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教同人)失憶之后(斷章)聲之寄托——一之瀨帆波與垂枝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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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只是順著母親的心愿,率直地做自己而已。我國小和國中的生活都非常順遂。在男女之中都有許多朋友。
雖然有點不擅長運動,但還是付出了如學習課業(yè)程度的努力。升上國三時,也順利當上向往的學生會長。也得到可以作為學費全免的學生入學私立高中的保證。
開心的校園生活。開心的私生活。
可是……這樣的我卻犯下了一次錯誤。
那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絕對不可為之的「錯誤」。
我沒想過自己算是好人還是壞人。
不,我就是罪犯…?連好人都算不上的罪犯…?
為什么…為什么我當初要做那樣的事…??
我不斷地問自己,但得到答案好像只有后悔。明明媽媽都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了,然而…?
無論是出于好意還是惡意,犯罪就是犯罪,無論用什么借口,都無法掩飾。 我不會被任何人所信任了,這也是我應得的結局,從始至終,一如既往。 這個罪犯的標簽,會永遠的貼在我的身上,更會永遠鑲嵌在我的心里。 無法被扯下,無法被覆蓋,如同罪人的紋身一般,顯眼的提醒著每一個人———
我是個罪犯,別相信我。
因為這個標簽的緣故………
如山般的壓力襲向了我,即使我走到大街上,其實我內心清楚,從邏輯上講,根本沒有人認識我。
但我仍然覺得每個人的視線好像都鎖死在我的身上,那是斥責鄙夷的視線。
在如此的壓力下,我選擇了逃避。
(視角轉換:“你”視角) (因為是失憶前,所以路哥稱呼為“你”) 距離四月入學高度育成還有一段時間。 現(xiàn)在是三月三號。外面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本應該是個出游的好日子,但我只能待在入學前的臨時酒店里。 酒店很高檔,電腦,洗浴間,電視,應有盡有的同時,連不問世事的我都看得出來物品的高級。 網(wǎng)絡全覆蓋,可以安全上網(wǎng)。 每天中午都會有西裝革履的成人前來遞送午餐。 看似生活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但……真的很無聊。 明明出來了,但跟沒出來一樣,我依然沒有自由可言。 緊鎖的房門,網(wǎng)絡的發(fā)言程序被限制,送餐人員的定時監(jiān)察,角落的針孔攝像頭。 呵,什么高等拘留所啊…… 日子一天一天的,在這個密閉隔絕的空間中度過。 我期盼著時間能夠加速,回過神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開始期盼這種不科學的事了。 這就如同學生放學前的最后一節(jié)課一樣,你越想快點下課,你就越會發(fā)現(xiàn)時間竟然流逝的如此之慢。 我住在酒店的三樓,但可笑的是,就因為我的原因,別說一樓二樓了,篤臣像是把這里包場了一樣,整樓就我一個人住著。 什么都不缺的生活帶給我的不是滿足,而是無聊。以前在白色房間里,我至少還有目標可以做,完不成任務就得受罰,那也算是有一個明確的事可以做。 可現(xiàn)在出來以后,每天只能呆在酒店里睡覺。等待著入學日的降臨。 這可真是一種煎熬。 我時不時會坐在窗邊,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是我以前十幾年都沒有見過的絢麗多彩的圖畫。和以前單一的白色比好了太多。 藍天白云,路上行人多彩的服飾,灰色的墻壁,綠色油潤的草,花圃中的紅色玫瑰,以及我目力所及最遠處的——— 山坡上巨大的垂枝櫻。
可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因為窗外的景色越多姿多彩,我就越想去外面看看。可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走不出這個鎖著的房間,緊接而來的失落比原先對外界的期盼還要強烈。 要說除了攜帶著顏色的光以外,還有什么能傳進這個房間里,那估計就只有——— 聲音了吧。
就算篤臣權勢再怎么強,他也不可能把我住的酒店附近所有路都給封了。 我在白天的時候能聽到,至少在外面的街上是有聲音的。 行人們的嘈雜聲,車的喇叭聲,還有窗外那棵巨大的垂枝櫻上偶爾傳來的鳥鳴。 偶爾奏起的雨聲,打在巖石上,拍在玻璃上,滴在手心里,都會發(fā)出不同的音色。 聲音帶給我的反饋如此強烈,甚至遠超我的視覺。 聽著窗外的萬千交響曲,越來越加深了,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的想法。 我想更近距離的聆聽那些聲音。無論是行人的言談,又或是那顆垂枝櫻上鳥的啼叫。 平淡的生活終結在三月十三號。我的想法終于忍不住付出了實踐。 一個平凡普通的夜晚,安靜的聽得見心跳 我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渴望著時間快點流逝。 窗外的一聲鳥鳴劃過虛空,在我可察覺范圍的最遠處傳了過來。 聲音方向來源于山坡上的那個垂枝櫻,它的粉紅色永遠如一,令人神往。 無法繼續(xù)忍受了,我想到那棵樹下去,至少在入學之前。 其實夜晚會把我的門鎖住,但并沒有強制我鎖上窗戶。窗戶也并沒有加上鐵絲網(wǎng)之類的防護措施,估計他們也沒有想到我會跳窗吧。 跳窗這個想法我有了很久了,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的原因,就是因為以前在白色房間里,對那些記錄員唯命是從的經(jīng)歷,讓我遲遲不敢做出反對。 所以換句話說,今天夜晚的這次出逃,可能是我第一次反抗他們。 準備好了早就錄制過的視頻,擺了一個合適的角度,正對著那個攝像頭。視頻中的我正在睡覺,并且應該是循環(huán)播放的狀態(tài),這樣攝像頭這邊就搞定了。 緊接著就是高度,這里是三樓,直接跳下去的話,搞不好會受傷。雖然我估計問題也不大,但我還是做了個簡易繩梯,綁在了窗戶最堅硬的一個把手上,這樣到時候也方便我在中午之前逃回來,避免中午檢查人員的每日查房。 難度比我預想的要簡單很多,估計他們也根本沒有想到我會反抗逃跑,因此也沒有做太多的阻攔措施??偠灾?,我輕易的就到了外面。 在跳下繩梯,雙腳接觸地面的那一刻,我才感受到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廣大。 打一個不太合適的比方,就是開放世界類的游戲,終于播完了過場動畫,玩家可以自己控制人物時的那種爽快感。 整個世界在我的眼里呈現(xiàn),從視線的由近及遠,如游戲地圖一般,逐漸刷新載入。 我第一次觸碰到的這個世界,真正意義上的存在于這個世界。 天上的萬千星空,仿佛觸手可得,拿指尖輕輕一捏,仿佛就能將星辰摘下一樣。 沒有其他人員的阻攔,再加上是夜晚的緣故,大街上空無一人。仿佛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一樣。 除了遠處鳥的鳴叫,沒有其他的聲音,安靜怡人的同時顯現(xiàn)出了鳥鳴清脆。 自由的快感沖上腦海,雖然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但我仍然享受著這個在此時,仿佛獨屬于我一個人的夜晚世界。 仿佛在這個星球上孤獨一人,聆聽到了眾多聲音。 我第一次期盼著,時間能流動的慢一點。 這和我以前的心態(tài)完全不同,此刻我是真心想希望時間靜止在這個自由的時間。 我的內心如此祈禱,地球自轉數(shù)億年,所以一瞬也好啊……… 不過我知道我的目的地,遠處的那個垂枝櫻,我一定要到那里去。 只有那里的鳥鳴,才是我的聲之寄托。 我朝著記憶中窗戶里的那個方向狂奔,奔向那個生長垂枝櫻的山丘。
(視角轉換:?????視角) 說到因為壓力逃避現(xiàn)實,其實這個的方法有兩個。準確的來說,逃避現(xiàn)實的去處,我知道兩個好地方。 一個是自己的房間,只要把門一鎖,外界就不會對我做出任何反應了,我也不會對外界再做出任何反應了。 但并不是完全的隔絕,房間能阻擋別人與我的接觸,但根本無法阻擋聲音的傳遞。 勸我上學也好,勸我改過自新也好,關心我越好,責備我也好,各種各樣的聲音都能從門縫里傳進來。 所以即使關上了房門,我的內心也仍是不清凈的。 這個時候,我一般就會去第二個地方。 有我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一個山丘上,有一個常年生長著櫻花的垂枝櫻。 那里的聲音并不喧囂,而是一種清脆悅耳,撫平人內心傷痛的聲音。 一個人在那里呆著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世界的清凈,也唯有呆在那個地方的時候,我才能短暫忘卻——— 我是個罪犯的事實。
(視角轉換:“你”視角) 我跑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我說是渴望那里的聲音,不如說是仿佛在逃避著什么。 雙腿劇烈的交錯,帶動著肉體往前沖。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到了山丘之下。眼前的是一條通往上方的路,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坡。 只要上去了,就一定能見到那個櫻花吧,就一定能近距離聽到鳥的鳴叫吧。如此想著的我加快了我的步伐。 這個路程對我來說并不算遠,也并不會消耗太多的體力,我甚至有余力跑個來回,只是我懶得那么做。 終于登上了那個山丘,我看見了,在窗戶里如此耀眼的垂枝櫻。 眼前的場景如夢似幻,讓我懷疑一切的真實性。
完全不像是夜晚的寂靜,這里聲音如同一場音樂一樣,清脆明亮但又不喧囂。 離近了才發(fā)現(xiàn),不只有鳥鳴,櫻花飛落的聲音,樹枝與樹枝之間風所吹動的聲音。一點也不像夜晚,但遠處,漆黑的天空與閃動的繁星,提醒著我,這里仍是夜晚。 我想記錄下這一切,我不想忘掉,我現(xiàn)在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我想將我所看到的一切,我所聽到的這一切————
全數(shù)保留于腦海,永不忘卻。
下意識的想拿出手機,無論是照片亦或是視頻,我想將一切記錄下來。 就在我下意識摸向口袋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一個嚴峻的問題。 我的手機不知何時消失在了我的口袋。
我沒放在口袋嗎?那就是上衣的口袋?當然這個猜測沒過一會也不攻自破。 只有一個可能了,我在來的路上,跑的太快了,褲兜里的手機不知何時脫落了出來,然后我卻沉浸在歡愉之中,并沒有察覺到罷了。 但其實我不止一個手機,篤臣非常貼心但沒有什么用的,給我準備了兩個手機。 另外一個手機,我一直放在我的衣服內層,還沒有用過。原本這是篤臣裝了GPS,為了監(jiān)視我的監(jiān)視手機,之后被我發(fā)現(xiàn),把GPS拆了,這個手機相當于也沒用了,篤臣也沒回收。 先回去找一下吧,如果實在找不到,就拿這個手機拍一些視頻吧。 我回到了來時的路上,最有可能掉到手機的地方,就是這個山坡了。 我朝山坡向下望去,但是令我遺憾,我可能真的把那個手機弄丟了。山坡上并沒有任何手機的痕跡。 來時的路上也都是平地,我應該沒有那么蠢的,在平地丟手機吧。 思量了很久后,我決定拿我現(xiàn)在還剩下的這個手機拍一些櫻花的照片,記錄一些這里的聲音。 然后我要拿我現(xiàn)在剩下的這個手機,給我丟了的那個手機打電話,如果有人撿到了的話,我稍微聯(lián)系一下,應該也能拿回來。 記錄下了眼前的圖景后,我拿起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但令我驚奇的是,電話的那一頭竟然還真的打通了,有人真的撿到了我掉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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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被壓力擊垮了呢,這是第幾次了呢?我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了。我只知道在我做出那件事的時候,罪惡感就只會有增無減,壓力亦是如此。
即使看見了愛花的笑臉,即使看見母親重新原諒了我的神情,我也提不起絲毫的開心或者類似的情感。 與此相對的,在黑暗中滋生的恐懼和煩躁卻與日俱增。 以前我多久沒去學校了?這我也記不清了,我只知道我國中至少是快要上完了,基本上已經(jīng)快要到上高中的年紀了吧? 對于時間概念的模糊,也使得我即使在這個無人的晚上亂竄,也絲毫沒有意識到天色已晚。 我本來依然想去那個垂枝櫻下,獨自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再一次假裝遺忘了過去—— 假裝失憶,逃避一切。
可我的想法并沒有落實,只是走在去那個山丘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個手機。 它就靜靜的躺在路面的正中間,毫不夸張的說,隨便來一輛車,怎么開都能壓到它。幸好現(xiàn)在這個夜晚根本沒有車,要不然它早就壓壞了。 話說,為什么會有人把手機放這呢?是不小心掉出來的嗎?還是說釣魚執(zhí)法? 我本來想去撿起那個手機,至少把它換一個地方,或者交給附近的民警所。 但在我的手伸向那個手機,就像碰到那個手機的一剎那間。過往的回憶與噩夢再次涌上心頭。 此時的手機就仿佛和那個時候的發(fā)簪重合了。 明明此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明明現(xiàn)在是一個無人的夜晚。 我卻能清晰的看到無數(shù)的人從我的身邊靠了過來,所有人都面無表情的伸出手指指著我,異口同聲的說道。 “罪犯?!保ɑ孟蟊娙耍? 即將碰到手機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無法再往前伸哪怕一點點。 我在周圍聲討著我的眾人中,也有我的母親和妹妹。 母親的臉上帶著生氣與憤怒,妹妹的臉上則是帶著后悔與痛苦。 心中的情感翻騰,止不住的沖擊著我的身體,讓我臨近嘔吐。 持續(xù)了不知道多久,我就是沒法撿起那個手機,即將觸碰到手機的手就是伸了又收,收了又伸。 周邊的幻想依然在止不住的聲討著我,他們的聲音宛如一把把利刃朝我刺來,我捂著耳朵不想聽見他們的聲音,但我知道這根本就是無濟于事。 但在下一刻,寂靜的天空,被響亮的鈴聲劃破,也讓我即將陷入崩潰的思緒,取回了些許的理智。 掉在地面上的那個手機在這時傳來了來電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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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你”) “……………”(手機那頭) 嗯?我沒開聲音嗎?明明接通了啊。 “額……你好?”(“你”) “…………您好………您會打過來的話,請問你是這部手機的失主嗎?”(女聲) 手機對面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聽聲音判斷和我年齡差不多大,只不過不知為何,聲音一直在顫抖。 不過既然能撿到我的手機,就說明離這里并不遠吧,如果能拜托送回來就好了。 “額,對,是的,您現(xiàn)在拿的這個手機應該就是我丟了的手機,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能拜托您幫我送回來嗎?”(“你”) “額……呃,沒問題,請問是現(xiàn)在嗎?”(女聲) “如果現(xiàn)在可以的話,就拜托了?!保ā澳恪保? “…………”(女聲) 在我如此拜托以后,手機的那一頭卻遲遲沒有回應,反而轉入了長久的沉默。 可能是我還是常識太缺乏了,又或者是我根本沒有掌握和人交流的技巧,我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就以為我可能說錯話了,所以我立刻開口道。 “啊抱歉,是不是我說錯了什么?”(你”) 沉默了這么久,肯定是我的問題吧,在那一瞬間,我就是這么想的,所以我立馬先道歉再說。 “啊,不對,不是你的問題………只是………”(女聲) 然而,電話那頭的女生卻是傳來了反駁的聲音,這讓我一時間摸不清頭腦。 “呃……先生…雖然很不好意思……可是我現(xiàn)在有急事……可能沒有辦法立馬送來……至少今天不行……”(女聲) 對面?zhèn)鱽砹撕転殡y的聲音,原來如此,時間不對嗎? 可我真的現(xiàn)在就要這個手機啊,我今天可是偷偷跑出來的,我可不確定我明天還能不能再出來。 可是對面的女生好像十分為難的樣子,我就算強求了,估計也不會送來吧。 就算會送來,我的時間也不夠了,我借助我現(xiàn)在的這個手機,看到的時間—— 天快亮了。
我絕對不能在白天還處在外界,這要是被篤臣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怕是會當場再被遣送回白色房間。 現(xiàn)在是五點半,時間真的很緊張,我現(xiàn)在跑回去,還要繩梯爬樓,少說也得要個半個小時。 沒辦法,反正對面現(xiàn)在也送不過來,先趕回去要緊……… “啊,沒關系,我不強求的,今天送本來也沒有關系,我還有我現(xiàn)在打電話的這個手機可以用,能托您幫我把那個手機暫時保管一下嗎?”(“你”) “啊,真的嗎?!”(女聲) 對面的聲音突然變得驚訝和激動。 “???這事還能有假的嗎?你送不過來就送不過來吧,今天不強求的。”(“你”)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女聲) “……?”(“你”) “你真的相信一個陌生人……把自己的手機交到一個陌生人手上保管嗎?”(女聲) 啊…… 我好像完全忘了這個問題。 直到對面那個女生指出這個問題之前,我都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樣做的危險性。 雖然我那個手機上也沒什么需要隱秘的東西,白色房間的東西一般不記錄在手機上,損失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威脅就是了。 但從常識上來說,把一個手機交給陌生人保管,果然還是不妥的吧。 但我現(xiàn)在是真的沒時間思考這個,我都能看到遠邊緩緩透出的微光,那個警示著我天快亮了的黎明前的曙光。 我現(xiàn)在就必須立刻動身,我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劃破空氣,雙腿開通最大的馬力,盡自己的全力往回跑。 情急之下,我只能如此說,并在這個時刻把所有的信任托付給對面那個陌生人。 我決定相信電話那頭聲音的主人,將我的聲音和信任全部寄托過去。我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把信任的聲音,寄托過去吧。
(視角轉換:?????視角) 我從始至終都是如此相信的。神不會讓任何一個好人進入地獄,亦不會讓一個罪犯進入天堂。
我要去哪?答案太明顯了。
神不會給我贖罪的機會。
我不配接受到任何人的信任,母親就是因為將信任托付給了我,妹妹就是因為將信任托付給了我……… 才讓我親手毀滅了一切的。
我已經(jīng)不值得任何人信任了。這一段時間我一直是這么想的……一直是這么想的…… 但電話那頭的反應讓我吃驚。 手機放我這保管?把手機交給我一個罪犯保管?對面這個人真的是認真的嗎? 雖然這個時候我確實得回去了,畢竟愛花還在家里,明天她還要學習,我得回去給她準備早餐。如果對面的主人離我非常遠的話,我今天肯定是送不過去的。 但是放我這保管是什么意思啊?你至少讓我給警察吧……真就讓我一個罪犯保管啊…… 可我這時還遠遠沒有意識到,讓我震驚的遠遠不止是讓我保管這一句話,而是電話那頭傳來的下一句話。
(視角轉換:“你”視角) “我相信你?!保ā澳恪保? “…………唉?”(女聲) “喂?沒聽見嗎?信號不好嗎?”(“你”) “啊額,確實,請問你剛才說什么?”(女聲) “我說我相信你?!保ā澳恪保? “………唉唉唉唉唉!”(女聲) 對面的女生突然傳來了極度震驚的聲音,說實話,我還是免提放在耳朵邊播放的,這一聲差點沒給我叫聾了。 “你相信我?我們可是陌生人啊……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萬一我倒頭就把你這個手機賣了呢?你這個手機正好還沒設密碼……”(女聲) “確實有那種可能性吧,但我說過了,我相信你?!保ā澳恪保? “………你的意思是?”(女聲) “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的,從你的聲音我能聽出來的,你不是那種惡人。而且真正的惡人,也根本不會把自己要賣手機的這個計劃說出來吧。你竟然能把這種情況說出來,那就絕對不可能是個惡人。所以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會幫我好好保管的?!保ā澳恪保? “…………”(女聲) 再一次,電話的那頭沉默了。
(視角轉換:?????視角) 我………不是惡人? 明明都已經(jīng)是一個罪犯了………我明明都干出了那么傷天害理的事……我還不是惡人? 為什么你能那么相信我………為什么你真的能把手機這種重要物品交給我一個罪犯保管啊……… 為什么我說什么,你就真的信什么啊……為什么我說我今天送不過來,你就真信了啊… 為什么要相信我一個罪犯??? 為什么啊……到底為什么啊……… 為什么你的聲音—— 那么讓人安心啊。
不知何時,眼眶旁滑落兩行淚痕,也不知為何,這個淚痕會滑落。 被人信任……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被人救贖……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在這一刻,我仿佛收到了電話那頭,充滿信任的———— 聲之寄托。
既然如此,竟然被人托付了如此信任,那我也一定要回應回去,一如既往。 我問出了那個問題。在問出這個問題的這一剎那,我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負責到底。 “明天……可以見面嗎?”
(視角轉換:“你”視角) 這次換做是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我明天還能不能出來,即使我今天出來了,那也是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 我不知道我明天的監(jiān)控偽裝會不會被識破,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突擊查寢,更不知道我是不是今天的行動就暴露了。 但我聽著對面的那個聲音,仿佛受到了感召一樣,讓我不自覺的想去回應,回應對面那個聲音。 “可以見面的,還是今天這個時間,不,再提前一個小時吧?!保ā澳恪保? “嗯,好。那么在哪見面?”(女聲) 對面的聲音已經(jīng)不再猶豫了,基本上是我說什么就立馬回應什么,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猶豫和顫抖,取而代之的是宛若群山萬壑般的堅定決心。 說回這個問題,在哪里見面,答案就只有一個了吧? “就在那里吧?!保ā澳恪保? 聲音的魅力就在于如此,只要將自己的聲音寄托過去,對方也將聲音寄托過來,二人達到同頻的時候,自然會理解對方的一切。 “嗯,就在那里吧?!保ㄅ暎? “那棵垂枝櫻下?!保ā澳恪?女聲)
“篤臣,放我出去?!保ā澳恪保? “想屁吃呢,昨天從窗戶出去了我還沒說你呢,今天給你窗戶封死,我看你咋出去?!保êV臣) “嘖?!保ā澳恪保? “我就不該給你留手機,你拍了個什么玩意?手機給我。”(篤臣) “不可能?!保ā澳恪保? “算了,不給也罷,來人,斷電。”(篤臣) “……!你!”(“你”) “看看你的電量還能用多久。給我老老實實呆著吧。再敢逃,我立馬就把你送回那個地方。”(篤臣) “………”(“你”)
(視角轉換:?????視角) 沒有來呢……… 不,再等一會,一定會來的。 那個聲音,絕不會騙我。我也絕對不會欺騙,那個聲音。 但是等了很久,夜晚依然如昨天一樣,街道上靜的可怕,看不見任何人影,見不到任何車輛。 仿佛又是獨屬于一個人的夜晚。 吵死了啊……心跳聲……不能安靜一會嗎…… 一定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突然間,鈴聲響起。是那個手機,來電人就是昨天那個人,在這一刻,我的所有擔心都轉變?yōu)榱诵老玻ⅠR接通了電話,我甚至想詢問對方走到哪里了,或者需不需要自己去接一下。 “喂,你好,是我?!保ㄅ? “喂………對不起………我可能來不了了……”(“你”) “什么………”(女生) 心情宛如過山車一般,起起落落。正所謂期待越大,失落越大。 “………我能問一下原因嗎?”(女生) “是我的錯……我無法出門了……而且……我也沒辦法給手機充電了……”(“你”) “………唉?”(女生) 無法出門?手機沒法充電?剛才的失落,瞬間又轉為了疑惑。 你這情況怎么描述的怎么跟監(jiān)禁一樣? “總之……能答應我兩個任性的請求嗎?”(“你”) 本來還想問一下是什么的,畢竟如果是奇怪強迫的請求,我也無法答應。不過對方的聲音,對方的語氣明顯不是那個意思。 在他的聲音寄托下,我仿佛體會到了他的心意,最后我選擇這么回答。 “你說?!保ㄅ? “其實很簡單,很簡單的請求而已?!保ā澳恪保? “………”(女生) “第一個,幫我描述一下,今天那個垂枝櫻是什么樣的吧?;蛘邘臀遗膹堈掌??都可以的?!保ā澳恪保? “嗯,我答應你。這個櫻花啊—”(女生)
“應該說四個季節(jié)都是這樣吧,清脆的鳥鳴,粉紅的花瓣,還有那令人安心的,聲音吧?!保ㄅ? “這樣啊……那么,第二個請求?!保ā澳恪保? “不論什么,我都會答應的。”(女生) “也很簡單啦,不用下那種毒誓也可以的?!保ā澳恪保? “開個玩笑啦,是什么呢?”(女生) “…………在我的手機沒電之前—— 不要掛斷,好嗎?”(“你”)
“……!…………好。我答應你。那么現(xiàn)在也答應我一個請求吧?!保ㄅ? “啊……兩個請求換你一個,你是不是有點虧???”(“你”) “現(xiàn)在是在意那些的時候嗎?”(女生) “我也是開玩笑的啦,那么是什么呢?”(“你”) “……你愿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一個關于被聲之寄托救贖的罪犯的故事?!保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