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改造 三十五

自我改造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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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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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麻煩您快點!力量肯定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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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敏與此刻正在斷崖五米處,除了右手抓著緊緊插在崖內(nèi)的匕首,身上沒有一處與那飽經(jīng)風霜的巖石有聯(lián)系,他不由得向下看一眼,上方因謝詩煒攀爬而落下的碎屑不時滾下,在突起的棕色崖壁零星翻滾,而后陷入空曠的沉寂,又打在沙上,陷下淺淺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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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是人,只有變成一灘爛泥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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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虎難下。于是一種人類在自然之前的無力感慢慢的催生,開始擊毀許敏與的心理防線。好在是雙手開工,好幾次踩點錯誤,插在了松散的石內(nèi),自然是一下子崩朽,在那一刻頓生的懸空感和心悸自是讓人難以忘卻,不由得直冒冷汗。
而此時,謝詩煒早已攀巖到崖頂,果不其然,那里是幾近荒蕪的舊公路。
“為什么你這么快?? ?”
“如果進行過連續(xù)六年的高強度訓練,栽幾個大跟頭,我想你也做得到。”
他說的時候,往下看的一雙靈珠絲毫沒有波動,仿佛是一件極其稀松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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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敏與登時不再抱怨,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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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是如何的呢?僅僅十六七個春秋,有大半是在我不可知的困難中磨礪自己,大概也以此拯救了很多人......雖然我能有濟世的情懷,但這樣的苦行大概是無法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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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人生便是一場對自我的改造,無論結果如何,我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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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所以說,不能在這里....他終于有了些不知從何而來的動力,舉起另一支寒光乍現(xiàn)的匕首,硬生生插進毫無縫隙的石中,“認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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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嗯!就是這樣。
不過如果是這個速度,還有這個毫無價值的吼聲,大概很難快速結束啊,要不要我去買點晚飯準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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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謝詩煒,你啊,以后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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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是初探及內(nèi)心世界的問題了,謝詩煒自然有些抵觸的溫怒:“問這個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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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拔出右手的小刀,再一次,在所能及的高處,尋了個看來是堅固的點,又一次“咔”的插進去“說出來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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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語文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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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未來的同行。不過要是這種語氣教書,可是沒有學生喜歡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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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語氣也只會對你這樣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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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樣的人」去掉比較好,因為彼此都清楚你說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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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詩煒則是不以為然,但他豎起的眉反而舒展的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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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頂嘴看似是水火不容,實則是在以此慢慢的了解彼此的心性,且可以打發(fā)許敏與攀巖時的時間,免得二人都百無聊賴。還差三米。
“喂,謝詩煒,你有沒有感覺天有點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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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
嗒.......”
嘩一------!!!
傾盆而豆大。
夾雜著遠處依稀的閃電和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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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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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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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快,但我.... ”
大雨瞬間打濕了許敏與的全身,之前在火前的烘干毫無疑義,石壁上下流的雨水以肉眼可見的水幕存在,沖刷到緊插在石內(nèi)的刀上,便被劈成兩條透明的錦簾,沓沓的沖下崖壁,和那些落石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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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滑! ! !眼睛也看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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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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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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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幫個忙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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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我這也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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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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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敏與祈禱是自己因為雷雨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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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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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截扣著女仆裝領扣的細手,從上面與石子一起裹挾著沖涮鮮血的雨水滾落下來,也再不見謝詩煒探出的身影,許敏與被這生痛的雨水弄的早就睜不開眼,只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無助和空虛- -謝詩煒受了極嚴重的傷,大概是不可恢復的,而他自己也懸在這斷崖絕壁前,這樣的雨水,讓自己手滑跌落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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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但就算處在如此的絕境,他的身體依又一次動起來,不顧空閑的刀子掉落而接住了這斷手,即使這可能毫無疑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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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可喜的是,聽到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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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許.......快,快爬上來,不要管我的......
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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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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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雖然一直帶著變聲器,但他這次的聲音反比男聲更沙啞憔悴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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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斗的聲音依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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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在危急時刻,一般人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雖然這個想法還是在意料之中,看似是正常的舍己為人之臨終囑托,但這憔悴的聲音反而出現(xiàn)了一直奇特的效果,一種讓他向虎山行的力量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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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嘴別這么硬!這么好看的手,不收藏干嘛?況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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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所謂奔命,一定需要取舍?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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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血淋淋的斷面令人作嘔,他還是把手周周正正放進防水的防曬衣口袋,拉上拉鏈一一這是許瑞穎毫無理由的要求買下的情侶裝,不過還是兄妹裝更像些吧。當然,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 父母竟毫無顧疑的出了?錢。而他的表是老姐買的舊物什,那褲子上的鑰匙扣則是麻美子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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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大概都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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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重要的人」,都在這里。
「除了這些我大概一無所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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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繼續(xù)滴落,但在他耳中,反不喧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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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把那家伙當作重要的人了,雖然認識不久,但似乎冥冥中有一種奇怪的東西在牽引著我們...即使我們都用對彼此的咒罵掩蓋...但這種羈絆已經(jīng)強烈到無法回避了吧.....雖然不知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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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有一腔孤勇呢!這些我就保護給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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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手作刀狠狠的插進石中,雖有痛覺,但居然真的奇跡般劈出容納之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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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力量的強化不是一點半點!那這種刀子也不需要! ! !’ ?”
即使在丟下另一把刀子的那刻,他感受到有股溫熱順著手留下,滲出了殷紅的鮮血。但這何干!
雨還在下!沖刷!沖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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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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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升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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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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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僅是巖石出現(xiàn)裂縫的聲音,
亦有骨頭的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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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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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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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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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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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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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忘記眼睛的使用,他的手掌感受到崖壁的盡頭,運氣很好,自己的行動居然躲開的所有松動之處,不至于跌落。他感受到混雜著血液的雨水在此一瀉千里,那公路的欄桿.上還有未沖刷的溫熱。手掌大概是他手部唯一存在觸覺的地方了,他的雙手因為過于自信的胡來,指尖早已被磨平,大概露出了灰白的骨質(zhì),指甲深嵌在第二指節(jié)左右的肉里,幾根手指幾乎以正常無法做到的形狀扭曲著。而掌面一一也沒好到哪去,滿是深刻的劃痕,但索性不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殘存著少到可憐的觸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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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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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雙手扒住崖沿,他用盡渾身的力氣,想把自己推升到象征著人類改造自然的山間公路上,或者說這已全然不是力量,而是一種志向一一一這種信仰和精神、一直?雖知自己毫無用處,卻要幫.上忙的孤勇在驅(qū)動著他疲憊的肉體,他只想著爬.....爬上去,無論什么代價,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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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還有殘酷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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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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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從未經(jīng)歷如此之事,他因而在這攀巖中完全弄懂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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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有多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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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去,一定要爬上去。
伴著這樣的想法,他終于托起了自己。
張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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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就弄這種大場面,消耗很大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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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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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 ?”
二人又一次對立著,靜站在雨中。這是為什么呢?
也許二人都感受到對方的實力與自己旗鼓相當,亦或者說,對手極其擅長自己不擅長的,而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對方則幾乎一無所知。這樣難以構成激烈的肉搏拼殺亦或是風云變幻的魔法戰(zhàn)一一暫且稱魔法吧,這種來源于「門」的不可知之力!所以只能一招定勝負。但說起來,又非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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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那些武俠大片,兩位「大俠」必然在過招之前有一番精神上的纏斗和對決,雖然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不知所以然的奇怪行為,但是刀光血影早藏在每個眼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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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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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滑稽,在目前的情況下絕對很滑稽。瞪便能那人瞪死嗎?若是真正的高手,即便是邪惡而無敵的巨龍在眼前,也不會有絲毫恐懼,而怯懦的弱者早在一一個余光之際就告饒。所以二人的對視,不過是給自己注強心劑吃定心丸,而將對面的思緒稍微波動,大概是只能給予微薄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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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
許瑞穎總是在這種沉寂中第一個發(fā)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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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其實我不只是用飛刀?!盁o論是飛刀還是舞刀,不過是娛樂的助興。 ?”
“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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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你本人身手如何?我覺得和亞弗戈蒙一個水平的話,還是別做這種神神叨叨的丑態(tài)比較好。”
說完,許瑞穎已經(jīng)在「占卜師」的身后,但似乎是憑空亮出許多自己的愛刀。
是的,插在身上,不乏致命傷。
“但是主教大人和「門」能給予我無限的力量,即使停止時間來刺殺我,也能像這樣輕松彈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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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
“可惡,這不是沒法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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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就是這么簡單,就是這么沉默以及突然。
“咚.............”
許瑞穎直直的倒下去,直到那金色的長發(fā)觸到積著骯臟的坎坷,都不曾放棄戰(zhàn)斗的姿勢。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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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這層「斗篷」的意義,卻還是要戰(zhàn),嗎?
想用自己的死來與我占卜出的「命運」抗衡。
也許光是「 贏」的決心就已經(jīng)打敗我了。
某種程度上說,你贏了”
大可是如此
在故事的旅途開始之際, ?所有看客以為的主角之一在此停止了呼吸。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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