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來自Black Library 原作者Rob Sand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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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忠孝兩全曼光頭

這集沒死！

第七章

“如果說歷史教會了我們什么，那就是當(dāng)一個人為自己的信仰而戰(zhàn)，無論他的信仰多么錯誤、多么誤入歧途，也能力敵十個無信的騎士?！?/span>

——弗雷德里克三世，《對阿拉比的大遠征》

鄧克要塞

米登領(lǐng)

帝國歷2420年

? ? ?? 又是令人沮喪的一天，出師不利。

? ? ? ?他們在德拉克瓦瑟河邊云霧繚繞的山丘上搭了一座簡陋的柴堆，火化了埃米爾·埃克哈特的遺骸?？紤]到那孩子被腐蝕的程度，達戈貝爾特神父覺得這是最穩(wěn)妥的做法。牧師認為埃米爾一定是被野獸人的獵犬以某種方式感染了，他以前聽說過獸群將雕有咒文的骨頭或燧石打磨成尖牙的形狀再釘進獵犬嘴里，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 ? ? ?達戈貝爾特、吉賽爾和卡斯特納站在柴堆旁，戈爾斯特也在不遠處默默參加著這場臨時葬禮。掙扎的火舌吞噬著清晨的細雨?？ㄋ固丶{身上只穿著血淋淋的上衣和底褲，裹了一條毯子，一言不發(fā)。達戈貝爾特操持著儀式，說了一大堆侍從及其家人的好話。當(dāng)被問及是否有什么補充時，卡斯特納依舊什么也沒說，只是轉(zhuǎn)身走回到馬車附近的營地。

? ? ? ?騎士就這樣度過了陰云密布的大半天。他悶悶不樂地跨在馬鞍上，騎著奧伯倫走在馬車前面。達戈貝爾特多次試圖與圣殿騎士搭話，但卡斯特納對牧師的懇求充耳不聞。

? ? ? ?鄧克要塞的塔樓就像一對粗壯的矛尖從林間刺向天空，為來往的旅人提供著難得的安全感。一看到雙子塔，牧師就對坐在馬車上的吉賽爾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 ? ? ?“我會請求與軍官談話?！边_戈貝爾特朝卡斯特納喊道，但圣殿騎士依舊沉默。牧師的語調(diào)變得尖酸中夾雜著斥責(zé)，“你這臭脾氣有時候真的很招人煩?！?/span>

? ? ? ?卡斯特納讓奧伯倫慢慢停下。當(dāng)馬車跟上來時，圣殿騎士用他的獨眼狠狠瞪了牧師一眼。纏在頭上的繃帶遮住了他的另一只眼睛。吉塞爾從馬車上將敷料遞給他，騎士現(xiàn)在堅持要自己換藥。這種敷料可以掩蓋他駭人的空洞眼窩和里面那枚碎片發(fā)出的暗淡閃光，但它無法遮住從傷口不斷向四周蔓延的淤青。

? ? ?? “你想現(xiàn)在談？”卡斯特納說道。

? ? ?? “是的我想?！边_戈貝爾特說，“我們當(dāng)時必須得把你鎖住?！?/span>

? ???? “鎖一個已經(jīng)癱瘓的病人？”

? ?? ? “這馬車是阿拉貝拉夫人借給咱們的，好讓你倆在路上過的舒服點。也是她說最好鎖住以防萬一，畢竟我們對埃米爾和你受傷的原因知之甚少，而且還能免得路不平把你們從床板上顛下去?？丛谖鞲瘳?shù)姆輧荷闲姨澯昧随i，不然那東西直接就撲到你身上了。”

??? ?? “你們把我拴在那兒，就像一份祭品?！?/span>

? ?? ? “我都說八百遍對不起了，那么做是因為我覺得那樣對你最好。這幾天我也不好過，迪德里克。真的，我真的很抱歉孩子，你受的苦都疼在我心里?！?/span>

? ? ?? “你疼什么？渾身是傷的又不是你。”

??? ?? “因為我知道生活的劇變會讓人痛苦，”達戈貝爾特說，“我把你當(dāng)親生兒子一樣養(yǎng)大。我那時本希望你或許愿意和我一起在神殿里過活。但我看得出來，你想和卡斯特納爵士一起冒險。你內(nèi)心深處渴望的不僅僅是通過言語在祭壇前指引人們的靈魂，而是為神王而戰(zhàn)。所以我接受了西格瑪對你另有安排，我照顧你、支持你，給你安排好去給人家當(dāng)伴童。之后的路讓你自己走。所以別以為這一切對我來說無所謂，它們比刀切斧砍還要傷人。”

? ? ?? 圣殿騎士看到牧師眼里閃著淚光，心軟了?！拔乙恢睜繏熘?，孩子，”達戈貝爾特說，“現(xiàn)在更是關(guān)心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口。”

??? ?? “它會愈合的。”

? ? ?? “女祭司說它可能會被感染。你發(fā)燒了，渾身難受。這些都可能是——”

? ?? ? “我已經(jīng)好了，”卡斯特納說，“西格瑪已經(jīng)借著太陽的光芒將力量與理智還給了我。我是你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我的病弱、埃米爾的命運，這些都是為神王盡忠需要經(jīng)歷的考驗。雖然危險但很有必要。而且，要是我之前躺在車里時沒聽錯的話，你應(yīng)該還有比我更值得關(guān)注的事務(wù)在身吧，神父?！?/span>

?? ? ? “這事跟你也有關(guān)系?！边_戈貝爾特向身邊的吉賽爾點點頭，“要不是你救了這姑娘、保住她從森林里帶來的黑暗寶藏、犧牲自己的安危將它們交到我手里，帝國或許將迎來滅亡。不，是整個世界都將滅亡，如果那本破書寫的是真的的話?！?/span>

?? ??? “我們很快就不用再操心這些唬人的、虛無縹緲的事情了?！笨ㄋ固丶{望向鄧克要塞的塔樓，“西格瑪?shù)钠渌蛷膶⒔舆^這份重任。讓盧茨施拉格去處理這些古老的預(yù)言和關(guān)于毀滅之力的瘋言瘋語吧。之后你照顧好平民，我會去處理這些膽大妄為的入侵者。我們將根據(jù)神王賜予各自的天賦，以不同的方式成為神王之手?！?/span>

?? ? ? “能聽到你又用這種調(diào)調(diào)說話可真是太令人欣慰了，”達戈貝爾特苦笑著說，“我還怕你緩不過來呢，孩子?！?/span>

?? ??? 卡斯特納沒有回答，牧師看著他，然后順著圣殿騎士的目光看去。遠處，彌漫在鄧克要塞塔樓和高地上的煙跡染紅了天空。

?? ? ? “弩?！笨ㄋ固丶{說道。達戈貝爾特點了點頭，下巴上的肥肉隨之顫抖，他趕忙把韁繩交給吉賽爾，將《天命之書》和對照稿塞進自己的長袍里，爬去了馬車后面。

?? ? ? “怎么了？”吉塞爾問道，但這兩個男人都沒有回答女孩的問題。

?? ??? 達戈貝爾特帶著已經(jīng)上弦的弩和埃米爾的箭袋回來了，他站在駕駛座上，活像個端著大口徑短槍的車夫。

?????? “這不可能，”牧師自言自語著，“這不可能?！?/span>

?????? 吉賽爾聽到【終結(jié)】滑出它的鞍鞘?？ㄋ固丶{筆直地握著劍，平衡著重劍的重量。這位圣殿騎士沒有穿鎧甲，只穿了上衣、緊身褲、靴子，還披著一條毯子。他扭過頭看了一眼，戈爾斯特正穿著破衣服、戴著鐵鏈和籠子在馬車后方有一定距離的地方蹣跚而行。這條路上除了他們以外一個人也沒有。

?????? “注意四周，姑娘?！笨ㄋ固丶{對拉著馬車韁繩的吉賽爾說道，隨后就用腳后跟戳了戳奧伯倫，讓馬兒走到前頭。

? ? ? ?奧伯倫和救濟院馬車拐過路口，要塞的高墻與地上的尸體一同出現(xiàn)在三人眼前。死者多是商人和農(nóng)民，死時正牽著馱馬和牛等著進入要塞避難。然而，要塞的大門并沒有關(guān)閉。它就那樣敞開著，門房的塔樓上沒有哨兵，城墻上的弓箭手也不見了蹤影。卡斯特納一邊前進一邊狐疑地掃視著護城河對岸，但唯一的動靜僅僅來自要塞在清澈河水中波動的倒影。

? ? ? ?奧伯倫的蹄子和馬車車輪壓過卵石橋面，刺耳的行進聲在石墻和遠處的庭院里回蕩。四周安靜得可怕。要塞內(nèi)的建筑被大火燒的一片漆黑，四處飄散著嗆人的煙灰。馬廄、倉庫和交易所都被夷為平地，絞刑架也倒了。磚砌的請愿大廳和兵營尚有殘垣斷壁，指揮所和連隊禮拜堂還在默默地燃燒。鋪滿庭院的尸體或靜靜躺在濺滿鮮血的鵝卵石上，或被堆在一起邀請成群的蒼蠅前來赴宴。來客驚起了停在瓦礫間的烏鴉，它們嘎嘎叫著拍打翅膀，在庭院內(nèi)盤旋，最后停在了要塞的城墻上。

? ? ?? 卡斯特納引導(dǎo)奧伯倫穿過地上的尸體，駿馬的馬蹄踏在旅者和商人之間，隨后又是米登領(lǐng)士兵藍白相間的制服。行省部隊、駐軍哨兵、弓箭手和戟手，全部命喪當(dāng)場。尸體沒有被巫術(shù)玷污或腐化的跡象，也沒有被殺人成性的屠夫們刻上記號或劈砍到血肉模糊?，F(xiàn)場很是干凈利落，但卡斯特納依舊相信此乃混沌或北方掠奪者所為。對他來說，眼前的一切不難解釋，也很好分辨。這是一場頗有格調(diào)的毀滅，一場粗中有細的屠殺，是一支實力超群的隊伍對毫無防備的弱者的優(yōu)雅碾壓。一群有著明確目標(biāo)的熟練殺手，他們享受任務(wù)的過程但又十分自律，只會迅速而謹慎地處決敵人?？ㄋ固丶{回想起之前那些被毀滅的村鎮(zhèn)，感受到了與之相同的專注與兇險。

? ? ? “小心點孩子，”達戈貝爾特對吉賽爾說道，他們的馬車正在尸體間顛簸，“迪德里克？”

? ??? “是他們。”圣殿騎士回答，“武藝精湛，一擊斃命。襲擊者沒有人員傷亡。這場火災(zāi)并非計劃之中，或許是為了分散注意力。要塞大門敞開且完好無損。他們沒有強攻就直接進來了。”卡斯特納牽動奧伯倫走近一門倒在地上的火炮，“沒有開火的跡象?！?/span>

? ??? “那咱們怎么辦？咱們怎么辦！”達戈貝爾特喊道。

? ? ? “反正不能待在這里。你說他們是在找那本書？要是他們連行省要塞都敢攻擊，那就只有阿爾道夫能保你那本禁書的安全了，那里的城墻更厚實，他們要面對的也不會只有拿著廉價武器、穿著花哨制服的菜鳥?！?/span>

?? ? ? 卡斯特納轉(zhuǎn)向遠處的要塞大門。

? ?? ? “你們聽見了嗎？”

?? ? ? “聽見什么？”達戈貝爾特回答。吉塞爾困惑的表情讓騎士確信只有自己聽到有人正在靠近：他之前因癱瘓而變得十分敏銳的聽覺正在警告危險的來臨。馬，健壯的戰(zhàn)馬，就像奧伯倫一樣。板甲與馬鎧，隨著飛奔的節(jié)奏咔噠作響。還有戰(zhàn)馬與騎手深呼吸的聲音。十八匹。卡斯特納聽著馬蹄落下的聲音。不，二十匹。騎士轉(zhuǎn)向達戈貝爾特和吉賽爾。

? ?? ? “騎兵來了?！笨ㄋ固丶{說著掉轉(zhuǎn)馬頭，“找地方藏好?！?/span>

? ? ? ?達戈貝爾特拎著弩吭哧吭哧地爬下馬車，罵罵咧咧。吉塞爾輕輕地跟他身后跳了下來。

? ? ?? “藏哪兒？”牧師已經(jīng)開始慌了。

? ? ?? “哪兒都行。”卡斯特納邊說邊催動奧伯倫沖向大門的門房，它和城墻之間有一扇開著的鐵閘門通往登上城墻的過道。卡斯特納和奧伯倫藏進過道后朝庭院瞥了一眼，達戈貝爾特和女孩已經(jīng)消失在了圓頂禮拜堂的廢墟中。

? ? ?? 披著紅袍的白色戰(zhàn)馬從圣殿騎士眼前飛馳而過。騎手們的銀色鎧甲閃閃發(fā)光。為首者高舉一面軍旗，上面的紋章屬于烈火之心騎士團（Fiery Heart）：阿爾道夫西格瑪大教堂的圣殿騎士，同時也是大主教的私人衛(wèi)隊。騎士們鍍金的手甲緊握著長柄銀錘，戰(zhàn)袍上印著醒目的紅色帝國十字，十字的兩端呈心形箭頭。他們頭盔的遮陽板也被裁切成類似的形狀。

? ? ?? 盡管這群身著盔甲、騎著駿馬的圣殿騎士讓人眼前一亮，但卡斯特納還是撇了撇嘴。倒也不是只有他看不慣這幫家伙。盡管其他教會騎士團一致同意負責(zé)保衛(wèi)神王在阿爾道夫的圣殿與帝國首都努恩的獅鷲騎士和火心騎士非常光榮，但同時，大家也覺得他們太高高在上了，沒有為神王做什么實際工作。宮闕廟宇和重要人物當(dāng)然需要重點保護，但那些真正為貫徹西格瑪?shù)囊庵径龅墓ぷ鲄s都要深入到帝國偏遠的山脈與幽暗的森林中去才能完成，也就是以他的名義去屠殺綠皮、野獸人和黑暗諸神的奴仆。當(dāng)其他教會騎士舍命完成這些骯臟而絕望的任務(wù)時，獅鷲騎士和火心騎士們則待在這個國家最宏偉的建筑群之間，在帝國防御力量最為堅韌的地區(qū)擔(dān)當(dāng)護衛(wèi)。

? ? ?? 騎在旗手身后的導(dǎo)師舉起了他的戰(zhàn)錘，讓正在踏過尸體的騎士們停下來。他們環(huán)顧四周，觀察著燒毀的建筑物和腳下的尸骸。導(dǎo)師抬起了面罩，是個瑞克人，面容高貴、頭發(fā)烏黑，留著城里人時髦的、精心修剪過的小胡子。

?? ? ? “兄弟們！”導(dǎo)師干脆地呼喊道，“下馬?！?/span>

? ?? ? 圣殿騎士們手持戰(zhàn)錘翻身下馬。卡斯特納示意奧伯倫往前走一點好讓自己能探頭看看，他聽到達戈貝爾特在禮拜堂的廢墟里嚎了出來。

? ? ?? “西格瑪在上，見到你們可太好了先生們！”

? ?? ? 達戈貝爾特把弩放在墻后面，帶著吉賽爾一起走出廢墟。騎士導(dǎo)師立刻命令六名騎士上前，他們列隊向牧師與修女跑去，金光閃閃的護手緊握锃亮的戰(zhàn)錘，臉藏在戴冠的頭盔下，看上去十分令人生畏?；鹦尿T士圍了上來，達戈貝爾特和吉塞爾放慢了腳步?？ㄋ固丶{感到自己攥緊了手里的【終結(jié)】。達戈貝爾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 ???? “小僧是諾德領(lǐng)的希羅尼穆斯·達戈貝爾特，”他語速很快，還有些發(fā)顫，“西格瑪?shù)琅陨竦畹哪翈?，就在埃斯克?zhèn)旁邊的日光山道附近。”

? ? ?? “您就是那位牧師嗎？”

? ? ?? “是的，尊敬的長官，”達戈貝爾特回答，“我是登記在冊的。這位是吉賽爾·丹齊格，帝國十字修會的修女，來自米登山脈的錘瀑修道院。”牧師看向吉賽爾，不僅想確認自己是否念對了她的名字，而且也想看看小姑娘聽到自己被稱為修女時臉上的自豪之情。達戈貝爾特不覺得錘瀑修道院還會有幸存者來拆穿他的說法，而且他認為這姑娘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夠格成為修女。

? ? ?? “萊森韋勒（Riesenweiler），火心騎士團導(dǎo)師，”那名戰(zhàn)士說道，“我接到了來自大主教海德里希·盧茨施拉格本人的直接命令。但就本次談話的目的而言，先生，您可以認為我們是奉西格瑪之命而來?！?/span>

? ?? ? “啊這，我覺得——”

? ?? ? “那本書還在您手里嗎？”

? ? ?? “是的先生，以神王恩典之名，”置身于騎士們的警戒線之中，達戈貝爾特感到很不自在，“雖然您可以從我們身處的場景中看出，您并不是唯一對它感興趣的人。”

? ? ?? “我真誠的希望你不是在試圖和我討價還價，蠢老頭?！?/span>

? ? ?? “我沒有先生?！边_戈貝爾特不安起來，吉賽爾看著周圍慢慢靠近的圣殿騎士。

? ? ?? “我們根據(jù)大主教的命令跋涉至此，”萊森韋勒繼續(xù)說，“你最好給我聽清楚，海德里?！けR茨施拉格要求你對我們坦白一切來龍去脈，牧師?！?/span>

? ? ?? “我剛剛只是想說，已經(jīng)有許多人為這些異端邪典付出了血的代價。”

? ? ?? “哦，那是當(dāng)然，牧師，”萊森維勒帶著貴族般不耐煩的神情啐了一口，“你派來的那個人在刑房里可是付出了不少‘代價’呢?！?/span>

? ? ?? “什么？您是說伯恩特？你們對他用刑了？”

? ? ?? “他自找的！”騎士專橫地吼道。

? ? ?? “為什么？”

? ? ?? “因為海德里?！けR茨施拉格要求他說出全部真相，而他抗命不遵。”

? ? ?? “可……他……可他是個啞巴?。　?/span>

? ???? “然而，在我主的大刑伺候之下，他還是交代了。我最后再問你一次，牧師。否則我就讓我的手下敲開你的腦袋，然后親自在里面尋找答案?！?/span>

? ? ?? 達戈貝爾特看了看驚恐的吉賽爾，然后又向面如鐵石的騎士導(dǎo)師。

? ? ?? “這些可憐的傻瓜死于掠奪者之手，”達戈貝爾特說對周圍的尸體點了點頭，“我猜他們想要得到那本書的愿望之強烈就像您的主人對您提出的要求一樣乃至更甚。”

? ? ?? “終于，看來咱們還是能好好交流的，”萊森維勒臉上浮現(xiàn)出惡狼一樣的微笑，“大主教還說您帶了兩個殘疾人，兩個需要得到莎萊雅憐憫的人?！?/span>

? ? ?? 達戈貝爾特瞇起了眼睛。

? ? ?? “我有些困惑，先生，既然教宗陛下知道這些，他為什么沒派一位女祭司來減輕他們的痛苦，而只派了全副武裝的諸位前來呢？據(jù)我所知您各位更擅長制造痛苦，而非減輕它。”

? ? ?? “看來您很了解我們，先生，”導(dǎo)師回答，“所以他們——”

?????? “大主教找他們干什么？不是為了體察病情吧？”

?????? 萊森維勒向其中一名騎士點點頭，后者立刻上前用錘柄猛擊達戈貝爾特的肚子，牧師咕噥一聲跪倒在地。

?????? “你們這些流氓！”吉塞爾對著騎士們大叫。

?????? “別再逼我一句一句問了，”萊森韋勒說道，“你們這些鄉(xiāng)巴佬?！?/span>

?????? “那個男孩，埃米爾·?？斯?，過世了?！边_戈貝爾特努力讓自己喘口氣，“迪德里克·卡斯特納閣下——”

?????? “——就在你身后?！?/span>

? ? ? ?庭院里立刻回蕩起板甲的碰撞聲，萊森韋勒和他的火心騎士齊齊轉(zhuǎn)身，只見一人一馬擋住了要塞大門。他沒穿盔甲，渾身是血，頭裹繃帶，舉著一把巨劍。“各位找卡斯特納有何貴干？別逼我一句一句問，細皮嫩肉的小少爺們?！?/span>

? ? ? ?騎士導(dǎo)師看著卡斯特納，不知為何有些想笑。也許是因為騎士的反唇相譏，也許是因為他那身又破又臟的行頭。這場面跟他之前設(shè)想的可不太一樣。萊森維勒點點頭，命令剩下的圣殿騎士去把卡斯特納和他的戰(zhàn)馬也圍起來?；鹦尿T士靠過來時，奧伯倫哼了一聲，跺了跺腳。

? ? ? ?“格魯伯郊野莊園的迪德里克·卡斯特納爵士，”萊森韋勒宣布道，“依海德里希·盧茨施拉格——大主教兼西格瑪意志的在世化身之令，您被控犯下叛國、謀殺、恐嚇、背叛信仰、勾結(jié)異端以及崇拜邪神之罪?！?/span>

? ? ? ?“一派胡言！”達戈貝爾特大喊著站了起來，但他身邊的騎士馬上又是一記錘柄將他放倒。

? ? ? ?“您的罪行已受到裁決，”萊森韋勒接著說，“對您的量刑也已決定。死刑，爵士閣下。請原諒我已經(jīng)冒昧地通知了您的直屬上級，并代表國家沒收了您的封地?！?/span>

? ? ? ?“你可真體貼，”卡斯特納回答，“但你們搞錯了，神王將證明我的清白。”

? ?? ?“然而西格瑪恰恰證明了您絕非清白，他借我主之口說您已棄絕于教會，效忠于毀滅之力。”

? ? ?“你所說的罪行我一概不認，因為它們俱不屬實。”

? ? ? “哦，你會認的?！比R森維勒冷冷地告訴他。卡斯特納意識到自己認不認罪根本無關(guān)緊要。這不是一場誤會。他們編造了他叛國的故事，打算用他的生命和名節(jié)去解決一些不可告人的問題。如果非要說神王有什么缺點的話，那就是他將帝國托付給了這群諂媚的蟲豸，這些人會為一己私利扭曲對他的信仰。大多數(shù)牧師或軍人都很清楚這一點，他們懷疑那些宮闕中的信仰領(lǐng)袖早已迷失了方向，但他們自己依然可以以神王之名做一些善事。這絕非一場誤會。大主教才不會因為子虛烏有的事情派二十名最優(yōu)秀的圣殿騎士來外省對他進行控訴。眼下的情況如此真切。卡斯特納感到自己追求進步與奉獻的清苦生活正在瓦解。他一直在欺騙自己，讓自己相信接下的某一步行動會有重大意義，足以改變?nèi)松姆较?。然而事實卻是他的人生早已走上了另一條路，除了接受命運以外他根本別無選擇。

? ??? ? “我會——”

?? ? ?“你會認罪的?！比R森韋勒重復(fù)道?？ㄋ固丶{將【終結(jié)】指向火心騎士。

? ??? “我可能要重新考慮一下關(guān)于謀殺的罪名，導(dǎo)師。”

? ?? ?“不！”達戈貝爾特蹲在地上大叫，“不，迪德里克，西格瑪?shù)钠腿俗韵鄽垰ⅲ@太瘋狂了。”

? ? ? ?“迪德里克·卡斯特納不是西格瑪?shù)钠腿?，”萊森維勒一聲怒喝，“兄弟們！履行你們的職責(zé)?！?/span>

? ? ? ?“住手！”達戈貝爾特高喊著，“停止這等瘋狂的行為。我們要面見大主教。我們要聽聽他這么做的理由。我們要他親口告訴我們?！?/span>

? ? ? ?但騎士導(dǎo)師已經(jīng)懶得搭理牧師了。畢竟，是盧茨施拉格親自向他下令：“迪德里克·卡斯特納，這個人必須死……”

? ? ? ?當(dāng)萊森維勒表示自己會帶五位騎士同去時，也是盧茨施拉格親口對他說：“帶二十個，把事情辦穩(wěn)妥。”他問這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但大主教告訴他，“黑暗諸神用唯有毀滅與天啟的未來詛咒了此人。我們必須阻止那未來成真，為了我們，也為了他自己。西格瑪給了我們這個機會。他將這項任務(wù)托付于我，現(xiàn)在我將它托付于你。帶上二十名你的騎士，去結(jié)果這個帝國的敵人。記住，在你那神圣武器所奪走的所有生命之中，從未有過如此當(dāng)斬之?dāng)?。?/span>

? ? ? ?“履行你們的職責(zé)！”萊森維勒下令。

? ? ? ?騎士們拿著鐵錘走了過來，光潔的鎧甲反射出暗淡的日光?？ㄋ固丶{感到眼睛里的疼痛加劇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穿透了他的心靈，就像一道道縱貫在烏云與地面之間的閃電。圣殿騎士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在分裂心靈的劇痛中，他看到騎士兄弟的尸體被砍倒在庭院里。他們的銀色盔甲覆滿鮮血。戴冠的頭盔帶著被斬首的頭顱在地上滾來滾去。受西格瑪祝福的士兵們倒下了

? ? ? ?“我不會繼續(xù)被這些乖張荒謬之事所脅迫。”圣殿騎士告訴大家，“不管是黑暗諸神的奴仆還是西格瑪?shù)钠腿耍谖铱磥矶家呀?jīng)迷失了。我不會為此等偏執(zhí)瘋狂之舉而獻出我的生命?！?/span>

? ? ? ?“迪德里克，不！”

? ? ? ?但事已至此。他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平靜隨之而來。至少在這一刻，他的頭腦從那折磨著靈魂的痛苦中獲得了解脫。隨著奧伯倫的一聲嘶鳴，卡斯特納舉起【終結(jié)】準(zhǔn)備發(fā)起致命一擊。第一位受害者靠近了，他揮錘的動作如例行公事一般標(biāo)準(zhǔn)。在卡斯特納看來，這是一種侮辱。他竟認為迪德里克·卡斯特納會倒在如此缺乏變數(shù)的攻擊之下？此等輕敵必當(dāng)付出代價。相比之下，森林怪物和北方掠奪者們至少還知道要傾其所有，他們戰(zhàn)斗時會竭盡所能、充滿激情、野蠻而嗜血的隨機應(yīng)變。但西格瑪?shù)尿T士卻要因其狂妄而死。

? ? ? ?庭院里突然有什么動靜。

? ? ? ?一陣異響引起了卡斯特納的注意，其他圣殿騎士也停下了進攻的腳步。附近的尸堆開始隆起。然后它們炸開了。死去的米登領(lǐng)人化作一場血雨重新落回地上。殘軀、斷肢、飛灑的臟器。雨中出現(xiàn)了一個個帶翼的身影。這些戰(zhàn)士身著樣式各異的鎧甲，其不明金屬已因年代久遠而晦暗。那些翅膀似乎是盔甲的延伸，是來自煉獄的附肢，黑得發(fā)亮。而他們的頭盔看上去就像長在板甲上的黃銅頭骨。他們站起身，兩手空空，抖動剛剛用于保護自己的翅膀，甩下上面殘留的血液與碎肉。

? ? ? ?“我的天……”萊森維勒舉起戰(zhàn)錘，他看看卡斯特納，又看看剛剛現(xiàn)身的八名混沌掠奪者騎士。奧伯倫再次開始緊張的踏地。圣殿騎士的鐵錘懸在半空，卡斯特納的【終結(jié)】也停在了下劈的路上。

? ? ? ?“掠奪者！”達戈貝爾特大喊著跑向了剛剛藏身的禮拜堂。

? ? ? ?“西格瑪敵人就在我們中間！”萊森維勒對他的騎士們喊道。他用手指著卡斯特納表示譴責(zé)，“罪人召來了他的黑暗奴仆。毀滅他們！”

? ? ? 火心騎士踏過腳下尸骸鋪就的地毯沖向混沌戰(zhàn)士，而那些披甲的人形伸展雙翼，從容地向圣殿騎士們走來?；煦珧T士將翅膀前壓探過肩頭，抬起雙手抓住上面拇指般的翼爪，自翼膜間中空的骨指內(nèi)抽出一對彎曲的骨刀。揮舞著猶如用鋸齒脊柱打造的利刃，襲擊者準(zhǔn)備好面對沖鋒。

? ? ? ?接下來的場面正如卡斯特納方才在幻象中看到的一樣?；煦缏訆Z者冷酷而精準(zhǔn)地發(fā)動了攻擊。萊森維勒的圣殿騎士們胸懷訓(xùn)練與祈禱帶來的自信揮動戰(zhàn)錘，但在混沌騎士眼里他們不過是一堆堆由血管、關(guān)節(jié)和要害部位構(gòu)成的集合體。毀滅戰(zhàn)士的動作十分靈活，盡管帝國貴族從小就進行戴甲訓(xùn)練以適應(yīng)甲胄的重量，但跟這些直接和盔甲長在一起的對手相比，敏捷程度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那些翅膀如護盾般彈開了戰(zhàn)錘的敲打，之后猛然張開，骨刀裹挾著萬分兇險從翼后刺出，直奔圣殿騎士鎧甲的縫隙。

? ? ? ?卡斯特納既驚恐又興奮地看著西格瑪?shù)氖サ铗T士和毀滅之力的邪惡奴仆為他的靈魂而戰(zhàn)。奧伯倫繞著戰(zhàn)斗中心小跑起來，卡斯特納舉起【終結(jié)】準(zhǔn)備出擊?；鹦尿T士正被他們沉默的對手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即將進入巨劍的攻擊范圍?？ㄋ固丶{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終結(jié)】在他手中顫抖，但他依然無法允許自己攻擊西格瑪之仆。亂局中，三位銀甲騎士將一個混沌戰(zhàn)士逼到了他附近，翅膀和骨刃正交替掩護，將戰(zhàn)錘勢不可擋的力量化解到一旁。卡斯特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于完美的攻擊位置上。

? ? ? ?義憤如冰河般沖刷過他的心頭。毀滅之力的奴仆必須死?？ㄋ固丶{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求著終結(jié)那怪物的存在。嵌在他眼窩里的東西似乎在發(fā)熱。這感覺很奇怪，圣殿騎士忍不住將手伸向受傷的眼睛。摸起來很燙。每當(dāng)卡斯特納舉起他的巨劍，腦袋里就會猛地涌起一股熱浪。卡斯特納沮喪地對自己咆哮著。很快，混沌戰(zhàn)士就會轉(zhuǎn)身或移動到他夠不著的地方?！窘K結(jié)】高高抬起?？ㄋ固丶{腦海中仿佛有一道落雷打穿了他的頭骨。圣殿騎士在痛苦中咬緊牙關(guān)，揮下劍刃。大劍從混沌戰(zhàn)士的雙翼間砍下，切過脖子和肩膀?？ㄋ固丶{緊接著用力一提將【終結(jié)】撕向天空，然后再次落下砍向另一側(cè)肩頭。

? ? ? ?卡斯特納并沒有看到混沌戰(zhàn)士跪倒在地、沉重的頭盔向前耷拉著直到從血淋淋的軀干上掉下去。他剛剛在劈出第二擊時突然兩眼一黑，從馬上摔了下去，【終結(jié)】也掉在了一旁。圣殿騎士抬頭一看，只見一名火心騎士躍過帶翼的尸體直沖自己而來，戰(zhàn)錘已高高舉過頭頂。錘頭落下，卡斯特納翻身滾過血淋淋的地面順便抓住巨劍劍柄。鋼鐵在他身旁的鵝卵石上砸出火花?？ㄋ固丶{一腳將對手踢開起身架劍一氣呵成，讓【終結(jié)】擋在自己和西格瑪?shù)膽?zhàn)士中間。

? ? ? ?另外兩位火心騎士也追了過來，從右側(cè)沖向他，一時間，卡斯特納似乎需要以一敵三。隨著腦海中的痛苦逐漸平息，他放低身位，握緊巨劍。突然，沖在最前面的騎士倒下了，一名混沌戰(zhàn)士從他身后撲來，用重骨大刀砍下了他一條腿。第二位騎士則被另一名混沌戰(zhàn)士側(cè)身撞飛，那怪物追上去伸出雙翼裹住對手，用巨大的骨刀刺穿了火心騎士的銀色胸鎧。

? ? ? ?卡斯特納感到神王之怒伴隨著正對面騎士的戰(zhàn)錘呼嘯而來。他抬起【終結(jié)】抵擋攻擊，壓抑著想要殺死對手的欲望。

? ? ? ?“我是雙尾彗星騎士團的騎士！”卡斯特納吼道，“和你一樣是西格瑪?shù)氖サ铗T士！”

? ? ? ?卡斯特納的抗議并沒有讓揮錘的騎士有片刻停頓。戰(zhàn)錘再次落下，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擊都比上一擊更猛烈。

? ? ? ?“你和我根本不一樣！”騎士的聲音清晰而有教養(yǎng)，一聽就是瑞克領(lǐng)口音?？ㄋ固丶{再也無法抑制滿腔怒火。當(dāng)鐵錘再次落下時，他用巨劍擊向錘柄將它撥到一旁，緊接著伸出一只手抓住騎士頭盔的面甲將其掀開。他看到了一位年輕的貴族，優(yōu)雅的面容因盡力和對敵人的義憤而猙獰，同樣的神情也曾出現(xiàn)在他自己臉上?？ㄋ固丶{順勢扯住頭盔邊緣的裝飾冠，猛然將年輕的騎士拽向自己。就在火心騎士失衡的同時，【終結(jié)】直刺進了他的臉，一直埋入到護手?？ㄋ固丶{任由騎士的尸體摔在地上，啐了一口。

? ? ? ?“你說得對，我和你確實不一樣?！?/span>

? ? ? ?他轉(zhuǎn)向剛剛救了自己的兩名掠奪者騎士，等待著死亡降臨。然而，他得到的卻是冷漠的接納?？ㄋ固丶{聽到萊森維勒在指揮火心騎士繼續(xù)進攻，他的聲音依舊傲慢但夾雜著失意，正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卡斯特納搖了搖頭，把【終結(jié)】舉在面前。

? ? ? ?“跟我打！”他朝混沌的戰(zhàn)士們喊道。他跑向第一個，但對方只是后退，甚至沒有抬起骨刀或翅膀來防御。“你們在干什么？我是你們的敵人！”卡斯特納再次沖上去，在挫敗感中野蠻地靠轉(zhuǎn)身帶動巨劍，斬斷了一把骨刀。掠奪者再次后退，他的骷髏頭盔低垂著，看上去一幅對圣殿騎士卑躬屈膝的樣子，同時伸手從翼骨中抽出了一把較短的骨刀。

? ? ? ?當(dāng)萊森維勒率隊沖向卡斯特納時，混沌的戰(zhàn)士們立刻擋在了二者中間，他們揮舞雙刀，不斷驅(qū)趕著想要完成任務(wù)的西格瑪之仆。圣殿騎士感到自己的心在胸膛里扭曲。他對庭院里正在發(fā)生的一切感到厭惡，但他不能允許自己從背后刺死那些剛剛救了他一命的詛咒之奴?？ㄋ固丶{環(huán)顧四周，意識到掠奪者騎士們已經(jīng)形成了一條以他為中心的弧形防線，阻止著虔誠的火心騎士們靠近他。卡斯特納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如果沒有這些怪物自己就會被大主教派來的重甲殺手當(dāng)場錘死。他想活下去。多虧這群掠奪者的干預(yù)，他能活下去。

? ? ? ?卡斯特納望向遠處，只見達戈貝爾特正像個大土豆一樣玩兒命跑向救濟院馬車，牧師將那本該死的書緊緊抱在胸前，而萊森維勒正拎著錘子在他身后緊追不舍。吉賽爾則躲在禮拜堂的廢墟間搜尋著什么。

? ? ? ?卡斯特納一把薅過奧伯倫的韁繩翻身上馬，然后策馬狂奔，催促奧伯倫踏過遍地尸骸沖向騎士導(dǎo)師。萊森維勒已經(jīng)將達戈貝爾特逼到了馬車邊上，牧師轉(zhuǎn)過身，《天命之書》就埋在他胖乎乎的胳膊里。

? ? ? ?“把它給我！”萊森韋勒拽著牧師的衣領(lǐng)懟臉咆哮。達戈貝爾特開始和比自己強壯得多的騎士周旋。萊森維勒一錘將車頭砸成了碎片，他兇殘地向達戈貝爾特不斷揮舞武器，第二擊砸壞了馬車車閘，緊接著又粉碎了側(cè)邊欄。但由于只能單手持握長柄戰(zhàn)錘，再加上那個胖子異常靈活并不斷掙扎，騎士導(dǎo)師難以控制錘擊的落點。萊森韋勒氣的大吼一聲。達戈貝爾特吼了回去。

? ? ? ?“你們這群叛教之人，”火心騎士的導(dǎo)師終于用錘頭頂住了牧師的臉，把后者死死按在馬車上，“這本書現(xiàn)在屬于我的主人了！”

? ? ? ?卡斯特納沒能趕到，他還在試圖穿過萊森維勒散亂的隊伍，一人一馬不斷閃避著鐵錘揮出的弧線，揮劍驅(qū)趕著不斷試探的敵人。但吉賽爾已經(jīng)跑到了騎士導(dǎo)師身后。

? ? ? ? “放開他！”姑娘喊道。萊森維勒只是聳了聳肩，然后轉(zhuǎn)身一把扯住了女孩的頭發(fā)，拽著見習(xí)修女的頭就往馬車上撞。騎士導(dǎo)師拎著她四處亂轉(zhuǎn)，耳邊傳來咔噠咔噠的聲音，然后他忽然意識到這聲音來自某種機械而非女孩嬌嫩的骨頭。吉塞爾剛剛一直將從禮拜堂廢墟里找到的十字弩藏在身后，現(xiàn)在她扣動了扳機。一聲巨響和一聲嘆息，在如此近的距離內(nèi)，弩箭直接貫穿了騎士的小腹。萊森維勒捂著肚子，踉踉蹌蹌地向后退去，他的護甲沒有發(fā)揮任何作用。

? ? ? ?萊森維勒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他的注意力被貫穿身體的木桿和噴灑在腿甲上的鮮血分散了。他倒了下去，發(fā)出刺耳的撞擊聲，抬眼望向吉賽爾和牧師。

? ? ? ?“這……這不是西格瑪為我安排的命運?！?/span>

? ? ? ?“我們的命運也一樣?！边_戈貝爾特表示同意。牧師剛打算去寬慰一下將死之人，突然，一個碩大的黑影裹挾著勁風(fēng)從他面前一閃而過，只留下他和他的長袍在風(fēng)中凌亂。卡斯特納騎著奧伯倫徑直沖向躺在地上的萊森維勒，直接縱馬踏了上去。火心騎士導(dǎo)師被健壯的馬蹄踩的粉身碎骨、血肉橫飛。

? ? ? ?卡斯特納牽動韁繩讓奧伯倫轉(zhuǎn)著圈踩，然后才發(fā)現(xiàn)達戈貝爾特和吉賽爾正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

? ? ? ?“上車！”他朝那二人喊道，同時反轉(zhuǎn)巨劍，用劍身拍了拍奧伯倫，催馬趕到馬車前面。

? ? ? ?“駕！”牧師甩動韁繩，破爛的馬車顫巍巍地動了起來?！皩α宋业膶氊悆?，駕！”

? ? ? ?卡斯特納騎著奧伯倫從銀甲騎士間穿過，他向一側(cè)探身，砍倒了絕望的西格瑪戰(zhàn)士，為馬車開辟出一條道路?？ㄋ固丶{撥開戰(zhàn)錘，用精準(zhǔn)的斬擊劈開精致的鎧甲。少數(shù)跑去騎上白馬又折返回來的火心騎士則遭到了掠奪者的重點阻擊。

? ? ? ?卡斯特納與奧伯倫躍過一名死去的混沌戰(zhàn)士——以及為打倒他而付出生命的四名騎士——沖到大門前。吉賽爾重新架好了弩，雖然這姑娘準(zhǔn)頭不行，但弩箭劃過空氣的嗖嗖聲足以令追兵猶豫，達戈貝爾特抓住機會駕車駛出了要塞大門?？ㄋ固丶{掉轉(zhuǎn)馬頭，回來用【終結(jié)】斬斷了閘門的繩索，然后再次掉頭附身離去，讓要塞巨大的閘門砸落在身后?？ㄋ固丶{騎馬沿著大路離開了被摧毀的鄧克要塞，他能聽到混沌戰(zhàn)團在屠殺群龍無首的騎士，就像他們先前殺戮要塞守衛(wèi)和村莊平民一樣。當(dāng)他騎過馬車，敦促達戈貝爾特跟上時，圣殿騎士不禁感到自己其實在逃避，通過將西格瑪與混沌的戰(zhàn)士拋在身后來試圖擺脫自己的過去和命中注定的未來。

? ? ? ?“咱們?nèi)ツ膬?？“達戈貝爾特問道。

? ? ? ?卡斯特納思索著。他們需要一個地方休息和集中精神。一個可以讓他思考并設(shè)計出行動方案的地方。他轉(zhuǎn)身看了看氣喘吁吁的達戈貝爾特和吉賽爾，小修女手里還端著埃米爾的弩。圣殿騎士做出了決定。

? ? ? ?“回家?！?/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