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小說]命運之輪后傳 <第六章> 迷茫的未來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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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不付諸行動的希望,猶如不結(jié)果實的果樹?!?/strong>
——坎帕琪瑞爾地區(qū)民諺


瓦塞大街一百一十三號是一間書店。書店占地面積不大,有四層,藏書質(zhì)量卻不低。這間由“暮光酒館”組織經(jīng)營的書店收錄了近萬本各類書籍,開放給市民免費閱讀。
在帝國境內(nèi),這是一種極具瘋狂和令獸不解的行為。
帝國征收的書稅已在大戰(zhàn)結(jié)束后的幾年內(nèi)提升了十個至十二個百分點,近千家書店為之破產(chǎn)。而席卷全國的普里亞季大饑荒讓民眾對書籍的購買欲望已降至最低,饑民從普里亞季地區(qū)南下,擠滿了中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本鎏金并使用伊格里斯1皮制作封面的《魔法學導論》已不如幾張能勉強充饑的草紙。
“暮光酒館”組織并未因為經(jīng)濟動蕩而停止這一龐大的項目。在酒館核心成員和市民的努力與募捐支持下,扎根西南邊疆的二十八間書店得以擺脫入不敷出的局面,勉強實現(xiàn)收支均衡,這不免得是一個眾志成城的奇跡典范。
從前,在每個國教禱告日的下午,書店是坎特城市民休閑放松的地方。從活潑可愛的獸族孩子到精神斐爍的老獸,從弗倫科2貴族到懸城集合工場中的自由勞工,他們在魯瑞爾納3與隴秦明?深邃的思考與想象中遨游,汲取難得的知識,直至夕陽在塔納托斯森林的山脈狀邊緣消失。
蘇銘收好證件,厭惡地看了一眼正談笑著遠去的巡防士兵。他拉好被粗暴扯松的領結(jié),邁開步子向街對角的書店走去。
雨后的紫色長帷宛如霉斑緊貼在書店的琉璃窗上。插在墻縫里的小旗被雨打落在地,書店的木制招牌浸潤了雨水,清晰地顯出幾道刀斧砍砸的痕跡。蘇銘掃了一眼書店的紅磚外墻,在破損的墻面上發(fā)現(xiàn)幾個藍色的顏料標志:碩大的藍色顏料圓圈里有著幾句不知所謂的獸語。
蘇銘輕輕搖搖頭,走進書店。里面的獸人寥寥無幾,大都是老獸,面對著書架默默看書。沙沙的聲音在安靜的書店中規(guī)律地隱現(xiàn)——是一桿掃帚在清掃灰塵。陌生面孔的狼族管理員斜坐在柜臺前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書籍登記簿,無視了走進店里的蘇銘,緊縮的狼尾與低平的狼耳顯出他內(nèi)心的不安。蘇銘看似不經(jīng)意地在書店里走了一圈,終于知道這沉默壓抑的氛圍來自哪兒——兩名坐在桌前看書的狼狐尉官。
蘇銘不打算與他們有過多接觸,他借著翻找書架的功夫逐步接近二樓。
“那位公民,接受查驗。”
呼喊使他站住了,柜臺的管理員也向這邊投來疑懼的目光。蘇銘很確信那聲音是在叫他,于是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去,與其中一名狼狐尉官對上眼。對方站起身來,爪子輕揮,從他的上衣口袋中飛出一本筆記本和一桿鐵羽筆,懸在胸前。他的同伴站起身走到一旁,一雙眼睛警惕地掃視著他。
空中的筆記本攤開,鐵羽筆落在凈頁的第一行:“你的姓名?”
“艾略特·奧利凡德。這些是證件。”蘇銘讓身份證件與邊境雜項證件懸在空中,展示給兩名尉官。為了偽造這些證件,他不得不使用一些人脈關系來刻印那些玄奧的魔法銘文。
“奧利凡德?”狼狐尉官挑了挑眉,“我知道這個貴族姓氏。你是旁系還是直系?”
“旁系,和家族行商來邊疆做點藥材生意。塔納托斯的靈藥品質(zhì)一流?!碧K銘說出“旁系”時,看見那個狼狐臉上不可避免地流露出輕蔑,“今天來書店只是我個人的閱讀習慣?!?/p>
“奧利凡德先生,你的身份和血統(tǒng)可不是你一張嘴就能說了算,如若如此,那些低等種族或奴隸憑借一張諂媚的嘴,也可以成為貴族子弟?!崩呛竟偈妊频奶蛱蛉?,用玩味的眼神盯著他,“我們需要確認你的身份,換而言之,你要拿出一些確認身份的實質(zhì)性證據(jù),比如——奧利凡德家族的身份銘牌?!?/p>
“當然?!碧K銘的大衣口袋飄出一塊銘牌,在尉官面前轉(zhuǎn)了幾圈,“這是奧利凡德家族的家族成員銘牌,青銅材質(zhì),上面施加了靈魂綁定咒。而你們很容易就能查到,我們的靈藥巡人正在前往森林的路上,剩下的獸都在旅館內(nèi)。你們可以從探境者工會的探境任務單上找到我們的雇傭記錄。”
蘇銘暗暗慶幸自己從奧利凡德家族的直系朋友那先一步借來銘牌是無比正確的?!澳汗饩起^”與奧利凡德家族有深度的靈藥資源合作,他們的靈藥巡人都由酒館的特派探境團保護,家族內(nèi)也有不少酒館外圍成員。這些狼狐幾乎不可能查出銘牌的擁有者,靈魂綁定咒在概念上堅不可摧并不可窺探,除非他們能直接與施加魔法的奧利凡德族長會面。
狼狐尉官狐疑地端詳了許久,與同伴耳語了幾句,然后微微點點頭。他收起筆記本和鐵羽筆,把身子側(cè)開。
“請吧,奧利凡德先生,希望你在坎特城過得愉快。”狼狐尉官說,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是遺憾于沒能把蘇銘送進斯特蘭德監(jiān)獄。他們回到座位上,自顧自地看書去了,那兩對獸耳仍機警地高豎著。
蘇銘走向二樓階梯,二樓沒有獸,可能是中央局認為那兩名尉官已足夠震懾不知好歹的獸人。他按照順序抽出一些書籍再恢復原樣,最后再把一盞太陽燈與一個魔物頭顱雕像分別旋轉(zhuǎn)微小的角度。
一面書架墻突然開始向一個點坍縮,發(fā)出嗡嗡的聲響和亮光,蘇銘不禁看了一眼樓梯口,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書店在隔音咒的基礎上加護了第二層隔音咒與一層視阻咒,確保這些動靜不會被察覺。黑點很快變成初具形體的矩形黑色裂隙,過了一陣,裂隙才顯現(xiàn)出一扇樸實的木門。
他拉開門,進入隱藏的空間。這里是一個裝潢簡單的大廳,衣冠各異的獸人們?nèi)齼蓛删鄢尚《?,侃侃而談。角落的長桌上擺滿各種食物酒水,金色的長帷成對懸掛在大廳墻壁上,傳達信息的紙梭從這間隱藏空間的墻壁上進進出出。蘇銘環(huán)顧獸群,有許多老朋友,而更多的是新面孔,這令他很欣慰。
蘇銘進入大廳的動靜讓聚會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向門口看去,竊竊私語在大廳中響起。幾個不同種族的獸人面帶笑意的朝蘇銘小步跑來,嘴里還在說著什么。
“蘇銘!——好久不見!”一個毛色灰白的狼獸人搶先一步,他穿著黃白呢絨銀邊大衣和一頂禮帽,親切而不失禮貌地握住他的爪,“在外邊還習慣么?你離開這幾年,我們都很掛念你?!?/p>
“還是坎特城的景色更令我感到愉悅與安寧。我在普里亞季和龍族地區(qū)游歷時,見過了太多慘狀?!碧K銘說,他拍拍這位老友的白色爪套,“伊里奇,我又何嘗不掛念你們呢?你和凌夫人應該已把酒館經(jīng)濟恢復過來了?!?/p>
“是的,是的,正如你所說!”伊里奇輕快而驕傲地說,“凌韻是了不起的多面手,在她的交涉下,我們與幾個邊疆商團都建立了合作關系,這樣就不用期望市民與外圍成員們破費募捐,他們也不容易。至于我么,我當然還是在財務管理工作。不過,由于中央局的存在,我已把外圍財務交給我最信賴的學生管理,就是那個龍狼青麟,希望你還記得他,他確實是個管理好手?!?/p>
“蘇銘先生?!币粋€硬朗的聲音傳進他的狼耳,他循聲音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名穿著青綠色金邊禮服的老狼獸,精神斐爍。他點點頭,朝蘇銘行了個摘帽禮,說:“久別重逢,希望您貴身無恙。我從顧瑞納少爺那知道您借了一枚銘牌,如果您用完了,就請交與我吧?!?/p>
“好的,瑞昂先生,替我向顧瑞納問個好。您帶隊的靈藥巡人們的探境之旅如何?”蘇銘禮貌地對他笑笑,讓口袋里的銘牌飄向老者,后者接住收入衣袋中。
“托酒館照顧,這些年一直以來都順利?!比鸢何⑿χf,“奧利凡德家族與酒館和您合作,是非常正確的選擇。家主也托我向您致以問候,希望您與其他三人在奧利凡德兩百年家族祭典上蒞臨寒府?!?/p>
“我會來的,利瑞安族長的邀請我怎么能拒絕呢?”蘇銘點頭說。他拿出一枚古錢幣遞給瑞昂,“請把這個交給利瑞安·奧利凡德吧,這是他托我在龍族領地打聽到的古帝國錢幣,找到它可廢了我一番功夫,那個龍族收藏家開了個不菲的價格,說這是千年古董......話說,這錢幣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呀?!?/p>
“我想族長一定有他自己的判斷?!比鸢赫f,“我代族長感謝您的勞忙。”
越來越多的獸人圍過來,開始同蘇銘套近乎,或是暢談友誼。
此時,另外三名貴族裝扮的獸人走來。圍上來的眾獸都知趣地讓出一條道路。最左邊是身著白金色瀾藍鍍邊禮服與白色法師高帽的狼狐獸人林祁,毛色偏白,身上有一些青色法術紋路。他佩著一副單片眼睛,彬彬有禮地朝蘇銘微笑,這紳士的裝扮仍沒有抑制住他眼睛中的熱烈與激動;中間最高的棕紅毛熊獸人是一副老成探境者的樣子,胸口是一朵綻放的火焰狀絨毛。他身后背著一把火熾木柄的魔光長矛,精金矛尖被伊格里斯皮鞘保護著,防止傷到其他獸,蘇銘還記得他的名字——蒙德托克,“利爪”精英探境團團長,弗倫科貴族。此時正滿臉笑容地走過來;最右邊邁著輕快腳步走來的則是一名衣著樸素的白狼獸人,爪中還端著一杯紫果酒——他是杰帕德·路易斯,同樣為弗倫科貴族。此三獸與蘇銘,就是“暮光酒館”組織的現(xiàn)存的創(chuàng)始獸。
在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個年輕獸人,其中正有之前在酒館中見到的瑞云。相較于其他幾副激動的年輕面孔,早早與蘇銘相見的瑞云并未表現(xiàn)出過多的情緒。
“歡迎回家?!苯芘恋律熳εc蘇銘緊緊相握,親切地說,“我們又團結(jié)在一起了。”
“哦,此話怎講?”蘇銘笑著說。
蒙德托克的話解了蘇銘的疑惑:“我此前前往中圈層將近一年未歸,而杰帕德隨凌夫人長期在外洽談有關邊疆商會合作的事宜,以及建立塔納托斯安全通道的提案?!起^’內(nèi)部事務幾乎全是林祁在指導工作,這可把他累趴下了。我聽說他深居淺出,一天要給自己打幾次清醒咒?!?/p>
“一次管理上的挑戰(zhàn),希望那些魔咒沒有給我留下什么后遺癥。”林祁頷首。
“對了,蘇?!泵傻峦锌四贸鲆粋€精致的小禮盒,盒子在他的大爪子里顯得小巧玲瓏,“這是漓渚給你的禮物,他托我?guī)Ыo你。他從森林回來后就生了病,所幸不是什么重癥,是一種傳染性病癥。因此你最近還不能去見他。我想,他得需要一陣子了?!?/p>
蘇銘接過禮盒,在眾獸面前打開。一枚晶瑩剔透的深藍色魔晶項鏈靜靜躺在紅色絲絨上,呈棱錐形,表面流轉(zhuǎn)著青金光華,一根絲繩穿過魔晶頂端的小孔。這枚魔晶的品質(zhì)達到了萃菁級別,無限接近漓純魔晶評級。
獸群中發(fā)出一些窸窣的交談聲,無非是對這枚魔晶項鏈禮物的珍貴與精致程度表達吃驚與贊美。
這是漓渚獨自制作的。隱隱間,蘇銘內(nèi)心冒出這個念頭。他右爪握住這枚魔晶,把它貼在自己的左胸口,感受那股溫暖而潺柔的能量不斷滲入他的身體,滋養(yǎng)五臟百骸,心中五味雜陳。
“感謝各位,但我已經(jīng)知道漓渚失蹤的詳情了?!?/p>
“嗯,那么——啊,什么?你已經(jīng)知道了?!”蒙德托克瞪大眼睛,他思索了一會兒,把嚴厲的目光投向身后的瑞云,后者不禁縮緊腦袋,盡量使自己不去注視蒙德托克的眼睛。
“瑞云,你怎么——”
“這不怪他,是我先詢問的。小瑞云不會在我面前撒謊,對吧?”不等蒙德托克發(fā)威,蘇銘就望向瑞云。他望見瑞云朝自己無聲地說了句“抱歉”。
“唉,罷了,我說了這法子行不通,遲早會被他知道的,都是你們幾個出的餿主意!”林祁搖搖頭,他瞪了蒙德托克一眼。
“蘇銘,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找到他,‘狼牙’成員已經(jīng)出發(fā)了,活要見人......”杰帕德沉默了,沒說出后半句話。
其他獸人也紛紛向蘇銘送上安慰和祝福的話語。
“他會和他的父親一樣堅強,塔納托斯征服不了他?!碧K銘說著,眼中倒映出那串項鏈,狼爪溫柔地撫摸著那枚魔晶,“他父親的英魂會賜福他的,他會完好無損地走出森林?!?/p>
宴會陷入肅穆的氛圍中,良久,蒙德托克的聲音才打破寂靜:“那小子魔法天賦很高,還有他父親留給他的‘游光’,我們應該擔心那些魔物的安危才對。”他的話引起一些稀疏的笑聲。
“我們都向前看吧。怎么,今天不是有宴會么,一個個的都站著干嘛?”蘇銘朝眾獸擺擺爪,“這可不是什么漓渚哀悼會,我們都高興與樂觀些?!?/p>
宴會又繼續(xù)下去了。四獸來到一張圓桌前就座,幾個斟滿了美酒的酒杯立刻從遠處的長桌上飛來,落在桌上。幾盤佳肴也陸續(xù)降落,噴香的食物氣味令蘇銘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嗯......這肉的味道......”蘇銘指著一盤葷菜說,“今天是凌夫人主廚么?”
“是她......咦,你怎么每次都能吃得出來?”林祁驚奇地說。
蘇銘支吾地說:“嗯......我想,這是直覺吧?!?/p>
一盤新的菜肴從天而降,杰帕德?lián)屜葒L上一口,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果然還是家鄉(xiāng)的食物更合胃口,那幾個月在遠星城旅館吃的東西,我總覺得有怪味,不知他們是不是灑了些什么奇怪的調(diào)料?!?/p>
“如果發(fā)酸就是安茗香,發(fā)苦就是斯科曼德草?!碧K銘說,“太辣的話,有可能是焱果粉——那東西我只吃過一次,喉嚨像吞了團火球一樣難受,差點就見不到你們了?!?/p>
在大笑聲中,蒙德托克咀嚼著一大塊松軟的肉塊,嘴里嘟噥著:“路易斯,你有的吃就不錯啦,你真該嘗嘗我們探境團經(jīng)常吃的食物。我敢對賽普琉斯神發(fā)誓,你一定會吐出來的?!?/p>
“不了不了,蒙德,我覺得還是怪味菜肴更好吃,那些黏糊糊的觸手與肢節(jié)我實在不敢恭維......”杰帕德連忙拒絕。
他們從瑣事聊到過去的回憶,再到坎特城中近年發(fā)生的趣事,以及蘇銘游歷的見聞。最后不可避免地,他們還是聊到了塞托維亞帝國所有獸人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你說普里亞季呀,那兒是美食之鄉(xiāng)嘛,鮮美的白鱗肉更是一絕,我在那待過三年,真是一處好地方啊,難怪帝皇要在那里修一座寢宮,要去那里避暑哩......”林祁咽下一口面包,感慨道,“唉,真沒想到,物產(chǎn)如此豐腴的地方也會爆發(fā)饑荒。我從狼狐行商那里得到風聲,那兒都快把草皮啃光了,貴族和商會正在逃離那個地方,幾百萬的兔族與狐族奴隸正在大批大批地死去......”
蘇銘自言自語般地說:“餓殍飄野,萬戶無炊,星夜吹寒,曜日無光。”
“洛霖的《記旅至普里亞季》?”杰帕德說,“他寫的東西經(jīng)常被帝國官方封鎖呢。中央局居然還沒把那老頭抓起來......”
蘇銘喝下一盅果酒:“他是個可愛的老頭,我和他見過幾面?!?/p>
林祁不知從哪拿出一份《懸城日報》,放在桌面上。版頭封面上是一座兔族獸人尸體堆成的尸山,仿佛正散發(fā)滔天的腐爛臭味。幾名帝國病疫控制司的獸人在尸山下走動,噴灑一種溶解尸體的強力魔藥,其中一人似乎看到了他們,朝畫面外招了招爪。
普里亞季饑荒影響持續(xù)發(fā)酵
(轉(zhuǎn)自皇城預言星報26日遞:)由于一場P-9級自然元素風暴影響,至高無上受賽普琉斯神賜福的堪薩斯十二世帝皇陛下降恩的普里亞季省及周邊省份陷入可怕的元素災害中。截止本報受皇庭委托發(fā)布信息前,累計共1086個鎮(zhèn),896個邦,82座城受到元素災害的嚴重影響。約27.6萬公民死亡,約68萬公民不同程度受到元素蝕傷,約258.5萬公民無家可歸,超過約85萬兔族狐族奴隸因各種原因解除奴隸契約。普里亞季省專員阿蒙德·多特朗因在任期內(nèi)瀆職被帝皇賜死,除此外,有196名各級官員等同因瀆職被判處獸噬刑。昨日,帝國聯(lián)盟多國已向我國發(fā)來誠摯的問候,并對元素風暴的進一步擴散表達出深切的擔憂。帝國IV-神圣仲裁軍團軍團長麟彥星向本報透露,軍團受帝國軍事大臣會議指令,或?qū)娦写┻^風暴裂隙抵達受災省份,建立前沿陣地,以抵擋可能出現(xiàn)的元素造物并撤離未撤出的公民,軍團可能對四散的奴隸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清理。陛下已在昨日下詔開倉賑災,并舉辦耕植大典。此舉展現(xiàn)出慈悲憫懷的帝皇陛下對普里亞季地區(qū)公民的無比憐愛,并向——(下轉(zhuǎn)本報第二版)
“P-9級風暴!——真是多事之秋!”蒙德托克哼哼著說,“上一次是P-4級吧?”
“蒙德,實際上那次是P-2級?!碧K銘糾正道,“這一場P-9級真是千年難遇,上一次有歷史記載的出現(xiàn)還是賽普琉斯帝國時期呢?!?/p>
“你們看,他們要清理那些分散在各處的奴隸。”杰帕德憂心忡忡地緊盯報紙上那座腐敗的尸山。
“這是防止他們被風暴批量轉(zhuǎn)化為元素造物的手段?!碧K銘說。
“唉,每次都是這樣......如果把奴隸們一起撤離呢?”
“需要派遣更多救災力量,會花更多晶鍛幣?!绷制畹椭^說,“帝國不想在那些奴隸上花更多資源。路易斯,我知道你對這樣的做法不滿,但他們的地位很難改變,幾千年來都是如此。”
“......”
蒙德托克打了個酒嗝,他晃一晃果木酒杯,支開這個話題:“我們還是談談坎特城吧?!?/p>
“好吧......坎特城離普里亞季地區(qū)很遠,饑荒的影響暫時不足為慮?!苯芘恋滤α怂︻^,使自己盡量不去思考那些奴隸的處境,沉思似的說,“但最近麩皮粉與其他幾種作物的價格還是頻繁波動——這是邊疆儲備糧調(diào)動的結(jié)果。肉類倒是不缺,森林里到處都是,只是來源和品質(zhì)不穩(wěn)定——我們最好提前做出一些對策,以在必要時舉行市民救濟會?!?/p>
一眾年輕獸人在杰帕德身后頻頻點頭,表達對他的支持。
“不好辦吶,酒館自己都有點自身難保,無暇顧及更多地方,想想可憐的斯崔老先生吧?!绷制顡u著頭說。
“斯崔?我想起來了,是樓下那個管理員嗎?”蘇銘恍然大悟般地說,“我進來的時候沒看見他,他怎么了?”
“他死了——”蒙德托克捂著左胸口,沉痛而哽咽地說,大家都知道,斯崔老先生曾陪伴了蒙德托克的童年,“我也是回來才知道。有天中央局的獸突然沖進來把他帶走了,理由是非法售賣魔法禁書,還讓書店歇業(yè)了兩個多月,我們?yōu)榇私涣?0萬晶鍛幣的罰款。”
“我們都知道老斯崔做不出這種事,他是無魔者,根本不懂魔法,是漓天后來收留了他,雇他作為書店的管理員——只有神知道他們所謂的證據(jù)在哪?!绷制罾淅涞卣f,他的爪緊緊捏住果木酒杯,“幾天之后,有探境者報告說在城郊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和平時一樣慈祥,只是身上多了許多傷痕?!?/p>
林祁敲了敲桌子:“這只是一個開始,他們絞盡腦汁地想要找各種理由向我們發(fā)難。而目標不僅是我們,還包括整個邊疆總領府和大大小小的家族。在普里亞季饑荒的影響下,帝國急于加強對邊疆的控制。不少探境隊也報告塔納托斯的魔潮有異動,是近五十年最頻繁的一次——這可能是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我們這些年在邊疆積攢了不少影響力,使他們不敢輕易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這可能會引起另一場大規(guī)模動蕩?!?/p>
“那么,我們就應該在未來放棄對市民們的救濟么,市民們的支持對酒館存續(xù)是必要的,沒有他們最初對我們的支持,就不會存在酒館。帝國不干預,普里亞季饑荒只會愈演愈烈,沒有獸能在這場浩劫中獨善其身。”杰帕德蹙額,他揮了揮那份林祁的報紙,“你們也不想看到這一切發(fā)生在這兒吧?”
“實際上,市民們的支持已經(jīng)不占大多數(shù)了......現(xiàn)在主要是商會——”瑞云的話被粗暴地打斷了。
“那也不能放棄他們,我們向他們承諾過的,記得嗎?!”杰帕德站了起來。蘇銘覺得,如果杰帕德是一壺水,那他現(xiàn)在正在咕嘟咕嘟地沸騰。
“路易斯,林祁說的在理。我們的收支才剛剛平衡,經(jīng)不起任何一點外耗。探境的戰(zhàn)利品有限,我們不可能每次都滿載而歸,并且由于魔潮異動,探境者的傷亡開始不斷增多,這又是一個難題。”蒙德托克耐心地說,“相比于以前,現(xiàn)在探境是我們主要的收入來源,一切與商會和行商們的合作,都是基于我們精銳的探境護衛(wèi)?!?/p>
“路易斯,你的想法很好,這幾年我在帝國各處見過很多擁有你這樣想法的獸人?!碧K銘用溫和的目光看著對桌的杰帕德,“但現(xiàn)實有些太沉重了,一切美好的理想都會在這里砰然墜地?!?/p>
“唉,果真如此么......?我不知道......”杰帕德迎著其他三獸的目光——或迷?;蜇焸?,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放下刀叉,站起身來說,“我想去透個氣,你們先聊。”
周圍其他賓客見到杰帕德離開,小聲議論了片刻,很快又恢復正常的談笑。
林祁抿了一口果酒,輕聲說:“我們?nèi)F中,路易斯最年輕?!?/p>
他慢慢地又說:“但他也足夠優(yōu)秀,他和凌夫人合力解決了許多商會合作上的爭端。如果他出生在皇城,可能會有一番大作為?!?/p>
“可惜這里是坎特城,不是皇城。”蘇銘說。他凝視著杰帕德消失的地方,“知道嗎,蒙德,林祁,我在想一件事,從我因故離開坎特城開始就一直想,這件事我想了五年。”
蒙德托克舉起酒杯:“蘇,說來聽聽?!?/p>
蘇銘嘆了口氣:“我在想,‘酒館’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是否還有意義?漓翎以前說,我們?yōu)榭蔡爻呛瓦吔癖姷男腋6霈F(xiàn)??墒忻駛兡芴峁┙o我們的力量實在太少,面對帝國,無法真正起到作用。各個要塞城市之間也是一團散沙,‘小酒館’的之間聯(lián)系若隱若現(xiàn)。我們靠大量散財和貿(mào)易在城市中積累的影響力難以長久,而且難以持續(xù)——特別是書店,我看了一下,它們占據(jù)了‘酒館’支出的一大半,林祁至今還要為書店墊付一定的費用。蒙德——你就更不必說了,探境的主要獲利幾乎都投入到了書店中?!?/p>
林祁默不作聲,爪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桌面。蒙德托克聳起他的肩膀,等待蘇銘的下一番話。那些年輕獸人們也在側(cè)耳細聽。
“我在想,我們應該適時地......關閉一部分書店,以減少支出。你們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讓我繼續(xù)說——書店真正起到的作用很微弱,市民們之所以支持書店的存在,是因為這是邊疆為數(shù)不多對于他們而言較為新奇,而且能放松娛樂的地方。更多的心理,是對帝國強力鎮(zhèn)壓手段的一種逆反。來這里閱讀的獸們,無論年齡,更多的興趣則集中在那些遠古神話故事與民間傳說上,對我們精心挑選的書籍完全不感興趣——或許有那么幾個獸人,但這實在寥寥無幾。蒙德你也知道,‘酒館’的成員,近乎完全來自于探境者團體?!?/p>
蒙德托克有些不悅地說:“蘇,你這話倒像在說要塞城民眾是一群不懂貴族品味的土包子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但市民們對我們保持若近若離的態(tài)度,這就是不爭的事實?!碧K銘說,“我游歷了許多地區(qū),接觸過許多類似‘酒館’的民間組織。它們有的是像我們一樣的中小貴族拉扯起來,有的是市民自發(fā)成立。它們中的大部分都消失了,泯滅在中央局與城主府的鎮(zhèn)壓與搜捕下?!起^’與之相比,無非只是體量更大一些,使他們的獠牙不好下口。面對中央局的利爪,我們同樣無法反抗——老斯崔就是一個例子。究其根本,是我們的總體力量過于弱小,極限太低,這是局限之處?!?/p>
“我明白你的意思,蘇銘?!绷制畎淹嬷揪票拔覀冃枰獜姶蟮牧α恐С?,才能使酒館的影響力最大化被利用?!?/p>
“沒錯,我們需要尋求合作。與其他的類‘酒館’組織合作不是一個好出路。因為在邊疆,我們的影響力已是最大,其他的民間小團體,或與我們合并,或遠弱于我們,微不足道,微不足道?!碧K銘比劃著手勢,“與其他的弗倫科與格倫貴族合作,也難以成功。他們雖然有物力財力,但是與我們依賴于貿(mào)易合作,很少有像奧利凡德家族一樣的深入性合作。一旦發(fā)生微小變故,影響到他們本身,這些貴族們就風聲鶴唳,四散而開了。這點,杰帕德和凌夫人應該深有同感?!?/p>
“......”蒙德托克看著侃侃而談的蘇銘,保持沉默,又似在沉思。
“難道我們要和那些納里格扯上關系么?”林祁疑慮地說,“正是他們導致了帝國現(xiàn)在的局面,未通過認證的探境者數(shù)量的增加,以及普里亞季大饑荒的擴大,也是拜他們所賜。”
“他們固然討厭。但不可否認,他們擁有難以想象的力量,只手間就能翻云覆雨......”蘇銘喃喃地說,“我們并不是要臣服于他們,而是......在不違反原則的基礎上,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洽談,以獲得他們中一部分獸的支持。然后利用他們的力量,來完成‘酒館’的目標。這樣也能給中央局的行動帶來極大阻力,他們不敢對納里格們發(fā)難?!?/p>
“蘇銘,這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太冒險了,如果失敗了,我們所有獸都將萬劫不復。”蒙德托克開口了,他的聲音像是被封在一個銅皮罐子里一樣沉悶,像傳說中祀罐神明的聲音,“他們會逐步控制我們,把我們變成納里格們的狼犬。然后——”
“會有這樣的風險,但機遇遠大于風險......我相信我們每個獸的決心不可動搖......”
“......”
林祁嚴肅地望向桌對面的蘇銘,一字一頓:“蘇銘......這很冒險,比以往都要冒險?!彼S后又露出一副釋然的表情,“我理解你,我們的力量不夠呀......我這些年深有體會.....老斯崔,還有其他獸人的尸體就像噩夢一樣縈繞在我的心頭......納里格們也許不都是殘酷無情的,也許他們中的一些......愿意向苦難之人施舍憐憫......我們......應該抓住這些機會......在這樣的合作下,我們之間的矛盾......或許可以調(diào)和......”
他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淚珠,沒人注意到這個小動作,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蘇銘與蒙德托克兩獸身上,一場風暴好像就要在他們之間形成。
“正是如此。而且,我已為此做了充足的準備?!碧K銘拿出一張寫滿獸語長句的紙,“我一年前在諾朗爾克省尋到了一個愿意資助我們的納里格。如果你們同意,我就把這封信送過去。在這之后,他們每月會資助我們?nèi)f晶鍛幣與一百諾司?不同品質(zhì)的魔晶,還會派遣幾名法力強大的魔法師來此創(chuàng)立一所邊疆魔法學院,給我們提供魔法教育?!?/p>
“我的天吶,三十萬晶鍛幣!”一個年輕的白虎獸人扳著指頭,遐想著那筆金額數(shù)量的龐大,“那是一筆巨款!他們真的有這么多錢嗎?”
“還有魔法學院!”瑞云眼睛中迸發(fā)出異樣的光彩??蔡爻堑墓俎k魔法學校教學質(zhì)量實在不可恭維,蘇銘等貴族都是家族內(nèi)聘請魔法導師教學。
“那么......蘇銘,代價是什么呢?”蒙德托克突然說。
“這個......”蘇銘囁嚅地說,“他們聽說坎特城民風彪悍,需要我們幫助在此開設一些靈藥加工工場,并要求我們讓渡五分之三的靈藥貿(mào)易份額?!?/p>
蒙德托克瞪大眼睛,仿佛在他眼前的是一塊會說話的石頭:“五分之三?真是大開口,我們需要修訂很多與其他商會的契約了!我們不能違約,那可都是老主顧!坎特城的獸人不可能違約!”
他們這邊的動靜讓許多獸人紛紛側(cè)目。一些“酒館”成員搞不清楚狀況,連忙跑來詢問,被林祁以其他理由支開了。林祁揮一揮爪,施展了一個小隔音咒,讓這場談話得以繼續(xù)下去。
“蒙德,為了未來,一些舊規(guī)矩應該適時而變,這肯定會有一些犧牲——”
“不用說了,他們的條件我們無法接受!‘酒館’講究的就是誠信,貿(mào)然違反契約,后果很嚴重!”
“我堅持我前一句話——”
“你才說過,‘在不違反原則的基礎上’!”
“我建議我們明天舉行一次‘酒館’核心成員票選這個計劃,我們尊重大家的看法?!绷制钭龀觥跋蛳聣骸钡氖謩?,示意眾獸安靜。
蘇銘不容置否地說:“就按林祁這么辦吧。”
蒙德托克冷哼一聲,氣呼呼地瞪了一眼蘇銘,沒有離開,也沒有繼續(xù)發(fā)言,只是一杯一杯灌著果酒。


(本章完)
腳注:
1.伊格里斯:一種性情溫和但數(shù)量稀少的魔物。表皮堅韌耐火,不易損壞,具有極好的抗魔功效。因此每一寸都價格高昂。
2.弗倫科:塞托維亞帝國中對沒落貴族的別稱。最高等級的貴族被稱為“納里格”,下文的格倫是第二等貴族。
3.魯瑞爾納:狐族,馬丹科邦聯(lián)著名數(shù)學家,哲學家。他的著作有《數(shù)形學》。在此書中,魯瑞爾納將凡形與數(shù)理結(jié)合起來,使二者能通過計算而相互轉(zhuǎn)化。馬丹科邦聯(lián)在第一次魔法戰(zhàn)爭中被龍族滅國,魯瑞爾納在流亡至圣西拉大公國的途中不幸罹患肺熱血,在旅店病逝。
4.隴秦明:虎族,索契帕爾帝國著名小說家。其小說風格以架空想象為主。在他的小說《旋轉(zhuǎn)的世界》中,構(gòu)筑了一個沒有魔法的世界,獸人們依靠一種沸騰水形成的“蒸汽”驅(qū)動的動力源為機器提供動力?!皣Ш陷啞?,“長桿”,“旋轉(zhuǎn)調(diào)諧控速器”等裝置成為傳輸與控制動力的方式。隴秦明將動力解釋為“應力”與“轉(zhuǎn)速”共同影響的某種性質(zhì)。在現(xiàn)實,隴秦明曾嘗試還原他小說中的機器,可惜并未成功。
5.諾司:獸族通用計量單位,最早由龍族確定,經(jīng)過多次調(diào)整修改。先經(jīng)矩陣數(shù)據(jù)庫分析并測量,用舊世界English語言翻譯并重修正后可縮寫為Dp。1Dp≈0.4876k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