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途·明朝》沉淪的默侯曲(13)
“不離開這里嗎?”奧卡問過嚴,“就連幽都的姐妹城——依諾都城外的任意一座小鎮(zhèn),都不會去壓抑獸人們的歡愉歌唱?!?/p>
“這片土地是我們的信仰,是我們的天性,是我們的驕傲。沒有一位獸人愿意放棄她,正如沒有一位創(chuàng)作者愿意放棄他心中賴以追尋的繆斯一樣。哪怕此刻深受桎梏,但我們堅信,總有一天,她會撕破那層蔽目的細紗,重新展現(xiàn)那完美無瑕的容顏?!眹狼椴蛔越馗璩饋?。
我打算向八弦樂協(xié)會寄出申請加入的信件?!崩踝拥难凵駫呦虬邓{色的天空。
“我見過八弦樂協(xié)會的部分成員,也有幸聽過他們的嗓子?!彼湴恋赝ζ鹦馗?,自信滿滿地說,“他們對技巧的掌握的確爐火純青??伤麄冇幸粋€重大的缺陷——他們的歌聲十分機械,全是技巧,沒有一絲一毫地情感投入?!?/p>
“與其說他們是音樂家,倒不如說他們是只會發(fā)出聲音的音樂盒,在發(fā)條的旋轉(zhuǎn)下發(fā)出好聽但不動聽的悅耳歌聲。所以,我有九分自信,憑借我的能力去通過八弦樂協(xié)會的考核——除非考察官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外行白癡?!?/p>
奧卡眼神一抽。目不識丁的外行白癡——例如他嗎?
奧卡的舌頭已經(jīng)好一些了,剛想開口回應(yīng)栗子,就聽見隔壁街道傳來一陣優(yōu)美的歌聲。這歌聲就像是誤打誤撞闖進森林的小男孩,懵懂地走過萬籟俱寂的林道,與卷不起聲響的夜風擦肩而過。
奧卡是五音不全,但這并不影響他聽力靈敏。
話說這聲音怎么有點兒耳熟?
他是不是在哪兒聽過?
不同于正側(cè)耳努力辨認歌聲來源的奧卡,聽到這歌聲,栗子眼神倏然一變。她驚恐地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環(huán)顧四周,不安地攪動著桌上的咖啡。
“要出事了,要出事了?!彼炭植话驳刂貜?fù)著這句話,她的舌頭有些打結(jié)。
“怎么了?”奧卡疑惑不解,“難不成晚上唱歌的話,會有什么如饑似渴的大灰狼會襲擊你?”
奧卡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黎川來——這頭變態(tài)的灰狼光著身子,在幽暗的街道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倒無辜的路獸,扼住那位可憐的無辜獸人的咽喉,張開血盆大口,陰測測地咆哮道:別在唱了,小奧!
無意冒犯,黎大哥,誰讓你這么制止過我放聲大唱。
不過區(qū)別是,黎川沒用爪子扼住他的喉嚨,而是用打算用狼嘴堵住他的嘴巴。
好像更可怕了。
“大灰狼沒有,倒是真的有一頭怪物?!崩踝訌妷鹤?nèi)心的恐懼,顫著音解釋,“自從黑騎士離開幽都之后。坊間就逐漸有了這樣一條傳聞——在幽都錯綜復(fù)雜的下水道內(nèi),居住有一頭長相丑陋兇殘的怪物,與潮濕粘稠的蟲子為伍,和發(fā)酵腐爛的垃圾作伴。它晝伏夜出,每當入夜時,這頭怪物就會外出覓食。它會蟄伏在幽都最黑暗的角落內(nèi),只要聽到有歌聲傳出——它擁有最靈敏的聽覺,不論在幽都的哪一個角落,它都能聽到。
“只要在夜晚有獸人唱歌,哪怕只是隨心所欲哼出幾個音調(diào),都會被它給注意到。
“這些無辜且可憐的獸人的下場只有一個——只剩下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衣物殘留在現(xiàn)場。哪怕從來沒獸人見過他們的尸體,哪怕我們不愿相信,可是事實是遭遇怪物的可憐獸人肯定已經(jīng)兇多吉少,成為怪物飽腹的美味佳肴。
“這頭怪物無孔不入,但也有一個地方它去不了——圍在高墻之內(nèi)的八弦樂協(xié)會。只有那里它進不去,也只有那里的學員,才能肆無忌憚大展歌喉,而不用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這頭怪物絕對和八弦樂協(xié)會脫不開關(guān)系——它的存在直接擴大了八弦樂協(xié)會的獸員規(guī)模和地位,鞏固了協(xié)會在幽都的權(quán)利。
“但知道又能怎樣,就連城主都不敢招惹這個協(xié)會,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除了敢怒不敢言之外也只能束手無策?!?/p>
末了,栗子勸奧卡。
“幽都的夜晚太危險了”她急迫地說,“先去我家躲一下吧?!?/p>
“還真有怪物?那這家咖啡館還挺勇的?!眾W卡和大叔對視一眼。
威爾大叔拍了拍胸脯,對著奧卡彈了下舌頭:“放心吧,有大叔在,什么怪物都別想欺負我家可愛的奧卡?!?/p>
“晚上不唱歌的話沒什么問題,可現(xiàn)在……”栗子還沉寂在那怪物帶來的恐懼之中無法自拔,她咽了口唾沫,“你們沒有見過那頭怪物殺獸的樣子……”
忽然,飄忽不定的歌聲停了下來。
男孩鮮亮的身影與幽暗的森林格格不入,他無措地橫沖直撞著,慌亂的腳步踏入獵人被破壞的陷阱處,踏碎枯枝敗葉的稀碎聲音,驚擾了棲息在叢間蠢蠢欲動的餓狼。
餓狼一撲而上,無力反抗的男孩瘋狂揮動手里不到四十公分的樹枝。當脆弱的樹枝折斷在鋒利的爪牙下,歇斯底里的慘叫貫穿了整片寂靜的夜空!
奧卡眉頭一皺。
出事了!
(很多朋友一直私信催啊催,所以良心不安下,還是象征性更一下。其實存稿有很多,就是懶得發(fā)。后面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能穩(wěn)定更到完結(jié),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