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雄石秀篇1——2人出場 且說戴宗和楊林離了飲馬川山寨，在路曉行夜住，早來到薊州城外，投個客店安歇了。楊林便道：“哥哥，我想公孫勝先生是個出家人（金本“學(xué)道人”），必是山間林下村落中?。ń鸨緹o前4字），不在城里?！贝髯诘溃骸罢f得是?！碑?dāng)時二人先到城外，一到處詢問公孫勝先生下落消息，并無一個人曉得他。住了一日，次早起來，又去遠(yuǎn)近村坊街市訪問人時，亦無一個認(rèn)得。兩個又回店中歇了。第三日，戴宗道：“敢怕城中有人認(rèn)得他？”當(dāng)日和楊林卻（金本無“卻”）入薊州城里來尋他。兩個尋問老成人時，都道：“不認(rèn)得。敢不是城中人？只怕是外縣名山大剎居住?！保ê啽尽按稳?，戴宗、楊林相辭下山登程。二人曉行夜住，來到薊州城。詢站公孫勝，并無人知道。”） 楊林正（簡本“次日”）行到一個大街，只見遠(yuǎn)遠(yuǎn)地一派鼓樂，迎將一個人來。戴宗、楊林立在街上（簡本“立住”）看時，前面兩個小牢子，一個馱著許多禮物花紅，一個捧著若干段子采繒（金本“采繪”）之物，后面青羅傘下罩著一個押獄劊子。那人生得好表人物，露出藍(lán)靛般一身花繡，兩眉入鬢，鳳眼朝天，淡黃面皮，細(xì)細(xì)有幾根髭髯。（簡本“鳳眼蠶眉，面皮微黃”）那人祖貫是（簡本“乃”）河南人氏，姓楊名雄。因跟（簡本“隨”）一個叔伯哥哥來薊州做知府，（簡本多個“在任而亡”）一向流落在此。續(xù)后（簡本“后來”）一個新任知府卻（金本無“卻”）認(rèn)得他，因此就參他做兩院（簡本“本院”）押獄兼充市曹行刑劊子。因為他一身好（簡本“更有”）武藝，面貌（簡本“面皮”）微黃，以此人都稱他做病關(guān)索楊雄。 有一首《臨江仙》詞，單道著楊雄好處。但見：（百二十回本無“但見”）兩臂雕青鐫嫩玉，頭巾環(huán)眼嵌玲瓏。鬢邊愛插翠芙蓉。背心書劊字，衫串染猩紅。問事廳前逞手段，行刑處（百二十回本無“處”）刀利如風(fēng)。微黃面色細(xì)眉濃。人稱病關(guān)索，好漢是楊雄。 當(dāng)時楊雄在中間走著，背后一個小牢子擎著鬼頭靶法刀。原來才去市心里決刑了回來，（簡本多個“市曹決囚回來”）眾相識與他掛紅賀喜，送回家去，正從戴宗、楊林面前迎將過（簡本“經(jīng)過”）來，一簇人在路口攔住了把盞。只見側(cè)首小路里又撞（簡本“小巷里走”）出七八個軍漢來，為頭的一個叫做踢殺羊張保。這漢是（簡本“乃是”）薊州守御城池的軍（金本“軍漢”簡本“軍人”），帶著這幾個都是城里城外時常討閑錢使的破落戶漢子，官司累次奈何他不改。為見楊雄原是外鄉(xiāng)人來薊州，（百二十回本金本多個“卻”）有人懼怕他，因此不怯氣。當(dāng)日正見他賞賜得許多段匹，帶了這幾個沒頭神，吃得半醉，卻（金本無“卻”）好趕來要惹他。又見眾人攔住他在路口把盞，那張保撥開眾人，鉆過面前叫道（簡本“吃得半醉，見他賞賜得許多叚疋，便趕來呌曰”）：“節(jié)級拜揖?！睏钚鄣溃骸按蟾鐏沓跃啤！睆埍５溃骸拔也灰瞥?，（簡本“我不吃酒”）我特來向（百二十回本金本簡本“問”）你借百十貫錢使用?！睏钚鄣溃骸半m是我認(rèn)得大哥，不曾錢財相交，（簡本“我與你不曾交錢財”）如何問我借錢？”張保道：“你今日詐（簡本“騙”）得百姓許多財物，如何不借我些？”楊雄應(yīng)道：“這都是別人與我做好看的，怎么是詐（簡本“騙”）得百姓的？你來放刁?。ń鸨尽啊保┪遗c你軍衛(wèi)有司，各無統(tǒng)屬！”張保不應(yīng)，便叫眾人（簡本“領(lǐng)眾”）向前一哄，先把花紅段子（簡本“叚匹”）都搶了去。楊雄叫道：“這廝們無禮！”（簡本無此句）卻（金本無“卻”）待向前打那搶物事的人，被張保劈胸帶住，背后又是兩個來拖住了手。（簡本“楊雄大怒，向前打那搶物的，被張保把胸扭住背后，兩個揪住”）那幾個都動起手來，小牢子們各自回避了。楊雄被張保并兩個軍漢（簡本“三人”）逼住了，施展不得，只得忍氣，解拆不開。 正鬧中間，只見一條（簡本“一個”）大漢挑著一擔(dān)柴來，看見眾人逼住楊雄動撣（簡本“動手”）不得。那大漢看了，路見不平，便放下柴擔(dān)，分開眾人，前來勸道（簡本“喝曰”）：“你們因甚打這節(jié)級？”那張保睜起眼來喝道：“你這打脊餓不死凍不殺的乞丐，敢來多管！”那大漢大怒（簡本“發(fā)怒”），焦躁起來，（金本“性發(fā)起來”）將（簡本“把”）張保劈頭只一提，一跤攧翻在地。那幾個幫閑的（金本“破落戶”）見了，卻（金本無“卻”）待要來動手，早被那大漢一拳一個，都打的東倒西歪。楊雄方才脫得身，把出本事來施展動，一對拳頭攛梭相似。那幾個破落戶，都打翻在地。（簡本“那幾個被那大漢打得東倒西歪在地?！保埍擂危ò俣乇窘鸨尽耙姟保┎皇穷^，扒（百二十回本金本“爬”）將起來，一直走了。楊雄忿怒，大踏步趕將去。張保跟著搶包袱的走，楊雄在后面追著，趕轉(zhuǎn)（簡本“趕入”）小巷去了。（金本“趕轉(zhuǎn)一條巷內(nèi)去了。”）那大漢兀自不歇手，在路口尋人廝打。戴宗、楊林看了，暗暗地（金本無“地”）喝采道：“端的是好漢！此乃（金本“真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真壯士也！（金本無此小句）” 有詩為證：路見不平真可怒，拔刀相助是英雄。那堪石秀真豪杰，慷慨相投入伙中。（百二十回本改為“正是：匣里龍泉爭欲出，只因世有不平人。旁觀能辨非和是，相助安知疏與親?！苯鸨緹o） 當(dāng)時戴宗、楊林（百二十回本金本多個“便”，金本無前6字，簡本多個“二人”）向前邀住，勸道：“好漢且（百二十回本金本無“且”）看我二人薄面，且罷休了。”兩個把他扶勸到一個巷內(nèi)。楊林替他挑了柴擔(dān)，戴宗挽住那漢手，邀入酒店里來。（簡本“扯到一個酒店”）楊林放下柴擔(dān)，同到閣兒里面。那大漢叉手道：“感蒙二位大哥解救了小人之禍?！保ê啽尽岸嗝啥唤饩?，敢問姓名？”）戴宗道：“我弟兄（金本“兄弟”）兩個也是外鄉(xiāng)人，（簡本“我乃戴宗、楊林，外鄉(xiāng)人氏?！保┮蛞妷咽空塘x之心（百二十回本“之事”），只恐足下（百二十回本金本“一時”）拳手太重（簡本“拳重失手”），誤傷人命，特地做這個出場。請壯士酌三杯（簡本“到此吃幾盃?！保?，到此相會，結(jié)義則個！”那大漢道：“多得二位仁兄解拆小人這場，卻（金本無“卻”）又蒙賜酒相待，實是不當(dāng)。（簡本“確是難當(dāng)?！保睏盍直愕溃骸八暮Ｖ畠?nèi)，皆兄弟也，有何傷乎！（金本“皆是兄弟，怎如此說？”）且請坐?！贝髯谙嘧?，那漢那里肯僭上。戴宗、楊林一帶坐了，那漢坐于對席。叫過酒保，楊林身邊取出一兩銀子來，把與酒保道：“不必來問。但有下飯，只顧買來與我們吃了，一發(fā)總算?！保ê啽緹o此句）酒保接了銀子去，一面鋪下菜蔬果品案酒之類。（簡本“三人坐定，先與酒保爭一兩，整過酒來?！保?三人飲過數(shù)杯。戴宗問道：“壯士高姓大名？貴鄉(xiāng)何處？”那漢答道：“小人姓石名秀，祖貫（簡本“祖居”）是金陵建康府人氏。自?。ê啽尽白杂住保W(xué)得些槍棒在身，一生執(zhí)意，路見不平，但要去相助，人都喚（百二十回本金本“呼”）小弟（簡本“江湖上呌小人”）作拚命三郎。因隨叔父來外鄉(xiāng)販羊馬賣（簡本“來此販牛馬”），不想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錢，還鄉(xiāng)不得，流落在此薊州，賣柴度日。既蒙拜識，當(dāng)以實告?！贝髯诘溃骸靶】蓛蓚€因來此間干事，得遇壯士，如此豪杰，流落在此賣柴，怎能勾（金本“夠”）發(fā)跡？不若挺身江湖上去，做個下半世快樂也好?！笔愕溃骸靶∪酥粫剐尠?，別無甚本事，如何能勾（金本“夠”）發(fā)達(dá)快樂！”（簡本無此句）戴宗道：“這般時節(jié)認(rèn)不得真！一者朝廷不明，二乃奸臣閉塞。小可一個薄識，因一口氣，去投奔了梁山泊宋公明入伙。如今論秤分金銀，換套穿衣服。只（金本無“只”）等朝廷招安了，早晚都做個官人?！保ê啽尽叭缃癯⒉幻鳎槌籍?dāng)?shù)溃尾蝗ネ读荷讲慈脞?。朝廷招安，都有官做?！保?石秀嘆口氣道：“小人（簡本“小弟”）便要去，也無門路可進(jìn)。”戴宗道：“壯士若肯去時，小可當(dāng)以相薦（簡本“引進(jìn)”）?！笔愕溃骸靶∪瞬桓野輪柖还偃速F姓？”戴宗道：“小可姓戴名宗。兄弟姓楊名林?！笔愕溃骸敖下牭恼f個（金本“聽得說”）江州神行太保，莫非正是足下？”戴宗道：“小可便是?！保ê啽緹o此4句）叫楊林身邊包袱內(nèi)取一錠十兩銀子，送與石秀做本錢。石秀不敢受（金本“取受”），再三謙讓，方才收了，作謝二人，藏在身邊，才（金本無“才”）知道他是梁山泊神行太保。正欲要和戴宗、楊林（百二十回本金本無前6字）說些心腹之話，投托入伙，只聽的外面有人尋問入來。三個看時，卻是楊雄帶領(lǐng)著二十余人，都是做公的，趕入酒店里來。戴宗、楊林見人多，吃了一驚，乘鬧哄里，兩個慌忙走了。（簡本“敘話將散，忽聽得外面公人趕入店來，戴宗、楊林見人多，慌忙出店走了?！保?石秀起身迎住道：“節(jié)級，那里去來？”楊雄便道：“大哥，何處不尋你，卻在這里飲酒。我一時被那廝封住了手，施展不得，多蒙足下氣力救了我這場便宜。一時間只顧趕了那廝，去奪他包袱，卻（金本無“卻”）撇了足下。這伙兄弟聽得我廝打，都來相助，依還奪得槍去的花紅段匹回來，只尋足下不見。卻才有人說道：‘兩個客人勸他去酒店里吃酒?！虼瞬胖?，特地尋將來?！笔愕溃骸皡s才是兩個外鄉(xiāng)客人邀在這里酌三杯，說些閑話，不知節(jié)級呼喚?！睏钚鄞笙?，便問道：“足下高姓大名？貴鄉(xiāng)何處？因何在此？”石秀答道：“小人姓石名秀，祖貫是金陵建康府人氏。平生性直，路見不平，便要去舍命相護(hù)，以此都喚小人做拚命三郎。因隨叔父來此地販賣羊馬，不期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錢，流落在此薊州賣柴度日?！保ê啽尽皸钚燮缴碜饕驹唬骸安琶勺阆戮任?，只顧趕奪叚疋，回來不見足下，人說你在酒店吃酒，特尋至此。敢問足下高姓？”石秀通知姓名?！保?楊雄看石秀時，果然（百二十回本無“果然”）好個壯士，生得上下相等。有首《西江月》詞，單道著石秀好處。但見：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澆油。心雄膽大有機(jī)謀，到處逢人搭救。全仗一條桿棒，只憑兩個拳頭。掀天聲價滿皇州，拚命三郎石秀。（金本簡本無） 當(dāng)下楊雄又問石秀道（金本“楊雄又問”）：“卻才和足下一處飲酒的客人，何處去了？”石秀道：“他兩個見節(jié)級帶人進(jìn)來，只道相鬧，以此去了。”楊雄道：“恁地時，先喚（金本“恁地便喚”）酒保取兩甕酒來，大碗叫眾人一家三碗，吃了去，明日卻得來相會。”（簡本無此三大句）眾人都吃了酒，自去散了。（簡本“楊雄大喜，喚酒保擺酒過來?！保钚郾愕溃骸笆胰桑阈菀娡?。想你此間必?zé)o親眷，我今日就結(jié)義你做個弟兄，如何？”（簡本“我今日結(jié)拜三郎為兄弟?！保┦阋娬f大喜，便說道：“不敢動問節(jié)級貴庚？”楊雄道：“我今年二十九歲?！笔愕溃骸靶〉芙衲甓藲q。就請節(jié)級坐，受小弟拜為哥哥?！笔惆萘怂陌荨钚鄞笙?，便叫酒保：“安排飲饌酒果來！我和兄弟今日吃個盡醉方休?！保ê啽緹o此句話） 正飲酒之間，只見楊雄的丈人潘公，帶領(lǐng)了五七個人，直尋到酒店里來。楊雄見了，起身道：“泰山來做甚么？”潘公道：“我聽得你和人廝打，特地尋將來。”楊雄道：“多謝這個兄弟救護(hù)了我，打得張保那廝見影也害怕。我如今就認(rèn)義了石家兄弟做我兄弟?！迸斯校骸昂茫?！且叫這幾個弟兄吃碗酒了去?！睏钚郾憬芯票Ｓ懢苼?，眾人一家（百二十回本金本“每人”）三碗吃了去。便教潘公中間坐了，楊雄對席上首，石秀下首，三人坐下，酒保自來斟酒。潘公見了石秀這等英雄長大，心中甚喜，便說道：“我女婿得你做個兄弟相幫，也不枉了！公門中出入，誰敢欺負(fù)他！”又問道：（金本無此三字）“叔叔原曾做甚買賣道路？”石秀道：“先父原是操刀屠戶?！迸斯溃骸笆迨逶〉脷⑸诘墓串?dāng)么？”石秀笑道：“自小吃屠家飯，如何不省得宰殺牲口?！迸斯溃骸袄蠞h原是屠戶出身，只因年老做不得了。止（金本“只”）有這個女婿，他又自一身入官府差遣，因此撇了這行衣飯?！比司浦涟牒?，計算了酒錢，石秀將這擔(dān)柴也都準(zhǔn)折了。三人取路回來。楊雄入得門便叫：“大嫂，快來與這叔叔相見?！敝灰姴己熇锩鎽?yīng)道：“大哥，你有甚叔叔？”楊雄道：“你且休問，先出來相見?！辈己熎鹛帲瑩u搖擺擺走出那個婦人來。（簡本“楊雄大喜暢飲，稱還酒錢，帶石秀回家。楊雄便呌：“巧云快來，與叔叔相見。””） 生得如何？石秀看時，（百二十回本無此小句）但見：黑鬒鬒鬢兒，細(xì)彎彎眉兒，光溜溜眼兒，香噴噴口兒，直隆隆鼻兒，紅乳乳腮兒，粉瑩瑩臉兒，輕裊裊身兒，玉纖纖手兒，一捻捻腰兒，軟膿膿肚兒，翹尖尖腳兒，花簇簇鞋兒，肉奶奶胸兒，白生生腿兒。更有一件窄湫湫、緊搊搊、紅鮮鮮、黑（百二十回本“紫”）稠稠，正不知是甚么東西。有詩為證：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百二十回本“腰懸月鏟殺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金本簡本無） 原來那婦人是（簡本“生辰原是”）七月七日生的，因此小字（簡本“名”）喚做巧云。先嫁了一個吏員，（金本“——”）是薊州人，喚做王押司，（金本“——”）兩年前身故了，方才晚（簡本“后”）嫁得楊雄，未及一年夫妻。石秀見那婦人出來，慌忙向前施禮道：“嫂嫂請坐?！笔惚惆?。那婦人道：“奴家年輕，如何敢受禮！”楊雄道：“這個是我今日新認(rèn)義的兄弟。你是嫂嫂，可受半禮。”當(dāng)下石秀推金山，倒玉柱，拜了四拜。那婦人還了兩禮，請入來里面坐地。收拾一間空房，教叔叔安歇，不在話下。過了一宿。（百二十回本金本無此八字）話休絮煩。次日，楊雄自出去應(yīng)當(dāng)官府，分付家中道：“安排石秀衣服巾幘?！笨偷陜?nèi)有些行李、包裹，都教去取來楊雄家里安放了。（簡本“石秀見了，忙施禮曰：“嫂嫂請坐，石秀參拜?！眿D人還了兩禮，收拾一間空屋，石秀安歇了?！保?卻說戴宗、楊林自酒店里看見那伙做公的入來尋訪石秀，鬧哄里兩個自走了，回到城外客店中歇了。次日，又去尋問公孫勝。兩日，絕無人認(rèn)得，又不知他下落住處。（簡本“絕無下落”）兩個商量了，且回去，要便再來尋訪。（百二十回本金本無此小句）當(dāng)日收拾了行李，便起身離了薊州，自（簡本“便”）投飲馬川來，和（簡本“邀”）裴宣、鄧飛、孟康一行人馬，扮作官軍，星夜望梁山泊來。（簡本多個“見了晁蓋、宋江等人，大喜，收為頭領(lǐng)不題?！保┐髯谝娝?，又糾合得許多人馬上山。（百二十回本金本多個“山上自做慶賀筵席，不在話下?！保?這段話下來，接著（百二十回本金本無前7字）再（簡本“且”）說：有（金本“這”）楊雄的丈人潘公，自和石秀商量要開屠宰作坊。潘公道：“我家后門頭是一條斷路小巷，又有一間空房在后面，那里井水又便，可做作坊。就教叔叔做房安歇在里面，又好照管?！笔阋娏耍蚕捕说谋阋?。潘公再尋了個舊時識熟（金本“熟識”）副手，“只央叔叔掌管帳目?！笔銘?yīng)承了，叫了副手，便把大青大綠妝點起肉案子、水盆、砧頭，打磨了許多刀仗，整頓了肉案，打并了作坊豬圈，趕上十?dāng)?shù)個肥豬，選個吉日開張肉鋪。（簡本“卻和石秀開個屠宰鋪”）眾鄰舍親戚（簡本“親鄰”）都來掛紅賀喜，吃了一兩日酒。楊雄一家得石秀開了店，都?xì)g喜。自此無話。一向潘公、石秀自做買賣。不覺光陰迅速，又早過了兩個月有余。時值秋殘冬到（簡本“冬初”），石秀里里外外身上，都換了新衣穿著。石秀一日早起五更，出外縣（簡本“下鄉(xiāng)”）買豬。三日了（簡本“兩日”）方回家來。只見鋪店不開。卻（金本無“卻”）到家里看時，肉案、砧頭也都收過了，刀仗家火亦藏過了。石秀是個精細(xì)的人，看在肚里，便省得了，自心中忖道：“常言：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哥哥自出外去當(dāng)（簡本“做”）官，不管家事，必然嫂嫂見我做了這些衣裳，一定背后有說話。又見我兩日不回，必有人搬口弄舌。想是疑心，（簡本多個“故此”）不做買賣。我休等他言語出來，我自先辭了回鄉(xiāng)去休。自古道：那得長遠(yuǎn)心的人?！笔阋寻沿i趕在圈里，卻去房中換了腳手，收拾了包裹、行李，細(xì)細(xì)寫了一本清帳，從后面入來。（簡本“便去收拾行李，拏簿帳來見潘公”）潘公已安排下些素酒食，請石秀坐定吃酒。潘公道：“叔叔遠(yuǎn)出勞心，自趕豬來辛苦?！保ê啽緹o此句）石秀道：“禮當(dāng)。丈丈（百二十回本“丈丈，禮當(dāng)?！苯鸨尽罢扇耍Y當(dāng)。”簡本“老丈”）且收過了這本明白帳目，若上面（簡本“我”）有半點私心，天地誅滅！”潘公道：“叔叔何故出此言？并不曾有個甚事?！笔愕溃骸靶∪穗x鄉(xiāng)（簡本“家”）五七年了，今欲要回家去走一遭，特地交還帳目。今晚辭（簡本“相辭”）了哥哥，明早便行。”潘公聽了，大笑起來道：“叔叔差矣！你且住，聽老漢說（簡本“說明”）?！蹦抢献友詿o數(shù)句，話不一席，有分教：（簡本“正是”）報恩（金本“仇”）壯士提三尺，破戒沙門喪九泉。畢竟潘公對石秀說出甚言語來，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