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否想過自己的31歲會取得怎樣的人生高度？

有某個名字被戲稱為計量單位的英國人，并沒有“給予答復”，卻給出了答復——

大概就是拿諾貝爾物理學獎吧！

他叫保羅·狄拉克，量子力學的奠基者之一，31歲就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

想想也真是可怕又令人艷羨，這可是別人的31歲??！

由于狄拉克習慣沉默寡言，與周圍人的對話難免局限于“是”或“不是”這樣的“二擇一”，我想，倘若哈姆雷克獨自徘徊時遇見并且與他對話，“TO BE OR NOT?TO BE？”應該能得到“標準”答案。

要說還是他當年在劍橋的同事有創(chuàng)意，發(fā)明了“1 狄拉克”這個“驚世駭俗”的計量單位來表示一個人的健談程度——即

?1 狄拉克=1個單詞/小時

(1 Dirac= 1 word per hour)。

沉默寡言并不是所有天才的標配——雖然善于思考的人往往“無暇表達”是常態(tài)。

可能令人意外的是，狄拉克這位被稱為牛頓之后英國最偉大的物理學家，并沒有一個十分融洽的家庭成長環(huán)境。

狄拉克的父親時常家暴妻子、辱罵親生的三個孩子，這就讓狄拉克一直不知道親情或愛情是什么，也造成了狄拉克后來的“沉默寡言”，甚至有自閉癥的可能。

這位父親除了脾氣極大、暴虐，居然還特別吝嗇，小狄拉克展露天賦有機會第一次去劍橋上學，卻因父親不愿意出錢而作罷——

這可是親兒子啊！

由于夫妻關系時好時壞，他的母親自然需要尋求一種情感寄托，在溺愛狄拉克的同時也對這個小兒子產(chǎn)生了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依賴——而這種親情關系一度成為狄拉克的精神負擔。

狄拉克有一位哥哥與妹妹，這兩位都資質平平，而因為弟弟過于天才，哥倆的關系逐漸從融洽走向崩潰，家庭不睦、成長不順也為狄拉克的哥哥后來自殺埋下隱患。

當然，狄拉克是被上天垂青的幸運兒，他是個天才——似乎西歐世界里，姓“狄”的都有兩把刷子，如狄俄尼索斯或者狄安娜什么的——并且，天賦并沒有被時代忽略，縱使家庭環(huán)境極差，狄拉克依舊有機會一度擺脫糟心的家庭亂事，接觸到良師益友，一步步走上自己的輝煌人生。

因為他足夠優(yōu)秀，優(yōu)秀到可以讓別人容忍、欣賞他的固執(zhí)、沉默等一切“古怪”。

只是，讓身為讀者的我站在現(xiàn)實角度想，如果這是個“資質平平”的孩子，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中，是不是高概率一輩子就“碌碌無為”了呢？

我們自然不是在這里探討親子關系對成才的促進性，天才屬于異類，也就是“outlier”，自然不能以常人的眼光看待。

1923年，出生于1902年他還是一位劍橋大學“怯生生”的新生。

僅僅2年，1925年，他就已經(jīng)成功建立了量子理論的數(shù)學基礎，并憑借名為《量子力學的基本方程》的論文躋身學界新星，無數(shù)目光開始注意到這個“怪才”。

正是狄拉克開啟“一代宗師”的輝煌人生的同年，他的親哥費利克斯由于活得實在憋屈，終于決定不憋屈了——費利克斯遺體旁的玻璃瓶中，有氰化物殘留。

或許，璀璨光輝之下的陰影，總是難免的吧？

到了1927年，鼎鼎大名的索爾維會議召開，一眾教科書名詞的合影中，坐在愛因斯坦身后的“小桿子”正是狄拉克。

雖然狄拉克是愛因斯坦的死忠粉，但量子力學也算是對愛因斯坦某些理論的“顛覆”。

1932年，狄拉克成為劍橋大學的盧卡斯教授。

這學界“至尊寶座”盧卡斯數(shù)學教授席位，可不是“光影魔術手”——那個工業(yè)光魔的老板——喬治盧卡斯捐贈的榮譽銜，這個教授席位可追溯到查理二世執(zhí)政時的1663年，比今天英國的君主立憲制歷史都長！

到2023年的今天，獲此榮譽的還不到20人，狄拉克躋身的這座“萬神殿”，有牛頓、惠斯頓、查爾斯·巴貝奇等前代神，足以見其份量。

值得一說的是，到了1980年，霍金也成為其中之一。

1933年，他來到瑞典的斯德哥爾摩，和“人生的小船不用槳——全靠浪”另一位“花心”天才薛定諤一起分享了那一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

從籍籍無名到榮譽加身，狄拉克僅用了10年。

如果我們僅僅看到天才的“輕輕松松”，顯然忽略了這本近43萬字傳記“中細致且嚴謹”的【厚重】。

狄拉克的天賦異稟從小就展露，如果被慣著各種貪玩，怕不是個“傷仲永”，不愛運動的他醉心于數(shù)學，成長過程中的多數(shù)時間——大概是除了睡覺和吃飯以外的時間——都在學習和思考。

他是孤獨且沉默的，但這種內(nèi)在修煉培育了狄拉克的“小宇宙”，等到某個“原點大爆炸”，狄拉克通過各種符號和算式演繹出的成就，就像今天各種星空照片各種絢爛奪目。

如果說狄拉克一生都在追求用數(shù)學“闡釋”世界的本源這種“極致簡單的復雜”——如狄拉克方程，那么，狄拉克早年糟心的求學歷程，則給今天的讀者又一次“闡釋”了“將事兒做到極致會獲得怎樣的成功”。

我們當然不必苛求擁有狄拉克這樣的天賦，而是說，在面對花花世界各種唾手可得的“誘惑”前，是選擇堅持既定的行進路線，還是迎合欲念“停車坐愛楓林晚”？

經(jīng)歷兩次世界大戰(zhàn)和冷戰(zhàn)風波，狄拉克在風云突變的歷史背景中仍堅持著自己的學術追求和信仰，這是多么不容易——即使是天才，也不會那么隨隨便便成功，何況是你我這樣的“碌碌凡俗”？

本書開頭引用了約翰·斯圖亞特·穆勒在《論自由》中的一段內(nèi)容——

一個社會對怪癖的容忍度通常與這個社會擁有的天分、精神活力和道德勇氣的多少成正比?，F(xiàn)在鮮有人敢行怪誕之事，這正是這個時代的危險之處。

讓我們把時間線展開，似乎這兩句話同時適用于今天的2023年與《論自由》所屬的1869年。

我們當然不必刻意追求與宣揚怪癖，而是要從狄拉克這樣怪才的傳奇人生中提煉出一些“普適性”原理：

個人的成長與成功，必然與大歷史的進程交織，但無論你是否天才，是否有怪癖，是不是與周圍“不相容”，在保持好奇心與探索欲的前提下，全身心投入自己想做的事兒中，才能有機會引導某個領域前進的方向。

不管人們各種形式的存在，會被別人以怎樣的形式理解，或者不理解。

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每當孤單包圍的時候，我們就知道，孓然一身的是自己，頑強不屈的是自己，真正懂自己的，永遠只是這個星球上最獨一無二的自己。

讓后人從傳記中獲得力量，才是這些大人物即使去世很久也能散發(fā)光輝的精神遺產(chǎn)。

最后，聊一些《量子怪才》之外的內(nèi)容。

中信出過不少大人物的傳記，如先前超熱的《喬布斯傳》和《硅谷鋼鐵俠·埃隆·馬斯克的冒險人生》，也有像《量子怪才》和《哥德爾傳》這樣相對小眾的內(nèi)容。

相較于商業(yè)大咖給世界提供了可觸及的產(chǎn)品，科學大佬們的成就往往不那么“親民”，不管是狄拉克還是哥德爾，量子力學、弦理論、不完備定律等屬于每個字都明白但連起來就不知道是說什么的“天書”。

于是，讀這樣大人物的傳記，我們就需要著眼于天才們所處的時代和國家，他們的成就必然牽扯到政治、軍事等宏觀領域，甚至，我們要把幾位有互動的人物的傳記——如《世紀末的維也納》《進步知識分子的生與死》《昨日的世界》等——“拼合”起來讀才能觀察到更大的圖景。

這類書，淺讀亦可，若是深讀，也能讀出很多關于大時代下個人一生跌宕的規(guī)律。

這本狄拉克的傳記中出現(xiàn)了如泡利、海森堡、薛定諤、奧本海默、費曼、愛因斯坦等人，可以說是一個時代一群人物的“靜態(tài)電影”——大佬也有自己的鮮活形象！

比如，大名鼎鼎的奧本海默曾試圖用毒蘋果害死布萊克特——這位布萊克特也是一位物理學大佬——你們可以猜猜殺人動機是啥？

不知道即將上映的《奧本海默》中，這段“往事”如果呈現(xiàn)，又會被諾蘭怎樣表現(xià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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