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追憶》續(xù)文34
作者的話:好久沒更新了,謝謝耐心等待的所有勁粉,玎珂借這次機會也向大家保證,雖然有時會因為犯懶或者太忙,更新會延遲。但是我一定不會坑的。歡迎大家監(jiān)督。

第三十四章
下意識手臂一緊,展昭幾乎將春妮整個兒護進懷里,落地時就地一滾,起身已覺背后便是一堵石墻。
靜待片刻之后,展昭確定他們所處之地應該暫時沒有危險,于是火折亮起,借著火折微弱的亮光,展昭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他和春妮掉進了一個兩丈見方的密室。密室里除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之外,別無它物。
低頭看著懷中安之若素的春妮,展昭的嘴角微揚,梨渦輕旋。

“好了,別裝了,你還是挺重的?!闭拐褱貪櫟穆曇糨p輕響起。
“你說誰重?”春妮秀眉一豎,從展昭的懷抱里掙脫出來,跳出丈許怒道。
展昭微微挑眉,看著她但笑不語。旋即孟春妮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搭話,真就露了餡兒,撅著嘴道:“這么快就被你猜穿了,難道我裝得不夠像?”

“其實還是挺像的,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真還嚇了一跳。”展昭走到桌前點亮了桌上的蠟燭,吹滅了火折,笑意盈盈地看著春妮道。
“是嗎?”春妮似乎挺得意,但轉(zhuǎn)念一想又問道:“那師兄你后來又怎么知道我是裝的?”
“你告訴我的啊?”展昭道。
“我告訴你的?什么時候?”春妮睨著展昭問道。女孩子有太多的時候就是喜歡明知故問。
“聽見你唱《竹枝詞》的時候?!泵髦耗菔枪室饪妓?,展昭還是很配合地答道。
“看來師兄都還記得?!贝耗萼恋溃拐训幕卮鹱尨耗萑缭敢詢?。
《竹枝詞》是江南的一支小調(diào),是春妮最喜歡的,剛學會那會兒,無論她干什么都會不停地哼唱,還不依不饒地天天跟在展昭后面,硬要唱給他聽。展昭練劍之時,只要她在展昭身邊,就一定會唱起這首小調(diào),展昭自小對她百依百順,也就由著她,從不說什么,后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唱膩了,也沒聽展昭對她說過聽膩了。
“一首《竹枝詞》就能知道我是裝的,展大人果然明察秋毫啊。”春妮奉承道。
展昭撇了她一眼,道:“哦?你是在奉承我明察秋毫?還是在轉(zhuǎn)著圈表揚你自己冰雪聰明?”
春妮一聽,立馬有種被逮了現(xiàn)行的感覺,抬眸正對著展昭的黑眸,撒嬌道:“我哪有,你到說說看我怎么轉(zhuǎn)著圈表揚我自己了?”
“你改了歌詞。哪有失去心智的人還可以改歌詞的?”展昭低眸看著她反問道。
春妮聞言,心中美滋滋的,原來自己暗中想告訴師兄的,他都知道,抬眸望著展昭,春妮嬌嗔道:“那你到說說看,我改了哪句?”
展昭饒有興趣地抱臂看著她,片刻后,緩緩道:“‘誰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花隨水走,水載花流?!菃??”
春妮嘿嘿一笑,蹭到展昭身邊道:“這么久了,展大人都能聽出來,當真記憶力驚人吶?!?/p>
“這不全拜你孟大小姐所賜嗎?”展昭看著自己這個尚未完全脫險就能笑得這般安心的師妹,無奈地輕笑搖頭,眼中星光點點。

孟春妮被展昭眼中的星光凝住,一時間有些晃神,意識到自己的恍惚,孟春妮俏臉微紅,立刻轉(zhuǎn)身背對展昭,昂著頭,佯怒道:“哼!師兄的意思就是嫌我那時候聒噪唄。”
“我哪敢?!闭拐岩琅f笑著,春妮毫發(fā)未傷,展昭很是慶幸。
“你是怎么想到這么絕妙的方法的?”展昭含笑挑眉問道。雖然展昭深知他這個師妹從小鬼點子就多,但展昭還是沒有料到她竟然能想到用如此方法讓自己全身而退。
不過,展昭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以李皓的為人,斷不會輕易相信孟春妮是真的失了心智,若他不信孟春妮,又怎能允她到園中活動?見春妮背對自己默不作聲,展昭不由得又劍眉微蹙,扳過春妮,問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望著展昭微蹙的眉,清亮而關(guān)切的眼神,孟春妮緊抿雙唇,那噩夢般的情景又重新回到腦中,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就這么不爭氣地簌簌落下,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輕顫。
展昭見孟春妮如此反應,心中一緊,自打師父去世,師妹一路摸爬滾打,已成長了不少。這次被擄,展昭料她難免會吃些苦頭,但應該能自保,方才見她竟然毫發(fā)未傷,懸了幾天的心也終于放下,而此時,提到這幾天的經(jīng)歷,春妮卻是如此不能自持,展昭不由得又擰緊了眉,想到昨日賈瑄收到的家書內(nèi)容,展昭心下已猜出幾分,習慣性地正想出言安慰,卻在“春妮”兩字剛出口時,就被孟春妮攔腰抱住,將頭埋進他懷里嗚嗚地哭出聲來。滾燙的眼淚瞬間已浸透了展昭胸前的衣襟。展昭輕輕摟住孟春妮,拍著她的肩膀,任由她像小時候一樣在自己懷里哭泣。
春妮伏在展昭懷里,不管不顧地哭著,只有在這個懷抱里,春妮才能做到放下所有防備,任性妄為,也只有這個懷抱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她要把她這幾天以來所有擔心,委屈,思念和驚恐統(tǒng)統(tǒng)都宣泄地干干凈凈。
約摸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春妮才抽抽噎噎地止住哭泣,抬頭看向展昭,一如即往迎接她的還是那雙星辰般浩瀚的雙眸,見她終于抬頭,這雙眸子里的星閃耀著寵溺的光,問道:“哭好了?”
春妮抽噎著,望著展昭,聽見他問,本來已收住的眼淚又涌了上來,順著眼角撲棱棱落下。
展昭見狀,連忙抬手幫她拭去不斷滾下來的淚珠,柔聲道:“怎么又哭了?好了好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p>
見春妮說不出一個字,只是一個勁兒的掉眼淚,展昭頓了頓,柔聲問道:“是賈擇琰欺負你了?”
春妮一怔,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抽噎著答道:“他,他想來著......”

“你先欺負他了?”展昭劍眉微挑,問道。
春妮驚訝抬頭,眼淚汪汪地答道:“我......我只是踹了他一腳?!?/p>
展昭心道:“我就知道?!?/p>
春妮的性子,展昭太了解,他這個師妹又豈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不過眼見春妮哭成這樣,展昭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能想到春妮當時有多恐懼,多無助,才會想到用如此非常的方式來保全自己。
“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一點來的?!闭拐研奶鄣嘏跗鸫耗莸哪槪鹦渥訙厝岬貛退林坪踉趺床烈膊敛桓傻臏I,眼中滿是憐惜。
春妮仰著頭,小貓一樣乖順,聞聽展昭此言,想到展昭的傷勢,心痛不已,立刻忘了哭泣,用力搖搖頭道:“不,師兄,都是春妮不好,春妮一直都是你的累贅。”
春妮摁住展昭正替她擦著淚的手,仔細打量著展昭,雖然方才展昭的出現(xiàn)和帶走自己時平順的呼吸和輕捷的身手,已經(jīng)告訴春妮,他的傷勢應該已無礙,但春妮還是忍不住擰眉問道:“師兄,你的傷......不要緊吧?”
“已經(jīng)不礙事了。”展昭微笑答道。
“真的?”春妮還是不放心。
“真的。”展昭答得很肯定。
看著春妮哭花了的臉就這樣仰望著自己,臉上寫滿了不相信,展昭既有些頭疼又忍不住笑意,道:“怎么?不相信?”

“嗯?!贝耗菡J真地點點頭道。
一個字,哽得展昭接不上話,連展昭也不得不承認,有時他這個師妹的直接,實在是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見展昭一時語塞,孟春妮更加懷疑,追問道:“師兄,你為什么不說話?是不是你的傷真的還沒有好?他們說,你受了李皓一掌,他的赤獍掌邪氣異常,短短幾日,又怎能痊愈,你是不是在騙我?”春妮扯著展昭的袖子,眼中盡是擔心。

展昭見春妮已經(jīng)知曉自己中赤獍掌一事,又如此執(zhí)著地認為他定未痊愈,索性也不再隱瞞,道:“是受了李皓一掌,也傷了,不過卻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嚴重?!?/p>
“傷到哪兒了?”春妮焦急問道
“哪兒也沒傷到,就是抬手接下了一掌?!闭拐汛鸬?,但見春妮輕咬下唇,低頭不語,瑩瑩淚光含在眼里,展昭心中戚戚:“女孩子認定的事,似乎再怎么解釋終是徒勞。”
“師兄這是在寬春妮的心嗎?”春妮抬眸,眼淚終是再也含不住地掉了下來。
“春妮,我......”展昭上前一步,似想說什么,卻只聽得話未說完便猛地捂住胸口,向前倒去。
“師兄!”春妮大驚,忙上前相扶,眼淚瞬間統(tǒng)統(tǒng)被嚇了回去,慌亂不知所措中,卻撞見展昭唇邊的一抹笑意。
春妮愣了愣,旋即用力推開展昭,氣哼哼道:“展昭!”
展昭被她一推,站起身來,星眸含笑道:“叫師兄?!?/p>
“你......你當?shù)檬悄拈T子師兄?你又在戲弄我!”展昭越是淡淡地,春妮就越生氣。
“我哪有?”展昭似乎無比冤枉,道:“我告訴你我的傷勢無礙,你不信,配合你演一下傷重你又生氣,孟大小姐,你到底要怎樣才滿意?”

“你你你......我......”春妮被氣得語無倫次,正欲發(fā)作,卻被展昭一把捂住了嘴,將她攬進懷里,旋身吹滅蠟燭,躲進墻角。
頭頂?shù)臋C關(guān)幾乎在同時開啟,火把的亮光正好就照在剛剛春妮站立的地方,然后傳來說話聲。
“你干什么,這里可是堂主的禁地,你不要命啦?!币粋€聲音說道。
“機關(guān)似乎被人碰動過,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绷硪粋€聲音回道。
“萬一是堂主呢?你下去送死嗎?”
“這......有道理?!?/p>
機關(guān)再次合上,石室之中重歸黑暗。
方才的一瞬,讓春妮不及反應,后來因為緊張,一時間顧不得反應,眼下,當一切重新歸于黑寂,春妮才發(fā)覺自己的后背緊貼著墻角,展昭半側(cè)著身子將她整個護進懷中,她能清楚地聽到展昭的心跳,許是在等待開啟機關(guān)的二人走遠,展昭一直沒有動,春妮甚至能感到展昭清淺的呼吸從她的額前傳來,讓春妮頓覺兩頰發(fā)燙。
春妮很慶幸現(xiàn)在的兩眼一抹黑,至少師兄不會看見自己羞紅的臉。連春妮自己也很納悶,為什么自己突然間就不好意思了呢?
自打春妮記事起,她就一直習慣于展昭的懷抱,也從未覺得膩在她師兄懷里有什么不合適。春妮六歲那年,孟若虛就告訴過她,不可以天天像影子似的一直跟著師兄,膩著師兄。
小小的春妮不明白,抬頭問孟若虛為什么,孟若虛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因為你是女孩子,師兄是男孩子?!?/p>
“為什么女孩子和男孩子不能一直在一起?”
“這個......”
“那女孩子和男孩子要怎樣才能一直在一起?”
“呃……成親之后就可以一直在一起?!?/p>
“成親是什么?”
“呃……成親就是,就是拜堂。”
“拜堂之后,是不是女孩子和男孩子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呃……是的?!?/p>
“那爹爹,春妮和你拜堂吧?!?/p>
“呃……爹爹不能和春妮拜堂。”
“為什么?爹爹是男孩子,春妮是女孩子,春妮想和爹爹一直在一起......”小小的春妮剛說到這里,突然就愣住了,跑上前抱著孟若虛的腿,抬頭望著孟若虛,眼淚汪汪道:“爹爹您是不是生氣了?不喜歡春妮了?不想和春妮一直在一起?春妮以后再也不調(diào)皮了,一定聽爹爹的話,爹爹和春妮拜堂好不好?春妮要一直和爹爹在一起?!?/p>
孟若虛心疼地撫摸著春妮的頭,似自語又似安慰般喃喃道:“爹爹也想一直和春妮在一起......”孟若虛輕輕一嘆:“但又怎么可能?!焙竺姘刖浣K未出口,看著眼前的寶貝女兒,孟若虛能深刻地感到,她是自己心中最柔軟的一處,也是他在這世上最深的牽掛。
幫春妮擦干眼淚,孟若虛解釋道:“春妮是爹爹的女兒,爹爹和女兒是不用拜堂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的?!?/p>
“真的嗎?”小小的春妮問道。
“當然是真的。爹爹什么時候騙過你?”孟若虛笑道。
“太好了!原來爹爹只要一直是春妮的爹爹就可以一直和春妮在一起。”春妮瞬間破涕為笑。
“師父。”練完功回來的展昭一踏進屋內(nèi),便向孟若虛行禮道。
“昭兒,你回來了。去擦擦汗,吃飯吧。”孟若虛向展昭點頭微笑道。
“展昭。”春妮扭頭看見展昭,忙跑上前去拉住他的袖子。
“叫師兄?!闭拐研χ?,俯下身子摸著春妮的小腦袋道,“今早你又起晚了嗎?”展昭見她臉上似有淚痕,以為她起晚了找不到自己,又向師父哭鬧了。
“師兄,你和春妮拜堂吧?!贝耗莺苷J真地看著展昭道:“春妮要一直和師兄在一起?!?/p>
展昭一時之間沒聽明白,一臉懵地看向自己的師父。
“丫頭!”孟若虛有些無語地上前,想拉開自己這個總是讓人頭疼的寶貝女兒。誰知小小的春妮卻一頭拱進展昭的懷里扯住展昭不放,道:“不要不要,我要和師兄拜堂!我要一直和師兄在一起!”
“春妮!”孟若虛提高了聲音,以示警告,雖然孟若虛知道目前這兩個小家伙可能都不懂“拜堂”的意義,但自己也實在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女兒作為一個女孩子趕著趟追著男孩子拜堂。
見師父臉上已有不悅之色,展昭連忙退后一步,將春妮拉到一旁問道:“拜堂?
春妮知道要怎么‘拜堂’嗎?”
小小的春妮搖了搖頭,道:“春妮不知道。師兄,你知道嗎?”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望向展昭,天真爛漫。
“師兄也不知道?!闭拐岩矒u了搖頭道。
于是,孟若虛理所當然地收到了來自自己的寶貝徒弟和寶貝女兒的詢問目光,天真爛漫。
孟若虛回望著倆孩子澄澈的目光,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收場。但春妮的執(zhí)拗,卻似乎提醒了孟若虛,自己再寶貝春妮,也會有先她一步離開的時候,而展昭的確是可以替他照顧好春妮的不二人選。
孟若虛第一次見到年幼的展昭,小小的他眨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有些怯怯地看著自己,見他輕易就制服十數(shù)歹人,原本眸中的怯怯瞬間被欽佩和興奮替代,扯住他的袍袖道:“先生先生,展昭要跟著您學功夫!”小小的孩子,一句話說得字字清晰,眼神中盡是堅毅。
也許正是從那一刻起,孟若虛就打心眼兒里很喜歡這個叫展昭的孩子,他覺得這孩子身上有股子天生的俠氣。
所以,自展昭拜入他門下,孟若虛對展昭一直是傾囊相授,他發(fā)現(xiàn)展昭小小年紀就正氣凜然,勤學善思,對他更是悉心教導。而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似乎和展昭也很投緣,記得春妮第一次走路就是展昭發(fā)現(xiàn)的。
“師父,您快來看,春妮會走路了?!蹦鞘莻€初夏的傍晚,院中突然就響起展昭驚喜的呼喚。
匆匆邁出房門,就看見展昭讓剛滿周歲的春妮面向他穩(wěn)穩(wěn)站好,然后小心地放開扶住春妮的手,朝后退出丈許,朝春妮伸出雙手道:“來,春妮,師兄這里來?!毙⌒〉拇耗荼愕沧驳剀f出幾步,撲到展昭懷里,在展昭穩(wěn)穩(wěn)接住她的同時,一口就啃到展昭的肩上,展昭也不惱,仰頭看向自己,夏日夕陽的余暉印在他清亮的眸中,揉成笑意點點,道:“師父,春妮又長牙了?!?/p>
再后來,春妮開始學說話了,一天到晚咿咿呀呀“說”著,萬萬沒想到的是,春妮還不會叫“爹”,就先學會了“昭”字。然后,就因為這個字,春妮有什么都會示意展昭,讓他幫忙,常常把當時也只有六歲大的展昭指揮地像只陀螺,滴溜溜滿屋子轉(zhuǎn)。不過,這樣一來,孟若虛自己倒也落得清閑。
沒幾天,孟若虛就發(fā)現(xiàn),展昭一有空就教春妮說話,確切地說是教春妮叫“爹”,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搞得孟若虛覺得,自己除了春妮這個女兒外,還有個兒子,一聲聲“爹”叫得也挺好聽。
終于在一天晚飯時,春妮搖搖晃晃地走到自己身邊,扯住自己的袍擺,仰著小臉奶聲奶氣地喚道:“爹爹?!?/p>
“欸。”孟若虛驚喜地將春妮抱起,放在自己膝上,開心地應了一聲。抬眸正好撞見展昭左頰上調(diào)皮的梨渦。見孟若虛抬眸,展昭立刻站起身來,端起孟若虛的碗,道:“師父,昭兒去給您盛飯。”
打那以后,孟若虛發(fā)現(xiàn)春妮的目標轉(zhuǎn)到了自己身上,也發(fā)現(xiàn)春妮真的很粘人。看著總是圍在自己身邊,爹爹長,咿咿呀呀,爹爹短,咿咿呀呀的春妮,再看看院中,終于得空,正認認真真練功的展昭,孟若虛心中暗道:“好你個臭小子!”
孟若虛一直覺得,展昭是個難得的很有靈性的孩子,在孟若虛看來,展昭就是一塊璞玉,若細細雕琢日后必定成器。所以,孟若虛一直對展昭很嚴,甚至有時會近乎苛刻。于是小小的展昭難免就磕了碰了傷了,但這個倔強的孩子每次都緊緊咬住牙關(guān),生生壓下眼中偶爾閃閃的淚花。
看著一臉稚氣的展昭如此堅韌,孟若虛在欣賞之余其實也是無比心疼的,但再心疼,也從不動聲色,只待展昭睡著以后才幫他小心翼翼地上藥治療。轉(zhuǎn)天醒來的展昭也會按例早早就到院中練功,一見到自己就會對自己飛揚一笑,朗聲喚道:“師父?!?/p>
也許也正是因為彼此間的這種心照不宣,自己和展昭之間,雖名為師徒卻情同父子。所以,自己才會舍不得讓他再拜他人為師,甚至不惜讓自己的摯友遺憾萬分。
孟若虛也曾捫心自問,為什么當上官提出想收展昭為徒時,自己會產(chǎn)生一種強烈的被搶了兒子的感覺,所以,自己斷然不允,甚至有些微怒。孟若虛也曾納悶: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自私之人?現(xiàn)在想來,才如夢初醒:原來自己早已將展昭視如親子。
但展昭畢竟是弟子不是親子,自己再寶貝,以后也會有展翅高飛的一天。若能將自己的這個寶貝弟子變成半子,也是一樁美事,到那時,任他飛得再遠也會有回來的時候。
也許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是一種緣分,至于以后展昭究竟會是自己的半子還是僅僅只是弟子,就只有看春妮自己的造化了。
以拳掩口,清了清嗓子,孟若虛將兩個孩子喚至堂前,讓他們面向堂外一拜,又面向自己一拜,再面對面相互一拜,然后攙起兩個孩子道:“好了,禮成,起來吃飯吧?!?/p>
“爹爹,這下春妮可以一直和師兄在一起了嗎?”春妮撲到孟若虛的懷里撒嬌地問道。
孟若虛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太好啦,師兄,那你以后再早早起床練功的時候,可要記得一定帶上春妮哦?!贝耗輳拿先籼摰膽牙锉某鰜?,跑到展昭身邊,拉著展昭撒嬌道。
“那你可不許再賴床了。”展昭笑著捏了捏春妮的鼻子道。
“嗯!”春妮用力地點點頭。
那個傍晚,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天邊的云彩,猶如喜堂上熠熠燭光中繾綣的紅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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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你來看?!睜T光再次亮起,展昭的輕喚讓仍愣在墻角,臉紅心跳的春妮回過神來。
定了定神,春妮抬眸望向展昭,見他正仔細打量著桌上的那支燭臺。
快步走到展昭身邊,俯下身子,順著展昭的目光,春妮細看之下,發(fā)現(xiàn)燭臺竟與石桌相連,似一道小小的機關(guān)。
兩人對視一眼,展昭開始小心翼翼地試著轉(zhuǎn)動燭臺,就在覺察到燭臺機關(guān)快被觸發(fā)時,展昭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將春妮掩在了身后,隨著一聲“咔嚓”的輕響,一扇石門赫然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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