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 一百〇六【無間道】（獸人向小說）
“有的……依舊有……”
沅一把拉起黑巖
“什么辦法？”沅強制自己去冷靜
黑巖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不相信你沒有想到這個方法……”
沅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看著黑巖
黑巖接著說
“那一團透明觸手……本質(zhì)上是可以介入的……它是悲劇的集合，是人類污穢與負面的終點……”
黑巖深深的看向沅……
“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這些東西……你也一定清楚，藍龍的犧牲……”
沅低下頭……風吹起他的長發(fā)……還有灰燼……血腥味……瀾滄犧牲的畫面依舊浮現(xiàn)眼前，她當時被侵蝕的狀況本就難以恢復如初……敏感的她或許知道自己本就有一死……
黑夜邊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嘶吼……
“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這是人終會面臨的……
除此去此物亦有五蘊
除卻五蘊外還有來自其他……
來自這個世界的不足……”
黑巖默默看著沅伸出手捧起沅的臉猶豫了片刻
而后抱住了沅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懂這些……不懂你所說的什么五蘊什么愛別離……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什么叫做求不得……芬爾也是如此，他深受此苦
他比任何人都愛這個世界，但是他不愿意讓世人承受這種苦，或者說承受他所經(jīng)歷的苦……
他尋到了神祇……祂是負面的集合是所有不公的匯聚……
祂說：人的情感在祂那里無限的放大……人的苦難源于人自己……來源于人的不可得，來源于不公……根源是人的【情與欲】……”
黑巖松開擁抱沅的臂彎，微微低頭看著沅
沅睜大了眼睛……亦是看著黑巖……
掌控情感的沅自然知道黑巖此時的真實想法
他也知道了，黑巖所說的“方法”
沅并不是沒有想過這些……但是他一個人真的足夠做到這些嗎？
此時的黑巖緩緩后退
獅鬃走上前看了看思考中的沅，抓住沅的手而后看向黑巖一眼
這復雜的感情讓他有些不舒服……
“你確實有點過分了……黑巖……”
黑巖聳聳肩
“朋友之間抱一下都不行？”
獅鬃一時間語塞
黑巖看著獅鬃吃癟的樣子笑了
“哈哈……我也確實沒做什么吧？不過我也沒有機會了……陪他走到最后吧……他需要陪伴……”
獅鬃白了黑巖一眼
“要你說？哼哼……不過……”
獅鬃話鋒一轉(zhuǎn)
“還是歡迎你回來……小黑貓……”
黑巖笑了
“還這么叫我??？我說不定比你還大不少呢……”
獅鬃笑了一下
“我只知道你是黑巖……”
沅從二人對話開始就插不上嘴了也懶得去插嘴不過現(xiàn)在終于是有機會說了
“說完了嗎？”
獅鬃側(cè)頭看了看沅，點點頭
而后沅看向黑巖
“我最開始確實有一個最終的方案……在觸手出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想法……我與之融合搶奪芬爾的融合度……
但是我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搶不過他……所以這個想法只存在了一瞬間就被我否決掉了……”
黑巖點點頭
“你是會找漏洞的……就和Nidhogg誘導你們一樣……祂最初的想法也是將你作為全世界人類在情緒與靈魂上的【錨點】將芬爾作為肉體上的【錨點】你們二人攜手【重構(gòu)】世界……祂策劃了這一系列【失誤】卻沒想到……
你相信人類的程度遠超過祂的預期……祂曾經(jīng)看過你的過去……被同族背叛被同類迫害……千算萬算……”
沅點點頭
“祂同樣也沒想到你也會是如此吧……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什么，但是祂大概率沒有想到你也會再次選擇相信【人】……”
黑巖笑了笑
“我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再相信人類，但是你的出現(xiàn)改變了我的想法……不只是源于我對你的情感，還有你逐漸從傷害自己的囚籠里走了出來……
看到了你與獅鬃的感情是多么的閃亮，還看到了獅鬃是如何從過去走出來而后走向了你……”
黑巖側(cè)過頭看向了修整中的其他人
“還有白藥和黃等等……我開始思考……
思考Nidhogg的話語……思考情與欲真的只會給人帶去不幸……帶去苦難嗎？”
說到這里黑巖看向了瓦利沃坦……
瓦利沃坦撫摸著龍蛋……
沅點點頭
“那么現(xiàn)在……你想到了些什么呢？”
黑巖點點頭
“祂或許也沒錯……只不過我們看的角度不同罷……祂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純粹的神性讓祂只看見了苦難……祂來自于人類，所以祂愛著人類……祂選擇了祂認為的拯救人類的方法……
但是在這一次次的切身體會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本就該是多面的……初到沃坦國度之時，看到的是階級分化，貴族的糜爛與腐敗……
我見證了明光的建立，也偷偷觀察了好久好久……明光在努力的去試圖改變沃坦國度的狀況……盡管這些方法很笨拙……但是至少我看到了不同于北國的屬于【人】所邁出的第一步……”
黑巖說著緩緩走向了瓦利沃坦
正在接收白藥治療的瓦利沃坦抬起頭看見了黑巖
“對不起……”
黑巖看向瓦利沃坦說著
瓦利沃坦聞聲緩緩抬起頭，看著黑巖……
“一切或許都是因為我……是我不夠理智……失去了瀾滄……如果我能夠說服瀾滄放棄……放棄我們的孩……”
瓦利沃坦的聲音有些哽咽，這最后一個字他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黑巖稍稍沉默了一下，在這時間里沅和獅鬃走了上來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你，我只能說說自己真心話……
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奪會龍蛋一定是正確的……我一直在芬爾的陣營里，直到我遇見了你們我才有了現(xiàn)在的改變
我對芬爾的計劃是了解的七七八八的……龍蛋對于芬爾很重要，是為了強化芬爾的肉身，同時也是接引那位的媒介……我們……
瀾滄……搶回龍蛋這一件事情一定是會對芬爾的計劃產(chǎn)生影響……”
瓦利沃坦抱著龍蛋緩緩站起來
“這我都知道……我甚至知道瀾滄最后會選擇犧牲被侵染的自己！她那么剛烈的性格……她是那么愛我們的孩子……我不會覺得奇怪……我甚至能夠理解……
但是……但是……”
瓦利沃坦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無聲的流下……
“我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重逢……她那么苦了……而我還是導致她如此悲苦的渡過百年的罪魁禍首！
我只想好好補償她！我想給她我虧欠她的！我支持著她的想法……從龍蛋開始……
我當初或許就該勸她但是……但是……我……”
瓦利沃坦的呼吸有些急促，逐漸哽哽嘶啞的聲音……站在修煉者巔峰的神級強者，在今天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此時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沅拍了拍黑巖的肩膀，黑巖意識到了什么緩緩的退了出去，他走向了白藥和海倫娜那邊……
“我聽完了……但是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少說了什么……”
瓦利沃坦看向沅，眼睛泛紅
“什……么？”
“你忘記了……瀾滄愛你們的孩子……
但是她愛的也有你……
你為什么要將自己排除在外？是因為自己對于瀾滄有虧欠？還是因為你在懊悔自己沒有阻止瀾滄？
我可以去知道，我甚至可以掏空你的精神、記憶和靈魂……但是我覺得沒有必要……
在我面前的你……可以是……一個丈夫……一個孩子的父親……也會是一國君主……
你終究是一個【人】……有自己認知與想法的人……你的存在最終應該由你自己去界定，外人只是鏡子只是輔佐……你的內(nèi)里，你的行為……只能由你自己去決定……”
瓦利沃坦愣住了，他輕輕撫摸著龍蛋，小生命仿佛在積極回應著……
微弱……卻有力的心跳……這是來源于自己與瀾滄的血脈……生命依舊在延續(xù)著
“沅……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沅點點頭
“幫我把他送回沃坦國度……”
沅一招手，空間裂隙被撕開……
“我會把他送回皇宮的……”
“不……送回明光吧……”
沅闔上眼睛，而后張開，點點頭
………
瓦利沃坦拍了拍沅的肩膀
“你說……在我們身后，還有多少這樣的孩子呢？他們還沒見過這個世界吧？
嗯……這個逐漸向好的世界……我想它們都應該來看看……這一戰(zhàn)結(jié)束后，我們還會繼續(xù)努力的，對嗎？”
沅聞言點點頭
“會吧……
不過……稍后我們先開個短會……我想和大家說些事情……
或許……但是有點危險吧……哈……不過我總得去試試……”
遠處的嘶吼讓所有人提高了警惕……強悍的氣息在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