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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集? 尼德蘭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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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洲大陸的西北部，包括今天的荷蘭、比利時、盧森堡和法國東北部的一部分地方在內(nèi)的地區(qū)，歷史上稱為尼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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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6年至1609年，這里爆發(fā)了一場反抗西班牙的封建專制統(tǒng)治的人民革命，結(jié)果是西班牙被迫承認荷蘭的獨立。在世界歷史進程中，它的影響雖然有限，但它畢竟是第一次成功的資產(chǎn)階級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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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蘭是荷蘭語低地的意思。尼德蘭地區(qū)位于萊茵河、繆司河、些耳德河下游及北海沿岸一帶，地勢低洼。很多地方的地勢，僅僅比海平面高出一點點，常常要遭受風浪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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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那里的人民自古以來就十分勤勞，他們筑堤擋浪、排水墾地，用自己的雙手創(chuàng)造了美好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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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荷蘭境內(nèi)，甚至有百分之二十七面積的土地低于海平面。如今這里風光秀麗，人民富足，經(jīng)濟充滿了活力。但是，歷史上的尼德蘭命運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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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這個地區(qū)長期處于封建割據(jù)狀態(tài)。十五世紀時，成為勃艮第公國的一部分。后來，由于王室聯(lián)姻及繼承的演變，至十六世紀初，它落入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統(tǒng)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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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蘭雖是低洼之地，但面臨北海，境內(nèi)又有幾條河流直通大海，給尼德蘭帶來舟楫之利。所以，這里的工商業(yè)、航海業(yè)、漁業(yè)、造船業(yè)都十分發(f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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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近代初期，這里的經(jīng)濟活動已相當繁榮。當時的尼德蘭共有17個省，約300萬人口，其中北方7個省以荷蘭和西蘭兩省的工商業(yè)最為發(f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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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荷蘭來說，當時的城市居民占半數(shù)。這里的城市化水平，以今天的標準衡量也是相當高的。許多大城市里都已出現(xiàn)了規(guī)模較大的手工工場，農(nóng)村中的資本主義關(guān)系也發(fā)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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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是北方各省的經(jīng)濟中心，與英國、波羅的海沿岸各國及俄羅斯有頻繁的貿(mào)易往來，而與西班牙的經(jīng)濟聯(lián)系反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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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10個省，以佛蘭德爾和不拉奔的經(jīng)濟最為發(fā)達。那里的手工工場出現(xiàn)很早，并且在很多行業(yè)廣泛存在，其中毛、麻紡織業(yè)久負盛名。但它的毛織業(yè)的原料供應和產(chǎn)品的銷售主要依靠國外市場，特別是西班牙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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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北方而言，南方各省與西班牙及其殖民地的經(jīng)濟聯(lián)系更密切一些。安特衛(wèi)普是南方的中心城市，也是當時世界上最重要的商業(yè)和信貸中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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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世紀中葉，這里開設了來自歐洲各國的上千家商行和代辦處。城內(nèi)設有國際性的交易所，港口內(nèi)停泊著數(shù)以千計的大小商船，每日外商云集、生意興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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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一個資本主義工商業(yè)欣欣向榮的地方，卻受到西班牙國王的封建專制統(tǒng)治，雙方的矛盾日益加深。到十六世紀中葉，沖突已不可避免，并最終導致尼德蘭的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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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矛盾是多方面的。首先是經(jīng)濟方面的矛盾，西班牙國王把尼德蘭當成了自己的屬地，大肆掠奪。他委派總督作為尼德蘭的最高統(tǒng)治者，掌握最高的行政、司法和財政大權(quán)，通過總督對尼德蘭搜刮捐稅。來自尼德蘭的收入占西班牙國庫總收入的一半，查理五世把尼德蘭稱為他王冠上的一顆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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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五世的兒子腓力二世繼位后，更加變本加厲。為保護西班牙本國的利益，腓力二世限制尼德蘭商人進入西班牙港口，禁止他們同西屬美洲殖民地直接進行貿(mào)易，提高尼德蘭從西班牙運出羊毛的稅額，這就十分不利于尼德蘭的貿(mào)易和毛紡織業(yè)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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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直接、更明顯的沖突表現(xiàn)在宗教方面。宗教改革以后，路德教和加爾文教等新教開始陸續(xù)從德國、法國傳入尼德蘭。新教的勢力日益擴大，引起了信奉天主教的西班牙統(tǒng)治者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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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五世時，曾試圖引進宗教裁判所的形式來抑制新教。1550年頒布的一個敕令規(guī)定，凡是新教徒或被控為新教徒者，男的殺頭、女的活埋，甚至幫助過新教徒或與新教徒說過話的人也要治罪，其財產(chǎn)要被沒收，人們把這個敕令稱為血腥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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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腓力二世統(tǒng)治時期，進一步加強了對新教徒的迫害。宗教裁判所在尼德蘭四處蔓延，幾乎沒有一天不執(zhí)行死刑，而且方法極為殘酷，火刑是最常用的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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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國王對尼德蘭在政治上實行專制，經(jīng)濟上限制工商業(yè)發(fā)展，搜刮尼德蘭人民的財富，宗教上限制信教自由、迫害異端，這些政策必然傷害到尼德蘭人的民族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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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身為天主教徒的奧蘭治親王威廉都說，假如國王認為荷蘭人能無限期地支持這些殘暴的敕令的話，那他就錯了。的確，沒過多久，尼德蘭人開始了反抗西班牙人專制統(tǒng)治的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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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6年4月，三百多名尼德蘭貴族向西班牙派駐尼德蘭的總督瑪格麗特請愿，要求廢除血腥敕令，撤退西班牙軍隊，同時表示效忠西班牙國王。請愿遭到拒絕，請愿者還被罵成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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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8月，一場更大規(guī)模的反抗運動在尼德蘭各地展開。城市貧民和城邦的農(nóng)民把斗爭的矛頭直指天主教會，他們沖擊教堂和修道院，搗毀圣像和圣徒遺骨、遺物，沒收教會的財產(chǎn)，燒毀債券和契約。這一反抗運動被稱為破壞圣像運動，在這場運動中，起碼有5000多所教堂和寺院被搗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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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統(tǒng)治者懾于人民的威力，被迫妥協(xié)，與反叛者簽訂了一個協(xié)議，答應暫停宗教裁判所的活動，允許新教在指定的地點做禮拜。但是，在經(jīng)歷了短暫的平靜之后，西班牙統(tǒng)治者便開始反撲，國王派遣了阿爾發(fā)公爵率軍進入尼德蘭討伐反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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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發(fā)，修長纖瘦，黑眼珠，黃皮膚，留著銀色的胡須，以嚴厲著稱。他宣稱，寧把一個貧窮的尼德蘭留給上帝，不把一個富庶的尼德蘭留給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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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尼德蘭以后便著手清除新教徒。他首先誘捕了當?shù)氐馁F族反對派領袖，并將他們送上斷頭臺；設立除暴委員會，專門處理有關(guān)異端和叛逆事件；命令搜捕所有反對天主教及西班牙政府的可疑人物，告密者受到獎勵，嫌疑人受到秘密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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絞刑架和火刑柱遍布各地，數(shù)以千計的人被處死。所以，這個除暴委員會被恐懼的新教徒稱為血腥委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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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發(fā)掠奪尼德蘭也毫不手軟。他實行新稅制，所有的財產(chǎn)都要交納1%的稅，土地買賣交稅5%，商品交易稅10%。他要用搜刮來的錢財，充作鎮(zhèn)壓尼德蘭人的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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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阿爾發(fā)感到遺憾的是，他沒能抓到奧蘭治的威廉。這位尼德蘭的大貴族身材高大、待人接物溫文有禮。他不僅富有，而且極具才能，處事果斷而言辭謹慎，故被人稱為緘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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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受西班牙國王的寵愛，但后來卻成了尼德蘭的貴族反對派領袖。在阿爾發(fā)的恐怖統(tǒng)治時期，他逃亡德國，組織軍隊，多次回尼德蘭，進攻西班牙軍隊，但均遭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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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蘭的廣大群眾以獨特的方式與西班牙人周旋。他們挑釁性地接受了西班牙辱罵自己的用辭——乞丐。很多人穿著粗俗灰色的服裝，身帶旅行袋及碗缽，十足地表現(xiàn)出當時乞丐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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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組成游擊隊，到處襲擊西班牙的小股軍隊。陸上的游擊隊穿行于密林，自稱為森林乞丐；由水手、漁民和碼頭工人組成的海上游擊隊，自稱為海上乞丐，出沒于風波浪里。各地的游擊隊屢屢得勝，吸引著越來越多的人參加，革命的聲勢日益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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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2年，北方各省普遍發(fā)生反西班牙的起義。這年夏，奧蘭治的威廉被推舉為荷蘭、西蘭和烏特勒支三省的總督。到1573年，北方7省都先后從西班牙的占領下解放了出來。西班牙國王不得不召回阿爾發(fā)，任命列揆生為新的尼德蘭總督，率西班牙軍隊繼續(xù)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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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4年，列揆生攻打已被圍困了半年之久的海濱城市萊登。守城居民英勇奮戰(zhàn)，城內(nèi)糧盡時，西班牙人來誘降，守城人回答他們：為了保衛(wèi)我們的婦女、我們的自由和我們的宗教免受外國暴君的摧殘，我們每個人會吃掉自己的左手來保全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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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保證了萊登人的勝利。農(nóng)民和海上乞丐趕來支援，他們掘開馬斯河河堤，放水淹敵，終于使列揆生的軍隊退卻。北方革命的勝利，極大地鼓舞了南方人民的斗志，各地也紛紛發(fā)動起義、奪取政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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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6年，尼德蘭南北各省代表聚集根特城，商討南北聯(lián)合及反對西班牙統(tǒng)治的問題，最后簽訂了《根特協(xié)定》：廢除阿爾發(fā)頒布的一切法令和迫害異教的法律，南方保持天主教，北方則承認加爾文教的合法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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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特協(xié)定》簽訂后，革命形勢進一步高漲。城市的人民發(fā)動新的起義，而農(nóng)村的人民則抗租抗稅，奪取貴族和教會的土地。這引起了南方貴族和天主教僧侶的恐懼，他們準備與西班牙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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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9年初，他們在現(xiàn)在屬于法國的阿拉斯結(jié)成了阿拉斯同盟，試圖以此來保護他們的財產(chǎn)和宗教。他們承認西班牙國為合法的統(tǒng)治者和君主，天主教為惟一合法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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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北方各省聯(lián)合南方的部分城市在烏特勒支也成立了同盟以對抗阿拉斯同盟，宣告北方各省為永不可分的聯(lián)盟。以各省代表組成的三級會議為最高權(quán)力機關(guān)，統(tǒng)一貨幣和度量衡，實行共同的軍事和外交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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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1年7月，同盟決定，不承認西班牙國王腓力二世對尼德蘭的統(tǒng)治權(quán)。北方各省宣告成立聯(lián)省共和國，因為同盟以荷蘭省為中心，又稱為荷蘭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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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5年，西班牙軍隊攻陷布魯塞爾和安特衛(wèi)普，在南方恢復了統(tǒng)治。這樣，尼德蘭的南北方實際上就分道揚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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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歷史研究所?研究員?俞金堯：

尼德蘭南北方的分裂，它不是偶然的。那么從經(jīng)濟上看，當時的尼德蘭，南北各省分別有兩個經(jīng)濟中心：一個是南方的安特衛(wèi)普，還有是北方的阿姆斯特丹。那么，這兩個彼此獨立的經(jīng)濟實體，它們是互相競爭的。相對而言，南方與西班牙的經(jīng)濟聯(lián)系更密切一些，因而它的利害關(guān)系也更多一些。那么從宗教方面來看，南方的居民絕大多數(shù)都是信奉天主教，而北方的人多數(shù)是信奉新教。那么西班牙也正好是一個信奉天主教的國家，所以它跟南方聯(lián)系也是更緊密。另外從地理上來看，我們知道，尼德蘭是一個稱為低地國家。那么在這個地方，港灣和河流非常多，這樣的話在地理上就形成了很多的這個分割和屏障。那么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是說西班牙人要進攻的話，他會碰到很多的障礙。所以從這個軍事上來說，也是一個原因，不利于統(tǒng)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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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西班牙人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他們恢復了在南方的統(tǒng)治以后，便北上反撲，但屢遭挫敗。事實上，到后來，西班牙人已無回天之力。尤其是1588年，西班牙的無敵艦隊被英國全殲，以及隨后西班牙出兵干涉法國胡格諾戰(zhàn)爭又遭失敗，西班牙已無力撲滅尼德蘭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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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9年，西班牙與聯(lián)省共和國締結(jié)了12年停戰(zhàn)協(xié)定，事實上承認了共和國的獨立.但正式承認荷蘭的獨立是在三十年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簽訂的《威斯特伐利亞條約》，那是1648年的事了。尼德蘭南部后來形成比利時、盧森堡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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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蘭資產(chǎn)階級革命以后，荷蘭的資本主義發(fā)展更快。它的呢絨業(yè)、麻紡業(yè)等行業(yè)在國際上享有盛譽，造船業(yè)尤為發(fā)達，居當時世界的首位。荷蘭的商船航遍世界各地，荷蘭也因此被稱為海上馬車夫。它的商業(yè)之活躍甚至超過工業(yè)，阿姆斯特丹不但成為荷蘭的經(jīng)濟中心，也是國際貿(mào)易和金融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