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傳里理想主義者和現(xiàn)實的碰撞
第盛天和韓子安是理想的化身。韓子安可能畢竟還有兒子、孫子要考慮一下,第盛天就純純理想的代言人。他們建立的理想主義王朝作為一篇文章的時候還沒有那么奇怪,但落實成一部劇時,理想和現(xiàn)實的矛盾簡直躍然紙上。 表面來看,他們達到了他們的期待:民間可以參政議政,監(jiān)督限制權力;韓家執(zhí)政,帝家監(jiān)督,兩黨同時擁有執(zhí)政權,競爭上崗;男女平等,甚至民間有“養(yǎng)兒子沒用”之語;培養(yǎng)出來的第三代,頗有他們天下大同的風范,能夠做到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但實際上,統(tǒng)治階級里,他們的理想除了韓燁根本沒幾個人信。 韓家沒信。韓家第二代只有一個人,是兩人親自教導的,和帝家第二代還是好友。他卻時時刻刻覺得他爸會廢了他,第盛天會廢了他,每天都想要拔出帝家這個眼中釘,對第盛天只有恐懼忌憚,毫無親近。 帝家表面信了,但潛意識里也沒信,所以要握住軍權,鑄幣權,晉南自成一派,堪稱國中之國。 他們自己信嗎?某種程度上,潛意識里也不信。 所以韓子安行為離譜。死前要求第盛天當個死人不再入京,但又不告訴他兒子,全憑第盛天自己愿意。重病需要第盛天續(xù)命,又不告訴妻兒,搞得好像直接拋妻棄子,和小三恩愛三年。 第盛天也是。她明明活著,要死那么多人,還管什么沒用的承諾。真以天下為己任,這時候什么能比救人重要?只能是她心里也怕帝家并不無辜,或者更可能的是,她心灰意冷,已經(jīng)不在乎她打下的天下了。否則怎么理解呢? 他們這些操作,我會覺得這兩個人對自己打下的天下,簡直是沒有人類的情感,只是為了試試自己的執(zhí)政理念能不能行,行為各種和正常人格格不入。而他們的家人都只是正常的有私心的普通人而已。 所以,可以預見的悲劇發(fā)生了。發(fā)生前,兩個人一個都沒預料到,直接是措手不及。發(fā)生后,還活著的也啥都不管,讓第三代自己掙扎去。等第三代把事干完了,第二輪的悲劇已經(jīng)坐實了,才跑出來莫名其妙的救人。 這方世界,看起來民眾可以隨意議論皇家事,是非常寬容的政治氛圍。但卻可以有坑殺八萬軍人,一個大家族182口人直接去家里全殺掉的連坐法律。 看起來人人平等,皇帝和太子平易近人,皇宮隨便進,但刑部一把手天天研究怎么酷刑逼供。 看起來男女平等,但變扭的女性代表:帝家家主和女主,表面占上風,可以挑戰(zhàn)皇帝,但其實誰都不敢要實權。 翻案明明占據(jù)道德制高點,這么多人死于上位者的猜忌,結果卻顯得好像底氣不足。憑什么不能承認這就是zz斗爭,非得搞道德完人?曾經(jīng)我沒有不臣之心,你非要猜忌,好啊那我就不臣怎么了,就是要把權力握在手里,你恐懼去吧,我何必畏畏縮縮。 即使如此,韓燁沒有放棄,他用自己來換其他人的覺醒。他換到了皇帝的反思,女主愿意輔佐皇帝。但他走到這一步又何嘗不是重壓下的變相放棄呢?他太孤單了,他總是一個人力挽狂瀾,他期待的同行人,一直沒能等到。 這些矛盾,不僅僅因為編劇不用心,不同目的導致編的劇情自相矛盾。其實更是因為,原著的理想世界,從一開始就有不合理的地方。最終這個割裂的劇本,更是直接反應出利益交織下現(xiàn)實對理想的嘲諷。 那么,面對現(xiàn)實,是堅持相信那個理想的世界必然實現(xiàn)?還是直接否定,認同每個人都有私心,理想世界只能是天真的幻想而已? 我一直認為,這不是理想的錯,而是未知世事的錯。選擇相信理想世界是沒有錯的,只是要實現(xiàn)它,需要更多的努力。需要更多投入真實生活的體驗,需要更多的學習充實自己,需要更多相信別人的能力,需要與人合作的能力,需要領導的智慧,可能還需要智慧去拆解達到理想的每一步。從眼前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而不是好高騖遠,想要一下子全實現(xiàn)。 有理想還得有通往理想的道路,而這個道路肯定是曲折的,不會是建好高速路讓人直接開車走的。 故事告訴我們的是,爛可以爛到什么程度,但也告訴了我們,好可以好的什么程度。 劇里,只有自己的韓燁,做到了垃圾堆里開朵花。劇外,我們是可以尋找同路人,我們不是只有自己,不是嗎?悲觀的人,也會被樂觀帶動,至少一起去試一試才知道結果如何。
即使這一次結果是失敗的,但努力的過程本來就能帶來力量。努力過,才知道哪里是坑,才知道要怎么修改通往理想的路。終有一天,會找到正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