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將HIDDEN Ⅰ的內(nèi)容集合在一起發(fā)布的哦，可能會有一點點修改，但變動不會很大，主要是我近一年沒更新，怕大家把內(nèi)容忘掉了又得重新一章章回顧，所以集合在一起方便回憶，好了，祝閱讀愉快?。?br>

一

H，整個城市目前最大的殺手組織，半年來警方一直在調(diào)查，但始終無法深入，這讓警方很頭疼。

某處。

炸跟著前面的人，沿著走廊向前走，走廊并不長，但炸感覺好像看不到盡頭。周圍安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墻壁上有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也許前方的路通向地獄，炸自顧自想著。

轉(zhuǎn)過走廊，到了一個很寬敞的房間，坐著一些與常人無二的“普通人”。

他們可不普通，炸臉色從容地看著面前的人們，心中忍不住發(fā)言。

領頭的那人咳嗽的一下，示意眾人看過來，“好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殺手，炸，以后就是這個團隊的一員?！?/p>

“哈嘍你們好，我叫炸，還請多關照！”

“……”

其實炸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這么介紹，看著眾人冷漠的樣子，炸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弄個投名狀來。

誰知下一秒，

“啊哈哈哈哈，你叫炸啊，歡迎歡迎！”氣氛瞬間就活躍了起來，險些把炸嚇了一跳。

殺手平時都是這樣的嘛？炸還有些心有余悸。

“是不是被我們嚇到了？哈哈哈，果然還是個新手，別怕，殺手沒你想的那么冷漠，至少對自己人是這樣。”帶頭歡迎的那個人面帶笑意，但炸卻看到了他眼中的疏離。

想消除所有人的懷疑看來不容易。炸掃了一眼全場。

“沒關系沒關系，我會習慣的。”炸對面前的人寒暄道。

“我叫卷，專攻心理學?！蹦侨松斐隽耸帧?/p>

炸也急忙伸出了手，“幸識幸識?！?/p>

“你的手出汗了哦。”卷還是之前那副笑容，“怎么，你有點緊張？”

果然厲害，以后不會都這樣過吧？算了，大不了見招拆招，炸心想。

“緊張？當然緊張，緊張死了，一下子見到那么多厲害的殺手，我可不得緊張一下嘛！”炸一臉激動。

卷還想問些什么，但領頭那人已經(jīng)發(fā)話了“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用人不疑，他的來路我已經(jīng)查過了，沒問題，你不用懷疑?！?/p>

“好吧好吧，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多說什么，走吧炸，我?guī)闳⒂^一下?！本頂[了擺手，先走了。

炸趕忙跟了上去。

“說好帶我參觀的呢，就這么丟下我不見了？”炸泄氣地蹲在走廊邊。

炸是個路癡，根本找不到東南西北，就算指南針抓手上也找不到路的頂級路癡。這也是炸最心痛的地方。

“長官，為什么我不能去執(zhí)行任務？”

“任務需要穿越叢林，就你那方向感不把自己弄丟就不錯了?！?/p>

作為警察，要是連去警察局的路都弄錯，真的是很丟臉了，可炸第一次拿著地圖的時候真的就找不到，他似乎找到了教育局門口。

這次作為臥底潛入H，炸都覺得是上級喝醉了酒做的決定，可是事關自己的薪水，炸不得不接受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任務。

迷迷糊糊地，炸睡著了。等再醒來，是被人踢醒的。

“怎么在這都能睡著？這樣的人怎么進的H？”那人看著身旁的助手，指著炸。

“怎么我就不能進了，我很厲害的好不好?！闭ㄟ€有些迷糊地站起來，沒動腦子地把話脫口而出。

當仔細看那人，炸瞬間清醒了。

“是你！”炸情緒很高昂，甚至眼神中帶有恨意。

“怎么？認識我？”那人不屑地瞥向炸。

也是，他怎么會記得我，畢竟對他來說，那不過是個芝麻大的小事罷了。

“哎呀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對不起對不起?！崩碇钦剂松巷L，炸忙低頭認錯。

“你怎么進的H？”那語氣，像是在質(zhì)問。

“我……”炸正準備回答。

像是不耐煩，那人攔住了炸的話，“那也不重要了，能在這里睡著也算你有膽量，你，去我辦公室?！闭f完便之間離開，走前示意助手先去工作。

他為什么不讓我說？這讓炸很起疑。還有，為什么這的人都喜歡話一說完就走啊，還走那么快！這讓炸很是受不了。

但炸也沒有說什么，他跟著那人左繞右繞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廊漸漸變得明亮，他們坐過了電梯，出來又不知道繞了多久，才到了那人的辦公室。

這人方向感怎么那么好！炸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人類未解之謎。他仔細回憶，剛才自己經(jīng)過的各個房間，應該是歌手的練習室，看大廳，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里應該是不朽，歌手云集的地方。

原來H有不朽做掩護，難怪警方難以深入，娛樂圈的水確實渾。

進了辦公室，那人轉(zhuǎn)過身盯著炸，像是在等他說什么。

炸察覺到了這目光，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

看著面前的人，炸情緒幾近癲狂，甚至有些崩潰，但他還是淡淡地開口，“十爺怎么不說話？心虛了？”

“虧你還記得我，這么多年，恨了我很久吧?！泵鎸φǖ牡ǎ疇斠矝]有太在意，可自己的不在乎卻讓炸恨地繃直了身子。

“十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炸沒有做出明確回答?！拔椰F(xiàn)在是H的人的，你我以后就是同伴了，還請多指教。”

“我可不信你不想殺我，我可記得清清楚楚，你抱著颯的尸體，發(fā)誓說有一天一定會讓我償命呢！”十爺雙臂撐著桌子，陽光透過窗，灑在十爺身后，看不清他的臉。

“呵呵呵，十爺說笑了，那時年少無知，還請十爺不要計較呀?！闭ǖ椭^，笑著對十爺說。

房間里點著香薰，但是炸一刻都不想多待，他在的地方，自己只覺得惡心。

“十爺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什么吩咐盡管說?！闭ㄟ呎f邊后退，直到門邊，炸打開門后，對著身后的十爺拋下一句話，“不過十爺，我從來不是言而無信之人?！?/p>

炸離開了辦公室。

十爺聽到炸最后的話，不禁嗤笑。

“想殺我？盡管來！”

炸出了不朽的大門，直接回到家，這些年自己唯一記得清楚的路，一是去警局，二是回家，三是颯被殺害的地方。

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心中復雜的情緒在翻涌。

沒人告訴他，H是十爺?shù)模瑳]有人！現(xiàn)在自己必須克制住，在H待下去，為上級提供情報，可自己真的好恨，颯死前無助的眼神，時刻提醒自己，十爺是自己的仇人，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呢！

“立風……我該，怎么做……”

炸坐在桌前，熬過了一天的時間，他想明白了，十爺是有罪之人，而自己是警察，他需要搜集證據(jù)，讓十爺死的罪有應得，最好，更慘一點。

“接活啦老鐵～”炸的手機鈴響了。

“喂，這里是炸。”炸輕輕揉了揉自己不太舒服的嗓子。

“炸，就差你了，你在哪？”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有些急躁。

“不好意思，我睡過了。我馬上到?！闭S便找了一個借口搪塞過去。

只是出門炸便想起一個問題，自己好像不記得路了。炸只能憑著記憶慢慢走，卻又怕耽誤時間不敢停下來，最后放棄掙扎，站在十字路口張望。

“十爺，炸這小子說自己睡過了，這小子也太不靠譜了?！笔莿偛糯螂娫捘侨?。

“嗯，唱，你先通知魔他們，會議推遲，我會晚點來?！笔疇攣G下了一句話就出門了。

那家伙是個路癡，還不知道繞到哪去了，就這樣還想殺我，呵。

“啊啊啊啊啊啊，這里是哪??！”炸幾乎抓狂了。

“你果然到了這就不知道怎么走了?！闭ㄉ砗髠鱽硎疇?shù)穆曇簟Ｗ蛱熳约翰楸O(jiān)控，炸到了這個十字路口就輕車熟路的回家了。

“十爺？你怎么在這？”

“愣著干什么，還嫌不夠晚嗎？”十爺說完就走起來。炸不得不小跑跟上，依自己看H里的人真得改改這個說完話就走的習慣。

在車上，氣氛有些冷淡。

“今天多謝十爺幫忙了?！?/p>

“小事，本來就是路過?！?/p>

“咋的，十爺也遲到，所以才碰巧看到我？”對于十爺脆弱的理由炸表示并不信。

“那我如果說我是過來找你的呢？”十爺?shù)沉苏ㄒ谎邸?/p>

炸立馬反駁，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閉上眼與十爺說話?！澳蔷透鼪]有理由了吧，畢竟我遲早是要十爺?shù)拿??！?/p>

“呵，你可真敢說，就今天這個樣子，還想殺我？要是哪天我逃進一個迷宮，恐怕我到時候都可以反殺你吧?！笔疇斠膊⒉槐硎緭?，倒也有興趣開玩笑。

“哈哈，我相信十爺不是那樣的小人?！?/p>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

“也是，十爺本來就卑鄙?！睂τ谶@種當年殺了人如今還坦然的人能不卑鄙？

這次十爺沒有回答炸。

兩人到了不朽。

“炸，你怎么才來？”唱看著炸，有些埋怨道。

“哈哈哈，我睡過了?！闭ǖ皖^接了唱的話。

“走吧，去會議室?！笔疇斨北记白?。

“唉～又走那么快，每次都這樣?！背г沟剡~著步子跟上。

“知音啊，你也這么覺得？”炸真的是覺得，終于看到一個正常人了。

“我就知道你也這么想，我也是搞不懂他們走那么快干什么？”唱看著身旁的炸，在等他的回答。

“可能怕被警察逮到吧?！闭ㄒ舱也坏绞裁春线m的理由。

“不可能，警察而已，十爺不會怕的?！背g回了炸的觀點。

“走快點，你們在干什么！”十爺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不滿地催促著。

三

“我來說一下這次我們接到的單子?！笔疇斂粗谧拿恳粋€，開始了會議的內(nèi)容。“這次我們要殺的是一個瘋?cè)嗽旱寞傋?。?jù)說這個瘋子殺害了委托人的妻子。”

“我說十爺，我們什么時候淪落到去殺瘋子的時候了？”卷皺了皺眉，有些不滿。

“這次不一樣，那個瘋子的身份不簡單，他和TY有關，據(jù)唱調(diào)查，他就是TY的人。”十爺盯著卷，一字一句地說出所有話。

“TY？我們的死對頭？呵，好，這活我來干?！蹦б皇钟貌疾潦眠@手中的槍，一邊抬頭看著十爺。

“不用，讓炸去，他是新手需要歷練?！笔疇斶€是那副不在意地神情，目光卻直直看向炸。

“可炸只是個新手，會不會太危險？”唱提出問題。

“那我來帶他，這下沒異議了吧，散會?！笔疇斵D(zhuǎn)身便離開了。

事后。

“唱，今天謝謝你啊。”

“謝我干什么？”

“你是唯一一個擔心我安危的人?！闭ǖ皖^，聲音很小。

“這沒什么，況且你真的是個新人?！背獢[了擺手，回頭看著炸。“如果你真要謝我呢，就請我吃頓好了?！?/p>

“啊？”

“你不樂意啊，那算了?！?/p>

“不是，我的意思是，就這樣嗎？”

“不然呢，還以身相許嗎？”唱打趣地看著炸。

“那我還是請你吃飯吧，地點我定還是……”

“我定，我知道一個飯?zhí)貏e好吃的食堂，明天帶你去嘗嘗?！闭f到這，唱一臉興奮。

“啊……好?！?/p>

第二天中午。

“讓你久等了，我有點找不到路?！闭ú缓靡馑嫉負狭藫虾竽X勺。

“你厲害，路癡本癡。走吧，帶你去。”唱也沒有計較太多。

“這是……不朽的食堂？早說嘛，我還以為是啥地方呢?！?/p>

“你可別小看這地方，看到那個地方的人沒？”唱指著遠處那個冰清玉潔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孩子。

炸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接著才看向唱所指之處，“嗯，怎么了？”

“那是火小姐，她每天都在那給別人打飯，她那的飯可好吃了。”

“我看你就是沖著人家去的吧?！?/p>

“被你看出來了，嘿嘿。”

一頓飯后。

“接活啦老鐵～”手機鈴響了。

“十爺找我?！闭粗行殡y。

“那你快接，別到時候他又為難你。”唱顧不得嘴里的羊腿對炸說道。

“喂，這里是炸?！?/p>

“馬上過來。嘟——”

“唉～這脾氣沒誰了?！闭o奈道。

“找你？”

“那快去，不然到時候他為難的就是我了。放心，羊腿我會幫你搞定的。”唱向炸比了個手勢，示意炸放心。

辦公室。

“十爺你找我？”炸松了口氣，終于找到辦公室了。

“你和唱在一起?！边@不是疑問，是肯定。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炸深吸一口氣，“嗯，我請他吃飯。”

“你還想以身相許?！笔疇斞凵裣?。

“沒有的事?！?/p>

“哦？那昨天的話是幾個意思？”

“你跟蹤我？”

“整個不朽都是我的，我想知道什么還需要跟蹤？”

“所以十爺找我來是為了說這個？”

“你喜歡他？”

“什么莫名其妙的問題？我一個大男人為什么要喜歡他？”炸被問得很惱火，“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站?。∥易屇阕吡?？”十爺轉(zhuǎn)過身看著炸，眼神意味不明。

炸此時已感覺到了危險，來不及了。十爺已經(jīng)一把將他拽到一旁的沙發(fā)上。

“你做什么？！”炸驚呼。

十爺對準炸的脖子狠咬一口。

完了完了，這貨不會要咬死我吧，都怪我沒早點防備，我要死了咋辦？！不行不行，死之前我也得把他拽著一起，好給立風報仇。

待十爺松口，炸一個翻身已經(jīng)把他鎖在身下，對著十爺脖子反擊似的也恨咬一口。

要死一起死，老子血多，論流血你肯定死在老子前面。

突然十爺沒了動靜，炸松了口，起身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真把人咬死了？我什么時候殺人這么原始了？不對，要原始也是他先原始的?，F(xiàn)在怎么辦，殺了人這不朽還出的去嗎？我的薪水……啊，心痛！沙雕炸已在心里有了一萬種想法。

“你咬得還真狠，看來你是真要我死啊?！眲偛胚€沒動靜的十爺此刻已若無其事地坐好在沙發(fā)上看著炸。

“是你先咬我的?！辈恢罏樯叮吹绞疇敍]死，炸莫名松了口氣，或許是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吧。

“你也是動不動就炸毛，脾氣不怎么好，殺手可不能意氣用事?！?/p>

“你都要咬死我了，我再不炸我就不叫炸！”

“咬死你？我又不是狗，加上我要你死有成百上千種辦法，為什么要用最智障的一種？”

“那你咬我干什么？而且咬人就是你不對，我是出于自衛(wèi)……”炸突然意識到什么，不說了。

和這種人，有什么好理論的呢？不過是徒勞罷了。

四

炸突然不說話了，十爺抬眸看著他，摩挲著指尖的子彈。也是，這樣的人，能有什么好話說出口。

兩人面對面僵持不下，炸的傷口處隱隱作痛，看到十爺脖子上咬痕的鮮血淋漓，估計自己的傷口的慘狀也差不多。

“今天，只是一個教訓。”終于，十爺開口了。

“我……”我做錯什么了我，不就因為想殺你，你就咬我，要是立風在絕對揍到你沒商量！“既然沒事了，那我先走了。”

在角落處，炸偷偷地上瀏覽器。

十爺在監(jiān)控上看到了炸不尋常的行為。

呵，就算是派人過來臥底，也不用派這么蠢的，剛離開就急著匯報情況？

而十爺在網(wǎng)絡監(jiān)控上查到，炸在搜索：被狗咬了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十爺：……

三日后夜里。

“跟好我，別拖我后腿?！?/p>

“十爺，順著為什么我們要在凌晨兩點半到這來，我覺得我們才像是有病啊?！?/p>

“閉嘴，再說話，我不介意成為殺殺手的殺手。”

瘋?cè)嗽翰⒉幌裣胂笾心前沆o謐，自剛才凌晨兩點半開始，某個房間就開始了“狂歡”。

兩人順著聲音找到了那間房間，就在要靠近時，聲音戛然而止。

“十爺，真的，我覺得為什么我們不直接找魔在遠處一槍崩了他啊，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充當狙擊手啊?！闭ǘ读硕?，但眼中并沒有害怕的影子，炸在擔心，如果那個人是他，自己的任務怕是要前功盡棄。

“怕成這樣？”十爺有些鄙夷地看向炸，將炸拉近了些?！八缇桶l(fā)現(xiàn)我們了，就等我們來這?！?/p>

“那我們?yōu)槭裁础?/p>

“我有話要問他。”

炸心中隱隱不安，十爺知道那人的身份，萬一對自己不利……

十爺直接打開了門，好像是對方要來暗殺自己而被自己發(fā)現(xiàn)了的感覺。

原來殺手殺人都這么大膽。炸暗暗吃驚。

“十爺，來了？”那人看了眼十爺，又繼續(xù)盯著自己的鋼琴，音樂再次響起，那是一首很舒緩的曲子，但炸此刻精神已經(jīng)緊繃到了極致。

是他！他還沒死！

“真沒想到，十爺會親自光臨寒舍——欸？躲在你身后的是哪個孩子？這么不想看到我？”

十爺轉(zhuǎn)過頭轉(zhuǎn)過頭看著炸緊張到冒汗的樣子，他沒多說什么，而是又把頭轉(zhuǎn)向那人。

“怎么，考慮好了？”十爺又將炸像身后推了推，以那人的角度，完全看不到炸。

“嗯，十爺是有什么美人執(zhí)行任務也帶在身邊，還不想讓別人看到，真小氣。”那人沒有急著回答問題，而是將那略顯蒼白的臉看著十爺身后的“影子”，“哦，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了，對吧，炸炸？”

炸心里咯噔一下，別扭地站出來，一言未發(fā)。

“你們認識？”十爺有些不滿，那炸剛才躲著是什么意思？直覺告訴自己他們關系不一般。

“何止認識啊，我們可是……”那人突然沒了聲，帶著笑意看著炸。

炸深吸一口氣，也同樣面帶笑意，“可是生死之交呢，對吧，華?！?/p>

華聽出了語氣里隱隱的威脅之意，無所謂地笑了笑。又直直看著十爺。

十爺與華對視，卻看不懂華眼神中的意味，那種譏諷又憐憫的眼神讓十爺心里有些煩躁。

“是的呢，沒想到你原來也在H，我還以為你會干什么正當職業(yè)。”華將目光自然地轉(zhuǎn)向炸，重重地說出了“正當職業(yè)”四個字。

炸沉默不語，華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樂意配合，自己也沒什么不滿意的。

“既然炸炸也在H，那我也沒什么好猶豫的，反正TY我早就不想待了。”華結(jié)束了那一首曲子，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走之前，送你個驚喜怎么樣，你們受得住我就去H和你們一塊玩，好了，我在外面等你們?！?/p>

這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密室，除非華從外面把門打開，不然根本出不去。

“他玩果然還是玩這么大?！闭ú]有驚慌失措，只是靜靜桌在剛才華做過的鋼琴凳上。

“你很了解他?！笔疇斊^打量著面前的人，眼前的炸和沒進房間前的炸一點都不一樣。

“還沒完呢，等著，3！2！1！”炸倒數(shù)了三聲，一件不明形狀的利器從墻壁中射出，擦過炸的劉海。

“你不躲，你知道怎么出去？”

“不知道啊。”

十爺越發(fā)弄不懂眼前的人，但是這個樣子的炸，讓十爺覺得他不受自己控制，這不好，不受控制的人，都有潛在危險。

攻擊越發(fā)猛烈，炸只好從凳子上站起，躲避暗器。

反正都是一死，死前幫立風報了仇，也并沒有什么不好。

有的時候炸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怕不怕死?？赡苁桥碌?，但自己有比死亡更害怕的東西，那東西，也許是情感吧。

正在炸發(fā)呆時，十爺沖了上來，替炸擋了暗器。炸還沒緩過來，兩人就已摔倒在地板上了。

五

“為什么要救我？”炸絲毫不掩飾心中的驚訝，他扶著鋼琴凳坐了起來，也將十爺慢慢扶起輕靠在鋼琴腿旁。

“難道要我說我?guī)率謿⑷私Y(jié)果把新手弄傷了？倒不如我危機時刻救了新手，這樣我更容易被千古傳頌吧?！?/p>

“想的真美，當個殺手還想被千古傳頌?！?/p>

“至少不用你親自動手，我就歸西了?！?/p>

扎的不深，十爺拔下了肩上的利器，沒有呻吟，但暗器上有毒，十爺很快臉色發(fā)白，向地面慢慢傾斜，暈死過去。

炸看著倒在身邊的人，閉上眼深吸口氣，又睜開雙眸，“還看著？人命都要被你玩沒了?！?/p>

接著炸從腰間掏出了出發(fā)前帶上的手槍，對準門上的貓眼“砰——”隨之傳來的是貓眼破碎的聲音，門外的動靜有些大，看樣子華躲得很狼狽。

半分鐘后，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華并沒有怒氣沖沖地沖進來，依舊是那副略顯蒼白的笑臉，細細看右臉處還有道淺淺的傷痕，應是剛才被子彈擦傷。

他緩緩走進門，嘴角微揚卻語氣冷淡，似乎事不關己，“你不是一直要他死嗎？這不正和你意？”

“我是想要他的命，但我才不要欠他的?！闭ǖf道，沒有一點感情。

“好吧好吧，反正他死了對我也沒什么好處?！比A笑著，似乎沒有什么可以讓他改變那副表情。

在我面前還裝什么？華裝作咳嗽，不著痕跡地抹去嘴角絲絲嘲諷。

炸給十爺吃下解藥，將傷口粗略地處理了下，三人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

“你加入了H，那我們怎么和委托人交代？”

“隨便弄個尸體糊弄過去就行了，實在不行就讓人也上西天好了?！?/p>

“你作為殺手的職業(yè)操守呢？”

“不知道炸警官不經(jīng)過上級允許就對我開槍，你的職業(yè)操守呢？”華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裂縫。

“呵，對卑鄙之人不需要正直，多余，別忘了，立風的死和你也脫不了關系。我倒也想問問，你怎么還沒死？”炸暗自握緊了拳，華是個潛在的危險。

“讓炸警官失望了吧，我對TY還有用，他們怎么可能放過我，還不是想盡辦法讓我死里逃生，然后繼續(xù)剝削我的能力?！?/p>

“既然你怎么重要，TY怎么會放你走?！?/p>

“我不是被H的人暗殺了嗎？你說對吧，殺手炸？”

“你既然都知道我的身份，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闭]有看著華，但手已經(jīng)做好了姿勢。

“你真是無情啊，我可才救了你的老大。”

“如果不是你貪玩他也不會這樣……不想死，我們合作?！闭ㄓ挠牡乜聪蛄巳A。

華嘴角上揚，坐直了身子，“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你不樂意？”

“樂意，何樂而不為呢，只要炸炸清楚我的為人。”

你的為人，我一直都知道。心懷不軌的流浪者，漂泊，輾轉(zhuǎn)，只想找到讓自己走上流浪這條路的那罪魁禍首，途中所遇風景，皆為利益而取悅。

不朽。

“十爺怎么成這樣了？”唱是萬萬沒想到出去殺一個瘋子就把老大傷成這樣。至于多出的那個人，唱不敢對問。

“先別說了，找愛來吧?！闭ú唤忉專@事也不好解釋，雖然沒啥不好解釋的，但是自己就是感覺不好解釋……炸內(nèi)心凌亂了。

醫(yī)務室。

“沒什么，小傷，有中毒跡象，不過已經(jīng)解了，接下來靜養(yǎng)，傷口避免碰水……”愛囑咐了一堆。

“哎哎醫(yī)生，我這上傷怎么辦??？”華湊上去問道。

“自己涂點消毒水?！?/p>

醫(yī)務室并不是很大，但就這么一個小小的房間容下了三個人，十爺，炸，華。愛說十爺需要靜養(yǎng)，其他人都出去了，炸留下照顧，華純屬湊熱鬧。

這次行動的結(jié)果已經(jīng)使炸很被動，現(xiàn)在H里的人恐怕一時難以打消對自己的懷疑，加上又多了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炸不得不更謹慎些。

十爺還處在昏迷中，炸與華兩人相對無言。

“你找到他了嗎？”

“你還關心？要是你關心，當初你就不會向我開槍。”

“是你有錯在先。”

“害，我還真忘了，我當初可是害死了你的立風呢。你都不知道，我在瘋?cè)嗽旱臅r候是用多可悲的眼神看著他。”華瞥了眼病床上的人，示意炸自己看的是十爺。

“可悲？是，是可悲，留一個隨時準備送自己上路的人在身邊確實可悲，可是為什么呢……”炸不說話了，他不想去思考了，他害怕自己的想法會嚇著自己，從而影響自己的決斷。

“為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華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放肆地笑著。

“閉嘴，再出聲就出去?！闭ㄗ⒁獾搅耸疇斘櫟拿碱^。

華的聲音果然低了下來，他用一種讓炸感覺不舒服的聲音說道：“他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吧?！蹦锹曇舴路饋碜粤硪粋€世界，又好像是炸自己。

六

“我知道……不過我，他可喜歡不起。”炸低頭，聲音有些顫抖，晦暗的眼神隱忍著不明的情感，仇恨不允許自己做多余的思索?！吧呖梢砸驗楦怪幸褲M而暫時不去動兔子，可蛇不會永遠不去動兔子?！?/p>

“他可不是兔子，他是狐貍，還是只敢去斗牛的狐貍?！比A像是在打趣，但語氣略顯嚴肅，似乎是在警告。他看不到炸的神情，但自己還是猜到了，該阻止，還是任其肆意生長，就算阻止也來不及了吧。

“一個道理，相殺是遲早的?！闭ㄖ匦绿鹆祟^，恢復了原本的眼神?！斑€有你，要不是看著立風的面子，我是不會放過你的?！?/p>

“你明知道那次……”華想到了什么，又轉(zhuǎn)了話題，“算了，你看好他吧，我出去透透氣，這的空氣真憋屈?！?/p>

“你還是三年前的那個人嗎，為什么我從你身上看不到他的影子？”炸很認真地問了這個問題，問誰呢，他還是自己？炸在清楚眼前昏迷著的人不會給自己答案時，自嘲地笑了笑，就當是問了自己吧。

時間過了好久，炸已經(jīng)有了些許倦意，他伏在床邊靜靜地閉上了眼。

而病床上的某人卻悄然睜開了雙眼，他充滿戾氣的目光在觸及到炸時，又盡數(shù)收回。

“我花了三年讓自己變成你，結(jié)果三年后你卻又變成了我?！笔疇斅鹕恚瑥年柵_處扯過毛毯，小心地為炸披上。

自進醫(yī)務室起，十爺便已經(jīng)醒了。

上午十點，是開會的時間。十爺穿上帶血的外套，從醫(yī)務室走了出去。

“……”炸不知道對自己聽到的內(nèi)容作何感想。他感到心里酸酸的，這三年，他確實把自己活成了殺手的樣子，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可是他現(xiàn)在有些后悔了。

會議室。

“老大，你終于醒啦，炸炸呢？”唱看到了進門的十爺，他剛才來消息讓會議正常進行。

“十爺受傷昏迷現(xiàn)在才醒，你居然關心那個可疑的家伙？”卷有些不滿。H的老大受傷昏迷是從來沒有過的，卷心里暗自驚嘆炸的手段。

“別說了，來這開會不是來內(nèi)訌的?！笔疇敳荒蜔┑負]了揮手，“快點進來，別在門口杵著！”

“哎呀，干嘛這么兇吶，小心傷口崩開！”華嬉皮笑臉地走進來，順帶給卷送去一個wink。

“他是……”唱指了指華。

“嘿嘿嘿，你們好，我就是那個害你們老大躺病床的人，我叫華。”對于十爺受傷這件事，以后自己一定要見誰都提一次，在華眼里，這還是很光榮的。

“是你，你怎么還敢來這？不怕被群毆嗎？”魔已經(jīng)有了上前干架的沖動。

“他以后就是H的人了?！笔疇?shù)夭迳弦痪?。“進來就是一伙的，再內(nèi)訌就送到烏托邦回爐重造。散會?！?/p>

“可是……”卷還想說什么，看到十爺生硬的態(tài)度，便將話收了回去。

“這年頭真是什么人都往H送?！蹦е敝钡乜粗A。

“喂喂喂，別不服啊，你怎么就以為你比我行？”

“行了行了，十爺說了，不要內(nèi)訌。”卷出聲制止。都是讓人頭疼的家伙。

“這么叫內(nèi)訌呢，這是兄弟間的切磋?！比A笑著看向周圍人。

“好啦好啦，都淡定一點，大家以后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呀?！背噲D救場。

華盯著唱久久不說話，之后，便對魔說：“不服氣明天下午來找我?！?/p>

華又看了眼唱，出門了。

他們很像，不是嗎？說話都是一樣的，可是他說過，無論在哪里，什么時候，他都可以一眼認出來自己的。華心里說道。是不是他呢？

炸已經(jīng)出了醫(yī)務室，此時在與殼約定好的地點等待。他的內(nèi)心有些矛盾，但是自己也不愿意多想。

“沒想到經(jīng)常遲到的你還會提前到。”殼穿著便裝從人群中閃出，走到炸的身旁。

“沒事干就先到了?！闭ú挪粫f自己是為了怕遲到才從半小時前找路到現(xiàn)在的。

“好了說正事，H最近有什么行動？”

“他們從TY帶回了一個人。”

“什么人？”

“……”炸此時內(nèi)心很矛盾，他不覺得這個時候告訴殼很合適。“不清楚，我還沒有得到他們的信任?！闭ㄗ约阂膊恢罏槭裁磿[瞞，說實話這并沒有什么不好說的，但炸隱隱覺得這事并不簡單。

“也是，你才剛進H，對你不能要求太高?！睔ぷ灶欁渣c了點頭，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在H，有沒有他的消息？”

殼和華在找同一個人，炸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看到他開心的樣子，自己實在不忍心將他再次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沒有。走了，時間長了會讓人起疑的?！闭x開了，殼盯著炸的背影，覺得有些怪怪的，等想起來哪里怪，此時又再次看到炸，殼就笑了，果然，炸找不到路。

“你就不會開導航嗎？”

“會被人定位?！?/p>

“算了我送你。”

七

正當殼準備把炸送回不朽的時候，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人，正向這走來。

“找你的還是跟蹤你的？”殼向那人抬了抬下巴，炸看了過去。

“H的老大。你先別走，走了更容易讓人懷疑?！闭ㄒ桓比魺o其事的樣子對殼說，還向走來的十爺笑了笑。

“混得不錯啊，人家老大都親自來尋你了，不會耍了啥美男計吧？”殼咧嘴笑著，小聲對炸說。

“……”炸感到很冤枉，他確實什么都沒干。仔細回想，炸自以為沒有干什么勾引十爺?shù)氖?，生活也沒有多大變化，除了，突然不太想讓十爺死之外。

終于，十爺走到了炸面前。冷漠地看著炸身旁的人，又看了看炸，希望得到解釋。

“十爺，這個是殼，我們……偶遇?！闭ㄓ仓^皮說道。

“你來這做什么？”

“出來買小楊生煎，結(jié)果找不到路了，然后就看到殼了?！闭ê唵蔚亟忉屃艘环獗砜床怀銎凭`。

“啊哈哈，那個……十爺，既然你來了，那我就把炸炸交給你吧，我先走了，有緣見?！睔げ幌攵嗔簦F(xiàn)在的情況，多留一秒都會暴露，他可不信H的老大是個憨憨。

“我們該走了?！币姎るx開了，十爺也開口道。

“急什么，難得身邊有個人，怎么不去……對了，你還有傷在身，這次就算了?！闭ㄔ鞠胫y得有個人肉導航，不去玩玩真的可惜了，但想到十爺為自己受傷，愛又說過他要靜養(yǎng)，實在是不太好意思，況且人家都來找他了。

“走吧?！笔疇敳⑽崔D(zhuǎn)身而是走到炸身邊，別扭地說道，“去玩?！?/p>

“可是你……”

“小傷而已，不至于大驚小怪。”

“去吃冰淇淋，吃冰淇淋！”炸也沒有推脫，徑直走出去。這次就當給自己放了個假，自己不是警察，不是殺手，只是自己，而十爺也不是自己的仇人，他只是十爺。

“傻瓜，走錯方向了，這邊！”十爺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原諒自己自私地占有了這一段時間，他只想在這一段很短的時間放縱自己的情感，即使是劇毒的甘露，自己也希望吮吸殆盡。

“哦，又走反了，哈哈哈！”炸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乖乖跟著十爺。

兩人走過了半條街。

“啊啊啊，我看到了！”炸歡呼起來，拽著十爺?shù)囊路鸵摺?/p>

十爺出門時換了一套便服，還算寬松，至少炸這樣扯不會碰到傷口。

“十爺你要哪種口味的？”炸拉了拉十爺?shù)男渥?，目光沒有離開冰淇淋。

“我不吃，你自己挑吧?！笔疇旍o靜地看著炸，笑著答道。

“那顯得我多小氣啊——老板，我要那個香草味的，還有那個草莓味的！”

炸接過兩個冰淇淋，把草莓的遞給了十爺。

“為什么是草莓？”

“因為希望你甜一點??！”炸笑了起來。

炸的笑容像陽光般灑入十爺?shù)男拈g，十爺?shù)牡诼验_。

“接下來去哪？”

“去抓佩琪！”

“好?！?/p>

某炸抓佩琪翻車現(xiàn)場。

“哎呀，好可惜就差一點，就一點。”在回家路上，炸不停地在懊悔，為這件事喋喋不休了近十分鐘。

“別在意了，我給你把那個抓娃娃機買下來，你回家自己抓?！?/p>

“別別別，這么大舉動，走在路上被搶劫的可能性都更高了?！?/p>

“哈哈哈哈，那走吧?！笔疇斚蚯白呷s發(fā)現(xiàn)炸不動了，他回頭看著炸“怎么了？真想要那個佩琪我給你夾就是了。”

“十爺……”炸炸低著頭小聲喊了他。

“嗯？”十爺沒有懂為什么炸突然會這樣。

“你笑起來很好看啊！”炸抬起了那張滿是笑容的臉。

咯噔！

此時司機已將車開到了兩人面前?！跋壬宪?，我送你回家?！笔疇敍]有多說什么。

“你先坐車回去，車費我來報銷。”十爺對著車上的司機說道，同是十爺也轉(zhuǎn)過頭招呼炸上車。

待炸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十爺也上了車，但沒有系上安全帶，也沒有開車的舉動。

“嗯？十爺你干什么呢？一句話也不說，是不是吃了一次冰淇淋就忘不了了？還是哪不舒服，傷口崩裂了？十爺別嚇我，你倒是說話啊。”炸有些擔心地看著十爺。

本以為十爺不會再有什么反應，可他卻從座上起身，吻住了炸。炸下意識地推攘著他，下一秒雙手便被禁錮。

十爺肆意地吻著炸，空氣瞬間變得十分曖昧。直到炸快喘不過氣，十爺才稍稍放過他。

“十爺……”眼神錯落間，炸看到了十爺眼中的柔情，可炸回避了。

“我倒想看看什么叫做‘喜歡不起’，炸……”看到炸的躲閃，十爺湊在炸的耳畔低語。

“你那時已經(jīng)醒了？”像一盆冷水潑在炸的身上，他忽的清醒。什么時候，從瘋?cè)嗽夯貋淼穆飞线€是醫(yī)務室。

此時十爺已經(jīng)下了車，他走向炸的車門，拉開，解了安全帶，一把將他從中抱起，又拉開了后面一扇門，將炸直接按倒在座上。

“從進醫(yī)務室起，我就醒了。”十爺終于回答了炸的問題。

八

“不，別，別動我！”炸掙扎著，炸想起了颯，那是不能忘記的恨，是蝕骨的毒藥。

“……”十爺沒有因為炸的一句話停止動作。

“別讓我為難！”炸人忍不住大喊了起來。

一瞬間，十爺僵住了，幾秒后，他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坐在車座上調(diào)整呼吸，卻不能抑制氣氛的怪異。

十爺自嘲地笑了笑，他忘了，炸還記著颯的事呢，愛與恨總是要做出抉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輕松地拋棄仇恨追逐愛的。那自己在做什么呢？去讓他為難？這是個卑鄙且不負責的行為！自己絕對不可以！

炸此時也已經(jīng)整理好衣衫坐好。兩個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可以感到對方的呼吸。這讓兩人都很難受。

十爺身上還有草莓冰淇淋的味道，炸感覺異常煩躁。而十爺此時看起來已經(jīng)和往常沒什么區(qū)別。他又回到了駕駛座上，將炸送回了家。

到了炸的家，十爺將他送到門口，正當炸準備進門時，十爺拉住了他，炸詫異地看著他，十爺無言，把炸拉到胸前，緊緊地抱住了他。

炸愣住了，他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反應回答十爺?shù)膿肀А?/p>

十爺閉上眼停了十秒，接著放開了炸，道了聲“安”，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炸也進了屋子。他該調(diào)整自己了，明天起，一切又是原樣。

不朽。

“唱，去查一下這個人?！笔疇攺谋O(jiān)控里翻出了殼，指著他。

“好勒！”唱很高興終于有事情可以做了，在這個殺手團隊，唱什么都不會，但是查查人端端水還是可以的。唱看著電腦屏幕中的人，“這個人有點眼熟欸！”

“你認識他？”

“好像不認識但是感覺很熟悉。”

“那你去查查，說不定你的來歷會有進展?！?/p>

“老大，你就不怕我查到那人是警察，我和他又有血緣關系，然后我跟他跑了??？”

“你跑不掉，你敢跑不用我說卷和魔會先行弄死你們倆?！笔疇斂粗?，似乎在陳述一個事實。

唱禁不住寒顫，“老大你還真是無情，走了走了。照片我先帶走了。”

唱出了十爺辦公室時，已經(jīng)很晚了。

“你怎么還沒回去？”華在走廊看到了唱。

“老大有活讓我干?！背獰o奈地嘆了一口氣，要是能早些下班自己也想啊。

“你能殺人？”華來了興致，他從來不認為唱這樣的人可以拿得動槍。

“不會，但是我可以查資料?！背÷曓q駁。

“哈哈哈，你肯定是不會殺人?！比A看著眼前干凈的小家伙，心情大好。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背乱庾R反對，看到華帶著笑意的眼睛，只好承認“好吧我就是不會?！?/p>

“沒殺過人，真好。”華看著唱，又想到了什么，“十爺讓你查什么?。俊?/p>

“為什么要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唱用狡猾的眼神看著華。

“請你去火小姐那吃飯?！?/p>

“哎呀，炸炸把這個都告訴你了。”唱捂住了臉?！澳俏揖透嬖V你咯，我可不是因為你請問去火小姐那吃飯才答應的哦?！?/p>

“嗯?！比A答應道。

“給你看，這個就是老大讓我查的人?！背那牡匕颜掌o華看了眼。

殼？十爺怎么會去查殼，難道是懷疑炸了？華的表情有些嚴肅。

“你怎么這個表情？”唱注意到了華，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么這么相信一個外人，還把你老大讓你做的任務透露給我，就因為火小姐？”華遮掩著內(nèi)心的想法，隨意找了個鍋向唱甩去。

“既然炸炸都把火小姐的事告訴你了肯定是相信你的，那我肯定也是相信你的啦。況且，火小姐真的很好看??！”唱拍了拍華的肩，向前走去。

但華很快跟了上來。

“你怎么還跟著我??？”

“我好心啊，幫你查?！碑斎皇强茨阍趺床?，要是查到了什么不該查的……

“可我要回家了?！?/p>

“那我去你家查?！?/p>

“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就是想去我家蹭住?！?/p>

“對啊，TY的地方已經(jīng)不適合我了，我現(xiàn)在也找不到地方，你收留我不好嗎，我這么能干。”華笑著。

“那為什么是我??？”

“沒辦法，誰叫我第一個撞見的人是你呢！我這么好看的人你就忍心讓我冒著被TY弄回去，被警察逮住的風險露宿街頭？”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我讓你住行了吧。”

十爺辦公室。

“十爺你找我？”卷正在分析華和炸的行為，卻被十爺一通電話叫到辦公室。

“嗯，我有一個朋友，在烏托邦的火星情報局，我需要你去把他叫來。”

“沒有理由嗎？”據(jù)卷所了解到的，三年前來了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十爺很重視他，但至今從沒有出過烏托邦，就連半年前來到這里都沒有帶過他。

“別多問?！笔疇敍]有解釋，他靜靜地看向窗外。

卷抿嘴看著十爺，他知道，十爺是想支開他，怕自己對炸不利，這讓卷很是心寒，自己有哪里比不上那個炸！

九

“呼叫08042，卷已到達指定地點，放行！”卷對著車上的設備說道。

烏托邦的大門敞開，卷的車便長驅(qū)直入。烏托邦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管外界如何變化，它還是一樣的沒有生氣，所有人，都像具木偶，缺少了鮮活，H里的人都是這么過來的，從別的木偶身上踏過，一步步從困獸變成野獸，有思想的野獸。

火星情報局。

卷下了車，看著眼前的建筑，周圍沒有人，沒有任何東西，就是這樣一座突兀的建筑，住著一個人，，這樣的寂靜，人是怎么熬過孤獨的，又是靠什么活下來的？

卷根據(jù)提示，穿過走廊，沿著樓梯到了最高處，他看到了一個房間。

卷伸手打開了那扇門，果然有個人，他靜靜地坐著，手里捏著刀片，將自己好不容易結(jié)痂的傷口又劃開，鮮血淋漓了一地，但他始終沒有處聲。

卷暗自觀察眼前這人，像他這樣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跡。

那人看了眼卷，又緩緩低頭做回原來的事，似乎并不打算和卷打招呼。

這人似乎有些抑郁。卷自顧自想著。

“你好啊，我叫卷，是十爺讓我來接你離開的，準備好收拾東西走了嗎？”卷問道。

“嗯……等會吧?！蹦侨藳]有抬頭，他仔細看著那刀片。

“這樣是很痛的，不要傷害自己啊?！本砜粗行┬奶?。

“他果然還是不懂我……”那人呢喃道，好像沒有聽到卷的話。

卷沒有辦法，只好先找來了醫(yī)藥箱。據(jù)他觀察，那人確實有抑郁癥，并且似乎有輕生的念頭。

“我給你包扎一下，嗯不對，先消毒，你那刀片都生銹了?！本韽尼t(yī)藥箱你翻出雙氧水和棉簽。就當卷想為那人涂上時，他卻收回了手。

“你是……卷。”他看著卷，有悄悄低下頭，除了炸，這是第二個愿意為他處理傷口的人。

“嗯，對，我是卷，你是誰?。俊本砝啬侨说氖?，輕輕為他涂上雙氧水。

“嗯……卷……我叫颯?！?/p>

卷為颯包扎好了傷口，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他很想知道在這沒有人，自己每天自殘的人是怎么活下來的。

“颯颯，你在這過得怎么樣??？”卷小心翼翼地問著。

“沒意思，每天都是同一個人來看我，他不說話，我也不理他?！?/p>

“今天我不就來看你來嘛？”

“你來看我，卷來看我，你是特地來的嗎？”

“對啊，我就是為了你來的。”卷笑著，臉上滿是陽光。

“你騙我，從來沒有人會愿意為了我做什么?！憋S的臉色很蒼白，失血過多和情緒低落已經(jīng)把他折磨得幾乎失去生命力。

卷搖了搖頭，他沒有騙人，自己確實是收到十爺命令來找颯的。不過這下可能得晚些回去了，眼前這人的處境很危險。“我就是為你來的，接下來我會陪你?！?/p>

“我怎么信你？”颯終于抬頭看向了卷。

“時間就是證明，接下來我會救你?！?/p>

“你和那些心理醫(yī)生說的一樣，可他們最后都沒能治好我?！?/p>

“但他們絕對沒有放棄對吧，是你放棄了?！?/p>

“對，我放棄了，反正就算治好了，我又可以干什么，他還是不懂我?！?/p>

“別擔心，我會治好你，如果你愿意暫時把你的心交給我?！?/p>

“心？你要就拿去好了，反正都是形同虛設的東西?！?/p>

“不用，我會還給你的。好啦跟我走吧，帶你去我家，不遠的，你來看。”

颯的房間在情報局最高處，可以遠遠看到幾乎整個烏托邦，卷指著那個不遠處普通的房子。

卷的“家”。

“好久沒來了，真是夠臟的，又得費一番勁了，颯颯快來幫忙！”

“我不想，沒興趣，讓我一個人待著不行嗎？”颯放下了行李，想坐下發(fā)呆。

“快點！別愣著，不然今晚沒得住了。”卷使了一番勁才讓颯動起來。

“我要做什么？”颯拿著抹布站在原地。

“去擦一下那邊的窗戶，我來擦桌子?！?/p>

颯用抹布在玻璃上移動，好久沒有這么動過了，颯想起了初中時擦黑板的情形，那個時候真的很開心，趁老師靠近就使勁擦，把粉筆灰揚的漫天飛，老師果然嗆了幾下就不再靠近。

想到這，颯輕笑了一聲。

卷聽到了，也笑了聲。會笑，就有救。

“終于干完啦！嘿嘿嘿，今晚我請你吃我做的飯?！本頁破鹦渥?，準備洗些廚具。“去幫我買些菜。你認識菜吧？”

“我不是傻子?！?/p>

當颯回來，已經(jīng)渾身是傷了。卷慌忙接過買回來的菜，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勢。

“你哪是抑郁啊，你就是傻嘛，怎么買個菜都傷成這樣？”卷有些激動。

“我不想買，他就強賣了?？墒俏掖虿贿^他?！憋S淡淡地說著，仿佛已經(jīng)習慣了受傷。

“真是個笨蛋，下次我陪你去。”卷是真沒想到，治療一開始就讓自己的病人變成這樣。

“我可以自己來。”

“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要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買菜。好了，來幫我打下手?！?/p>

第二天，卷帶著颯去市集買菜。

卷拿起攤前一根絲瓜，問：“老板這個黃瓜怎么賣??？”

颯輕聲笑了笑，又清了下嗓子小聲在卷耳邊說：“咳咳，卷卷那是絲瓜。”

卷也笑了，他看著颯，“昂，我知道了。”其實這個家伙還是很容易開心的。

十

老板看著卷，不耐煩道：“小伙子，我賣的是絲瓜，你到底買不買啊？”

“哦，絲瓜啊，我不要，我要黃瓜?！本砜聪蝻S“你說呢，颯颯？”

“對，要黃瓜！”

“你們耍我呢吧？”老板掩飾不住眼中的火氣，想要發(fā)火。

“颯颯，就是這個人欺負你的？”卷輕飄飄地瞥了一眼老板。

“嗯，是他?！?/p>

“原來是你，打不過就找?guī)褪?，真慫！”老板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笑。

颯低下頭悄悄握緊了拳頭，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xiàn)在，自己總是被欺負的那個，說白了還是自己沒有能力，總要靠別人保護，以前是炸，現(xiàn)在是卷。

“啊——”老板傳來一聲慘叫。

卷注意到了颯的神情，莫名火大。本來還想好好談談的，沒想到你一句話差點把爺做的一切全毀掉！

“颯颯，看好了！”卷當著眾人的面斷了老板的雙手，“爺當年離開烏托邦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拔草呢！怎么？一個連烏托邦都逃離不了的人還來欺負老子的人？”

這一番話眾人都明白了，卷就是那個最上層的老大派來的人，這樣誰也不敢上前阻攔。

颯感覺心里怪怪的，以前炸總說“作惡的人是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他會為自己處理傷口，也會為自己趕走那些欺負自己的學生，可是卻沒有像卷那樣還手。

颯想起了那些學生被警察帶走時惡狠狠看著自己的眼神。自己做錯了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沒有干，自己才是被欺負的那個，那段時間，颯很害怕，總擔心會有人回來報復，可是炸卻出奇地忙，颯并不知道炸的工作，他只知道炸很忙，忙到?jīng)]時間陪自己。

“颯颯，拿菜，把錢留下。”卷感到了不安，他已經(jīng)看到颯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他不能讓颯再想下去了。

颯將錢放在老板面前，將需要的菜都拿走了。

回到卷的屋子。

“你很在意老板的話嗎？還是我嚇到你了？”卷進門看到颯又像當初那般坐在凳子上發(fā)呆了。

“我保護不了自己?！?/p>

“那你就學會保護自己，你是為你自己而活的。世界之所以美好，就是有自己喜歡的人存在，你就沒有喜歡的人嗎？”卷坐在颯對面，與颯對視。

颯不語。

卷才想起，颯是個不被世界所愛的人，感受不到愛，哪來的勇氣去愛別人呢？

“我喜歡……炸炸和卷卷?！憋S笑了，這是他最樂觀的一次，就算世界對自己再不公平，也有人愿意保護自己。

“炸炸？”卷注意到了颯口中的人。

“炸炸在我大學被校園欺凌的時候保護了我一陣子，可是我讓他失望了吧?！?/p>

“怎么會呢，颯颯怎么會讓炸炸失望呢，你這么乖。”

“我受不了炸炸了，他太忙了，沒有時間陪我，他會保護我，可是他不懂我，我打電話約炸炸到降臨，在他來之前自殺了，十爺救了我?！憋S用最簡單的語言講述著三年前的一切。

“那炸炸知道你沒死嗎？”卷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

颯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我自殺前只看到了十爺?！?/p>

卷低下了頭，十爺一開始就知道炸會來殺他，還把他留在身邊，自己終究是輸了。

個人情感占了上風，卷對颯說：“喝酒嗎？我們一起？”

“什么？我們嗎？”颯用手指在兩人之間比劃。

“算了就當陪我好了，你等著?！本沓隽碎T，很快就回來了。

“卷卷，你拿的是醫(yī)用酒精！”颯慌忙奪回了卷手上的東西。

“你想什么呢？我來給你處理傷口，剛才打架嚇到你了吧，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本頌轱S涂了酒精，颯也不知怎么想的，盯著說：“卷卷，你和炸炸不一樣?！?/p>

“傻颯颯，我當然和炸炸不一樣啊?！本黹_口笑道。

“那我更喜歡卷卷?！憋S認真地看著卷。

卷抬頭看著颯，颯認真的樣子很好看，“那你的炸炸怎么辦？你就不喜歡啦？”

“我喜歡……唔……也不是，我感覺卷卷和炸炸不一樣，我對你們的情感也不一樣?！憋S的目光熾熱，看得卷很難受。

“說白了你就想睡我?！本硇χ?，自己的病人似乎已經(jīng)找回了一些些的愛。

“那，那我不睡！”颯不好意思地挪得離卷遠了些。

“哈哈哈，傻瓜。我有喜歡的人了，但我和他注定不可能了，也許我能放下他慢慢接受你吧。”卷起身靠近颯摸了摸他蓬蓬的頭發(fā)，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半夜，卷起來去客廳喝水，卻看到了颯，他背對著卷，而卷卻聞到了，那種使卷十分熟悉又敏感的氣味，是血！

“颯颯你在干什么！”卷慌忙走到颯身邊，奪下颯手上的刀。

白天剛包扎好的傷口再次血肉模糊，還有些溫熱的血順著颯白嫩的手臂流下。卷狠狠地對著颯的腦袋拍了一掌。

“卷卷，好黑，看不到你我就害怕?！憋S哽咽著說道。

“你得變得強大起來，我不可能永遠都在你身邊。”

“你也會離開我嗎？”

“你不夠強大不能保護我，我怎么陪在你身邊呢？是靠我保護你還是一起受欺負呢？”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些。

卷再次為颯處理了傷口，守著他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