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蘭的問題，森爾回答道：“以前，教義上記載，魔神王與它的惡魔無惡不作，到處施行殘暴的統(tǒng)治。吃人肉，和人血，所有種族都如同牲口一般被對待?！?/p>

“然而，讀完伊希瓦的歷史，實際發(fā)生的完全不一樣。某種意義上講，魔神王的統(tǒng)治要遠比教義上記載的殘暴。”森爾說道：“這種殘暴是某種極端的，而且是無形的?！?/p>

說著說著，通道的盡頭豁然開朗起來，內(nèi)部的空間瞬間被放大。高聳的墻壁上繪制著各種壁畫，而墻壁下面，則堆滿了閃閃發(fā)光的黃金，珠寶。

“我的天哪！“蘭頓時被黃金迷了眼睛，跑過去抓起一把在手中，高高捧起。黃金反射出的光芒將蘭的身上照的一片明亮。蘭翻身一躺，在黃金堆里像個孩子似的嬉鬧。

“看來傳說中龍喜歡寶藏的傳說是真的。“森爾翹起眉頭，調(diào)侃中帶著一絲絲無奈。蘭晃動手腳，不斷劃拉著黃金，說道：”森爾，難道你不喜歡嗎？這些黃金就跟你的頭發(fā)一樣美麗?！?/p>

“這些黃金不屬于我們，蘭，而且我們也帶不走?！罢f著，森爾彎腰將蘭拉了起來。蘭笑了笑，趁著森爾不注意，抓起一塊黃金便往乳溝里面塞。

“我看到了哦。“森爾平靜的說道

蘭聽到后也沒在意，說道：“好啦，森爾。這些又不是魔神王本人的，說不定都是從其他地方搶過來的呢?！?/p>

“那也不是屬于我們的，聽著蘭，我們的行為幾乎可以判定為盜墓。你這種行為是坐實了我們在干壞事?！吧瓲栒f到這里，眉毛挑了挑，繼續(xù)說道：“要知道，這一小塊黃金，在西格雷奧斯制定的法律中，可是要被判六百鞭刑，然后綁在太陽下活活曬死的?！?/p>

“我的天哪！“蘭聽到后急忙將金塊拿了出來，但看了看還是有些不舍。森爾伸手抓過金塊，隨手扔了回去。

“別啊！那一小塊能買很多東西的！“蘭有點心疼的說道

森爾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剛剛那塊黃金有價值五枚金卡門的話，那么在佛爾斯特，哪怕是西先生的領(lǐng)地，也最多監(jiān)禁十年。

蘭抬頭看著壁畫，上面繪制的，是西格雷奧斯如同一個巨人般站在那里。塞特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著他。而西格雷奧斯一手抓著塞特的頭，一手高舉手中的長劍，似乎已經(jīng)對塞特坐下了判決。

“伊希瓦以前的法律很嚴苛嗎？”蘭問道

“是的，多數(shù)的小罪所判下的刑法，都有可能要了人的命。而且即便是幼兒，刑法也不會減輕任何一點。“森爾說道：”因此伊希瓦統(tǒng)一之后，雖然一切都開始欣欣向榮。但是大多數(shù)的民眾都被西格雷奧斯嚴苛無比的法律壓得喘不過氣來。雖然不是奴隸一般的生活，但那時候的伊希瓦社會，也是死氣沉沉一片?！?/p>

“他制定這么嚴苛的法律，是為了讓自己想殺人的時候，有個正當?shù)睦碛蓡?？”蘭問道

“人性的善十分脆弱，只需要一點點，就可以打開惡的大門。不光是人類，亞人，獸人，古龍，以及伊希瓦人。我們跟其他種族沒有任何區(qū)別。甚至，與耶胡也沒啥太大差距，只不過我們掌握的話語權(quán)，暴力比他們多?！吧瓲栒f道：”這是我在古王圖書館的地下室讀到的文獻，那里有些關(guān)于史官對西格雷奧斯話語的記載。“

“哇哦，看得出來，西格雷奧斯不是那種惡魔至上的種族主義者，這不挺好的嗎？“蘭笑著說道

森爾搖了搖頭，解釋道：“瑪麗卡女神認為世間萬物都是平等的，而西格雷奧斯認為世間萬物的本質(zhì)都是一樣的?！?/p>

“這種話語看似與女神的理念無限接近，然而實際上卻截然相反。西格雷奧斯認為，萬物的本質(zhì)，就是純粹的逐利性。羊為了活著吃草，為了活著逃跑。狼為了活著吃肉，為了活著才團結(jié)一致去狩獵。“

“人也是一樣，所謂的道德，不過是堂而皇之的借口，為了掩蓋自己骯臟齷齪目的的遮羞布。只有清晰的法律，才能束縛人性，讓一切平穩(wěn)，有規(guī)矩的進行下去。也只有嚴苛的法律，才能將大多數(shù)的暴力鎮(zhèn)壓?！吧瓲栒f道

“他這是否定了所有人的道德嗎？還是說……“蘭聽完后不僅有點詫異。

而森爾說道：“不，西格雷奧斯固執(zhí)的認為，人是沒有任何道德的。所謂的道德是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礎(chǔ)上產(chǎn)生的?！?/p>

“任何擁有高度智慧的種族，無論是古龍，還是人。是一定會有三六九等的。是一定會歧視其他它們心中認為的‘下賤種族‘。當掌握了足夠的權(quán)力之后，那么它們心中所有的惡都會理所當然?！?/p>

“那西格雷奧斯覺得自己的想法就是完美的了？真是夠自大的，就像小幽說的那樣，錢給夠，律師黑的都能給你說成白的，甚至法官都愿意偏袒你?！疤m雙手放在后腦上，抬起腿繼續(xù)往前走。

森爾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繼續(xù)說道：“因此對于執(zhí)法者的選拔，控制更為苛刻。西格雷奧斯之前甚至曾經(jīng)想過用魔法傀儡來代替基層執(zhí)法者的想法?；蛘咄ㄟ^其他手段，來將執(zhí)法者變成永遠都不會生銹，損壞的，完全能用來維護國家這臺機器的零件?！?/p>

“為了防止執(zhí)法者濫用權(quán)力，從復(fù)雜相互制衡的制度，到富足的工資福利，再到恐怖的刑法，配合高度的君主集權(quán)制度，組成了伊希瓦自統(tǒng)一之后最一開始的法律體系模樣。”

“這也太極端了，要是生活在這樣的國家，我肯定不愿意?！碧m說道：“我可不喜歡一出生就被一個高高在上的家伙直接打上壞人的標簽?！?/p>

森爾點了一下頭，自顧自又思考起來：“我很想知道，一個人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會將如此極端的思想貫徹到底？”

“誰知道呢？都是死了幾千年的人了。”蘭嘴里嘟嚷了一句，忽然挺直腰板，閉上眼睛，一只手放在胸前，有模有樣的學(xué)著那些教士說道：“神的意思豈能是我等凡人能參悟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