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那種顏色，可以透出光，它很奇異，它能截取，把從高窗進來的太陽，儲存到這里，這種咖啡色，一下子想到深墓，有千年歷史的陵墓，靜謐、雅邃，人在下邊每時每刻都在渺小，渺小著。

岳有龍曾經(jīng)提到過壓抑。

他說，每天，我要從第一個鑰匙扣走起。那個屎色天花板，有七個倒鑰匙頭花飾，看地面家俱長了，屋里，媽常年在那間房，干著她那些事，就不想看，就看天上，數(shù)到第七個，就到了門口，每天都數(shù)，晚上也數(shù)，躺床上，倒著數(shù)，從一到七，有時花了，就再數(shù)遍，這樣，一些相同畫面，我看著就有大有小，就再倒回去，因為又算錯，再數(shù)，早上睜眼數(shù)一遍，遍數(shù)少，因為白天有事，你得起床，通常一遍就對，不花眼，晚上就不同。

卷宗上像引導，他沒說這邊，還有另一扇一樣的門，門和門間，放了個怪東西，像是浮雕，但是渾身光滑，臘油凍灰，澆成小山式，也像海帶，在展開。岳有龍回答不知道，他說不知道這是干什么的。就在這張照片里，我發(fā)現(xiàn)岳有龍屋很大，有著第二個更方的窗，眼界看出去很大，正沖方窗，有一個和小山雕一樣的，長方型假的東西，像面席子，痛快地展開，它和小山只隔面灰綠墻，就是割開岳有龍房間兩座門的那墻。

很怪，真的很怪。每個犯罪現(xiàn)場，都有事后模擬，這只是其中一支，只針對生長環(huán)境。到這里我想，他們真的確是認真，每個細節(jié)，引起現(xiàn)實疑惑的，可能在他是普通的一面，都追加詢問，這樣的目的和結果，不全是背道而馳。這樣，我?guī)缀踅酉聛?，都在種敬佩里看實，非常仔細，也非常安靜。

警方質(zhì)詢他原來認不認識姜，他供述一直相識，但就她根本不知道有這么個人。警方確定他砍刀的次數(shù)，岳有龍有保留，他說他已記不清，警方追問，你是特別……對姜恩莎有深刻印象，還是有繼仇？他說都不是，一切只是偶然。

偶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