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gè)世界何以至此?才能如此荒謬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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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自稱賢者的妖怪闖入了村子，宣布要把村子畫進(jìn)她們的地盤，大人們那是當(dāng)然不愿意，他們便召集起來，拿起鋤頭便往妖怪居住的山頭沖.到最后他們一個(gè)都沒有回來.得知噩耗的其他人紛紛攜家?guī)Э谔与x這鬼地方，不過沒過多久，人們便發(fā)現(xiàn)再也逃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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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這樣，被困在了妖怪的地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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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只是一些燈油火蠟日常用品的斷貨，失去主人的田地被留在村中的大家族霸占，街上不再有往日的繁華，僅此而已.但數(shù)月后，隨著饑荒的到來一切忽然迅速的惡化，集市上的糧食被賣至天價(jià).饑腸轆轆的人們只得啃食能看見的一切.泥土，樹皮，草根.直到村子就像一個(gè)燈盡油枯的老人，連草根也無法提供.尚有余糧的大家族們屯起一切能囤積的.現(xiàn)在，集市上也只剩下一種最廉價(jià)的商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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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簞食，一豆羹，得之則生，弗得則死.這就是我現(xiàn)在需要面對(duì)的事實(shí).走投無路的我想要活下去，只有將自己賣給大家族，在他們的門下茍活，這是想要生存下去的唯一的方式了.我撿起哪些賣身成功的人所留下的木牌，以自己為貨物，做起了第一次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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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同行"都在不斷叫吆喝，只為吸引到可憐的注意力，不過我實(shí)在沒有他們那般興致，便蜷縮在一個(gè)陰涼角落慢慢的等待顧客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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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這里居然還有個(gè)賣身的小子"

"啊，在哪里?哎，原來還活著，我還以為是路邊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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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這小子撐不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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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小子我之前在私塾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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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家的書童壞掉了，這小子或許可以頂替..."

"在你還在私塾的時(shí)候我就挺喜歡你的，委身與我門下，我們不會(huì)虧待你的."

"什么?賣身還要錢?你有.....需要多少錢?進(jìn)門之后我們會(huì)安排給你的"

"兩個(gè)銀判?現(xiàn)在就付，你這小子有毛病吧！你的性命一枚銅錢都不值，沒人會(huì)管你死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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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又一次，人群就像這樣聚集在我身邊，然后散去.雖然還是有幾位老爺有"購買我"的意愿，但我依舊沒有等來一位真正的顧客.眼看著身邊的"同行"一個(gè)又一個(gè)的將自己售賣給錯(cuò)誤的人.我只能投以投以同情的目光目送著他們離開，正巧，他們用相同的目光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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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jīng)開始下山了，人群也漸漸散去.眼看來今天是不行了，正當(dāng)我想法子熬過這個(gè)夜晚的時(shí)候，我看見一位背著巨大的帆布包，穿著一身淺藍(lán)色裙子還帶了個(gè)綠帽子的少女在探頭探腦.視乎在物色些什么.然后，緩緩的她走到我面前，打量了我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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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看來今天我還是來晚了，健壯能干的家伙全部被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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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如此一言，我心底一陣顫動(dòng)，抬頭望向那位少女...卻發(fā)現(xiàn)少女的身高甚至不及于我，雖然難以解釋，但是我看向她的那一瞬間我就確定了.她是一名顧客，而且是最為棘手的那種顧客.我站立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讓自己顯得潔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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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現(xiàn)在這里只剩我這一個(gè)還能出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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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色很快就會(huì)暗下，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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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直接談?wù)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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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duì)不能讓她有借題發(fā)揮的余地，這股聲音在我腦海中不斷盤旋.我一定神，發(fā)現(xiàn)我的手心竟不斷冒汗，明明只是個(gè)開始，我卻如此的緊張不已.少女，不，顧客她驚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拋出了一個(gè)難以名狀的嗤笑.她伸出雙手?jǐn)[出一個(gè)手勢(s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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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十枚銀判嗎?那可以."

"不，我只能出十枚銅幣."

"十枚銅幣?早上有位家主出兩枚銀判，我都不愿意."

"現(xiàn)在已臨近黃昏，一個(gè)瘦弱的干不了重活的未成年人，我實(shí)在沒法出太高的價(jià)碼..."

"不過你現(xiàn)在也別無選擇..."

"是啊，能留到這時(shí)還未被賣出去的，想必性格也是相當(dāng)?shù)墓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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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客從裙擺的一個(gè)口袋中掏出了十枚銅幣，排在我的面前.我深知自己價(jià)值所剩無幾，但一股沖動(dòng)控制著我，讓我無法讓步，倘若我作出讓步，總感覺我會(huì)輸?shù)舾匾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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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gè)聰明人，你應(yīng)該知道十枚銅幣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將我買下."

"是的，但是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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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竟盤腿坐在我的面前，我見狀也一同坐下，和她詭異的對(duì)坐著.

時(shí)間逐漸流逝，黃昏已過，太陽已沉入地平線.寒風(fēng)吹在身上讓我全身疼痛，但我卻無力發(fā)抖.寒風(fēng)漸漸帶走我的神智，我知道在這干耗著，我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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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枚銅幣，我便隨你而去."

"那不可能....現(xiàn)在我只能給出九枚銅幣."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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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眼前的銅幣，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shí)少了一枚.我再望向顧客的臉龐，發(fā)現(xiàn)她早已擺出勝利者的笑容.我望向周圍盤算了下自身的處境便完全明白了，我已經(jīng)輸了。在顧客再度拿走一枚銅幣的時(shí)候，我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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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枚銅幣，成交......"

當(dāng)我說完最后一個(gè)字的的那一刻，一根黃瓜被徑直的塞進(jìn)我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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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掉，我可不想剛買到你就死了，那就太不劃算了

我的名字叫做河城荷取，現(xiàn)在開始是你的主人，你該稱呼我為荷取大人，理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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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了，荷取大人，我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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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你奴隸23號(hào)好了，奴隸23號(hào)，快，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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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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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的新家，就在那邊的妖怪山，山里面的那個(gè)玄武澤.你這臉色是怎么回事?

哦，忘了說啊，你被賣給了一只妖怪，不過你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你必須得跟我回玄武澤.快點(diǎn)，走了！我可沒時(shí)間給你害怕，難不成你還需要我扛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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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今后要開始過上非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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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隸23號(hào)，你今后的工作十分簡(jiǎn)單，就是拿著這批貨物賣出去給我賺錢，賺越多越好，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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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如何賺錢，我只會(huì)教你一次，聽好了.做生意要想能夠賺錢，最為重要就是要有眼光，就是那種能準(zhǔn)確的判定價(jià)值的眼光.世間萬物都有其對(duì)應(yīng)的價(jià)值，我們商人要做的就是發(fā)現(xiàn)需求，發(fā)現(xiàn)價(jià)值，然后根據(jù)兩者價(jià)值的偏差定個(gè)合適的價(jià)格.低買高賣，就能賺到錢了.反正我知道你到時(shí)候就會(huì)明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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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奴隸23號(hào)，不是說了聽明白的話就給主人我回應(yīng)一聲啊，回應(yīng)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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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荷取大人，我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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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頭豬啊，我說得這么直白了，你還不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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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用黃瓜瘋狂的敲打我的腦袋，嘴里還碎碎念著"我這是買了頭豬嗎?"之類的話.我忙著趕路，沒有理會(huì)她那嘗試用黃瓜敲碎我頭顱的行為.好一會(huì)后，或許她是累了，又或許是因?yàn)楦械綗o趣，她才停下了那愚蠢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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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果然還是不能對(duì)人類的小屁孩抱有太大期望.我嘗試用最最最直白的語言和你說吧，我只會(huì)教你一次，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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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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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家伙有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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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聽著主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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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奴隸23號(hào)，今后就是我河城荷取的賺錢機(jī)器了.你的工作就是把積壓的貨賣掉，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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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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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作為一個(gè)合格的賺錢機(jī)器，你要明白你所看見的所有東西，都可以拿去做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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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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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價(jià)值高的東西低價(jià)賤賣，是絕對(duì)不允許的！高價(jià)購入低價(jià)值得的東西，也是絕對(duì)不允許的！

你要做的，是低價(jià)購入價(jià)值高的東西.高價(jià)賣出價(jià)值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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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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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任何虧損都是絕對(duì)無法接受的.如果你虧損了，那么等著被我修理一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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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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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伙...感覺是在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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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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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人類，你了解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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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頭顱里傳來重重的啪一聲，便明白主人又浪費(fèi)了一根黃瓜進(jìn)行敲碎我頭顱的嘗試.事實(shí)上，她說的話我一直在聽著，她雖說得直白易懂，但是內(nèi)容卻空洞無物，讓我只感到吵鬧.價(jià)值一詞穿插在她話語的字里行間，但是她卻從未能成功解釋過口中的價(jià)值究竟是何物.起碼在我心中，她口中對(duì)價(jià)值的論調(diào)，實(shí)際上毫無價(jià)值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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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這個(gè)的價(jià)值是多少"

我隨手撿起了地上一塊小石子，就為了看看她會(huì)如何判定它的價(jià)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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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過只是一塊妖怪山隨處可見的玄武巖石子啊，雖然數(shù)量多的話還是可以賣給地底的土蜘蛛用來鋪路，一噸至少能賣上個(gè)四十銅吧，不過就你手上這一小塊的話，最多也只能值個(gè)0.003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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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我手中奪過石子，只是看了一眼便馬上作出了回答，然后把石子丟向的遠(yuǎn)方.我感到些許驚訝，但心里仍有些不甘心，便在地上隨便摘了朵小花，看看這回又如何判定它的價(jià)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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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那么這個(gè)的價(jià)值又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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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山菊花，曬干后可以賣給人類泡水喝.你手上這一點(diǎn)頂多賣個(gè)0.07銅.還有啊，能別撿這些便宜貨嗎?這種貨色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根本無利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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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直接只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便用夾著嫌棄的語氣馬上作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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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荷取大人，我的價(jià)值又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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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終于沒有馬上作出回答，她把頭轉(zhuǎn)了過來，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停頓了許久，看樣子是需要稍作思索.這讓對(duì)她的答案有些許期待，忽然，她眉頭一展，噗嗤的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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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你這家伙的價(jià)值還真是一文不值啊.不，某種程度上可以稱得上算是負(fù)資產(chǎn)了，就算我想把你賣出去，實(shí)在想不到整個(gè)幻想鄉(xiāng)還有哪個(gè)愿意接盤的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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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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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荷取邊說邊笑還邊不斷拍打我肩膀的神情.讓我不由得去思考一件事情.

或許一開始，我就該選擇直接餓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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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子門口，荷取大人說村里不少活人身上彌漫著讓她受不了的氣味，便留下我一人離開了，當(dāng)然，留下的還有需要出售的貨物和價(jià)目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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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荷取大人遠(yuǎn)去的身姿，站在村子門口感到一陣恍惚.

良久后，我終于整理好思路理解了這莫名其妙的處境.便決定將貨物拉進(jìn)村莊按照計(jì)劃進(jìn)行售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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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村內(nèi)依舊是慘像橫生，街上甚至已經(jīng)找不到那些未能熬過夜晚的人的遺體.饑民們互相之間虎視眈眈，而尚有余量糧食的大家族們?cè)诎盐諜C(jī)會(huì)逐漸"壯大"，生怕落后而被被其它家族所淘汰.甚至連賣身者也寥寥無幾，市場(chǎng)已經(jīng)名存實(shí)亡了。我將龐大的帆布包打開，嘗試整理下包內(nèi)待出售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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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山板栗....地瓜...葛根....莧菜....地瓜葉....這些我倒是還認(rèn)識(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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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它東西都是些什么鬼啊.有紅色長著全身是倒刺的果子，有一個(gè)巴掌那么大的豆莢。

這些也算正常的，包里面怎么還有一捆黑色的羽毛，還有幾茶杯的蜘蛛，額....還有一根撬棍?

看著這些不知道能不能稱得上是貨物的東西我只感到頭暈?zāi)垦?我只能將貨物擺在一邊不管，掏出價(jià)目表一看.尼瑪！映入眼睛的卻是一堆七扭八歪的奇怪符號(hào)。我疑惑了許久后才明白，這是妖怪的文字！我只能將這看著頭大的價(jià)目表揉成一團(tuán)丟向一邊。

不知道賣的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該賣什么價(jià)格.但是我還是想到辦法，對(duì)于現(xiàn)在的村子，商品的價(jià)格只取決于吃了頂不頂飽，我將撬棍和黑色羽毛這些不能吃的東西放在一邊，將其余看起來能吃的東西擺出來準(zhǔn)備售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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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市場(chǎng)中唯一有貨物出售的地?cái)?，很快就被人群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但是我只顧守著貨物沒去招呼他們，因?yàn)闊o一例外，他們都身無分文，是不可能購買貨物.當(dāng)偶爾有人想趁我不備偷走些貨物，這時(shí)候那把撬棍就發(fā)揮出作用了.但沒過多久，一群家丁揮舞著木棒把圍觀的人群趕走，正當(dāng)他們打算明搶時(shí)，帶頭的家丁看了一眼我背包上的圖片，便喝止了他的手下.我沒招理他們，因?yàn)樗麄円膊皇穷櫩?又等了一會(huì)，四個(gè)衣冠整潔肥頭大耳的人在家丁的護(hù)衛(wèi)下到了我面前，他們都是村里大家族的家主，看見他們的到來，我便起身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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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大人，這里還最后的些許食物，欲購從速拉......"

"您不是....松陽先生的學(xué)生嗎?"

"不不，先生已經(jīng)順利離開村子了，現(xiàn)在我只是一個(gè)討生活的小販而已."

"敢問這些貨物是從何而來，這背包似乎是河童...."

"且慢，貨物的來源屬商業(yè)機(jī)密，恕我不能告知，我的任務(wù)只是將貨物擺在市場(chǎng)，能賣多少就賣多少，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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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類的叛徒！"

只見一個(gè)帶頭的家丁怒斥一聲，掄起棍子沖我而來，但同時(shí)便被馬上反應(yīng)過來的家主呵斥了下去.家主四人互相使了個(gè)顏色，似乎只用眼神便商定了些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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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我們已經(jīng)大致理解了，請(qǐng)你告訴我們這批貨物的價(jià)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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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了望四位顧客的，估算了下他們帶在身上大致的錢財(c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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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和葛根一銀判一根，山板栗二十銅幣一粒，莧菜和地瓜葉一條十五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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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jiǎn)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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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gè)家主面面相覷，幾乎異口同聲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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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先生請(qǐng)先冷靜想想，世道艱難，我可是拼上了性命才將手上這些貨物帶到您面前，這個(gè)定價(jià)在當(dāng)下的世道十分合理，所以這些貨物無論是對(duì)任何人都不會(huì)降價(jià)出售.另外我得提醒下，用個(gè)為單位出售貨物，可是越早買越劃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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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也知道村子現(xiàn)在饑荒橫行，你出這個(gè)價(jià)格我實(shí)在是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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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時(shí)，其中一位對(duì)現(xiàn)狀理解得較快的家主已經(jīng)在挑選貨物，其余三人見樣便不作多言馬上跟進(jìn).四位"高高在上"的家主互相哄搶著地瓜，結(jié)賬的時(shí)候，他們無不擺出吃了蒼蠅般的表情.這讓我看得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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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和四位家主的交易后，我便提前收攤?cè)サ酱逋馊藷熛∩俚牡胤?，偷偷的生了堆火將賣剩的食物丟進(jìn)火堆里烤.但即便過程中我已經(jīng)小心翼翼害怕被發(fā)現(xiàn)，但是還是被一位少女看到了.那個(gè)少女拿繩子牽著一個(gè)身高到他半截的小女孩，緩緩的朝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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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說好，這里的東西都是我所有物，是不會(huì)分享給你的."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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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著該如何把少女打發(fā)走，但她并不像那些絕望的災(zāi)民，見到食物便以頭搶地以乞求施舍，

這讓我有些許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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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qǐng)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買，那些火堆里的那些食物."

"買?地瓜和葛根一銀判一根，不知您身上可否有錢?"

"我沒錢，但是我妹妹已經(jīng)餓壞了，你看"我"可以換多少根.

"難道，你的意思是....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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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打量了少女，突如其來的饑荒未讓眼前的少女瘦弱下來，嫩白的皮膚讓人看得出來她在這場(chǎng)災(zāi)難之前也是位大家閨秀，最重要的是，她的年齡似乎....與我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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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饑荒之下人命賤如紙，你就算將自己賣了，也換不來一根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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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這樣認(rèn)為的嗎?"

女孩直視著我的眼睛說出了這句話，讓我好不自在.

"你真的覺得，人的價(jià)值甚至比不上一根地瓜嗎?我們價(jià)值，真的該如此低賤嗎?

不，生命不該如此的低賤，如果是你的話，就應(yīng)該最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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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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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請(qǐng)告訴我，"我"到底可以給我妹妹換多少食物."

"......大概，可以換全部吧.."

"能換多少?"

".....能換那個(gè)火堆里面的全部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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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用火堆中的食物買下了這個(gè)少女.雖然有點(diǎn)沖動(dòng)消費(fèi)，但最后，這筆交易應(yīng)該還是不虧的.就這樣，我坐在遠(yuǎn)處，望著姐妹兩在在火堆旁進(jìn)食.然后在樹邊下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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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傍晚了，我趕忙帶上新買的少女往村子門口跑去.

那里，荷取大人已經(jīng)在那等候多時(sh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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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類怎么像白狼天狗那樣沒有時(shí)間觀念??！我都等了快20分鐘！"

"對(duì)不起，荷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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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算了，咳咳，奴隸23號(hào)，把錢都給我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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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不知道為何，把這句話用故作聲勢(shì)的語氣說出，或許是覺得...好玩?.我將錢袋遞給了荷取大人，她接過錢袋后，在手上拋了拋，然后放在耳邊搖了搖，便滿意的將錢袋放進(jìn)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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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還行....和預(yù)期吻合.不過站在你旁邊這個(gè)少女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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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饒有興致的看著我新買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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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位是我用一頓午飯購買的.奴隸24號(hào)，快解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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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為了給我妹妹討一些食物，我已經(jīng)將自己一切出售給您了.還請(qǐng)荷取大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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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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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勃然變色，她的聲音忽然彌漫著一股燒焦的煙味，她把帽檐壓低，遮住了自己的臉龐.但我依然仿佛看見她渾身似乎散發(fā)著一股黑氣.我之前對(duì)荷取大人是個(gè)妖怪的事實(shí)一直缺乏實(shí)感，但此刻，我瞬間理解了這一事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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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妹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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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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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明顯也被嚇到了，她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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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三秒時(shí)間，你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荷取大人從背包中拿出撬棍握在手上走到我們面前，看樣子她絕對(duì)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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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其實(shí)我，妹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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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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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腹部一陣沖擊，才反應(yīng)過來主人踢了我兩腳，然后便是撬棍從天而降把我打趴在地上，這時(shí)候，我的身體才感受到一陣劇痛.我望向了少女，只見她恐懼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奪命而逃，但就在同時(shí)，我被背包中伸出的紅色鐵拳打飛到空中，在我落地的瞬間，我就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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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shí)候，只發(fā)現(xiàn)我的四周一片漆黑，.我試著稍微活動(dòng)身體，但只感到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四肢被一大捆布料團(tuán)團(tuán)裹住動(dòng)彈不得，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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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

"嗯."

"你別亂動(dòng)，我剛剛把你給修理了一頓，你的身體還需要點(diǎn)磨合期."

"這算哪門子修理。"

"我不是說過了嘛，任何虧損都是絕對(duì)無法接受的.虧損了，你就要被我修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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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我發(fā)現(xiàn)一束幽光從頭頂上照下，才看清原來我被裝進(jìn)了帆布包里，我把頭從包里探了出來，四周一片漆黑，看樣子已經(jīng)進(jìn)入夜晚了.荷取大人背著包里的我，正往著"家"的方向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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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yàn)槲易宰髦鲝埗▋r(jià)嗎?"

"不，你不是也發(fā)現(xiàn)了嘛，反正村里大戶的目的只是控制市場(chǎng)，為此，他們最后都會(huì)用光他們能用的錢，如何定價(jià)結(jié)果都相差不大.

"那是因?yàn)槲宜秸加惺Ｓ嗟呢浳飭?"

"哼，那些東西最終我也會(huì)只會(huì)丟掉，你愛拿隨便"

"那是因?yàn)?....那個(gè)少女?"

"是的，因?yàn)槟惚或_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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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主人說我被騙了，我的腦海不斷回放著和那個(gè)女孩交易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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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槟莻€(gè)女孩，根本沒有所謂的妹妹."

"不！主人，我親眼看見了！剛開始的時(shí)候，她是帶著妹妹來的."

"哦?如果真的有帶著人，那也肯定是像放牛那樣用繩牽著，對(duì)吧."

"的確是用繩牽著，但是...荷取大人您為什么會(huì)知道."

"哼，隨便哄騙一個(gè)小孩，將他稱作是自己的弟弟或妹妹.然后騙取同情而已."

"什么?這...不是這樣的."

"只要成功取得同情，那么就總能在交易占據(jù)最有利條件，之后便不斷利用主人的同情心，

直到?jīng)]有利用價(jià)值便馬上逃離，嘛，也不知道類似的事情她干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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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shí)感到一陣呼吸困難，費(fèi)盡了全身的力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但不知為何，腦中所有人的臉龐都在我面前扭曲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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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最慘的還是那些被她綁走的孩子，被"姐姐"遺棄后，你覺得他們還能活上幾天.雖然我才不會(huì)關(guān)心區(qū)區(qū)人類的性命，但是你做個(gè)買賣不僅被貨物騙讓自己虧了，還讓客戶陷入麻煩.實(shí)在是丟盡了我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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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知道那時(shí)的情況，你怎么就如此斷定她會(huì)這樣做！生命不該如此的低賤， 她是望著我的眼睛親口對(duì)我說的！她不是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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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說你被她給騙了！什么生命不該如此的低賤，雖然我們河童還算是人類的盟友，但是我真的感覺你們?nèi)祟愂钦娴暮苈闊┌?，明明只是被修理一下就?dòng)彈不得，只是吃不上飯就要死要活的.明明陷入絕境的人多半已經(jīng)是廢物了，但總有人居然還抱有生命不該如此低賤的想法，

聽好了，在過去河童的世界里，那些無法工作的家伙都要集中起來加工成肉.當(dāng)然，他們的家庭也會(huì)獲得相應(yīng)的錢，而這筆錢就是他們最后的價(jià)值了！.唉，所以，我是真的無法理解你們?nèi)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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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不懂人類！"

憤怒被困在動(dòng)彈不得的身軀里燃燒著我的心臟，我只能大口喘氣讓自己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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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rèn)!我不懂人類，但是我起碼知道，做妹妹的，是絕對(duì)不會(huì)坐視姐姐將自己賣掉這種事情發(fā)生.

起碼這件事，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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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忽然停下了腳步...望向了天空，凝視著地平線上的滿月，然后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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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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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星期后，當(dāng)我再次回到村子賣貨的時(shí)候，我在村外火堆旁找到了那個(gè)小女孩的遺體，她沒找到回家的道路，靜靜的躺在一顆小樹旁.看著她，想起一周前那個(gè)愚蠢的自己，仿如隔世.

實(shí)際上，我沒有什么傷心的感覺，她不過是來到這個(gè)世界走了一趟，便很快離開了，仿佛從來沒有什么痕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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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看著她，我仿佛理解荷取大人所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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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著荷取大人在妖怪的世界生活已經(jīng)半年有余，最初各種妖怪初次見面的時(shí)候，她們都會(huì)嘗試擺出襲擊的態(tài)勢(shì)，但每次他們看見我身上背著荷取大人背包時(shí)，都會(huì)擺出索然無味的表情然后離開，時(shí)間長了之后，大家也就互相熟悉了.現(xiàn)在，我即便獨(dú)立行走于妖怪山，妖怪們也懶得襲擊我了，但即便這樣，始終感覺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不，并不是因?yàn)樵诤扇〈笕耸窒聞谧魃钐^艱苦，恰恰相反，不適應(yīng)的原因是因?yàn)檠謧兊纳顚?shí)在太過清閑，甚至讓我沒有活著的實(sh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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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常見到的白狼天狗每天都在無所事事的巡邏，對(duì)她們自以為的入侵者進(jìn)行盤問是她們最喜歡的娛樂活動(dòng).鴉天狗最擅長八卦，只要靠近她們，總能聽到各種讓人哭笑不得的遺聞?shì)W事.河童?算了，就連荷取大人她自己也承認(rèn)， 當(dāng)一群河童集結(jié)在一起，無論打算做什么事情，最終總會(huì)以破壞式的方式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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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似乎會(huì)永恒持續(xù)下去.但是，作為人類的我，卻對(duì)這樣的生活常常抱有各種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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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我所售賣的貨物，究竟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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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日的工作就是將各種奇奇怪怪的農(nóng)產(chǎn)品送到村落里售賣，換錢或者換取人類的手工品.但問題是，妖怪山上的妖怪除了河童有一些黃瓜田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類或妖怪在種田.那些農(nóng)產(chǎn)品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一般，不，不僅是農(nóng)產(chǎn)品，妖怪山中有太多的東西，就像是毫無理由的憑空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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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情都想著去追根溯源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起碼，我要弄清楚我出售的貨物源頭究竟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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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工作我也提早不少完成了，回玄武澤的路上，我看到早上送貨的白狼天狗正和同伴下棋，她在思考著如何走下一步棋.只是她的棋局已經(jīng)快三天紋絲未動(dò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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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不是荷取養(yǎng)的小人兒?jiǎn)?怎么跑這來了?"

"椛椛姐，能...能帶我去一個(gè)地方嗎?"

"哎?你想去哪?"

"那個(gè)，我想去椛椛姐搬運(yùn)貨物的地方！"

"搬運(yùn)貨物?什么貨物?哦，就是那些堆積的食物吧."

"對(duì)對(duì)，我想去哪看看"

"你好奇心挺重的嘛....不過，現(xiàn)在我可幫不了你.你也看到了，我在下棋需要集中注意力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你先在這等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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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然不能等她，能舉棋三天而未定，等她下完這盤棋，我估計(jì)也壽終正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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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椛，你都想了三天了，還沒決定要下哪.你還是先帶他去走走吧.不然他在山里亂走有什么閃失我們也不好向上級(jí)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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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只是嫌我想得比較久而已."

"一般人下一步棋也就需要一天時(shí)間，但你...我們都陪你等了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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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椛椛姐因?yàn)樗逵咽懿涣怂缕逅俣?，被趕出來了.她走的時(shí)候，椛椛姐還在碎碎念著，如果是荷取才不會(huì)這么沒耐心.她抓著我往妖怪山深處飛去，不一會(huì)，便在一家奇怪的工廠面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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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了...."

"工廠?那些農(nóng)產(chǎn)品是工廠生產(chǎn)出來的?"

"算是吧...我也不知道這家工廠是干啥的，只知道工廠每天都會(huì)丟出一大堆食物進(jìn)儲(chǔ)物間，荷取說如果不及時(shí)把食物運(yùn)走，儲(chǔ)物間就會(huì)被食物給撐爆炸了，所以我巡邏路過這里的時(shí)候就會(huì)順手把食物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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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椛椛姐道別后，我環(huán)繞了工廠一圈，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看來只能親自進(jìn)去看看了.

進(jìn)門后，工廠里的燈還是開著，傳送帶上運(yùn)輸著一堆堆...泥巴?在那斷斷續(xù)續(xù)的運(yùn)動(dòng)著.

走到深處，里面有一個(gè)河童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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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家工廠我今天要用，您改天...哎?你是荷取家人類?"

"那個(gè)...請(qǐng)問一下，這家工廠是用來生產(chǎn)食物的嗎?"

"食物?你說的是黃瓜嗎?也算是吧，這家工廠是用來生產(chǎn)被祝福的泥磚."

"被祝福的泥磚，那是什么東西?"

"就是種黃瓜的泥土啊，只有用被祝福后的泥磚種植黃瓜，黃瓜才會(huì)有喜人的長勢(shì)."

"這...完全不能理解！泥磚到底怎么被祝福?。?#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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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不是泥磚被祝福，而是用被祝福的泥土制作成泥磚！"

"那泥土又是怎么祝福的?"

"當(dāng)然是由神明祝福啦，妖怪山麓有片豐收神居住土地.將那附近的泥土挖走，那就是制作被祝福的泥磚的原材料了.不過泥土中有許多雜質(zhì)需要分離，這時(shí)候就需要送進(jìn)這家工廠里面了."

"怎么....連泥土都能賣...等等，那個(gè)雜質(zhì)，是些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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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就是一些埋在土里植物，像是地瓜，山堅(jiān)果就比較常見，不過就是不知道會(huì)有些什么在里面，所以才稱為雜質(zhì)嘛...反正別管就是了"

"那個(gè)，能告訴我在哪找到被祝福的泥土嗎?"

"直接沿著小路下山那片楓樹林就是了，不過如果你要挖土那記得要帶上普通的泥土把坑填平，不然是會(huì)被住在哪里的神明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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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工廠，我便沿著那河童所說的道路走去。

還真是諷刺，饑荒中決定生死的食物，在這里，居然只是需要及時(shí)清理的雜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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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靜下思緒時(shí)，我已經(jīng)走到了那片豐收神居住的楓樹林，附近的妖精也多起來.

直到我走到了森林深處的一片空地，我看見地上蹲著一個(gè)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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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你怎么會(huì)在這里."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duì)吧，小子."

"那個(gè)...我想弄明白，我賣到村子的食物到底是從哪來的.."

"額，這個(gè)啊，那些食物是從泥磚工廠來的，你沿著小路上去就能看到了."

"我就是從工廠過來的"

"這個(gè)啊，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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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回答了"我懂了"之后，便沒再理我，擺弄著一些箱子.荷取大人在干活時(shí)候不喜歡別人打擾，所以只能在一旁等待，過了一會(huì)，只見她把箱子全部打開后，把白色粉末灑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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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弄好了，妖精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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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將我拎起，一下子便跳到一個(gè)樹冠上.躲在上面觀察著箱子.不一會(huì)，一群妖精圍在了箱子旁，將箱子里的東西掏出來搗鼓.隨著聚集而來的妖精越來越多，場(chǎng)面變得越來越混亂.最終，一群妖精互相發(fā)射起了一個(gè)個(gè)光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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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也完成了，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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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我就又被拎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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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那些妖精在..."

"彈幕游戲，簡(jiǎn)而言之，就是將發(fā)光的東西當(dāng)做彈幕丟掉別人身上."

"我知道這個(gè)...但是.."

"但是凝聚彈幕需要妖精太多體力，許多妖精就索性就地取材，拿石頭或者果實(shí)當(dāng)做彈幕."

"那荷取大人，你給她們擺了箱石頭?"

"你當(dāng)我是笨蛋嗎?"

"里面放的是作物種子，我只是稍稍利用了下妖精特點(diǎn)而已.當(dāng)他們拿著種子當(dāng)做彈幕的同時(shí)，也順帶把種子給種下了.剛剛那些白色的粉末，只是用來吸引妖精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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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樹海，我們便回到了玄武澤，，荷取大人從包里拿出了一根黃瓜后，便直接把背包丟到一邊，然后坐在了河邊，我過去坐在她的身旁，西斜的太陽照在瀑布上的光，剛好反射到我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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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山麓有片豐收神居住土地.將那附近的泥土挖走，然后，要對(duì)泥土進(jìn)行進(jìn)行雜質(zhì)分離，沖壓成型，然后包裝成商品，就可以運(yùn)到市場(chǎng)上售賣了，一塊標(biāo)準(zhǔn)大小被祝福的泥磚，可以提供一株黃瓜的養(yǎng)分.而其中的副產(chǎn)物，雖然對(duì)妖怪來說沒什么用處，但是可以出售給人類.不過，豐收神祝福的泥土并不是取之不盡的，只有長有作物的土地才會(huì)被豐收神祝福，這時(shí)候就需要填上新的泥土，然后在上面種上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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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想知道的真正問題，并不是那些食物是怎么來的吧.畢竟這只是冰山一角，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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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想什么都被看透了" 我扶了下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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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告訴我這個(gè)吧.讓懶散的妖怪們合作起來讓所有人從中獲利，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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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最為復(fù)雜龐大的機(jī)器，最終都是由簡(jiǎn)單的齒輪和軸承所組成.市場(chǎng)也差不多同理，對(duì)于妖怪來說毫無價(jià)值的地瓜，對(duì)于人類來說卻是生命必須.只要發(fā)現(xiàn)這點(diǎn)價(jià)值上的偏差，便可以在其中建立合作關(guān)系，這便是驅(qū)動(dòng)市場(chǎng)的齒輪.發(fā)現(xiàn)價(jià)值，低買高賣.如此循環(huán)，市場(chǎng)便形成了.

如今的妖怪山，就像是一臺(tái)復(fù)雜龐大的機(jī)器，無數(shù)的合作就像無數(shù)咬合的齒輪，每個(gè)人只需不自覺的完成簡(jiǎn)單的事情，就能獲得自己所需的東西.對(duì)于身居其中的人，那就像是物品憑空出現(xiàn)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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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村子里的人類也是這樣做的啊，但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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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沒錯(cuò)，我承認(rèn)！這一切都不過是我對(duì)人類的拙劣模仿而已.但又有什么規(guī)矩規(guī)定了妖怪不能去模仿人類?況且人類目光短淺，人類間的合作，最長也就維持個(gè)三五年，只要看見蠅頭小利，便會(huì)為此破壞合作.但妖怪間的合作，那最起碼可以維持個(gè)三五十載.來，睜大眼睛看看這片妖怪山，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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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指向了遠(yuǎn)方，順著瀑布反射的夕陽光向四周望去，視野中的一切都被披上金黃，如同黃金遍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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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陽光能照到的地方，都有在那里做生意的價(jià)值." 荷取大人自言自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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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這就是我們?nèi)祟愃鄙俚臇|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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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我作為您發(fā)現(xiàn)價(jià)值的眼睛而活下去吧，荷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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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里的金判被搬空了，只留下些許銀判作為最低限度應(yīng)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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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這是要干嘛..." 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由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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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要去進(jìn)行一個(gè)最重要的交易."

荷取大人一改往日輕浮的語調(diào)，雙眉緊鎖著，見他緊張如此，我只得退到一旁等候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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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她站起來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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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把你也帶上吧."

說罷，便掏出一包黃豆遞到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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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去一趟舊都....別把黃豆吃掉了，必要的時(shí)候要用，你就要靠它來驅(qū)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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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跟隨著荷取大人到了一個(gè)洞穴里，陰暗的洞穴里卻朝外刮著猛烈的風(fēng).舉出的火把馬上就被狂風(fēng)吹滅了.我只得跟進(jìn)荷取大人的背后，生怕被落在這個(gè)駭人的洞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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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知道多久，洞穴中的風(fēng)漸漸微弱，跨過了一座橋后.我終于看到些許亮光，前方坐落著一個(gè)巨大的鳥居，在鳥居對(duì)面想必就是舊地獄了吧.再往前走了數(shù)十步后我看到了一個(gè)人影站在鳥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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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終于來了嗎...小河童"

"讓您久等了....勇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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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大人?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才能讓荷取大人使用敬語?等等，難道是...三大鬼王中的星熊勇儀?人影走進(jìn)后，我終于有機(jī)會(huì)看清楚她的模樣.但我只看了一眼，便不自覺的移開視線，只注意到她頭上那顯眼的紅色獨(dú)角.明明我只是個(gè)沒有任何靈覺的人類...為什么我只是單單望了一眼，就感到一股強(qiáng)大的靈壓.我看向了手中荷取大人讓我?guī)系狞S豆，荷取大人管這個(gè)說能驅(q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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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帶來了嗎?"

"帶來了，勇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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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把背包提在手上用力丟出，只見勇儀輕松接過背包后拋向空中，背包里的金判鏗錚作響.花這么大價(jià)錢，荷取大人究竟是要購買什么?我忍不住的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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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家伙，每次你都能弄到這么多錢，看來地上的生活還是相當(dāng)太平吧"

"托你的福，地上還是那么休閑平靜"

"哼，真不懂你們?yōu)槭裁匆畹眠@么無聊."

"那么，勇儀大人，該談?wù)務(wù)铝?見取她，過得怎么樣."

"嘖，還能怎么樣?老樣子.喊她不理人，靠近了就要被她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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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取?那是誰?

荷取大人嘆了口氣.之后便一言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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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又沒別的問題了嗎?"

"嗯，我只是為了確認(rèn)姐姐近況而已."

"難得花大價(jià)錢把我請(qǐng)出來，就沒想過問點(diǎn)其他問題，做點(diǎn)其他事嗎?比如和我打一場(chǎng)"

"不用了，知道姐姐現(xiàn)狀就足夠了.謝謝你，勇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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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真搞不懂你們河童.反正老樣子，反正錢我照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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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拿著背包穿過了鳥居往舊都走去，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我只感到一陣迷糊.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昏暗之中，我仍呆呆的站在原地等著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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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發(fā)什么呆啊，走了."

直到荷取大人猛地拽了我一下，我才終于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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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走去哪?"

"當(dāng)然是回地面上了."

"貨呢?"

"什么貨?"

"貨啊！你剛剛把錢交了吧！就是那個(g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貨??！明白嗎?"

"明白."

"那貨呢?交了這么多錢，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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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物不是收到了嗎?我知道了姐姐近況，這就足夠了啊."

"就這樣?"

"還能怎么樣?"

"我...我們辛苦了一年多賺到的利潤，就為了這個(gè)?"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勇儀王不花大價(jià)錢請(qǐng)不出來."

"問題不在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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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畢竟錢是荷取大人的，她要如何使用我無權(quán)指手畫腳.

但即便如此，我也實(shí)在接受不了.荷取大人每一筆賺到的錢在背后的付出，在她身邊的我明明最為清楚的.但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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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你想問為什么不親自去找見取，而是要花大價(jià)錢請(qǐng)勇儀王代勞?"

"哎，背后的原因，作為人類的你，應(yīng)該會(huì)最為理解吧?"

"因?yàn)楹油?..是最令人討厭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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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么啊，荷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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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惡劣，實(shí)力弱小的低階妖怪，嘛，反正沒有一處遭人喜歡.

人類肯定是這樣記載河童吧.反正不少妖怪也是這樣認(rèn)為.

但是....雖然河童沒法遭人喜歡，但是金錢可是人人都愛，只要身上有錢，就能擁有足夠底氣.

這就為何我明明是只妖怪，卻模仿著人類去做生意賺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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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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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面對(duì)那些錢不能解決的問題，我....也是無能為力，畢竟我也只是個(gè)河童而已.

姐姐之所以在舊都一去不返...一定也是因?yàn)槭钟憛捜绱隋钊鯚o力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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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握住一直掛在胸上的鑰匙...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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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yàn)檫@個(gè)，你甚至連打聽你姐姐的近況都需要高價(jià)找人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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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大家喜歡的是錢，而不是河童，你應(yīng)該最清楚才對(duì).

作為人類的你，在心里一定也十分討厭我吧，只不過我是你的主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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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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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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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已經(jīng)不想再去說些什么，再去聽些什么了.

河童這種妖怪實(shí)在是讓人討厭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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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不像妖怪，哪怕失去了信念，只要仍有歸屬，生活也還是可以繼續(xù)下去，當(dāng)然，即便這意味著只剩半條命了.人類也和妖怪一樣，即便失去了歸屬，也依舊能靠著信念支撐活下去，當(dāng)然，這對(duì)人來說也意味著只剩下半條命了.不過，用半條命生活其實(shí)沒什么，只要善于忘卻和適應(yīng)，半條命也可以活的很平靜，甚至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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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失去在村中的歸屬，但荷取大人買下了我，并讓我看到在陽光能照射到的每寸土地上都有值得活下去的價(jià)值，甚至讓我忘記了失去歸屬的事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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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又將一切摔個(gè)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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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我不愿再只用半條命茍活下去了.

不善遺忘的我，以半條命活下去，只會(huì)徒增痛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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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前往在那荷取大人不敢踏足的地方

風(fēng)穴的盡頭，鳥居的彼端，鬼族的世界.

我要證明荷取大人錯(cuò)了.

或者，找到另一個(gè)值得讓我活下去的價(jià)值.

又或者，或者死在尋找它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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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dú)自站在風(fēng)穴，我向著風(fēng)口邁步而去.獨(dú)自承受著地底吹來的狂風(fēng)，每一步都是掙扎.昏暗的洞穴能看清的只有自己的五指和腳下的路，呼嘯的狂風(fēng)讓我聽不見任何其他的東西.我隱約聽到地底的妖怪在我四周嬉笑著，每一步，每一步都伴隨著阻礙與不安.

但是如同奇跡一般，風(fēng)漸漸的變小了...我看到遠(yuǎn)處的那座通向地底世界的橋.橋的那段，便是舊都的入口.用數(shù)個(gè)稻草人偶打發(fā)走橋姬，我邁進(jìn)了鳥居另一端...繼續(xù)向前走了十幾步，周圍的一切變得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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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這片永無天日的地方，也有業(yè)火充當(dāng)著太陽照亮這片地底.舊都也非我想象中如同地獄般混亂和灼熱.反而有著普普通通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市場(chǎng).人群....不，鬼群穿梭在街道的模樣，這讓我回想起村子過去的模樣，不知道地下的世界有沒有上學(xué)的私塾呢，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老師"呢?我不自覺的走向一個(gè)叫賣的小販，就像是本能的去觀察這個(gè)世界出售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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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骨架...辣椒...牙齒項(xiàng)鏈...酒...酒...還是酒"

"老板，沒有黃瓜賣嗎?"

"你傻啊，地底哪來的黃瓜?"

"哎....那我有黃瓜的話，能在這里賣多少錢?"

"你是不是傻??！地底哪來的河童?"

"這樣啊....那我想問一下勇儀王在哪個(gè)位置?"

"這個(gè)啊，在....等等，你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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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天翻地覆后，我被放倒在地面，被鬼族小販按在地上.我嘗試了掙脫一下，發(fā)現(xiàn)以人類的力量不可能掙脫后就懶得掙扎了.

"我就說你這家伙是什么玩意...遠(yuǎn)看看見你背著個(gè)大大的河童包，結(jié)果一看原來是個(gè)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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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不，鬼群聚集過來，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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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gè)入侵地底的陰陽師么?"

"不，這家伙手無寸鐵啊."

"迷路到地底中的背著河童背包的人類?這可有點(diǎn)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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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這里怎么這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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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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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王，這有個(gè)人類想找你."

"找我的人類?哈哈哈，怎么可能有人類敢找我啊！"

"......"

"這不是小河童家養(yǎng)的小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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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用了兩只手指就把我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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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下來舊都了...事先說明，我沒那么閑把你送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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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沒想過回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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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我絕對(duì)想不到，只是作為普通人類的我，居然也能有勇氣和傳說的鬼王對(duì)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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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王，你有沒有覺得，河童是一種十分愚蠢的妖怪...

性格怪癖，實(shí)力低下，反正就是處處不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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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的確可以這樣說...但是這樣的家伙除了河童之外還有很多.

怎么了，你和荷取鬧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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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雖然荷取大人她也的確如此.但是正如你所說，這樣的家伙除了河童之外還有很多.

而我正是其中一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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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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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被討厭，即便不被任何人接受，即便不堪如我這樣子.

也是可以有勇氣面對(duì)直視勇儀王，并且根本不需要拿金錢給自己做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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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不過你這樣被拎著說這樣的話，實(shí)在是沒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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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王把我放回在地面上，摔在巖石上造成的渾身疼痛讓我只能勉強(qiáng)站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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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荷取大人.討厭她的摳門，討厭她的唯利是圖，討厭她那只能靠金錢支持自己的懦弱模樣，這就是我來舊都的目的，我要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我要徹底否定她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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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緊牙關(guān)看向勇儀王，在她臉上卻是一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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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所以你就覺得能找到我，就是所謂的強(qiáng)大了?"

"起碼我沒有像荷取大人那樣花掉一年賺下來的所有金判."

"哪怕代價(jià)會(huì)是你的性命?"

"我的性命本身就才值九個(gè)銅幣.就算損失掉我荷取大人肯定也覺得沒啥大不了的."

"呀嘞呀嘞，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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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王一腳跺向了地面，整個(gè)地底入雷鳴般震動(dòng)不止，我腳下的地面裂成一塊一塊.來自四面八方的震動(dòng)讓我差點(diǎn)吐出來，一切歸于平靜后，我本想站起來，但是雙腿卻發(fā)軟不聽使喚.我在心中不斷的叫喊著，站起來，站起來！但是四肢卻完全無力癱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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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知道我們鬼族為什么會(huì)遷到舊地獄么?就是因?yàn)榈厣夏銈冞@樣子的人類太多了！

本以為在妖怪身邊生活的人類會(huì)有什么不同，結(jié)果也還是一樣！只知道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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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欺欺人?我會(huì)那么愚蠢的去欺騙勇儀王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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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討厭小河童...河城荷取對(duì)吧."

"是...我就要為了否定她，所以才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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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為什么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帶上她?仿佛不提及她，你就不會(huì)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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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么我如此討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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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自欺欺人，你真的理解什么是討厭么?不愿想起，不愿提及，不愿看見！這才叫做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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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懂，我討厭荷取大人，我討厭那些不自量力討伐妖怪的大人，我討厭帶來災(zāi)難的妖怪賢者，我討厭草菅人命的大家族，我討厭那些愚昧的村民，我....."

"你究竟討厭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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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勇儀王怒喝一聲后，我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但這也讓我冷靜下來第一次有機(jī)會(huì)思考我真正討厭的到底是什么...是荷取大人?是妖怪賢者?還是村里的大家族?......直到每一個(gè)人，每一個(gè)妖怪，我都思考了一遍，我依然沒有找到答案.接近發(fā)瘋的我抱著發(fā)痛腦袋蹲在地上，此時(shí)，我卻看見地上猩紅的水跡上，正反射著我的模樣.和妖怪長時(shí)間一起生活的我，對(duì)恐懼這一情緒早已習(xí)慣以至于快忘卻了，但是不知為何，看著我自己的模樣我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恐懼.那是如同靈魂從內(nèi)心被瞬間抽離掉一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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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現(xiàn)在這幅快吐了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你看見了什么，但這樣的你這幅模樣還能算得上是勇敢?真是把死人都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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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對(duì)的，我本以為只要抱著舍棄生命的覺悟，就能擁有戰(zhàn)勝懦弱與恐懼的勇氣，結(jié)果到頭來，卻只看到一個(gè)膽小鬼，或許在那場(chǎng)浩劫之后，我就佇立在原地，沒有再向前過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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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罷，反正人類這樣生物大多至死都在自欺欺人，真是無聊至極.現(xiàn)在我對(duì)你也沒興趣了，你怎么下來的就怎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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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我望著勇儀王遠(yuǎn)去的背影煢煢孑立，想挽留下她卻發(fā)不出聲音，隨著她的身影逐漸遠(yuǎn)去，我的視線也逐漸的模糊，我注視著這片朦朧.確看個(gè)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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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lán)色裙子，綠色的帽子，稚氣的雙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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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你現(xiàn)在是不是該再不依賴我，走出屬于你自己的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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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荷取大人...我這樣的家伙，還能有向前一步的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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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埋著頭，等待著荷取大人的答案....

許久...沒有回應(yīng)...抬頭...只看見荷取大人背對(duì)著我，轉(zhuǎn)身對(duì)我笑了笑，然后走向了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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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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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邁了一步，想追上荷取大人的背影..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消失在迷霧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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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干凈了眼睛，看了看四周，理解到我身處地獄的事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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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這樣生物大多到死了都在自欺欺人，真是無聊至極."

如果，真像勇儀王所說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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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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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是不是該不再依賴我，走出屬于你自己的一步了?"

或許，我仍有向前一步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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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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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今天，能不再自欺欺人，而是選擇重新正面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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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邁一步.一步接著一步，然后....我開始向前的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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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大人！"

"勇儀大人??！"

"勇儀大人！?。?#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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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去的勇儀王停下了腳步..回頭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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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煩不煩人啊，還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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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去親自見一見荷取大人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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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她的眼睛，她也望著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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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你這家伙眼神變了，有點(diǎn)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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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王...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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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已經(jīng)習(xí)慣的被拎著飛行，但是被勇儀王拎著很明顯比被荷取大人拎著更加的顛簸.希望勇儀王能夠理解什么叫做輕拿輕放，否則我就要在見到荷取大人的姐姐之前便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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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的姐姐...河城見取，是叫這個(gè)名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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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應(yīng)該是吧，她的名字也是小河童告訴我的，見取她自從出現(xiàn)在舊都，便再也沒理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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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王提到她時(shí)，總會(huì)不自覺發(fā)出嘖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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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說明，那個(gè)半人半河童的家伙可不好說話，不，是完全沒法對(duì)話，你一旦靠近她，就會(huì)被她瞬間打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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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半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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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家伙有一半人類的血脈.那自然的，無論對(duì)于河童還是對(duì)于人類，她都是個(gè)讓人無法接受的異類.嘖，無論是河童還是人類，都是夠麻煩的，那家伙簡(jiǎn)直是雙倍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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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致理解是什么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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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理解，她拒絕一切對(duì)話 ，拒絕一切的接近，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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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為了禁止一切能打動(dòng)自己的東西，對(du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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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gè)形容還挺恰當(dāng)?shù)?"

如果你真的理解她是什么情況的話，那我更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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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還是那個(gè)，我要否定荷取大人的懦弱.但現(xiàn)在并不是因?yàn)槲矣憛捄扇〈笕耍∏∠喾?，一直以來，我都將荷取大人的思想?dāng)做是我的信念.正因如此，我需要的不是否定荷取大人，而是以她的思想作為基礎(chǔ)，再加上我自己的信念，做到荷取大人做不到的事情，超越荷取大人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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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果然我還是沒法理解你們?nèi)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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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王把我從低空丟到了地面，我在地上滾了幾圈作為緩沖后便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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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人類之間，也是無法完全相互理解的，不過也正是因?yàn)榇嬖谶@份差異，交易才存在有利可圖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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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隨你怎么說.河城見取就在這巷子的盡頭，你想找她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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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巷子里頭看去，里面漆黑一片，只看到一絲的亮光在巷子的盡頭.勇儀大人站在巷子的邊上，看來她似乎是在等我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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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一直以來對(duì)見取的照顧，勇儀大人，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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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王波瀾不驚的臉龐中終于閃過了一絲驚訝.

"哼，我只是無法對(duì)孤苦伶仃的家伙坐視不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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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巷子絕對(duì)是捉迷藏的好地方，若非有意的尋找，絕對(duì)沒人會(huì)對(duì)這里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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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逐漸適應(yīng)了黑暗，盡頭的亮光也越來越近了，我繼續(xù)往里走，直到我看見一個(gè)人靠在墻壁旁.掛在他身旁的一個(gè)燈籠讓我能看清她的模樣，粉色短發(fā)，紅色雙瞳，梳著單馬尾，與荷取大人樣貌處處相反，卻又處處神似.她就像一個(gè)精致的雕塑靠著墻壁佇立，而她身邊干涸的血跡也證明勇儀王所說絕非戲言，最后，在她的心上，有一把鎖，鎖上的鑰匙孔似乎和荷取大人掛在心上的鑰匙相配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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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笨蛋河童，明明只要她親自過來，事情就能變得簡(jiǎn)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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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的交談都不會(huì)得到回應(yīng)，一旦靠近就會(huì)被打成肉泥.這還真的讓我無從下手，不過老想這些也沒用，我也自然也不打算就這樣離開.我能做的只有像她那樣靠在墻上，閉著眼睛，像她那樣，斬?cái)嘁磺械乃季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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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拒絕著一切，讓世界只剩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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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平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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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為何而憤怒，忘了為何而痛苦.

也忘了為何而向往，忘了為何而沖動(dòng).

甚至忘了，為何而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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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或許會(huì)很舒服吧.不再因任何事情勞神，不再為任何人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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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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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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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我的心里仍存著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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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為何而不甘，但不甘的感覺，并沒有因此消失.

不甘的感覺提醒著我，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算已經(jīng)忘了要去做些什么.

不甘的感覺提醒著我，現(xiàn)在我需要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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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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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不像鬼族那么強(qiáng)大，無力改變困境人類能做的只能不斷欺騙自己，好讓自己忘掉讓自己痛苦的處境.但我相信，即便是到死都在自欺欺人的家伙，在他心中必定還存在著一份無法壓抑的情感，就算忘記了產(chǎn)生這份情感的一切緣由這份情感也不會(huì)消逝，更不會(huì)因?yàn)樽云燮廴硕宦楸院蛪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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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雖然還只是我的猜測(cè)，但為了證明它，我可以冒險(x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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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將推銷的說詞準(zhǔn)備好，然后，我看了一眼河城見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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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著可能會(huì)有些痛苦，對(duì)不起"

我小聲的對(duì)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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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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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黃瓜??！"

"賣黃瓜?。。?#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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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聲嚷嚷到，然后望向看見取，她的模樣沒有一絲變化，我稍微松了口氣慶幸自己剛剛沒被她打死，看樣子，單方面的溝通還是可以進(jìn)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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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客官，不買些黃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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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么冷漠嘛，哎，辛辛苦苦將黃瓜帶到舊都卻滯銷了，你就看一看當(dāng)幫幫忙唄.畢竟無論蜘蛛還是鬼還是別的家伙，都不會(huì)去買黃瓜啦.在舊都里這批黃瓜的潛在客戶，也就只剩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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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算了，我先把貨拿出來給您看看吧，看，這是正正宗宗妖怪山黃瓜，當(dāng)然， 這還不是最大的，在妖怪之山試驗(yàn)田上，我們還種著更加巨碩的黃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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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還記得妖怪之山嗎？嘛，那是我們的家，山上有多管閑事的鴉天狗，玩忽職守的白狼天狗，高傲但弱小的八百萬神，當(dāng)然，還少不了河童，和我的主人荷取大人.嘛，其實(shí)，而這些黃瓜，正是荷取大人一手栽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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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看見了！你剛剛眼皮的確是跳了一下吧！看來你還是感興趣的嘛，雖說黃瓜是荷取大人栽培的，但是并不全是荷取大人的功勞啦，為了讓黃瓜有更好更多的收成，黃瓜的土壤需要豐收神的祝福，需要河童的灌溉，需要白狼天狗驅(qū)趕糟蹋天地的生物，需要鴉天狗送信協(xié)調(diào)工作.總之，在大家的合作之下，現(xiàn)在的妖怪之山已經(jīng)是個(gè)豐饒的地方啦.以至于荷取大人總以黃瓜砸我頭的方式表達(dá)她的不滿，其他河童們也是吵吵鬧鬧的.總之，在妖怪山上的生活雖然我還不太適應(yīng)，但是也是我挺開心的，畢竟我只是個(gè)普通人類嘛，適應(yīng)妖怪的生活還是有點(diǎn)勉強(qiáng)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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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會(huì)覺得有些驚訝吧，因?yàn)槲抑琅叮鋵?shí)，過去的妖怪山，并不是現(xiàn)在這幅模樣的吧.過去的妖怪山，高階級(jí)的天狗們奴役著低階級(jí)的天狗們，無法工作的河童會(huì)被加工成食物，山外的妖怪一旦進(jìn)山，會(huì)馬上遭到驅(qū)逐甚至抹殺。反正是一個(gè)外人無法待下去的地方，對(duì)吧.不過呢，不過不愧是荷取大人，僅靠頭腦就能將妖怪山改變成如今的模樣，當(dāng)然，這種改變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從她口中所描述，改變成現(xiàn)在的模樣大概花了兩百多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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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明明過著令人安心的幸福生活，我缺總感覺似乎缺少了什么，荷取大人的家里，似乎本應(yīng)該更熱鬧一些的.荷取大人那個(gè)笨蛋雖然也經(jīng)常吵吵鬧鬧，但是當(dāng)她停下吵鬧那安靜的片刻，我卻總在看到她雙眼里的空虛和失落.明明現(xiàn)在大家已經(jīng)十分的富足，但為什么她仍有無填滿的空虛和無法釋懷的失落?荷取大人努力至今的緣由到底是什么?每每在吵鬧下安靜的片刻，我總是為此害怕和擔(dān)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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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似乎說了許多奇怪的話呢，抱歉抱歉，其實(shí)我目的還只是賣黃瓜而已啦.明明都已經(jīng)站在舊都門口了，荷取大人卻害怕著被你討厭而不敢來找你.我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便在家里帶了一包黃瓜下來找你了，當(dāng)然，這可不是免費(fèi)的，畢竟我可是人類，下一趟舊都風(fēng)險(xiǎn)很高的！不過我相信這個(gè)風(fēng)險(xiǎn)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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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槲蚁嘈?，你就是哪個(gè)讓荷取大人下決心改變妖怪之山，也是讓荷取大人一直無法釋懷的，那個(gè)最重要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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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河城見取，她仍盡力保持著佇立的模樣，但她已經(jīng)不再像雕塑那般，而是有了一分活著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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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我知道你一時(shí)半會(huì)下不了決定，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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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包里的黃瓜擺在了她面前，對(duì)著她坐著，靜靜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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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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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的肚子已經(jīng)餓得受不了了，不自覺的將手伸去前面想摸一根黃瓜吃，在我摸到黃瓜的那一瞬間，我的手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動(dòng)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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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了嗎...這些黃瓜可不是免費(fè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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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個(gè)，一無所有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買得下...."

我望向了見取，明明是個(gè)強(qiáng)大的妖怪，她卻低著頭，沒有望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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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哦，這些黃瓜你明明完全可以買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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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指了指見取她掛在心上的那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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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出了巷子，星熊勇儀仍站在巷子邊上.

"哼，真沒想到你還能活著走出來，不過你也看見了.無論怎么呼喊，和她說些什么，她也沒搭理你，對(duì)吧.所以說....."

"勇儀王...那個(gè)，我需要回去了，能送我回地面嗎?"

我沒敢說得很大聲，但是請(qǐng)求鬼王的幫助是安全回到地面最好的辦法.

"你這小子想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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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王瞬間青筋暴起，用手抓住我的腦袋，只要她愿意，我腦袋輕輕松松就能捏碎吧.從見取身上買來的鎖從我手中掉落到地面上，發(fā)出哐當(dāng)?shù)穆曇?，勇儀望向那把鎖后，憤怒的臉龐瞬間化作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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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檫@可是十分重要的貨物，我必須活著將它交到見取大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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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儀王松開了她的雙手，望向那無法看見太陽的天空，沉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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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自送你回去地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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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地面時(shí)，已經(jīng)是三天后的黎明了，我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回到玄武澤的道路，輕輕推開家門，發(fā)現(xiàn)荷取大人仍在里面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估計(jì)這一晚她又沒睡覺了吧.聽到開門聲的荷取大人望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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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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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荷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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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原來你還活著啊，真是的，讓我白傷心了.我昨天還在門口旁修了你的墓碑呢，既然你還活著那就快把它拆掉，免得在門口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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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不愧是荷取大人，還是這么的看不懂氣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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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再這樣說我用黃瓜炸爛你的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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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盡量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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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了背包，跳進(jìn)水里洗了個(gè)澡，換上了一套整潔的衣服.荷取大人在旁一直望著我，但每每我望向她，她卻把頭扭向一邊，哼，實(shí)在是讓人受不.只要我愿意，悠閑的生活就能一直持續(xù)下去吧，但即便如此，我卻始終無法放下在村中的大家，無法忘記松陽老師的教誨，越是悠閑的生活，我才越無法適應(yīng)吧，所以，我要做出抉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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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更重要的東西，回到真正的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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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取大人，我要贖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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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別開這種玩笑，你可是我最重要的賺錢機(jī)器，我可沒打算那么容易就放你離開.

不過反正你也付不起贖身的價(jià)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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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了見取掛在心上的那把鎖擺在了桌上，荷取大人的表情瞬間凝固了，我直視著她，她望向我，我使了個(gè)眼神給她一個(gè)肯定的答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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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帶回來了，這價(jià)錢應(yīng)該足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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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后續(xù)見評(píng)論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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