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雙同人】(自制機體)21號-深空之樞(上)

在混沌與實在交織的彼方,思維的實體不斷地誕生又湮滅。時間、空間與視界共同存在在“可感的距離”當中,無法分辨完全不基于任何我們熟知法則的運轉(zhuǎn)規(guī)律。
而在這個只存在虛無濃湯的赤色維度里,一名純白的少女獨自端坐在一座“懸崖”之上,仿佛周圍所有臨時的實在物質(zhì)都是為她而生。
這時,她如同感知到什么波動一般望向了一個特定的方向。
是又有什么“東西”誕生了嗎,還是說那里的法則出現(xiàn)了“質(zhì)疑”呢。
她站起身來,鎖定力場在她的周圍盡數(shù)展開,無數(shù)白色的浮游機靈動地縈繞在她的身邊,各種實體在她的操控下被隨意擺弄。
她對著身后蜷縮已久的巨大裝甲淡淡招呼道。
“小家伙,該走了?!?/p>
21號-深空之樞
未明的機體類型
擁有隨意操縱多種位面空間和暮光矩陣的能力,并且有變?yōu)橹匦蛥f(xié)作裝甲的小家伙協(xié)助的【21號-深空之樞】。
這臺機體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實在是非常喜人。
她可能會被當做最終兵器無限制地使用嗎,亦或者至少作為人類奪回家園決心的一次偉大證明呢。
然而這些都不存在——事實上,這甚至不是一臺實實在在被人類實現(xiàn)出來的機體。這僅僅只是存在于21號的意識海里,存在于“另一個世界”的一次無限的幻想與守望。
21號的意識海失控暴走,讓其接觸到了比升格網(wǎng)絡(luò)埋藏得更深的維度,很多包括帕彌什病毒在內(nèi)的大量災(zāi)厄發(fā)源的各種潛在【位面】。21號為阻止其他不可名狀的存在像帕彌什那樣入侵至現(xiàn)實之中,選擇將自己的意識海永久轉(zhuǎn)移至各個位面的【交界】之中?!?1號-深空之樞】作為萬維之外的一條編外存在得以誕生。

黑野為她更換的機體原本是【21號-穹擎】。
穹擎是一臺主要針對暮光矩陣和協(xié)作子機的重火力做了極大程度強化的機體。不僅大量增加了浮游光束炮的數(shù)量和種類,巨斧、重錘、鎖鏈……現(xiàn)在21號可以和她的協(xié)作子機一起使用暮光矩陣創(chuàng)造出任何她們想要的形狀了。值得注意的是,協(xié)作子機只是進行了一些火力強化,并不存在重型協(xié)作裝甲。
不光是外形與戰(zhàn)力的升級,21號本人也在努力地做出一些改變。從她的任何日常舉動中都可以看到,她在其中自然地揮灑著自己逐漸成長的人性。甚至是在戰(zhàn)斗之中,她也不再如野獸般癲狂,而是保持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的同時,也保持了完全的冷靜與思考。
“隊長,我可能終于尋找到了屬于自己的生活?!?/p>
直到一次非常平常的任務(wù)到來。
黃昏時刻,太陽從厚實烏云的縫隙里擠進來一點點微弱的金光,灑落在暴雨肆虐過后的廢墟上,驅(qū)散了天地之間灰藍色的蕭涼。
那是一團永不止息的烈火,站在無數(shù)感染體殘骸堆積而成的峰尖之上,赤色的永戰(zhàn)者。她沐浴在金光之中,清爽地抹了一把烈焰般的赤發(fā),手中浸濕了雨水的旗幟在勁風(fēng)中搖曳。她依然是那樣一如既往地耀眼,用華麗的戰(zhàn)技在感染體的潮群中起舞,這是獨屬于她的暢快。
而在她的影子里,一朵潔白無瑕的小花獨立在一片雨水積洼的邊緣,花瓣上垂著晶瑩的水珠,滴落到這片水洼里,濺起一絲絲微弱的水花。
遠遠地注視著這朵花。這是一朵沒什么特別的花,頑強、追求光明爾爾,它的處境已經(jīng)在各種平庸的文章里面被用爛了。它作為一朵花,實質(zhì)上也并沒有這些文人賦予給它的特別含義。
但是……沒錯,我依然可以在我胸膛里感受到人工心臟的翻涌。我可以將它真切地捕捉。
總是跟在那名赤色永戰(zhàn)者背后,與她一同起舞的純白少女與空氣中難以散去的濃烈血腥味格格不入。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這朵花旁。
那是已經(jīng)從黑野那里更換了特化機體的21號。隨風(fēng)飄散的潔白長發(fā)好似她日益豐滿的羽翼;數(shù)臺光束浮游炮如小精靈般縈繞在她的身邊;脫去兩條長袖的手臂,露出一雙覆蓋著黑色露指手套的機械手。整臺機體褪去了表面上的嬌弱,充滿了純潔、干練的氣息。
她帶著些許的儀式感跪在那朵花旁,將它摘下,捏在指間,低著頭,細細端詳。而協(xié)作子機更加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只是如同一只寵物一樣好奇地左看右看。
垂散的長發(fā)零落在她們的周圍,好像在圍起來一個只屬于她們的世界,和水珠一起閃爍著點點星光,宛若一個銀色的鳥籠。
雛菊,我認得它。是隊長教給我的。在我已經(jīng)看過很多花之后,我依然認得它。它是送給死人的花。
很慶幸,我在還能找到20號的時候,為她送上了一束這種花。
對不起。我沒有在你還活著的時候明白你為何那樣生氣。
“你在做什么?!?/p>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薇拉就已經(jīng)站在21號的旁邊了,她的語氣依然是壓迫感十足。不過也不知道和21號在一起的時候,她是不是在偽裝,偽裝成像以前一樣的傲慢。
小21聽到隊長的呼喚,緩緩站起身來,將花朵遞到薇拉的面前——她還是有一點生疏呢,這個動作就好像熱戀的情侶在送花一樣滑稽。
“隊長,我只是有一點開心?!?/p>
她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興奮,目光并沒有落在薇拉身上,而是眼神渙散,仿佛在望向虛空。她每次都無法短時間從品味感性當中抽離出來。
薇拉望著她手里的花。雖然眼神一如既往地銳利,但是沒有關(guān)系,這種眼神無法刺傷眼前的這個懵懂的少女。她們之間存在著這種奇妙的默契。
沉默片刻,閉上了眼睛,最后也只能將目光柔軟下來,無可奈何地輕嘆一口氣。
似乎是有一點累了,她將旗槍插在地上,席地而坐。仰望著21號,接下了那朵花。
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娘炮了。
回想起自己的過去,那并不是一段漫長的時光。
在她面前死去的人一個又一個,一個個鮮活的意識流轉(zhuǎn)在自己的雙手之間,認識的人還沒有熟識就已經(jīng)倒下。在死去的戰(zhàn)友的無形碑石上,默不作聲地用僅剩的肢體,劃出工整的劃痕。
那確實并不是一段漫長的時光。
她厭倦了這樣的一次次輪轉(zhuǎn),終于把那軟弱的無聊刻刀扔到了一邊,化作赤色的死神,拿起了殘留著斷肢的長刀,在突然到來的極端狂熱當中,用那些狂熱的揮砍,在敵人難以辨別的碎塊上,雕刻著不知道是誰的墓志銘。
——死神?我不過是一個瘟神罷了。
21號、諾克提,我本以為這又只是一次和以往沒有什么不同的匆匆而已。我是死神,他們什么時候會死呢?三個瘋子在一起,死的說不定是我呢,真好。
死亡和瘋狂,對,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本源色彩,他們都這么說。我無所謂。
然而即使她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將自己淹沒在了錯亂的濃湯里,她也從未真正地精神失常過。她只是看上去那樣而已。
薇拉一直都很清楚,她什么都能看得清,她從未停止過審視自己。
為自己定性是一種愚蠢的行為。我不會聽從別人,也懶得證明自己,我只會聽從我的內(nèi)心。我也不允許我的隊員們?yōu)榱擞懞脛e人而改變自己。
這么長時間以來,我只是拒絕荒誕無稽的幼稚,帶來的任何不可挽回的結(jié)果。所以我要用毫無人情味的絕對理性來偽裝我自己。
但是,望著21號那只會給我一個人看的笑容,我似乎再也無法偽裝了。
那樣人畜無害(?)的21號,從她被丟給我的時候開始,就像獵食一樣在一點一點不可阻擋地撕去我的偽裝色,讓我只能倔強而徒勞地維持著這難堪的驕傲。
我就不該把你救出來。
【所以……你究竟還要在她的面前,裝到什么時候?!】
薇拉抬起頭來,望了一眼在不遠處清點物資的諾克提,自嘲一樣地笑了一聲。
“廢物。”
對,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那個傻x說的對,我的瘋狂其實只是偽裝色而已,我原來只是……害怕保護不好他們罷了。
從自甘墮落的麻木里,開始逐漸拋棄自己的任性。
薇拉的冷笑一直都是這樣。一些輕蔑,一些嘲諷,還有一些自暴自棄。
而這次也好像有點不同。一些愧疚,一些欣慰,還有一些隨波逐流。
再看看眼前的21號,薇拉也開始清點起自己的“行李”:品味更多的人性,是否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這點人性,多半也不是來自我吧。
但是你就像一位天使般,將我潛移默化。
實際上我才是被救贖的那個,我才是逐漸找回屬于自己一點點人性的那個,對嗎。
21號是我的寶藏呢。這樣好像也不錯。
薇拉搖搖頭,她的笑容不再是那樣狂妄,而是正常的、溫柔的微笑。她隨手一彈,將那花還至21號的懷里,站起身,釋然一樣地擺擺手:“走了,趕不上運輸機就要留在這里喂紅潮了?!?/p>
“……是。但是21號,想要這個。”
小21將那朵小花輕輕含在嘴里,向薇拉暗示著自己想做的事。那是她在書上看到過的表達愛的方式。
薇拉明白她的意思。她之前就被21號以“驚喜”之名用這種方式偷襲過。她當時強忍著把21號剁成碎尸的沖動才得知,21號也從書上學(xué)到了“驚喜是一個好東西”。
好吧,我依然拒絕荒誕的幼稚帶來不可挽回的結(jié)果,但至少讓我在一些暫時的平靜里,有享受幸運的權(quán)利。
我一直都在聽從我的內(nèi)心,以前就是,現(xiàn)在也是。
薇拉自顧自地走著,完全不理會21號的期待:“等上了運輸機再說,快走?!?/p>
“哦?!?/p>
只是一次很常規(guī)的任務(wù):清理這一帶的感染體,回收一些資料,收集21號新機體的數(shù)據(jù)?,F(xiàn)在要收工了。
是不是……有點太美好了?美好到讓薇拉有點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那一個墜落的瞬間,將赤色的死神從夢中驚醒,仿佛掐著她的脖子,讓她睜大眼睛好好看著自己的命運如何玩弄她身邊的人。
隨著21號瞳孔的突然極劇放大,一聲輕咳,她的口中噴濺出來一些猩紅的循環(huán)液。
“啊咧?”
她只感覺到了喉嚨瞬間的劇痛。堵塞,嗆咳,循環(huán)液開始瘋狂涌入她的人工肺,難以忍受的窒息感迅速涌入到意識海里。
21號一直作為武器的暮光矩陣,不知為何,此時有一根小小的以枝條一樣扭曲的形狀出現(xiàn),刺穿了她的咽喉。
突如其來,驚恐,無法理解。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不受控制……
她痛苦地捂住脖子,向后踉蹌著跌去。這一切快到薇拉甚至以為那是從不知何處飛來的襲擊,幾乎靠著本能反應(yīng)閃身上前將21號護在懷里,利落地拔去了那根尖刺,攥碎。
然而又是下一個瞬間,21號的視覺影像里開始瘋狂地彈出象征危險的紅色彈窗與警報,更多的是錯亂、無法分辨任何圖形和文字的亂碼。
這絕不是正常的損傷警報。它們瘋狂到不像系統(tǒng)運轉(zhuǎn)所能得出的結(jié)果,更像無數(shù)想要將她拉入混沌之中的血手。
過載的不可名狀的沖擊灼燒著繃帶下的左眼,肆虐在她的視覺、她的意識海,擴散到了全身?;靵y,虛妄……一瞬間沖擊著她脆弱的心理,她從血腥的虛空當中聽到了模糊的低語。
她奮力將薇拉推開后,捂著頭,痛苦地扭動著身體,最后無數(shù)同樣的尖刺在她的身體周圍和體內(nèi)不受控制地誕生,貫穿了她的機體。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濺滿空氣的循環(huán)液,在極端的疼痛之下她瞬間進入了意識海假死,甚至沒有來得及閉上眼睛。
如同行刑架一樣,被刺穿有機組織與機械結(jié)構(gòu)的21號,被那些紫色的“枝條”支撐著無法倒下。上一秒純白無瑕的雛菊,現(xiàn)在凋零的鮮紅花瓣飄散一地,變成了一座朽爛的雕像。
這是……什么?!
薇拉瞳孔不自覺地顫抖。她本以為自己早已習(xí)慣任何事情,然而面對這個對自己來說意義不凡的女孩和這種詭異的事件,巨大的驚愕和憤恨依舊打斷了她的雙腿,讓她動彈不得,像一名跪在十字架前靜靜祈禱的信徒。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