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 第7章69節(jié)「從帝都而來」

翻譯:繪名兒
校對:繪名兒
潤色:宿星
本文僅供學習交流使用,禁作商業(yè)用途。轉載須經(jīng)譯者授權并標明出處。

——第二次『斯帕魯卡』和隨后的大宴會已經(jīng)結束,雖然不知道哪一個才是主要活動,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
?
在此期間,劍奴孤島上沒有發(fā)生任何博人眼球的事件。
令昴同樣沮喪的是,為了迎接新劍奴的第三次『斯帕魯卡』并沒有展開,并且日常的死斗也一次沒有舉行。
?
普通的死斗是為了讓劍奴們不在正式表演之時實力下降的一種練習賽。
但是,即便是練習賽,稍有不慎仍可能會被殺死這點并沒有改變,而且即使你全神貫注也可能將你殺死的危險人物也存在著。
并且與『斯帕魯卡』不同的是,即使昴受到了懲罰,他也很難去干涉死斗,因為昴不好去干涉死斗,所以也可以說他不會被卷入死斗的危險。
?
? ? “看守者們看起來也都非常緊張。嘛,是不是被兄弟和我們給嚇到了?”
?
海因的話很好地詮釋了劍奴孤島這幾天的氣氛。
這位蜥蜴人,貌似對第二次『斯帕魯卡』中伙伴得到了幫助感到非常高興,從那時起,他對昴的友好度直線上升。
雖然先稱他為兄弟的那一方是昴,但他也確實把昴當兄弟來對待。
?
? ? “嘛,我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的?!?/p>
?
雖然海因趨炎附勢的性格已經(jīng)表現(xiàn)到了讓人吃驚的程度,但站在昴的角度來看,他對海因的態(tài)度可是非常歡迎。
對每個人來說,與其針鋒相對,不如和睦相處輕松自在。不僅海因的態(tài)度軟化讓人印象深刻,威茨和伊德拉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改變。
?
在他們與昴交談的語氣之中,威茨透露著堅定的信任,而伊德拉則帶著一種莫名的敬意。
而且這種態(tài)度的轉變,目前正積極地在劍奴之中傳播開來。
所以——
?
? ? “喲,施瓦茨,你今天氣色也不錯啊!”
? ? “充滿了斗志啊!”
? ? “看守者們在嘆息哦。照這樣下去,劍斗獸將會全部被消滅!”
?
像這樣向昴愉快親切打招呼的人大大增加。
昴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跟他對海因的想法一樣,對此感到非常歡迎??梢越徽劦娜嗽蕉啵木驮饺菀资占较胍男畔?。
?
目前可以暫時忘掉古斯塔夫『咒則』的警告,現(xiàn)在昴最想得到的情報是——
?
? ? “——吊橋的控制塔?!?/p>
?
島通向外界的唯一手段,吊橋的控制方法以及如何進入控制塔。
這就是昴現(xiàn)在最想要的情報。
?
? ? “控制塔就在大家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但是難在進不去啊……”
?
控制塔宏偉地矗立在島嶼一側的吊橋邊。
雖然沒有看守者特別監(jiān)視著,但是它的入口處有一把非常精致的鎖,如果沒有鑰匙的話根本無法進入那扇金屬大門。
這幾天,昴一直在尋找鑰匙的下落,但看來鑰匙很可能是古斯塔夫隨身攜帶著,因為這座吊橋是古斯塔夫親自在操作。
?
? ? “嗯……現(xiàn)在可不是跟古斯塔夫先生起爭執(zhí)的時候。”
?
事實上,古斯塔夫的強大對于昴來說相當陌生。
光從外表就能看出他有著四根強壯的手臂,再加上他是被委托管理這座劍奴孤島的人,既然處于支配一群粗暴劍奴的立場,所以肯定不會弱。
當然,只要跟他交一次手,古斯塔夫是強是弱便會知曉——
?
? ? “我本來也不想和古斯塔夫先生鬧掰……”
?
從各自的立場來看,昴和古斯塔夫作為劍奴和管理者,是相互對立的關系,但從昴個人看來,他并不討厭古斯塔夫。
相反,在這沒幾個人能夠正常說話的帝國之中,他迄今為止一次也沒有對昴粗暴的說過話,給昴留下了能好好溝通這樣的寶貴印象。
至少,他與徘徊在敵友之間的假塞西爾斯相比要好得多。
所以理想的行動方向是悄悄地從古斯塔夫那里偷走鑰匙。
?
? ??“話雖如此,我也不能像塞西那樣肆無忌憚地圍在古斯塔夫身邊轉?!?/p>
?
如今咒則的束縛已經(jīng)消失,從某種意義上,恪盡職守的古斯塔夫?qū)τ陉膩碚f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危險的對手。即便如此,昴也不能厚臉皮到公然四處尋找鑰匙,或是堂堂正正地打聽其下落。
對昴來說最壞的情況是,他被古斯塔夫當作礙事者而被囚禁在島上的某處,從而封鎖住行動。
如果發(fā)生這種情況,昴將不得不采取藏在后槽牙背后的最終手段。
所以——
?
? ??“只能先試探一下了。”
?
昴一邊撓了撓頭,一邊彎了一下嘴角吐露出前方的險阻。
為了得到吊橋的情報,昴試探了管理方的人員——也就是監(jiān)守著劍奴的看守者們。
?
這些跟隨著古斯塔夫的看守者們,雖然數(shù)量沒有島上的劍奴多,但是他們給人看上去都是強大的帝國兵,幾乎沒有軟弱之處和可乘之機。
古斯塔夫?qū)λ麄兊闹笇Ш徒逃坪鹾艿轿?,即使昴這種孩子跟他們搭話,這些看守者們的警惕性也沒有放松,反而更加緊繃了起來。昴覺得這可能是他們受到了先例的影響,那就是假塞西爾斯,一個比昴更不可愛的孩子。
?
總之,從看守者那里得到情報是非常困難的。
不知道他們是否從古斯塔夫那里的得到昴盤算著什么這樣的信息,無論在哪里,昴都被他們用嚴厲的目光盯著,這讓昴感到有些灰心。
雖說他只是為了找出咒則的真相,卻還是引起了古斯塔夫的警惕。
?
? ??“如果用別的話題來得到懲罰的話……不,說了也沒用?!?/p>
?
反思固然重要,但后悔并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后悔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遺憾的是,昴沒有時間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遺憾。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能浪費。
如果被一個看守者所拒絕,那就去應對十個、百個。
?
? ??“是的,某個偉大的人曾說過,搭訕最重要的是次數(shù)。雖然這不是搭訕?!?/p>
?
昴握緊拳頭,參考各路大神的話術重整旗鼓。
就這樣,他在島上走來走去,被各處的看守者們討厭著。
?
? ??“你真是個不安分的家伙啊,施瓦茨……”
?
? ??“什么,威茨?”
?
正在四處尋找看守者的昴,被威茨低聲搭話。
昴歪著腦袋看向倚著墻璧坐在地上的威茨。位置就在連接劍斗場的通道附近。不過,劍斗場只有在舉行『斯帕魯卡』或是死斗的時候才開放,其余時間都用鐵柵欄擋住通路。
也就是說,對什么都不舉辦的今天來說,這里就是被堵住的死路。
?
? ??“你在這里干什么?玩捉迷藏嗎?”
?
?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是什么,但大概率不是……我只是來看看地下的情況……”
?
? ??“地下……啊,是那里嗎?”
?
威茨用下巴示意,昴轉過身向那邊看去。
就在通道旁邊,有一扇門可以通往島下。但就像之前知道的,這座島漂浮在湖面上,所以地下室不能通往任何地方。
準確來說,它確實與外界聯(lián)系在一起——
?
? ??“只是直接連接到湖水之中,目的是為了拋尸。”
?
? ??“在死斗中死去的劍奴以及劍斗獸……將他們一起……我們也是一樣的,如果輸了的話也會被丟下去成為魚食……”
?
? ??“真嚇人啊?!?/p>
?
魚食,成為生活在湖中的水生魔獸的餌料。
放生在湖水中的猛獸似乎非常兇猛,在劍奴孤島上,死因排名第一的是死斗,排名第二的是逃亡,不管是哪種,他們都會成為這只魔獸的餌料。
昴也是,如果不能使用吊橋也只能成為魔獸之餌。
?
? ??“聽說了嗎……以前從島上逃跑的劍奴的故事……”
?
? ??“嗯?啊,嗯,聽說過。因為那個人的事,前任管理者被解雇,任命古斯塔夫為新的管理者。”
?
? ??“惡劣的環(huán)境被改善了……但同時劍奴的立場將不會被動搖……你怎么看……”
?
? ??“我怎么看……”
?
? ??“我們……應該甘心處在劍奴的立場、這被支配的立場上嗎……?”
?
? ??“————”
?
聽了威茨的話,昴不由自主地查看是否有人在周圍。
剛剛威茨的發(fā)言,作為劍奴來說是相當危險的。如果被性格差一些的看守者聽到的話,就足以構成警告他的借口。
即使不這樣做,因為威茨和昴在同一個『合』之中,有可能他也會比其他劍奴受到更嚴厲的對待。
?
? ??“呃,威茨,我覺的你講話還是不要太隨便為好。我倒無所謂,但別人聽了怎么想可不清楚。”
?
昴試圖委婉地糾正威茨的想法。
下一次『斯帕魯卡』,如果卷進去的只是昴的話,還有辦法可以處理。但,如果再加上威茨的話,難度就大大增加了。
但對于昴的想法,威茨接著說道:"施瓦茨……",
?
? ??“你覺得我為什么會到地下來……我是為了幫你一把……”
?
? ??“————”
?
? ??“你,是打算離開這里吧……我也是,我陪你一起……我不在這里作為劍奴生活了……這是我、欠你的……”
?
說這話時,威茨慢慢地站了起來。
就這樣,在他布滿刺青的臉中,嚴肅的目光投向了昴。被這樣的視線盯著看,昴連呼吸都感到凝固了。
非常,絕不是能開玩笑的氣氛。
?
? ??“威茨,我.”
?
? ??“我知道你的身份……”
?
? ??“嗯?”
?
? ??“但是,和這沒有關系……別把我和迎合他人的海因相提并論……我對你的冠位沒有興趣……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請記住這一點……”
?
當威茨告訴昴知道他是誰時,昴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但威茨之后說的話讓昴全身仿佛麻痹了一樣。
不管昴是什么來頭,威茨都會把欠的債還上,為他貢獻自己的力量。
那是,那是非?!?/p>
?
? ??“……真令人安心啊,威茨?!?/p>
?
? ??“哼……”
?
面對豎起大拇指的昴,威茨逃避了他的視線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對于這頗具威茨風格,毫不坦誠的反應,昴也好好地接受了。
威茨之所以以這種方式來探索地下,就是為了找到運行吊橋的方法——為了幫助昴從島上逃出去。
到頭來,這里似乎并沒有他想要的東西,果然要出去的話只能靠吊橋,還是得采取最初的辦法。
?
就在這時,昴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
? ??“——這搖晃!”
?
? ??“吊橋嗎……”
?
搖搖欲墜、地動山搖的震顫和低沉的隆隆聲響起,昴和威茨面面相覷,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能有讓整個劍奴孤島搖搖欲墜的構造物,除了劍斗場和吊橋,很難想象會是其他東西。而通往劍斗場的通道現(xiàn)在正堵在昴和威茨面前,接下來的可能性自然只剩下吊橋。
?
? ??“又有,新的人來了嗎……”
?
新人到來,也就意味著下一次的『斯帕魯卡』即將開始。
威茨一邊品味著口中的干澀感,一邊看著一旁嘟囔著的昴??吹酵牡难凵?,昴露出了笑容。
為了不讓威茨擔心。
?
? ??“——。去看看吧……”
?
至于這份笑容是否起了作用,昴不知道他身后的威茨是什么感覺。他沒有說多余的話,只是默默地跟在昴身后,他們從島的下層來到中層,然后來到了可以俯瞰吊橋的高臺。
?
? ??“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想看看塔的入口是怎么打開和關閉的……”
?
? ??“施瓦茨大人,這邊。”
?
? ??“坦薩。”
?
昴一邊氣喘吁吁地跑上樓梯,一邊擦著下巴上的汗水,這時一個少女的聲音向他傳來。先前已經(jīng)到達高臺的坦薩正朝他們揮手,昴和威茨這時也與她會合。
坦薩在關心威茨的同時,
?
? ??“您和威茨先生在一起啊?!?/p>
?
? ??“我們碰巧在樓下相遇,說了些讓人不好意思的話?!碧顾_呢?”
?
? ??“……我在向塔那邊窺視??磥龛€匙還是古斯塔夫先生手中。”
?
? ??“哎,果然是這樣?!?/p>
?
坦薩也知道,逃離這座島需要操作吊橋。因為她和昴都知道咒則的真相,所以兩個孩子在玩著逃出島的鬼把戲。
但就在這時,威茨捏了捏自己濕漉漉的臉。
?
? ??“如果能搶到鑰匙就行了……要不要用人數(shù)來取勝……?”
?
? ??“這個作戰(zhàn)太過激了!如果無謀地這么做,很可能就會被咒則懲戒?!?/p>
?
? ??“——嗯?!?/p>
?
? ??“是啊……”
?
昴以咒則為擋箭牌,勸阻了威茨目光短淺的建議。
聽了這話,坦薩直接瞪大了雙眼,昴做了個“噓”得手勢讓她冷靜下來。
?
除了坦薩,昴還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過實際上沒有咒則一事。當然,當時在場的假塞西爾斯知道這些。不過,假塞西爾斯沒有朋友可以分享,所以不用擔心會被傳播出去。
不過,昴認為這個真相傳播開來的話會十分危險。
?
? ??“讓劍奴們在這里老實呆著的原因也跟咒則有關?!?/p>
?
一是他們對這里的待遇沒有太大的不滿,另外就是這里有著若是反抗就會被奪去生命的咒則。
這就是在基奴海布生活的劍奴們,老老實實被古斯塔夫所統(tǒng)治的原因。如果他們知道咒則并不存在的話,也許有人會有和威茨一樣的想法。
如此一來,劍奴們和管理方就會爆發(fā)全面戰(zhàn)爭。
從人數(shù)上看,即使出現(xiàn)犧牲者,劍奴那方也可能會獲勝,但是——
?
? ??“每一名看守者,都飼養(yǎng)著被折斷犄角的魔獸,所以與他們戰(zhàn)斗會造成相當大的損害?!?/p>
?
除了看守者本人的強大,他們的隨從魔獸也是對付這些看守者的一大麻煩。
? ??也就是說,在『斯帕魯卡』中與之戰(zhàn)斗的劍斗獸,都是看守者所飼養(yǎng)的,所以像是昴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敗的獅子和老鼠這樣的魔獸,還有很多在等待著他們。
所以,如果威茨此時沖動的話,會對昴造成麻煩。
?
? ??“但是,我不認為等待施瓦茨大人在『斯帕魯卡』上將全部的劍斗獸擊敗是一個現(xiàn)實的方案。”
?
? ??“這樣不是跟無謀沒區(qū)別嗎……首先,如果劍斗獸可以得到補充,那就麻煩了。我可沒打算進行這樣的作戰(zhàn)?!?/p>
?
? ??“那您……”
?
? ??“我考慮了很多因素的,不用擔心。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切記我有著必須要去見的人。
?
昴考慮到的事包括對威茨的隱瞞,坦薩聽了他這么說之后沉默了下來。她微微低著頭,然后接著說道:“您想見的”
?
? ??“是、您的家人嗎?”
?
? ??“嗯?嘛,對我來說確實像家人一般重要,是我喜歡的人們?!?/p>
?
對于這個微妙的問題,昴歪著腦袋回答了她。
聽到這里,坦薩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不過,在她準備開口之前,“看啊……”威茨指著下方的吊橋。
從島的這邊和對面那邊,兩側牽制吊橋的裝置開始運作,劍奴孤島的新居民向這邊走來。
?
? ??“新人們會是什么樣的人……? 難道說,這次不會是威茨和伊德拉的舊識吧?!?/p>
?
? ??“我的舊識就算死了,我也不在乎……”
?
? ??“請別說這種不僅嚇人,還讓人覺得你有些寂寞——”
?
“的話”,昴剛準備說最后這兩字之時,他清楚地看到了過吊橋而來的馬車。
這是一輛由穿著鎧甲的黑色疾風馬拉過來的馬車,但與三天前不同的是,乘坐馬車的人沒這么規(guī)矩。
?
上一次,海因的同伴奧森他們似乎都是老老實實坐在馬車上的,但這次的人卻并非如此。——馬車的車頂上,有誰在那里站著。
搖搖晃晃的馬車頂上,有一個褐色皮膚,身材纖細的女人——
?
? ??“——???”
?
一看到她的臉以及外貌特征,昴喉嚨里想要爆發(fā)出的尖叫聲就被突然遏制了下去,慌張地蹲在了原地。他躲在欄桿的后面,蜷縮著身體。
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血液流動的聲音在他腦中炸開。
?
? ??“施、施瓦茨大人?您怎么了,突然變成這樣……”
?
? ??“啊……”
?
? ??“?。俊?/p>
?
? ??“那個、女人、很危險。”
?
在蹲下身子的昴旁邊,同樣蹲下身子的坦薩瞪大了雙眼。
不過,昴無暇顧及坦薩的吃驚。
?
? ??“女人……是那個女人嗎……?”
?
聽了昴的嘟囔之后,倚著欄桿的威茨看向吊橋那邊。同樣看到了車頂之上的人。
威茨似乎并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昴卻發(fā)覺到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豈止是知道,簡直就是最壞的時機。
?
那輛馬車上,至少車頂上的女人,不是下一次『斯帕魯卡』的候選者。
因為,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是——,
?
? ??“——雖然名字一時間叫不出來,但她是『九神將』?!?/p>
?
因為這個一頭銀發(fā)、帶著眼罩的強大女人之前在瓜拉爾掀起了一番大風波。
?
?
????????????????????????????????????????????????????????????????????△▼△▼△▼△
?
?
????“這次來訪者不是劍奴,看來是來自帝都的使者?!?/p>
?
這是伊德拉從看守者走漏的話語之中得到的報告。
雖然昴他們是從高臺眺望馬車的,但車頂上的女人——這個規(guī)格之外的敵人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
????“那個女人、已經(jīng)注意到我了,她朝我瞥了一眼……”
?
在突然蹲下的昴旁邊,替他看著馬車駛完吊橋的威茨,仿佛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東西,聲音顫抖著。
雖然距離有著大概百米之差,但對方是這樣也能夠察覺到視線的怪物。從她反朝威茨看這件事來說,昴選擇蹲起來是非常正確的。
當然,即使她看到了現(xiàn)在的昴,肯定也認不出來他。
?
????“犬人的半獸,又是『九神將』,恐怕她就是亞拉基亞一將了吧?!?/p>
?
????“坦薩,你也知道嗎?”
?
????“……她以前,是盤算著對付尤爾娜大人的人之一。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過,但我聽說她把整個街區(qū),都用火焰包圍了?!?/p>
?
????“不、不管怎么說這也太離譜了。是吧?”
?
海因想對坦薩嚴肅的話一笑置之。但這里沒有人能對此一笑而過。
尤其是對昴的沖擊相當大。
?
????“只是單純強大家伙,才是最困擾的。”
?
如果有空子可鉆,或者可以用巧妙方法來應對的對手,昴就有機會獲勝。
但是,當遇到單純實力上相差太遠的對手時,昴就沒有策略可言了。因為太強大了,小伎倆對強大的對手是行不通的。
把這些小技倆全部踐踏摧毀,一腳踢開昴所有的準備手段,這就是強者的所擁有的特權。
?
????“施瓦茨大人,請不要過于悲觀。因為她是帝都的使者,所以應該不會像您想的那樣對我們做出什么來。如果現(xiàn)在就斷定為敵人的話?!?/p>
?
????“為時尚早嗎?嗯、嗯、這倒是。雖說是這樣沒錯……”
?
????“————”
?
????“考慮到最壞的情況,無論如何……啊”
?
昴抱著自己瘦弱的雙臂,回答了鼓勵他的坦薩。
坦薩的心情是讓人高興的,看起來她也不愿與『九神將』為敵。保守地說,她的強大之處不亞于尤爾娜,甚至比尤爾娜更強。
被困在這樣一座孤島上,昴根本無法與這種最強級別的對手抗衡。
?
????“但、但是,兄弟為什么這么擔心?如果他們是來自帝都的話……”
?
????“海因,你不知道嗎?現(xiàn)在,帝國一分為二了?!?/p>
?
????“嗯?啊,啊?。】蓯?,是這么回事啊……!”
?
在陷入沉思的昴旁邊,海因和伊德拉也一臉嚴肅地討論著。
他們談話的流程,昴雖然無法理解,但他也顧不上這些了。
事實上,昴更有可能是在杞人憂天。
?
????“目前,我和坦薩是那個女人的……”
?
????“是亞拉基亞一將。”
?
????“我不認為我們是亞拉基亞此行的目的?!?/p>
?
即使昴他們在島上多少在壞的方向有點惹人注目,但島外是不太可能知道這些的,即使知道,也是只是這個形態(tài)而已。
如果這都被視為問題,那就太不自然了。就像奧爾巴特也是,即使他想對阿貝爾做點什么,也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去留意昴或坦薩二人。
?
????“那么,從帝都派使者來島上的目的是什么?”
?
????“能夠考慮到的……也許是島上的演出、嗎……?”
?
????“演出……這是,劍奴孤島本來的職責。”
?
關于亞拉基亞來訪的原因,威茨和坦薩提出了一種似是而非的可能性。
島上的演出,這座劍奴孤島本來的作用,就是為從外邊前來的觀眾提供劍奴們死斗搏殺的壯觀場面。
雖然是一項品味低下的活動,但聽說它有助于抑制帝國人民的可怕欲望。
?
????“一說到演出,又、又要戰(zhàn)斗了啊……可是,外邊正發(fā)生著叛亂,明明到處都很匆忙,他們?yōu)槭裁匆谶@種時候做這種事呢!?”
?
????“也有可能認為,正是在這種節(jié)點才應該這么做。只有在帝國搖搖欲墜的情況下,帝國民才有了收緊精強思想的需要……”
?
????“皇帝閣下的想法、嗎……”
?
海因發(fā)出了退縮的聲音,伊德拉發(fā)出了勸說的念頭,而威茨則嚴肅地嘀咕了一句,每個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昴。
他們的眼神之中仿佛都在期待昴知曉答案,但昴也沒有答案。他只能搖搖頭。
?
????“我認為海因的想法和伊德拉的想法都有可能。只是……”
?
????“只是?”
?
????“皇帝真正關注這里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
在帝都下達指示的皇帝,昴知道他是冒牌貨。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叛亂正在卡歐斯弗雷姆發(fā)生,阿貝爾不可能在昴不知情的情況下東山再起。
所以,帝都的指示是假皇帝的想法。很難相信“文森特”這個和阿貝爾一樣善于思考的假皇帝會白白浪費時間。
?
????“這其中,絕對有著什么原因?!?/p>
?
這其中一定有著,在這個時期不是將真正的皇帝阿貝爾,而是把『九神將』送到這樣一個被世界遺棄一般的湖中小島上的理由。
?
????“雖然是亞拉基亞一將來了,但并沒有那么多人蜂擁而至吧?”
?
????“啊……”
?
????“我也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來的確實只有一輛馬車。頂多也就五六個人吧。引人注目的也只是一將而已?!?/p>
?
????“是……嗎?”
?
坦薩低著頭,和昴一樣,她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而栽了跟頭。
說是考慮太多了也可以,昴他們可以低著頭靜待風暴過去,雖然也有這樣的看法。
?
????“反過來想,怎么樣……躲在使者乘坐的馬車里,逃出這座島……”
?
????“躲在馬車里的流程,我在卡歐斯弗雷姆那時就已經(jīng)使用過一次?!?/p>
?
????“雖然是同樣的方法,但不管重復多少次只要能成功就無所謂了吧.....”
?
威茨的提議得到了昴和坦薩的重視。但在一旁聽著他們?nèi)苏勗挼暮R騾s說:“等等,等等,等等!”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長著灰色鱗片的蜥蜴人,大聲地讓注意力轉向自己,
?
????“離開這座島,瘋了嗎???可是會死的?。俊?/p>
?
????“如果繼續(xù)留在這里,遲早會死在戰(zhàn)斗之中,你這個慫包……”
?
????“但是,不是今天明天該說的事吧!施瓦茨……也有兄弟吧!”
?
????“我也是,不打算永遠待在這里。或者說,我不想待太久?!?/p>
?
海因顫抖著長滿小獠牙的大嘴,對昴的方針感到啞口無言。在海因看來,也許島上比外面更加宜居。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當突破掉『斯帕魯卡』,成為一名劍奴時,這些人所處的環(huán)境中,除了死斗之外,生命安全都是能得到保障的。昴也理解海因這么說的心情。
?
????“小鬼!伊德拉!你們……”
?
????“和施瓦茨大人一樣,我也有理由不能在這里久留?!?/p>
?
????“我、我要是能出去的話還是想出去的?!?/p>
?
對于海因認為這么做會形勢不利的話,坦薩和伊德拉這樣向他回答。盡管各自是瞻前顧后和心不甘情不愿的兩人有一些區(qū)別,但兩人對劍奴孤島都沒有好感。
這顯然是海因無法相信的。
?
????“玩、玩命也得有個限度吧……!”
?
????“抱歉讓你為難了,海因。但是,希望你也考慮一下。是不是應該一直待在這里?”
?
????“————”
?
海因看著昴和其他人,眼神之中仿佛有著可怕的東西。
但是,如果他接著拼命思考下去,海因應該也會明白他在這里得到的安全保障,只是犧牲了很多東西作為墊腳石才換來的。
?
????“……就算你們打算離開,咒則該怎么辦?”
?
在停止了不分青紅皂白的否定之后,海因接下來拋出的就是這個問題。
束縛劍奴們的隱形枷鎖,劍奴們被隔離在這里的最大原因——也是威茨所提到過的。
不到最后一刻,昴不想說這件事已經(jīng)無需擔心。但是,在昴警戒著這件事的同時,海因也懷疑昴他們的理智是否清醒。
所以,昴考慮稍微放松一下這種警惕。
?
????“咒則的事,我會想辦法的。其實,我也掌握著方法?!?/p>
?
????“——?。恐?、咒則嗎?”
?
????“啊。”
?
在這里浪費時間并不明智,昴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
這個答案不僅讓海因吃驚,也讓威茨和伊德拉同樣感到驚訝。只有已經(jīng)知道咒則并不存在的坦薩一言不發(f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
雖然不能告訴他們真相,但昴在這里挺起胸膛會成為釋放海因和其他人焦慮的力量。這樣的話,昴就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沒有自信的表情。
即使亞拉基亞作為使者的目的仍然不明——。
?
????“我一定,會找到離開這座島的方法。所以——”
?
那個時候,希望大家能給予我力量?!舅且@么接著說下去的。
不過,昴沒能接著講下去。
?
準確來說,是繼續(xù)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
????“——嘎?!?/p>
?
緊接著,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呼吸聲傳來,海因雙眼布滿血絲,倒了下去。
?
????“————”
?
海因瞳孔細小的眼睛流出鮮血,龐大的身軀側倒在地。
毫無預兆、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昴一時反應不過來,也沒能扶住倒下的海因。
?
????“?!??”
?
隨著 "砰 "的一聲重響,海因的身體軟軟地倒在了公共休息室的地板上。海因一倒下就不省人事了。只是在渾身抽搐,四肢痙攣。
就像蟬一樣,像一只在盛夏的路上翻轉的蟬。
?
像蟬一樣,海因垂死掙扎著。
——不只是海因。
?
????“……啊?!?/p>
?
聲音很輕,與海因摔倒的聲音相比很輕,昴轉過身來,目瞪口呆。
他們都倒下了。一直在和昴說話的伊德拉、威茨和坦薩三人當場倒下,并以同樣的方式顫抖著。
?
????“坦薩?”
?
昴無法理解。昴實在是無法理解,所以沒能做出任何反應。
他立刻走向旁邊,蹲在倒下的坦薩身邊,把她仰臥的身體翻過來。筋疲力盡,已經(jīng)抬不起脖子的坦薩眼睛之中,流出了血淚。
眼睛、鼻子和耳朵里也同樣流出了鮮血,血液的涓涓細流滴落在地板上。
?
????“嘶?!?/p>
?
昴的喉嚨發(fā)出一聲聲響后,把坦薩的身體放了下來。
他急忙去確認另外三人的狀況。所有人的眼睛和鼻子都流著血,一動不動了。
?
????“為什……”
?
為什么?”昴的腦海中響起了巨大的疑問聲。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昴不理解眼前為何會發(fā)生這一幕,他的腦袋一圈一圈地被質(zhì)疑聲所填滿,耳中響起了巨大的耳鳴聲。
腦袋裂開般的錯覺似乎要將昴吞噬——
?
????“不、是……”
?
捂著自己的頭,昴抬起頭來。
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昴的鮮血從鼻孔中嗒嗒地流出。耳鳴不止,有一種血要涌出來的感覺。
?
順序不同。雖然比坦薩他們慢一些,但昴現(xiàn)在也有同樣的痛苦。
所以,這究竟,是什么?
?
????“好、奇怪……”
?
昴撐著地,扶著墻,總算艱難地站了起來。他站起身,走到走廊上想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房間里,坦薩他們已經(jīng)不行了。而已經(jīng)不行的,不僅僅是坦薩他們,還有更多、全部人都是如此。
?
????“————”
?
隔壁的公用房間、各處的過道、大廳、吊橋的堤壩,不管在哪,大家都一樣。
昴一瘸一拐,頭暈目眩,感覺腦袋里的東西似乎要從耳朵里融化出來,他的衣服上沾滿了鮮血,此時的他環(huán)顧著這座島。
?
大家都死了。大家所有人,都死了。
大家都死了,他們的眼睛、鼻子、耳朵都在流血。死了。
?
????“為什么?”
?
這么突然,劍奴也是,看守者也是,大家都無差別的死了嗎?
大家,突然就,發(fā)生這種事。
?
????“為什么?”
?
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了。突然之間,轉瞬即逝。
昴不敢相信,無法接受,只能不明不白地質(zhì)問著。
有誰在,天上。如果不在天上,就在水里。
?
????“為什——”
?
????“——啊”
?
本不該有人對昴的聲音做出應答,卻在這時突然有誰回復了。
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昴被留在了島上,島上的所有人都死了,他自己同樣也從鼻子耳朵往外淌血,昴感到很不安。他很害怕。
于是,一聽到有人可能會給他答案,昴立刻就轉過身去。然后——
?
????“——你,在這兒干什么?”
?
在那里,站著一個男人,他的存在讓昴燃起被拯救的希望火苗在一瞬間凍結。
?
?
????????????????????????????????????????????????????????????????????????△▼△▼△▼△
?
?
????“如你所見,島上的家伙全都死干凈了……”
?
一邊說著,一邊扭動著脖子發(fā)出咯咯聲響的,是一位戴著黑色頭巾的男人。
他明亮的橙色頭發(fā),用帶有紅色線條的頭巾扎起來,身著打扮像是一個帝國兵的樣子。
乍一看,感覺他有著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孔。但是,這是一個可怕的誤會。這簡直是大錯特錯。不能上當。
那張看起來和藹可親的面孔,那個聽起來親切的聲音,全都是偽裝。
?
裝出這些事的男人,他的名字是——
?
????“——托德”
?
雖然昴漸漸難以打開存放記憶的抽屜,但他這個名字卻放在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可以輕松地把它從抽屜中取出。
而這個名字為什么如此重要呢?
?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
因為這個僅僅一聲招呼就改變了態(tài)度,與昴拉近距離的男子是個危險人物。
男人——托德邁著大腿,朝著昴的方向大步走來。即使昴慌忙想逃離托德,但已經(jīng)被摧殘的不像樣的那副身體卻不允許他這么做。
很快,對方就從背后追來,昴的身體被粗暴地按在墻上。
?
????“疼……”
?
????“沒見過啊。只要我見過一次的臉,我是不會忘記的,但你是張陌生的臉。——不?!?/p>
?
昴的臉被按在墻壁上,臉上有粗糙的觸感。昴掙扎著,忍受著無法忍受的疼痛,此時托德把鼻子貼近他的頭發(fā)。
就這樣,托德從后面嗅著昴的頭發(fā)。
?
????“你,聞起來就像我認識的一個可怕的人。”
?
究竟是誰呢,被這么低聲詢問的昴頓時大驚失色。這種方式,就如同好像在說自己一樣的心情和對托德的厭惡感相結合一樣。
如果可以的話,昴再也不想見到他的臉,不知為何,他卻在島上。
?
????“為什、么?……”
?
為什么這種地方托德——一個應該逃離瓜拉爾的男人會出現(xiàn)呢?
這么說來,托德是帶著被抓的亞拉基亞逃跑了。昴覺得自己應該注意到的。如果亞拉基亞在,托德也可能在。
昴覺得自己太蠢了。即使一起逃走了,并不意味著一定會在下一個地方在一起。
?
為什么,為什么,討厭,害怕,為什么,托德在這里。
?
????“為什么,要把大家……”
?
????“你是說為什么殺了他們嗎?我不會回答的,這個問題。在我看來,你還活著對我來說就已經(jīng)是失算。嘛,不過就算我不管,你的死亡也只是時間問題?!?/p>
?
????“————”
?
????“時間啦、巧合啦,我不喜歡把這些東西混在一起?!?/p>
?
托德的聲音在昴耳邊低聲響起,一個冰冷的物體迅速地抵住了他的脖子。那是托德從腰間拔出的大刀的冰冷刀刃。
這把刀看起來可以用來剝一只大型動物的皮,如果再用力一點,昴的頭就會被切下來,而不是被砍掉。
即使對方是個孩子,托德也會毫不猶豫地這么做。
只是——
?
????“————”
?
有萬一的可能性。
托德不去殺昴——不對,是目前不殺,將這件事往后推的可能性。試圖從昴那里打聽到一些事情的可能性。如果他就這么殺掉昴地話,這份可能就無法挽回了。
無法挽回,這絕望的可能性。
所以,干脆——
?
????“等等”
????“————”
?
頭劇烈地疼痛著,鼻子中也不停地流出鮮血。
在因缺血而意識模糊的情況下,昴想方設法地用舌頭探了探后槽牙,試圖使出最后的手段。
?
接下來的瞬間,托德將手指伸進了昴的嘴里。
?
????“——啊?!?/p>
?
昴的口腔被粗暴地強行蹂躪著,傳來一股嘔吐感。胃里的東西開始反流。但托德什么也不管,繼續(xù)動著他的手指。
然后,那個和吐出來的飯一起被拉了出來。
?
????“……這是什么?難道是、毒藥嗎?”
?
????“————”
?
????“喂喂,究竟是怎樣的小鬼?費盡心思往嘴里塞毒藥,好在必要時自殺嗎?把生命當兒戲這可不正常?!?/p>
?
托德一邊用昴的衣服擦拭臟了的手指,一邊不屑地說。
但是,沒有開玩笑的感覺。他的態(tài)度很嚴肅,就像是真的對昴的想法難以置信一般。
仿佛在說,自殺是一個荒謬的想法。
?
????“不過,我也不是想讓你受苦。你想用就用吧。”
?
????“那,那么……”
?
????“啊,如果你愿意用它去死的話,自殺也行。我也不用弄臟我的刀?!?/p>
?
作為證明,托德聳了聳肩,把那包『藥』放回了昴的嘴中。
它被小心地放在后槽牙那里,用力咀嚼的話包裹就會破的位置。這樣做了之后包裹里的東西就會流出,昴的生命也就此消失。昴是知道這件事的。
?
????“我不在乎用哪種方式。只要你死的話。”
?
昴被抓住肩膀,轉過身來。
托德就在他的面前,昴的背部緊貼著墻壁。不知怎的,他想向托德?lián)]拳,但身體卻越來越虛弱和麻木。
?
慢慢地,與坦薩他們一樣的『死』,正侵蝕著昴。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它會如此慢慢地、慢慢地襲來。
?
????“時間到了,自殺還是刀?”
?
????“————”
?
????“快選。”
?
要達成的目的并沒有做出改變,托德豎起三根手指向昴逼問他的答案。
非常,非常安靜,昴討厭托德。
?
坦薩、海因、威茨、伊德拉都死了。
奧森他們、努爾爺、看守者,大家都死了。
?
為什么托德還活著?為什么,昴也要死呢?
?
????“————”
?
昴一邊品味著胸口被抓破的感覺,一邊狠狠地咬著后槽牙。
包裹被咬破,里面的『藥』向外流出。然后,它慢慢地流入舌頭和牙縫,流入身體,然后——
?
????“——呃啊?!?/p>
?
大量鮮血涌入他的口中,朝著眼前的托德狠狠吐了出來。
昴并不是打算跟他同歸于盡,只是心中懷有報復的心情,想要把他的衣服污染。但是,托德的直覺很好。就在昴擺好架勢的瞬間,他就跳向了側面。
因此他的身上才沒有沾染血液。昴只是吐血,然后就倒下了。
?
倒下了、倒下了、然后、然后、然后——
?
????“啊、嗚、啊、哦哦哦哦……”
?
全身都在顫抖著,毒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體內(nèi)翻滾。
鮮血以前所未有的壓力從他的鼻子和耳朵里涌出,眼睛腫得像要炸開似的,全身的骨肉開始齊聲發(fā)出呻吟。
不,只是聽起來像是在呻吟,全身都在發(fā)出悲鳴。
?
????“呃啊……啊……啊……”
?
血液像燃燒一般熾熱。像被扔進沸騰的煮鍋里一樣熱。
整個身體都在咕嘟咕嘟的沸騰著,就像被剝了皮,涂滿了芥末醬或其他辛辣的東西,就像被數(shù)不清的針扎了個遍,就像整個身體被刨子刨了個遍,疼痛、疼痛、疼痛、疼痛。
?
只是因為疼痛,就想死了。
只是因為痛苦,就想死了。
?
????“你這人,真是瘋了啊?!?/p>
?
哆哆嗦嗦的,像一條被撈起來的魚一樣發(fā)狂,向死亡走去。
托德看著淹沒在血泊中的昴,嘴里嘀咕著什么。他說的是什么,昴不知道、不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
已經(jīng)、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
?
????“——通常,如果是為自殺準備的毒藥,應該會準備一種不會痛苦的毒藥?!?/p>
?
聲音,漸漸遙遠;意識,向著一片蒼白、雪白的地方飛去。
盡管如此,直到最后,直到、最后,疼痛,痛苦,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
?
聽到“砰”的一聲,眼睛、看得見、血。
?
?
????????????????????????????????????????????????????????????????△▼△▼△▼△
?
?
????“我知道你的身份……”
?
????“————”
?
????“但是,和這沒有關系……別把我和迎合他人的海因相提并論……我對你的冠位沒有興趣……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請記住這一點……”
?
灼燒著,燃燒著,全身都被剝削摩擦,疼痛難忍。
這樣的疼痛突然間戛然而止,昴此時置身于寒冷的空氣中。
然后——
?
????“啊……”
?
????“施瓦茨……?”
?
????“啊啊啊啊啊——?。 ?/p>
?
昴當場抱住自己的身體,張大嘴巴喊叫著。
喊叫著、喊叫著,試圖將毒藥排除體外。想要趕走身體里已經(jīng)不存在的毒藥。他感覺還在,那會讓他死去的毒藥。
?
一直折磨著、折磨著昴,這必死無疑的,劇毒。
無論回味多少次——
?
????“哇,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
那個藥帶來的『死』,是讓昴絕不逃脫的最后一道壁壘,提醒著他不會有簡單的死法。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