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部布都傳(幻之章)
(白雪皚皚,飛雪漫天。霎時四處銀裝素裹,高樹上冰漣成片,宛如仙境,身披棉質(zhì)短袍,手中的羽扇輕輕搖動著,看向門外飄動的雪花,飄散四方,消逝殆盡。不禁開口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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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漫天冬日里,飄渺散盡何人解。世間萬物皆如此,何談君子小人別?從生至逝只為口中之謂如何,若知貴以身為天下者,愛以身為天下者,乃可以托于天下,寄于天下。如此滑稽之言,止增笑耳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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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都姬大人,您下令準(zhǔn)備的茶水已經(jīng)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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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話語將自己從思緒之中拉回到了現(xiàn)實,腦中所浮現(xiàn)出的那番雪景也躍變?yōu)檠矍懊爸v騰熱氣的紫砂壺,只是面含笑容地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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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辛苦了,汝便下去休息罷,近日的政務(wù)瑣事亦是麻煩你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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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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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輕托起壺,打開壺蓋在壺口上摩挲著,沙沙聲傳至耳間,陣陣不和諧之音傳入耳邊,將股股熱氣吹散,淡綠色的煎茶呈現(xiàn)在面前,兩眼瞟向四周,覺得少了些什么僅是皺了皺眉,低聲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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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得這回未準(zhǔn)備余留下的清水呢?這徒弟亦是有糊涂之時阿,哈哈哈哈…真是美中不足阿...那便以茶代此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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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壺中的茶水倒出一小部分,向茶具旁邊的水車中倒入,隨著小水車的轉(zhuǎn)動,騰騰熱氣飄散開來,不同于平時亦是飄有不少茶香,探唇微抿,茶葉的清香,甘甜的融水。帶有絲絲苦澀。仿佛將自己置身于那與寒冬截然相反的盎然春意之中。靜靜細(xì)聽甚至?xí)牭进B兒的叫聲,白鳥爭鳴,百花齊放,此番艷景又有何人不為之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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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鳥鳴,這般嚴(yán)寒怎會有鳥鳴?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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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茶杯,起身前去屋外觀望,果然不出所料,一只羽翼被劃傷的飛燕靜靜的躺在那里,絕望的呻吟,不斷拍打地板的羽翼,聲聲觸動人心,捧起飛燕,雙手的溫暖使其倍感安全,甚至探頭微微蹭向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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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嚴(yán)寒飛雪,汝怎得這時才懂得取暖的道理喲,悲哉…悲哉……本以僅為遷徙途中逝命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未曾想到小小飛燕亦是如此?!?/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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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飛燕被放在桌旁,騰騰熱氣下慢慢的重現(xiàn)生機,雖羽翅已傷,但亦不失精神氣節(jié),歪著頭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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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是知道是吾救了它的命罷,小小功勞不成作為,何須如此…阿,非禮的念想便散為燼矣。吾非燕,焉得燕之意?知恩圖報僅是吾自身拙劣的感動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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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飛燕貌似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一蹦一跳地走向自己,看著這番動靜便試著伸出手來。果然,飛燕坐攏在自己掌心上,腦袋輕蹭著手掌,感恩之心油然而生,看到這般機靈的家伙先是一愣,隨后便哈哈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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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這飛禽還真是機靈唷,連汝都懂得記恩之意,為何那些貪官污吏卻對大人賜予的職位毫無恩意呢?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若是無名,天地之始,如是有名,萬物之母。由此故常無欲,以觀其妙,故常有欲,以觀其徼。由此得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那些家伙們對這般道理到還不如那小小飛禽走獸懂得透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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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蒼白一片的沉重天氣,卻不知為何變得有趣起來,興許便是托了這飛燕的福罷...端詳著捧在手中的飛燕,一道白影現(xiàn)于眼前,將其翻開,一張發(fā)黃的紙張赫然現(xiàn)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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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此乃何物?怎得這般寒日命其獻(xiàn)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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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開信件,一張皺皺巴巴的咒符從中倒出,以毛筆謄寫的術(shù)法于此而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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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然骨,四明破骸,天猷滅類,神力一下,萬鬼自潰,不好!此乃...天猷真君神咒?。∶髅髦挥行珠L才會用這張咒符...難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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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符閃出光芒,逐漸籠罩向自己,直至整座建筑。再次醒來之時,自己眼前的早已不是那泛著騰騰熱氣的衙門內(nèi)部,而是...數(shù)以千計的階梯,從下而上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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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終于來了...本為人間一凡士,卻繞速日命茍活至今,本是物部氏族十寶忌火之掌司。卻成了吾等百年難遇的黃泉之女。借助神寶尸解之歪術(shù)窺得此世彼世。汝...該當(dāng)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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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沒錯,是他!這個聲音一定是他!!即使是過了千年,這般震懾之音亦是環(huán)繞耳邊久無散盡,威嚴(yán)即使腦中早已銹蝕,但如今再次聽到依然無法抑住心中的恐懼,自己畢竟是后輩,還是女兒之身,竟雙腿一軟雙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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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得...這般程度便已是如此卑微?汝先前為那所謂的太子大人肝膽相照的忠心呢?若是沒有消失便試著走上這階梯罷,不過...每走一步,汝于物部氏族的背叛便會給予相應(yīng)的懲戒!來吧,若是有這個膽量邊前來見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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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支撐著站了起來,拖著沉重的身子向階梯走去,起先先是向上’磨去‘后便一鼓作氣,一步一步地走上階梯,實際上并無那人所說那樣的懲罰,便將此言拋之于腦后,繼續(xù)向前走去,在走到第十個階梯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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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拉——“
(不知何處飛出幾支箭矢,在自己被第一支擦傷之后便快速向上走去,突然腿下一陣疼痛,以至于自己跪在階梯上,但幸虧是沒有掉下去。回頭看去,只見那根箭矢貫穿了小腿,鮮血汩汩地從中流出,然而自己并不能在此退縮,為了能夠輔佐太子大人而再度蘇醒,喘了幾口氣,便再度向前走去。十階,二十階,三十階...箭矢如同雨水一般射向自己,右胸,腹部,腿部,手臂多處已被箭矢貫穿,每被射傷或是被擦傷的地方,便會用咒符暫時封住傷口以減緩疼痛。走向第五十階時,火焰燃向四處,頂著傷痛和帶有些許火苗的長袍,鮮血拖在了階梯上,在第六十階時再一次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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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般程度便不行了嗎?葬送了吾等氏族之未來的膽大妄為之徒怎得這般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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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之一震,便支撐其那本是殘破又雪上加霜的殘破身軀向上挪動著,七十階...八十階.....最后一階,兄長的相貌亦然現(xiàn)于眼前,宛如千年前一般,烏黑的長發(fā),修長的眉目。與自己一樣湛藍(lán)于浄湖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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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終究還是至于此地,看看此乃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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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來看向前方,一座神社現(xiàn)于眼前——大神神社,乃物部氏族祭拜之地,列祖列宗有功績者皆銘記于此,在自己目光停留在神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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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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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yán)写倘肴馍淼穆曇舭殡S者麻木的劇痛傳入耳邊。向下看去,只見一支長劍刺入了自己的心口,目光順著長劍而去,動手的人正是兄長——物部守屋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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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天譴之罰,在列祖列宗面前,就由吾親手取汝之性命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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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抽出,隨著鮮血的飛濺,自己的身體變得麻木,在眾人的唾罵聲中向后仰去,墜下階梯...噼啪幾聲,自己早已毫無感覺,身上的咒符皺漲揭開,身體浸在了血液之中。在漸漸消失的咒罵聲中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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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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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部先生!!物部先生!??!您終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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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又一陣吵鬧聲的興起,本以為自己終于從噩夢之中清醒過來,但低頭之時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早已纏滿繃帶,有些地方甚至溢出鮮血,看著旁邊抽泣的學(xué)徒便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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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這是睡了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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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不瞞先生。您已經(jīng)沉睡了足足三天兩夜了!!而且身上總會莫名地出現(xiàn)傷口,就連這里最好的郎中先生都沒有找到這是什么原因?。∥覀冎缓萌找共煌5貛湍鷤?,先生能夠度過此劫真是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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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并非僅為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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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個地方,一些人們聚集于此,仿佛知道這件事情的緣由,而最前面的那個人——正是物部守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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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要天真地認(rèn)為此番噩夢便會打消一切,物部氏族的黃泉之女!興許何時,比這般痛苦亦是多了萬分的煉獄之刑宛如天邊繁星,敬請享受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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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