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臺上憶吹簫(十三)

ooc預(yù)警
私設(shè)預(yù)警
圈地自萌請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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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晌午,楊九郎收拾好要拿給玉裁的匣子以后,就在院子里擺開桌子和凳子,還不知道從哪兒尋來了一個小梯,放在院里桂花樹下,讓青梅和連慶舉著笸籮站在樹下,自己登高上去擼桂花。
桂花采下來以后,淘凈上面的浮土和枝葉,就能放進(jìn)罐子里用糖腌制起來?;噬辖o的蜂蜜不多了,楊九郎想著自己腌制些桂花糖,到時(shí)候做個點(diǎn)心也不用拿著銀子去求御膳司。
清水剛過了兩邊,青竹就從宮門口氣喘吁吁地的跑了進(jìn)來,手里還抱著楊九郎給玉裁做的頭面,說是拿去內(nèi)官司一并裝箱,不知為何又給抱了回來。
“良人,良人不好了,良人……”
聽見青竹喊,楊九郎還以為宮里走水了呢,可是也沒看見哪兒冒火星子,起身迎了過去。
“怎么了?喝口茶慢慢說。”
他將自己那杯剛沏好還沒來得及喝的茶遞給了青竹,又指使連慶將她手里的匣子接過來。青竹接過茶杯哪兒有心情喝水啊,呼哧帶喘的說道:
“皇上封了玉裁為宮妃,還比您…高一個品階……”
這旨意怕是傳遍了六宮唯獨(dú)沒告訴鳳凰臺,聽見這消息楊九郎一愣,隨即眼神略帶些落寞,可是這也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便十分勉強(qiáng)的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副笑模樣給院里的女使內(nèi)官們看。
“良人還好心給她做頭面呢!她就是這般回報(bào)的嗎?”
青梅脾氣沖,說著就要拎著棒槌打出去一般,楊九郎搖搖頭將她攔下。按理說家里已經(jīng)給議了親,玉裁如此做便是要得罪了準(zhǔn)婆家,可是封宮妃是皇上下旨,就算那家再有理也不敢得罪了皇上。既圓了自己飛上枝頭的美夢,又不用讓母家落埋怨,玉裁可謂是一箭雙雕。
“算了,宮里不都是這樣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p>
楊九郎又讓青竹細(xì)細(xì)的說了一遍旨意,從三品官員的姑娘進(jìn)宮最低就是美人品階,皇上又說既然以前叫玉裁,鐘靈毓秀,便封了“毓”字為封號,住的問月軒更是從前太后大娘娘還是小宮妃的時(shí)候,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
“想來今日皇上不會到咱這兒來了,安心做桂花糖吧,”楊九郎抬手撣了撣衣服,可是身上并沒有灰塵,可是他依舊覺得晦氣,讓連慶將匣子放進(jìn)庫里,女使房中的東西也不必動,按照玉裁的性格,自然會帶著人過來耀武揚(yáng)威一番,“待會兒玉裁過來,你們誰也不許頂撞,按規(guī)矩辦事。”
雖說挨個行禮都應(yīng)下了,但是沒一個人明白楊九郎這是要干嘛。對比玉裁來說,楊九郎之前那點(diǎn)恩寵還真不算什么了,沒有封號、侍寢以后也沒有晉品階、更沒有慣例的賞賜??墒怯癫镁筒灰粯恿?,從女使直接成了美人,還加了封號、賞賜,母家更是有了殊榮。
兩相對比,宮里的人都看得出皇上似乎更在意毓美人些,而對于楊九郎,只是之前宮里沒有其他宮妃,這才顯得他恩寵不衰而已。
果真到了晚膳前,玉裁帶著幾個女使內(nèi)官搖到了鳳凰臺,不知是楊九郎特意還是碰巧,他正好坐在廊子下喝茶,順便逗一逗掛在上面的鷯哥,旁邊放著他還沒看完的話本子,迎面瞧見玉裁搖著胯進(jìn)來,身后跟著兩個女使,都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內(nèi)官們低著頭,只來來搬東西,或許并不是她手底下的人。
見了玉裁,楊九郎裝作沒看見,用余光瞥了一眼以后,繼續(xù)悠哉悠哉的喝茶,像是故意無視她一般。這玉裁哪兒忍得了,立馬給身后的女使使了個眼色。
她身后的女使穿戴的都很好,繡鞋上能綴珍珠的只有一等女使,只見這位女使從玉裁身后出來,往前走了兩步朝著楊九郎喊道:
“何人在此?見了毓美人為何不行禮問安!”
宮中一共就兩位宮妃,一個是良人楊九郎,另一個就是美人玉裁,這女使假裝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為的就是想讓楊九郎在后面問安的時(shí)候羞辱他。
聽見高聲叫嚷,青梅和青竹從屋里出來,見是玉裁在院子里,雖說打心底里不想給她行禮,但礙著宮里規(guī)矩就是如此,只能福了福身,問了一句“毓美人安”。
聽見青梅和青竹問安,楊九郎懸著的心放下來了,他就怕這兩個丫頭一片丹心為了自己,和玉裁一干人起了爭執(zhí),事情鬧起來自己還好說,保她們就難了。
“喲,果然是做唯一宮妃的時(shí)間太久了,”玉裁見楊九郎還是不搭理自己,索性自己走上前,兩寸長的指甲挑著扳過楊九郎的下巴,讓他被迫看著自己,“您怕是連規(guī)矩都忘了吧!”
“啪!”
清脆的一聲肉打肉,楊九郎的臉上赫然出現(xiàn)一個紅掌印,玉裁力道大到差點(diǎn)將他從廊子上掀到地上。被一巴掌扇蒙的楊九郎捂著臉緩了緩,青梅和青竹見此想過去,卻被玉裁帶過來的人挾持住了。
玉裁攏了攏自己的衣服,“我說過,一個下賤的樂師晉成宮妃本就是德不配位,若是連一巴掌都受不住,趁早吊死的好!”說完,玉裁拿過放在一旁的茶水,徑直朝著楊九郎就潑了過去,七分燙的水多一半潑在了楊九郎的臉上,零星濺出去臟了他新裁的衣服。
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原先女使房中的東西小內(nèi)官們已經(jīng)收拾好往鳳凰臺外面抬了,玉裁也不再和楊九郎糾纏,甩了袖子帶著兩個女使回她的問月軒去,等著晚膳過后,皇上召她侍寢。
“良人!良人您怎么樣?奴婢去找太醫(yī)!”
玉裁一走,青梅和青竹立馬跑到楊九郎跟前兒,右側(cè)臉頰上的掌印紅腫起來,火辣辣的在疼,又加上被潑了熱水,周圍其他地方也被燙得發(fā)紅。
茶水濺進(jìn)眼睛里,沙的楊九郎睜不開眼睛,抬手想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水,被青梅摁了下去。臉上的傷說不準(zhǔn)如何,不能用衣料隨便擦,青梅摸出手帕將楊九郎眼睛周圍的茶水沾掉,后者試了試約莫能睜眼,這才扶著 青竹的手從地上站起來。
“不用請?zhí)t(yī),我自己有藥膏,敷一晚就好了?!?/p>
從地上站起來,楊九郎略有些喘,他早就知道玉裁會過來要么罵要么打,可還是沒撐住她一巴掌。這事兒若是放在從前,議政殿早就得著消息了,如今鬧騰了約一炷香的時(shí)間,也不見議政殿有人來,楊九郎回身往宮門口瞥了一眼,小小嘆了一口氣。
廊子下還放著他那本沒看完的話本子,是本講武帝與宸皇貴妃的書,帶著桂花香氣的微風(fēng)拂過,落了一朵桂花在書頁中間,上面剛好寫著宸皇貴妃從前念過的詞——“斜陽廢苑朱門閉。吊興亡,遣恨淚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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