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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x泥巖」下一次曙光的祝福

2022-11-20 13:01 作者:SakuraI丶雨絵  | 我要投稿


「Doctor x Mudrock」 Fortune to Be Blessed Another Day



存在私設補全,劇情全部為基于海嗣滅世故事線產(chǎn)生的假想。

穿著斗篷的身影艱難地在樹叢里走到了他的目的地,他的鼻腔里充滿了潮水味,四周的泥土反常地潮濕,富營養(yǎng)的藻類瞬間泛濫成災——是那些怪物爬過留下的鹽水所致。


男人掏出一疊去年的報紙——《萊茵實驗室疑似監(jiān)測到伊比利亞內(nèi)海的異常生物活動》——,用廢墟里隨處可以撿到的破爛打火機晃著了,瞬間,薄暮籠罩的囚籠一般的四周樹叢的內(nèi)壁被鍍上火光。


男人蹲下去,把冒著黑煙的那一大卷報紙照了過去,就是這兒。映入他眼簾的是灰撲撲的一大團布料……以及那下面埋葬的曾經(jīng)的生命?;鹧鏈惤藨K白冰冷的臉龐,在火焰沒照到的陰影里,他確信看見了有東西在蠕動。


“生命之水”——烏薩斯產(chǎn)的飲料瓶上貼著這樣的標簽。


男人把瓶子里的液體倒了點在面前的這具似乎在蠕動的尸身上。在報紙即將燃盡的一刻,他把手中的火種拋向了他的干員。


他借著尸身燃燒的光,把剛剛從那堆破布里翻出來的一張卡片揣在身上……工牌,背面標志:羅德島。


吱嘎嘎嘎……他聽到身后傳來了嚎叫和觸手互相摩擦和在地面上搓動的惡心聲音,他掏出手槍。在火的另一面,對著焦化食物發(fā)脾氣的海怪被火焰照亮了半邊,他扣動了扳機,打空了一個彈夾,那東西倒下了,體內(nèi)的水澆在火焰上,傳來滋滋的聲音。


男人又一次走進了黑暗,正如他無數(shù)次做過的那樣——然后留下身后焰火的光明,咔,他換上又一個彈夾。新羅德島……12月20日,于卡茲戴爾,犧牲+1。


嗎啡全部用光了,醫(yī)院的其它庫存藥也不多了……政府破產(chǎn)、軍隊潰逃、難民四散,援助只是停留在千里之外政客們的嘴里。夜空很靜,整座醫(yī)院大廈熄燈了。


身著黑色斗篷的男人走入黑暗一片的大廳,直奔電梯而去?!f是大廈,也不過是特雷西斯執(zhí)政時期,這里修建的一幢五六層的建筑。


叮,電梯到了底層,面前的一排電磁輻射隔離金屬門映入眼簾。


這是“指揮部”。雖然周圍只有一些舊時羅德島的干員——愿意留下來的和無處可歸的——在玩著各種各樣消磨時間的東西。地下室的空氣很沉悶,嗡嗡的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風和耳鳴。在這之間,有些破爛的靴子踩踏木地板的聲音就更為明顯。


“你……生氣了吧?”手里捏著一根練習用長箭的白發(fā)的庫蘭塔少女迎向他,猶豫了一瞬,才最終決定開口,“對不起?!?/p>


“沒什么好抱歉的。”男人打開他的檔案柜,把那張指揮板和值日表拿了出來,用手里的紅馬克筆勾掉了板子上的一個代號。


“博士,我?guī)湍阏硪幌逻@些吧?!睅焯m塔女性走上前,“替’她’的位置……讓我當您的助理吧,博士?!睆娪驳恼Z調(diào)掩蓋不了她不足的底氣,慘白燈光下,她的影子向桌面壓了過去。


“我不需要助理,”他晃了一下,站起來,“我沒有什么文件和公務?!?/p>


面前高大而憔悴的身影從柜子里抽出那幾份檔案,不耐煩地抖了一下,似乎想把它們丟掉。“等等……!”聲音沖破她咬緊的嘴唇,“博士,你怎么了!自從那個……”


“別說了!”男人忽然大吼,沖過來想要拉住他臂肘的少女愣住了,空氣中回旋著變聲器從巨響里緩過來的嗡鳴。“離我遠點。欣特……【白金】?!?/p>


“為什……”——“別說了?!?/p>


滴滴滴滴!……是運動警報。穿著斗篷的男人手中掏出了一塊發(fā)著熒光的屏幕。他仔細凝視著那里面的情況,但是黑影閃動,入夜后傳來的畫面看不大清。


“博士……?”


“我出去一趟?!焙谏放窀?,人影快步走向電梯井,“……沒有作戰(zhàn),不許跟來?!甭牭缴砗箝L靴開始敲擊地面,博士回頭補了一句。


我死了。黑色身影想著,他知道。


“絕對不可能倒下……在他們撤離之前!”神經(jīng)和肌肉都在燒成灰燼,但是那個龐大的身影還在頑強地掙扎著。她周圍的兩三個人形的生物也沒有放棄抵抗。漸漸地,勝利的曙光接近了。


但這支隊伍已經(jīng)在黎明到來之前潰敗了。物資、藥物、體力耗盡,在卡茲戴爾的這座半死不活的城市里,他們無路可走。依照情報,前方的黑暗里應該有友軍……孤注一擲地,那個龐大的身影帶領著傷殘疲勞的部隊在黑夜里行軍,遭遇的不幸卻在此處阻斷了他們的腳步。


失敗了,高大的身影這么想著。嗡,重物劃破空氣,鐵錘敲在面前的怪物身上,大地撕裂,巖石的尖刺撕碎了這個撲過來的生物。紫色的恐怖的血噴在那個身影傷痕和血漬累累的戰(zhàn)衣上。黑暗里還能看見兩只……


忽然,全身的關節(jié)崩斷,肌肉脫力,盔甲般的戰(zhàn)斗服中,作為燃料的那個少女失去了平衡,即將倒下……源石技藝使用過度了嗎。她的聲音透過沙沙的無線電傳出來:“你們快往前走,友軍就在前方……一公里,最后一公里……快走!”


“隊長!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咳!能贏的,”揮舞著破爛大劍的薩卡茲在遠處喘息,似乎也把身體逼到了極限,“能活著!我們一起……”


“笨蛋!別擔心我……朋友們會幫我的,你們先走!”她跪倒著,勉強撐著巨錘維持平衡的姿勢隨著又一只海怪撲了上來而劇烈晃動,盔甲中的少女無力的肌肉在顫抖。技藝已經(jīng)用盡,依然在透支的能量讓源石開始結(jié)晶……


“別這樣!你在尋死啊,隊長!”另外一個大劍手伸出五指想像平常一樣搖晃她的盔甲,但他失敗了,只能讓拳頭狠狠砸在地上——同一瞬間,泥土和巨大的巖塊拔地而起,山崩般朝海怪們砸過去。


身體和神經(jīng)都崩潰了,不過沒關系。這不是在尋死,因為這是她的最后一次呼吸、最后一次心跳、最后一次戰(zhàn)斗,也是她的責任?!靼?。她感知到額頭一點冰涼……啊,是那個金盞花發(fā)卡,以及那個代號為【博士】的男人在似乎很久之前和她的故事。男人的笑臉浮現(xiàn)出來,她忽然有一種被陪伴的感覺,暖乎乎的。


她扶著錘柄,緩慢而鏗鏘用力地再次舉起、砸下巨錘。


視野陷入黑夜,瀕死的少女聽見了清澈的鳥鳴,陽光灑向她的雙眼。


“又失敗了?”穿著黑色大衣的青年男子自言自語著,不解地撓了撓鼻尖。舷窗窗臺上的那個花盆里,種下的那些金盞花種子剛萌發(fā),幼苗就枯死了。


“博士,您還有種花的愛好啊?!焙鋈唬磉厒鱽砹四鄮r溫柔的聲音,他側(cè)頭看,肩側(cè)站立著白色頭發(fā)的薩卡茲少女。清晨的陽光涂抹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她深邃的紅色雙眼好奇地盯著他,忽閃忽閃地眨著眼。


“啊這個——我也是剛開始學啦。”男人聳聳肩,尷尬地微笑著,轉(zhuǎn)頭指著那個枯黃的幼芽,“這已經(jīng)是這幾個月的最好成績了,至少它發(fā)了芽?!?/p>


“要不然我也來幫你?”少女伸出手指拈了一點土,觀察著,“喂,博士,你的肥料和催化劑都把花土弄板結(jié)了誒?!?/p>


“啊哈哈……對了,泥巖。抱歉了,這東西本應該是送你做圣誕禮物的,”邊說著,博士邊把花盆收了起來,掏出了一個金盞花圖案的金屬發(fā)卡,“唉,還是送你這個吧。你看,盔甲里戰(zhàn)斗的時候,要是有頭發(fā)落下來擋住視線可不方便用手撥開吧。給你——圣誕快樂!”


她的瞳眸在清晨的陽光下閃著微光,明亮而洋溢著喜悅。溫暖的身軀擁抱在一起。


“唔……”好明亮的夢,回光返照?還是已經(jīng)死掉了?……少女忽然發(fā)覺自己被寒夜里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托著脊背。她緩緩辨清了浸著血的模糊視野里傳來的圖像。自己被從盔甲中抬了出來,面前黑衣的人影在給自己注射藥物,鎮(zhèn)靜劑讓礦石病的創(chuàng)口不再奪走少女的呼吸,一切安靜了下來,四周的黑夜很濃,但是某種黎明的預感讓四周彌漫起安寧——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已經(jīng)沒事了。傷口附近的組織很健康?!鄙倥媲昂谝碌哪腥寺曇舻统炼鴻C械,簡直不像是人聲,“前面一公里就是新羅德島了,走吧。”


“他們幾個……”渾身血污斑斑的薩卡茲少女虛弱地發(fā)問,“他們……”她向黑夜懇求著,“咳哈!礦石病惡化了,她咳出血霧,虛弱的肌肉不斷痙攣。她喘息著。


過了許久,當泥巖的呼吸終于平復,男人終于聽到了這句話,黑色的身影伸出寒冷的手,撥開少女浸透了血而擋住雙眼的頭發(fā),溫柔地掖在她額角的金盞花發(fā)卡上。


“你的伙伴?”冷漠的機械男聲問。


“你,的,伙,伴。”他自說自話地一字一頓重復了一遍,就讓她靠在廢墟墻壁上,自顧自地把彈夾從槍身上拆下來,子彈空殼落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人類就是這樣,不是么?”咔噠、咔噠,虛弱而沾滿血污的白發(fā)少女注視著那團黑影,他在重新裝填子彈,咔噠、咔噠。“感情、理想、執(zhí)念……”


啪嗒。男人打了個響指:“——就是一瞬間的事?!?/p>


隨著破敗小巷里黎明前的風,男人沙啞的嗓音透過變音器笑了出來,一直笑到上氣不接下氣?!爷偭?。博士這樣對自己說,還真是,就是一瞬間的事。


嘰嘰嘎嘎……黎明前黑暗和寒冷最濃重的時候,恰巧怪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為少女守夜的男人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拔出了那支大口徑的銃械。


……“欣特萊雅,你這么急,不會是急著要去找那個精神病吧?”島上的雇傭兵的身影閃現(xiàn)在走廊轉(zhuǎn)角,“要我說,寧可他死了,被恐魚給吃的渣也不剩才好呢,是吧?”


頭頂老舊的白熾燈閃爍著,搖搖欲墜。那個男人還沒回來。


“指揮官什么的,切!”那個少女空啐了一口,“……惡靈到底還是惡靈,從巴別塔那個時期就從沒變過!什么石棺意外的——不過是個圈套罷了!表現(xiàn)得一副偽善,等到真的動了他的蛋糕,在他眼里我們不還是好用的棋子嗎!”


……“差不多得了!”陰影里擦拭法杖的精英干員聲嘶力竭地吼著,“博士他……”


“他?”雇傭兵的聯(lián)絡終端被摔在地上,沿著木地板噼里啪啦地滾到精英干員腳邊,“諾,反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再也囂張跋扈不到我頭上?!?/p>


“博士他肯定不會死的!他告訴過我沒有作戰(zhàn)……”白金的臉頰漲的通紅,拎著弓朝銀發(fā)的薩卡茲雇傭兵逼過去,“他也絕不是那種虛偽卑鄙的人!”


“薩卡茲,你又知道些什么!他曾經(jīng)也是和我們站在一起,對抗暴君、對抗歧視;他親自關懷慰問感染者,為感染者治療配藥,四處宣傳感染者與非感染者之間……”


“被那樣一個畜生的偽善騙了的你們還真可悲啊?!币粋€聲音冷笑著,“要是真如同你們期望的,那個渣滓能平安回來的話,你們再慢慢問他吧——為什么明明能以一己之力單挑黑夜里的海嗣潮,卻不能把那個攀在高塔上等待救援的薩卡茲年輕人救回來!”


“——免疫礦石病的人類,來關懷我們這些連豬玀都不如的東西……不會你們把他的偽善當真了吧!……真是,簡直受夠了!”另一個情緒激動的青年干員站在雇傭兵身旁,也朝休息室里緘默的空氣大叫大吼著,“看看他是怎么指揮的!他就是這種為了自己的目的,把我們這些廢物恣意犧牲的惡魔!”


“你根本不知道他對羅德島做了多少!巴別塔也好、羅德島也好,如果沒有他,根本走不到那地位!”一個老干員在角落里怒吼著。


“是啊。先是串通’斬首計劃’殺死特蕾西亞,然后借由海嗣入侵,拋棄、害死阿米婭和凱爾希,要是沒有他,巴別塔、羅德島,根本走不到這種爛攤子里!如今也好了,他……”


“閉嘴!”仿佛有誰把空氣這根弦繃緊了似的,欣特萊雅感覺自己手中的箭馬上就要搭上這根弦然后射出去。


聯(lián)絡終端的屏幕還在一閃一閃的。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不能死……”粗啞的嗓子一遍遍吼著,連帶著恐怖的回聲和絕望的感情,痛苦讓他失去知覺,如同無數(shù)電鉆在挖去博士的腦子。等到他從猝不及防的突襲中緩過神,觸手從樓板爬過的聲音已經(jīng)從樓梯下傳來。


奇怪,那句話是陌生的聲音。


現(xiàn)在無暇想這些了,男人朝著木板樓梯的連接處開槍。子彈轟斷了連接,鋼索和木板跟著毀壞的破爛樓梯墜了下去——這樣暫時就不會有什么東西爬上來了。


“泥巖!醒醒!……我們得走了!”黑衣的身影趁著這短暫的安全跑向在墻角蜷縮的少女,“泥巖!好點了嗎?”


她看上去不對勁。博士讓側(cè)臥的少女面向自己。


“什……!”她痛苦的面龐轉(zhuǎn)過來的一瞬間,博士驚訝地脫下手套,用手背靠著少女的額頭。燒的很厲害——這樣可不妙了。泥巖咬著牙,劇烈地顫抖著,冷汗直流。


“可惡……”又是一陣更痛苦的頭痛,博士腦海里的說話聲靠近了,他用槍托使勁抵住太陽穴,疼痛也沒有緩解多少。幾乎就在同時,左手懷里的泥巖抓住了自己的頭,痛苦地掰著薩卡茲的角。難道——在精神攻擊的壓迫下,男人好不容易注意到了掙扎著的少女——她也是因為這種精神攻擊而痛苦?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除了這兩句的循環(huán)之外,男人還聽到那個聲音說了些什么,但是聽不清。樓下海怪吱吱嘎嘎的聲音更吵鬧了。他急促地深呼吸著,但是暈眩更甚,“喂!泥巖,醒醒……泥巖!冷靜下來,別管它,那個聲音都是假的,是精神攻擊!”


……“沒關系?!蹦鄮r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她被痛苦攥緊的喉嚨里擠出,但不是在向博士說話?!皼]關系……很快就能回家?!?/p>


她顫抖痛苦而堅定地發(fā)聲,宛如轟炸廢墟里安撫孩子的青年母親。


“很快就不痛了?!彼曇艉芴撊酰澏吨?,博士聽出來她快不行了,“……我們很快就到了……”


“泥巖!別被海嗣給迷惑了!快醒醒,該走了,泥巖!泥巖!”


還是不行,如果再不撤離的話……精神攻擊加劇了,痛苦和要命的壓迫讓博士喘不過氣。噪音、吶喊、尖叫、哭泣,海洋生物刮擦木地板的吱吱聲和有翼恐魚的嘰嘰嘎嘎。


不能這樣再耗下去下去,也不能把泥巖留給那些生物……男人舉起手中的手槍,瞄準了面前正在不斷顫抖的少女。


抱歉,泥巖,抱歉……博士靠過去。某種頑強的欲望超越了他的理智,想讓他最后抱抱這個少女。重傷、礦石病惡化、意識持續(xù)紊亂,如果不想下次和成百上千個大地惡魔戰(zhàn)斗,他知道這是唯一的選擇。


脆弱的樓板下面越來越吵鬧了,博士冰涼顫抖的手指摸上了少女滾熱的臉龐。


……手指滾熱的觸覺沒有消失,那個少女柔軟濡濕的嘴唇卻與博士的分開了。晚霞讓兩人的身影蒙上黃昏的光。


“那個,剛剛大廳里那些氣憤的話,”已經(jīng)穿好了盔甲的年輕少女站在博士身邊,在盔甲里,她的身影比博士還要高大。“對不起?!?/p>


“我知道,我們早就說好的吧?”還沒有戴上兜帽的男子輕輕敲著本艦甲板的金屬欄桿,“你們想去哪?萊塔尼亞應該回不去了,去薩米?烏薩斯?”叮、叮、叮。孤獨的鐵家伙漂浮在浸過潮水的沙漠上,男人敲著艦橋的欄桿?!翱傊茏叩脑?,離這片海越遠越好?!?/p>


“博士你——為什么選我?”少女轉(zhuǎn)過頭,赤紅色的眼眸中是復雜的情緒,“讓我領隊什么的……那個、讓我稍微任性一會兒……”


她柔軟的長發(fā)和溫暖的體溫朝博士靠過來,溫馨的香味第無數(shù)次引發(fā)了博士腦海中無數(shù)的甜蜜。她熟練地把薩卡茲的角讓開,她的頭枕在博士的肩上,軟乎乎的少女的肌膚貼著博士的身體,他們傳遞著某種甜得酸苦的氣息,“稍微……任性一會兒……”


她哽咽了。


“嘛——別說傻話。總之,讓你領隊,就是許多許多原因啰?!辈┦可焓直郯阉龘ё。従復氏伦约毫硪恢皇值氖痔?,用手指擦拭著泥巖滾燙臉頰上的淚珠,“帶著他們,感染得過重的,還有除了戰(zhàn)斗部之外的女人、那些傷員和那些孩子……活下去。這不是我們答應好的嘛?”他撫摸著少女的肩膀,上面的源石結(jié)晶凝結(jié)在她仍然溫潤柔軟的肢體上,此刻讓他分外感到面前這個溫暖的生命的美好。


“馬上就要分別了吧。在這里,還有半小時……泥巖小姐,本艦馬上就要開動了。”博士溫柔的語氣好像新婚時馬上要出場典儀一般地催促著,“快點準備一下比較好哦?!?/p>


“一定要活下去,約好了?!蹦腥松斐鲂∧粗福安粌H是你,你也要負責讓整支隊伍平安抵達……拜托了。”


面前的少女緩緩從男人肩上昂起頭,一如她成為隊長的既往——“你說過會趕上來的吧,你一定會在戰(zhàn)爭結(jié)束時再來找我吧?”她瞳眸中的溫情染上了堅毅,“答應我。”她從盔甲里抽出手臂,用白皙的小指勾住了博士的小指。


——“泥巖小姐,”在博士幫泥巖穿好盔甲,拿著她的頭盔走向等待著出發(fā)的少女時,他把一束橘黃色的花插在她的肩頭,“這束花是我終于種出來的,就在前天剛剛綻放。真巧,是不是?”


他們又一次接吻了。如晚霞一般美,如夕陽一般熱烈。博士認真感受著面前少女嘴唇的溫度,溫暖的氣息和睫毛上若有若無的水霧,“博士……”她用嘴唇的蠕動低語著。


大地開始顫抖,怪物的尖嘯傳來——夢該醒了。


博士手中的槍指著面前虛弱而痛苦的少女的額頭……這對她是解脫嗎?男人克服著對自己丑惡嘴臉的惡心努力說服自己。這對她是,對我也是。這對我們都好……不會有第二條路了,在這之后就到天臺上去用鉤索想辦法回到醫(yī)院大廈。這場相遇結(jié)束了——你會在天堂遇到我已死的靈魂,泥巖。你在那里會幸福的……看著面前少女痛苦的姿態(tài),男人想。


心一橫,男人的手指緩緩靠近扳機。


“博士……”她蒼白的嘴唇顫抖著,“博士?!彼裏o光而充血的紅色雙眼睜開,“救我們,救他,求你……”說完便失去了一切剛剛恢復的力氣,又癱軟在黑夜的一角。嘰嘰喳喳的精神攻擊越來越吵鬧,但是博士依舊無法從噪音中聽到有效的信息。


救他?救誰……救我們?救誰……誰也救不了,又有誰來救我?他的手顫抖著,僵硬而無法再做出一步選擇:這樣一下,他還怎么能扣下扳機?泥巖——不識時務的孩子,你讓我怎么辦才好?


愈演愈烈的噪音讓他停止了思考。砰!樓板碎裂,他們都掉了下去。


潮水一般的海怪朝著在精神攻擊下無比虛弱的兩人涌來,它們的視覺器官在黑夜里閃著微弱的紅光,宛如冥河上空的繁星??拄~似乎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食物,嚎叫著迅速奔跑過來。


“還……不能死!我還不能死,家、隊長……家!”那個已經(jīng)聽得熟悉的陌生聲音似乎傳達了些不一樣的話語,“還……還!還沒完!”咆哮和悲鳴擠滿了他的腦海,似乎想把他的意識奪去。


精神的重壓下,博士在恍惚間注意到了一兩只海怪朝這里撲來?!獩]錯,那是海怪。本能地,男人忘記了一切,他張開雙臂,擋在海怪和身后虛弱昏迷的少女之間。


嘭!狂吼聲、扭打聲擰作一團,海洋的濃重腥味襲來。他緊咬牙關預備迎接撞擊與撕咬。他不清楚扛下這一擊后會怎么樣,少女是否真的能活下去……他不清楚,他也不管。


“家……溫暖……火……回去,回去、回去……”不清晰的詞語和吐字打斷了一切嘈雜,博士聽見了這些聲音,宛如一個臨死的老人在回味新生,壓抑而哀傷的話語卻不能清晰地吐出。


——博士等待的這一擊始終沒有來到。


他睜開眼。


那是個薩卡茲?!蛟S,稱之為“薩卡茲的墓碑”會更為合適。


他仍舊高大的身影因為感染為海嗣而臃腫變形,身體畸變的血肉在不斷蠕動,他控制不住手中殘破的大劍,似乎隨時都可能攻擊什么東西一樣。剛才的那聲巨響看起來是他把撲過來的海怪擊飛所發(fā)出的。


“你……”


“我……屬于泥巖小隊——隊長,一切都很好——我……安全了,回去、”高大臃腫的身影說不出一句連貫正確的話,“回去、泥巖小隊——我……沒事了,隊長——我……”


一份記憶在博士面對這位薩卡茲的時候,宛如傳真一樣,在博士的腦海顯現(xiàn)。


“什么?你們瘋了?知道帶著你們行軍有多難嗎?還在這妄想著充當英雄!好不容易把你們這些拖泥帶水的帶到這邊來……”


“知道再回頭有多危險嗎?”博士的視點跟隨著這份記憶來到了一片營地,高大的盔甲中傳出怒罵,泥巖手中的那疊報紙在地上一摔:卡茲戴爾政府宣布破產(chǎn),所有武裝力量從危險地區(qū)撤離?!鹊取鋈环磻^來——這個日期,不就是我最后一次、在卡茲戴爾的信號基站停擺前的一個小時,朝她聯(lián)絡報喜訊、告訴她別擔心我的那天嗎?


“喂,你;你不是馬上就要見到親生母親了嗎?干嘛這么著急跟著我送死?還有你,你的兒子不是還在等你嗎?你也不想讓他這個年紀就父母雙亡吧?”


“你們跟著我也只是累贅,快去吧,做點該做的事。”高大的盔甲中,少女揚揚頭,指著后面無限延伸的看上去還安全的路,“去找你們的親人,組建你們的家庭,找你們的溫暖和快樂?!瓚?zhàn)爭結(jié)束了,弟兄們。”


“什么?!”聽到隊長久違的憤怒話音,泥巖的隊員們立刻沸騰起來。


“我是說,戰(zhàn)爭結(jié)束了。這里再往前,政策就改換了,海嗣入侵時期,身為感染者的你們也能被接納,我們的戰(zhàn)爭勝利了,聽到我這番說辭的、我的隊員和兄弟們,接下來就該享受戰(zhàn)果了。去吧,接著向前走,找到自己的溫暖和美好,去吧,弟兄們,我一直在用朋友的眼和手感知你們、祝福你們……”


“那么隊長呢?”


“我絕不可能拋下你不顧的,隊長!”


宛如那次生死逃亡的最終的橋頭,也是泥巖第一次結(jié)識羅德島的地方,他們又一次站在了一起。不過這次絕對不行,因為他們沒有拒絕的權力。


“別跟著我送死,而且?guī)е銈冎粫屛宜赖酶???熳甙?,不要管我?!?/p>


“泥巖小隊還沒有解散。隊長……您是想回羅德島吧?為什么呢?


您就和那個兜帽人一樣,天真而愚蠢。


幾句氣話和利益的誘惑是不能讓一個家庭解散的,隊長。因為我們泥巖小隊、以及加入羅德島后我們和羅德島的大家,在這些年的戰(zhàn)斗里形成成千上萬的羈絆,這才是一個小隊、一個集體、一個歸屬,對于我們所有泥巖小隊的感染者、甚至之前與我們并肩作戰(zhàn)的所有干員之間,都是如此。隊長,我們都明白,現(xiàn)在護送平民的人物也完成了,我們這一群兄弟也必須得回去和家族和其他手足站在一起,你一直都是如此,也一直告訴我們?nèi)绱恕?/p>


“閉嘴!”博士的痛苦的記憶宛如新一輪漲潮,沖走了腦海中傳遞過來的,面前薩卡茲的記憶,博士痛苦地顫抖?!爸挥兴?,只有死是不能原諒的!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羈絆什么的,有什么好!”黑色斗篷下,變聲器過濾的低音隨著男人說話音量的提高而逐漸充滿雜音,不知為什么,變音器似乎和它背后的本音都已經(jīng)接近崩潰。


一瞬間,變音器崩潰了,未經(jīng)修飾的聲音原封不漏地傳出來——“只有死!只有死才是不能原諒的,別的什么的都去他的吧!”博士的身影晃晃悠悠地、顫抖地站起來,“別再說什么蠢話了!你也是,小兔子也是,泥巖她也是!從來不理解任務的目標,從來不理解犧牲的意義,只會一味地抱著團去送死!”


……


“A6預備隊,全隊集合在前方一個街區(qū),死守在那里,不允許撤退?!?/p>


剛說完這句話,阿米婭就拉過博士的衣袖:她悲哀凝視著我,仿佛在向我求助、又仿佛是在為我默哀——“這么隨便地放棄他們真的可以嗎?請再想一想,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博士!”


“想讓被困在里面的受傷干員和大批平民撤退,這是唯一的方法?!?/p>


“那預備隊的干員呢?他們就可以被棄置不顧嗎?我們手下明明還有可部署干員,為什么不讓他們?nèi)ブг??!?/p>


“這么做不劃算,阿米婭。這些干員要比前面的那些預備隊員寶貴得多,只會強化攻擊力和防御力的天賦全部給海嗣也沒關系——他們回來之后也沒有藥物,讓他們?nèi)グ?,這是戰(zhàn)略需要?!?/p>


“你……”


“風險太大了。放棄那些理想吧,阿米婭,現(xiàn)實一點?!?/p>


……“重復一遍,你們擋住之后,這片區(qū)域的大量平民和傷員就可以撤離。重復一遍,不允許撤退?!?/p>


……


“活下來,你們難道還不懂是什么意思嗎?避開無價值的死亡,讓死亡人數(shù)最少,這不才是人的本性嗎?”男人的聲音簡直就在嘶鳴。


“大家一塊抱團死有什么好?!羈絆什么的、牽掛什么的,不過都是你們理想主義者的自慰之辭而已!”


……深夜,新羅德島的干員在不歡而散之后,就都去睡了。只有欣特萊雅一個人默默坐在那張在本艦博士辦公室見過不少次的寬皮椅上——被格外艱硬的時間的研磨著,表皮已經(jīng)舊的不成樣子。她在坐上去的時候還被狠狠硌了一下。


外面隱隱約約能聽到海嗣在遠處爬動,少女憂郁地把頭埋在臂彎,枕著胳膊伏在博士之前常用的辦公臺上。她睡不著:她不明白——博士并非W小姐所說的那樣的人,但是她想起自海嗣入侵、羅德島覆滅之后,博士的一切舉止,似乎又說不出來到底他究竟如何。


……新羅德島的地下室——也是指揮中樞——已經(jīng)熄燈很久了,博士的辦公位這里僅被一抹微弱的熒光照亮:那是W小姐的聯(lián)絡終端……感情、理想、執(zhí)念,都是一瞬間的事嗎?少女聆聽著從聯(lián)絡終端里面?zhèn)鞒鰜淼牟┦康穆曇簟2恢裁磿r候撥通的無線電話還一直掛在那里。


她聽著對面?zhèn)鱽淼摹⒔?jīng)過變聲器濾過的那個無情的聲音,祈求著能知道些什么線索,為什么博士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閉嘴!只有死,只有死……是不能被原諒的!從來不理解任務的目標、從來不理解犧牲的意義……活下來!你們難道還不懂是什么意思嗎!


聽到久違的博士的真聲,正在努力思考的白發(fā)少女不知怎么,鼻梁酸熱,牙齒咬緊。伏在桌案上的身影的后背抽搐著起伏起來。


……海嗣的嘶鳴。博士已經(jīng)難以思考,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拄~潮涌了上來,面前的薩卡茲軍人高大而臃腫的身影的姿態(tài)很痛苦,似乎在強行控制著自己不對往日的隊長和指揮官揮刀。


博士的手臂已經(jīng)無力,他舉起手中大口徑的銃械,艱難地瞄準了面前掙扎著的、痛苦著的泥巖小隊成員——很幸運,子彈還剩三發(fā)。沒有了腦和記憶,就算被海嗣捕食也不會造成負面影響……


砰!直透云霄的巨響,面前壯漢的痛苦掙扎結(jié)束了。那種扼著他的喉嚨、幾乎要把他一切能量都奪去的求生欲和痛苦、思念的情緒驟然消失。他倒了下去,一如泥巖許諾過的結(jié)果。


槍栓被血和未知組織卡死了,博士用力扯著槍栓,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得在被吃掉之前處理掉我們兩人的意志,他想著。


可當他轉(zhuǎn)頭,把上好下一顆子彈的銃械對準泥巖的頭顱時,他才發(fā)現(xiàn)泥巖已經(jīng)頑強地克服了自己的傷病和痛苦,顫抖著跪坐起來。


“博士……終于見到你了?!彼囊恢谎劬σ呀?jīng)被血水蒙蔽,只能透過另外的血紅色瞳眸凝視著她面前的、許久不見的男人,“我……來幫你了?!鄙倥蛄⒅?,搖搖晃晃地用虛弱的身體擺出了一個握著戰(zhàn)錘的架勢。與此同時,薩卡茲男人的倒下讓海嗣失去了敵人,緩緩朝這里涌了過來。


“博士,一路上我們遭到了好多苦難……不過我們撐過這一戰(zhàn),就能回家了吧?——回羅德島去。”


“傻瓜……干嘛回來?小隊全滅,我們兩個也要死在這里……我們不是約好了要活下去嗎?就算這樣你也要做這種傻事?”這次他久違地哽咽了,“為什么要做這么差勁的隊長?泥巖……”


少女搖搖頭,她不再搖搖晃晃,也再次讓他產(chǎn)生了某種久違的安心:“以前的博士,不應該比我還明白這些道理嗎?博士,請好好回憶……我們羅德島,一直都是被這樣的情感聯(lián)系在一起……”


“但是!但是,就算這么做明明是在送死,你也不惜為了這種虛假的情感而犧牲生命嗎!你們寧可送死也要保護旁人的理由又是為什么?”


“不……這份情感絕不是虛假的。它才是真正的生命?!蹦鄮r伸出手,從額角的源石結(jié)晶旁取下一枚金盞花發(fā)卡。


海嗣逐步逼近,絕望就在眼前。博士顫抖著,緩緩舉起槍。


“等等……你不想說些什么嗎?在最后?!碧撊醯哪鄮r剛撐了沒一會兒,就又支撐不住,跪坐下來,按下了博士舉向自己的銃口——她面對著博士,深情地凝視著博士,鼻尖馬上要貼上博士的鼻尖。


“有沒有什么愿望想要它一定實現(xiàn)?——再仔細回憶一下你的干員們吧,博士,他們每個人的音容笑貌,尤其是,請想些開心的回憶……這份情感,才是生命,才是’愛’,才是活著……所以,我們不是在送死,博士。請再想想那個愿望,那個非實現(xiàn)不可的愿望——”


一眨眼間,似乎過了一秒、又似乎是一個世紀。男人的眼眶中盈滿了眼淚,他哭了,以至于聲音都難以聽清:“想讓我保護的羅德島,所有干員都能活下去,再見到日出的曙光……”


男人掩面蜷縮在地,痛苦地抽泣著。


泥巖微笑著,攤開了博士的手掌,把冰冷的金盞花發(fā)卡放入他的手心:“博士……”


然后,他們再一次地吻了對方,這個吻是那么熱烈、那么深沉;其中生命力在搏動、在掙扎、在窒息;緊貼的嘴唇和身體,經(jīng)歷過痛苦、背叛,留下無數(shù)傷疤;這是極美的、無可倫比的吻。愛、理想、執(zhí)念……都是瞬間,卻都為永恒。


——海怪撲了上來,撞在了博士擁抱著的巖石的硬殼之上,閃爍著弱光的聯(lián)絡終端的光線被撞斷了,一切隱入黑暗。巖石巨人站立起來,無邊黑夜即將倒下。


在黑暗的地下室,白發(fā)的庫蘭塔還在聽著,遠處傳來的最后的宣言。


不,這份情感并不是虛假的,它才是真正的生命。而他一直在保護著羅德島,他臨死都希望所有干員能活下去,聽著,少女欣特萊雅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她流著淚抄起了長弓。


……所有干員都能活下去,再見到日出的曙光?!?/p>



……

清晨,一個穿著褪色的白襯衫的中年男人從剛剛救助過的感染者孩子手里接過一顆糖,把它含在嘴里,走向了灑滿陽光的卡茲戴爾田野——這里曾經(jīng)是人類和非人類生物艱苦戰(zhàn)爭的地方。


活著并不容易,但是還要活下去,就算是為了點滴人生中必不可少的愛與美好而繼續(xù)生活。


男人走到一片廢墟前,幾塊石頭堆成了一個矮冢。與此同時,這個小小的、無名的墓碑旁如今已經(jīng)開滿了金盞花。金黃色的花瓣在綠色的草上點點地浮動,承載著它們的泥土和巖石似乎也欣然在一片生機中安睡。


石塊上刻了幾個字:for the evils will be cut off.



畫師:咸魚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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