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吸引

桌上的紅酒瓶已然見底, 唯有沈夢瑤面前的高腳杯里, 還剩一些深紅色的漿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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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澤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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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坐。”沈夢瑤的嗓音染著迷情和一點點的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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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一根看不見的, 帶了鉤子的細(xì)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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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抓住沈夢瑤伸出來的手，失了魂似的，靠在她旁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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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越來越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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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全都吸走, 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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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將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 轉(zhuǎn)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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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抵在袁一琦肩頭，將人推倒，壓在柔軟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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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手肘支在袁一琦身側(cè), 雙瞳迷離, 唇瓣上還掛著幾滴晶瑩, 平日里清冷的薄唇，此刻顯得潤澤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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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軟的唇輕啟，氣息溫?zé)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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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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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雙眸泛紅，脖子一點點上仰, 鼻尖越抬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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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出此時是種什么感覺, 但是好香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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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郁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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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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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的唇碰到了一個軟軟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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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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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隨著一直未能說出口的話，陷入了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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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胸腔起伏, 吸進(jìn)來的空氣上躥下跳。屬于沈夢瑤的香氣滲入五臟六腑似的, 周身都充滿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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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閉上眼睛, 攥住沈夢瑤微敞的領(lǐng)口，使勁往上夠，貪婪地將每一縷誘人的香氣都收入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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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血液汩汩流淌, 交匯，沸騰，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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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實世界中，只過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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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卻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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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饜足地松開手，推了推沈夢瑤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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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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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一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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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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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兩只手一起拍向沈夢瑤的臉，左右夾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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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你醒一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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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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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用盡吃奶的力氣，翻了個身，將沈夢瑤推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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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酒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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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舌尖探出來，舔了舔唇。五官立時皺起來，酒的味道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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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摸摸熱騰騰的臉，呢噥道：“我好像醉了，怎么暈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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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站起來，面上苦惱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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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睡一晚上也沒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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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上床，她醒了會自己爬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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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萬一死在這里怎么辦？我是第一嫌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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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又蹲下來拍了拍沈夢瑤的臉，“沈夢瑤，你不要睡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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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還是沒反應(yīng)，袁一琦撓了撓鼻子，站直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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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

走到另一邊，彎腰抓住沈夢瑤的腳脖子，將人生生從客廳拖到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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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袁一琦用手給自己扇扇風(fēng)，“真是太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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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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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兩只眼睛直勾勾盯著躺在地上的沈夢瑤，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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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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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邊出聲給自己鼓勁，邊使出渾身力氣將沈夢瑤從地上抱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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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一剎那，袁一琦癱倒在沈夢瑤身上，“呼哧呼哧”喘了好幾口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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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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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拖著沉重的身子爬到另一邊，幾近虛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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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晚安?！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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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剛挨上枕頭，就兩眼一黑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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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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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頭疼欲裂，昨晚的記憶十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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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來是個節(jié)制的人，自己喝掉整瓶紅酒這種事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發(fā)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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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只記得向袁一琦伸手，讓她過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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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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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指腹輕壓太陽穴，從被子里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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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看看，沒有袁一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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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正欲下地，看到床頭有張便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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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你的公司太窮了，養(yǎng)不起我。我要辭職，勿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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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的指尖顫了幾下，盯著那幾行字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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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表情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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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便簽紙放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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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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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從衛(wèi)生間出來，看到桌上有個保溫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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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也有一張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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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醒酒湯，桶送給你留作紀(jì)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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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將那張字條揉進(jìn)掌心，抬了抬手，卻是沒有扔進(jìn)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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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沒出現(xiàn)任何異樣的神色，就好像對袁一琦辭職的事沒有半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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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走進(jìn)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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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還是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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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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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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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褐色眸子，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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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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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穿過走道，屬于袁一琦的工位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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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不停，朝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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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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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敲門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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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前兩天韓美跟我說，很多企業(yè)HR現(xiàn)在都引入了一個爬蟲工具，可以抓取向其他公司投簡歷的員工信息。及時應(yīng)對員工跳槽?！鼻厝岬?，“咱們公司有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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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沈夢瑤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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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也是這個回答?！鼻厝彷笭?，“不得不感嘆，現(xiàn)在技術(shù)真的越來越發(fā)達(d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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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研究這種東西的心思放在別處，或許能讓社會進(jìn)步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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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眼睛微瞇?！艾幀?，我總覺得你今天跟平時不太一樣?！?/p>

“哪里不一樣？”沈夢瑤臉上沒什么表情，“學(xué)姐是太閑了，才有時間在這里觀察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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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攤攤手，“我可真是慘吶，每天忙忙碌碌，老板還看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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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撩起眼皮，懶懶道：“學(xué)姐還不走，有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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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我還想說，團(tuán)建的地點選好了，你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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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思緒抽離了三分之一秒，道：“學(xué)姐決定就好。你們玩得開心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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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秦柔蹙眉，“這意思是，你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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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很多事要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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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略作思索，又道：“袁一琦早上好像沒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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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辭職了?！鄙驂衄幝曇羝届o無波，“學(xué)姐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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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職了？”秦柔有些驚奇，“我還真不知道，韓美還沒上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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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隨手翻著桌上的文件紙。“把她的工位撤了，放幾盆綠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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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的陳設(shè)講風(fēng)水的，不能隨便改，咱們公司的綠植不少了?！鼻厝徂D(zhuǎn)了話題，“沈總中午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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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鄙驂衄帥]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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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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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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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A4紙的紙鋒劃過指腹，很快沁出絲絲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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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眉心緊緊攢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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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呆坐了半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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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抽了張紙巾，擦掉指尖的血珠，繼續(xù)方才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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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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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走出辦公室，聽到有人提起“袁一琦”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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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袁一琦好像辭職了?！?/p>

“啊，那太可惜了，少了一個養(yǎng)眼的小美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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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不是挺討厭她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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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是因為那會兒都傳她嫌貧愛富、腳踏兩條船、勾引老板什么的么！現(xiàn)在知道她是插畫圈大神，感覺還挺微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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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我之前也覺得她目中無人，現(xiàn)在覺得那正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模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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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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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走出公司，眼簾微斂，辨不清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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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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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設(shè)計感的餐廳，大理石堆砌，紋理流暢。每一塊地磚都纖塵不染，透著華美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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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大的空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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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長條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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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把高背餐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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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獨自一人端坐在黑木餐椅上，面前是豐美的珍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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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鑲邊的竹木筷子銜著幾根青筍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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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側(cè)目，矚視著空無一人的餐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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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你不要總是挑食，我都能吃得下青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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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筷子送入口中，又夾起一個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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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耳也挺好吃的，又彈又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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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愛吃西蘭花這樣奇怪的菜，綠乎乎的一坨，吃進(jìn)去嘎吱嘎吱的，要不是為了營養(yǎng)均衡，我才不會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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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吃三明治了，天天吃三明治，萬一長成三角形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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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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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拿筷子戳了戳糖醋小排，夾起來，又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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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擊瓷盤，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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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放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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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飽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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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對著空氣嘆了口氣，“你那么重，還是少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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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水晶燈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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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xì)碎的光斑映在墻上，星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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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握著筆，邊畫畫邊講解道：“打這種線稿的時候，要用直線，才能撐住力。畫之前，就要想好整張畫面的勢，什么是勢呢？就是你的手要往哪里去，視線要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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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攝像頭只能收到她的手，聲音也經(jīng)過變聲器的處理，聽起來像一只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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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一會兒，袁一琦就發(fā)現(xiàn)有個搗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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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講到關(guān)鍵步驟，就有人刷禮物。刷禮物倒是不影響什么，但是刷的是一個大鐵鍋。這個鐵鍋它又大又圓，會將整個畫布都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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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她講了半天都白講了，但是重新來一遍，那個大鐵鍋還是會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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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之后，袁一琦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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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叫‘賺錢養(yǎng)老虎’的這位朋友，你有錢就養(yǎng)你的老虎去，不要搗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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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網(wǎng)友也開始紛紛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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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錢養(yǎng)老虎：我家老虎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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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去把它抓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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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錢養(yǎng)老虎：嗯，正在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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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賺錢養(yǎng)老虎”送出一口大鐵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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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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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盯著屏幕上那只熟悉的手，眸中晦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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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就來，想走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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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