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K小說:萊恩莊丨森丨林之子——第十五章

XV
真理之刃是萬眼艦隊的驕傲,這艘強大的戰(zhàn)斗駁船曾經(jīng)隸屬于蒼白之刃戰(zhàn)團艦隊,直到亞空間朝戰(zhàn)團釋放了毀滅風暴并吞沒了它。當馬科格脫離亞空間后,他不再甘于屈居人下;貝洛懷疑,他的驕傲是他道德盔甲上的裂縫,使得混沌趁虛而入。
然而,馬科格卻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塞拉法克斯膝下。這種前后矛盾讓貝洛很猜忌,盡管事實上是馬科格的付出讓他更難釋懷。貝洛以前也見過神化指揮官的情況,基本都沒好結(jié)果。每個領(lǐng)導(dǎo)者都需要被挑戰(zhàn)、被質(zhì)疑,而不是被盲從,以免他們在自以為是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更糟糕的是,當一個追隨者突然意識到他們的領(lǐng)袖并不是想象中那個完美的燈塔,并感到完全被背叛了。那時,他曾有多愛就會有多恨,并會迅速的導(dǎo)致災(zāi)難性結(jié)果。
當貝洛走近真理之刃的黑色花崗巖指揮王座時,所有這些思緒在他腦中百轉(zhuǎn)千折。塞拉法克斯坐在王座上手持法杖,馬科格潛伏在他的右肩后,他的兩邊各排列有三名悲愴衛(wèi)隊。貝洛告誡自己不必因為帶回一場失敗而不安,也不必嫉妒馬科格在塞拉法克斯隨從中的親密地位,但實話說這些說辭連自己都不信。
“貝洛吾友,”塞拉法克斯歡迎了他,“你從卡馬斯帶來了什么消息?”
貝洛把拳頭舉在胸前,向他敬禮:“卡馬斯淪陷了,騎士隊長。我們不在時忠于帝國的軍隊起義并奪回了它?!?/span>
真理之刃的艦橋安靜了片刻,這句話的含義在聚集的人群中發(fā)酵。
“那你摧毀了他們嗎?”猛禽突襲隊長烏利恩茨從牙縫里發(fā)出嘶嘶聲,期待的敲擊著閃電爪的爪尖。
“惡毒之眼缺乏征服整個星球的能力,”貝洛爾冷冷地告訴他。
秩序在聚集的戰(zhàn)士中被打破了,他們剛剛保留了意見,現(xiàn)在則給出了反應(yīng)。憤怒的嚎叫和生氣的低吼彌漫在粘稠而有著強烈香味的空氣中,貝洛突然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一個魔窟。他活動手指,戒備著以防有人試圖懲罰他的失敗來取悅塞拉法克斯。
“然后你就帶著這個消息爬回我們身邊?”赤紅者瓦坎大吼道,他那曾經(jīng)是鏈鋸拳的馬達上伸來的眾多眼睛閃爍著憤怒,它武器那可怕的、齒狀邊緣的舌頭開始轟鳴,聽起來是機械和有機物的對半組合。
“我可能會損失所有的部隊,而且沒法回來報告這個消息。”貝洛說,“恐虐可能不在乎血從哪里來,”他輕蔑地補充道,“但我仍然保持著我的戰(zhàn)術(shù)意識?!?/span>
刺激瓦坎可能是個愚蠢的舉動。這位龐大的終結(jié)者裝甲星際戰(zhàn)士曾是一名吞世者,至少他自己這么聲稱的,雖說在他加入萬眼之前已經(jīng)放棄了任何能表明他戰(zhàn)團或軍團身份的東西。不過,他當然有吞世者那種脾氣??吹接腥?/span>敢跟他這樣說話,他又驚又怒,睜大了眼睛,開始流口水。
貝洛知道這些信號警示著什么。片刻之后,瓦坎向他沖了過來,但他已經(jīng)準備好迎擊。
即使身著終結(jié)者的盔甲,瓦坎速度也很快。那只鏈鋸拳以一個咆哮的弧線掃過,一旦被擊中貝洛就會被斬首,但暗黑天使已經(jīng)后仰,足以讓旋轉(zhuǎn)齒尖的殘影掠過頭盔的格柵,然后移動到了一邊。他向瓦坎的左膝打出兩發(fā)爆彈,使得陶鋼變型;當瓦坎笨重地還擊時,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刺耳的聲音放慢了恐虐崇拜者的速度,讓貝洛朝他沒有防備的臉開了一槍。
目標是瞄準了的,但爆彈根本沒擊中。
金色的疼痛穿透了貝洛的身體把他按在了原地。瓦坎也平靜了下來,當他注意懸在他們之間的空氣中的東西時,他憤怒和沮喪的吼聲消失了。那是貝洛槍中發(fā)射的爆彈殼,瞄準了他的前額,推進劑的火焰被看不見的力量猛烈地燃燒著。
“貝洛,”塞拉法克斯在指揮王座上嚴厲地說,伸出一只手,“我沒有允許你殺了瓦坎?!?/span>
“我注意到你并沒阻止他殺我,”貝洛設(shè)法從不聽使喚的下顎里擠出一句話。
“如果我認為他有可能做得到,我會出手,”塞拉法克斯回答。爆彈的推進劑倉促的燃盡了,當巫師松開控制后,它落在了甲板上。過了一會兒,貝洛也可以行動了。他沒有再扣動扳機,但他繼續(xù)把爆彈槍對準瓦坎,瓦坎的瞳孔開始從暴怒的針尖狀擴大到更正常的程度。現(xiàn)在連這紅甲的畜生也意識到,如果沒有塞拉法克斯的干預(yù),他差點死了,他似乎不愿再賭一次命。
瓦坎放下了武器,又過了一會兒,貝洛也這么做了。
“帝國已經(jīng)分裂,”塞拉法克斯說,而瓦坎擠出一條路回到了同伴中間?!拔覀冏约旱?/span>新生帝國已經(jīng)從他們的孤立里誕生。我聽出了你對一顆星球擺脫了我們統(tǒng)治的怒氣,但我更關(guān)心的問題是他們怎么做到的?是什么讓我們最早的征服品之一——卡馬斯的人民崛起了?是我們的駐軍松懈了?星球怎么被加強的,還是外部勢力奪取了它?這些因素會影響我們目前控制的其他星球嗎?”
塞拉法克斯從王座上站起來走下臺階,穿過聚集他麾下的軍閥和指揮官,站到了貝洛面前。他那只還看得見的眼睛里沒有憤怒,只有冷靜。塞拉法克斯并不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
“我讓你探查發(fā)生了什么事。”他說,“我要求你回收能回收的東西,摧毀需要摧毀的東西。另外,我也告訴過你我完全信任你。我這么做錯了嗎?你能告訴我些什么?”
“血怒項目已經(jīng)沒了?!必惵逭f,“所在堡壘的秘密地點被摧毀了,我們能夠從軌道上確定這一點。守軍已經(jīng)將相當一部分尚存的地對軌道防御系統(tǒng)置于他們的控制之下,火力壓制了惡毒之眼。通訊交流中他們聽起來更像是民兵而不是軍隊,不過通訊很簡短?!?/span>
他猶豫了一下,但塞拉法克斯站在他面前,他能看出自己猶豫背后隱藏著更多的信息。貝洛回來途中,一路上在船的聲音,伴隨著導(dǎo)航惡毒之眼穿過亞空間那頭被束縛惡魔的咆哮和吼叫,反復(fù)的思考回到艦隊后該怎么說,但現(xiàn)在時候到了,他看不出還有什么比直言不諱更好的選擇。
“他們說,他們?yōu)?/span>獅王堅守星球。”
賽拉法克斯皺起了眉頭:“為了獅王?”
“是,”貝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我們撤退后,我自己重播了這句話。他們沒有說‘以獅王的名義’。他們說‘為了獅王’。這是一個微小的區(qū)別,但我認為它提出的問題而不是答案?!?/span>
塞拉法克斯瞇起了眼睛:“因此,這個星球的人口神秘的擁有了擊潰我們兄弟的膽子和能力,并聲稱自己是在為獅王而反抗我們。說的好像獅王能知道這件事,或者贊成似的?!?/span>
“標準的帝國小崽子胡扯,”烏利恩茨咆哮道,“他們試圖在死去已久的英雄身上找到勇氣,因為他們自己沒有!”
“你不明白,”貝洛說。為了不引發(fā)另一場致命的爭斗,他保持了禮貌的語氣,“我們占領(lǐng)卡馬斯的時候我就在場。守軍從沒提過獅王的名字。他們?nèi)绻崾嵙兴够蚴パ焓?/span>我能理解,因為在這個星球上有圣血天使的子嗣。他們確實會不停大喊大叫帝皇,說得好像當祂還以肉身在群星間行走時他們親眼見過似的。但是獅王?他們沒有歷史記憶、也沒有理由提到他?!?/span>
“你確定這事重要嗎?”無懺者杰塔納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他曾經(jīng)也是一名蒼白之刃的成員,以前隸屬于馬科格麾下的一名牧師,他們迷失在亞空間風暴中時殺死了他們的神圣大導(dǎo)師。自那以后,他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他不聽任何人的命令除了塞拉法克斯;當然,還有他現(xiàn)在崇拜的神。杰塔納頭盔的面板變成了一個沒有眼睛的嘴巴,在一排排的針牙之間發(fā)出祈禱,他經(jīng)常被一種低沉的嗡嗡聲包圍著,仔細聽能辨認出像是微弱的吟唱。在塞拉法克斯聚集的所有令人討厭的盟友中,貝洛懷疑無懺者是沒必要的存在。
“我說過這事很重要嗎?”貝洛反問。
“你在說,我在聽,而我聽到的是一個孩子聽到父親的名字嚶嚶啜泣,”杰塔納說?!耙粋€早就死了的鬼魂把你嚇成這樣?”
“我知道自己基因之父的名字,”貝洛報復(fù)的反諷道,“一萬年前我見過他的臉,還和他并肩作戰(zhàn),你叫我孩子?你連自己血統(tǒng)都不知道,劣等貨!’
這很不禮貌,杰塔納的動力權(quán)杖嘶嘶作響充能,變異的嘴中也迸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嚎叫。塞拉法克斯危險的抿起嘴唇,把燃燒著的那半邊臉轉(zhuǎn)向牧師,牧師很快不做聲了。
“兄弟,”塞拉法克斯轉(zhuǎn)身面向貝洛,平靜地對他說,“你今天就這么想在我的艦橋上打一架?”
貝洛低下了頭:“因為雖說我覺得我辜負了你,但我討厭別人來替你給我做判決。”
塞拉法克斯微笑起來,然后回身登上他的王座,坐下時陶鋼碰撞石頭發(fā)出脆響。
“我的兄弟貝洛給我們帶來了重要的信息。我們的敵人尖叫著說出我的基因之父的名字,原本這名字對他們應(yīng)該而言代表不了什么。幾千年后,一名帝皇的原體又回來了——我們該輕易忽視這種可能嗎?”
“帝皇的走狗都死了,”瓦坎咆哮道。“只有侍奉真神的原體還活著。”
“你又懂完了?”塞拉法克斯的聲音帶著致命的平靜,“你確定你真懂?”
瓦坎再次閉上了嘴,這可能是這么多年來他做過的最明智的事情了。塞拉法克斯用左手手指的手甲敲擊著王座扶手,發(fā)出一連串斷斷續(xù)續(xù)的咔噠聲。
“我這么說是針對我和貝洛之外,那些沒活在原體們?nèi)栽谖覀冎g行動的年代的那些人,我們只是他們的影子。事關(guān)原體,不管看起來多離譜我都不會輕易斷定不可能?!彼吡艘宦暋!?/span>迄今為止,我沒注意到有關(guān)于獅王下落的傳聞。但缺乏證據(jù)并不能證明證據(jù)不存在,而帝國一直以來既擅長隱瞞事實,也善于忘記真相。此外,卡利班碎裂之際,打散我和我兄弟們的亞空間風暴并沒有均勻地在空間和時間上分配我們。獅王完全有可能遇到同樣情況,剛剛才現(xiàn)世?!?/span>
貝洛看到其他指揮官不自在地互相對視,看到他們不安讓他有一種報復(fù)性的快感。
“你是說,你認為卡馬斯上的那些混蛋們可能說的是實話?”烏利恩茨疑惑地問道,預(yù)熱著背上跳包的引擎,這動作在貝洛看來顯得很躁動,“你認為萊恩艾爾莊森可能回歸了?”
“現(xiàn)在下定論為時過早。”塞拉法克斯說,“不過,正如貝洛所指出的那樣,我們有理由考慮這種可能性。如果是這樣,這會改變一切?!?/span>
“那你為什么還笑?”赤紅的瓦坎粗暴的問。
“因為,”塞拉法克斯說,“我認為這是一個機會。這機會我們必須謹慎把握,但仍然是一個機會。即使有一位偉大的帝國英雄,我前往帝皇身邊的道路也很艱難,如果有原體在……”他的視線微微失焦,似乎越過真理之刃的橋梁望向遠處的虛空?!拔抑幌M麤]墮落?!?/span>
“他沒在卡馬斯嗎?”杰塔納質(zhì)問。貝洛沉聲大笑。
“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是他在說話——即使過了這么久,我也能認出第一軍團之主的聲音?!?/span>
“我們應(yīng)該帶著軍隊回到卡馬斯,”牧師轉(zhuǎn)向塞拉法克斯說。“我們必須向尸皇的仆人們證明反抗只會帶來痛苦,我們到那以后會確定這些謠言的真相。非物質(zhì)界對他們的束縛遠大于我們。如果他到過那里,但已經(jīng)走了,那他只會在屈指可數(shù)的其他幾個星系——”
“巫師大人!巫師大人!”
那孱弱的叫聲并非來自一名星際戰(zhàn)士的喉嚨。伴隨著馬蹄聲一個灰毛獸人沖進艦橋,貝洛驚訝地轉(zhuǎn)身,看見它的頭上長了四只角,兩只向上旋轉(zhuǎn),另外兩只隨著他的口鼻向下彎曲。隨著年齡的增長一只眼睛變白了,但另一只眼睛是明亮的金色,中間的橫瞳又黑又窄。它身上破爛的長袍曾屬于一個帝國修會,但并不是他的衣服令其出現(xiàn)引人注目。這是克爾薩茨,塞拉法克斯在真理之刃上豢養(yǎng)的扭曲星語唱詩班的看管者。
“肅靜!”幾個新來的軍閥拿起武器準備殺死那個膽敢闖入他們議會的亞人類時,塞拉法克斯大喊,“科爾薩茲,你有事要跟我說?”
“主人,那些虛空輕語者在說話,”獸人說,身體向下形成一個尷尬的跪姿,“他們說,帝國正從一個名叫阿瓦隆斯的星球發(fā)出新的喊叫,發(fā)出大喊?!?/span>
“叫喊的內(nèi)容是什么?”塞拉法克斯追問。
克爾薩茨抬起頭來,還能用的那只眼睛瞪大了,充滿不解和急迫。
“它說‘獅王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