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說，這是不是那個......” ? “哪個？” ? “那個，就上城那個大明星啊，向晚你都不認(rèn)識？” ? “這誰能不認(rèn)識？可人家那身價怎么可能來這下城唱歌，你想多了吧?！?? “不是，我草，你仔細(xì)看看，真的好像啊，而且聲音也像......” ? “嘶，你別說，還真有點...” ? 人群的嘈雜中幾句別有用心的閑談顯然不會引起什么注意，生活在這里的人每一個都知道如何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哪怕這里是酒吧，也沒什么人敢放聲喧嘩，低竊地說話聲聽起來有些虛幻又模糊，就像是......一群老鼠。 ? 白發(fā)的調(diào)酒師無聊的用白布擦拭著手上的酒杯，看到面前的座位上坐了人，會心一笑，嘴角微微勾起把手上剛擦好的杯子推到那人面前。“要什么？” ? 男人暗戳戳地看了一眼舞臺上的鋼琴，壓著嗓子說道 ? “踩水” ? 乃琳順著男人的視線方向看過去，心中了然。左手五指張開，右手在桌子上敲了兩下，把酒杯又拿了回來。男人挑了挑眉，有些埋怨地說道“這么貴，你怎么不去搶！” ? 笑瞇瞇的狐貍臉沒有因為男人的話而改變分毫，“小本生意，誠信經(jīng)營。”男人惡狠狠地用視線剜了一下調(diào)酒師胸前富有的曲線，而后又有些忌憚地把目光收回到自己面前的桌面上，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 乃琳看到之后動作自然地在杯子里倒?jié)M了藍(lán)莓利口酒，擠了兩滴檸檬汁，略微攪拌就推過去了酒杯，“你的藍(lán)莓檸檬好了。”之后轉(zhuǎn)過身去，欣賞著外面的夜景，對客人完全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 下城的夜和乃琳印象里的上城是完全不一樣的，這里沒什么燈光，附近的路燈已經(jīng)壞了很久了，至少乃琳到這里找珈樂開酒吧的時候它們就是壞的，三四年過去了現(xiàn)在還是壞的，唯一的光來自于酒吧正門的燈牌，這給玻璃上刷了一層模糊的暗紅。 ? 至于剛才推給男人的酒，這不重要，酒吧菜單的最后一欄本來就沒有固定的價格和名字，叫什么怎么調(diào)都看她的心情，更何況，她賣的本來也不是酒。 ? 男人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哪怕他這次來不是喝酒的，但這單調(diào)的味道還是讓他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又酸又甜，真讓人惡心。將杯底的小紙條塞進(jìn)上衣，再將口袋里所有的鈔票壓在杯子下面，轉(zhuǎn)身就走。 ? 他已經(jīng)花錢買到了舞臺上歌手的信息和住址，自然不會再在這耽擱時間。乃琳看到男人走后拿出手機(jī)撥通了珈樂的電話 ? “樂樂啊，有人看上你的大明星了，嗯，就那個改了身份過來駐唱的向晚” ? “誰？” ? “向晚啊?！?? “我問的是誰盯上她了？” ? “這我怎么能認(rèn)得出來，下城的雜碎那么多，我哪能記得完?！?? 乃琳本還想說點什么，那邊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顯然，珈樂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美妙。也是，珈樂可是向晚的鐵桿粉絲，聽到這個消息能開心就有鬼了，但在五萬的價格面前，乃琳覺得這筆生意做的完全不虧，珈樂小小的不開心是可以接受的 ? 另一邊，珈樂掛掉電話之后皺眉看了看手環(huán)上的時間，現(xiàn)在是晚上十一點，距離酒吧那邊演出結(jié)束還有半個小時，如果她這邊結(jié)束的快的話，應(yīng)該還是趕得上的。 ? 所以，要采取一點更直接的手段了啊。 ? 想到這，珈樂用力地踢了地面上的麻袋一腳，暗紅色的血跡洇透麻布沾染到珈樂的馬丁靴上。珈樂有些嫌惡地蹭了蹭鞋面上沾染的血漬，然后一腳踏在麻袋上面，緩慢而又堅定地用鞋跟碾著里面，直到里面的痛呼聲逐漸減弱才停下。 ? 珈樂脫下一只手套，將里面的人提著頭發(fā)拉出來了一點，看著那人滿臉的血污和灰塵，珈樂直接一手套抽了上去。柔軟的皮革在這一刻也變成了堅硬的武器，和皮膚相接觸的時候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 “想好了嗎？雜碎” ? 袋子里的人艱難地睜開眼睛，十分勉強(qiáng)地擠了一個笑容。那笑容說不上的怪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珈樂覺得那個笑容像是在嘲諷自己，本來因為向晚的事情而不妙的心情瞬間變得更加糟糕。 ? “如果你沒想好的話我可以再幫你回憶一下?！?? “八區(qū)?！?? 珈樂挑了挑眉，自己的酒吧就在八區(qū)，那片雖然說是混亂，但大家做事都還算守規(guī)矩，怎么會有人有能力做這種東西的交易?！按蚬獾氖钦l？” ? “我不知道。我不認(rèn)識。” ? “有手電嗎？” ? “有，說了能活嗎？” ? “不能?！?? 那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片刻后表情重歸釋然?！澳蔷蜎]什么好說的了?！?? 珈樂點點頭表示認(rèn)同，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小袋深藍(lán)色粉末，連同袋子一起塞到了那人嘴巴里，隨后騎上自己的摩托向著酒吧飛馳，只留下一個滿臉傻笑的人在袋子里不停扭動，被踩斷的骨頭讓他每一次大笑都會順帶著噴出一口鮮血，但顯然此時的他已經(jīng)感受不到這種痛苦了。 ? 涼涼的夜風(fēng)挑動著頭盔最下面未被遮住的一點發(fā)尾不斷地打在脖頸上，無視著儀表盤上彈出來的鮮紅的警告標(biāo)志，珈樂將摩托的動力開到最大，對她來說這種速度和交通規(guī)則所定的五十碼沒有差別，都是可以輕松駕馭的程度。 ? 哦，說到交通規(guī)則，下城沒人會遵守這東西。指望著那群朝不保夕的下城人遵守這東西就像要一只猴子用打字機(jī)打出一本《悲慘世界》一樣可笑，下城自有下城的規(guī)則，一種適用于下城人生活的規(guī)則。 ? 等到珈樂趕到酒吧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一點半，酒吧每晚固定的表演時間已經(jīng)結(jié)束，這也意味著夜生活進(jìn)入了下半階段。珈樂一個漂亮的甩尾把自己的摩托停好，然后急匆匆地沖進(jìn)酒吧，濃郁的酒精氣味和香水味讓珈樂沒辦法分辨出這里是不是有發(fā)生過什么她不想看到的事情，好在酒吧里的氣氛看起來和往常沒什么區(qū)別。 ? 珈樂掃了一圈，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將視線放在舞臺的方向，看起來不像是有發(fā)生過什么“熱鬧”的樣子。當(dāng)然，這樣來看遠(yuǎn)不如采取更加直接的方法，珈樂一邊回應(yīng)著向她打招呼的常客，一邊大步走向乃琳。 ? “乃老師，向晚人呢？” ? “走了。她今天好像是不太舒服，所以提前十分鐘和我打了個招呼就退場了?！蹦肆战o珈樂倒了杯溫水，又往里面加了塊冰塊，這樣喝到最后水和冰會一起沒有，但珈樂沒有，她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水，徒留冰塊在里面和杯壁碰撞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 ? 乃琳托著腮看珈樂，雖然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她知道眼前的老板心里已經(jīng)急的快要著火了。收回平時拿來調(diào)酒用的小杯子，乃琳把珈樂平時用的那個超大的玻璃杯拿出來，倒了滿滿一杯水。 ? “慢點喝。” ? “別急，出不了問題的?！蹦肆照f著把手環(huán)點亮，周邊地圖連同一個不斷閃爍的小紅點全部顯示在上面。珈樂面帶疑惑地看向乃琳，這是定位，她認(rèn)得出來，但乃琳為什么會有向晚的定位？乃琳把自己的手環(huán)解下來放在桌面上，面對珈樂的眼神她無奈地解釋道 ? “你忘了，她來下城我給她做的假身份，身份芯片我給她找的。” ? 珈樂心里微微有點別扭，她覺得哪里不太對，但又挑不出什么問題，乃琳的做法放在下城沒什么，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還在正常范圍之內(nèi)。把心里異樣的感覺歸因于自己對向晚有點關(guān)心過度之后，珈樂拿過乃琳的手環(huán)就打算離開酒吧。 ? “對了，明天是三號了，你自己注意點時間，我要看店就不陪你一起去了。”珈樂往外走的腳步一頓，隨隨便便地“嗯”了一聲，酷酷地擺擺手，然后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缱谀ν猩?，珈樂托著自己的頭盔發(fā)呆。 ? 這就又到時間了嗎？ ? 珈樂突然覺得有些迷惘，隨之而來還有一股無名的憤怒。她突然有一種想要把面前的一切都砸碎的沖動，但這些感覺，說到底都是自己的無力感帶來的假象罷了。珈樂搖搖頭，把酒吧門口的霓虹燈牌關(guān)掉，現(xiàn)在是后半夜了，這里已經(jīng)不能開燈了。摩托引擎的轟鳴響徹，劃破夜空。 ? 向晚抬頭看看了月亮的位置，稍微加快了一點步伐，下城的夜有些冷的過分，她為了演出沒辦法穿厚衣服，只能緊緊身上的風(fēng)衣，渴望多留住一點暖意。沒有經(jīng)過凈化處理的空氣中彌散著難聞的氣味和潮意，來自于街邊堆砌的垃圾，亦或者是下水溝里不明生物的尸體，這對于微微潔癖的向晚來說無疑是一種無言的折磨。 ? 身后摩托的聲音剛傳過來的時候向晚本來還沒打算理會，在聽到引擎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下意識往路邊靠了靠，低著頭等待著對方過去?？伤攘嗽S久，耳邊的引擎聲還是沒有消失。向晚抬頭向旁邊看去，車身上的炫光燈打在被揚(yáng)起的灰塵中，射出一條筆直的光柱。 ? 珈樂單腳支地，朝向晚伸出右手，聲音在頭盔中有些發(fā)悶 ? “上車，我送你回去。”向晚認(rèn)出珈樂，雖然眼前人是自己名義上的老板，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猶豫著拒絕道 ? “嗯，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闭f完像是想到什么，向晚連忙補(bǔ)充道“真的已經(jīng)很近了，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也很快的”珈樂笑了笑，也不堅持，只是默默地把伸出的手收回來，然后猛地一甩車頭對準(zhǔn)前方，將車頭的燈光開到最大，微微提了提分貝喊道 ? “出來。” ? 前方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向晚有些詫異地看向珈樂，不知道珈樂在和誰說話。前面明明就空無一人，珈樂的眼神卻像是被包圍了一樣，向晚有些害怕了，“珈樂，你在說什么冷笑話嗎？”珈樂目光銳利地盯著前方，沒有理會向晚，握著摩托的手又緊了緊 ? “我數(shù)三下，不出來我就撞過去?！?? 現(xiàn)場的氣氛隨著摩托不斷升高的轟鳴聲而變得愈發(fā)緊張，向晚向珈樂視線的方向看過去，還是沒有半點人影?！扮鞓?，玩笑要適可....”向晚的后半句話還沒說完，眼前街角的拐角后就出來幾個人影，手上還有點點光芒閃爍。向晚的心一下子墜到谷底，她在自己以前的保鏢手里看到過這種東西，激光武器，切合金和切水果都沒什么差別。 ? 毫無疑問，眼前幾個來歷不明的人一定是為自己而來，要是今天沒有珈樂的話，這最后一點回家的路絕對會變成她的絕路，短短的三百米她可能要走上一生....... ? 向晚想到這不由一陣后怕，小步湊到珈樂身邊拽了拽珈樂的衣角，“珈樂，我...我們走吧，你有摩托他們追不上我們的?！辩鞓菲沉艘谎圩约荷砗蟮南蛲?，隨后又把視線放在對面，“就你們幾個？給個解決辦法吧，人我要保下來，再怎么說也是我們店里的駐唱歌手?！?? 珈樂沒看到，當(dāng)她說到“駐唱歌手”四個字的時候向晚的臉色明顯的變了一下。對面幾個男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站在側(cè)后方的男人開口說道 ? “那就按下城的規(guī)矩來吧，樂老板你有意見嗎？”珈樂朝對面幾個人點點頭，然后轉(zhuǎn)頭對著向晚柔聲說道“轉(zhuǎn)過去，不要聽，不要看，就站在這，沒問題的?！闭f著，抬手把向晚的口罩給拉到眼睛以上。 ? 向晚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轉(zhuǎn)過了身，她有預(yù)感接下來會發(fā)生某些不好的事情，但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阻止珈樂，就像她不理解為什么珈樂現(xiàn)在不跑一樣，明明有摩托對方是絕對追不上的，下城的某些潛規(guī)則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領(lǐng)域。 ? 珈樂捏了捏指節(jié)，面無懼色地朝對面走去。明天是三號，這意味著她今天晚上可以徹底解放自己，不需要有任何的節(jié)制，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這樣和別人打架了，久到這里的人已經(jīng)忘了她之前“大哥”的稱號到底是怎么來的。 ? 對面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樣，滿臉獰笑，然后一同沖了上來，珈樂側(cè)身躲過對面刺來的刀子，抬腿朝那人小腹處踹去，那人避也不避直直迎了上來。 ? 他對自己經(jīng)過義體更換過的身體有足夠的自信，他甚至還往上加速了兩步，想要把眼前的小姑娘直接撞倒，但下一刻，他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珈樂的靴子并沒有被金屬擋住，反而直直透過了他的腹腔，發(fā)出一聲巨響。 ? 后面的人都被這一聲驚得停下了腳步，向晚身子一抖，強(qiáng)忍著好奇心，沒有轉(zhuǎn)身拉下口罩去看身后發(fā)生了什么。 ? 珈樂緩緩地把右腿從那人的身體中抽了出來，然后重心落到右腿，一個鞭腿把那人抽到一邊，撞倒一堆雜物，再無半點聲息。今晚月光不算明亮，血液在那人身下匯成黑色的一小泊，緩緩地流進(jìn)排水溝中。 ? 領(lǐng)頭的男人頗為忌憚地看了一眼珈樂，眼前女孩的戰(zhàn)力嚴(yán)重超出了他的預(yù)期，但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他們雙方都已經(jīng)沒有退路可言了。珈樂倒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甩了甩腿上沾著的血水，向?qū)γ孀呷ァ?? 剩下幾人咬著牙再次珈樂沖去，并沒有急著進(jìn)攻，而是散成一個圈，將珈樂包圍住，然后同時朝珈樂揮動手里的刀刃。珈樂皺了皺眉，加速向前方?jīng)_去，身體微微左傾，把自己的左臂送向?qū)Ψ郊す獾兜谋亟?jīng)之路。 ? 同時目光緊緊盯住正前方一人，身體借助沖勢猛地跳起，右手把對方的脖子向下用力一勾，堅硬的膝蓋撞上脆弱的鼻梁骨，紅白混合之物淌了那人半臉，那人直直向后倒去，捂著臉在地上打滾哀嚎，與此同時，左邊那人手中的激光刀也是直接扎穿了珈樂的小臂。 ? 珈樂搶過被擊倒那人手中的激光刀，臉上表情毫無變化，就仿佛現(xiàn)在被刺穿的不是自己的手臂一樣。反手將激光刀遞進(jìn)刺穿自己手臂那人的腦袋中，這樣一刀還一刀，也算公平。 ? 珈樂轉(zhuǎn)身看向剩下的三個人，從傷口處噴出的血液濺了珈樂半身，在月光下女孩像是孤傲的無冕騎士一般，無畏地面對著人數(shù)遠(yuǎn)超自己的敵人。迅速減員一半的情形讓剩下三個人心中生出了怯意，這個女孩下手比他們這些人還要更狠辣一些，完全不像是一個酒吧老板，誰也沒有把握說自己可以打得過這個女孩，而打不過的代價......有些高的嚇人。 ? 不管那個在酒吧駐唱的“向晚”是真是假，再好的女人也不會有自己的生命重要，怕死是所有下城人刻在骨髓的特性，這點珈樂比誰都清楚。在這里，只有鮮血和死亡才能夠?qū)e人造成威懾，這些人就是一群鬣狗，在真正將他們打怕之前，他們絕不會放棄自己心中的貪婪。 ? 領(lǐng)頭那人恨恨地看了一眼珈樂，知道今晚的事情算是黃了，但珈樂也為此付出了一只手臂的代價，激光刀扎透的那只胳膊，被燒壞的神經(jīng)和肌肉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復(fù)原了。他將手中的刀松開又握緊，深呼吸了兩次以后不情愿地丟下一個字 ? “走” ?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剩下兩人看著領(lǐng)頭的人走了自然也不會在這自討沒趣，害怕自己丟了面子，還拿起激光刀向珈樂比劃了兩下，然后也跟著一起離開了。至于三條生命去換珈樂的一條胳膊賺不賺，這點從來不在男人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 下城的生命昂貴而又輕賤，昂貴的是自己的生命，這里的人為了活下去什么都肯做，而輕賤的是別人的命，只要不傷害到自己，死上多少這里的人都不會有半點觸動。 ? 早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偷看的向晚被珈樂這一連串的動作驚得腦袋直接宕機(jī)，不遠(yuǎn)處那兩具新鮮的尸體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還有一個面部凹陷變形的男人在地上不斷痛苦地哀嚎。 ? 而造就這幅地獄圖景的罪魁禍?zhǔn)拙驼驹谧约好媲?，渾身是血，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 珈樂本來想直接去找向晚，但看著向晚害怕的樣子，她轉(zhuǎn)過身一腳結(jié)束了剩下那人的痛苦，站在原地沒有靠近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