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在夜幕下的城市熱鬧了起來，博士和星極站在學(xué)校的樓頂，眺望著熱鬧的街道，從樓下教室里搬出來的一個桌子上擺滿了飲料和食物。

“叔叔，一會你們就要走了嗎？”

博士帶著一絲抱歉的口氣說：“恐怕是呢，小姑娘。”

“以后還能見到你們嗎？”

“當(dāng)然，我向你保證?！?/p>

突然一股強(qiáng)力纏上了我的后腦勺，把我揪了出來，夢境結(jié)束了，只是劇烈緊促的喚醒讓我還是吃不消，攤在椅子上連腦子都轉(zhuǎn)不動了。

這時夢境室里響起了踢踢踏踏的聲音，一個人站在了我的視野正中間，囿于太快醒來的原因，我的瞳孔還是沒能對上焦，那是個模糊的人影。

“博士，下不為例。”

啊，不就是晚上多說了幾句嘛，犯得上這么嚴(yán)肅？頭疼。

不對，我還不能這么想，星極可從來沒有這么嚴(yán)厲過，或許我在樓頂上對她說的話起了一些作用。

什么話？

當(dāng)然是讓她坦誠布公啊，目前看來她并不是很愿意。

沒時間耽擱了，我得回到實驗室去了，事情肯定堆得比山高了。

【39】

寇文打開了醫(yī)療部總長辦公室的大門，把小推車上的申請和說明放在了唯一一名在場總長的桌子上，一聲也不吭。

“寇文？出了什么事嗎？”

“沒什么，總長，還請您趕緊審閱完，我還要送到后勤部去?！?/p>

“找個地方坐吧，稍等?！?/p>

總長帶上了他的老花鏡，皺著眉頭盯著手里的申請表格，原本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申請，結(jié)果現(xiàn)在看來也沒什么，只是一些器械和常規(guī)的有機(jī)液。

他右手拿起公章，咚咚咚全部蓋了上去。

嘴里不時的嘟囔著一些物資名詞，“攪拌器，蛋白胨……”

“有什么想法嗎，年輕人？”總長代指了病毒，沒有明說。

“還沒有，只是我覺得一些基因序列對不上而已。”

“哦？今早博士也是這么對我說的?！?/p>

“是嗎？——”寇文情不自禁聯(lián)想到了自己表白失敗的事情，為難地?fù)狭藫项^。

“但是我覺得這些改變不會有什么影響?！?/p>

他給出了和博士相反的答案，甚至連進(jìn)一步實驗都沒有做，他相信他的感覺。

總長微微笑了一下，“果然還是內(nèi)部人厲害?！?/p>

寇文謙虛的點了點頭，他對得起他的位置和編號。

審批物資這件事情，寇文面前的總長曾經(jīng)多次提議說要取消，可每一次申請都被淹沒在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之下，最終不了了之。

最后一張的攪拌子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不是化學(xué)那邊的人嗎？”總長看到了第一行的姓名，問起了寇文。

“我看條目寫的蠻齊全的，應(yīng)該不是什么廢紙，所以我就拿來了?！?/p>

他沒有猶豫，蓋上了公章，但還是額外抱怨了一句，“最近總是有醫(yī)療和化學(xué)的文件混到對方的文件堆里，就給他蓋上吧，別學(xué)化學(xué)那邊那么摳門，還給我送過來讓我再看一遍?！?/p>

“你先收拾一下吧，我這里還有幾份化學(xué)那邊的申請表格，你也送過去?！?/p>

寇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理著總長座子上的文件。

總長彎下腰去，從身邊的矮書桌底下抽出了幾張白花花的紙，放在了寇文手里。

“辛苦了?！?/p>

“沒事，那我先走了?！笨芪耐谱吡塑嚕冻隽艘粋€笑容，隨即將視線對準(zhǔn)了籃子里總長特意填上的文件。

二氧化碳鋼瓶

乙炔氣體儲備

很化學(xué)，至少寇文沒看出來有什么問題。

那輛輪子有些卡的手推車稀稀拉拉的跑到了后勤部門口，寇文把車子推了進(jìn)去，返身離開了。

【40】

回到實驗室之后，博士再一次開始緊張的伏案工作，只不過這一次星極離他有點遠(yuǎn)，不是一般的遠(yuǎn)。

“有那個必要嗎？這么害怕我？”

“這屬于侵入行為哦，雖然萊茵生命沒法按照常規(guī)的規(guī)章制度懲罰……”

星極莫名的嘀咕了一陣子，她現(xiàn)在的心情就像是被看光了一樣。

優(yōu)雅的背后是由忍耐和承受堆砌起來的。

時間已經(jīng)是中午了，但是這片陰云籠罩的城市沒有要熱起來的意思，加上博士早上的那一大杯涼茶，他有了要打寒噤的感覺。

博士當(dāng)然清楚助手的重要性，尤其是不久的未來要進(jìn)入四級實驗室的時候，必須是雙人進(jìn)入，如果這個時候星極不打算配合，把這件事情記在心上，恐怕要出什么問題。

當(dāng)然，只要好好道個歉就行，星極不記仇的。

借著寒冷的原因，博士走向了靠近星極身邊的恒溫器控制面板。

“你不覺得冷嗎？”

“我穿的還蠻厚的，而且……”星極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頓了一下。

“而且什么？”

“……博士的咖啡很好喝?！?/p>

“不用謝，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博士錯過星極的身體，來到了恒溫器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的口味?！?/p>

“嘛，我猜的，畢竟我們已經(jīng)喝了兩次了，我還沒到記性不好的年紀(jì)?！?/p>

恒溫器顯示了一個27。

星極還是表示了感謝，但是也在博士意料之中的——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星極，記得一會幫我做個蛋白測定，我得確認(rèn)一下表面抗原有沒有發(fā)生改變?！?/p>

“好的，我現(xiàn)在就填申請單?！?/p>

“不可以自己進(jìn)實驗室處理嗎？”這樣的測定按理來說只要等候就可以了，機(jī)器完全可以一條龍的處理下來。

“當(dāng)然可以，但是需要繁瑣的手續(xù)，而且你和我是外聘人員，審批都要好半天?！?/p>

博士反過來一想，“那些實驗操作員是專修嗎？”

“是的，是從凱爾采化學(xué)生物實驗室聘來的專業(yè)操作員，算是峰巔式的人物了?！?/p>

“等等，你的意思是實驗并不需要我們來做？”

“很抱歉博士，是這樣的?！?/p>

“那我們能做什么？”博士剛剛得知了一個這樣的秘密，險些把他氣炸了。

萊茵生命分明就是不需要我們，它在做什么！

“處理文案工作，簡單的數(shù)據(jù)處理，以及預(yù)實驗?zāi)M?！?/p>

“我可沒學(xué)過計量類學(xué)科，模型我可是一竅不通。”

星極溫和的接受了他的抱怨，付之一笑。

“但我相信萊茵有它的道理，我相信萊茵。”

無數(shù)的陰謀論浮現(xiàn)在了博士的腦子里。

總長的行為，赫默的離開，不，他知道的太少了，他甚至不知道這一切具體是什么。

這時兩個人影浮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里。

陳，塞雷婭。

“塞雷婭和陳還在這里嗎？”

星極眨了眨眼睛，思考著說道，“塞雷婭當(dāng)然在，但是——陳，她來過嗎？我記得萊茵生命并不喜歡和政府打交道來著?！?/p>

“呃，我今早在會議室里見到她了。”

“她？她來干什么？這就是個普通的病毒項目啊?！?/p>

“不知道——至少我現(xiàn)在不知道，你能在今晚把塞雷婭約出來嗎？”

誰知道星極來了句這樣的話，“博士，你老糊涂了吧，今晚不是要約麥哲倫嗎？”

博士大嘴一張，算是想起來了之前說的話，“對對對，先找麥哲倫?！?/p>

麥哲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