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使然的投稿，文筆渣，架空世界線，含ooc，勿代入現(xiàn)實，不喜慎入。

? ? ? 「總感覺前輩好成熟啊......在剛剛那種情況下還能維持住臉上的笑容。」

? ? ? ?成熟嗎……

? ? ?? 許是受到眼前光景的刺激，腦海中莫名倒映出了連自己都早已遺忘在某個角落里的記憶。

? ? ? ?晚風(fēng)，車鳴，執(zhí)著地撞擊著路燈的飛蛾與夜蝠，以及霓虹托舉之下玫紅色的瑰麗夜空。

? ? ? ?明明天天都說在高速發(fā)展，但卻總叫人覺得彼時彼日較之于今朝此刻完全毫無差別，這就是滄海。

? ? ? ?約莫兩三年前的那個夜晚，被自己從油膩礦場老板的熱情中“救”下的女孩對身邊的自己露出頗有些崇敬的神情。

? ? ? ?當(dāng)時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來著......？

? ? ? ?對此，艦長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能從那已經(jīng)模糊得厲害的畫面中女孩那時依舊的困惑以及她腦后那似乎在訴說著情緒的羽翼狀發(fā)卡倒推，當(dāng)時的自己應(yīng)該是用什么故作高深的話敷衍過去了吧。

? ? ? ?要說為什么，自己卻真的是從未細(xì)想過這個問題。

? ? ? ?微笑待人，禮貌接物，即使有著滿腔的作嘔情緒也要佯裝出得體的光鮮。

? ? ? ?無關(guān)乎后輩口中的成熟與否，無關(guān)付梅比烏斯教授口中的正確與否，這只是都市人不得不把握的生存法則罷了。

? ? ? ?已經(jīng)將其視作常理的自己，是絕對不會違背的。

? ? ? ?絕對......

? ? ? ?可......

? ? ? ?“把你的臟手拿開！”

? ? ? ?早在那幾乎已經(jīng)被所謂的法則腐朽殆盡的理智發(fā)揮作用之前，肢體便已經(jīng)行動了。

? ? ? ?在周遭的一連串驚呼聲中，伴隨著口中發(fā)出的那些連自己都覺得因為激動而含糊不清的咒罵，那方才被自己抓過手臂并一把推開的男人踉蹌著倒退了幾步，隨即一個腳滑結(jié)結(jié)實實地坐在了滿是灰塵的地面上。

? ? ? ?回過視線的瞬間，艦長對上了帕朵那張泫然欲泣的臉，更為濃烈的自責(zé)與后悔情緒持續(xù)不斷地注入到自己的神經(jīng)之中，混雜著剛才被點燃的怒意一并刺激得自己的臉頰都有些隱隱發(fā)顫。

? ? ? ?如果哥倫比婭不提出來的話，自己難道就真的就要心安理得地在酒店的床上碼著文件，而留眼前的女孩一人面對如此這般的局面嗎......

? ? ? ?抬眼瞅了一眼房間盡頭遺照上帕特里克先生那張恍如昨日的臉。

? ? ?「帕朵......拜托了......」

? ? ? ?那幾乎榨干了所有生命的囑托猶在耳畔。

? ? ? ?艦長擰緊了拳頭。

? ? ? ?“二哥，二哥你還好吧......欸！我說你誰??！進來就打人！這里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我......！”

? ? ? ?回應(yīng)中年婦女的是被擲出的塑料凳。

? ? ? ?“這話該問你們吧？這兒什么地方你們知不知道！是讓你們在這兒嚷個沒完還動手動腳的嗎？！”

? ? ? ?艦長回過身來環(huán)視著眼前終于開始逐漸后退的幾人，幾乎是咬著牙地吐出了之后的話語。

? ? ? ?“死者為大知不知道？！”

? ? ? ?“呵呵，抱歉抱歉，我們的做法是有點不太妥當(dāng)，不過......”

? ? ? ?在幾乎是抱著團后退的幾人的反襯下，面前緩緩起身的男人與他口中吐露的言語似乎被增添了幾分莫名的威壓。

? ? ? ?“......小兄弟，你又是哪位啊？”

? ? ? ?男人的臉上帶著處事不驚的淺笑，拍了拍肩上似有似無的煙塵，末了似是威脅般地活動了一下左手的表帶。

? ? ? ?艦長毫不客氣地松了松領(lǐng)帶作為回應(yīng)，活動的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咔咔”的聲響。

? ? ? ?“我是帕朵的男友，有什么問題嗎？”

? ? ? ?“裝什么酷啊，我呸！還男朋友，我告訴你，我們......”

? ? ? ?面前的男人擺了擺手，止住了身后中年婦女重又圍上來的尖嗓。

? ? ? ?“原來小帕朵有男友啊，我都不知道呢，身為她的叔叔在這方面還真是失職啊?！?/p>

? ? ? ?艦長向右挪移了一步，擋住了對方試圖向帕朵投去的視線，繼續(xù)將帕朵護在身后。

? ? ? ?男子臉上面具般的笑容凝滯了一瞬，但在下一秒便重又恢復(fù)了。

? ? ? ?“寒暄的話就免了吧，認(rèn)識咱可以留到下次。我看帕朵她好像跟你們處的不是很愉快的樣子，可以的話，今天就請你們先離開吧。”

? ? ? ?面前自稱帕朵叔叔的男子微微歪了歪頭，盡管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的表情，但艦長總能從中感覺到時不時的陰婺與銳利——那是自己在無數(shù)次談判桌上再熟悉不過的感覺。

? ? ? ?“這樣不合適吧，小兄弟？我們跟小帕朵的問題可還沒解決呢？我理解你關(guān)心小帕朵，但你這不知道前因后果地半途插進來，這......”

? ? ? 男子在最后拉長了音調(diào)，同時刻意地回頭看了眼身后的烏合之眾。

? ? ? “對啊，就是說！”

? ? ? “這是我們家的分內(nèi)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多嘴！”

? ? ? “進來就打人你還有理了是吧？！”

? ? ? 像是得到了暗示，更像是得到了某種許可，沉寂的眾人大呼小叫著重又叫嚷起來，聲音混亂地疊加著翻涌了過來，一時間竟有些直叫人想向后縮。

? ? ? 艦長不由地咽了口唾沫，雖說從扔凳子那段開始自己就預(yù)料到會演變成這樣，但這場面他還真沒遇到過。

? ? ? 接下來怎么辦......果然還是要順著臺階下么......

? ? ? 正胡亂地想著些什么，手肘出的襯衫傳來了被向后輕輕拉扯的感覺。

? ? ? ......真是的，自己在想些什么窩囊玩意兒。

? ? ? 這種時候順著臺階下就真的是個沒種的混蛋了。

? ? ? 于是，在面前的眾人一同逐漸顯露出訝異的表情中，艦長向前邁了兩步，然后猛地踹向那張剛剛被自己扔飛出來的塑料凳。

? ? ? ?這一下的力度很大，塑料凳直直地撞在墻角，然后撲棱著反彈了兩下。

? ? ? ?眾人近乎示威的叫嚷被這一動作硬生生地掐斷，就連為首的男人都有些怔怔地回過頭來看著艦長。

? ? ? ?“今天就請你們先離開吧，需要我再重復(fù)一遍嗎？”

? ? ? ?艦長故作隨意地將手插入西褲的兜中，掩飾住手指發(fā)顫的事實。

? ? ? ?“不管你們有什么事，麻煩等死者安心下葬后再來，我表達得夠明確了吧？”

? ? ? ?男人舔了舔嘴唇，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腳下也有了意欲再度往前邁進的動作。

? ? ? ?“怎么？還是說叔叔先生你想就剛才被我推翻那件事找市公安局的櫻女士來調(diào)停一下？”

? ? ? ?“......市局的櫻局？”

? ? ? ?對方的語氣中不免帶上了些許的怯意。

? ? ? ?艦長無言地抬了抬下巴表示肯定。

? ? ? ?男人沒有再說什么，甚至抬手制止了身后的“后援團”按捺不住的沖動。

? ? ? ?“......我要提醒你一句，今天這里是帕朵負(fù)責(zé)，如果真的因為今天的事耽誤了什么......”

? ? ? ?末了，他終究不認(rèn)輸般地抱臂道。

? ? ? ?“不，她今天只是個失去父親的可憐女孩?！?/p>

? ? ? ?面對對方不再掩飾的不懷好意，艦長學(xué)著對方的樣子抱起手臂。

? ? ? ?“今天這里是我在負(fù)責(zé)——只不過白天實在是太忙所以剛剛才趕回來，所以請你們最好照我說的做?！?/p>

? ? ? ?“那個，櫻女士是哪位？”

? ? ? ?“??？”

? ? ? ?也許是沒料想到帕朵最關(guān)心的問題居然是這個，艦長本就因?qū)Ψ降碾x開而軟下來的腿差點沒站穩(wěn)，連忙踉蹌著從身邊搬來一張塑料凳坐下。

? ? ?? ?“就……滄海市公安局的局長嘛?！?/p>

? ?? ? ?“……是艦長的熟人嗎？”

? ? ? ? 艦長無謂地「嗐」了一聲，順手抹掉了太陽穴旁淌下的汗珠。

? ? ? ?明明是不怎么熱的夜晚……果然在生意場以外的地方糊弄人還是叫人沒底啊。

? ? ???“我才不認(rèn)識那種位置上的人呢，只是聽說生意做得大點的都怕她，畢竟手里錢總會有幾張沒那么干凈......剛才那種情緒上頭的場面，量他當(dāng)下也不會細(xì)想，先糊弄過去了再說……平時跟那些商戶會談時慣用的伎倆罷了。”

? ? ?? “哦......”

? ? ? 因鬧哄哄的眾人散去而安靜下來的房間重又變得清冷起來，只余立香上偶爾迸發(fā)的火星聲響。

? ? ? ?隨著情緒的冷卻，夜的清冷重新包裹了上來。?

? ? ???艦長一邊扣上剛才因扯領(lǐng)帶的動作還松開的衣扣，一邊將視線放在帕朵身上：

? ? ? ? 她沉沉地垂著頭，肩頭略高地聳起，悶悶的一言不發(fā)，像是在單純地放空，又像是在思索著如何開口。

? ? ? ? 艦長想起了在門外時聽見的怒吼，想起了帕朵試圖扳開那只掐在她肩膀上的手時那種隱約含淚的怨恨，那是自己印象中的帕朵從未表現(xiàn)出過的激動情緒——她從來都只是開朗，歡脫，甚至歡脫得偶爾會有些脫線。

? ? ? ? 他曾以為生活的重?fù)?dān)是她消瘦的肩上唯一的苦痛，即使是在知曉了帕特里克先生的事之后，艦長也并未從根本上改變這個想法的方向。

? ? ? ??但直到今晚，直到現(xiàn)在，他才覺得自己或許對自己心愛的女孩曾面對過的，甚至是時至今日依舊面對著的惡意一無所知。

? ? ? ? “為什么……”

? ? ? ? “欸？”

? ? ? ? 最終打破沉默的，是一直沉默著的人。

? ? ? ?“為什么要回來……”? ? ? ?

? ? ? ? 淡妝下依舊稍顯紅腫的眼眶上方，寶藍色的眼眸注視著自己。

?? ? ? “哪兒來那么多為什么啊，因為你是我女朋友啊，出了這種事哪能讓你一個人?！??

? ? ? ?「而且還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

? ? ? ? 這后半句話，艦長并未說出口，并非出于什么更多的考量，只是單純自發(fā)的，想要規(guī)避一點點內(nèi)心對「遲到」的愧疚。

? ? ? ? 畢竟直到坐下哥倫比婭身邊的副駕駛時，艦長依舊天真地將其定性為至親的離世而帶來的痛苦。

? ? ?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不該來的！”

? ? ? ?面對艦長言語中的「理所當(dāng)然」，帕朵卻是表現(xiàn)出了意料之外的惱怒。

? ? ?? “都說了讓你別來了……為什么……為什么都不聽我的……”

? ? ? ? 帕朵頗有些煩躁地?fù)坶_艦長試圖靠近自己的手，背過身去不再看他，同時猛抓了兩下特意梳得平整的頭發(fā)，幾縷發(fā)絲在這動作之下像是回應(yīng)著這不安的心情而不和諧地翹起。

? ? ? ? “他們還會再來的，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

? ? ? ? 但艦長卻并未作罷。

? ? ? ? 下一個瞬間，帕朵感覺到臂膀出隔著襯衣傳來的，屬于艦長的溫度。

? ? ? ? “都說了……唔！”

? ? ? ? 隨后，將帕朵一把摟進懷中抱緊，緊緊的。

? ? ? ? “……”?

? ? ? ? 試著掙脫了兩下，但手臂緊箍的力度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 ? ? ? “帕朵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 ? ? ? “……欸？”

? ? ? ? 帕朵驚詫。

? ? ? ? “不是已經(jīng)……”????

? ? ?? “如果已經(jīng)交往了，那么為什么還要一個人去面對這些事呢？”

? ? ? ? “那，那是……”

? ? ? ? “當(dāng)然，如果不愿意的話，現(xiàn)在說出來就好了，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p>

? ? ? ? “但事先說好，我會在之后一次又一次地重新靠近你，重新向你表白，很不講理，跟狗皮膏藥一樣，對吧？”

? ? ? ?“但沒辦法啊，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一個人去面對那些事?！?/p>

? ? ? ? “我想陪著你一起。”

? ?? ?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但帕朵，你是我的家人?！?/p>

? ? ? ? “家人是，絕對不能讓彼此獨自承受痛苦的?！?/p>

? ? ? ? 耳邊的溫?zé)嵬Ｖ沽恕?/p>

? ? ? ? 懷抱靜靜的，等候著懷中之人的選擇。

? ? ? ? 這樣也好……不是么？

? ? ? ? 從一開始，自己不就是想讓艦長遠離這些嗎？

? ? ? ?要不是自己這么沒出息，連分手都提不出口……

? ? ? ? 所以，既然對方正好提到了，那就……

? ? ? ? 帕朵松開了因長久緊握而微麻的手掌，將其抵在了艦長的臂彎上。

? ? ? ? 推開就好了。

? ? ? ? 她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不舍，但也能明確地預(yù)測到，如果自己真的選擇拒絕，對方也一定會松開。

? ? ? ? 艦長就是這樣的人。

? ? ? ? 然后，再拒絕他一次又一次，一直到他萌生放棄的念頭，一直到他開始有所起色的道路不再與自己昏暗的人生有任何的交集。

? ? ? ? 所以，拒絕就好。

? ? ? ? 所以，推開就好。?

? ? ? ? 可是……

? ? ? ? 可是為什么呢……

? ? ? ? 為什么自己就是不想松手呢。

? ? ? ? 好想攥緊啊，好想被抱緊啊……

? ? ? ? 開不了口……

? ? ? ? 牙咬得死死的，根本開不了口……

? ? ? ? 不行了，鼻子好酸，好難受……

? ? ? ? 好想哭……

? ? ? ? 不可以的，絕對不行……

? ? ? ? 艦長已經(jīng)為自己做了那么多了，絕對不能……

? ? ? ? 拒絕吧，拒絕吧，拒絕吧，拒絕吧……

? ? ? ? 拒……不，不要，我不要！不要放開我！

? ? ? ? “帕朵？”

? ? ? ? 艦長驚異于猛然抓住自己臂彎的力道，以及帕朵身上愈發(fā)明顯的顫抖。

? ? ? ? “艦長……”

? ? ? ? “嗯，我在?！?/p>

? ? ? ? “為什么……”

? ? ? ? “……”

? ? ? ? “……為什么只有我這么不幸啊！”

? ? ? ? 最后的「啊」被拉得很長，因為帕朵哭出了聲，就好像一個驚嘆號，將現(xiàn)在和過往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恨，所有的苦難都一并融匯在一起，拉得很長很長。

? ? ? ? 艦長感受著懷中女孩的顫抖與緊縮，她是那樣用力地縮緊自己的全身，幾乎要把自己整個人塞進身后的依靠之中去，好像只要那樣就能將一切不公與不幸都隔離在港灣之外。

? ? ? ? “哭吧，沒事的，哭出來就好了。”

? ? ? ? 迎合著帕朵攥緊的手掌，艦長緊抱的臂彎努力地回應(yīng)著她的不安。

? ? ? ? “告訴我吧，帕朵?！?/p>

? ? ? ? “關(guān)于你的一切?！?/p>

? ?? ?? “不用顧慮我，隨你心意，干涉我的人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