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達(dá)專賈一聲令下，無數(shù)的傭兵把空圍在了中心。

“朋友。把你手里的小女孩叫出來，不然我們就要動手了?！边_(dá)專賈平靜的說道。

“不可能?！笨找豢诨亟^。

“你看那里！”達(dá)專賈指向喀萬驛的西門處，那里早已是一片黃沙?！包S沙每天都會向雨林的方向推進(jìn)10米，喀萬驛最多再過十天，就會被黃沙掩埋。而過了喀萬驛，沒有了防沙壁的保護(hù)，沙子只需要一天就能填滿水天叢林，一周之后，須彌城也將被黃沙掩蓋。到那時，無論是人類還是馱獸，亦或是蕈獸、魔物，都將失去生存的家園！”

“抱歉，我們幫不了你。”

“哼?！边_(dá)專賈輕哼一聲，“你知道你懷里抱著的是誰嗎？”

“我不管她是誰，我都不會讓你們帶著她走的?！笨盏恼Z氣很平靜，平靜地有些可怕，空銳利的眸光里已經(jīng)泛起了殺氣。

“她是須彌的罪神、草王?！边_(dá)專賈接著說道，“她的無能導(dǎo)致了幾百年來須彌的前沿學(xué)術(shù)研究停滯不前，而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感到慶幸，她還能為她犯下的罪過懺悔，這里曾是須彌三王結(jié)盟的地方，擁有樹王傳承的她，只要將自己全部的鮮血灑向黃沙，就能觸發(fā)喀萬驛的保護(hù)機(jī)制，為雨林抵抗住黃沙的侵蝕?！?/p>

“無論你怎么說，我都不會帶她走的?！笨諗蒯斀罔F地說道，一旁的綾華也暗暗攥緊了拳頭。

“哼?！边_(dá)專賈冷哼一聲，“你知道你們這種只顧自己的不負(fù)責(zé)態(tài)度會害死多少人嗎？須彌的雨林若是化為了沙漠，不僅僅是須彌的人無家可歸，整個提瓦特的氣候都會受到影響?！?/p>

空看了一眼懷里的小草，她就是須彌的草神？但小草卻使勁地?fù)u著頭，她什么也不記得了。

“我只是一個旅行者，這一切，與我何干。”

空抱著小草向外走去，所至之處，傭兵紛紛退讓，他們并不是覺得自己這么多人打不過空，只是被空身上的那股殺氣給鎮(zhèn)住了。

“還，還愣著干什么！快上?。∧銈円膊幌胨?，對嗎！”達(dá)專賈怒吼道，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空愿意為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女孩與整個喀萬驛交戰(zhàn)？就算是神明，犧牲自己去拯救一個國家也是她應(yīng)該去做的吧。當(dāng)然，有些東西他是永遠(yuǎn)也不會明白的，因?yàn)樗且粋€唯利的傭兵。

傭兵們在死亡的威脅下紛紛舉起了武器，再一次將空團(tuán)團(tuán)圍住，空在心里輕嘆一聲，“你們沒有權(quán)力剝奪任何人的生命。”

“啐，你說的這些所謂道德，在災(zāi)難來臨時，都不值一提。”達(dá)專賈怒斥道。

“對于這個國家來說，犧牲她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但對于她來說，可不是?！笨瞻研〔莸哪樉o緊地貼在自己的胸上，下一刻，無鋒劍已出鞘……

肉塊，斷肢如天女散花般落在黃沙上，空抱著小草，緩緩地走出了喀萬驛，綾華緊緊地跟在二人身后，沉默不語。

?

喀萬驛外

一陣殺戮過后，小草在空的懷里不住地哭泣著。

“爸爸…”小草帶著哭腔道，“爸爸是殺人了嗎？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沒有啊，為什么你會有這樣的想法?！笨論崦〔莸哪X袋，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完全褪去了先前的煞氣，變成了一位和藹可親的父親。

“可傭兵叔叔們說，我要是不幫助他們的話，整個須彌都會被沙子吞沒的?！?/p>

“那你想死嗎？”

“不想啊，可是……”小草似乎有些猶豫，“可是黃沙過來了，須彌雨林里的小鳥小花還有住在城里的叔叔阿姨們……”

“嗯，可是他們沒有權(quán)力決定你的死活，不是嗎？你又為什么要為他們犧牲呢？”

“可……只需要我一個的性命，就可以換全須彌的…”

空搖了搖頭，“那你又能得到什么？一串宏偉的墓志銘？小草，記住，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就算若干年后，提瓦特大陸因?yàn)榻裉爝@件事毀滅了，你也依然有十年去感受世間的美，不是嗎？”

“空……”綾華拉住了空的衣腳，“有時，我真的覺得你很自私，自私地有些可怕……”

空轉(zhuǎn)頭沖她一笑，“我活了這么多年，見證了無數(shù)文明的興衰，從中，我只明白了一個道理——自私的，才是人。你覺得，自己在活著和文明的存續(xù)面前，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再說了，這些須彌人也是自私的，他們的科技無法進(jìn)步時，他們怨神；面對沙暴，他們自己不去對抗，反而把希望都寄托在旁人的獻(xiàn)身上，這世上，到處都是和他們一樣自私的人?！?/p>

綾華沉默不語，心里卻是會心一笑。

小草從空的懷里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位仙子般的姐姐，忽然，她向著她舉起雙手，興奮地叫道，“媽媽！”

“欸?！本c華微笑著應(yīng)道，在空吃驚的目光下，伸手從空的懷里接過小草。

媽？媽媽？

等等？

綾華成媽媽了？

小草是我們的孩子？

可小草不是須彌的草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