人高興，然后趁他們放縱的時候再將人弄死。權(quán)衡利弊，這樣是最好的做法。

可他當(dāng)時心里戀著聶明玦，如何肯讓這種人臟了自己的身子？氣血上頭，再也顧不得什么，謀劃許久，尋了個機(jī)會，果斷要了他們的命。

因?yàn)橄矚g聶明玦，所以不想讓別人來碰他。這種違反本能的愛，真的很可怕。

以后絕對不要再有了。沾染上情愛的人都沒有什么好的下場。便是絕了這份念想，繼續(xù)往上爬。他要站在那最高點(diǎn)，讓所有人都不能看輕了他。

到那時，或許連聶明玦他也不會再放在眼里。

二人望著月亮，一時都無話可說，只靜靜想著自己的心事。

人間離合幾曾忘？總把相思寄月圓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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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瑤就這樣在溫家住下，他至今仍是猜不透溫若寒究竟是個什么意思，他不過是一個客卿，居然還派人來指導(dǎo)他劍法和心法。他總覺得這里面有不對勁的地方。

這日，他剛剛用過午飯，忽有人來傳口令，說是宗主召他到炎陽殿去。

孟瑤不敢怠慢，忙用茶漱過口，整整儀容，跟了上去。

到炎陽殿沒一會兒，他忽然明白為何今日溫若寒要他單獨(dú)在跟前伺候著。

因?yàn)榻鸺业淖谥?，金廣善，來了。

金廣善見他站在溫若寒身側(cè)顯然大吃一驚，全然不似之前對聶明玦說的那樣，壓根不認(rèn)識什么姓孟的副使。

孟瑤亦是心中巨駭，面上卻是不顯，仍舊低眉順目地為溫若寒斟茶。

溫若寒打量著他們兩個，面上帶了些許玩味的笑意，從這個看到另一個。兩張相似的臉，卻是完全不同的神情。

“金宗主不認(rèn)識？這位可是你的兒子啊?！睖厝艉菩Ψ切Φ?，“怎么？連自己兒子都不認(rèn)得了？也難怪，金宗主自命風(fēng)流，身旁佳人無數(shù)，當(dāng)然不會記得這個兒子。說說，你是哪里來的？”

“回宗主，我是云夢云萍人士?！?/p>

“嗯，云夢，好地方啊。不知道金宗主可還記得？”

自然是不記得了。

金廣善在心里將孟瑤翻來覆去罵了無數(shù)次，卻怎么也想不起這孩子是哪來的，就算孟瑤已經(jīng)說自己來自云夢，他也還是想不起來。云夢那么大，他在云夢各地，有不少的紅顏知己。所以是哪個？百花洲？碧春樓？綺紅樓？天香閣？

他想不起來，就算想起來也不敢回答，他知道，溫若寒現(xiàn)在很不高興，這一遭有他受的，不覺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里的恐懼道：“溫宗主，我來這里，不是為的父子相認(rèn)，是為了地火殿里那些金家的修士，還請溫宗主放過我金家的人。只要溫宗主能放過他們，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p>

“哦？哼?！睖厝艉袅颂裘迹p笑道，“希望金宗主說到做到。孟瑤，你先下去吧，我和金宗主要去偏殿一敘?！?/p>

“是，宗主。”孟瑤放下茶壺退了出去。只是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悄悄折回去。他現(xiàn)在方知，為何在金廣善來之前，溫若寒要給自己一枚玉牌。他就是算準(zhǔn)了自己會回來偷聽，也默許自己去偷聽。

孟瑤悄悄來到偏殿窗前，見靠墻那側(cè)的窗戶被推開一條小縫，順著望去，正對著屋中大床，便知自己猜的沒錯。

溫若寒坐在床榻之上，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不住發(fā)抖的人，輕輕笑了聲。

“金宗主開始吧，不是說做什么都行嗎？”

金廣善心中不安，被溫若寒眼風(fēng)一掃，不敢猶豫，立刻將衣衫除去。孟瑤眼睛頓時睜得極大，難以置信地看著屋里人。

（……）

金廣善只覺無比難堪。他心里巴不得溫家能倒臺，這樣就不用再遭受這奇恥大辱。

“下面，就請金宗主，為溫某展示一下，他所謂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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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找不到出處了，好像是《明月千里寄相思》

哦豁！小天使也來啦。最喜歡看一些可愛的貼貼。就喜歡看一些奇怪的互動。

夔州地圖加載中，瑤瑤快去，那里有個可愛洋等你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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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金廣善聽了這話，膝蓋兀地一軟，跪在地上，膝行至溫若寒跟前

（……）

“金宗主很在意自己的嫡子嘛?！?/p>

“子軒，是，我唯一的兒子，”金廣善斷斷續(xù)續(xù)呻吟道，“求您不要動他?！?/p>

“嗯。”溫若寒看向窗戶。那里閃過一道陰影，想必孟瑤已經(jīng)不在了。不知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親是這副模樣，心里會作何感想。

孟瑤面無表情地看完這一場表演，木然回到自己院中，將門關(guān)上，一彎腰，吐了滿地。他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般惡心過。

哈，阿娘，你喜歡了一輩子的，也不過是這樣的人。

偏偏他和你做著同樣的勾當(dāng)，卻仍是瞧不起你。

真讓人惡心！真他媽的讓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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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寒沒有再派人來叫他，等金廣善領(lǐng)了金家的修士走后，他才叫他去炎陽殿。孟瑤到的時候，溫若寒正在擦拭一柄軟劍，聽到腳步聲也不抬眼，仍是神情淡淡。

“孟瑤，你心里可有在意的人？”

孟瑤低頭沉默半晌，微微搖了搖頭：“是我阿娘，但她已經(jīng)過世了。若說這世上還有誰是我真正惦念的，便只有她了?！?/p>

“惦記的是個死人，不錯，很高明。”溫若寒將那軟劍放到一旁，冷冷道，“你心里越是在意一個人，那個人就越會成為你的軟肋。聽著，我交給你的第一件任務(wù)，就是復(fù)仇。去向曾經(jīng)瞧不起自己的人復(fù)仇。我要你親手殺了他們。若連這點(diǎn)膽量都沒有，我也不會再在你身上浪費(fèi)時間?！?/p>

“是，宗主?！泵犀幊谅暤馈?/p>

“這劍你拿去。等它真正認(rèn)可你的時候，會為你所用?！睖厝艉S手一扔，孟瑤將那劍接在手中。

入手只覺寒涼無比。他細(xì)細(xì)看著手中的劍，輕薄，柔軟，盤做一盤，他試著輸入靈氣，但那劍卻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想來，是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jī)。

孟瑤回去后，將自己在清河看過的堪輿圖用水畫在桌子上。不能直接去云萍。直接去會路過姑蘇云夢等地，難免會被抓住。最好，是走陸路，取道夔州，然后順?biāo)?，再到云萍?/p>

擬定好路線，次日，孟瑤悄悄下了不夜天。

溫若寒著人暗中跟著，回來匯報(bào)。那人在離開時恰巧碰上聶明玦的人在跟蹤孟瑤，便順手將人給解決掉。

宗主的意思很明顯，他是要將孟瑤培養(yǎng)成一把好刀。那他的任務(wù)，便是解決這路上所有的障礙。

一路行至夔州，孟瑤要在此地短暫停留，改換裝扮。沒想到他剛到?jīng)]多久，就被人偷了錢袋。孟瑤此時修為大漲，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立刻追了上去，在一條小巷內(nèi)將偷錢的小賊摁住。

只是還沒等他拿到錢袋，那東西卻又被一個孩童給搶了去。

“這是我的錢?！泵犀幜⒖坛雎暤?，那偷錢的小賊趁機(jī)跑掉了。

“你的錢？不巧，它現(xiàn)在，是我的了?！蹦呛⒆用鎺С芭?，一對小虎牙隨著說話半遮半露，可愛得緊。他將錢袋拿在手上掂了掂，“這夔州是我的地盤，你好大的膽子，不通報(bào)一聲就隨便進(jìn)來，這銀子我就當(dāng)是過路費(fèi)收下了?！?/p>

孟瑤已經(jīng)猜出他是何人，輕輕笑了聲：“沒見過哪家的仙首是自己出門來收保護(hù)費(fèi)的。夔州，你是薛洋，對不對？”

“算你識相?！彼p輕哼了聲。

孟瑤自是聽過他的。自夷陵老祖橫空出世之后，鬼道爭相為人模仿，這薛洋便是其中之一?？伤趾湍切┠７碌娜巳徊煌瑒e人是照搬全抄，他是在鬼道之上發(fā)展出了和魏無羨全然不同的個人風(fēng)格。頗有幾分天資。

此人目前雖只有十三四歲，卻很有幾分本事，更勝在心狠，小小年紀(jì)，眼神卻比狼還要狠戾。

孟瑤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很難相信這么一個俊俏可愛的孩子竟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小霸王。

真想試上一試。他的修為如何。

孟瑤剛起此念，薛洋的劍便已出鞘。孟瑤也立刻揮劍相迎。

二人纏斗在一起，但說實(shí)話，打得不是很好看。

薛洋沒有系統(tǒng)修習(xí)過，大多是自己自創(chuàng)的招式，還夾雜著大量的偷襲，打斗時沒有任何美感，用了幾招就能看出他的根基奇差。孟瑤自己的功夫也不精湛，雖然有聶明玦和溫若寒的教導(dǎo)，但也沒有精進(jìn)到哪里去，可他學(xué)得多，學(xué)得雜，連薛洋也看不出他的出招套路。

倆人的拳腳功夫都不咋地，打了半天也沒個勝負(fù)，可是孟瑤看得出，這薛洋聰明有天賦，只是沒人好好教。難得的是心狠手辣，打起架來是真的不要命。

孟瑤見他越打越是興奮，心中也不覺起了收攬的念頭。便率先停手，道：“小兄弟，我是溫家的人?！?/p>

薛洋一聽，拖長聲音哦了一聲：“溫家??？我知道了。但這錢袋是我的，我可不還?！?/p>

孟瑤笑道：“你喜歡就留著?？晌乙娔闾熨x不錯，怎么修為會差成這樣？不若，你隨我去了溫家，我好好教你？”

“你？你的修為怕是還沒我好，我去了能學(xué)到些什么？”薛洋面露嫌棄道。

“嗯，你說的對。要不，你先隨我去云萍？看看這一趟，我能教你什么，你能學(xué)到什么，然后再做打算?！泵犀幙粗瑢⑺壑械牡嗔靠丛谘壑?。他知道，薛洋心動了。

這夔州雖是他的天下，但以此人的心性，未必會愿意在這里待上一輩子。

他看得出來，薛洋和他一樣，都是心有不甘的人。

這樣的人，哪怕只是一絲絲的機(jī)會，都不會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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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個的時候，腦中冒出了一句話：岐山報(bào)社職業(yè)進(jìn)修學(xué)院，劍法心法包教包會，已知知名校友：金光瑤，薛洋。打住，為什么感覺岐山好像個幼兒園，溫若寒到處撿別人家的孩子在養(yǎng)。孩子會被養(yǎng)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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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雖是這樣說，但孟瑤并沒有過多勸說薛洋，也沒有繼續(xù)停留，而是去碼頭找了一艘客船，定下一個單間。

錢袋子雖然被薛洋拿走了，但誰說他身上就一個裝錢的荷包？

孟瑤上船后和船主說完到哪里停下就回房間休息了，推門卻見薛洋坐在桌旁，手里拿著一把匕首把玩。見他進(jìn)來，薛洋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并沒有說話。

孟瑤微微一笑，絲毫不感到意外。他早就料到薛洋會跟著來，所以定下的房間是最大的。對付這種小流氓，說得越多他越是要跟你反著來，最好是吊足他的胃口，讓他主動跟過來。

流浪的貓貓狗狗，用這個法子，最好騙回來。

二人結(jié)伴而行，順著水一路去到云萍。而孟瑤也兌現(xiàn)了當(dāng)時對薛洋的承諾，將這些年來自己學(xué)習(xí)到的心法和劍術(shù)都一一講給薛洋聽。

孟瑤原先以為像薛洋這樣看上去吊兒郎當(dāng)?shù)男×髅タ隙ㄊ遣荒蜔W(xué)習(xí)的，或許會像懷桑那樣，看兩頁就嚷嚷著無聊要跑。但其實(shí)不是，薛洋是對一些書籍不感興趣，可對心法劍術(shù)符咒這些是非常肯下苦心鉆研的。加之他天資高，悟性強(qiáng)，一套心法看上幾遍就能全部記下，然后回去自己慢慢琢磨著練，沒幾天就會用了。

這讓孟瑤不覺有些羨慕，薛洋雖然不是從小開始修習(xí)的，但現(xiàn)在年紀(jì)輕，也還來得及，況且，照他這個速度來看，很快就會超過自己。若是自己從小刻苦修習(xí)，現(xiàn)在說不定也會小有所成，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因此苦下功夫，暗暗和薛洋較上了勁。

心里有所求的話，再苦都堅(jiān)持得下來。他想往上爬，而薛洋雖未明說，但孟瑤知道，他的身上一定也有什么在促使他拼命學(xué)習(xí)術(shù)法，甚至為了達(dá)成目標(biāo)，不惜走上鬼道這一捷徑。

他心中雖是好奇，可也知，太過好奇的人沒什么好下場，也就沒去問。人活在世，都有自己的秘密。薛洋有。他也有。何必管人家的閑事？

不過臨到云萍，孟瑤還是將自己此行的任務(wù)說給薛洋聽。

薛洋聽后咂舌道：“你的脾氣未免太好了些，若換作是我被人這般欺辱，老早就把他們?nèi)珰⒘?，還用等到今天？不過你放心，現(xiàn)在到處都在打仗，死幾個人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做好謀劃，就是他們查，也查不到我和你身上?！?/p>

“的確。你有什么主意？”

“在水里下毒唄?！毖ρ蟛灰詾橐獾?，“來一個毒一個，毒一個死一個，只要進(jìn)了這個門，就別想活著走出去?！?/p>

“倒是個主意。”孟瑤沉吟半晌，道，“不過，不知小兄弟有沒有學(xué)過布陣？布一個大的迷陣?yán)ё∷麄?，然后再做圖謀。小兄弟，且聽我說，趁著四下無人，你悄悄潛入，將符咒貼在我說的這幾個地方，之后，你再……”

孟瑤湊到薛洋身側(cè)，將自己的計(jì)劃講了一遍，薛洋聽后哼了一聲，不滿道：“為什么是我去做？”

“你天資高啊，這陣法我只會說，可你會擺啊。小兄弟，還不明白嗎？”孟瑤低聲道，“溫宗主派人跟著我呢。”

此話一出，薛洋立刻懂了。他雖然不在乎那暗中跟著的人會和溫若寒說些什么，但岐山，哼，在櫟陽之上啊。他目光微微一暗，冷笑一聲，接受這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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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樓楚館，往往是晚間熱鬧白天安靜，與這人間恰恰相反。

薛洋二人到達(dá)云萍時是在上午，孟瑤在思詩軒多年，知道這個時間大家才剛剛睡下，于是和薛洋在附近吃了頓飯，稍事休整，等待時機(jī)。

他二人在船上便已喬裝完畢，此番扮作出門游歷的富家公子和侍衛(wèi)。吃過飯，孟瑤叫人開一間房給他家公子休息，隨后薛洋脫下偽裝，悄悄從后院翻到思詩軒中，在孟瑤說過的地方貼下符咒，而后又將兩包藥粉悄悄倒進(jìn)水井里。

做完這一切，他又摸回客棧，回房間睡覺去了。

晚上，思詩軒內(nèi)燈火通明，但奇怪的是，往日鶯聲燕語不斷，便是在墻外也能聽到琴聲陣陣，合著（……）的聲音，勾得行人心里跟著一起蕩漾?？山袢諈s是一絲聲音都不見傳出來。

孟瑤知道自己修為不高，便以陣法輔助，設(shè)下一個迷魂陣，讓里面的聲音傳不出，進(jìn)去的人也出不來。他靜坐在黑暗中，斟了一杯茶慢慢細(xì)品。到了這種時刻，在精神高度緊張之下，竟然已經(jīng)完全沒了感覺。

他耐心等到午夜時分，叫醒薛洋，二人重新裝扮好，從客棧出來，大搖大擺地走向思詩軒。

外面雖是無法聽見，但思詩軒內(nèi)卻是淫聲不斷，入目便是（……）抱在一起（……），一時之間也分不清哪個是嫖客，哪些是思詩軒的人，（……）。

孟瑤嘴角一抽，指著眼前的一切看向薛洋，道：“這是你做的？”

“嗯，我想著蒙汗藥不夠勁，就順手摸了點(diǎn)春藥，全都倒了下去?！毖ρ笪Φ?。他年紀(jì)小，還不懂男女之間的（……），不過是覺得有趣，看熱鬧不嫌事大罷了。

說話間，正好有個嫖客看到他們兩個，大吼一聲猛地?fù)淞诉^來，薛洋抬腳就將他踹出去，然后揮著匕首，斬下他的（……）。

那人倒在地上失聲痛叫，鮮血流了一地，其余人驟然見此變故，頓時清醒許多，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半晌，有一人披著衣服從屋里跑出來，孟瑤一眼就認(rèn)出，這位發(fā)髻散亂衣不蔽體的婦人就是往日經(jīng)常欺辱他母子二人的老鴇，不覺從心底涌出一股恨意。

他摁著腰間的軟劍，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看著曾經(jīng)那高高在上的婦人此時諂媚地跪在他二人腳邊，不住賠著笑臉，只覺得心里暢快無比。

這就對了。就是要這樣，讓他們都看看，瞧不起自己是個什么下場。

“二位爺，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二位，我這就去叫這里最好的姑娘出來……”

“不用了?！泵犀幊谅暤溃眍^發(fā)干，聲音也比平時啞了許多，極力吞咽著自己過于激動的情緒，“你且看看，我是誰?！?/p>

他抬手掀了自己的帽子，扯下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清秀俊美的臉來。

這張臉的主人，曾在這里受盡白眼，挨過不少打罵?？涩F(xiàn)在，他就站在這里，用極為輕蔑的眼光，看著曾經(jīng)欺辱過他的所有人。

老鴇尖叫一聲，怒道：“孟瑤！好啊，你個小崽子！竟然又啊——”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薛洋踹了出去。她又驚又怒，捂著自己的胸口，驚慌地看著他們兩個。

孟瑤低低笑出聲來，整個人都在抖。

是啊，欺軟怕硬。就是這樣。一貫如此。

“孟瑤？不就是……”

“是孟瑤？怎么會是孟瑤？他不是走了嗎？”

“對啊，不是說去尋親嗎？”

“尋什么親，還不是被人趕了出來。我看啊，他就是又被人……”那人話還沒說完，薛洋的匕首就到了跟前，噗的一聲，他的舌頭打著轉(zhuǎn)飛到半空中，隨著不斷噴灑的鮮血啪的一下落到地上，微微散著熱氣。

“老子最討厭嚼舌根的人。”薛洋將匕首收了回來，不耐煩道，孟瑤不動手可不代表他不會?！皩α耍覀兿葰⒄l呢？”他眼珠一轉(zhuǎn)，忽然笑了起來，一對黑亮的眼珠閃耀著極為興奮的光，“哦，對了，你說過的，誰對你有恩呢？這個？這個？還是這個？”他從人群中揪出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一把扔到他面前。

孟瑤看到她的臉，不覺一抖。

那女人顧不得此時（……），爬過去緊緊抓住他的衣袍下擺，哭著求道：“孟瑤，孟瑤，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你小時候我也幫了你們不少，你母親死了還是我?guī)椭諝毜模犀?，求求你，饒我一命?！彼粗嗫喟蟮馈?/p>

孟瑤渾身發(fā)抖，已經(jīng)堅(jiān)定的決心不覺動搖，從心底生出些許不忍來，但薛洋已將匕首放到他手里。

“別忘了，溫家人在看?！?/p>

“一定要?dú)⑺龁?？”孟瑤低聲道，想要留下她一命?/p>

“你他媽的不會是想放了她吧？”薛洋再也忍不住，破口怒罵道，“孟瑤，別怪我沒提醒你，斬草要除根！有朝一日，若你爬到那最高的位置，她忽然跳出來指著你揭發(fā)這樁丑事，在最高點(diǎn)被踢下來，你想想，那個滋味，又是如何？”

趁他們二人說話，那女人竟然突然發(fā)難，猛地一推孟瑤，身子從地上彈起，飛快跑向大門。但卻被迅速反應(yīng)過來的薛洋一扯頭發(fā)拽了回來，跌坐在他面前。

“孟瑤，求求你了，放我一條生路吧??！”

“孟瑤！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你他媽的清醒一點(diǎn)！”薛洋高聲喝道，“你連這點(diǎn)小事都做不到，還談何出人頭地？須知出人頭地必須要心狠手辣，忘情絕愛，誰擋了你的路，你就殺了誰，心軟可不成，人善被人欺，你心軟，你善良，你好心，你才一直被欺負(fù)，你才一直被壓著抬不起頭，你才永遠(yuǎn)只是個小角色，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一個無論做了什么都會被人用一句娼妓之子堵死的可憐蟲！命里就這一個翻身機(jī)會，難道你也要錯過嗎？”

住口！住口！住口?。?/p>

誰要這樣一直被人看輕！誰要這樣一直窩囊活著！

都他媽的住口！

他孟瑤，就是要做那人上人，就是要讓曾經(jīng)瞧不起他的人跪著求他！！

撲哧——

鋒利的匕首捅入思思的心口，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孟瑤，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面目猙獰的人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溫柔善良的孩子。

她伸出手，像要來拉他，但卻被薛洋毫不留情地踹到一旁，身子抽動幾下，再沒了動靜。

孟瑤看著手上的血，不住發(fā)著抖。

他殺人了。他殺了對自己有恩的人。他也成了一個殺人的人。

雖然親眼見過尸體，也上過戰(zhàn)場，更不是頭一次殺人，可這次不一樣。他覺得，這才算是他第一次殺人。他覺得這血滾燙，黏膩，沾在手上，到處都是。他覺得躺在地上不住流血已經(jīng)死去的尸體是他自己。

他親手殺了自己。

不被殺，那就去殺。殺光他們。殺，殺，殺！

孟瑤從地上站起，垂著頭沉默半晌，忽然露出一個溫柔至極的笑。

對不起，思思姨。你那么疼我，一定能夠體諒我，我是有苦衷的，我是迫不得已的，是溫若寒要我做這些的。你知道我為了出人頭地做過多少努力，所以你一定能懂的。思思姨，你要是找人索命，別找我，找溫若寒去。

他抽出腰間軟劍，再度輸入靈力，這次，劍陡然變得筆直，閃爍著冷厲的寒光。鮮血順著他的手流到劍身上，他從這片觸目驚心的紅艷中看到自己的眼，看到阿娘臨死前的怨，看到這十?dāng)?shù)年中所有的不平不甘，看到兩個被鮮血浸染的字。一筆一畫，尖銳刺骨，只插進(jìn)他心底。

恨生。

真是個，好名字。

孟瑤笑得越發(fā)燦爛。他臉上掛著最溫和不過的笑容，眉眼舒展若畫，提著劍，看向那群瑟瑟發(fā)抖的人，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眼前的人臉變化莫測，有曾經(jīng)欺辱他母親的嫖客，有對他白眼相待的老鴇，有意圖染指強(qiáng)奸他的男人，有踐踏他自尊的女人，有奪他軍功的修士，有看不起他將他踹下金麟臺的金家人。所有曾經(jīng)旁觀他的苦難，輕視他出身的人，都在這里，甚至有金廣善，有金夫人，有許許多多的人。

他們個個都在笑，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的自作多情，笑他出身卑微，笑他異想天開妄圖登天。

呵，那便全殺了，一個不要留。

過去的他已經(jīng)死了，他還在乎這些人做什么？

他已經(jīng)什么都不在乎了。

?

薛洋翻身坐在欄桿上，看著他在下面亂砍亂殺，哈哈笑出聲來。

這就對了。

誰欺辱了我，我必千百倍奉還。

這個世間用無數(shù)種慘痛的方式教給他這個道理，他便也明白了，要想在這世上活命，就一定不能做個好人。

而現(xiàn)在，孟瑤也印證了他的想法。

好人命不長，唯有禍害，才能活千年。

?

“……玄正年間，恰逢射日之征，岐山溫氏繼血洗蓮花塢后，竟又悄然潛入，縱火燒了大半的云萍城，向云夢江家示威。云萍百姓死傷過萬，失蹤者上千。云夢江氏宗主震怒，下令：若遇溫狗，格殺勿論?；馂?zāi)過后，此地建起一座觀音廟，以警醒世人，祈求亡靈早日超脫。又有小道傳言，說起火的是一家妓館，有人便說這是天罰，有人亦覺得他們活該?！?/p>

——節(jié)選自《云夢游記·云萍篇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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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黑化，對嘛，全力搞事業(yè)才是正經(jīng)。以及時間線變動了，讓瑤瑤和洋洋先去動手，這樣以后也查不出來。惡友倆人互相影響，只會越來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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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 ??

半個月后，當(dāng)孟瑤重新出現(xiàn)在溫若寒面前時就跟換了個人一樣。他的身上仿佛去掉了千斤重?fù)?dān)，整個人看著輕松不少，雖仍是溫柔可親的面龐，只他的目光柔和中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的冷漠，仿佛全然不將他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云萍之事，溫若寒已經(jīng)從手下口中聽到了全部過程，對孟瑤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

“不錯。回去稍事休整，明日照舊修習(xí)。”

“是，宗主?！泵犀幑Ь吹?，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院落。不想剛一推門，就差點(diǎn)被一個蘋果砸了頭。

“喲，又見面了，小矮子?！毖ρ笳f完，抬手扔了個梨子過去，笑嘻嘻地看他用靈力將那梨碎成一堆果渣。

孟瑤抽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擦手。他就知道，溫若寒絕對不會放了薛洋這個好苗子的。不是因?yàn)樗熨x高，而是因?yàn)樗男膲蚝荨?/p>

他二人一起在云萍做下這樁大事，關(guān)系自是比之前更加親密。雖明白彼此不過是出于利用，但到底還是做了朋友。分別前，孟瑤就囑咐薛洋先不要輕舉妄動，只管等著溫家來人找他。

事情和他猜想的一樣，他前腳剛走，后腳溫若寒就派了人去，將薛洋帶回岐山。

“你在這里且收斂些?！泵犀幬⑽Ⅴ久嫉溃澳阃账幨芯?，自是不知，這仙門之中有著許多齷齪，稍有不慎就會沒命。你雖不怕死，但若沒有實(shí)現(xiàn)自己的目標(biāo)，就是死了也難心安?！?/p>

薛洋面上有些不快，但細(xì)想這話，也有些道理。他是為了復(fù)仇才來的溫家，那么多的苦都吃了，還在乎這點(diǎn)？

“用不著你提醒。我只是欺軟不怕硬，我又不是真傻。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還是知道的?！?/p>

他二人正說著，忽聽院門被敲響，孟瑤示意他先不要說話，隨即起身過去開門。原來是溫瓊林來送藥。

“多謝你還記得?！泵犀幗舆^藥，正要說話，薛洋忽然從他身后冒出，嚇得溫瓊林往后退了一步，不想一腳踩空，直接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溫公子！”孟瑤連忙去扶，“怎么樣？沒事吧？”

“沒事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睖丨偭置Φ溃爸皇沁@藥，太可惜了?！?/p>

他說的藥，不是已經(jīng)給了孟瑤的丹藥，而是自己手里提著的食盒，那里面放著的兩碗湯藥全都潑了出來，濕了他一身衣物。

他此時模樣狼狽，卻還可惜那湯藥。只是他有心想說幾句，卻見薛洋生得俊俏可愛，笑起又微露著一對小虎牙，格外討人喜歡，且又比他小這樣多，心先軟了下去。他本身也不是一個愛斤斤計(jì)較的人，只是笑笑，有些好奇道，“這位就是夔州來的薛小友？”

“嗯，頑皮得很，你切莫怪罪。”孟瑤頗為頭疼道。

“怎么會呢。我先回去換一身衣服，等會兒再送藥來?！睖丨偭质帐昂玫厣系臇|西，回去重新熬藥。

薛洋不由得咂舌道：“這人誰??？脾氣可真軟。都這樣了還不生氣?！?/p>

“那是溫家的公子，溫寧，溫瓊林。”孟瑤給他簡單介紹起溫家的構(gòu)成，“溫瓊林所在的一支主要是負(fù)責(zé)在岐山種藥，他本人性子怯懦老實(shí)，可他姐姐溫情卻是個能力出眾的，在溫若寒身邊頗為得寵?？傊?，和他交好沒有壞處，你且注意些。萬不可再這般莽撞。知道了嗎？”

“你真的很嘮叨?！?/p>

“我才說第二遍！”

“略略略，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毖ρ蟀咽忠凰?，蹦跳著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順便將自己穿的破舊臟衣扔了，換上溫家客卿的袍服。

他年紀(jì)尚小，還在長身體，目前也就比孟瑤高了一丁點(diǎn)，卻比他瘦了許多，所以穿他的衣服還算合身。剛換好沒多久，溫瓊林端著藥又來了。孟瑤招呼薛洋過來喝。

“喝藥？這么苦的東西老子才不喝。”薛洋萬分嫌棄道。

溫瓊林笑著解釋道：“這藥是強(qiáng)健體質(zhì)，鞏固修為的。喝了之后能夠更好地修習(xí)。正好適合你們兩個。宗主命我每天都送兩碗過來。快些喝吧。”

薛洋一聽能增加修為，倒也不挑了。只要能報(bào)仇，他什么苦都愿意吃。只是這藥也忒苦了些，苦得他眼前一閃一閃出現(xiàn)了走馬燈，一張臉五官驟然聚在一起，成了個皺巴巴的小包子。

喝完藥，這世上多了兩個傷心的人。

溫瓊林忍著想笑的沖動，打開食盒最下面那一層，是一碟子蜜餞。

“吃些吧。不然苦味散不去?！?/p>

薛洋含著蜜餞，果然覺得好受許多，他咬著嘴里甜膩的果子，看著溫瓊林，一雙眼骨碌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似乎在打什么壞主意。

“薛洋?！泵犀幙闯鏊囊鈭D，低聲制止道。

“嘖，無聊?！毖ρ蠛吡艘宦暎允嵌⒅鴾丨偭挚?，忍了半天到底是沒忍住，一連聲問道，“你的修為如何？高不高？在溫家排在第幾？跟我比劃比劃？來來來，讓我看看溫家的修士實(shí)力如何?！闭f罷，就要拉著他出去。

溫瓊林連連推拒道：“我，我不行的，別別別，我的修為不怎么樣，薛小兄弟，別開玩笑了，當(dāng)心刀劍無眼啊——”他閃身躲過薛洋刺來的劍。原來薛洋聽這一連串的拒絕早已不耐煩，當(dāng)即提劍與他在院中打斗起來。溫瓊林見避不過，也抽出自己的佩劍格擋。

只是，溫瓊林見他年紀(jì)小，又是宗主特意交代關(guān)照的人，也不敢真的打，一時不察，竟被薛洋壓制，倒在地上。

“我認(rèn)輸，我認(rèn)輸?！睖丨偭诌B忙道。“薛小兄弟，莫要再打?！?/p>

“切，沒勁?！毖ρ箢H為不快，有些惱怒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劍都到脖子跟前了居然還不用全力。難道是覺得我年紀(jì)小修為低，不值得你出力？你這般態(tài)度，分別是沒將我放在眼中，看輕了我。起來，再打過。我今天一定要領(lǐng)教一下，溫家人都是什么水平?？偛荒芏际沁@樣的草包吧？”

“薛洋！”孟瑤見他說得越來越?jīng)]分寸，不禁喝道，“溫公子只是不喜爭端，才不同你動手的，你莫要不知好歹?！?/p>

他話音剛落，薛洋的劍就沖著他來了，孟瑤抽出恨生，與他在院中打斗起來。溫瓊林舉著劍，心中情緒翻涌，難道，他當(dāng)真連同人比劃一下都不敢了嗎？

就是這般怯懦的性子，才總是叫人欺負(fù)，才總是叫姐姐擔(dān)心。他，他不想再這樣了。

溫瓊林大喊一聲，提劍沖了過去，孟瑤一愣，隨即閃身到一旁，圍觀起他和薛洋的打斗，同時也在暗中觀察著溫瓊林的身形步伐，估摸著他的實(shí)力。

薛洋見他認(rèn)真，也是非常興奮，他在路上從孟瑤那里聽來許多劍法招式，只是一個人比劃有什么意思？還是要和人對打，進(jìn)步的才更快些，此時也不管自己掌沒掌握，一股腦地全使了出來。

只是溫瓊林到底從小修習(xí)，雖平時沉默寡言，修為水平卻并不低，并不是薛洋這種半路修習(xí)能比的，又兼著侍弄藥草來回搬弄器具，力氣比旁人大上許多，這一回，竟是他占了上風(fēng)。

薛洋輸了這把，也不見惱，嘻嘻哈哈收了劍，對溫瓊林挑眉道：“這不是打得挺好嗎？明日，再來過?！彼緛砭褪谴蛑囂降囊馑?，此時倒也還滿意，一個旁支不受寵的公子修為都是這般，想來他在溫家也能學(xué)到許多。哼，等著吧，等他學(xué)成之后，就殺去櫟陽，取那人狗命！

溫瓊林不好意思地笑笑，卻是忽然對他二人拱手一拜，道了句多謝。

孟瑤趕忙回禮道：“溫公子，這是做什么？”

“我，我在溫家經(jīng)常受欺負(fù)，就是想和人一同修習(xí)，也沒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睖丨偭质涞?，“原本，還有一位堂兄閑暇時間會陪我練劍，只他最近被派去夷陵協(xié)助姐姐。我一個人在岐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好認(rèn)識了二位。兩位若是不嫌棄，可，可以喊我溫寧的。我，我也能喊你二人的名字嗎？”

“當(dāng)然可以。”孟瑤笑道，心里卻是詫異，這人未免也太好騙了些，“你叫我阿瑤便可。也顯得親近些。至于他嘛，小流氓一個，不提了?！?/p>

薛洋立馬炸毛：“喂！什么不提了，你給我說清楚些！”

“呵呵。”

兩個人轉(zhuǎn)眼又在院子里打成一團(tuán)，溫瓊林有心想勸，但他倆嘴上輸出太密，他竟是半個字都插不進(jìn)去，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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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被溫若寒聽了去，覺得很有意思，轉(zhuǎn)頭就讓溫瓊林搬去和他們兩個一塊住。

哪知道，原本孟瑤就在暗中和薛洋較勁，薛洋現(xiàn)在又和溫瓊林較上了勁，而溫瓊林又敬服孟瑤的勤奮勁。三個人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內(nèi)卷，一個比一個勤快的修煉?？上Ь砩硭罌]幾天，就都累趴下了。

對此，薛洋語：“卷你媽的卷！”

這段時日住在一起，孟瑤對薛洋的性格有了更深一層的認(rèn)知。

原本孟瑤見他年幼，難免起了些憐愛之心。只是這孩子脾氣惡劣得很，也不懂得收斂看眼色，回回闖了禍都是孟瑤給他收拾爛攤子，時間久了，那點(diǎn)子愛心都不知道丟去哪里了，雖是還把人當(dāng)成兒子，但也早就變成“吾兒叛逆?zhèn)肝嵝摹薄＞脱ρ竽瞧疵魉赖哪?，誰見了不得喊一句“不孝子孫”。

薛洋不知此事，他樂得有人給他錢花，每日還有新的修煉心法、仙門劍譜送到手里，吃穿用度也比在夔州好上百倍，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

他年紀(jì)小，長得又不錯，本就十分討喜，可一張嘴卻是不饒人，最近又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來些沒皮沒臉的粗野話，竟然毫不知羞地開起了玩笑，仗著自己臉皮厚，在嘴皮子上討他們的便宜，一會兒抱著喊孟瑤老婆，一會兒又纏著溫瓊林喊他老婆。搞得溫瓊林一見他就想繞著走。

其實(shí)薛洋哪里真的懂那些事？他一知半解的，連分化是什么都不清楚，就以為是做那事時誰在上誰在下 他對這事沒什么興趣，也就沒過多去了解關(guān)心過，不過是在溫家天乾至上的風(fēng)氣下自然而然地覺得他以后肯定會分化成天乾。他還曾想過，若自己分化后孟瑤有那方面的需求，他倒是不大介意幫上一幫。

他可是會分化成天乾的人。幫幫忙怎么了？那修仙的一個天乾能有許多坤澤，他就是幫忙也在情理之中。

嗯，沒錯。一個優(yōu)秀的天乾，不在乎有多少坤澤。

所以，溫寧，他的老婆。孟瑤，也是他的老婆。

孟瑤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溫瓊林卻是個實(shí)心眼的老實(shí)人，嚇得連夜搬走，還是薛洋和他說只是開玩笑，他才又搬了回來。一個二十歲的有為青年，竟是被個半大孩子嚇成這樣。一時之間，傳為笑談。

薛洋卻不以為意，照舊開開心心地吃著糖葫蘆，過他十四歲的生辰。他這還是頭一回過生日呢。

“嗨呀，你放心，我若是分化成天乾，一定會娶你的?！毖ρ蟀胝姘爰俚?，放下糖葫蘆唆了口孟瑤做給他的長壽面，又拿起溫瓊林送的匕首比劃兩下，興奮地發(fā)現(xiàn)比自己之前那把好，就扔了舊的玩這新的。

孟瑤失笑搖頭道：“你才多大啊，十三四歲的孩子說這些話。真是沒有臉皮。要不是阿寧脾氣好，早就教訓(xùn)你了?！?/p>

“他一個二十歲的人，跟我個孩子計(jì)較什么?！毖ρ蠛攘丝诿鏈?，“我說真的。那姓聶的又不要你，滿天下，除了我，還有誰不嫌棄你??？”

“嘖，今晚的梅花糕沒你的份。”

“小氣，我找溫寧去?！?/p>

“你回來，別總欺負(fù)老實(shí)人?！?/p>

“略，溫寧可比你好多了，我要吃什么他都會給，不像你，天天說吃多了糖會牙疼。所以說，找老婆還是得這種溫柔賢淑的?！?/p>

正巧溫瓊林來送藥，剛一進(jìn)來就被薛洋抱住，一臉惶恐地被他拉著往外走。

孟瑤捂住心口，氣得呼哧呼哧直咽氣。

他媽的，在線出兒子一個，全瑕，只會氣人，三百金葉子，不包郵。支持競拍。價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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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突如其來的卷生卷死真是笑不活了。這個時間段的年紀(jì)大概是溫寧20，瑤瑤18，洋洋13，就青春期的小孩子莫名自信中二覺得自己一定是天乾，然后瞎叫喚x

小洋：我以后一定會分化成天乾，然后左手溫寧右手瑤瑤，左擁右抱，人生巔峰

（走完故事線的）大洋：你可閉嘴吧

其實(shí)原先看書，知道溫寧被金家藏起來給洋洋研究，然后兇尸寧還釘著洋洋的刺顱釘，我就莫名其妙嗑到了薛寧，這對是當(dāng)時除了官配之外我真正第一個嗑到的（…你等等，人至少…不應(yīng)該…）雖然后面因?yàn)楦鞣N原因跑偏了。但這里就是惡趣味，寫了點(diǎn)。不過真正的走向還是宋薛，澄寧的。

等著上線的江澄對第三卷才出場的宋嵐：看好你自己的老婆！不要總讓他纏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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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

如此又過了一段時日，孟瑤的實(shí)力有了顯著提升，漸漸得到溫若寒重用，甚至改了名字喚作溫瑤，頻繁出現(xiàn)在溫若寒身邊。日子一長，他成了溫若寒身邊的新紅人，在岐山得了不少敬畏。

對此，溫若寒并不意外。他在看到孟瑤的第一眼就看出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有這樣的成就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穿人心還不夠，還要學(xué)會加以利用。一旦決定要做什么，就絕對不能留下破綻。你之前在瑯琊還是大意了?！睖厝艉畔虏璞?，要他在一旁坐下，看似無意的幾句話，卻叫孟瑤寒毛倒豎。他竟然知道自己在瑯琊做過什么，他還知道什么？孟瑤心中震駭，只是面上不顯，態(tài)度仍舊十分恭敬。

“宗主說的是，孟瑤到底是年紀(jì)輕了，考慮不周?！?/p>

“無妨，這種事學(xué)起來，總是很容易的?！睖厝艉届o道，“能忍住不算什么。有許多人都能忍，可若說真正手刃仇人的，又能有幾個？所以，隱忍不值得被夸贊。不過是弱者的自我安慰。你若想證明自己，做給我看?！?/p>

孟瑤沉思片刻，緩緩道：“宗主，不如我們在戰(zhàn)場上設(shè)下一個陷阱，引聶明玦來。然后出其不意，將他捉住。這場爭斗的主力就是他，他若是死了，其他人大多數(shù)都會放棄抵抗?！?/p>

“哦？你舍得？”溫若寒微微挑眉道。

“有何不舍？他既不要我，我怎么可能還對他有所留戀？”孟瑤冷冷道。

“也好。此事，交由你去辦。”

“是。宗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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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瑤心中早已有所謀劃。這些年來，他表面上為溫若寒做事，可當(dāng)溫若寒撤去對他的監(jiān)視后，他已經(jīng)為自己籌謀好了后路。他偷偷通過薛洋暗中與外界聯(lián)系，時不時向藍(lán)曦臣傳遞一些戰(zhàn)報(bào)，引得他們贏了幾場戰(zhàn)役?，F(xiàn)在藍(lán)曦臣對這位“神秘義士”可是信服得很。他打算通過藍(lán)曦臣的路數(shù)，傳遞些假消息，騙了聶明玦來。反正，聶明玦是絕對不會懷疑藍(lán)曦臣的。

孟瑤將方方面面考慮周到，而后稍作喬裝，悄然下了岐山。他必須親自走這一趟，萬一溫家真的倒了，他也好趁機(jī)脫身。

到了與藍(lán)曦臣約定好的那天，他來到一處偏遠(yuǎn)小鎮(zhèn)中的茶館，靜候他的到來。

藍(lán)曦臣深夜才到，小心翼翼，恐被人發(fā)現(xiàn)了行蹤。但這次，他卻沒有在房中發(fā)現(xiàn)那位“義士”留下的訊息，而是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你？你，你怎么會在這里？”藍(lán)曦臣心中巨震，要知道，自孟瑤從瑯琊逃走那日算起已有兩三年。這些年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孟瑤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份戰(zhàn)報(bào)，放在桌子上?！皾墒従?，若非情況實(shí)在危急，我也不會冒著危險(xiǎn)親自前來?！彼袂閲?yán)肅，壓低聲音道，“溫若寒日前正在悄悄召回兵力，打算趁聶宗主在渭水支援之際，舉全部之力，突破河間戰(zhàn)線，撕開一條口子，就此南下，直取姑蘇。事關(guān)聶宗主，我不得不冒險(xiǎn)走這一趟?！?/p>

藍(lán)曦臣從他這些話中聽出大量訊息，眼睛微微睜大，驚異道：“你這年，難道是在溫家做事？”

“是。我從瑯琊逃走后，就去了岐山?！泵犀幗z毫沒有否認(rèn)，“但我，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值得你這般助紂為虐？”藍(lán)曦臣語氣不覺緩和了些，雖還是疑惑，可這些年來孟瑤傳給他的消息是最準(zhǔn)的。這些都做不得假。

孟瑤微微嘆了口氣，垂下眼睫，略有哀傷道：“你問我有什么苦衷？自然是為了那個人。澤蕪君，也不怕你笑話，我今天一聽溫若寒要對他下手，就再也坐不住。這才冒險(xiǎn)出來一趟。就算你不知我的為人，也該知道，我對聶宗主的心。這心從未有過更改。我如何會助紂為虐？我入溫家，也是想為他盡些心力。我知道他最恨溫家的人，便想著，若是我能潛入溫家，取了溫若寒的命，或是幫著你們打勝仗，他知道后，能看在我忍辱負(fù)重的份上，饒了我年少時的過錯?！?/p>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藍(lán)曦臣沒想到孟瑤這么做竟都是為了聶明玦，心中頓時有所觸動。沒想到啊沒想到，孟瑤竟然是如此的重情重義，對明玦兄更是一往情深，為了他，就是龍?zhí)痘⒀ㄒ哺胰リJ一闖。誰不知溫若寒喜怒無常，在他身邊做事一定如履薄冰，即便如此，孟瑤對明玦兄仍是忠心耿耿，一心惦著他的好惡。

“我所言句句非虛，你若不信就算了。”孟瑤故作傷心道?！拔抑幌Ｍ?，有一天他能原諒瑯琊之事?！?/p>

“說起來，瑯琊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真的是因?yàn)槟莾蓚€修士奪取軍功就殺了他們？”

孟瑤苦笑道：“軍功算什么？我哪會為這點(diǎn)小事怒起傷人？是他二人多番言語欺辱我的母親，甚至，甚至還想，還想辱我清白，我如何肯？就是為了聶宗主我也……我也不愿讓人玷污了去。所以在他們又一次心懷不軌想要強(qiáng)行淫辱之時，我實(shí)在沒能忍住，拔劍了結(jié)了他們的性命。我那時，就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樣，只想著殺個痛快，等清醒過來才覺得害怕，怕被人發(fā)現(xiàn)，怕，怕聶宗主知道，就想趁沒人在，把事情推到溫家身上，沒想到會被他撞見。”說到這里，他落下幾滴眼淚，無聲哭泣著。

“我那時年紀(jì)小，哪里能考慮到那些事？且被人言語輕薄數(shù)次，差點(diǎn)還……，心中自然有所不滿，就是做錯了，也不過是一時的糊涂。偏偏他一直揪著不放。我那時猛地見了他的面，心中難過，只想著同他哭訴一番，訴訴衷腸，哪知他會連問都不問，就，就要?dú)⑽?。我心中難過非常，沒忍住跟他嗆了幾句，說了些違心的話，可他竟然信了。奈何話已出口，我也無法辯解，就只能逃了?！?/p>

“原來是這樣，你真的受苦了。我日后一定會在明玦兄面前為你說話的?！彼{(lán)曦臣心頭有所觸動，對孟瑤所說之事已有些信了。

“多謝。我只想讓他知道，我的心意，從未變過。若他能知道，就是死，也無憾了?！泵犀幦讨蹨I，再三叮囑道，“這份情報(bào)你收好，莫要讓他知道是我給的。若是知道是我，他，該不會用了?！?/p>

藍(lán)曦臣將戰(zhàn)報(bào)收好，見他仍是傷心，不由得安慰道：“你放心，我日后一定會在明玦兄面前為你澄清?！?/p>

孟瑤垂下眼睛，不無傷感道：“澄清就算了，他若執(zhí)意不原諒我，就是我搭上命來，他也不會多看我一眼。何以我在他心里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了？若是這樣，倒不如叫我死在溫家的好?！?/p>

“你別這樣說，明玦兄對你也是有些感情在的，你只管放心，我和懷桑，會好好勸他的?！?/p>

“多謝?！?/p>

“我先走了，你小心些?！?/p>

“路上保重?！?/p>

藍(lán)曦臣走后，孟瑤默默將眼淚擦干，對著燭火微微一笑，道：“行了，看了那么久的戲，出來吧。”

從暗處走出一個人來，竟是薛洋。

“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澤蕪君？可真好騙?！?/p>

“對吧。”孟瑤彎了彎嘴角，眼中閃過幾許嘲弄，“他的心最軟，最受不得這等曲折坎坷的真情真愛，所以只要扮扮柔弱，他就會可憐。他和聶懷桑，真是世間少有的傻白甜，偏生湊成了一對?！?/p>

“嘖嘖，連對自己好的人都利用，怕是以后，再得了權(quán)勢，這全天下的人都會被你給算計(jì)到?！?/p>

“少貧嘴?！?/p>

薛洋托著腮，眼珠微微一轉(zhuǎn)，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你給聶明玦的那部分是假情報(bào)吧？這么做會讓他被抓的哦。”

“若不是他被抓，我怎么能再見到他？”

“真是瘋子?！?/p>

“彼此彼此?！泵犀幉幌滩坏溃皩α?，做完這些事，你先回夔州等我。若是讓聶明玦知道你在溫家待過，又是為我做事，怕是會立刻劈了你。等忙完，我去接你。”

“好說。可別讓我等太久。”

“不會。”孟瑤吹熄燭火，霎時間，房中陷入一片寂靜的黑暗。他望著熄滅的火燭幽幽道，“很快就會結(jié)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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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正二十三年，陽泉奇襲失敗。赤鋒尊聶明玦被抓，各家損失慘痛，藍(lán)信明與藍(lán)亦云雙雙死于溫若寒劍下，只留下一個還未滿月的孩子。

就在眾人惶恐之時，澤蕪君忽然帶人去往岐山，讓他們在山下接應(yīng)，隨后孤身一人上了山。

他這一去，不但平安帶回了聶明玦，一同回來的還有已經(jīng)消失許久的孟瑤。

“諸位，溫若寒已死?！彼{(lán)曦臣立于山巔之上，用傳音術(shù)將這一消息告知給山下等著的人，“是孟瑤為了救明玦兄，不顧自身安危，冒險(xiǎn)殺死的?！?/p>

一時之間，群情振奮，百家修士一起殺上岐山。攻克了固若金湯的不夜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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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瑤帶走聶明玦時，薛洋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等他們走后，他又溜了回去。溫若寒已死，他的藏寶閣上刻著的守護(hù)陣法就會失效。他早就看中其中一柄通體漆黑的仙劍。他聽孟瑤說過，這劍性子極烈，到現(xiàn)在都還是無主之劍，就是溫若寒也不能讓它臣服于自己。薛洋早就想試試。他抓住仙劍，將靈力輸入，劍上忽然冒起一股紅光，拔出一看，劍身上緩緩浮出兩個字。

“降災(zāi)？不錯?！毖ρ竽昧藙?，又去翻法器和秘籍，正翻著，忽然聽到一陣響動。他抽出劍走過去，原來也是個撿漏尋寶的人。那人見有人在，撲通一聲坐在地上，緊接著四肢并用在地上快速后退，薛洋看得有趣，隨手扔了一個東西過去，那人被砸了也不敢說話，撿起書頭也不回地跑了。

真有意思。

薛洋笑了起來，笑完后繼續(xù)搜刮，帶著自己想要的東西悄悄撤出不夜天。

他料想此時孟瑤已經(jīng)帶著聶明玦碰上了前來接應(yīng)的藍(lán)曦臣，他也該回夔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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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在夔州等了許久，才終于等到人來接他。

此時射日之爭已經(jīng)結(jié)束，孟瑤也將要有新的身份。二人見面相識一笑。

“恭賀斂芳尊大喜?！毖ρ笪Φ馈?/p>

“客氣客氣。”孟瑤說完，和他一起放聲笑了起來。

這般惺惺作態(tài)，便是他自己也忍不住道一句虛偽。

從今后，他就是蘭陵金家的金光瑤，天下聞名的斂芳尊。

再不是云萍那個受人欺辱的孟瑤。

永遠(yuǎn)，都不會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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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你會后悔的（按住劇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