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存檔，沒有排版。

地球照樣轉(zhuǎn)~E pur si muove

E pur si muove

——Galileo Galilei

搬運車和工人離去了。宇佐見蓮子還在出租屋中徘徊，看看是否什么東西遺漏了。沒有，沒有什么東西遺漏了，沒有什么了。她緩步走到窗前，決定不再想自己在這寓所中發(fā)生的一切。

但在窗邊的桌上，放著一本已經(jīng)沒了封皮的筆記本。袒露的紙頁上，涂滿了用各種筆跡寫就的記事。

有的是用畢業(yè)時導師贈予的鋼筆寫的——那墨水已經(jīng)很難買到——工整的黑色字跡。

有的是用研究所采購的鉛筆寫的——工作繁忙時順手拿來的——潦草的彩色字跡。

其上記錄了在此短短幾個月間的生活史，她不想回憶的一切都記錄在這薄薄的30頁中——記事本上的一段人生事跡。

她緩緩坐在桌邊的便宜扶手椅上。拿起了那殘破的軟抄本，從第一頁第一行上的“廉價地月旅行可行性？”開始閱讀。

首先是較為工整的幾行，日期是三月一日，水曜日，那是剛剛從大學宿舍搬進這件出租屋的那天晚上，坐在桌前的蓮子望向窗外，但月亮并不能從鋼筋水泥鑄就的高樓大廈前升起——蓮子要躺在桌子上向高出望才能看見那縫隙中的天穹。

但她依舊在幻想著地月旅行——和梅莉一起的地月旅行，不僅僅是為了到達梅莉展示的結(jié)界的另一側(cè)，更是她自己要向梅莉展示物理學家的“魔力”——既然向太空的旅行太過昂貴，那便讓其廉價好了，不僅要登月，她還要前往衛(wèi)星鳥船，還要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漫步于太空之中，還要享受在地月拉格朗日點上泡出的賽風咖啡……

新的幻想不斷地代替著舊的幻想，滑動的錨定點終究到來——這些都需要先實現(xiàn)地月旅行的廉價化才行。

于是，下方的“燃料——可控核聚變的實現(xiàn)”，給出了回答——這代表了現(xiàn)有條件下變得極為廉價的能量——水，太空航行的成本被極大的削減。

緊接著便是“飛控——量子計算機的局限與突破”，這代表著發(fā)射操作的極大簡化，甚至無需人工的干預。

最后便是“循環(huán)——月球上的氦-3資源”，這代表著火箭所需燃料的進一步縮減——只需帶足單程的燃料便可——月球上的氦-3也同樣是良好且豐富的聚變能源，這同樣也代表著地月旅行帶有的巨大經(jīng)濟效益，月球同樣有著豐富的資源，并非只能作權(quán)貴的金漆飯桶。

接下來的字跡變得潦草，這些便是蓮子自己的思考了。

“小型聚變發(fā)動機的實現(xiàn)——科羅廖夫的μ子催化理論”。

“飛控信息安全性的實現(xiàn)——大位數(shù)合數(shù)的因數(shù)分解加密方法”。

……

想來那天她睡的很晚，于是紙上接下來便又出現(xiàn)用紅色鉛筆重重的寫下“8：00上班”的字跡。

翻過計算與思考的演草幾頁，一個用藍鉛筆寫下的名字映入眼簾——是項目的總負責人的名字，據(jù)說就是他說服了那個私人航天企業(yè)的老板，讓地月旅行的廉價化研究獲得了充足的經(jīng)費，她還記得那個老板來視察時說的話——“畢竟實在是太貴了，即使是付出昂貴的研究費用也總比讓權(quán)貴們付出高昂的價格卻賺不到幾個子更有前途?！?/p>

緊接著時一個用鋼筆寫下的一串數(shù)字，用藍鉛筆劃去了。上面的日期是三月十三日，月曜日。這是什么？哦，下面寫著一位高中同學的名字，這是他的電話。

那位同學的家庭條件不好，便選擇了當時最賺錢的行業(yè)——現(xiàn)在也是一樣的賺錢，那人的天分即使是蓮子也要說一句“他并不完全愚蠢”。

在走向不同的道路后，兩人便幾乎斷了聯(lián)系。

他們誰都沒想到會再度見面于整個項目的聚餐上。

“真沒想到，蓮子。我能在這見到你?！?/p>

蓮子那時正在邊緣的甜品臺尋覓下一個獵物，聽到這句話轉(zhuǎn)過身便看見了身體又臃腫了不少的他。

“啊，啊，是你，好久不見?！?/p>

“你沒怎么變啊，真懷念當年我們在高中的時候。你堅持要去學理論物理的時候，我還在幫你說服你的父母來著……”

蓮子端著盤子走到了邊緣的空位上——因為缺乏照明而能看見夜空的座位

那人也慢慢坐在一邊的座位上，為逆光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個與自己分道揚鑣的朋友，是否有過與自己相同的夢想？

慢慢的把并非合成的水果蛋糕塞進嘴里，盯著他手腕上的名表。

“可是，你不也回到了‘生活’中嗎？你是為了爭取更多的科研設(shè)備和科研經(jīng)費才會參加這個項目吧？‘有錢才能受人尊重，要研究些腳踏實地的東西……沒有產(chǎn)出研究的東西有什么用？ ’，他們當年的話也并非沒有道理……研究大一統(tǒng)理論和生活有什么關(guān)系？我之前也以認識世界比他人更深而自居聰穎，可是這也不過就是一種……我覺得……傲慢，尤其是理論推進緩慢難有成果產(chǎn)出，經(jīng)費也不足，結(jié)論還難驗證，成就感也因為遇到瓶頸而削弱……我真希望你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你總是要強過我的……”

傍晚的山上吹來徐徐的風，嘈雜的喧鬧也從身后傳來，嚇得星星一閃一閃。

他從服務員手中接過啤酒，緩緩嘆了口氣。

“你便不能比我走的遠些嗎？”

“你的表慢了1分32秒?！?/p>

“你還是沒怎么變啊……”

他也不再說話，慢慢的喝起酒，看向已許久未見的夜空。

……

朋友的名字下方，寫著那次郊外聚會野餐的地址。

再向后翻，一整面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聯(lián)系人和電話，前綴各異，是涉及的各個領(lǐng)域的專家們。

還記得總負責人曾開玩笑說：“這可要比當年開著洗衣機橫渡大西洋的時候還要群英薈萃……這可是全世界的精英們。”

也只有壟斷航空航天業(yè)的巨大跨國聯(lián)合體，才能有如此的實力，讓全世界的精英為其打工吧……

在演草紙與電話簿的反復切換中，筆記中仍然有一兩個不和諧音。

三月二十八日，火曜日。

研究有了階段性突破，終于獲得片刻休息的蓮子接受了梅莉的邀請，來到了筆記本上用黑色鋼筆工整的寫下的那處地址。

緊接著地址的，是一個用雙引號引起的酒名——“地球照樣轉(zhuǎn)”。

下面貼著一張曾經(jīng)貼在紙上的便簽，泛黃發(fā)皺，其上寫滿了字——那是一張賣“舊型酒”酒吧的老板贈送的食譜。

“在酒吧不喝酒難道喝飲料嗎？”

梅莉把玩著手上空無一物的高腳杯，耳邊的金發(fā)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散發(fā)著淡淡的光暈。

“明天還要準時上班……喝的酩酊大醉不能準點上班是要挨罵的，尤其是汽水，咖啡因和烈酒的組合，擺明了讓人三碗起不來床好嗎……”

“雖然這樣很不禮貌，但是，老板，這里有不含酒精的飲品嗎？”

蓮子敲了敲帶有紅色線點花邊的潔白桌布，手伸向了盤中還散發(fā)著熱氣的潘妮托尼。

“果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呢……那，老板，干脆就直接不加烈酒好了……汽水和咖啡混合沒準也還不錯?！?/p>

“那我哪還有自己一個人喝悶酒的道理，老板，我也要不加酒的版本?！?/p>

“嗯……比預想的好喝許多，為什么要叫這個怪名字？‘地球照樣轉(zhuǎn)’？”

將杯舉起，那杯中冒著氣泡的液體正因丁達爾效應散射出深紅的光。

“蓮子，最近研究太過疲勞了吧，這可是你的老熟人伽利略說的話?！?/p>

蓮子手中正對付著潘妮托尼的叉子一滯。

“有這種事？”

……

“可是，梅莉，我研究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蓮子，你為什么喜歡物理學呢？”

蓮子放下手中的叉子，盤中只剩下那張占著星星點點的面包屑的墊紙。

“嗯……大概是能了解到事物的本源？”

梅莉拿起酒杯啜飲一口。

“那你為什么希望能了解事物的本源呢？”

蓮子見桌上的蛋糕已然分食完畢，便將雙手墊在腦后向后仰去，盯著已不多見的老式白熾燈。

“了解事物的本源有什么用……了解事物的本源能深化對世界的認識?！?/p>

“那你為什么想要深化對世界的認識呢？”

“大概是一種對未知的不滿或者對已知的滿足感？”

“只有這些嗎？”

蓮子忽地坐起，老式木制座椅發(fā)出吱嘎的響聲。

“梅莉，當然不止這些……能看見實際存在的結(jié)界的你的眼睛，也能看透我心中的障壁吧？”

“精神分析不能靠直接揭示創(chuàng)傷來幫助來訪者……還是請蓮子你自己來傾訴好了。蓮子自己說不出的痛苦，我也一無所知啊?！?/p>

……

研究進行的很順利。

大抵是蓮子找到了新的演草紙，記事本上的內(nèi)容漸漸被記事和周邊餐館的“測評”取代。

四月五日，水曜日。

小型聚變發(fā)動機理論驗證機試運行成功。

四月九日，日曜日。

自動駕駛系統(tǒng)設(shè)計完成。

比起阿波羅登月計劃，廉價航天計劃的確能在總負責人向老板承諾的那樣在一年之內(nèi)完成。畢竟，已經(jīng)有一個能橫渡大西洋的洗衣機了，把原來的洗衣機加上更舒服的座位，更穩(wěn)定的推進系統(tǒng)，把原來用來導航的羅盤改成衛(wèi)星導航，甚至最大的麻煩其實是依然解決的經(jīng)費問題。

那跨國航天企業(yè)的經(jīng)濟實力，實在是不容小覷。

有錢確實能受人尊重，這話不假。

四月二十一日，金曜日。

實驗性開采設(shè)備部署完成。

“學理論物理怎么了，像蓮子你這樣的將基礎(chǔ)學科學透的人，到在這個項目中協(xié)助什么工作不是如魚得水?”

“……”

“這才叫遠見啊，我是比不過你的……普朗克一樣的大腦什么的，也不是玩笑話。不像我，學一項一輩子都不能再改變的‘專業(yè)’，遲早會厭倦的。想到一輩子就望到頭了我就感覺到恐懼，‘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銜X得我很矯情吧……”

……

五月三日，水曜日。

利用可控核聚變從二氧化碳合成淀粉解決饑荒問題的可行性探究。

筆記本上貼著兩塊剪報。

大抵是為了放松研究院的身心購入的報刊雜志什么的。

一個是豆腐塊大小的關(guān)于某個南部大國的暴亂導致的嚴重饑荒的報道。

另一個則是占據(jù)了半頁篇幅的對于食物浪費現(xiàn)象的調(diào)查。

“往偉大了說，或者梅莉你說的什么想象中的超我來看，我學習物理的目的大概是為了造福世界什么的，地上跑的車子，天上飛的火箭，或者可控核聚變什么的，這都是只有向更深處研究才能研究出的東西啊?！?/p>

“那，蓮子，你為何要去參加地月旅行廉價化的研究呢？”

“我的確沒有傲慢到認為這項工程非我不可哦，我參加這項研究是另有目的的。”

“哦，是這樣嗎？”

……

五月六日，土曜日。

利用可控核聚變合成任意物質(zhì)的可行性研究。

“以你的才華，騙點科研經(jīng)費其實不難……你只是沒意識到而已。就比如老板那個只有小學學歷的蠢蛋，你就騙騙他，說能用可控核聚變實現(xiàn)合成金條什么的，然后借此推進你的研究，就說要實現(xiàn)精確的無放射性的合成就得把這條路走完，他又不懂這個，或者說你做的研究，也沒有幾個人懂在做什么，你再階段性做點象征性的成果什么的，用點小的好處把他砸的暈頭轉(zhuǎn)向的，實際上最后也是你們雙贏的結(jié)局……這不也挺好的嗎？”

“嗯……謝謝你的好意?！?/p>

……

“其實我參加這項研究的原因呢，是想要轉(zhuǎn)換一下思路?！?/p>

“你指的是現(xiàn)有的方法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向下探究了嗎？”

“不愧是梅莉啊，就像是用霍爾推進器取代化學燃燒的推進方法一樣，方法本身的局限無法進一步突破的話，當然要做的是換一個方法，好比說高于四次的方程沒有求根公式的證明之類的，啊啊，我又在說些你聽不懂的話了?！?/p>

蓮子將早已喝空的杯子又向嘴中倒了倒，揮手示意再加一杯。

“那么，往不偉大了說，研究物理的目的是什么呢？”

……

五月十日，水曜日。

完成利用可控核聚變進行可食用淀粉的合成。

用這種合成淀粉烤出來的面包很難吃，學化學的同事說是方法不對支鏈淀粉太少了。

是這樣嗎？

就算是太陽能合成出的面包分明也很難吃，用煤氣和用電磁爐這樣的區(qū)別真的會影響煎蛋的味道么？

至少合成食物的價格能再下降很多吧？

畢竟電費的確要比煤氣費便宜很多。

五月十七日，水曜日。

工程試驗機通過測試。

下一個需要解決的是廉價宇宙飛船的量產(chǎn)問題。

利用可控核聚變合成食物的安全性和擴大生產(chǎn)可行性研究要暫停一段時間了。

“今天怎么沒有月亮啊……”

“今天是下弦月，月亮要等到一點才會升起來……現(xiàn)在才十一點二十三分十七秒?！?/p>

蓮子干脆拿出紙筆，將空盤子放在一邊，就著身后的燈光在桌上開始計算月亮到達可觀測位置的精確時間。

“果然只有在炫耀你的聰明腦袋的時候你的話才會格外的多啊……”

……

五月二十四日，水曜日。

量產(chǎn)型試驗機通過測試。

出乎意料的高效的原因除了完美的協(xié)調(diào)調(diào)度外還得益于充足的經(jīng)費。

所有人都是按任務項目完成分紅來發(fā)放工資——數(shù)目高的驚人。

所有的需要的訂購的產(chǎn)品都是最高級別的加急件。

所有的實驗設(shè)備都是最先進的款式。

所有條件都像是夢境一樣完美。

可是——

他從哪來的怎么多錢？

六月五日，月曜日。

考慮到對經(jīng)濟系統(tǒng)的沖擊，利用可控核聚變合成任意物質(zhì)的可行性研究無限期暫停。

“恭喜啊，蓮子……”

電話那頭的他似乎很高興，大抵也跟著撈了一筆。

“我對小學學歷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p>

“啊，哈哈，真好笑。你沒分到什么好處嗎？”

“你知道嗎？他本打算讓我去‘不小心’泄露‘我們在嘗試合成廉價金條’這件事的?！?/p>

“給的太少了？”

“夠兩次地月旅行?！?/p>

“哎……你還是那個樣，窮酸書生，早不硬氣點，現(xiàn)在跟我治上氣了？”

“亡羊補牢，我準備辭職……”

“亡羊補牢？你知道咱們的項目資金和工資什么的都是怎么來的，他怎么這么有錢，你就沒好好想過嗎？”

“他這次賺了多少？”

“差不多夠回本？回哪個本我就不清楚了?！?/p>

“你呢？”

“比兩次地月旅行多。”

“我該掛電話了嗎？”

“我該提醒你一下，咱們早都是手上沾滿臟血的劊子手了。你這都受不了嗎？那我告訴你，你也知道像是你這樣的科學家或者稀有的材料這類東西，還有制造設(shè)備的工期之類的，不是光是只靠錢就能搞定的。蓮子，世界沒有你想象的干凈?！?/p>

“……”

“你知道之前的研究經(jīng)費是誰給你取消的嗎?”

“……”

“某些部門收的錢比我賺的要多吧？”

“那不也是靠錢……”

“文化人用文明的方法，他們是比較識相的，我想大多數(shù)人也都比較識相?！?/p>

“不識相的呢？”

“我不是負責這個的，可是，我沒見過這么便宜的原材料采購價格，我也沒見過這么少的勞工支出，三百倍工資我都不想一天干十八個小時，何況只有三分之一的工資卻要在我無法用幾句話描述的環(huán)境工作呢？”

“……”

“只為了形容慘狀的話，我還記得我曾去過的一個礦場，一車車礦石運上地面的時候，還要再篩選篩選，挑揀斷指一類的小零件——他們告訴我那會影響冶煉效果?！?/p>

“他們不反抗嗎？”

“想想為什么礦石那么便宜，效率為什么那么高？只要付幾個人的錢當然便宜，拿槍指著能不高嗎？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生活在象牙塔中……管事的部門有老婆孩子要養(yǎng)，軍隊警察有餉銀要發(fā)……不是哪里都一樣，小女孩。”

“我們在盡力減少那些材料的使用?！?/p>

“千萬別這樣做哦，沒了三分之一的工資那可就是餓死了哦，畢竟‘可控核聚變合成食物’這樣的研究被迫暫停了，那些饑民可是巴不得下礦干活的?！?/p>

“那就先解決饑荒……”

“對了，合成也沒有用，畢竟聯(lián)合國來發(fā)放救濟糧的官員都有‘意外死亡’的，你也不想遭遇意外確診什么古怪的精神病或者出門遇見疾馳的自卸半掛車之類的事情吧？”

“……”

“哎……你這樣的有個性的天才才是最可憐的，本來以為你能走的更遠些，現(xiàn)在好了，老板算是認識你了，他可不想就這樣把你放回去吧？你的剩余價值可真不少呢，實際上我替你出的主意本來就沒有問題，能人工合成金條那金條就不值錢了，他不知道嗎？你們互相利用一下，你拿夠了錢引咎辭職，然后安安靜靜去做你的研究去，怎么這樣的道理還要我來給你講？我真的希望你能……希望你能走的比我遠些。人能身上沒有污點嗎？整個企業(yè)中，就算是你那天從實驗室順走的用來向我炫耀利用星座位置計算精確時間的鉛筆，都沾滿了從他人剝削下的骨肉。還有你做研究不也……現(xiàn)在說這些也來不及了……我還能幫你最后一個忙，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要付錢嗎？”

“啊，啊，哈哈，這根本算不上什么幫忙……我想現(xiàn)在告訴你你也不會意外了。所謂的廉價航空旅行實際上是為了發(fā)行地月旅行彩票做的準備——更高的利潤，你們即使再怎么努力也無濟于事的?！?/p>

“這算是幫忙嗎？”

“重要的是，誰來設(shè)計這張彩票呢？老板會利用你設(shè)計一張絕對不會虧本的彩票?！?/p>

“彩票不是靠期望來賺錢嗎？”

“不是說量子計算機都能預知未來嗎？”

“那你不如預知一下我能不能中這張彩票好了?！?/p>

“開個玩笑，那都是咱們老板信的東西。我打個比方，比如正常的彩球抽獎式的彩票，我想量子計算機預測彩球軌跡應該不是問題吧？”

“嗯……也不是沒有可行性?！?/p>

“這樣……那你不如‘不小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好了……老板肯定會想到……然后趁機發(fā)行自己的‘無法預測’彩票大賺一筆?！?/p>

“世界上就我一個聰明人嗎？”

“想來這件事要么是買彩票的人太笨，要么是買彩票的人太聰明，總之，你現(xiàn)在要做個‘頭號笨蛋’。”

“我該如何獲得小學學歷呢？”

“答案是順從他的安排。然后你就會光榮的成為一枚棄子，又沒有違反什么法律，安安靜靜回到你那這企業(yè)勢力范圍內(nèi)的小研究所，拿著一大筆退休金做你的研究去。等到風口過了，以他的大腦，也想不到你有什么更多的剩余價值了……”

“那，你為什么要幫我到如此呢？”

那濤濤不絕的討厭家伙，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

六月六日，火曜日。

展開對一般雙色球彩票的分析。

六月七日，水曜日。

嘗試進行對于直播抽獎隨機類彩票的模型建構(gòu)。

六月八日，木曜日。

廉價航空計劃完成（這里用紅色鉛筆畫上了線）。

太空電梯計劃？（同樣用紅色鉛筆打上的大大的問號）

“太空電梯，太酷了不是嗎？”

將最后一滴酒液納入口中，蓮子的臉上泛上一層紅暈。

“蓮子，你又在陰陽怪氣了……”

梅莉看著蓮子頗有豪氣的甩了甩手，又看著酒保帶著奇怪的眼神續(xù)上了空無一物的玻璃杯。

“打個比方吧，阿波羅登月計劃如果說像是開著洗衣機橫渡太平洋，那現(xiàn)在想要太空電梯計劃就像是用兒童積木在滿是剎車失靈的轎車的高速路中央建立收費站?！?/p>

“真是冗長的比喻呢……”

“真正適合材料還沒出現(xiàn)——兒童積木。滿是剎車失靈的轎車的高速路——那些在赤道面上飄著的衛(wèi)星,學過點物理的人都知道，軌道不同線速度不一樣，同步軌道和近地軌道可是差了四公里每秒啊，剎車失靈的轎車？橫沖直撞的導彈才對！”

“那幻想中的巴別塔就像是那高速路上的收費站咯，桿子還抬不起來那種……這怎么可能實現(xiàn)？”

“就是要無法實現(xiàn)啊，空耗著這些科學家的時間和精力，不過他們可能還能用調(diào)查選址之類的借口到處旅游，現(xiàn)在沒準正在哪個南方小國吹著海風吧？”

“那不也挺好的，梅莉怎么不去占這種便宜？”

“吶，不是還得陪著你么？”

“欸？”

“你也沒喝那么多，怎么臉比我還紅啊，哈，哈，哈?！?/p>

……

六月十日，月曜日。

廢物利用——閑置測量設(shè)備產(chǎn)出超高精度測量數(shù)據(jù)生成隨機中獎號碼的嘗試。

“往不偉大了說……我……”

“雖然我要告訴你這是激將法，但是蓮子對梅莉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嗎？”

“啊，啊，太羞恥了，我其實一直看不起身邊的人啦，大概是家里長輩的影響吧，我大概總以自己有點超能力自居，其實就是冥冥中相信自己比別人聰明，研究物理就是想要高人一等什么的，其實就是極度自私的表現(xiàn)罷了……我原來是這樣的爛人嗎？”

“因為害怕自己并非明珠而不敢刻苦琢磨，又因為有幾分相信自己是明珠，而不能與沙礫碌碌為伍？”

“這就是相對性精神學嗎？”

“其實是一位和你很像的作家說的話?！?/p>

“我徹底搞不懂學物理是為了什么了?！?/p>

……

六月二十日，火曜日。

這是筆記本的最后幾行字跡，連續(xù)的加班終于有了喘息——也是因為保密原因，蓮子連睡了九天研究所的地板。

地月旅行。

3844039000。

“地月旅行或是3844039000元，選擇了錢就要簽下像是心臟離地心不能超過十萬千米的一類的協(xié)議，這甚至還有對地心的嚴格法理規(guī)定……梅莉會選哪個呢？”

梅莉接過用記事本封面抄寫下的密密麻麻的條約限制，皺了皺眉，把那張破紙片放在一邊，她更惱火于蓮子趁機拿走了盤中最后一塊巧克力酥餅。

“好大的噱頭，我當然要選將近四十億的錢啊?！?/p>

“唔……絲毫沒有遲疑嗎？”

“蓮子一直在這種地方打工賺錢是要攢錢去月球嗎？”

蓮子噎到了，大抵是因為吃那塊酥餅太著急。

“咳——梅莉為什么不想上月球呢？”

“相對性精神學當然也要研究現(xiàn)實生活的。尤其是地月旅行的一類的時事，當然也要研究?！?/p>

“你們能研究什么呢？”

“人，那些選擇花大價錢登月的人。”

“大多是些權(quán)貴，還有極少數(shù)的有夢想，想要去一次的人?！?/p>

“的確是這樣的。權(quán)貴當然是為了炫耀財富，可是想要去一次的人是為了什么呢？”

“往好了想，是為了探索原本神秘的未知，往壞了想，大概是為了出名？”

“但調(diào)查結(jié)果是很悲觀的，攢錢去一次的人不管怎樣都要比權(quán)貴來的出名——那些權(quán)貴因此還很嫉妒呢?！?/p>

“你的意思是……”

“我想你們在研究地月旅行的廉價化方案前，地月旅行的效益只能說是不能讓老板太滿意吧？”

“靠新聞和廣告業(yè)務攫取利益嗎？”

“具體操作流程不知道，看產(chǎn)出來說大概會有蹭飯?zhí)魬?zhàn)，月球工藝品帶貨之類的，還有全程記者跟拍，想想都覺得完全糟蹋了月亮的氣氛吧。”

“這樣一來，選擇40億元也許還能好些？”

“這么一想選錢也是一樣啊，不去幻想太空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多好的熱點素材，又要被推到封口浪尖之上了吧？不知道能不能回本，反賺一筆也是一筆利潤——不對，賣的彩票早就該夠回本了?！?/p>

……

七月九日，日曜日。

蓮子從衣兜中取出藍色鉛筆頭，補上了今天的日期。

在這段時間里，她重又度過了她一生中的四個月。

她拿起這有些發(fā)皺的筆記本，輕輕用手撫平翹起的頁腳，放入門口巨大的雙肩包中。

結(jié)束了，再也沒有什么了。曾經(jīng)的幻想早已不知去向，這是也是大多數(shù)幻想的歸宿。

但她背上沉重的背包離開時，并不是垂頭喪氣的。相反地，她高高的抬起了頭，像是個驕傲快樂的勝利者。

夕陽晃得她睜不開眼，但是梅莉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的清晰。

“出乎意料的準時呢，今天特意約我出來，有什么事嗎？”

“我當然也不是只會遲到啊——我知道一個賞月的好地方?！?/p>

觀光大巴上沒有司機——他們在不久前的經(jīng)濟衰退中因不滿降低的工資而罷工——正好要換上新一批有精確自動駕駛系統(tǒng)的新型大巴了。

“梅莉，你那雙能看穿結(jié)界的眼睛，能看透概率么？”

“是又想玩無聊的猜硬幣游戲么？你那用手搓就能改變硬幣正反面的‘超能力’我都快學會了。”

“吶，那可是真的超能力者教我的，你不是也被唬住很久嗎?”

“于是，你現(xiàn)在提起這件事的目的是？”

“就像是用手搓就能改變硬幣正反面一樣，我能用一些小手段讓彩票中獎的概率變成100%哦?！?/p>

……

因為是觀光巴士，離開城區(qū)已然天黑，在這片無人的草地邊，兩人走下了已然空無一人的寧靜車廂。

在兩人面前出現(xiàn)的——是公交站牌和自動販賣機。

“梅莉，請閉上眼，慢慢數(shù)五個質(zhì)數(shù)吧?！?/p>

“又是什么故作神秘的中二操作嗎？”

“總之先數(shù)下五個質(zhì)數(shù)吧?！?/p>

七月九日十九點五十九分四十三秒

“那就……13?！?/p>

……

“就用你那看星星知時間的能力嗎？”

“嗯……也許吧？”

……

七月九日十九點五十九分四十五秒

“29?！?/p>

……

“為什么幫你？真是個好問題，蓮子?！?/p>

“趁著我心情好，你可以朝我要些合理的報酬，在這打工我的手上粘的血肉還真不少?！?/p>

“我在你心中就這樣么……我真的還缺那點錢嗎……蓮子，你還不明白嗎？”

“……”

“我想從你那里得來的，不是錢，而是你能走的比我更遠的期待啊……”

“好俗套的敗犬發(fā)言?！?/p>

“那時候你就是這樣，有我沒有的高傲志氣，我想沒有這樣的志氣，也沒人有勇氣走上那條前路未卜又道阻且長的道路吧？”

“……”

“我原本看不起你這樣的志氣，覺得是窮酸又迂腐，可是現(xiàn)在呢？我的生活從頭到尾都是被人定義的幸福與意義，那么我——這個唯一者——的所有物居然都是靠他人給予的。過著一眼望到頭的他人嘴中‘吃穿不愁有權(quán)有勢’的生活又有什么意義，談的上什么幸福感呢？”

“……”

“我很羨慕你啊，羨慕你的志氣，蓮子，我也很嫉妒你啊，嫉妒你那有錢的親屬，悔恨人生走到如此才發(fā)現(xiàn)人生只有一次，竟如此碌碌無為，想來你的名字是要留在史書上的。而我呢？能有個比你豪華點的墳墓嗎？可是想想名字留在史書上出人頭地也只不過是被人定義的所謂幸?！憧偸潜任衣斆餍阋材芸吹谋任疫h些罷？”

“……”

“我能有什么所求呢？對你來說，我可沒怎么變吧，或者說，你根本也不在乎我啊。”

“的確沒怎么變，你并不是完全愚蠢的。愚蠢就愚蠢在……我并非不在乎你?！?/p>

“總算是有些成長的——情商變高了?！?/p>

“嗯，沒聽清，能再說一遍嗎？”

“我說，你一定要走的比我遠些啊！”

……

七月九日十九點五十九分四十九秒

“31?！?/p>

……

“人往往都是矛盾的，蓮子?！?/p>

“你的意思是，讓我接受這些動力同時存在嗎？”

“可以這樣理解?！?/p>

“可是，這些動力的源頭，我實際上都是無法達到的??？我不是那個完美的天才，我在生活中依然會犯下錯誤，我也不能真的達到萬物的源頭——那就像是想用一己之力改變地月拉格朗日點一樣困難的事情啊！”

“可是完成這些事情的意義是什么呢？”

“……”

蓮子忽地沉默了下來。

“實際上，這些都是些被定義的成功吧？能收到贊美，能被銘記于歷史……這些都是他人定義的意義，那么達到他們，或者說進行這些事情，實際上是從外界獲取承認對吧?！?/p>

梅莉拿起酒杯，啜飲了一口，看著陷入沉默的蓮子，接著說道。

“可是蓮子，你知道這是合理的，因為我們談到關(guān)于物理的意義這件事的時候，你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新的定理或是高人一等的故意擺出一副架子吧？”

“我又不明白了，這就是矛盾嗎？”

“是這樣的，我不想說些難懂的話讓人云山霧罩的。人的心理實際上就存在這樣的矛盾內(nèi)心中自我的形象——卻需要他人的承認來強化。”

“可是這樣來說，我的一切都是由他人定義的，都是可以預測的嗎？”

“你們量子力學有什么測不準原理吧，聽你說了那么多遍我也快記住了，就是那個動量與質(zhì)量的誤差之積大于什么的……如果已知就好比以你對我的了解——你能猜出我明天的早飯要吃什么嗎？”

“你……你大概會吃食堂的便宜包子，或者喝一碗熱豆?jié){配上豆腐腦？”

“你當然知道我經(jīng)常吃什么東西——根據(jù)這些做出了一個范圍的推測。對人行為的預測也是一樣的啊——”

“并不是完全不可預測，但也不是完全可以預測？”

“人的魅力就在于此吧？如果我做的事情你完全無法預測，你會成為我的……朋友嗎？”

“所以說……我應當怎樣做呢？”

梅莉轉(zhuǎn)轉(zhuǎn)頭，懶洋洋的抻了一個懶腰。

“不知道。而且很遺憾，我無法提供任何被我定義而傳遞給你的所謂意義?！?/p>

“……”

“畢竟，即使成為的被他人層層定義的意義復合體，能驅(qū)使你自己的，能做出選擇和改變的——都是你本人?。　?/p>

……

七月九日十九點五十九分四十七秒

“131?！?/p>

……

“伽利略還說過這樣的話？”

“當年因為木星的研究，他還上了宗教審判庭呢?！?/p>

“因為顏色像那大紅斑而得名嗎？”

梅莉舔了舔嘴唇，招來

“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哦，大抵那伽利略當年當眾宣布放棄日心說的時候，心情是否也像那酒一樣五味雜陳呢？為自己活下來的快意的糖漿的甜，為同伴和自己遭受冤屈而憤怒的氣泡的辣，還有最終無能為力的咖啡的苦而酸，最終也只能呆在剩下一句‘地球照樣轉(zhuǎn)’了吧？”

……

七月九日十九點五十九分五十五秒

“307?！?/p>

蓮子慢慢走到販賣機旁。

山間一點風也沒有，蓮子轉(zhuǎn)過身，看著梅莉那被販賣機燈光照亮的身形，從上到下。

帶花邊的白色帽子，微微打著卷的金發(fā)，紫色的白領(lǐng)口上衣和裙子，白色短襪。

還有胸前耀眼的一抹紅色，那紅色蝴蝶結(jié)，她上次帶是多久之前了？

想來從公寓出來時，夕陽的強光晃得她睜不開眼睛，便也作罷了——她有多久沒有仔細觀察過梅莉了？

天才的大腦飛快地思考著。

距離她意識到她的眼神從一開始就離開過梅莉這件事的時間，還有很多。

七月九日二十點零分一秒

“923?！?/p>

販賣機準時的運作起來。

梅莉睜開眼，看見了拎著兩杯咖啡的蓮子。

“我在網(wǎng)上預約的訂單啦，肯定超級準時的?！?/p>

“魔術(shù)呢？”

“哦，對，還有那張附贈的彩票?！?/p>

從售貨機撕下那張小紙片，蓮子的手忽地一顫。

谷地里吹來一陣山風，紙片忽地隱沒在樹叢中，不見了。

“這就是魔術(shù)嗎？”

“當然不是，用觀察和聰明的腦瓜算出來的預測哪有什么準頭可言——魔術(shù)是我從研究所‘拿’來了不用的卡塞格林式天文望遠鏡?！?/p>

“至少這個不能用來生產(chǎn)彩票?！?/p>

“月亮還要等到十一點后才會升起，在這之前，我們可以坐在山坡上看星星?！?/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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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久違的還有些心情陪你聊聊，逞英雄的油膩大叔。”

“我還以為你會果斷地掛斷電話呢，那可是最好的結(jié)局。”

“人生又不是中二漫畫，哪有幾句宣言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的?！?/p>

“你還是沉默的實干家咯？”

“你呢？無聊的逐利者？說吧，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你的目的是？”

“總要給人生創(chuàng)造點意義不是嗎？”

“你不會是什么商業(yè)間諜吧？”

“放心好了，我就是商業(yè)間諜，是另一家一樣爛的企業(yè)的間諜。還有，我會從公司數(shù)據(jù)庫中刪除這次通話記錄和錄音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證據(jù)。至于你這個小女孩，跟你的小女朋友過好幸福的二人生活就好，油膩的大叔就只能在無趣的幕后做無趣的英雄了?！?/p>

“所以，代價是什么呢？”

“不要用代價這種詞語啊……這是個雙贏的計劃，你聽不聽都一樣。”

“是給那畜生在彩票系統(tǒng)中埋幾個雷嗎？”

“還不夠陰險，小姐，以你的天資，做手腳只能到這般程度嗎？”

“那你便教教我吧?！?/p>

“我只是個無聊的逐利者而已，能有什么高論呢？我想雖然惡人自有惡人磨，但是若是能深藏不露，一擊斃命，心中也會快意些吧？”

“嗯……你還并不完全愚蠢……是該說再見了?！?/p>

“你也一樣，不會再見了，宇佐見蓮子?！?/p>

與電話掛斷聲一起響起的，是鉛筆與紙的摩擦聲。

——完

霧雨罡巽

于2023年7月12日星期三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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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附調(diào)制方法：地球照樣轉(zhuǎn)～Great Red Spot

這是老少咸宜的版本，并沒有酒的參與哦。

配方：100-150ml水（常溫）

500ml杯一個（口要大）

鋁聽裝340ml汽水（要冰鎮(zhèn)）

黑咖啡粉（只要咖啡）兩勺

輔料：蜂蜜

檸檬汁（別加太多，帕露西請隨意）

操作：一、濃縮咖啡液的獲取

1、將兩勺咖啡粉加入100-150ml水中（輔料于此時一并加入）

2、水平順逆時針轉(zhuǎn)動杯體，不要蓋上蓋子上下?lián)u

3、靜置一段時間，只出現(xiàn)少量泡沫即為成功

二、汽水與濃縮咖啡液的混合

????????? 1、打開汽水瓶蓋（過滿可以先喝一口）

????????? 2、將裝有濃縮咖啡液的杯子傾斜30-50度，讓汽水盡可能緩慢的流入杯中

????? 3、緩慢將杯子正立，若出現(xiàn)肉眼可見分層，則蓋上杯蓋倒置一次（緩慢）

三、享用

注意：本飲品實際上就是將咖啡與汽水混合，因此配方可簡寫為咖啡+汽水+輔料

咖啡需要的是常溫或者冰鎮(zhèn)的濃縮的咖啡原漿，也就是說無論是凍干，速溶，掛耳，現(xiàn)磨只要夠濃都可以，此外的主要的影響因素是溫度，這放在汽水里一起講。

汽水實際上就是氣泡和糖漿，而本飲料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便是氣泡了。

汽水的選擇上，除了古典的可樂和雪碧以外，還推薦純粹的蘇打汽水和湯力汽水。

而氣泡的影響因素在于溫度和包裝，這也是不推薦塑料瓶的原因——氣太少。

溫度就是盡可能的低，越低越好，飄冰塊都行——要是有微型壓縮機最好。

咖啡常溫加凍干的咖啡粉搖勻是最簡單的解決方法，只要咖啡沒混其他的植脂末或是奶粉什么就都可以，這里提供的方法是我最常用的。

輔料是純粹的調(diào)味用，根據(jù)個人喜好來。

名稱的意義什么的，只當作笑談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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