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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十卷

如有不適及時退出

人物關系微亂，建議列個表捋捋

不想捋的看結尾劇透

聽歌來的靈感，不知寫沒寫出感覺

勿上升真人

甜文選手營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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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賜予我們一顆急需宣泄的心臟，卻又縫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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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上帝將種子灑向人間，說，快跑吧！因為天堂一旦失火，就會變成地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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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念完最后這一句話，抬起頭看了看灰暗的天。外面下著大雪，儼然一副天寒地凍，莊園里的花兒都折了，也沒人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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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牽過卷的手，握在掌心呼了口熱氣：“阿卷不要不開心，小十在這陪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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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嘆口氣，笑了，將自己的身子埋進寸頭少年的懷里，乖巧的蹭著他，如一只貓。十寬厚溫熱的手掌撫摸著他的長發(fā)，又順著脊柱一寸寸往下，卷舒服的發(fā)出幾聲輕輕的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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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你來的那天…”卷喃喃道，那也是一個雪天，只不過當時夜已深。門被毫無章法的敲了幾下，時重時輕，又很快沒了聲響。父親走過去打開了門，看見倒在雪地中奄奄一息的少年，雪花打濕了他的眉眼。卷從未見過與他差不多一般大的人來到過這兒，趴在二樓好奇的看，被父親一個眼神趕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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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的女仆將他抱進屋，為他放了熱水，又煮了一碗熱騰騰的面，看著少年全部吃下才放心去做其他工作。當天晚上父親將他領到卷兒跟前，說，這是我一位獵人朋友的兒子，養(yǎng)不起他便送過來了。你們倆以后就是個伴了，好好認識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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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眉清目秀，身形削瘦卻不單薄，伶伶的骨頭撐起一副挺拔的軀體，光站在他肩上，柔暖的叫人想上手撫摸。他們都是情感充沛的年紀，當晚就做起來了，就像現(xiàn)在這樣，卷抱著他的后背，留下獨屬于貓科動物的痕跡，又從唇邊溢出幾聲軟吟，一同融進冬天的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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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卷，你剛剛給我念的是什么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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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哦，《失火天堂》?！?/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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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天堂會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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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你又不認真聽。”卷皺起眉，直到十俯下身親了親他才繼續(xù)往下說?！盎鹗侨藗兎诺难?，但是善良的上帝給了他們一條生路，于是他們又重新回了人間，一代一代生長在這片土地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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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中有我們嗎？”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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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有吧，靈魂的總數(shù)是不變的。我猜?！?/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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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nèi)ミ^天堂，但是我們都忘記了。”十捧起卷的手，放在唇邊摩挲一番，又吻了吻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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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可能吧，不重要。說不定是古代哪個老頑皮寫出來唬人的，心里笑我們蠢哩?！本碚f，轉頭看了看窗外，雪還在下，但是不冷了，他的手被十牢牢握著，和他們一樣緊密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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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端詳著他，目光一寸寸打量，卷坦然的讓他看，兩道視線相對時總會碰出火花，又裹著濃濃的柔情蜜意，聞起來像燒焦了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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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父親長得不太像?！笔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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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更像媽媽?！本碚ＵＱ邸?/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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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起了身，去洗漱間打水，卷用被子把自己包起來。覆著薄汗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還是會冷的打寒戰(zhàn)，他不想毫無理由的感冒。起碼在父親面前是毫無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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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停了，卷兒披著羊絨外套站在窗前，手里端著一杯咖啡。皮鞋踏上木地板的聲音由遠及近，卷轉過頭，看見短發(fā)男人朝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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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您想跟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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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點點頭，“明天陪我去見一位朋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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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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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只有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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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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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帶他見的是一個留著羊毛卷的學者，名叫立風，家里的櫥柜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眼鏡，有的可以稱之為奇形怪狀。卷想拍幾張照片給十看看，無奈他得聽父親和立風先生講話。父親看出他的為難，讓他自己去逛一逛，他和老朋友聊聊天。卷很高興的蹦跶到了花園，厚厚的積雪被清掃到一邊，整齊的堆在一起，看得出立風先生是個很勤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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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我在立風先生家，這里種著梅花，跟雪一個顏色，很漂亮。”卷高興的對屏幕里的人說?！班蓿≌娴膯?？快給我看看，我還沒見過梅花呢。”十很興奮，目不轉睛的盯著畫面里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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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卷和十趴在被窩里翻看今天的照片，有卷站在門口偷偷拍的櫥柜上的眼鏡，還有立風先生家那只矜貴漂亮的布偶貓。“他是個奇怪的人，沒有妻子和孩子，客廳里頭有一個大壁爐，但是不點火。爸爸和他聊了很久，不過我沒注意他們在聊什么?！?/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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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父親是看你在家悶壞了，帶你出去走走。”十關掉手機吻上卷的眉心，卷笑著回摟住他，二人倒在被褥里嬉笑玩鬧。十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阿卷，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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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喜歡，我最喜歡小十了?！本砗敛欢汩W的凝視著十那雙星辰密布的瞳孔，閃閃爍爍的，有股奇異的魔力將他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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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也喜歡阿卷。”頃刻夜色湮沒在親吻聲中，月亮躲進了云里，似乎在祈禱下一陣雨或一場雪，掩蓋這荒誕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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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卷下樓去取水喝，隱約聽見旁邊的臥房里有動靜，浪潮般層層起伏，孰輕孰重，還帶著點微弱的泣音。卷立刻麻了半邊頭皮，僵直身子不知所措，——他很清楚這是什么，但家里只有三個男人，是父親？那另外一位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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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殼…輕一點…”哀求的聲音傳來。卷聽得頭皮快要裂開，第一次希望莊園的夜不要太過安靜，叫他茫然無措，無地自容。不久房間里又響起了男人的聲音，“阿火，別怨我好不好？是我的錯，我不該逼你，我讓你傷心了，你走的時候還懷著孕…當時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才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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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雪夜里溫柔又隱有擔憂的臉龐，那名叫阿火的仆人，她向來是八點過后就去休息的?！且煌朊爸鵁釟獾拿娌⒉皇歉赣H的吩咐，但他允許了她的自作主張。卷又忽然想起立風先生家的壁爐，若點上了火，應當是熊熊燃燒的，像一條條吐著紅色信子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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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火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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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有些慌了，不敢再聽下去，水也沒喝就跑上樓。十依舊在夢中沒有醒來，寂靜的空氣只剩下他單調(diào)急促的喘息，還有悶聲作響的心跳，擂鼓一般敲著他的神經(jīng)，提醒他太過緊張，卻又無法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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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他在仆人的簇擁中長大，父親所給他展現(xiàn)的東西很少很少，包括跟他的母親。他最經(jīng)常見到的就是父親站在窗邊喝咖啡，或是坐在沙發(fā)里翻閱書籍，他有一副很好看的金絲眼鏡，后來卷得知那是父親向立風先生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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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下了一場大雨，淹沒了所有的山川和房屋。上帝劃著船將落難的生靈接往天堂，人類也是其中一員?！?/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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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抱著小小的卷，柔聲的為他講故事。卷看著圖上的上帝，留著長長的胡子，一身白衣，背后有一對漂亮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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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是人嗎？”小小的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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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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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啊，天堂著了火，除了人們自己，所有生靈都死去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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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吧！”卷大聲的說，他最喜歡聽到的就是這里，殼每次念到結尾，都會把這一句留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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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將種子灑向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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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吧！”屋子里回蕩著卷響亮的聲音。年幼不知曉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回聲驚走了窗外的鳥，卷樂的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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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類到底是因為能辨別善惡才燒毀天堂，還是因為不能呢？卷躺在十的身邊默默想著。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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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來的比以往快了一些，窗簾下隱約透著光。卷感到安全，短暫的讓自己忘記那些紛擾的事，輕輕閉上了眼。十翻了個身，習慣性將他摟住，身上帶著汗液經(jīng)過一夜蒸發(fā)后的味道，刺激著卷兒的神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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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感到這樣不對。如果坦蕩，為什么不能在陽光底下？而是在一個個寂靜的夜里，層層衣衫被褥之中，連聲音都不能太過放肆，好像生怕打擾了森林中修行的生命，會引來禍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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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端詳著十結實有力的手臂，輕輕在上面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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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親撞破是在一個傍晚，兩人大汗淋漓剛剛分開，看著推開的門，都愣了?！麄兲靡馔?，忘記了鎖門。卷驚慌失措，他應該逃還是應該躲？沒人來教他該怎么辦。殼的目光像一把利刃，將他們從頭到尾割開，卷一身的汗都凝固在了皮膚上，冷的直叫人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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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他們還在對彼此說“我愛你”，這一秒他們甚至不敢去看對方。他們從未給自己的行為做出什么評判，也不曾有誰對此議論什么是非，可從殼冷得能將人凍傷的目光里，卷硬生生覺出了幾分羞恥，還有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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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結束了，站在原地的人不知道能走向哪兒去。腿間還是泥濘不堪的樣子，院子里凋零的花兒都開在了身上，艷麗鮮紅，不加遮掩，像歌聲唱到最高點戛然而止，下一秒就要哭泣或者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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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應該怎么辦?。?/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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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卷臉上，白皙的皮膚立刻顯出了一片紅印。父親給了他體面，讓他去洗干凈再出來跪著，空氣沉默得好像在等待末日的宣判。長久的壓抑被驟然破開，心中并沒有想象的痛快，卷沉默不語，直到又挨了一個巴掌，才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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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開始的？”殼壓著怒氣，聲音冷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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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無言以對，早在兩年前的晚上，他們就是罪人了。可后來，他們也是彼此心上的珍寶，是沒有安全感時的依靠，是哭了可以撒嬌、又一起開懷大笑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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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連那些喜怒哀樂都是錯的嗎？卷眼眶含著淚，咬著嘴唇不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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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您為什么不允許我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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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兒子顫抖的聲音讓他回籠了一絲理智，殼抿著唇不語，半晌才道：“卷，你們不應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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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只能擁有歡愉，卻擁有不了家庭，你們可以給對方溫暖，卻無法給對方完整?！?/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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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揉著眉心，神情有些苦楚：“在她懷孕的時候，我們對你就只有一個祝愿，那就是永遠做一個孩子。我們會教你說話，會同你玩耍，會帶你去看看這個美麗卻遺憾的世界。你只需要平安快樂的活著，永遠不要知曉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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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愣愣的看著他，目光滿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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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愛他…”眼淚又一顆一顆砸下來，舌尖上暈開不知是苦是咸的味道。卷泣不成聲，還在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有錯嗎？爸爸…我們都是不留余地的在愛對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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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是應該不應該？他們又沒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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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站起身捏住卷的下巴，眼里涌動著失望和一絲痛心，還有別的什么情緒，卷看不出來。他只知道父親俯下身子湊近自己耳邊，在他心上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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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你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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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要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你就能活下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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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毫無負擔，就好像僅僅是在對他講一句粗淺的道理，像小時候?qū)⑺г趹牙锝o他講故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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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么一身輕松？憑什么無所謂？卷看著他離開，只覺得自己直直的往下墜，仿佛要陷入無邊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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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正在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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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該縫住我們的心臟?！?/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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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時不時望著窗外嘆一口氣，心里想的全是十。阿火在一旁看著他，她從未見過這樣煩躁的卷，像是要一把將溝壑填平。卷在窗邊走了幾個來回，突然把目光轉向她，大步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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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火，你和爸的事我也知道，為什么我不予置評，你們卻要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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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狹長的眼睛瞇起來，眸里是不遜于野獸的鋒利。阿火愣了一下，對他的話有一絲意外，又有一絲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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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叫阿火?！彼f，“阿火是殼先生給我起的名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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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母親叫阿火?！彼终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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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聽著她的話，明顯的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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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這座莊園的女主人，是我見過最美好的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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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你們很像?！?/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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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果然不像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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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終是忍受不了這漫長的折磨，從窗戶翻了出去，在一樓的隔間里找到了十。十看見他，伸手將他緊緊抱住，低聲在他耳邊喚著“阿卷”。卷心痛極了，急切的吻他，像是要把自己整個融進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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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卷，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好不好？”十將他困在狹窄的角落，手滑進他的衣擺。卷喘著粗氣，艱難的回應他：“哈…怎么離開？我們出不去的，小十。我們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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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辦法活下來…當年我一個人在暴雪天從三公里外的小木屋走到這兒來，差點就死了…但我也做到了?！笔侵亩鷤龋案赣H他不想看到我們，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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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卷咬著牙，“門，鎖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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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鎖了?！笔f，接下來的話讓卷猛地一顫：“父親從外面鎖的，只有他能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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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卷睜大眼睛，目光帶著哀求：“你去鎖門好不好…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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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晚上，他們在吱嘎作響的房間里交纏撞擊，蟲鳴和野貓都安靜了，只有心臟仍不停歇?！麄兩鷣碛醒腥猓矍暗娜耸撬麄兿胍眯臐补嗪蛺壑娜?，怎么甘心只做養(yǎng)分？半夜下起了暴雨，于是他們貼的更近，卷累到已然看不清他的臉，十緊抱著他，空氣中處處潮濕，熱的讓人難受。誰來告訴他們??？為什么要生活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一個一年四季只有無邊山際，一汪青天的籠子里啊？是，這里吃穿不愁，無憂無慮，可是唯獨不允許滋生哪怕一寸的愛意，不允許生長哪怕一厘的野性，他們不想要這樣的伊甸園啊。上帝說夜幕降臨播種寬宥，可是沒有心愛的人在身旁，能上天堂又怎么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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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出來！”門外是殼憤怒至極的聲音。卷在十的懷里驚醒，知道這個早晨是一定不會有溫存了，趕忙推醒旁邊的人：“小十，小十，快醒醒，快起來，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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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還有些發(fā)懵，聽到急促劇烈的砸門聲才猛然清醒?？墒撬麄冊缫褵o處遁形，即使暴露在太陽底下也救不回任何東西。卷艱難的支起身子，用力推搡著他：“你走，快走！沿著河流一路向下，或許能跑出森林，跑到外面的世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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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走，你怎么辦？”十抓住他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掌心，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卷實在舍不得再次推開，門外的人仍在叫喊，卷咬著牙將他推到窗邊：“走吧，小十，快跑吧！殼不會寬恕我們！只要你活著，我就什么都不怕，記得去馬廄里牽一匹跑得快的馬，永遠不要回頭，一直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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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說的話嗎？天堂一旦失火，就會變成地獄。所以跑吧，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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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利落的躍下窗臺，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抬起頭看了卷一眼，看清了他眼眸中和身后，熊熊燃燒步步緊逼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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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吧！”年幼的聲音劃破長空，不知是誰在對著沉默的記憶大喊。十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去，跑向籍籍無名，跑向荒涼永夜，跑向誰也不知道的、來不及探索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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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身影，遠到只剩一個模糊的小點，才脫了力靠著墻壁滑坐在地上。十走了，帶著他的希望和心，帶著他們的過往。自己繼續(xù)困于這方天地，而十將不停趕路，也許有一天，他會在四下無人的黑夜里看見明明滅滅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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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跑…路上太泥濘了?！本磬?，沒來由的想起某個下雪的清晨，他給十講了一本故事，后來依偎在他懷里，像兩只互相取暖的貓兒，耳鬢廝磨交換著最純粹的愛意。但是，正如殼說的，他們不能，他們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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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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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說不能貪心。”卷的聲音有些抖，“否則就會產(chǎn)生惡念，就會向無辜的人施加業(yè)火。最后作繭自縛的人們只能重新回到那片生活了一萬個世紀的土地上，日復一日的在田間耕農(nó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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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的愛要到哪里去呢，被我們親手穿針引線、又親手分崩離析的愛要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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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我可以去你的墳邊安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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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路途太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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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聽見了月亮的祈禱，這場荒誕終于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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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仰著頭，長長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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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親手推開的，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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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破開了門，看到的是卷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頭發(fā)凌亂，雙眼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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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半晌，殼還是走過去將他抱起來，放進了浴室溫熱的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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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殼，我告訴你，認知不足只會害死自己，該發(fā)生的永遠都會發(fā)生，只有胎兒才會待在母體?！?/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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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垂著眼睛，面無表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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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里四季分明，卷坐在窗臺前，目送著新芽到冬雪，過了一年又一年。有時手里端著的是一杯咖啡，有時是一碗熱茶，不過身邊沒有依靠之人，什么進了胃里都是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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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會想起自己年少時那段轟轟烈烈，不計后果的愛情，來的毫無征兆，走的片甲不留。男孩的手修長好看，骨節(jié)分明，那是一雙為自己彈過琴、為自己擦過淚的手。但是卷知道，它們不屬于自己，他應該用這雙手去撫摸愛人和孩子，保護他所珍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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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出戲在卷的目送中結束。無盡的山野中，他仿佛看見少年騎著白馬，悠然自得的奔跑在路上。慢些跑，卷兒在心里道，這一次沒有我?guī)慊丶伊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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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披著羊絨外套站在窗前，手里端著一杯咖啡。漫天的雪簌簌落下來，又是一年走到盡頭，又是一年準備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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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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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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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了一遍，有些細節(jié)沒有過渡清楚，又不想加，字里行間隱約能猜出來，這里實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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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卷親兄弟，應該能猜到，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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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阿火算是一個引子也是一個意向，可以看出殼很愛他的妻子，但是妻子已經(jīng)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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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是妻子的替身，所以這篇文里的殼其實蠻可憐，他才是真正走不出莊園、走不出桎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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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殼的出發(fā)心其實是好意，他不希望兩個兒子重蹈覆轍，經(jīng)歷他經(jīng)歷過的痛，所以才會那么憤怒和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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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算是被放走的那個靈魂，對于殼來說，他所在的就是上帝視角，他不會不知道十和卷之間的感情，或許殼想的是，一天沒有親眼所見那就是一切還未出格，這種僥幸心理人人都有，只是許多事一旦捅破就無法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所以既然親眼所見，就不能任由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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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在“阿火”跟他說完那些話后就隱約猜到了事實的真相，也算半自愿半主動的把事情推向不可逆的地步。但是十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殼是他的親生父親，卷放走了他，讓他沒有負擔的去奔赴他應有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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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的主旨大概就是卷說的那句話，我們永遠沒有辦法阻止會發(fā)生的，也沒有人能夠永遠當個孩子。但是不要忘記純粹，不要忘記善良，不要貪心，不要是非不分，天堂就永遠不會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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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來源于歌《馬》，至于結局，算是各一半，也可以理解為隱性he。有一個細節(jié)是關于十來莊園之前的，本來想的是十一直由母親撫養(yǎng)，母親去世后才來到莊園，殼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默許十在這里生活。只不過沒寫出來，這里補充一下。（我沒覺得有多虐，也可能是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體會不到，但是寫十跳窗走的那段和結尾卷獨立窗臺還是差點哭了 我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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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天堂》里的內(nèi)容是我編的，換個說法是我寫的，沒有這么一本書。但是我真的喜歡這個標題，有想過要不要把整個故事都寫出來，但是我覺得不影響理解，就不打算寫了。至于文里的所有意向，懶得總結了，各位自己體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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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會有的疑惑：卷為什么要留在莊園里？因為他跟殼一樣，已經(jīng)知曉了所有的真相，識透了這個世界無法改變的規(guī)則，所以不愿意面世了，卷的后半生應該是獨身一人到老。殼的結局我沒交代，這個就大家自行想象吧，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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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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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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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我一個童顏帥哥居然在這里演父親，沒有天理。不過被叫爸爸還是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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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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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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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很高興能和hcy148搭戲！十好帥啊卷也好美?。? 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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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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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秒慫）我最愛殼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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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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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呵，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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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下次再也不接這種劇本了，哭的我眼睛都快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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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摸摸卷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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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掐住脖子）你為什么一滴眼淚都沒掉？你是不是不愛我？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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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殼哥你來評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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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搶了我的官配還想我替你說話，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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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天堂》：作為貫穿全文的重要道具，我必須擁有姓名，擁有一句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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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還有我，是我載著十爺跑路的，否則他腿斷了也走不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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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嗽一聲）好了，到這里該結束了，應該會寫一個日后相逢的番外，不虐，但也不甜，如果有人想讓我力挽狂瀾（就是he）那就看閱讀量和我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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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卷殼：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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