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枚銅子 紫薇一氣

　　孫衍與身邊老仆相視而笑。

　　哦，原來是個(gè)方士！

　　布袍老者見狀并不在意，反而從懷間取出一物。

　　一本四角殘破、紙張泛黃的古書。

　　布袍方士笑吟吟道：

　　“老朽通曉少爺心中所想，還請(qǐng)少爺莫要嘲笑老朽?！?/p>

　　布袍方士取下腰間酒葫，狠狠灌了一口。嘴邊的胡須沾滿酒漬，布袍方士砸吧砸吧嘴。

　　孫衍笑道：“先生，我用二斤醬牛肉，再加一斤清酒，可能換你這仙法古籍？”

　　身后老仆聞言從包裹中取出兩包黃紙包好的牛肉和清酒一壺，遞上前來。

　　布袍老者登時(shí)大喜，不吝贊美到：

　　“不愧是天命在身、機(jī)緣在側(cè)之人，不僅形貌宏偉，而且性格豪放不拘小節(jié)，肯與老朽這等俗人，不過。。?！?/p>

　　老者話鋒一轉(zhuǎn)。

　　“老朽所求，還需一道緣法！”

　　“緣法？”

　　孫衍心中困惑，仆從老李附耳言：

　　“少爺，這便只是一神棍而已，理他這么多做甚？”

　　孫衍拍了下老李肩膀，示意他不用著急。

　　老李恭敬退下，看向布袍方士的眼中多了幾分戒備。

　　“什么緣法？”

　　孫衍提出心中疑惑。

　　布袍方士咧嘴大笑。

　　“半枚銅子！”

　　身后老仆向前半步怒道：

　　“少爺，這銅錢哪有半枚的？還有那破爛古書，這方士明明是在戲弄咱們，真是不識(shí)好歹，得了便宜還。。”

　　未等老李說完，孫衍抬手示意他不要繼續(xù)說了。

　　“李叔，莫要著急，且取一枚銅錢來?！?/p>

　　孫衍淡然說到。

　　老李從貼身錢袋中取出一枚銅子遞給孫衍，頭一別，不再看布袍老者，眼不見心不煩。

　　老者一愣，笑了，又灌了一口酒。

　　“這銅錢，便整枚送與先生了?！?/p>

　　布袍方士接過銅錢，又搖頭緩緩說到：

　　“少爺，老朽就再多說一句，你這老仆，對(duì)你。。”

　　老李聽到那布衣神棍竟有臉提及自己，一定是對(duì)自己有所成見，想要在少爺面前說自己話壞，就連忙道：

　　“你這老頭兒厚顏無恥，還想蠱惑我家少爺！少爺，看我替你教訓(xùn)他！”

　　說罷老李就要沖上前去給那布衣方士一頓教訓(xùn)，孫衍見狀趕緊制住老李。

　　“李叔！”孫衍喝停老仆。

　　老李見狀即刻停了動(dòng)作，哼了一聲，兩只鼻子氣的不停出氣。

　　布袍方士繼續(xù)說到：“我是說，你這老仆對(duì)少爺可謂忠心耿耿，日后說不定也會(huì)有大作為！”

　　“就是有點(diǎn)子暴脾氣！還小肚雞腸家家的?！辈寂鄯绞苦止局?。

　　孫衍聽見不禁莞爾。

　　布袍老者搖了搖頭，而后仰天長笑飄然而去，眨眼間已經(jīng)消失在人群之中，倒也頗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意味。

　　孫衍接過老李遞來的破爛古書，隨意翻開了一頁，不料突然一陣炫目。

　　孫衍驚奇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置身于一水墨天地之間。天空中緩緩浮現(xiàn)七個(gè)墨色大字。

　　“紫薇一氣太皇經(jīng)”。

　　孫衍心中驚訝與疑惑交雜。

　　自己這一次，估計(jì)是真的遇到了絕世高人，得了至寶？可那紫薇一氣太皇經(jīng)又是什么？

　　只見水墨天地間，無數(shù)墨氣竟又憑空生出，在空中匯聚成文。

　　“混元初判道如先。。?！?/p>

　　“紫氣東來三萬里。。。”

　　紫氣東來?。。?/p>

　　這不是曾經(jīng)的人族至尊人皇的至高法訣嘛??！

　　思量間，一陣白光炫目，孫衍回到了城南市集之中，老李正在孫衍眼前擺著手喊著：

　　“少爺！少爺？”

　　“李叔，我在呢！”孫衍應(yīng)到。

　　“嚇?biāo)牢伊耍业纳贍敯?！?/p>

　　老李拍著胸口，攙著孫衍，一臉的緊張終于舒緩。

　　“剛才我看到你突然就呆住不動(dòng)了，我還以為你是著了魘，可把老仆我嚇得不輕??！”

　　“我沒事，放心吧李叔，也許是昨日太過疲憊了。”孫衍安慰道。

　　“咦！？少爺，你眉間。。?！?/p>

　　老李聲音頓了下，定睛看著孫衍。

　　孫衍一愣，問到：

　　“怎么了李叔？”

　　“你眉間怎地多了半枚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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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仲夏盛雪 夢中天地

　　孫衍摸了摸眉心處，確實(shí)感覺到些許凸凹不平處。

　　老李四處張望一番，然后跑去一家胭脂店，不多時(shí)就借來一面銅鏡。

　　孫衍透過銅鏡，卻發(fā)現(xiàn)眉心處那半枚幾乎已經(jīng)沒了痕跡，只覺得腦海中似乎有些異樣。

　　時(shí)值五月，正是烈日高懸之時(shí)，一場突如其來的雪卻打破了人們對(duì)于酷暑的平凡認(rèn)知。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竟然只是帶來絲絲涼意，比起冬日大雪動(dòng)輒奪人性命，這雪更像是上天給予的恩賜。

　　邾濫山脈，一片銀裝素裹，山勢飛舞，猶如銀龍馳騁，山中無數(shù)大妖驚嘆仲夏異象，只怕天地間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物現(xiàn)世了。

　　“衍兒，下雪了?！?/p>

　　郭氏說到。

　　郭氏已是半老徐娘，看到漫天飛舞的雪花，卻也不禁動(dòng)了少女的欣喜。

　　“是的母親，這雪不寒。”

　　孫衍回答到。

　　郭氏撫摸孫衍臉頰，滿是心疼。

　　“衍兒，這些日子可過的還算舒心？都怨那殺千刀的妖怪，苦了我家衍兒?！?/p>

　　說著郭氏不禁抽泣起來。

　　郭氏向來是個(gè)堅(jiān)強(qiáng)的女子，而且經(jīng)歷諸多，早已看慣世間百態(tài)，但孫衍卻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軟肋之一。

　　孫衍連忙安慰母親，扶著母親往堂屋用膳。

　　晚間孫衍回到房間，吩咐老李不要將白日在市集的見聞?wù)f與他人，然后打開那本從布袍方士手中得來的古書。

　　古書之上記載的都是些人皇時(shí)代的奇境異聞，孫衍認(rèn)真研讀近兩個(gè)時(shí)辰，卻再?zèng)]能進(jìn)入那個(gè)水與墨組成的天地世界，這讓孫衍不禁一陣失望。

　　已至子時(shí)，孫衍沉沉睡去。

　　······

　　雪覆千里，天地間一片素白，孫衍于皚皚白雪中踽踽獨(dú)行，寒冷刺骨，教人渾身顫栗不止。

　　孫衍不禁裹緊了身上的袍子。

　　不知走了幾萬里，孫衍終于看到了一摸別樣的顏色——一輪大日高懸天空，釋放著柔和溫暖的光，驅(qū)散了寒冷，使人周身舒坦。

　　孫衍的眼前悄然浮現(xiàn)出一支筆，一塊墨，一張紙，一只硯。

　　不知覺間，紙化廣袤平原，承載天地萬物，墨化江河，沒入狼毫，硯作朱石，點(diǎn)綴萬物，孫衍一身素衣，手持人皇筆，立于天地之間。

　　天地虛影悄然凝聚，只見孫衍一人懸浮于無盡蒼白之中。

　　孫衍思量片刻，甩出道道筆跡，筆鋒運(yùn)轉(zhuǎn)，所過之處盡皆化萬物。

　　紙作袤原，厚德載物，一撇一捺皆江河。

　　硯作神魂，點(diǎn)綴萬物，一筆一劃俱魂魄。

　　且用一筆成天地，一筆就山河。

　　再用一筆開天界，一筆辟佛國。

　　一筆點(diǎn)金烏，一筆綴月娥。

　　一筆酷暑置歲中，一筆嚴(yán)寒置歲末。

　　······

　　一筆一劃勾勒之下，水墨天地徹底形成。

　　天地虛影完全浮現(xiàn)，只見孫衍竭力揮毫，滔天混沌之氣在無盡紫氣的裹挾下沒入水墨天地之中，天地虛影與水墨天地相互重合，一座真正的世界就此形成。

　　無盡蒼白之中，唯有一座世界佇立天地之間，生機(jī)四溢，萬物生靈暢然其中。

　　虛空中金色蛟龍逐漸蛻變，一絲紫氣在金光中隱約逸散。

　　一道渾厚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

　　混元初判道如先，常有常無得自然

　　紫氣東來三萬里，函關(guān)初度五千年

　　······

　　雞鳴天曉，孫衍從夢中醒來，他呆呆地望向窗外無盡的白色。

　　這一刻，他隱約間看清了自己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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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青雀寄情 先天紫氣

　　推開門戶，千樹梨花映入眼簾，初陽斜掛東方，普照大地，溫潤和煦。

　　孫衍白衣勝雪，纖塵不染，腰間垂掛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除此之外再無更多點(diǎn)綴。青絲如墨，黛眉玉肌，唇瓣含笑，五官俊美，有如仙人之鬼斧神工，天地之神奇造化。

　　闖入內(nèi)院的小婢女青雀看呆了眼睛。

　　“雀兒，怎么了？”

　　孫衍走到青雀旁側(cè)，輕點(diǎn)青雀瓊鼻，柔聲問到。

　　青雀反應(yīng)過來，瞬間羞紅了雙頰。

　　“沒有什么，少爺。只是，只是青雀覺得那天上的仙人也都，都不及少爺般英俊瀟灑?！?/p>

　　青雀低聲說到，有些口吃，臉更是紅到了脖子。

　　孫衍一怔，不禁莞爾，想要捏住青雀下頜，不料青雀嬌羞著連忙跑開了。

　　孫衍看著小跑去的青雀，猶如桃花迎風(fēng)自擺，心中柔情微微觸動(dòng)。

　　青雀年方十三，正是豆蔻年華，生的清秀可人，可謂聘聘裊裊?三余，?蔻梢頭??初，春風(fēng)??揚(yáng)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青雀是情竇初開的少女，自三兩歲時(shí)便入了孫家做婢女，對(duì)于孫衍自然是早已暗許芳心。

　　孫衍束發(fā)之年，不過二三年便要加冠，同是正值青春的少年人，自然也明白青雀心中所想，嘴角笑意愈濃。

　　孫父孫母將一切看在眼里，再加上青雀的伶俐可愛、俏皮活潑，更是讓孫父孫母喜愛異常。說是婢女，只怕孫父孫母都已將青雀當(dāng)作了孫家的兒媳。

　　女婢不可為正妻？郭氏知書達(dá)理，不是迂腐頑固之人，恐怕不會(huì)在意這些老舊教條，更何況，她自己本身也不過是孫柏谷之次妻。

　　用了膳，向父母告了安，孫衍起意去郡城西門外離山澤賞雪。

　　雪飄千里，荷浪滾滾，真真是千古奇景。

　　天不寒，甚至仍舊有些熱，于是青雀便取了羅衫與氅衣。嚴(yán)寒與酷暑，倒也算來過一次邂逅。

　　“李叔，記得取幾壺綠蟻，還有驅(qū)蟲的麝香。”孫衍輕聲吩咐。

　　到了離山澤，喚來船家撐船。

　　船行水上，荷浪伴著飛雪，當(dāng)真是別有一番風(fēng)趣。

　　離山澤是大澤，長二百里寬四十里，南北走向。船行了約莫兩刻鐘，孫衍擇了一處離岸邊十余里的亭子，亭子旁有船停泊，以防意外變故。亭中沒有旁人。

　　李叔很不高興，因?yàn)榇抑灰腻X五分銀子，而孫衍讓他付了半兩，還外帶搭了一壺好酒。

　　孫衍笑看著李叔，取了酒，就遞給李叔。

　　飲了酒，李叔依舊是天底下最瀟灑的男人。

　　“少爺，莫要笑話老李小氣，我老李當(dāng)年縱橫沙場之時(shí)那可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p>

　　不待李叔說完，一旁立著的青雀撲哧笑了。

　　“哎，哎，哎？你這小丫頭片子，我與少爺說話，你笑作甚？”

　　李叔灌了口酒，繼續(xù)談吐著當(dāng)年的英勇威武。

　　“李叔，你說這天，還是曾經(jīng)那片天嗎？”

　　孫衍望著遠(yuǎn)處湖天一色處，突然出聲。

　　老李聞聲一愣。由于醉了酒，老李說話有些大舌頭。

　　“少，少爺，你要我老李說啊，這天，他就算不是那片天了，可只要那些人還在，這天，他也，他也永遠(yuǎn)都只能是，只能是那片天呀。。。呼！~噓~~~”

　　說著老李竟然伏著石桌睡去。

　　孫衍嘴角輕笑，抬手喚來青雀。

　　“雀兒，倘若這水里的天與那水上的天倒置過來，你依舊會(huì)稱我一聲少爺嗎？”

　　“啊？啊，少爺，你在說什么，我不太明白。”

　　青雀有些迷惑，頓了一下繼續(xù)說：

　　“不過，少爺永遠(yuǎn)都是青雀的少爺！”

　　說著青雀的臉如一朵桃花綻放開來。

　　孫衍笑意更濃了，靜靜望著，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少爺，少爺？”

　　青雀在孫衍面前來回?cái)[手。

　　“少爺，你是不是吃壞了腦子哇？”青雀小聲嘀咕著。

　　孫衍呆呆望著水里的天與水上的天，神念逐漸進(jìn)入了熟悉的水墨天地之間。

　　水墨天地間，孫衍持筆而立，睥睨著憑空漂浮的無窮混沌之氣，突然間，孫衍用力揮動(dòng)狼毫，混沌之氣受到牽引躁動(dòng)起來。只見六道陽爻憑空出現(xiàn)。

　　“乾為天，剛健中正?！睂O衍望著空中卦象，心中默念。

　　就算這天破了、塌了、滅了又如何，無論天是不是天，我都是我，倒不如，我便做自己的天！

　　孫衍雙目驟然精光大綻，大喝一聲：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

　　一道紫氣自東而來，沒入孫衍眉心，隨經(jīng)脈在孫衍體內(nèi)運(yùn)轉(zhuǎn)一周，最終縈繞在孫衍丹田。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天行健，君子。。?！睂O衍喃喃低語。

　　天行之健，紫氣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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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澤水鬼 乾卦初成

　　孫衍的目光逐漸平和下來，他感到腹中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機(jī)在不停游走。

　　“一定就是那一絲先天紫氣?！?/p>

　　孫衍如是想到。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

　　孫衍心中默念。話音剛落，一本大書在腦海中展開，這書正是從老道處得來的《紫薇一氣太皇經(jīng)》。

　　只見那紫薇一氣太皇經(jīng)緩緩翻開第一頁，書頁上幾行大字熠熠生輝。

　　“天地本無極，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萬物?！?/p>

　　“一卦乾，乾為天，剛健中正。”

　　“潛龍勿用。”

　　“見龍?jiān)谔??！?/p>

　　“終日乾乾?！?/p>

　　“或越在淵?！?/p>

　　“飛龍?jiān)谔??！?/p>

　　“亢龍有悔。”

　　每個(gè)字都逸散著紫金色光芒，給人以至高至圣之感，不容侵犯。

　　字體逐漸消逝，化作磅礴紫氣匯聚于孫衍丹田處。孫衍心神一動(dòng)，口中隨意念到：

　　“潛龍，勿用。”

　　話音剛落，孫衍腦海中金蛟虛影一閃而逝，一股紫氣悄然散開，孫衍發(fā)現(xiàn)周圍的雪花飄的更慢了。約莫三息后，一切又恢復(fù)如常。

　　哦，原來是自己的反應(yīng)能力變得更加敏銳了。

　　孫衍心中驚喜，繼續(xù)輕念其他幾句話。

　　······

　　使了六句爻令，孫衍發(fā)現(xiàn)到丹田中充盈的后天紫氣已然消耗過半，殘存的后天紫氣中，那一絲先天紫氣依舊靈動(dòng)，并且仍在緩慢產(chǎn)生著后天紫氣。

　　“少爺，快到晌午了，該歸家了?！鼻嗳笅陕暫舻健?/p>

　　孫衍微笑著點(diǎn)頭，喚來船夫?qū)⒗钍鍞v扶上船，青雀收拾了東西，一行人乘舟而行，不多時(shí)，船只已行過三五里。

　　船夫突然發(fā)現(xiàn)撐桿無法劃動(dòng)，就伸頭向水下探去，這時(shí)一只人面猴身的東西竄出水面，這東西長相極其猙獰恐怖，像極了厲鬼。

　　只見它一把抱住船夫的頭，死死向下拖拽，船夫嚇得大聲呼救，孫衍察覺到異樣，心中迅速念出“或越在淵”，腳下靈光閃爍，兩個(gè)呼吸間就閃身到船夫身旁，再一句“飛龍?jiān)谔臁保蠚馍⑷胫苌砑∪?，使得孫衍渾身的肌肉更加遒勁有力。孫衍抓住船夫雙肩的手猛然用力，將船夫拽離了那詭異東西的控制。

　　“水鬼？”

　　民間異聞中說，劃船時(shí)撐桿劃不動(dòng)或者覺察到有人在船底敲船時(shí)，不要將頭探出船外，否則就會(huì)遭受這種猙獰人面猴身的水鬼的攻擊。這種水妖喜歡將受害者的臉皮撕下貼在自己的臉上，以此騙人上當(dāng)，它們的實(shí)力一般，但是在水中的力量卻奇大，一旦將人拖入水中，大半就是要出人命了。

　　那水鬼恨恨地看了一眼船上的孫衍，扭頭潛入水中去。

　　就在這時(shí)，孫衍念出“潛龍勿用”，拿起酒壺狠狠朝那水鬼頭部砸去。

　　水鬼“啊”了一聲，腦袋被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砸出了個(gè)窟窿，綠色血液在水中逸散開來。

　　那水鬼惡狠狠地盯著孫衍，齜牙咧嘴，仿佛要將孫衍生吞活剝。

　　孫衍冷冷看著它，隨手又抄了一只酒杯，做出投擲的動(dòng)作，水鬼見此心中一駭，一個(gè)猛子扎入水中，不見了蹤跡，只留下一團(tuán)綠色血水。

　　李叔在夢中遇到一白衣美少年，舉手投足之間打破了天地，諸仙隕滅，一筆一劃之下山河林海盡皆顯現(xiàn)，有如神明創(chuàng)世。

　　“呼～噓~~”

　　李叔翻了個(gè)身，夢里的天翻地覆并沒有影響到現(xiàn)實(shí)中的鼾聲如雷。

　　船夫嚇得面色蒼白，好久才緩過神來，朝著孫衍道謝，說什么也要將那半兩銀子退與孫衍，孫衍只是擺手拒絕。

　　青雀也看清了那水鬼面容，有些后怕，纖纖玉手緊緊扯住孫衍衣角，孫衍見狀，微笑著將青雀攬入懷中。

　　青雀發(fā)育的不錯(cuò)，個(gè)頭已經(jīng)長到孫衍胸口，被孫衍攬入懷里，就嘩的一下哭了出來，孫衍拍著青雀的后背，輕聲安慰。

　　“坤為天。”

　　孫衍心中說到。一團(tuán)紫氣飄散，安定了眾人的心神。

　　李叔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船夫別過頭去，哼起了船歌。

　　青雀伏在孫衍懷中，靜靜睡去，孫衍輕輕撫摸著青雀的頭發(fā)，嘴角微微向上揚(yáng)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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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宋國舉兵 邾都震動(dòng)

　　騾車行至郡城西門時(shí)，李叔仍舊倒在車中，鼾聲震天。

　　幾個(gè)守備兵在城門口來回巡邏，不斷盤查進(jìn)城之人，其中一個(gè)身著布甲的巡邏兵沖著孫衍高聲吆喝：

　　“嘿！前面的，快快停車接受盤查！”

　　孫衍放緩了車速，在城門入口前停下車來。

　　巡邏兵從懷中取出一面銅鏡，照向?qū)O衍，然后拉開帷裳，照了照車中的青雀和倒睡著的老李，見沒有異樣，擺手示意放行。

　　孫衍略微拱手，問到：

　　“這位大哥，敢問這城門盤查為何比早間嚴(yán)厲起來？”

　　布甲巡邏兵不假思索到：

　　“宋國舉兵了，濫國東南地區(qū)已經(jīng)淪陷，戰(zhàn)線很長，恐怕會(huì)波及邾離郡，郡公怕混入尖細(xì)，所以令我等。。。”說著巡邏兵有些不耐煩，不想再與孫衍廢話。

　　“快快快，下一個(gè)！”

　　孫衍見狀將幾錢碎銀塞入他手中，巡邏兵面色一喜，招呼另一人去盤查孫衍身后車輛，自己與孫衍走到一旁。

　　“那為何，用得著照妖鏡呢？”

　　孫衍不解問到。

　　肥遺出世，妖獸暴動(dòng)，很快便蠶食了整個(gè)小邾國，邾離郡下翼縣率先淪陷，姑縣緊跟著步了后塵，幸而妖族止步安下縣前，沒有再向前進(jìn)犯的意思。

　　邾離城匯聚一郡人族氣運(yùn)，尋常妖物靠近不得，此前都沒有用照妖鏡盤查來往人員的事情，可為何宋國一舉兵入侵，就要讓城門守備兵持照妖鏡進(jìn)行盤查？

　　巡邏兵兩邊觀望一下，示意孫衍靠近些，孫衍附耳過來，巡邏兵說到：

　　“你想，小邾國全境淪陷，濫國東境損失嚴(yán)重，就連我邾國也都丟了半郡之地，可為何那宋國毫發(fā)未損？”

　　巡邏兵裝模作樣的一掐手指，繼續(xù)解釋到：

　　“宋國舉兵入侵，濫國國小力微，剛遭受妖獸肆虐，國力損失嚴(yán)重，我邾國也受到不小損失，那妖獸不貿(mào)然進(jìn)犯安下縣，其實(shí)就是不想直面咱們郡城司天監(jiān)巡司和郡城駐軍，宋兵此時(shí)舉兵，如若與那妖族心照不宣，同時(shí)進(jìn)犯，我邾國防備不足之下豈不要被打個(gè)措手不及？更何況。?！?/p>

　　巡邏兵賣了個(gè)關(guān)子，孫衍依舊豎耳傾聽，巡邏兵剛才所言他心中在聽說宋國舉兵之時(shí)已經(jīng)猜測出十之八九，只是還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內(nèi)容。

　　“更何況，據(jù)說那宋國豢養(yǎng)了一群書妖，就是一些被妖氣浸染了數(shù)百年的古書得道化作的妖精，那玩意兒，可不怕人氣鼎盛?！?/p>

　　巡邏兵砸吧了一下嘴，孫衍又遞上半兩碎銀，巡邏兵喜上眉梢，拍了拍孫衍后背：

　　“小兄弟，我見你也算是待人誠懇，是個(gè)能交的朋友，哥哥我再給你透露一個(gè)消息?！?/p>

　　說著巡邏兵再度張望四周，然后附耳低聲說到：

　　“宋國出兵入侵，可把邾城那群文臣大人嚇壞了，聽說咱們大王已經(jīng)命令張武將軍領(lǐng)了兩萬大軍來馳援邾離郡，不出兩日就要趕到，隨行的的還有一眾司天監(jiān)術(shù)士，對(duì)付妖怪還是得要看這些法家天師，到時(shí)候，管他是妖魔鬼怪還是宋國野人，通通都不是問題，小兄弟你且放寬了心去。”

　　說完他一拍胸脯，露出一切有我的表情。

　　孫衍微微拱手道謝。

　　“感謝大哥透露消息，那小弟就先行一步入城了，來日有緣再會(huì)?！?/p>

　　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孫衍不再停留，入了城門直奔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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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雞羽術(shù)法 金蛟虛影

　　吩咐兩個(gè)下人抬著李叔入了倒座房。李叔迷迷糊糊中，嘴里還在念叨著什么。

　　孫衍直接去了父親書房，父親正與家中賬房細(xì)說家里進(jìn)出賬目。

　　聽見敲門聲，孫柏谷眉頭一挑，說到：

　　“進(jìn)來！”

　　看到是孫衍入門而來，心里一喜，孫柏谷表情立馬舒緩下來，一張臉上滿是笑意，聲音也柔和下來：

　　“衍兒，回來啦！”

　　孫衍是孫家獨(dú)子，孫柏谷又是老來得子，孫柏谷對(duì)于自己的寶貝兒子可以算得上寵溺，也多虧郭氏知書達(dá)理、明禮曉節(jié)，時(shí)刻沒有放松對(duì)于孫衍的教育引導(dǎo)，否則不說是個(gè)紈绔，至少孫衍不會(huì)如這般懂得尊卑。

　　就像張綏大夫家的那三個(gè)兒子，每日就知道飲酒斗雞、尋花聽曲，凈知道闖禍。

　　看著兒子一襲白衣，彬彬有禮的模樣，孫柏谷暗道：

　　“我家衍兒不僅武功不下于他爹我，還有他娘的淵博學(xué)識(shí)和文人氣質(zhì)，嘖嘖！比之那些衙內(nèi)可不知強(qiáng)了多少！”

　　心里想著，孫柏谷的臉上笑意更濃了。

　　“父親，孩兒給您請(qǐng)安。”

　　說著孫衍朝孫柏谷作揖。

　　孫柏谷抬手示意賬房馬先生退下，馬先生拱手恭聲道：“老爺，少爺！”然后恭敬退下。

　　孫衍正準(zhǔn)備回東廂更衣，幾日過去了，按照母親所說，也該去拜訪住在內(nèi)城的張綏大夫，正準(zhǔn)備起身，父親開口道：

　　“衍兒，方才有一小斯送來一支雞羽，不知是何人所托，說是交于你便可知曉，為父替你看過了，不曾有什么異常?！?/p>

　　說著從抽屜中取出一只潔白雞羽，遞給孫衍。

　　孫衍伸手去接雞羽，手觸碰到雞羽的一瞬間，一點(diǎn)白光逸散，一個(gè)虛影在孫衍腦海之中浮現(xiàn)。

　　那是一座檀木小樓，立于峭壁之上。

　　與此同時(shí)，十?dāng)?shù)里之外的一座懸崖之上，一白袍男子雙目精光一閃，仿佛洞穿虛空朝郡城望來。

　　“術(shù)法?。?！”

　　孫衍心中微微驚訝。過去一段時(shí)日的見聞已經(jīng)讓他徹底接受了世間存在的妖魔神仙，道法仙術(shù)。

　　他要弄清那木樓所在何處，對(duì)方專門將雞羽送到他手中自然會(huì)有一定用意，他可不認(rèn)為對(duì)方只是為了捉弄于他。

　　孫柏谷見孫衍愣了神，出聲提醒到：

　　“衍兒！怎么了！”

　　孫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父親，郡城周邊除卻邾濫山，可還有什么懸崖峭壁？”

　　孫柏谷常年來往郡城與翼縣之間，對(duì)于翼縣周邊的了解比孫衍多上許多。

　　孫柏谷略微思索之后，說到：

　　“城北十余里外有一小片山脈，懸崖峭壁想必會(huì)有幾處，衍兒，是那雞羽有什么問題？”

　　孫衍搖頭，與父親告別之后退出書房回到東廂。

　　今日有人將那雞羽準(zhǔn)確無誤送至家中，就說明對(duì)方應(yīng)該知曉孫衍略通術(shù)法，可這不過是昨夜甚至是今日上午才發(fā)生之事。

　　難道是被人監(jiān)視了？孫衍自認(rèn)一直不曾引人注意。

　　“引人注意？引人注意！”

　　孫衍突然意識(shí)到什么。

　　“是那天，或許是因?yàn)槟浅勤驉荷瘢坎粚?duì)，或許是因?yàn)閴糁心菞l金龍？”

　　“對(duì)！一定就是因?yàn)槟莻€(gè)奇怪的夢！”

　　數(shù)萬人聚集在一起，偏偏那城隍惡神就想要吞吃自己，而后自己卻陷入夢中，做了個(gè)奇怪的夢，醒來后那城隍就已經(jīng)被徹底抹殺了。

　　這兩日孫衍經(jīng)歷的一切告訴他自己，那天的金龍和血月黑云，也許都不是夢。

　　一定是有人注意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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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郭氏賜鐲 孫家正室 城東變故 書妖作孽

　　從張綏大夫府上回來，一推門，就見到青雀蹦蹦跳跳撲入孫衍懷中。孫衍輕撫懷中可人的頭，拉著她的纖纖玉手去了正堂。

　　孫衍出門未帶青雀，惹得青雀握住粉拳對(duì)著孫衍胸口一頓捶打。

　　張綏大夫家的三個(gè)兒子都是見了美色邁不開腿的主兒，青雀生的貌美，惹人憐愛，他那三個(gè)兒子見了怕是要不擇手段強(qiáng)奪過去。

　　青雀鐵定是孫家兒媳，張綏大夫與父親是多年行伍，情同兄弟，且有救命之恩，自然不會(huì)任由逆子放肆，但孫衍也不想張綏大夫?yàn)殡y。

　　一入正堂，郭氏與孫柏谷正在書房討論什么，青雀見此，趕忙掙脫了孫衍的手。

　　“老爺，夫人！”

　　青雀矜持行禮，孫衍也趕緊作揖。

　　“父親，母親?！?/p>

　　天色已經(jīng)不早，日薄西山，但是正堂仍未點(diǎn)燃燈火。孫衍見正堂沒有亮燈，料定屋內(nèi)無人，不料鬧了笑話。

　　青雀紅著臉點(diǎn)了燈，燈火之下正堂整個(gè)明朗起來。看清了孫柏谷與郭氏的臉，青雀原本就泛紅的臉更是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郭氏走來一把拉住青雀。

　　“雀兒，過了明年就要十五了吧，衍兒也快要行冠禮了，你對(duì)衍兒可有什么想法？”

　　郭氏笑吟吟問到。

　　青雀哪能不知道郭氏話中意味，登時(shí)感覺自己的臉就像被火烤一樣火辣辣的，紅透了底，恨不得扭頭就跑，眼睛閃躲著自家夫人的目光。

　　“夫，夫人，青雀，青雀一切全憑夫人和老爺安排。”

　　青雀心里十分緊張又欣喜萬分，說話難免有些結(jié)巴。說著還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孫衍，見孫衍目光朝自己看來，羞得她趕緊將螓首深深埋到了郭氏懷里。

　　郭氏笑了，孫柏谷也在一旁打趣孫衍。

　　郭氏看著孫衍問到：“衍兒，你可有什么意見？”

　　語氣不容置疑。

　　這時(shí)輪到孫衍害羞了。

　　孫衍頂著微紅的臉，恭敬道：

　　“全憑母親大人安排。”

　　郭氏滿意點(diǎn)頭，青雀聞言也舒了一口氣，心里輕松了不少。

　　“少爺終于肯要我了。”

　　青雀心中如是想著，把頭埋的更深了。

　　郭氏拍了拍青雀的后背，示意她抬起頭來，青雀揚(yáng)首看著郭氏，郭氏把她拉到正堂中間，細(xì)細(xì)打量著青雀。

　　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柳眉彎彎，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dòng)，白皙無暇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瓊鼻烏發(fā)，朱唇皓齒。真是生的好一個(gè)小美人兒！

　　郭氏越看越是喜歡，轉(zhuǎn)身去了臥房，不多時(shí)捧著一只檀木走了出來。

　　郭氏當(dāng)著青雀的面從中取出一只翠綠手鐲，抓過青雀的手，給她戴在手上。

　　郭氏柔聲說到：“雀兒啊，這鐲子啊，以前可不是我的，是那個(gè)人的。”

　　說著郭氏幽怨地白了一眼孫柏谷，孫柏谷面色一滯，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裝作沒看見，嘴里哼起了小曲。

　　孫衍看在眼里，差點(diǎn)笑了出來，被孫柏谷惡狠狠瞪了一眼這才憋了回去。

　　郭氏繼續(xù)說到：“雀兒啊，你可要好好留著這只鐲子，雖然它也值不了幾兩銀子，但是她是咱們孫家歷代主母的象征?！?/p>

　　青雀聽到這，立馬變了臉色，神情緊張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說到：

　　“夫人，你這，這是什么意思，你是說，是說，讓少爺娶我做正房？”

　　孫衍也趕緊看著母親，面色平靜，但心里也已經(jīng)掀起波瀾。

　　郭氏看著青雀，拉著她的小手，斬釘截鐵地說：

　　“對(duì)！雀兒，你以后，可要好好替我，替老爺，管好那個(gè)混小子！”

　　孫衍聽到這暗自誹腹道：我哪里混了。

　　青雀激動(dòng)得落下淚來。

　　按照禮節(jié)，身為孫衍的貼身婢女的她這輩子最多只能做孫衍的次妻，但是郭氏卻讓她做了孫衍正室，這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做少爺?shù)恼野?！”青雀想著?/p>

　　她自幼生活在孫家，傾情于自家少爺，一輩子只想跟著少爺安安穩(wěn)穩(wěn)做個(gè)側(cè)室，哪怕只是做個(gè)妾，只要能跟了少爺，她也無怨無悔，但今日郭氏竟然讓她做少爺?shù)恼蓿簿褪俏磥韺O家的主母！

　　青雀的眼淚嘩嘩的流著，心里又有點(diǎn)忐忑的看了看孫柏谷，畢竟老爺才是一家之主。

　　郭氏趕緊把青雀往懷里一拉，用絲巾幫她擦掉滿臉的淚水，說：

　　“別看他，他說了不算，這個(gè)家，聽我的！咱家只守大義，不拘小禮，這些老掉牙的物件兒，給那些老鬼們?nèi)タ窗桑　?/p>

　　孫柏谷悻悻然望著天，一句話不說。孫衍看著父親，表面風(fēng)平浪靜，其實(shí)暗自憋笑。

　　聽母親說要讓雀兒給自己做正房，孫衍心中也十分激動(dòng)。

　　青雀在他身邊待了十多年，自己早已把她當(dāng)做了自己的女人，能讓青雀嫁給自己做正妻他當(dāng)然樂意至極，這樣的話自己以后就可以不用再考慮納妾的事情。

　　孫衍并非不好女色，只不過妻妾多了也要多出不少麻煩事，更何況，他真心不愿意青雀因?yàn)檫@勞心受氣。

　　青雀連連點(diǎn)頭，一邊摸著淚一嗚咽著說：

　　“夫人，那。。。”

　　“叫娘，喊母親，記住了！”

　　“娘，母親。”

　　青雀突然放開了聲大哭起來，郭氏抬頭看了孫衍一眼，一聳肩膀，孫衍見狀趕緊走到青雀身邊，郭氏順勢將青雀推入孫衍懷中。

　　青雀扭身趴在孫衍懷里哭泣，孫衍好一陣安撫，青雀這才慢慢平靜下來，仍舊止不住的抽噎。

　　郭氏瞪著孫衍嚴(yán)厲說到：“好好待你媳婦，要是敢像你爹一樣，我打折你的腿！”

　　說罷郭氏哼了一聲，將手中絲帕惡狠狠丟向?qū)O柏谷，孫柏谷一臉無奈，朝著郭氏諂笑。

　　孫衍連忙稱是。

　　“遵命，母親大人！”

　　這時(shí)窗外突然響起李叔的聲音。

　　“老爺，不好了，老爺！～”

　　只見李叔朝正堂一路小跑，見到眾人，氣喘吁吁說到：

　　“老爺，夫人，少爺！”

　　孫柏谷松了口氣，不管是什么壞消息，一家子人的注意力是成功轉(zhuǎn)移了，自己終究是逃過了今日一劫。

　　嗯，關(guān)鍵時(shí)刻還是得靠兄弟，老李居功甚偉！

　　孫柏谷心中想到。

　　“城東瓦子，有妖精作亂！”

　　“妖精？郡城怎么會(huì)有妖精！這群。?！?/p>

　　孫柏谷急迫地說到。

　　“是不是一本書，或者儒家用具，筆，墨，紙，硯？”

　　“對(duì)，少爺，就是一本書，聽說死了不少人！”

　　又是妖怪！郭氏一臉氣憤。

　　前些時(shí)日吞吃了無數(shù)鄉(xiāng)人不說，還差點(diǎn)害了自家兒子性命，幸虧兒子自有天相，否則定是要被那妖孽奪了性命去，聽說姑城也慘遭荼毒，還有那小邾國，全國百姓都淪為妖魔血食。如今這些禍害又跟著來了郡城，真是可恨至極。

　　

作者：商裔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