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神化相爭

作者：Kkat

翻譯：松子兒tch

校對：EmeraldGalaxy

潤色：EmeraldGala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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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叫小馬國的神奇國度，由兩位皇室姐妹共同治理，并將諧律帶至每個角落。姐姐用她的獨角獸魔法在清晨喚醒朝陽，而妹妹則為夜晚請出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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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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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什么叫諷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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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出來是飛板璐的聲音。盡管聲音聽起來很刺耳，盡管她一直都在干咳，盡管輻射探測儀的滴滴聲瘋狂響個不停，盡管她身旁的狂風(fēng)猛烈地呼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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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就是，我花了整個天殺的童年得到了自己的可愛標(biāo)志，現(xiàn)在卻體會到了失去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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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就是，我花了最后大部分的時光，為了拯救小馬國免遭超聚魔法打擊，引來世界末日……”飛板璐的聲音突然頓住了，接著又是一連串無力而刺耳的咳嗽聲，“……緊接著就真的發(fā)生了，我他媽還不在避難廄里。我他媽為了那個天殺的運動展演練習(xí)新動作的時候出了事故，把一只天殺的翅膀給弄折了。我從漢諾威天馬診所（Hanovaerian pegasus clinic）出來的時候，就全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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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就是，我讓甜貝兒當(dāng)上了二號避難廄的監(jiān)督，本來還很為她擔(dān)心。現(xiàn)在，她很可能是我們中唯一一個幸存者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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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又被一陣咳嗽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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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蘋花應(yīng)該還在吠城里。我根本無法接近那里。小馬幾分鐘內(nèi)就會被那里的輻射致死。我考慮過用蹄子敲敲二號避難廄的大門，但看到了門前的那些尸體。甜貝兒做得很正確，不為任何小馬開門。絕不能把毒素放進去污染整個避難廄。如果我去敲門，甜貝兒肯定會為我開門的。我堅決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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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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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拋棄嗶嗶小馬了，就讓它和這條消息一起永藏在這里吧。我估計，要是小蘋花還活著，她一定會來這里找我。如果不是，也會有哪只別的小馬找我。還有，我討厭死它的滴滴聲了。我不需要它給我說這些雪有輻射，每時每刻都在呼吸著毒氣?？諝舛妓麐屪兙G了……”更多的咳嗽聲，“那些從中心城漏出來的殘渣都是粉色的，看到空氣的時候，就完全知道有多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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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一連好幾分鐘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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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咳血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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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直給我說那些云幕是用來自衛(wèi)的，可以防止輻射和超聚魔法的污染進入天馬城市。誰知道是真還是假？那些老混賬給我說這烙印是為了標(biāo)記出我是到過地表上的馬，是被污染過的。現(xiàn)在我知道他們說的都是些屁話了。告訴他們……咳咳。告訴他們我對云寶黛茜的行為十分驕傲。我自稱為黛茜派?；镉?，這樣能把他們氣炸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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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就是……我一生懸命，只為了找到更好的方法，能讓像社會或政府之類的東西變得更完美。不會再犯下這種殺死所有小馬的錯誤?，F(xiàn)在，我只能和一大群被困起來、勇于獻身的小馬找一個最糟糕的結(jié)局了。盡管我不打算再做類似‘英克雷’的實驗……但避難廄不可以失敗。天殺的，我最多只在英克雷這項目上花了幾個月的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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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突然停止了說話，這次并沒有咳嗽，只是一個勁地喘著氣。片刻后，她才繼續(xù)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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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我離世前找到了這段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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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打斷，接著又是片刻的寂靜，隨后是一聲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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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找到了錄音，上面標(biāo)了一個棚屋。我曾追隨云寶黛茜的蹤跡到了那里，我覺得她就住在那里……至少近期住過。我趕過去的時候，她不在。但我打算回去，去那里等待……希望她還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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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yīng)該去那里等著她，就像她對我一樣，應(yīng)該有哪只小馬在那里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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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咳嗽了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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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讓她知道……我們并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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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孤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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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虔誠地把這個有些磨損的嗶嗶小馬放回它已躺了近兩個世紀(jì)的命運之石中。讓第一個黛茜派的嗶嗶小馬，再次成為令黛茜派們不懈追隨的無價之寶。除了災(zāi)厄以外，他已經(jīng)放棄了過去生活的所有權(quán)，投身于我們當(dāng)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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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把蹄子放在了英克雷裝甲的黑色硬殼上，裝甲內(nèi)置的魔能步槍尖端發(fā)出了詭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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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覺得她并不屬于咱了，”災(zāi)厄說，“這些屬于大天馬英克雷的‘神槍’災(zāi)厄隊長，而他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咱看見薇薇穿上斑馬制服后，就覺得：如果不把她拿出來跟咱們走一走，可能就有點固執(zhí)幼稚了。假如之后的情況變糟，還得費更多工夫回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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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抬起頭看著我們，就算是銹褐色的皮毛也擋不住臉上的一片緋紅：“反正咱們也得重新打包，你們也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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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想起了翻掉的天襲者號以及我們散落一地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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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的小伙子曾經(jīng)還是個隊長？”薇薇咕嚕著說，把那套英克雷裝甲從地上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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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伙子？我感到自己竊笑了一下，十分確定災(zāi)厄最終會成為薇薇的災(zāi)厄，而不是反過來。那只雌駒很明顯一秒都沒有浪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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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們兩個笑了笑，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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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充滿了太多的邪惡。我朋友們需要一些美好的東西，我很高興他們可以互相從對方那里找到。我想起了敬心，十分感謝她。要是沒有她，我完全不確定自己心地能否有現(xiàn)在這樣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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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結(jié)巴了一陣，臉紅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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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我談?wù)剢幔俊鞭鞭陛p柔地說，用腦袋蹭著災(zāi)厄脖頸，哄著他，把那套可怕的黑色裝甲飄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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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她裝有四聯(lián)裝星流步槍（Novasurge rifle），咱自己設(shè)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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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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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移開了目光?！爸懒?，”他又看向她，“真的，沒啥可說的。他們讓咱當(dāng)上了隊長。伴隨晉升而來的是新任務(wù)，咱被指派帶領(lǐng)一隊偵察兵到云幕下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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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一臉驚訝，繼續(xù)解釋：“英克雷可不是傻子，每年有那么兩三次，會派偵察兵去地面搜集近幾年的信息，然后向普通百姓報告說下面世界還不適合居住，空氣還不能呼吸。讓每只天馬都快快樂樂在上面虛度掉自己的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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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面，咱才知道下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咱當(dāng)時很久都沒下來過了。目睹真相后……咱心里受到了很大的觸動。第三次巡邏時，看見一群掠奪者正襲擊一個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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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了，“你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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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咱命令咱的小隊進攻掠奪者，但他們拒絕了。之后，咱以不服從命令為理由把他們關(guān)了起來。咱的上司對咱一點仁慈都沒有。他說，他們會給咱一個重新改正自己政治思想的機會，要不然就要吃點苦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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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打著響鼻，用一只蹄子刨著地：“一次集會上他們把咱扔在一大群馬面前，告訴他們下方是怎么的無可救藥，又展示咱是怎么無可救藥地把自己緊緊綁在了囚車上，和咱們的政黨作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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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著災(zāi)厄，“呃，那樣真的又蠢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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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災(zāi)厄突然笑了一下，“咱覺得有小馬敢和英克雷作對已經(jīng)是老早以前的事了，他們都覺得不可能再發(fā)生了。而咱就站在那里，告訴每只小馬咱們都應(yīng)該下去?！彼D了一下，“……嗯，你們知道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樣，咱都告訴他們咱馬上就走，如果有想跟著走的，就跟著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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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抬起一只蹄子，撓了撓帽子下面的鬃毛：“咱有講過六個月后，不得不親蹄干掉自己小隊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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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災(zāi)厄在吠城時給我說過的一句話：咱了解的大部分獨裁者，更愿意不惜一切代價詆毀并消滅那樣的反抗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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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過去，用一只前蹄給了災(zāi)厄一個擁抱（得強調(diào)一下這有點難，畢竟災(zāi)厄比我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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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小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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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些什么。“那么……”我四蹄著地后繼續(xù)問，“大部分天馬都不知道下面發(fā)生了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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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壞小馬，小皮，”災(zāi)厄笑了，“只不過被自己的領(lǐng)袖騙了而已。就算是最好的政府，身居高層的小馬也不會告訴平頭百姓全部的真相?！彼靥ち藘刹?，“你覺得那些住在新蘋果魯薩的好小馬，會知道自己小鎮(zhèn)和紅眼的聯(lián)系有多密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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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自己在路遙酒店時，有些小馬嘲笑我“機械精靈上說話的家伙是我們頭兒”的想法。另一方面，我敢打賭，甜貝兒也沒告訴任何小馬，他們親友正在避難廄外面拼命用蹄子敲打大門，乞求著放他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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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我作為我們團隊的領(lǐng)袖，也保留著自己的秘密呀（和平部和超聚魔法的真相浮現(xiàn)在腦海里）。我覺得災(zāi)厄的推斷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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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如果上面大部分小馬親眼看到地上發(fā)生了什么，他們會堅決反抗天殺的英克雷，飛到地面上幫忙的?！睘?zāi)厄的自信動搖了一下，“呃，至少有一半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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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自己鞍包被輕輕拉了一下。我回過頭，看見薇薇的嗶嗶小馬被她自己的魔法力場包著，飄了出來。我看著那個锃亮的嗶嗶小馬（專為薇薇定制，刻著一只歌唱的夜鶯）越過空氣，輕輕躺在了命運之石里，就在飛板璐的嗶嗶小馬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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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這不算冒犯，”她對災(zāi)厄說，夾雜著那么一點擔(dān)憂，“我并不是黛茜派，但我也把自己過去的生活拋在了身后。要是我不把一些東西放進去就把另一些東西拿出來，我會感到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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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災(zāi)厄點頭贊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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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嗶嗶小馬的庫存分類魔法，從頭到尾翻了個遍，突然感到心頭一涼，我在避難廄的生活沒有什么可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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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目無神地盯著命運之石，不知怎么，這感覺就像我已經(jīng)失敗了。我已經(jīng)把自己在二號避難廄的一切拋在了身后。我倒是很想把母親的一張照片放進去，但是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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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還真有點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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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咬下唇，把派對時間曼它特的配方調(diào)了出來。我想把這個扔掉，但又害怕哪只小馬會像我一樣上癮。走出避難廄的第一夜，我就發(fā)現(xiàn)了小蘋花給甜貝兒的記錄，用了一種十分特殊的加密方式。我現(xiàn)在用那種方式給配方加了密，發(fā)送到了薇薇的嗶嗶小馬上。也就是說，如果不從薇薇的嗶嗶小馬和我的嗶嗶小馬上都下載到文件，任何小馬都別想看見里面的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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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把自己嗶嗶小馬上的配方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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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我感到既解脫又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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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避難廄，我再次離開了它，這次對我造成的傷害更深?？赡苁且驗橹?，即便我身體上能夠回去，精神上也不可能真正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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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意志有點消沉，不是簡簡單單的疲乏。昨夜造成的精神損失不僅來自戰(zhàn)斗的體力消耗，還來自險些喪命的驚嚇。我盯著災(zāi)厄看了一會兒，不知怎么，盡管經(jīng)歷和我一樣，盡管整整一天沒有睡覺，一天都在拉著天襲者號，但他看上去還是和往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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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很正常。他之前也曾變得非常殘酷無情，解決剩下的鐵騎衛(wèi)的時候我就見識到了。我可不是羨慕他這樣，但這已經(jīng)逾越了他的模式，逾越了他的“原則”。我們是他最親近的朋友，而他那樣等于親自把襲擊帶入了我們以前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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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澤妮思和喪火之外，我們都違背了自己的原則，由于各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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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我把翻倒在地的天襲者號從地上飄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過你不住在新蘋果魯薩，還說過你有個小棚屋？”我突然有了一個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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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飛到上面，原地跺了幾下蹄子。由于沒了重量，車廂很容易就在他蹄下翻了過去，一下子被他踩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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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回答，“你接下來的問題答案也一樣。咱放棄自己那套裝備以前，就把第一個黛茜派的嗶嗶小馬接到了裝甲上，也得到了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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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黛茜回過那個棚屋嗎？我是說，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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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不覺得她回過，”災(zāi)厄陳述，他的話不禁讓我感到一絲痛楚，“咱趕到那兒后，在屋子一角找到了一具蜷縮的骨架，咱把它埋在了棚屋后面。要是云寶黛茜回去過，應(yīng)該有兩具骨架才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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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一震。災(zāi)厄?qū)︼w板璐做的事比我對任何一只逝去的小馬做的都要好。悲痛之中，我也默默做出了一個堅毅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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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動身前，也應(yīng)該把蘋果窖隧道里那些骸骨都給埋了，”我堅定不移地說，“我知道時間很緊張，但要是不那么做就離開，我會受到內(nèi)心強烈的譴責(z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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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會同意這么做。薇薇走了過來，又飄來一堆撿回來的物資：“要是有可以自動尋物的魔法，會輕松很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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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要是咱們打算繞路，那么也可以去一趟咱的那個老地方，”災(zāi)厄提議，“咱可以拿些工具，小皮也可以試試地板上那個從沒被小馬打開過的保險箱?！彼f話時眼里閃耀著喜悅的光芒，我聽到薇薇憋住了一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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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蹄掩面，這就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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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天襲者號、拜訪命運之石已經(jīng)耗掉了早晨的幾小時，埋葬那些尸骨還會占去更多的時間。要是幸運的話，我們能夠在日落時分抵達菲特洛克。但首先要處理的是：去棚屋打開地板上的那個保險箱！云寶黛茜和飛板璐都曾經(jīng)把那個棚屋當(dāng)成家……盡管她們把那里作為家的時間可能非常短暫……我腦海中好奇的小馬歡呼雀躍，猜測里面可能藏著什么重要或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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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了災(zāi)厄一眼：“你以為你能那么容易就用我的弱點來對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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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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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跺了一下蹄子：“算了，你還真的能，但就只有這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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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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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那些骸骨又花了我們幾十分鐘。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候，鐵蹄的放逐者們還沒有全部涂完，不得不半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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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您最后選擇站在我們這邊，”他們終于踏進天襲者號后，一只叫苦難之光（Bitter Bright）的圣騎士雄駒對鐵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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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應(yīng)該再早一點的，”鐵蹄堅定不移地說，“我早就該在還有和平轉(zhuǎn)機的時候就這樣做了，現(xiàn)在內(nèi)戰(zhàn)即將打響，血流成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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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騎士苦難之光點了點頭：“星騎士樞紐已經(jīng)封鎖了松軟干酪長老的通訊系統(tǒng)，還向其他區(qū)域會追隨我們的騎衛(wèi)發(fā)出了警示。如果幸運的話，他們能在這里的事傳到那些長老耳朵前就溜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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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了口唾沫：“然后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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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難之光嘆了口氣：“要是早幾年這么做，由一個長老帶頭。那么堅信自己應(yīng)該追隨部長榜樣幫助其他小馬的那些戰(zhàn)士們，就能更容易來投靠新長老。即使可能……不被看好，但長老的話就是鐵律。而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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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騎衛(wèi)放逐者頓了片刻，繼續(xù)說：“現(xiàn)在我們被驅(qū)逐了，成了賣國賊，成了叛徒。一旦那些長老們知道了這件事，只要他們蹄下有任何同情我們的小馬，都會被全部消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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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慈的塞拉斯蒂婭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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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鐵蹄加了一句，“那些有意愿加入我們的騎衛(wèi)能在長老發(fā)覺前就看透一切。他們應(yīng)該會迅速向二十九號避難廄轉(zhuǎn)移。我們到時候得確保那里的安全，不然他們會中圈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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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除了騾丁漢（Trottingham），”草莓檸檬汁騎士插嘴說，和鐵蹄離得不是一般的近。我的裝甲朋友環(huán)顧四周，像是想給她找點瑣事去干一樣?！霸隍叾h，站在我們這邊的小馬比他們那邊還多，我敢說那里的長老就是個光桿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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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我的行為逐漸演變成了戰(zhàn)爭與殺戮，我腦海中的小馬不禁抽泣了幾下：“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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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什么？”圣騎士苦難之光問，“這既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干的。要不是你和你那些朋友，我們小隊不是慘死在怒星蹄下，就是在避難廄學(xué)校里被活活渴死餓死?！彼嘈α艘幌?，“從怒星殺掉我們當(dāng)中一個，還把其余成員關(guān)起來后，這場戰(zhàn)爭就已經(jīng)打響了。而這發(fā)生在你們出現(xiàn)好幾個小時之前。這是她的錯，也是我們的錯。見鬼，我們反而應(yīng)該向你道歉呢，我們一直都沒有挺身而出，直到那些家伙開始屠殺部長避難廄可憐的居民后才開始行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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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在我身上，”鐵蹄最終說，“這一直都應(yīng)該是我的責(zé)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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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到我身邊，低下頭盔對我耳語：“我孩子永遠不知道我是誰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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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和她的鷹爪雇傭兵和我們在半路分開了，回去向葛瓦德報告凱旋的好消息，以及在我提議下草擬的一個五年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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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咱們不用和你們一起待在二十九號避難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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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鐵蹄告訴災(zāi)厄，“現(xiàn)在是內(nèi)部事務(w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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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耳機收聽著DJ Pon3的廣播，現(xiàn)在還沒有播報過任何有關(guān)二號避難廄的新聞。也就是說，沒有任何事可以給那些長老們發(fā)出預(yù)警，意識到自己的組織開始分裂。我祈禱這平靜能一直撐到我見到敬心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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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苦差事，災(zāi)厄的棚屋離我們?nèi)シ铺芈蹇撕婉R哈頓的路線都有點偏差。然而，棚屋正好就在輝煌谷對面。我不禁開始擔(dān)心，如果我們耽擱了太長時間，紅眼可能會有些動作。我希望在自己克服重重險阻后，他扭曲的慷慨還能再給我一點喘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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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我們到了十馬塔，該做什么呢？”澤妮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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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會讓你們過去嗎？”草莓檸檬汁騎士問，挪到我身旁的長凳上。鐵蹄成功地“戰(zhàn)略轉(zhuǎn)移”到了其他幾個鐵騎衛(wèi)身后，以防她接近自己。我發(fā)現(xiàn)她還是讓馬愉悅的，一方面是因為聲音簡直太可愛了（要是沒有那套令馬生畏的裝甲隔絕，說不定還會更可愛）；另一方面是因為終于看見鐵蹄不舒坦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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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把那里全都包圍了，”我皺著眉說，“長驅(qū)直入不是個好辦法，但還能試試能不能溜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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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敬心在廣播中給我的偽信中提到過一句話：之后，我們能在之前見過面的地點見面，我承諾會給你很多……算了，不必老是去想她承諾給我什么，最重要的信息是：“我知道紅眼軍隊可能不知道的一條屋頂通道，我覺得敬心一定會在那里等著我們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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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小馬點了點頭，但是澤妮思看上去還是有點不放心：“他們能讓斑馬進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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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會那么做，”我向她保證，也許澤妮思不能在塔里自由逛街，但我們絕對不會把她晾在外面等我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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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轉(zhuǎn)過一個彎就能到達災(zāi)厄的棚屋了，這時候黑羽飛了回來，和天襲者號并駕齊驅(qū)，獅鷲對我比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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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葛瓦德娜對那些報酬滿意嗎？”我大聲喊，蓋過了呼嘯的風(fēng)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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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大笑了一聲：“我覺得她都目瞪口呆了，甚至都有點神志不清了。她本來只期望能得到二號避難廄凈水芯片的使用權(quán)，沒想到卻得到一個超贊的提議，把二號避難廄所有小馬和里面最有價值的資產(chǎn)一起搬到她的地盤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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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薇薇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二號避難廄就不能重新獨自運轉(zhuǎn)下去了。居民需要將基因傳播出去，也需要從外面引入新的基因。但他們不能就那么打開二號避難廄大門往外走，并不是因為二號避難廄離無盡之森很近，也不是因為那里距掠奪者領(lǐng)地只有一小時的路程，而是因為需要轉(zhuǎn)移，碎蹄嶺剛好可以提供額外的居民數(shù)量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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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這個計劃來，凈水芯片會被轉(zhuǎn)移到R-7樞紐站，整個地下蘋果園也會被搬到碎蹄嶺地下礦井里，二號避難廄小馬也能在R-7樞紐站和老監(jiān)獄之間的地帶建立新家園。盡管這可能會是一個大工程，但是陸馬建完老蘋果魯薩也只花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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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家馬上就要變成我的老家了，我不禁感到非常怪異。大概再花五年的時間，R-7樞紐站就會變成一個繁榮小鎮(zhèn)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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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擔(dān)心會拖多久，”我大喊，“我覺得二號避難廄能正式開始轉(zhuǎn)移前，就得花上幾個月。避難廄外面的狀況現(xiàn)在很危險?！睙o盡之森的騷亂只是一小部分，我更擔(dān)心鐵騎衛(wèi)的報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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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避難廄現(xiàn)在重新封鎖了起來。二號避難廄的小馬需要一些時間縫合心靈上的創(chuàng)傷，需要一些時間打掃自己的避難廄，準(zhǔn)備重建自己的生活。他們會刻骨銘記昨天發(fā)生的一切，我覺得是好事，這會讓他們牢記自己欠下的東西，他們也確實需要進行這種轉(zhuǎn)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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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瓦德還是挺有耐心的，”黑羽評論，“但你們的麻煩不止這些，把蘋果園搬到碎蹄嶺的唯一方法是使用鐵路，但那些鐵軌全都需要穿越新蘋果魯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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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她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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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想出辦法，”我向她保證，“我首先得解決紅眼的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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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上去比實際更自信，但災(zāi)厄的話提醒了我：盡管新蘋果魯薩的高層有一些可疑、甚至完全是渣滓的小馬，但大多數(shù)鎮(zhèn)民都還是好小馬。見鬼，小呆也住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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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尸鬼天馬，我不禁又想起了自己該負的責(zé)任。我得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她，我們都欠她一條命。要是她沒有免費送黑羽一大堆隱形小馬，幫助她拯救我家里那些小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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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側(cè)身飛走了，其他獅鷲緊隨其后，我從天襲者號邊上轉(zhuǎn)了回來。伯勞向我們這邊送了一個飛吻，我覺得是送給鐵蹄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對過?；鹆餐南埠卯a(chǎn)生的同志情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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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帶著我們朝另一個方向飛去。“不會耽擱太久，”我向鐵蹄與放逐者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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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大片煙霧感覺好可怕，”當(dāng)我們抵達災(zāi)厄的棚屋時，災(zāi)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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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之森的大火升起了滾滾濃煙，把空氣都給染成了炙熱的淡橙色。災(zāi)厄的棚屋靠在高原一處崎嶇不平的半山腰上，距離新蘋果魯薩比無盡之森還要稍微近一點。盡管這里離大火很遠，但強風(fēng)還是把煙霧吹出了好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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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適應(yīng)外面古怪又污濁的空氣了，但飛板璐嗶嗶小馬上的留言重新勾起了我的回憶。我在小馬國廢土第一個早晨醒來的時候，空氣聞著是多么古怪，讓我印象非常深刻?，F(xiàn)在全然不同，我可以聞到夾在煙塵里一股非自然的氣味，每次呼吸都能感到一些刺激性很強、苦中帶甜的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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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吸這空氣嗎？”我問薇薇，想起了在貪食靈焚爐井中工作的危險。誰知道從無盡之森飄出來的煙云都夾著什么臟東西呢？我突然很羨慕那些鐵騎衛(wèi)（或者叫放逐者）動力裝甲內(nèi)置的循環(huán)式呼吸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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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行，”薇薇說，絲毫沒有減輕我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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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屋邊緣的懸崖上既沒有牢固安全的小路供我們攀爬，也沒有露出地表的平臺供我們降落車廂。畢竟，那是天馬的家。災(zāi)厄只能降落在懸崖的下面。經(jīng)過短暫的討論后，我打算和災(zāi)厄一起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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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薇薇跺著蹄子，“災(zāi)厄，你要是不讓我看看你家，根本沒有必要把我也拉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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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qū)擂蔚匦α诵Γ荒槕n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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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薇薇嘟囔，“我都已經(jīng)給你看過我家了，讓我看看你的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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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不讓自己往別處想：“這樣吧，我把自己飄上去，你們兩個直接飛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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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嗎，小皮？把自己飄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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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敢確定。自我懸浮永遠是最難的技巧。我想試一試，但是如果失敗了，我可不想承擔(dān)那些摔落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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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接住我的準(zhǔn)備了嗎？”我軟軟地問。災(zāi)厄點了點頭，自信張開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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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澤妮思在我身后問一只小馬：“為什么他們就不飛兩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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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望去，角尖指向棚屋，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那里真是……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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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獨角開始發(fā)光。我集中全部注意力把自己身體用念力包起來，讓自己飄離地面。我之前也這么做過，但就和“陷坑”競技場的那一次一樣，我很快就停止了上升。我重新凝聚注意力，努力把自己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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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升的速度仍然在減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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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集中全部力量，額上沁出了汗珠，又沿著脖頸滾落下去。我角上迸發(fā)出魔力，發(fā)出的光都照亮了懸崖的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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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速度不再減慢了。我做到了！我讓自己在空中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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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精疲力竭了。這次嘗試簡直可以用痛苦來形容，但是我還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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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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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災(zāi)厄棚屋門口的木板上，一個勁兒地喘著粗氣。我的腿并不想把我支撐起來。噢，要是我非得站起來也不是不行，但它們并不想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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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了，我會飛了，就這一點來說，已經(jīng)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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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動作并不優(yōu)雅，畢竟我不是天馬，也不是鳥，但的確管用。過程就像是在疾風(fēng)中飛上山一樣，但我還是做到了。有那么一會兒，這幾天的所有痛苦和恐懼都在剛剛的努力和奮斗中忘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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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想薇薇和災(zāi)厄飛到這里得用多長時間，隨即意識到不會太久。事實上，我還是很驚訝他們依然沒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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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自己還有一顆從吠城魔法部保險庫的保險箱里找到的記憶球——那顆記憶球和一件斗篷放在一起（從澤妮思的反應(yīng)，以及最近和獅鷲的經(jīng)歷來看，那應(yīng)該也是一件斑馬隱形斗篷）。我突然不想就這么汗津津地趴在小屋門前等他們，于是飄出了記憶水晶球，把魔法集中在它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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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我想起了這顆記憶球好像是從一個破損的盒子里拿到的，看起來水晶球本身也受了點損傷，但為時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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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爆裂開來，每根神經(jīng)都遭受著火燒一樣的痛苦。我知道自己真正的身體肯定在尖叫、撲騰，但疼痛實在太劇烈了，以至于我都無暇顧及自己的安危。要是掉下懸崖摔得粉身碎骨，都能算得上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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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把燒得白熱的刀子在我腦髓中來回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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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仿佛被拉成了永恒，痛感突然消失，正如來時一樣匆匆，而我已經(jīng)不在自己身體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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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都不是小馬了，這段記憶傳來了一種熟悉的陌生感。我能感到斗篷包住了身子，兜帽罩住了我的鬃毛和耳朵（還有一個鞍袋以及一個綁在身上的什么東西）。這感覺太相似了，我重新隱了身。我正盯著一只對著鏡子臭美的雄馬————鏡子的那個角度本可以反射出我宿主的樣子，然而并沒有。我宿主是一只披著隱形斗篷的斑馬，和先前的記憶可能是同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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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提議，至少也得為自己利益著想吧，我可是會為你的新刊物做模特，”雄馬邊精心打扮著自己邊說。他是一只有著皇室風(fēng)流、高傲不遜的白色獨角獸，在他那么大的年紀(jì)里還挺帥的，“畢竟，我才是最合適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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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難說，”一個只可能屬于瑞瑞的優(yōu)雅聲調(diào)回答。就算雄馬注意到瑞瑞稍微帶著嘲諷的語氣，也沒有表現(xiàn)出理解的跡象?！坝∠蟛靠蓻]有給作秀狂和自大狂的職位，我們目標(biāo)是讓我們的客戶矚目于整個小馬國，而不是讓我們自己。而且我們的客戶就是小馬國本身，我們應(yīng)該時刻保持隱蔽狀態(tà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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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用甜美而不失禮貌的語氣建議：“你也許可以去試試必勝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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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身處一間辦公室，一間裝潢華美的辦公室，掛著高雅的窗簾，壁板上也鑲著金邊。這里很明顯缺乏我以為的印象部建筑該有的謙遜感，也讓我知道了這里不是什么印象部中心，而是中心城政部大道上的印象部總部——一個就連印象部也要保持自己形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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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倒輕巧，”雄馬眉頭緊皺，“你已經(jīng)屬于露娜公主新政權(quán)最重要的分支之一了。你現(xiàn)在身處的地位，可是你這種野蠻的鄉(xiāng)下小馬做夢都想不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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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馬上就覺得我快討厭死這個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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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的回答很克制，鎮(zhèn)靜，甚至有點迷馬：“實際上，謙遜是一門很難修的課，也被叫做成熟。很不幸，你看起來對此知之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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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報復(fù)，是嗎？”令馬驚訝的是，那只雄馬連瞥都沒有瞥一眼和他說話的那只漂亮雌駒。假如他就是我宿主的監(jiān)視對象，披著隱形斗篷都有點多余，他完全就是目中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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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淑女不會報復(fù)心切的，”瑞瑞用優(yōu)雅的語調(diào)對他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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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是個淑女呀，”雄馬想都沒想就回答，“你是一個政要高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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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沖上去給他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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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淑女，你也應(yīng)該為此感到幸運，”瑞瑞壓低聲音回答，“而且附近也沒有蛋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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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指的蛋糕到底是什么，我的宿主終于把注意力移到了那只華貴的白色獨角獸身上，她的樣貌看上去比我預(yù)計的年輕得多，鬃毛里也沒有夾著任何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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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懂怎么照顧自己，我佩服地想。我敢打賭，她一定染了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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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一個王子，”雄馬告訴她，終于肯把目光從自己身上挪到和他說話的雌駒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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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求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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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瑞瑞翻了翻白眼，“從我長期的推測來看，你身上的血統(tǒng)，不過是塞拉斯蒂婭公主在……”她在下結(jié)論之前若有所思地頓了片刻，“……某只你認識的小馬身上犯下的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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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的角開始發(f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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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接受了我的求婚，就能成為一個公主，”那個王子假裝沒聽見地繼續(x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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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神們輪流著操我吧，這個渣男還真向瑞瑞求婚了？這就是所謂“接受他的提議”？求婚可不是什么“提議”，應(yīng)該是“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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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環(huán)視四周，嘆了口氣：“對，然后你就可以和全小馬國最有權(quán)力的其中一個部門拉上關(guān)系了。或者，至少這就是你的想法。”她看起來不以為然，“我根本無法想像那會變成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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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打著響鼻：“說的好像我在這種安排上不會付出很大的犧牲一樣。作為你的丈夫，我十分確定我能和你拉上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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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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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集中注意力，想用純粹的意念讓宿主跑過去，狠狠給他一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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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靜靜盯著他，慢慢瞇起了眼睛，角也短暫地亮了一下?！拔覀冋勗捊Y(jié)束了，藍血王子（Prince Blueblood），你該離開了。要是你還想接著做生意，就把想法告訴其他小馬吧。你在場時會讓我身體感到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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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王子，是中心城宮廷位高權(quán)重的皇室成員，你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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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想那么做，”瑞瑞打斷他，“我根本就不喜歡你。實際上，我鄙視自己職務(wù)還得讓我承認你的存在，更糟的是，讓我在你身上浪費了一天里最寶貴的時光，但這段時光就要結(jié)束了，再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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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血王子打著響鼻，趾高氣昂地站在那里：“你可沒有抱怨的余地，我才是應(yīng)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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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不是在抱怨，”瑞瑞眼睛威脅地瞇成了一條縫，“我是在發(fā)牢騷。我要是抱怨的話，也只能說明這兒有一個比我更高的權(quán)威供我去抱怨，但這里沒有，我才是這個部門內(nèi)的最高當(dāng)權(quán)者，監(jiān)視著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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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走回桌邊，用蹄子按下一個按鈕，“噢，警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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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zhuǎn)頭給了獨角獸雄駒一個微笑。房間另一端的雙開門突然被打開，兩個警衛(wèi)出現(xiàn)了。藍血王子吃驚地退了一步?！罢埌堰@位王子送出大樓。要是企圖抵抗，就逮捕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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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的宿主沒有退后幾步，心跳突然加速的話，我肯定能好好欣賞這幕場景。她把頭轉(zhuǎn)了過去，我能感到我的牙咬住了綁在體側(cè)的什么東西。是一把尚在鞘中的利刃，這只斑馬正靜靜把它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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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wèi)像部長要求的那樣做了。藍血王子也學(xué)乖了，并沒有抵抗。我本來希望他們離開后，我宿主會把刀收回鞘中，但這只斑馬顯然另有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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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孤零零地陪著瑞瑞站在她辦公室里，而她還看不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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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置信！”她大笑說，應(yīng)了我剛才的想法。年長的獨角獸背對著我們，專心低頭搗鼓她桌子下面的什么東西。我宿主也開始偷偷摸摸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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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徒勞地試著大喊一聲，想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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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馬稍稍轉(zhuǎn)了一下腦袋，用刀刃瞄準(zhǔn)了瑞瑞的頸部，正好是她鬃毛最濃密的地方。我能感到我的宿主全身緊繃，準(zhǔn)備行刺。瑞瑞稍微閃開了一下，獨角也亮了起來。她桌子前一塊寶石向一旁滑開，露出了一把隱藏的鎖，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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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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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斑馬鞍袋中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多了一點重量。我宿主猛得向后一退，緊接著我就聽到了爆破聲，感受到一陣難以忍受的壓迫感和劇烈的灼痛，然后什么都感覺不到了。我的宿主倒下了，一動也不能動，在原地抽搐，就好像整個身體都被麻醉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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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以置信，”瑞瑞優(yōu)雅地轉(zhuǎn)了個身，又重新說了一句，盯著倒在地上依然處于隱形狀態(tài)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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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斗篷被包在了一個藍色的懸浮力場里，被從我宿主身上扯了下去，發(fā)出響亮的呼呼聲，反射著瑞瑞角上螺旋散發(fā)出的柔和的光。斗篷被拿走的一瞬間，我宿主便和它一起顯了形。瑞瑞直接無視了我們，把斗篷飄到身邊，翻著它粗糙的纖維表面，最后發(fā)現(xiàn)了那個寶石搭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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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呀，我的小可愛，”她說，用念力把那顆魔法寶石拽了下去，還把搭扣弄壞了，“噢，你們也有一些有趣的魔法，不是嗎？”她欣賞著那顆寶石，把剩下的斗篷擰成一團，扔到了一邊去?！叭绻耗阂材芙嚯x觀察一下你，她一定會高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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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知道了，我現(xiàn)在看到的場面就是發(fā)明隱形小馬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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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自己在招募中心聽到的訊息：有情報顯示斑馬們已經(jīng)研發(fā)出了魔法隱身設(shè)備。但這個設(shè)備很像是由魔法部研發(fā)出來的東西。在偏執(zhí)遍布的戰(zhàn)時小馬國，小馬們時刻害怕發(fā)生最糟的情況，反而忽視了暮光閃閃都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并不是斑馬從我們這里拿到了魔法，而是我們從他們那里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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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又長又罪惡的利刃就靜靜躺在掉落的地毯上。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我宿主嘗試挪動身子，但身體已經(jīng)不聽使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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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你鞍袋里扔了一顆眩暈蹄雷，”瑞瑞告訴我們，把寶石移出了我們的視野，“操縱布料這方面我是個專家，即使看不見布料也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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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馬拖著身子，艱難地向刀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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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瑞瑞用貴婦般的語氣嘲諷，把那把刀飄了起來，一臉輕蔑地看著我們，“一個斑馬刺客，潛進了我的辦公室，還打算謀殺我，就憑一件有附魔寶石的破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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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把身子探得更近了一點：“看來我得解釋一下我是怎么得到可愛標(biāo)記的，不過，那些對你將要去的地方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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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的耳麥被一層藍色光暈包住，戴在了她頭上，輕輕滑到了她的耳朵和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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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計劃殺掉‘夢魘之月’的一個政要高官，”她問，轉(zhuǎn)身打開了桌子那個隱藏的隔層，“還是說，你是為這個東西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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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走了過來，和我們面對面，飄著一本被歪七扭八的黑色獸皮包住的深色大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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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那本書，我就知道里面肯定裝滿了秘密。要是我能翻一翻，肯定有很多秘密等著我去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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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覺得我們肯定能知道，不是嗎？”瑞瑞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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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只蹄子舉到耳麥旁邊，神色立刻變得無憂無慮：“噢噢噢噢萍———琪！我是瑞瑞，我有個小禮物想送給你！”她笑著說，“你會愛死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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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災(zāi)厄棚屋里一張破舊、散發(fā)著霉味的小床上。薇薇趴在地板上，大口喘著粗氣，大汗淋漓。災(zāi)厄直挺挺站在我面前，擋住了身后工作臺上的小窗里射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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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什么了，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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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我眨了眨眼，環(huán)顧四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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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已經(jīng)成功飛到了上面，”災(zāi)厄明確地說，“咱都看見你做到了，正當(dāng)咱們向上飛到一大半時，你突然就像被火燒了一樣尖叫起來，然后就從門廊那里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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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下去了？”我瞪大了眼睛，轉(zhuǎn)身環(huán)顧：小屋的門大開著。我眨了眨眼，那本黑皮書的映像還漂浮在眼前——就像你盯著一個光點看了一會兒后再移開目光，眼前還能看到那個光點的形狀一樣。我還從來沒有看完哪顆記憶球后，還能對里面的經(jīng)歷留下這么深的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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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眨了眨眼，清理了一下視野。我能看見自己剛剛躺著的那個門廊，但記憶球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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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掉下去了！”災(zāi)厄駁斥，“咱們把你弄上來費了天大的力氣，累得差點都癱倒。天殺的，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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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重新望向空空如也的門廊，本能地想撒謊，但編不出讓伙伴們不用為我擔(dān)心的謊言?！拔曳噶藗€錯，我等你們的時候，碰了一顆記憶球，沒想到是受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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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了啥？”災(zāi)厄厲聲問，“就在門廊旁邊？小皮呀，咱差點就沒接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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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我的天馬朋友，向后直縮，蹄子抵著他小床上的床單，后背輕輕靠在了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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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光帶著一只小馬飛就夠困難了，帶著兩只根本就飛不起來，更何況第二只還在亂蹬亂叫，就好像正被由內(nèi)到外吃掉一樣！”災(zāi)厄嚴(yán)厲斥責(zé)，我腦海中迅速閃過了關(guān)于肉食靈的可怕噩夢?！澳悴铧c把我們所有馬都給墜下去了！薇薇也不得不用自己魔法抓住你。但是提醒一下，她可沒有你用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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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安地朝薇薇看了看，她累得都沒有力氣回應(yīng)我的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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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在她經(jīng)歷昨晚后，可能再也受不起被你嚇個半死了嗎？你剛剛聽上去就像被煙霧里的東西毒到了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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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我的冒失給他們帶來的后果重重壓在心頭，我開始顫抖起來。羞恥心給我?guī)淼膫?、以及?zāi)厄動真格的怒氣一下子沖破了感情的閘門，半個星期以來堆積的感情洪流一下子沖垮了我的防線。吠城奴役的慘狀、“陷坑”競技場、對敬心的威脅、二號避難廄的大屠殺、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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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叫了出來，嚎啕大哭，“我就是個大傻逼！太恐怖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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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小皮！”災(zāi)厄氣憤地吼道，“這幾天，你的好奇心已經(jīng)差點殺掉你一回了，今天還差點把我們?nèi)o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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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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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打著響鼻，滿臉怒容，我抽泣著。薇薇顫抖著站了起來，向我這邊走來，痛苦地趴在小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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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災(zāi)厄堅決地命令，“定一條基本的規(guī)則：現(xiàn)在起，除非老老實實待在地面上，處于非戰(zhàn)斗的場合，而且得是安全的環(huán)境，否則永遠都不許動那些東西一下，你還得在我們哪個的監(jiān)督下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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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規(guī)則后，災(zāi)厄終于把語氣放輕了些，他自己的疲倦也終于從眼神中表現(xiàn)了出來。他輕輕展開一只翅膀，把我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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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一直陪著我，直到這陣情緒的風(fēng)暴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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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作起來，小皮，”災(zāi)厄終于說，用翅膀戳了戳我，“還打不打算去看看地板上的那個保險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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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第一次對滿足自己好奇心感到了不適。我慢慢從小床上蹭了下去，看了看下方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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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頂多只能算得上一個中等水平的鎖。即使我現(xiàn)在依舊沉浸在痛苦中，也能輕而易舉打開它，甚至都用不著工具。保險箱“咔噠”一聲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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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一個裝滿破敗物品的鞍包，裝著一個閃閃發(fā)光的小物件，沒因時間流逝而污濁。一個云寶黛茜的小雕像，身姿矯健、伸展雙翼、滿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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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災(zāi)厄輕聲說，“拿走吧，咱知道你正收集這些小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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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要嗎？”我吃驚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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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早就把她的可愛標(biāo)記烙到大腿上了，她已經(jīng)離咱夠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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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小心地用魔法包住小雕像。一剎那，我感到了一股魔法波動。我……感覺更好了，覺得自己現(xiàn)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能做得更好，不管做什么都是。我感到機敏、優(yōu)雅……還不止這些。簡而言之，我感覺自己比以前更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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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像下的銘文正如云寶黛茜該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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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炫（Be Awes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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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從小屋內(nèi)走到外面古怪的橙紅色空氣中，那套可怕的英克雷黑色裝甲把他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四聯(lián)裝星流步槍的槍口閃耀著詭異的光，他試著伸了伸翅膀以及蝎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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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低下頭，用蹄子蹬掉了頭盔，又回頭瞪了一眼。煙霧彌漫的山風(fēng)吹亂了他橙色的鬃毛。他不戴帽子的模樣看上去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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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吧，”他生氣地跺了一下蹄子，“咱可不想穿成這樣到處晃?！彼D(zhuǎn)身踱回小屋里，“咱寧可吃槍子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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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一分鐘脫掉了那身裝甲。薇薇用魔法包著裝甲，以免被災(zāi)厄從門口甩出去?！爸辽僖矌г谏磉叞?。要是你看見紅眼軍隊把十馬塔包圍成什么樣子，你也許又改主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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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嘟囔著，“咱已經(jīng)把要拿的東西都拿完了，咱們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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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頓，“災(zāi)厄？我知道你想在十馬塔賣掉一大堆在奴隸販子那里繳獲的武器。但是，我覺得我們更應(yīng)該把它們送給小呆。你知道，對她為二號避難廄做的事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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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嘶鳴一聲：“這可不是什么貼心的禮物，小皮。它們甚至可能帶給她更多痛苦，想想那些奴隸販子都曾經(jīng)對她做過什么?！蔽野櫰鹈碱^?！岸遥氵€想給新蘋果魯薩更多武器嗎？”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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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又看向災(zāi)厄：“你知道小呆喜歡什么嗎？我同意小皮的意見：我們確實應(yīng)該送她一件禮物，一些能向她表示感謝的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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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災(zāi)厄想了想，“她喜歡馬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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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看起來吃了一驚。“尸鬼也能吃東西嗎？”很明顯，他們不需要吃，但可以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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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有了敬心，有了澤妮思，我們就相當(dāng)于有了全小馬國廢土上最好的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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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強迫自己不去想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因為我知道，要是自己繼續(xù)想下去，肯對會重新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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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把注意力轉(zhuǎn)向放逐者的談話，但他們正深入研討鐵騎衛(wèi)內(nèi)部的政事，我又聽不太懂，注意力便又轉(zhuǎn)移開去。草莓檸檬汁騎士就坐在我身邊，一有機會就在那些老成員的談話中插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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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檸檬汁，我想到，這名字聽起來就挺美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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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呻吟了一聲，在自己思緒飄得太遠之前又抓了回來。我需要敬心。我透過乘客車廂的窗戶望了望，我們即將抵達菲特洛克，暮光已經(jīng)灑滿廢土。我認出了那個被廢墟殘骸圍住的小屋，但那個游商和他的機械貓頭鷹卻已經(jīng)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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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通往二十九號避難廄的洞口冒出一縷模糊的青煙，還有一些煙霧從排污口繚繞升起。沒有任何戰(zhàn)斗的槍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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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要么非常好，”鐵蹄評論，“要么糟糕透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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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們飛得更近一些后，一個鐵騎衛(wèi)從陰影中鉆了出來，亮出一道細長的光柱。我趕緊低下身子，等待著我們被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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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并不是武器的火光，而是頭燈的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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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阿杰，”我似乎聽到鐵蹄低語了一聲，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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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舒一口氣，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廢土讓我們喘息的時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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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一直伴隨我們飛過馬哈頓廢墟的夜空?？旖咏R塔塔尖的時候，我看到紅眼營地在地面上散發(fā)出點點火光。火光將十馬塔圍了起來，把塞拉斯蒂婭列車線都給照亮了。他們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四星運輸線的外圍地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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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只獅鷲在塔周圍盤旋，但飛得都非常低，正尋找地面上的目標(biāo)。我這才意識到紅眼并不知道天襲者號的存在。他知道我們當(dāng)中有只天馬，可能會懷疑我們有更快捷的交通方式，但也不得不接受我們在地面上行走的可能性。如果他真這么估計，我們才剛剛從吠城一路抵達馬哈頓郊區(q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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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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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一個問題。有只天角獸落在了十馬塔的屋頂上，并沒有施放護盾，但遲早會發(fā)現(xiàn)我們，我們正向她不斷靠近呢。我可以射死她，裝了消音器的斑馬步槍肯定做得到，但一旦她倒下去了，這片區(qū)域的每只天角獸都能知道，然后紅眼很可能也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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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車廂猛地往旁邊一斜?！霸愀?！”災(zāi)厄咕噥，我們從空中栽了下去，閃閃電池用盡了。我們可憐的天馬也因為太過勞累，無法承受突然劇增的重量。在如此強大的拉力下，他很快就筋疲力盡。我們開始直線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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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集中所有精力用魔法包住天襲者號。如果我能把自己飄在空中，那我也可以減緩我們墜落的速度，甚至讓我們重新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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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光芒從角上迸發(fā)出來，巨大的壓力如沖擊波一樣貫穿了我，想要壓垮我的四肢。我這時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有一天多沒有合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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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在墜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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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拼命地擠出全身的力氣，喘起了粗氣，渾身上下都顫抖起來。耀眼的火花從角尖噴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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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在天襲者號外面的光芒也變得耀眼了，吸引了在下方巡邏的一只獅鷲的注意。那只獅鷲轉(zhuǎn)向我們，舉起了狙擊步槍，開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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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誰都知道我們在這里了，但是我不能再想別的事了，我得把自己每份力量都用來減緩我們的墜落。第二層光芒包住獨角，射出了幾道刺目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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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于慢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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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災(zāi)厄無力地呻吟一聲，差點就從挽具中倒了下去。天角獸也從房頂上起飛，直奔我們而來，施放了護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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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尖叫了一聲，不知怎么，我感到自己好像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堅強！毅力！酷炫?。５谌龑庸饷慕巧蠂姳《?，天襲者號猛地停住，懸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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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我們開始慢慢上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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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角獸睜大了雙眼，急忙停止了俯沖，發(fā)光的尖角噼啪放著電火花，打算向我們劈出一道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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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鷲再次開火了，這一次子彈命中了車廂，在棚頂上留下了一個小洞。獅鷲正要重新裝彈，立刻就被淹沒在一團綠色的烈焰中。喪火歡快地啼叫了一聲，從后面追上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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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在天襲者號周圍釋放了護盾。第一道閃電將其擊中，護盾被擊碎了，但至少讓我們免受一次打擊。我突然意識到，哪怕只擊中一次，車廂遭受的沖擊也會抹去我正在集中的注意力。然后我們都會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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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角獸又轉(zhuǎn)身朝屋頂飛去，始終讓自己和我們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隨后她的角再次噼啪放出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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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落到薇薇身邊，一副頗為得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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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在地板上砸碎了一個小藥瓶，匆忙在里面跺了幾下。第二道閃電射出時，斑馬用牙緊咬住我的鬃毛，把我拉到了她的背上。強烈的電流擊中了天襲者號，一道又一道電弧刮過金屬車架。薇薇貴婦般地尖叫一聲，倒下了。喪火也大叫一聲，摔在了乘客車廂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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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澤妮思被她的絕緣藥水保護，沒有被電傷。我們只能繼續(xù)提升高度，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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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角獸又落回屋頂上，在身邊聚集起一團魔法粒子，漸漸形成一桿可怕的標(biāo)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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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不知哪個屋頂上突然射出一道無比強大的能量射線，直挺挺貫穿了她的護盾，命中了那個怪物。護盾瞬間破裂，天角獸也化作一堆發(fā)著幽冷月光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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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天襲者號飄到屋頂上。敬心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我們了，那個外星武器就飄在她的身旁。她一見到我，馬上就鉆進乘客車廂里，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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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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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聞到她柔和的體香，感覺到她柔順無比的毛皮，以及她溫暖的體溫。我讓自己在她懷抱中盡情放松，再次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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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斑馬！”敬心興奮地大叫，主動伸出了蹄子，澤妮思向后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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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不喜歡其他小馬碰她的身體，”我告訴性感的灰色獨角獸。敬心放下蹄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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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又是誰呢？”澤妮思問，提示她做個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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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了好主意?！熬葱模隳懿荒堋蔽翌D了頓，“你能不能問問DJ Pon-3，讓澤妮思花點時間在M.A.S.緊急廣播室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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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和澤妮思都好奇地看著我。“求你了？”我懇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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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肯定能幫你安排，”敬心自信滿滿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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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過身去，面對自己的斑馬朋友，“DJ Pon3在整個廢土上都有攝像頭，說不定有哪一個見過你女兒或者她的部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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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馬瞪大了眼睛，我從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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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笑了?！昂?，我還會跟DJ Pon-3說讓你看看檔案室里的影片。我先告訴你怎么操作，再給你留點私密空間。”她的臉微微泛紅，“小皮和我要去忙一些事，但我們不會走太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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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皮鞭和捆綁，”薇薇在一旁搗鬼，很大聲地對敬心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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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睛看著她，羞得臉頰發(fā)燙：“沒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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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抬起一邊的眉毛：“你們倆是不是在討論‘喜歡皮鞭和捆綁’之類的東西？”她一臉天真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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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是說，有啦，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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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敬心假裝理解了，“所以你們倆在討論薇薇喜不喜歡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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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但……”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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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你喜歡咯！”敬心笑得合不攏嘴。我放棄了，低下頭，承認自己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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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瞇成一條縫，對炭黑色的獨角獸耳語：“以前我還對你有那么多美好的幻想呢，現(xiàn)在知道你是個壞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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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dān)心嘛，”敬心說，笑著把一只前蹄搭在我的肩上，又瞥了一眼薇薇，眼中放著光，“上一次，我發(fā)現(xiàn)你可以來好多次高潮。今天晚上我想知道，在昏過去前，你到底能來多少次?！彼p咬著我的耳朵，“然后我再試試能不能把你弄醒，所以……來點捆綁是很必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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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一股火辣辣的尷尬淹沒了自己。我現(xiàn)在既想讓她趕緊把我捆起來，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又想趕緊找塊石頭躲在下面，永遠不出來。敬心把我領(lǐng)到了屋頂?shù)拈T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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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們經(jīng)過時，和其他小馬站在一起的澤妮思說，異國情調(diào)口音聽起來帶著一點憂慮，“經(jīng)你這么一挑逗，我都覺得小家伙有點可憐了，然而我只覺得嫉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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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薇薇略帶驚訝地說，“我也這么覺得?！彼D(zhuǎn)過頭去，看向災(zāi)厄，“無意冒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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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啊，咱反倒也覺得嫉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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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竊笑了一會，面向大家：“你們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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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語塞，第一反應(yīng)是她在邀請他們來看。這……我……絕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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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敬心沒那么殘忍，“我給你們都安排了上次的套房，可是全套護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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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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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和災(zāi)厄離開了，薇薇似乎想把那只可憐的天馬拉去做次水療?，F(xiàn)在就剩下我和敬心、澤妮思待在這個擺著巨型天角獸噴泉的房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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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我感到身體疲累，心里極度不安，而且處于欲火中燒的痛苦，但我還是得先把其他馬都安排妥當(dāng)，然后才能放縱自己的欲望。首先，要把澤妮思在緊急廣播室里安排好。她一看見整面墻的顯示屏，馬上就瞪大了眼睛。雖然很多屏幕都在不穩(wěn)定地閃爍，顯示出扭曲的圖像，但我看見它們都能正常運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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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驚奇了，”澤妮思輕輕說，“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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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補充：“那些圖像是從吠城高塔上傳過來的。吠城幾個攝像頭之前一直都是黑的，直到三天前。紅眼肯定在用那個高塔做些什么，還不想讓我們知道。但多虧小皮，現(xiàn)在DJ Pon-3在那塊奴隸販子的領(lǐng)地里也擁有眼線了?！本葱慕o了澤妮思一個同情的微笑：“我們終于能在那里做點好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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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馬點點頭。接下來一個小時，敬心都在教斑馬如何使用攝像頭，還讓她進了檔案室。澤妮思也正在吃力地學(xué)習(xí)。那段時間里，我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待在敬心的家里，我終于有了安全感，不必在生死邊緣求生，不必再狂奔著戰(zhàn)斗了。我的身體開始昏昏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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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我還想通過她們倆來兌現(xiàn)那個馬芬的承諾呢。用不了多久，小呆就會得到整個小馬國廢土上最大最棒的馬芬配送服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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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終于只剩下我和敬心站在噴泉旁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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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和你做什么呢，我的廢土英雄？”敬心嘟囔著，“我是說，最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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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我勉強擠出了這句話，“我們需要談?w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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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聽起來還蠻嚴(yán)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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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坐了下來，然后才張口。我把鐵蹄和煞星主管的實情告訴了她，然后又因為沒能早點告訴她而一再道歉。敬心一臉苦相，但還是原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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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又告訴了她紅眼和超聚魔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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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撤離這座塔，”我最終說，“動作要隱秘、迅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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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離開十馬塔，”敬心搖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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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們已經(jīng)把你們包圍了，但要是坐天襲者號或者從地道里逃走呢？”我煩躁不安，“又不是辦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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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再次搖頭：“這里定居的小馬逃走可以，但就算這樣，我也不能走。我們絕不能讓紅眼占領(lǐng)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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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DJ Pon3很重要，但他的重要性遠不及你的生命！”當(dāng)然，她是不可能理解的，但我見識過“小馬國花園”，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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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是低估這個沒落世界對真理與希望之音的渴求了，”敬心告訴我，“DJ Pon3能給整個廢土的小馬帶去警告與必要的生存建議。更重要的是，他能帶給他們慰藉與希望，讓他們找到活下去的意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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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移開了目光，羞愧地點點頭。她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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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雖然DJ Pon-3是這里最需要保護、最需要維持的東西，但他可不是這座塔里唯一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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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驚地抬頭看了看她，這可是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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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柔和地梳理著我的鬃毛，哪怕自己鬃毛落進了眼睛里都沒有停下?！靶∑?，我的摯愛，”她說，這個稱呼不僅讓我激動不已，也點燃了我的欲望與幻想，“十馬塔以前可是神秘科學(xué)部的研究中心，這里不是什么賓館或集市，這里有很多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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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我問道，心中那只該死的好奇小馬一下子歡騰了起來，“什么樣的秘密？”我猜測敬心正斟酌著要不要告訴我，但她很快就告訴了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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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有沒有好奇過我是怎么留在這里的？作為DJ Pon-3的公眾助理？尤其是這塊保守的地方還特別看不起他？”我得承認，自己從來都沒這么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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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馬塔里有一個秘密學(xué)會。我覺得，他們才是真正掌管這里的，”她向后退了一步，四下望了望，“這座塔里有一些地方與普通大眾隔絕開來，擺放著神秘科學(xué)部眾多的秘密，進行各種魔法研究與開發(f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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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我，把鬃毛從眼睛里甩了出去：“你知道每只天角獸都有的非常討厭的護盾魔法吧？它就是在這里誕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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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那尊因歲月流逝而有些發(fā)黑的黃銅雕像——房間里的天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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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沒見過，如果注入了足夠的能量，那種魔法會有多么強大，”敬心告訴我，“那些天角獸護盾能被足夠的火力射穿的唯一原因是，她們不能在任何地方都保證護盾滿負荷運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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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我說，想起了吠城彈坑那只超級過充的天角獸。她飛過大樓的時候，護盾強大到直接撕開了所有墻體與梁柱，“我覺得我見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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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讓我講給她聽。我講完后，她顯然也驚得不輕。“我覺得你說得對，”她又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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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繼續(xù)說：“末日到來的幾個星期前，神秘科學(xué)部一個研究室里，他們對以前用來增強護盾魔法的次級法術(shù)進行了分解?！彼^續(xù)講，“不是為了讓護盾變得更堅固，而是為了把護盾造得更特殊，讓特定的小馬就像護盾不存在一樣直接穿過護盾。他們開始研制一種能強化魔法護盾的發(fā)生器，把它放在他們想保護起來的房間或部分建筑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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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敬心躍上噴泉的邊緣，有節(jié)奏地用前蹄敲擊天角獸雕像。雕像的尖角閃耀起魔法光芒，我不禁大吸一口氣，目睹一層發(fā)光的魔法護盾迅速擴張出來，穿透了四周的墻體?！癕.A.S.緊急廣播室和暮光閃閃的閱覽室是十馬塔被封鎖起來的區(qū)域之一，”她微笑著說，“對于下面那些小馬來說，DJ Pon-3是住在這座塔里的奇怪隱士，沒有任何小馬能夠接近，一個總是通過各種媒介與外界交流的角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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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巴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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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盾一旦被啟動，唯一關(guān)掉的方法就是從內(nèi)部關(guān)掉，而那些可以進去的小馬都是被次級法術(shù)指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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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回魔法，”我說，慢慢把自己下巴接回原位。敬心一臉迷惑地看了看我，“那個次級法術(shù)，被稱作‘迂回魔法’。暮光閃閃對斑馬的附魔法術(shù)進行了逆向分析，得到了這種魔法?！焙碗[身小馬一個起源。被迂回魔法附魔形成的護盾只能讓特定的對象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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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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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我無論如何都得為紅眼殺掉“女神”了，不只是因為這是保護敬心和十馬塔的唯一方法，也是因為這能阻止他接近這里，對這里考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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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把塔里所有小馬都移進護盾的范圍內(nèi)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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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長久之計，”敬心答道，“我也不覺得有太大的用處。一旦野火炸彈爆炸，它會直接破壞掉地基，那樣什么保護都沒了。全小馬國的護盾也不能保護我們免于摔死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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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悶悶不樂地承認：“而且，在第一枚野火炸彈落下后，保護整座塔樓的護盾就不再運轉(zhuǎn)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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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告訴她，回憶起了自己在地下室時的經(jīng)歷，我曾走進一個滿是發(fā)電機的房間。我沒給她提過超聚魔法已經(jīng)使它們?nèi)窟^載爆炸了，也沒提過那只被破片擊中而死的維護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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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紅眼正研發(fā)一種能繞過迂回魔法的方式，”我警告她。如果那些護盾還用來保護其他哪個部門重要的研究資料……那么紅眼在尋找什么？他的目標(biāo)會在這里嗎？“盡管這方面還沒有什么突破，但他正在派馬進行研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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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額頭緊蹙?！斑@可不妙，”她從噴泉上一躍而下，“感謝你的警告，小皮?！彼苛诉^來，“問題在于，早就已經(jīng)有可以繞過……迂回魔法的方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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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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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回魔法也能被遺傳，它并不像神秘科學(xué)部想象的那么精確。被指定的對象的近親，甚至直系后裔都可以直接通過迂回附魔。這也是為什么開啟護盾后，我也能進到這里的原因。”敬心回頭看了看天角獸，又轉(zhuǎn)回來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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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設(shè)置在十馬塔里的護盾只允許暮光閃閃、以及馬哈頓M.A.S.中心最高層的三只獨角獸通過。事實表明，我是其中一只最高層獨角獸的直系后裔，”她向我揭示說，“就和那些在背后掌控十馬塔的小馬一樣，這也是為什么他們讓我待在這兒的原因?！本葱挠种斏鞯靥砹艘痪洌爸灰覜]惹出什么太大的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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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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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我和你聊得太久了，我也應(yīng)該把他們都引出來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把這座塔的神秘力量交付在你的蹄中，”敬心甜甜地笑了，“讓我?guī)汩_始拓展之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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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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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盾魔法僅僅是旅程的開頭。敬心帶著我穿過了一個隱藏的走廊，又通過一個受到護盾保護的房間。她先進去幫我關(guān)了護盾，又在我們進入后重啟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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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進一個多邊形的房間，似乎是用來舉行某種儀式一樣的大廳，整個大廳都刷著最耀眼的白色。地面鋪著的白色地磚刻著一些錯綜復(fù)雜的神秘圖案。大廳是一個裝著反射鏡的囪式結(jié)構(gòu)，上方有一個天窗，遙望著云層深邃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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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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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敬心向我透露，“是一個超聚魔法發(fā)射大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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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跌了一跤：“等等……能在這里發(fā)射超聚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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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咯咯地笑道：“能，也不能?？梢栽谶@里發(fā)射一個特定的超聚魔法，只要擁有夠多的獨角獸，而且他們也都會使用這個法術(shù)。每個超聚魔法發(fā)射大廳都有自己特定的法術(shù)，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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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突然感覺嘴里干巴巴的：“十馬塔……到底有多少個這樣的發(fā)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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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個而已，”敬心傷心地承認，“而且還沒什么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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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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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走到這個三十二邊形發(fā)射大廳的一個角落里，飄起了一臺錄音機：“我在記錄室里找到了這個，很明顯沒來得及剪輯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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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打開了機器，錄音機馬上飄出縈繞心頭的靜謐旋律，被一個低音豎琴播彈。我合上雙眼，自己也和音樂一起搖晃了起來，這是一段神秘的曲調(diào)，根本不像我以往聽過的任何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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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想在深夜廣播里每年播放一次。我愛它，但它并不是DJ Pon3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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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等她說完。我享受著音樂，它正對我輕聲低語，撫慰著這一周以來心靈上的創(chuàng)傷，讓我感覺不到絲毫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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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曲在一段宛如漣漪的旋律中結(jié)束，余波漣漣，漸漸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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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錄音里傳來了聲音，似乎有小馬正透過錄音室的話筒發(fā)出聲音：“實在太美妙了，天琴。下面，讓我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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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背景聲中傳出了爭吵。起初聲音很小，小到難以聽見，不過很快就大了起來。根據(jù)我的推測，那只坐在錄音室里叫“天琴”的雌駒說話了：“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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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可能沒聽我講過，暮光閃閃腦袋已經(jīng)三天都沒粘過枕頭了，就是為了準(zhǔn)備公主的巡檢。這一整天都是高高在上、脾氣大躁。我們應(yīng)該躲一陣子。別擔(dān)心，我覺得她不可能來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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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室外傳來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大到能聽清說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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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不錯啊，暮暮?，F(xiàn)在她在衛(wèi)生間，都快把自己眼睛哭出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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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不起！但那些結(jié)果根本無法接受。我總不可能直接去公主那里，給她說我們把她名字起在了一個……完全沒用的超聚魔法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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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室的小馬陷入了寂靜。爭吵從門外傳來，暮光閃閃正和一個聽起來很熟悉的男聲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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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比起抓住小馬，指著窗外對她說：‘看，就因為你的爛法術(shù)，成千上萬的小馬會死掉，向他們的尸體解釋去吧’。肯定有更好的辦法解決，現(xiàn)在這樣怎能幫上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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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明白嗎，斯派克？斑馬已經(jīng)有了攜帶超聚魔法彈頭的導(dǎo)彈了。成百上千枚，一旦發(fā)射出去，那些導(dǎo)彈離開斑馬國國土后僅僅只需要幾分鐘就能抵達小馬國。而這個塞拉斯蒂婭一號（Celestia One），或者叫塞拉斯蒂婭之首（Celestia Prime），不管你們怎么叫，只要不是晴天，就無法發(fā)射！我總不可能給我們公主說我們唯一抵御外敵的武器可能會被陰天打敗吧。更何況，要是斑馬選擇在夜里襲擊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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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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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忘了這一切吧，暮暮。我要去打個盹了。老實說，你也得去睡一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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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是想打盹，還有工作要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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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等我認識的、所愛的那個暮暮回來后，叫醒我就行了。不到那個時候，我就一直不想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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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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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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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里，”敬心說，朝著一個亂七八糟的農(nóng)業(yè)隔間揮了揮蹄子，“我們發(fā)現(xiàn)神秘科學(xué)部已經(jīng)擁有了相當(dāng)完善的法術(shù)，可以用來凈化水源，去除輻射，甚至能清除腐質(zhì)的污染?！蔽要q豫了一下，如果那個瘋狂的尸鬼博士知道自己殺戮無數(shù)想得到的成果早就實現(xiàn)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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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敬心告訴我，“這種法術(shù)只能用在極小的范圍內(nèi)。經(jīng)過一番努力，我們可以凈化一棵樹，果實成熟后，鮮美多汁、適宜食用……但并沒有阻止毒素回滲的魔法。而且法術(shù)范圍實在太小了，需要一群獨角獸來清理出一片夠大的地方，才不用擔(dān)心收獲前會被重新污染。這方法對盆栽來說相當(dāng)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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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能把這個法術(shù)施放到各個地方，同一時刻施放的話，就能凈化一切……”我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看見的是什么了，“小馬國花園”的組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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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說你在異想天開，但我要和我的小皮說話，這方面我比你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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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告訴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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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告訴敬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她無力地癱了下來?！拔?？”她看著我，仿佛懇求著我否定這個事實，“拯救全小馬國的重任……在我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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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你，小呆，還有另外四位，我們還不知道是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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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魔法……會修復(f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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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我點點頭，“但在那之前，有些事得辦。我不是廢土救星，敬心，你才是，你和他們都是，”我給了她一個善意的微笑，“我只是一個為你們的路掃清障礙的角色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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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盯著我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后站起來說：“我覺得我可能需要喝上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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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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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好把自己母親和自己脆弱的情感用酒精麻醉了。我們重新回到了閱覽室，現(xiàn)在的敬心已經(jīng)灌下了一肚子蘋果威士忌。我也坐在她旁邊，沉浸在……管它是什么，反正就是小馬們總是沉浸其中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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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敬心含糊不清地講著一個完全混淆的故事。在此之前，她已經(jīng)把四個故事都給混淆在一起了，“藍色玩笑就說，‘喲，真了不起，你有個里面比外面還大的箱子。博士先生（Mister Whooves），我也有四個小鞍包，可以用來裝三十幾桿步槍以及夠用的彈藥。啊，你真該見識見識，我到底能在自己工具箱里塞多少個耙子回家?！本葱倪训囊宦暟烟O果威士忌酒瓶拍在桌子上表示強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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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一會，揮了揮蹄子，估量著自己的想象。我酩酊大醉，可能錯過了什么關(guān)鍵點，但怎么都想不起耙子還能放進工具箱里。最后我放棄了，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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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玩笑真是個有趣的名字，她是怎么得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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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變得更加神志不清，簡直毫無清醒可言：“先天缺陷，她母親在懷她的時候碰上了屠笑草（Killing joke），幸運的是，她倆都活了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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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說。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我還是安慰性地伸出一只蹄子，看上去這應(yīng)該是正確的做法，盡管我碰倒了好幾個蘋果威士忌酒瓶。還好，大部分瓶子都已經(jīng)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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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突然閃出一段回憶，我開始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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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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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搭了幾下后，我詳細給她解釋了一下：“我殺了一個鐵騎衛(wèi)，對著后腦解決掉了她。我覺得她殺了我的老師傅，但我并不能確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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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聽起來那個婊子就該挨一槍，聽起來所有鐵騎衛(wèi)都該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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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知道……但我是摸過去對她開槍的。我一槍接一槍對著她打過去，哪怕她已經(jīng)死了，直到把小麥金塔彈夾的每個子彈都打進尸體里?！蔽倚靥蓬澏吨?，嘆了一口氣，“我不喜歡自己即將變成的小馬，我覺得我喪失了自我?！蔽业穆曇敉蝗恢棺×?，“干酪杰克說得對，我正為了拯救廢土而耗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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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就在我身邊，我不記得她離沒離開過椅子。那個晚上，她第二次抱住了我，我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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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把我領(lǐng)到她的床邊：“到這兒來，小皮，該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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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紅眼對我待在十馬塔的做法有什么意見，他倒是沒表現(xiàn)出來。好像連死掉的天角獸以及那只獅鷲都沒有被注意到一樣。我知道這本該讓我感到憂慮，但我還是選擇了忽視，我選擇放輕松。甚至還想和敬心一起去做水療，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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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想覺得自己是自私的小馬，但讓紅眼見鬼去吧，我需要這樣，至少也掙取了一點權(quán)利吧。也許并不需要，我又想了想自己犯下的錯誤——那顆損壞的記憶水晶球，那些蠢到家的作戰(zhàn)計劃，以及那次執(zhí)意要獨自跑到巨墻后面的經(jīng)歷。但是那些錯誤，就算我不犯，我朋友們早晚也得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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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敬心和澤妮思相處得過來。敬心現(xiàn)在挺喜歡那只斑馬的，但澤妮思卻一直都保持著一種感激不盡又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使這次“馬芬烘培大會”的場面一度非常尷尬。我干脆自己跑進圖書館里，坐在書桌前，隨便翻閱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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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把圖書館的《寶石資源應(yīng)用》未刪減版本和自己的做了一次比對。正當(dāng)我盯著輝煌谷的大型畫像的時候，澤妮思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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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女兒了嗎？”我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很隨意，順便提醒澤妮思，是敬心昨天給了她那些獨一無二的設(shè)備的控制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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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但也沒完全找到，”澤妮思回答，“我看到她部落的活動跡象了，他們曾在中心城廢墟下一個小山丘住過一段時間，”她很快又添了一句，“在粉霧范圍外面，很安全，但我還是沒看到我女兒的蹤影。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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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yīng)該去謝敬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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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對她道過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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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么在她身邊的時候，表現(xiàn)得那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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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馬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仿佛是在評估我一樣。最后她說：“難道你沒看見她使用的那個武器嗎？你的伴侶已經(jīng)被星星接觸過了，她被詛咒了，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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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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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他媽的，我發(fā)現(xiàn)就算到了現(xiàn)在，只要一和斑馬談到那些鬼玩意兒，他們就一點理性也沒有。我可能還得慶幸自己沒有碰過星卵的血，要不然，她非得以為我也被詛咒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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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沒有什么詛咒！”我懊惱地對著她的背影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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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嘆了一口氣，把腦袋埋進雜亂的書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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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敬心走了進來，鼻尖上頂著一小塊馬芬渣?！皝硌剑彼们巴缺ё∥?，低沉地對我耳語。我的臉?biāo)⒌囊幌伦蛹t了起來，仿佛身體落到了一張蝴蝶構(gòu)成的床上一樣，一陣舒適感傳遍全身?！拔以谀膬?？”快感最終匯集到我的私處，那里漸漸熱了起來，愉悅感也漸漸顯露。“第二十……三次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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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她還真的在數(sh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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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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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襲者號越過天空，我們正向輝煌谷進發(fā)。天空挺清爽，但稍稍夾雜了點煙塵。下方的峽谷是一片巖石裸露的焦土，不毛之地，了無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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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零星分布的小洞是唯一的危險警告：在下方的洞穴里，很有可能住著幾十個乃至上百個全小馬國廢土最危險的怪物之一——地獄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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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飄出雙筒望遠鏡，向地平線看去。有一個幾十里寬的大陷坑，告訴我們那里就是野火炸彈爆炸的地方。那枚炸彈被偷偷運到了地下后才被引爆。地表已經(jīng)塌陷進下方那些充滿毒素的隧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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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年就這樣匆匆過去，陷坑飽經(jīng)風(fēng)霜雨雪的侵蝕，現(xiàn)在已經(jīng)形成一個大彈坑，散發(fā)著微弱的熒光，即便在白天也能看見。內(nèi)部布滿了成百上千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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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坑邊緣，我看到了馬波里基地的殘垣斷壁。那座基地曾用來開采寶石，所以比起部門中心，那些建筑更接近碎蹄嶺的風(fēng)格?；卮_實能被作為要塞，只不過是被毀掉的一個罷了。大爆炸加上彈坑的不斷塌陷，一部分地基已經(jīng)完全被毀，其他部分也逐漸化作碎石瓦礫。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建筑都倒進了彈坑之中，剩下的部分也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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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要是‘女神’從中幸存了下來，咱覺得她至少活了兩百多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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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是什么，小家伙？”澤妮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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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薇薇咯咯直笑，“我覺得小皮正計劃怎么進去一槍崩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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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們在過去幾天里已經(jīng)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我也一樣。除了對任務(wù)越來越不抱有希望之外，我們大家都精神充沛、完好如初。如果我失敗了、犧牲了，我會很高興是像這樣結(jié)束，有這些小馬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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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斑馬不是小馬，應(yīng)該說有這些伙伴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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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咱把那些槍都賣了，換了大量彈藥，甚至還給小皮的小麥金塔買了點特制的附魔彈。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專門獵殺‘女神’的附魔彈，但至少咱們可以抱點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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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嗶嗶小馬，打開視覺強化魔法，又看了看日期和時間，“小呆現(xiàn)在差不多就能收到她的馬芬了。”我微笑著對澤妮思說，“謝謝你的幫助，我保證她一定會愛死它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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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又想起，我和澤妮思一起跨過巨墻外的護城河的時候，也才剛進廢土五個星期而已?，F(xiàn)在已經(jīng)快六個星期了。短短六個星期，我已經(jīng)從嗶嗶小馬技師變成了弒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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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輩子真是太荒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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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把身子探得更近了點：“那么，之前來了多少次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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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趕緊埋進自己前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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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災(zāi)厄吼叫，“八點鐘方向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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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抬起頭，重新拿起望遠鏡。有五個發(fā)光的球體——天角獸護盾——正從馬波里基地向我們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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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咱就該把那套英克雷裝甲穿上的，”災(zāi)厄咒罵著，“小皮，裝好飛火雷霆，馬上就會有顛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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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魔法強化的反器材步槍從災(zāi)厄槍套里抽了出來，拼裝著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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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午夜藍的天角獸突然憑空出現(xiàn)了，開始從側(cè)翼包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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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詛咒我被夢魘之月的尖角插上一千遍，”澤妮思在我身邊小聲嘀咕。她居然能說出這種話，給我的驚嚇程度絲毫不亞于天角獸的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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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在小皮身邊待太久了，”薇薇評論，飄出了自己的霰彈槍。天角獸的護盾已經(jīng)充能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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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女神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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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腦中出現(xiàn)，隆隆作響，回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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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薇薇呻吟，開始晃了起來，“這可不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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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們微不足道的武器扔到一邊去，來我這里吧！你們是我的賓客！因為我，女神，根本就無需懼怕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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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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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根本不怕咱們，那整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不直接讓咱們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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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妮思看了看我們?nèi)?，“你們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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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知道原因，女神在上——真正的女神們——我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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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重地說：“因為她想讓我們給她辦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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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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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帶到了破敗不堪的建筑里。一降落，我就看見至少有三十多只天角獸站在雜亂的廢墟之間。只要我們有一點動作，她們就都會整齊劃一地轉(zhuǎn)頭盯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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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有史以來最詭異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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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天角獸領(lǐng)著我們穿過一扇又一扇門，她們終于收起了護盾。說實在的，她們現(xiàn)在根本用不著，我們簡直就是完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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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只天角獸把我們領(lǐng)到了建筑里一個看上去像變電站的房間。我感到十分驚訝，這房間大部分看上去都還完好無損，在漫長的時光中得以保存。我們剛剛見到的其他房間，墻體大多都已經(jīng)破損、碎裂，都被那次地下的大爆炸和兩世紀(jì)以來的多變天氣化為了粉塵。但這個房間幾乎……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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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不在這里。這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幾把椅子、一排滿是塵土的顯示屏、一個麥克風(fēng)、一個辦公柜，還有幾個干凈得難以置信的咖啡杯。顯示屏上方是一片玻璃，但透過那大片玻璃只能看到幾寸之外的鋼鐵墻壁。玻璃對面的墻上有一扇嵌進墻里的門。墻上還刻著一些奇怪的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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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覺得這里就是咱們的小牢房了，”災(zāi)厄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壓抑死了。要是還得有一只天角獸在這里陪我們，那就更擁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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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好好談?wù)?。但首先，女神希望你們看一看！然后你們才能理解，才能感到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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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現(xiàn)“女神”的聲音不僅僅是回音連連，還有點冗長混雜。聽起來有幾十個更細小、更微弱的聲音夾在其中。他們想異口同聲地說出想說的話，但很明顯不成功。弄得“女神”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場小合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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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什么？”薇薇問。澤妮思在一旁一臉迷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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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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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布滿塵土的安保顯示屏忽閃忽閃亮了起來。其中一面顯示屏播著這個房間一個放大的版本，身著實驗服的繽紛小馬在其中來來往往，里面擺滿整墻的顯示器和計算機、以及成排成排閃爍的彩燈。“各就各位，”一只黃綠色小馬隔著屏幕對我們說?？蓯蹣?biāo)記是一個燒瓶，裝滿冒著泡泡的綠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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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錄像是很久以前的了，”澤妮思幽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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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面顯示屏俯瞰著一座巨型工廠的地板。整座工廠都被六個互相聯(lián)通的巨型原料罐占滿。罐體的玻璃罩子內(nèi)裝滿發(fā)著冷光的粘稠液體，正被攪拌，泛著紫綠色的波紋。它們的彩色光芒照亮了工廠里的所有東西。天花板上還吊著一些神秘的儀器。幾個巨罐周圍有一圈窄道，有的窄道從天花板上吊下來，跨過了下方幾個巨罐，把它們連為一體。其中一條窄道在工廠的中央止步，末端放著一些類似控制臺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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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戰(zhàn)時小馬國的審美——掛在工廠地板上的窄道，”我發(fā)著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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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薇薇問，第三面顯示器上出現(xiàn)了一只小馬。是一只淡紫色的年長小馬，紫色鬃毛夾雜著灰色條紋，她身后的房間和我們現(xiàn)在這間差不多大，堆滿和這里一模一樣的監(jiān)視設(shè)備。她所在的場景可以透過玻璃窗看到二號顯示屏的那座工廠，但我們這里只能看到一面金屬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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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閃閃，”我點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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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全能的‘女神’，”災(zāi)厄?qū)諝庹f，輕輕敲了敲最后那面顯示屏，“咱覺得你注意到這一臺壞了吧？”最后一面顯示屏有一道大裂縫，只能顯出五彩斑斕的色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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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什么？我當(dāng)然知道！女神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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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說完話后，那些附屬的聲音還在用心靈感應(yīng)拖著長音回蕩在我的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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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錯，”薇薇在一旁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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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zhǔn)備進行小馬測試，”暮光閃閃說，話語里帶著一絲緊張，“把她送入實驗區(qū)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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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號測試對象送入實驗區(qū)域，”第一面屏幕上的小馬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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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么叫她！”暮暮厲聲警示。她走到玻璃窗前，向外看了看，順便把一個裝滿像是茶的咖啡杯飄到嘴邊，端莊地小口喝著。她把杯子放到一邊，嘴對準(zhǔn)一個麥克風(fēng)。二號顯示屏上，一只可愛的藍色獨角獸慢慢走上那個吊在空中的窄道，她的鬃毛由于上了年紀(jì)而變成了十分精致的銀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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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zhuǎn)身面向玻璃窗說：“暮光閃閃，非常感謝你能給我這次機會，這對我意義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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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了，崔克茜，”暮光閃閃溫和地說。這個名字激起了我的回憶，但我花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崔克茜：住在菲特洛克郊區(qū)的那只雌駒，動身前去馬哈頓，去和暮光閃閃會面，卻再也沒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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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色的小馬用蹄子按下一個按鈕。一個華麗的金色茶杯從走道末端的控制臺升了出來。紫綠交織的液體通過管道從那些巨罐里匯集到上方那個儀器里，匯成一股細流，流入了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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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克茜走過去聞了聞杯中的液體：“這是玫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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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輕笑道：“是的，我加了玫瑰香精，但愿嘗起來也是玫瑰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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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崔克茜驚訝地抬頭看向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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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閃閃的耳朵垂了下去：“不幸的是，嘗起來也可能不是。”她猶豫了一下：“崔克茜，你知道，你本可以不做這個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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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藍色獨角獸堅持說，“我想幫忙，而且……這不也能幫我變得更強大嗎？就像露娜和塞拉斯蒂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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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強大到那種地步，但確實可以比你現(xiàn)在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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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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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閃閃看上去有點不舒服：“我們希望還要更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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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很安全，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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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暮光閃閃向站在下方窄道上的藍色獨角獸保證，“所有實驗的結(jié)果都相當(dāng)不錯?，F(xiàn)在唯一不確定的因素就是，呃，劑量了。如果要確定劑量，我們就需要像你一樣的志愿者。要是幸運的話，第一次就可以確定下來。那樣，你就能成為露娜誕生后的第一只天角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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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窄道盡頭的獨角獸點點頭，又嘟囔了一句像“神通廣大的玫瑰氣味”之類的東西，然后又睜大眼睛抬頭問：“你確定我一開始不用大一點的劑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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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閃閃笑了一下：“不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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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顯示屏上，一切都同時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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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掉的顯示屏傳來了一陣可怕的轟鳴，它放映的彩虹色塊也都化作一片耀眼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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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其他三面顯示屏來看，整個世界都震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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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面顯示屏上，大塊大塊的天花板砸了下去，當(dāng)場把一些小馬砸死，還有一塊堵住了門。一臺計算機也在一團火花中被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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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面顯示屏的整座工廠都搖撼了起來。我能聽到懸掛在半空的窄道的鐵鏈噼啪斷裂的聲音。窄道成段成段掉落下去。掉下的第三塊天花板砸碎了兩個巨罐，里面的發(fā)光液體全都灑到了地板上。我還看見一些自動設(shè)備切斷并密封了那兩個巨罐與其他巨罐的連接。崔克茜也由于自己窄道一端的鐵鏈斷裂而驚叫了一聲，窄道不受控制地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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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面顯示屏上，警報刺耳地響著：“檢測到輻射波動！”“檢測到地質(zhì)活動！”“毒素污染警告！”“安全室封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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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暮光閃閃尖叫著，眼睜睜看著巨大的裝甲鋼板把房間的門封住，她又回身去看玻璃窗，一扇巨大的裝甲百葉窗也正從外面開始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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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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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顯示屏上，崔克茜所在的窄道向一側(cè)傾斜過去，角度近乎垂直。那只獨角獸從傾斜的窄道上滑了下去，她竭力想夠到一個可以支撐的地方。一截落下去的窄道擊中了下方巨罐的頂端，砸碎了它。隨后藍色的獨角獸落入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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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顯示屏都閃了一下，隨即便全部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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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個呆呆站在安全室里，心驚肉跳，大家都把目光從顯示屏那里移開，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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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顯示器突然又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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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任何小馬聽見了，這里是魔法部部長，暮光閃閃，”一個更虛弱的暮暮說，“距馬波里基地遭受超聚魔法打擊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目前沒有救援隊前來，我只能推斷這里并不是唯一遭受打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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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這段記錄留下來，以防有哪只小馬找我。我現(xiàn)在被困在馬波里基地制劑層的三號安全室里，”年長的淡紫色獨角獸把攝像頭的位置重新調(diào)整了一下，“能讓我打開防護門的安保設(shè)備全都死機了，不幸的是，我當(dāng)初設(shè)計這些安全室，就把它們設(shè)計成能抵御近距離超聚魔法打擊，所以就連我自己的魔法都難以對付它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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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災(zāi)厄、薇薇、澤妮思都靜靜看著顯示屏。意識到，我們正在看著暮光閃閃的臨終消息。我的視線逐漸模糊，我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這個星期已經(jīng)哭了太多了，但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從我臉頰上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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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食物已經(jīng)耗盡了，安全室的凈水芯片似乎也受損了，”她苦笑，“至少，我敢肯定凈水不是那種顏色，我也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總覺得自己能聽見馬波里基地里有小馬在痛苦呻吟，仿佛正遭受恐怖的事。但我知道這不可能。因為這些墻壁都是隔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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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能在腦海中聽到崔克茜的聲音，她不斷尖叫。有時候，叫聲十分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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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色的小馬揮了揮蹄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本來正進行測試，本來正進行嘗試，距成功無比的接近。只要再給我們一周的時間，哪怕只有短短幾天，我相信我們的研究成果不光可以扭轉(zhuǎn)戰(zhàn)局，還能強制和平地解決這場戰(zhàn)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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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我們?nèi)匀贿€有機會。找到斯派克，他是我最忠實的助手……我的頭號助手……一定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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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閃閃看上去昏昏欲睡，顯示屏再次閃爍，陷入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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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派克？”澤妮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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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屏再次亮起，暮光閃閃憔悴的面容靠近了攝像頭，看起來面部萎縮、神情恍惚?！斑@里正發(fā)生一些事，我……我不知道是什么，但非常糟糕。如果你已經(jīng)進入馬波里基地，趕緊離開。離開后別忘了再給這里來上一枚斑馬導(dǎo)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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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顯示屏下面的音響突然傳出金屬吱吱嘎嘎的聲音。我們可以從屏幕上看見，蓋住門的金屬板漸漸升了起來，擋住玻璃窗的金屬百葉窗也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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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顯示屏突然亮了，制劑室里面一片狼藉。地面上蓋著齊腰深的混合液體。有個東西正在里面撲騰。不，沒有撲騰……那是一具亮紅色的獨角獸尸體，正被一根念力觸須拉扯，慢慢漂過那些液體。我們看到那根觸須正把尸體拖進池子，拖到了一個巨罐旁邊。不一會兒，尸體就被拖到了巨罐邊緣，消失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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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道血跡從罐中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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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顯示屏上，暮光閃閃正慢慢爬向門口，由于忍受了長時間的饑餓與口渴，她已經(jīng)變得相當(dāng)虛弱了，甚至都沒有力氣站起來，她沒能看到此時此刻玻璃窗外發(fā)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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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突然閃爍起光芒，一道藍色光芒漸漸形成了崔克茜的形體。藍色獨角獸閃閃發(fā)光地站在暮光閃閃面前。從這個角度上，我們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她和淡紫色獨角獸——魔法元素的承載者說話時的面容。那個幻象崔克茜好像是在說話，但卻沒有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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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崔克茜，”暮光閃閃啜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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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幻象崔克茜再次只動嘴不作聲的時候，澤妮思從我身邊擠了過去，把身子探得更近了一點。我們的斑馬開始讀著幻象的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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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可對不起的。你的實驗，畢竟也算成功了，比我們預(yù)想的更美妙。別感到抱歉，開心起來。我們都將獲得永生，你，在我體內(nè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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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渾身打顫，真希望澤妮思把剛剛那句話給翻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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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暮光閃閃吃驚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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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暮光閃閃，我花了這么長時間才變得足夠強大，才能救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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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色的念力觸須悄悄爬進房間，裹住了暮光閃閃四只蹄子。薇薇吃驚地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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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暮光閃閃拼盡全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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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是時候拯救你了，暮光閃閃！”澤妮思繼續(xù)翻譯著幻象崔克茜的唇語，“我們即將緊緊結(jié)合在一起，你和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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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在上，”當(dāng)那些觸須慢慢把又踢又蹬又叫的暮光閃閃拉向一個制劑罐時，薇薇呻吟著把臉埋進了災(zāi)厄的鬃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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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深深的毛骨悚然。我想——如此迫切地想——轉(zhuǎn)身逃跑，但卻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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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閃閃被拉進最遠的那個巨罐的那一瞬間，她叫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話。只有一個詞，我覺得是個名字，但聽不出來說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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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顯示屏都黑掉了。這一次，再也沒有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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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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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公主在上！公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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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嚇得全身麻木，薇薇哭了起來，災(zāi)厄的面孔變得更加嚴(yán)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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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房間都顫動了起來。伴隨著金屬吱吱嘎嘎聲的尖嘯，擋住我們所在房間玻璃窗的金屬百葉窗慢慢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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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向外看去，俯視著那幾個巨罐。這房間并不是和錄像里相似，這房間就是錄像里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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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紀(jì)流逝而過的歲月并沒有放過這里，又有大概三分之一的天花板已經(jīng)塌了下去，下面也僅剩兩個制劑罐了。地面上的液體也變成漂浮著瓦礫的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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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仍然完好的制劑罐中飄出一股發(fā)著彩光的漩渦。它們在空中起舞，像煙花一樣噼啪作響。在腦海中，我再次聽到了那個自吹自擂的聲音，但并不來自于我的任何一個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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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通廣大的女神歡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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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咱們怎么才能殺了這個要命的‘女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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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我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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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巨罐中飄出越來越多發(fā)著彩光的漩渦，閃閃發(fā)光，逐漸融合為一體，最后在我們頭頂上方構(gòu)成了崔克茜巨大的臉龐。并不僅僅是崔克茜的臉，我還能隱約看到其他小馬的臉，就像皰疹一樣時不時地擠到表面上，在崔克茜的腦袋和鬃毛上亂爬，然后逐漸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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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害怕！因為我，女神，已經(jīng)知道你們?yōu)槭裁磥磉@里了！紅眼，那個奸詐的小馬，渴望著我的終結(jié)。但女神絲毫不擔(dān)憂，因為女神神通廣大，而紅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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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見過能讓馬魂飛魄散的各種恐怖場景，以及剛剛目睹的一切后，腦海中的小馬重重跺了幾下蹄子，來吸引我的注意力，她并不喜歡現(xiàn)在的發(fā)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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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害怕，”澤妮思開始說，“因為我，女神，已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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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用翻譯了，”薇薇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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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現(xiàn)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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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也看過那些錄像了，是嗎？”我低聲問，竭力恢復(fù)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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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沒看見不是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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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乎相當(dāng)于承認他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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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他居然敢違抗我！問題是，他竟然敢拒絕我！紅眼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有給我?guī)硪恢华毥谦F了，女神相信他很快也會妨礙我的“統(tǒng)一”大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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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猜一猜，”我猜測，“你是不是想要我們幫你除掉紅眼？”拜托，別是這種愚蠢的任務(wù)。這世界上可再也沒有什么比這更能讓我以蹄掩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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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幻象火花變了模樣，一只噴著深紅火焰的風(fēng)火輪在她發(fā)著幽光的臉后旋轉(zhuǎn)，十分明顯地暗示她對此非常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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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薇薇小聲說，向后縮了縮，“對真正的女神來講，你的話都有點過分了?！彼圾Q了一聲，“說實在的，假如我們必須得有一個‘神秘科學(xué)制造的怪異夢魘女神’，非得是這種怪誕狂歡表演風(fēng)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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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滿口胡言！女神可以隨心所欲地處決他！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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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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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可能發(fā)現(xiàn)了一些對我們將建造的美好新世界構(gòu)成威脅的東西！在女神殺死他之前，我們……我……必須得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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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就有點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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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二十分鐘之前，這個‘女神’還說她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呢，“薇薇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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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用一只翅膀輕推了她一下：“你就不能讓那堆可以心靈感應(yīng)的精神集合體少尷尬一會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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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么偏偏選我們？”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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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紅眼尋找的秘密與你們神通廣大的女神離得太遠了！遠遠地藏在中心城政部大道的一個倉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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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里就是紅眼一直想進去的地方。我想起了和守望者之間的一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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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小馬國其中一名英雄的確決定要讓自己的部門叫必勝部。他們甚至在政部大道上建立了一個指揮部?！瓗啄旰螅赌认铝钭屗麄冐撠?zé)裝箱，他們就把M.Aw總部當(dāng)成倉庫存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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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一套只有天馬才能操作的控制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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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所以“女神”實際上需要的并不是我，而是災(zāi)厄。我想知道紅眼該怎么通過那套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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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藏在一面只有政部部長才能通過的護盾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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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yīng)該就是紅眼想用迂回魔法通過的東西了，但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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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當(dāng)然了，近親或者直系親屬都可以。所以“女神”也需要薇薇，又一次，我只是一個掃清障礙的角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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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還有一件事阻礙了我們的“統(tǒng)一”，一個在我們給予這片腐敗土地所有小馬之前就必須修正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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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咱已經(jīng)見識過你那個‘統(tǒng)一’是什么東西了，也了解是什么樣的玩意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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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們只是小馬而已！你們的善良已經(jīng)不能讓這個世界重新繁榮起來了！你們只能茍活！連生存都難以保證！但我的孩子們可以茁壯成長！我的孩子們更加強大！能夠更從容地面對這世界突變無常的危險！那些能殺死你們的致命毒劑，能讓我的孩子們變得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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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們甚至都不能繁殖，”我一針見血地指出，“我見過的每只天角獸都是雌馬。你們連雄馬都沒有。我承認，這樣挺有意思，但一旦到了‘茁壯成長’的時候，你們可就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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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沉默了一會兒，那張由很多小臉構(gòu)成的發(fā)光面龐繼續(xù)噴著火花，那些小臉含糊不清地在我的腦海中低語，引得我一陣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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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女神剛剛說過的，一個瑕疵！但也是一個可以用適當(dāng)?shù)哪Хㄐ拚蔫Υ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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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猜猜，你想要瑞瑞的小黑皮書，”“女神”畢竟還是用得上我，她需要一只會撬鎖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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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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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們的天角獸護衛(wèi)隊把我們領(lǐng)回天襲者號時，我所有朋友都和我一樣，在心里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接下來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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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會讀唇語嗎？”澤妮思問，好吧，并不是我所有朋友都在關(guān)心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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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仍然讓我處于被動的地位，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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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站住，仿佛一大捆干草砸在臉上。無比可怕的頓悟如洪水一般席卷了我的腦海，讓我蹄子一陣發(fā)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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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災(zāi)厄問，我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很擔(dān)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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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紅眼已經(jīng)超過一年沒給她送來一只獨角獸了，”我很快就想起了奴隸販子的對話，有個小小的細節(jié)，就是紅眼、至少斯特恩，對獨角獸奴隸尤其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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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另外一只獨角獸，她能賣上一個好價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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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獨角獸，我會直接把她扔進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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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紅眼沒有把那些獨角獸送給‘女神’……”我陰沉地說，“就說明他留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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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過身去，絕望地看著大家?！凹t眼談過控制天氣，移動日月的事。如果僅僅只想變成天角獸，是沒有能力做到那些事的，但他的目標(biāo)不是變成天角獸，他的目標(biāo)是變成……”我轉(zhuǎn)回身，用蹄子指了指馬波里基地，“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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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獲得那種力量的唯一途徑，就是重復(fù)在崔克茜身上發(fā)生的一切。他有能力做到，他看過那些錄像。據(jù)他聲稱，那個建在無盡之森的要塞就是“女神”的新家了，他正在大教堂里建造馬波里基地制劑罐的復(fù)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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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久都沒向“女神”送過一只獨角獸了，因為獨角獸是所有小馬種族中魔法能力最強的，而他要消耗他們來為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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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注：升級

已達到最大等級

技能提示：潛行技能已達到100%

新技能：塞拉斯蒂婭級強念力——你現(xiàn)在可以出神入化地使用懸浮魔法了，甚至可以像一只剛會飛的天馬一樣飛翔。誰知道呢，也許你甚至都能挪動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