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線】 完整主線劇情文本 百萬(wàn)工程 第八十期

2021冬季大型戰(zhàn)役“鏡像論”——第二章 想象域—Side 安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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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與花瓶

“在這里，必須根絕一切猶豫任何怯懦都無(wú)濟(jì)于事?！?/p>

這個(gè)世界上是不存在地獄的。

亡靈歸于塵土，靈魂湮滅虛無(wú)。

生命之脆弱，只需要一發(fā)子彈，一場(chǎng)火災(zāi)，一次霉運(yùn)，便可以?shī)Z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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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們已經(jīng)嚇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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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鉆入腦海的回憶之中，安潔莉婭站定在災(zāi)難的正中。

蜷縮在炸彈的安全箱后，顫顫巍巍的少女除了祈禱以外，對(duì)發(fā)生的一切根本無(wú)能為力。

她凝視著少女，將周遭所有刺耳的聲音盡數(shù)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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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喂。站起來(lái)?！医心阏酒饋?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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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亂之中，少女抬起了頭，與安潔對(duì)視了起來(lái)。

在她被淚水淹沒的眼底，深邃的黑暗仿佛一個(gè)漩渦。

將安潔的意識(shí)吞入了無(wú)邊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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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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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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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地從床上坐起，安潔揉了揉太陽(yáng)穴，用按摩的方式驅(qū)散腦中的那些妨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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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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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她也懶得詢問為什么AK12會(huì)出現(xiàn)在她的房間里，只是習(xí)以為常地坐了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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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給我倒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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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你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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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知后覺地，安潔此時(shí)才注意到，AK12的表情看起來(lái)有些嚴(yán)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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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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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你剛才發(fā)出了夢(mèng)囈的聲音?？雌饋?lái)像是在做噩夢(mèng)，老實(shí)說，因?yàn)楦闾淮盍?。所以我有點(diǎn)犯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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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啊，是啊。我夢(mèng)見我回到安全局了，澤林斯基擺了一桌大餐歡迎我。全都是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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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你討厭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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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情愿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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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坐在床上，扶著自己的后脖頸輕輕扭動(dòng)了一下，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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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見狀，也不再多問，只是隨便沖了一杯濃茶就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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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聯(lián)系上指揮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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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跟他說，一小時(shí)后到舊城區(qū)。就到“密涅瓦的貓頭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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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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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jǐn)R在膝蓋上，安潔看見杯子里懸浮的茶梗直直地豎了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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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覺得爵士可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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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你別忘了，他是肖的朋友，別指望我說他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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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一直都不喜歡他。這次見了面之后我更加確信了。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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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但是他現(xiàn)在幫助了我們，這是事實(shí)。而且，他說的也沒錯(cuò)，我們現(xiàn)在沒有別的選擇，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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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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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從兜里又摸出了那枚金幣，看著它，不屑地從鼻腔里發(fā)出了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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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這樣任他擺布讓我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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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但你確實(shí)沒有別的辦法。而且，爵士想你做的事，就是你原本打算做的事。他只是跳出來(lái)特意告訴了你這一點(diǎn)，順帶惡心了你一下而已。另外，說到你要做的事，我們?cè)缟细莻€(gè)斯塔西的小鬼頭對(duì)接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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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說萊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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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是的。你看起來(lái)不太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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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正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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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彈了一下手指，將金幣彈上了半空，又用手背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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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他很年輕，但身手了得，冷靜，思維也很縝密，最重要的是懂禮貌。J說的不錯(cuò)，他有潛力，有未來(lái)，是我欣賞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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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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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思考了一下，用手指了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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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但是，我最開始也是這么看待默莉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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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松開蓋住金幣的手，露出的赫然是人頭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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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我還沒見過男性的涅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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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看起來(lái)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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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知道我不是那個(gè)意思。我并不是說萊特就一定有問題，但是經(jīng)歷了不萊梅的前車之鑒。我現(xiàn)在根本沒法放下心去信任這些突然冒出來(lái)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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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聳了聳肩，將金幣放回到兜里，又端起茶來(lái)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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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往好處想，安潔，如果他真的又是個(gè)間諜。不就等于帕拉蒂斯主動(dòng)送了一個(gè)突破口到你身邊來(lái)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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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他的事先放在一邊吧。說回來(lái)，你們對(duì)接的結(jié)果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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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是，跟爵士說的一模一樣。在我們和安全局抓住雷奧妮后不久，她就被一紙文書遣送到了柏林。等到這邊之后，她又申請(qǐng)了仲裁。結(jié)果是，她被證明有嚴(yán)重的精神和肉體創(chuàng)傷，鑒定結(jié)果為不宜處罰。就這樣全身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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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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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杯子要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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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那她人現(xiàn)在在哪？療養(yǎng)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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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對(duì)，迦拉提亞療養(yǎng)院，并享受最高級(jí)的安保和療程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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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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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猛地將茶杯砸回到了桌子上，茶液濺出的比她喝下的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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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另外，之前RPK就說過，芙洛拉研究所內(nèi)的資料全都被消除了。我們沒辦法直接進(jìn)行追蹤，但幸運(yùn)的是，不萊梅政府還是保留了一些公開留檔的，和芙洛拉合作過的機(jī)關(guān)跟個(gè)人的記錄。我們擬了一份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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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們要找的是身在柏林，有權(quán)有勢(shì)，對(duì)雷奧妮的研究很感興趣，可能自身也是相關(guān)從業(yè)人士的，在近兩年內(nèi)異軍突起，背景不明的神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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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很遺憾，名單上并沒有那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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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猜也沒那么簡(jiǎn)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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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從AK12的手中接過名單簿，隨便翻了翻，就放回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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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先放在這吧，其他的安排，等見過指揮官之后我們?cè)儆懻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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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你很期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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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即便是魚，如果水里缺乏氧氣，也會(huì)想探探頭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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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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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官猛地推開門，一腳踩在了酒吧的木地板上，喘著粗氣，就像個(gè)卡點(diǎn)跑進(jìn)教室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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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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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著邊際的客人一下便吸引了酒吧內(nèi)寥寥的幾名客人和服務(wù)生的目光，如芒刺般的視線讓指揮官覺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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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咳，那個(g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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訕訕地將另一只腳也邁進(jìn)門來(lái)，小心地關(guān)上了大門，指揮官撓了撓頭，對(duì)被自己驚擾到的眾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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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而這時(shí)，一聲更加突兀的響聲從酒吧的深處傳來(lái)，瞬間將那些帶著敵意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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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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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靴子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光看面相就不好惹的女人反過來(lái)厲聲呵斥了這些無(wú)辜的酒客。

遭她這么一嚇，也沒人敢再看過去，各自轉(zhuǎn)過頭做起了自己的事。

指揮官見狀，也只得苦笑一番，走到了女人的對(duì)面，隨手搬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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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你能把腿放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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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得學(xué)會(huì)和這些人相處的方式，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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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我只是不想太顯眼而已……你這么囂張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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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哼……放心吧。誰(shuí)知道他們有幾個(gè)是真正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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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冷笑著壓低了聲音，隨即陷入了靜默之中。

兩人對(duì)視著，短暫地沉默了一會(huì)。

而率先打破尷尬的人是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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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初次見面，安娜上尉。我是格里芬S09分區(qū)，AR小隊(duì)的現(xiàn)任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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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初次見面，指揮官，我是安娜.維克多洛夫納.崔……還是叫我安潔吧。我們真的需要來(lái)這么一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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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總得有個(gè)開場(chǎng)白，對(du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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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忍不住笑了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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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要來(lái)點(diǎn)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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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不了，我待會(huì)還有任務(wù)，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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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給他來(lái)一杯姜汁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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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打了個(gè)響指，招呼了一下服務(wù)生，又曲了下膝蓋，將腿從桌子上挪了下去。

指揮官笑而不語(yǔ)，就這樣看著安潔。

安潔被盯得發(fā)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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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怎么了？不喜歡姜汁汽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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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不，只是突然有了咱們是面對(duì)面講話的實(shí)感。在通訊器里可見不到你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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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廢話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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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抱著手，輕笑著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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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跟忤逆打過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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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嗯，也見過RPK16了，之前在潛艇基地我跟她有聯(lián)絡(luò)過。她現(xiàn)在是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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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差不多吧，你這次帶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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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只帶了AR小隊(duì)和404，當(dāng)然還有丹德萊。另外，爵士先生還額外支援了我一支獅鷲小隊(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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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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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不算見過，但說上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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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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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我加入格里芬以來(lái)還是第一次跟爵士先生說話。跟克魯格先生的風(fēng)格有很大不同……但感覺都很有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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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他叫你來(lái)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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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跟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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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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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不知道那么具體。但我猜還是帕拉蒂斯的事。畢竟你來(lái)德國(guó)就是為了這個(gè)——而且，你在不萊梅的行動(dòng)我又不是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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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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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又嗤笑了一聲，往桌上的空玻璃杯里丟進(jìn)了一塊冰，又倒上了澄黃色的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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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所以他才叫你過來(lái)，這樣為他賣命的白癡就又多了一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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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聽上去你對(duì)爵士先生有很大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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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爵士跟克魯格是不一樣的，如果說克魯格像你，那爵士就是我這樣的人。我們?yōu)檫_(dá)成目的會(huì)不擇手段，而他比我更加冷血。我勸你不要太盲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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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不會(huì)的，安潔。因?yàn)槲覀儾皇窃跒槟硞€(gè)特定的人賣命。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讓這個(gè)世界變得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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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也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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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你在這邊的情況如何？有什么新的突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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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在那邊一無(wú)所獲，在這邊也還沒查到什么東西。雖然跟帕拉蒂斯的人算是有了接觸，不過，讓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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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你說的……是那個(gè)叫默莉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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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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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實(shí)際上……我照爵士先生的情報(bào)，找到了一個(gè)人。她跟資料上的默莉朵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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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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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你別著急，聽我說完。只是長(zhǎng)相而已，目前看來(lái)，應(yīng)該是不同的人。她叫瑪赫蓮，此前一直在伯恩村——這附近的一個(gè)村子里活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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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預(yù)防你不知道，我多嘴說一句。默莉朵的工作是潛入和偽裝，她曾經(jīng)欺騙過我和烏爾利赫，甚至能騙過忤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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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嗯，這一點(diǎn)我也考慮到了。所以還在觀察……至少目前，丹德萊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古怪的地方。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我第一時(shí)間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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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丟下她一個(gè)？把一個(gè)涅托放著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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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丹德萊和獅鷲小隊(duì)看著她——她現(xiàn)在還在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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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嗯……好吧。我提醒你，不要抱什么不必要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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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我不會(hu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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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爵士告訴我，威廉會(huì)在柏林有大動(dòng)作。然后就當(dāng)個(gè)甩手掌柜，說什么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希望他說的事不是指去接你的飛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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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應(yīng)該不是。他本人也沒來(lái)見我，只是通過通訊給我發(fā)布命令而已。但是……威廉會(huì)有大動(dòng)作是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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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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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們沒有多少時(sh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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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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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我回去就讓丹德萊檢查一下?；蛟S能找到有幫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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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先前不萊梅留下的餌，還有沒吃完的地方。不管這里是誰(shuí)說了算，她都露了點(diǎn)馬腳，我很快就會(huì)有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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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我知道了。如果需要什么幫助的話，盡管告訴我。我一定會(huì)來(lá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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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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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無(wú)言地?fù)u晃了一下酒杯，短暫的沉默之后，她難得地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lái)，慢慢地走到了指揮官的身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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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干什么？要扭斷我的脖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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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茫然地看著她，打趣地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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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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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沒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指揮官的肩膀，隨即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然后，把杯子放在了指揮官的姜汁汽水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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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呼……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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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眨了眨眼，正打算要說什么，又憋了回去。

安潔也經(jīng)歷了非常多，指揮官立刻便明白了這一點(diǎn)。

而自己，正是在這異國(guó)他鄉(xiāng)，她幾乎唯一能夠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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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指揮官笑了笑，端起姜汁汽水，碰了碰安潔的空杯，也跟著一飲而盡。

做到這一步就是安潔的極限了，指揮官很了解，所以指揮官什么都不會(huì)多說。

除非，自己真打算讓她扭斷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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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那么，我們算談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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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嗯，不耽誤時(shí)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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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瑪赫蓮醒了，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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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瑪赫蓮，還是默莉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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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瑪赫蓮，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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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哼……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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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指揮官離開，安潔輕輕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去，敲了敲耳朵里的通訊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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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別聊了，12。準(zhǔn)備一下，我們?nèi)ヒ娎讑W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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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當(dāng)。

融化的冰塊向下滑動(dòng)，敲擊了一下杯壁。

酒吧內(nèi)空空蕩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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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特謊言

迦拉提亞附屬療養(yǎng)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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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安潔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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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氣喘吁吁地跟上了安潔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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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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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站住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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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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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如果不是因?yàn)槲业奶幘?，我根本不可能讓你跟著我。如果你非要跟著我做事，就要先約法三章……第一，不準(zhǔn)叫我“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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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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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其他的我們之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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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冷淡地撇下一句話，便繼續(xù)向前進(jì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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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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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別在意，安潔并沒有針對(duì)你。她對(duì)誰(shuí)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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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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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對(duì)著AK12苦笑了一下，點(diǎn)頭又跟上了安潔的腳步。

剛走出沒多遠(yuǎn)，當(dāng)那豪華的建筑出現(xiàn)在眼前之后，安潔又站住了腳，沒有急于前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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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就是這里了？接收雷奧妮的療養(yǎng)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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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是的，雷奧妮現(xiàn)下就在此休養(yǎng)并接受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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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哼……我本來(lái)還以為她不會(huì)見我。在這種地方，如果她不愿意，我根本沒法強(qiáng)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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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所幸雷奧妮的溝通欲望還算強(qiáng)烈。在您提出約見之后，她很快就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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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希望她能說點(diǎn)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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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抱著手，稍稍瞥了一眼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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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作為一個(gè)需要清凈的地方來(lái)說，這里的無(wú)關(guān)人員是不是太多了？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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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5：檢測(cè)到大量攝像設(shè)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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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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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似乎意識(shí)到了什么，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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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他們是柏林電視臺(tá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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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柏林電視臺(t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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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民主德國(guó)廣播電視總臺(tái)，是德國(guó)現(xiàn)有規(guī)模最大，并擁有官方權(quán)限的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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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新聞?dòng)浾邆兣艿竭@里來(lái)干什么？除了雷奧妮，這里還有其他更引人注目的病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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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也可能……不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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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若有所思地看著大門，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

療養(yǎng)院內(nèi)。

一處閑人免進(jìn)的房間內(nèi)，某位知名人士的采訪正如火如荼地進(jìn)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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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非常感謝您今天愿意接受我們的采訪，格雷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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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這原本就是約定好的事項(xiàng)。對(duì)我這樣的人而言，與像您這樣優(yōu)秀的記者打好關(guān)系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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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您真會(huì)開玩笑，作為德國(guó)……甚至是全世界最頂尖的外科圣手。我可不認(rèn)為您需要仰仗公眾和輿論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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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呵呵……我并不認(rèn)為記者的存在意義只是引導(dǎo)公眾或輿論。您會(huì)說這樣的話，是對(duì)我仍然抱有誤會(huì)和質(zhì)疑。在我看來(lái)，您的工作是將真實(shí)的社會(huì)向更多人展示出來(lái)。某種程度上，您就是我們與公眾溝通的橋梁，如何正確地傳達(dá)我們的期望，全在于撰稿者的一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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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換句話說，格雷女士認(rèn)為，自己與“公眾”是屬于不同的群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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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俏麗的年輕記者提出的問題十分辛辣，但被稱為格雷女士的女性卻依然沉著應(yīng)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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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是的——很多人很畏懼承認(rèn)這一點(diǎn)，是我不明白的。我作為一位醫(yī)生，半生都致力于將生的希望傳播給更多的人。也正是因此，讓我深切地理解到，僅憑手術(shù)刀是無(wú)法為人們帶來(lái)更好的生活的。我希望能夠成為一個(gè)能夠影響公眾，為公眾帶去福祉的領(lǐng)軍者。要做到這件事，我就必須先承認(rèn)我正在這么做。如果我連承認(rèn)都覺得膽怯，又如何讓相信我的人們對(duì)我更有信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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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您說話的方式越來(lái)越像一位政客了。但我不得不說，這的確很有吸引力，如果您要參與競(jìng)選，我一定為您投上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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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謝謝，夏朵小姐，能夠得到你的支持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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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讓我們說回正題吧，今天的采訪內(nèi)容是關(guān)于迦拉提亞集團(tuán)將要推出的新型抗坍塌藥劑“伊登”的相關(guān)訊息?！耙恋恰弊鳛橐豢钚滦洼椛洳∷巹?，此前在貴集團(tuán)的發(fā)言人口中，被描繪成了一種低價(jià)，高效的新型藥品，并號(hào)稱與此前的所有藥物皆有不同。這一發(fā)言內(nèi)容遭到了業(yè)界諸多專業(yè)人士和名流的質(zhì)疑，而在其中，作為外科圣手的您卻挺身而出為其代言。我們并沒有人質(zhì)疑您的醫(yī)德和醫(yī)術(shù)，但您作為迦拉提亞受雇醫(yī)師，為自家的藥品發(fā)聲。是否是有商業(yè)角度的考慮在內(nèi)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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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我作為一位外科醫(yī)生，為一款抗輻射藥劑做擔(dān)保，在旁人看來(lái)，的確會(huì)有些奇怪。畢竟在醫(yī)學(xué)上，科室之間的分塹有時(shí)比跨一個(gè)行當(dāng)還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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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外界的質(zhì)疑聲音也大都源于此理由，對(duì)此您有什么要回應(yīng)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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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我的回應(yīng)就是——請(qǐng)放心，我絕不會(huì)用患者對(duì)我的信任做嫁衣。在我自己看來(lái)，或許我的確稍有些薄名，但我也只是諸多同業(yè)當(dāng)中的一人。我對(duì)新產(chǎn)品的信心完全來(lái)源于它自身過硬的質(zhì)量，并希望有更多人能夠?yàn)樗某晒Χ玫胶玫闹委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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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在迦拉提亞集團(tuán)的宣傳下，“伊登”藥劑的功能在柏林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即便像您說的那樣，藥劑自身在臨床試驗(yàn)中的確展現(xiàn)了非凡的成果，但距離正式發(fā)行，仍需要很長(zhǎng)一段政策程序作為檢驗(yàn)。在民眾看來(lái)，這卻成了政府阻撓“伊登”上市的證據(jù)，甚至為此發(fā)動(dòng)游行抗議。請(qǐng)問這樣的宣傳策略是在集團(tuán)計(jì)劃之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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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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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喂！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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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對(duì)于柏林當(dāng)前發(fā)生的一些非法游行活動(dòng)，我覺得十分遺憾。迦拉提亞集團(tuán)對(duì)政府的一切工作表示支持和諒解，并且很有信心能夠通過檢驗(yàn)。在黎明到來(lái)之前，請(qǐng)諸位靜靜地等候。不要倒在第一縷陽(yáng)光落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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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感謝您的受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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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合上了記事本，對(duì)格雷禮貌地微微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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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很抱歉，采訪的時(shí)間被迫縮短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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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沒關(guān)系，我能理解您的日程非常緊張，而且常常出現(xiàn)臨時(shí)的變更。只是我的確有些好奇，您為何突然要改道療養(yǎng)院呢？這里難道也有您的病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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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不，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只是一些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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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原來(lái)如此。那么我們就先告辭了，今天的采訪內(nèi)容會(huì)在剪輯和整理之后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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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麻煩夏朵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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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不，這也是我的工作而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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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收拾著工具的夏朵利茲忽然發(fā)出了奇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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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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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不……沒什么，看見了一位熟人。抱歉，韋斯萊，你幫我收拾一下，我馬上就回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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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等等，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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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急匆匆地離開了現(xiàn)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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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那就麻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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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嗨呀……真沒辦法，年輕人真是有沖勁。要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冒犯到您，還請(qǐng)您多多擔(dān)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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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不會(huì)，夏朵小姐非常優(yōu)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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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慢悠悠地從椅子上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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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我去一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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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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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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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洗手間內(nèi)，除了格雷女士洗手的聲音以外，什么動(dòng)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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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細(xì)心地用泡沫清潔了自己修長(zhǎng)的手指，隨即再次扭開水沖洗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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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我可不接受沒有提前預(yù)約的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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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抽了幾張紙巾，格雷女士對(duì)著鏡子整理起自己的妝容，同時(shí)對(duì)著空氣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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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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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鏡子中，常人難以注意到的死角里忽然走出了一位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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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久仰大名，“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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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叫我格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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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擦拭干凈的手又檢查了一遍，確認(rèn)沒有遺漏的地方之后，她將濡濕的紙巾揉成一團(tuán)，丟進(jìn)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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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像你這樣的人，被陌生人跟蹤，難道不會(huì)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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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如果是陌生人的話，我會(huì)立刻呼叫警衛(wèi)。但對(duì)安娜.維克多洛夫納.崔小姐，我多少還有些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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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認(rèn)識(sh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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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現(xiàn)在在柏林的政府圈子，很少有人不認(rèn)識(sh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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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聽一個(gè)醫(yī)生聊“政府圈子”的事情，我該表示驚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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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我有不少病人喜歡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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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凝視著鏡面反射出的格雷女士恬淡的面孔，輕輕關(guān)上了洗手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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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有些話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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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同為女性，莫非你不懂得，要尊重一位女士難得的私人時(shí)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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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透過鏡子，將安潔的動(dòng)作一覽無(wú)余，盡管如此，她卻絲毫不見緊張，反而掏出了粉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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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從不需要躲在洗手間里對(duì)著鏡子調(diào)整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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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看你的樣子，我很能理解你為何不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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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聽過雷奧妮?米歇爾這個(gè)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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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當(dāng)然，雷奧妮是生物科學(xué)的專家。迦拉提亞多次向她拋出過橄欖枝，但都被拒絕了。她是個(gè)有個(gè)性的女人，就像你一樣，安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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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她的個(gè)性可沒帶來(lái)什么好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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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顯然，我們很難說你是否也會(huì)走向同樣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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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duì)格雷話語(yǔ)中若有若無(wú)的威脅，安潔瞇了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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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跟她的關(guān)系并不像你描述的這么簡(jiǎn)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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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真遺憾，我不論生理或是心理都是普通的女性。否則，您倒是個(gè)不錯(cuò)的對(du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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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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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將粉餅收了起來(lái)，又取出了一支口紅，同時(shí)轉(zhuǎn)過身來(lái)，看向了安潔。

安潔看見她手中的物品，下意識(shí)地看向了她的嘴唇，卻剛好同時(shí)聽見了格雷那略帶挑逗的聲音。

而她看起來(lái)也并沒有涂抹的意思，只是無(wú)聊地旋出又收回，更像是在把玩。

面對(duì)她打趣般的輕視，安潔張了張嘴，捏了捏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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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很清楚我在這里提到雷奧妮的理由。她在不萊梅犯下的罪行，不是光靠她一個(gè)人。她背后還站著其他人，而這個(gè)人在她被捕之后，動(dòng)用關(guān)系把她送到了柏林，送到了這里。甚至幫她逃脫了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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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真是黑暗的故事。讓我想想……你懷疑有人幫助雷奧妮用職權(quán)逃脫了懲罰。在這樣的前提下，你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真讓人吃驚，不知道我是做錯(cuò)了什么才會(huì)引來(lái)這樣無(wú)端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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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芙洛拉研究所的合作方不多，身在柏林的就更少。出現(xiàn)在名單上，又同時(shí)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只有你，格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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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數(shù)不清第多少次將口紅旋出后，終于輕緩地在自己的嘴唇上涂抹了起來(lái)。

安潔看著她嫻熟的動(dòng)作，原本就鮮艷的嘴唇在唇彩的滋潤(rùn)下顯得更加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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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僅此而已？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您不覺得這中間缺少了太多過程了嗎？我耳中的安潔莉婭可是一位優(yōu)秀的特工。而不是一位只會(huì)捕風(fēng)捉影，主觀臆測(cè)的三流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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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了口紅的蓋子，格雷女士低垂著眼，輕輕抿了抿唇。

安潔依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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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們?cè)羞^合作關(guān)系，這就足夠了。一個(gè)外科醫(yī)生，和生物科技專業(yè)的雷奧妮有那么頻繁的合作往來(lái)。你們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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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微微抬起頭，用冷淡的目光看了看安潔，一只手伸進(jìn)了大衣右側(cè)的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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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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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潔還在警惕她會(huì)拿出什么東西來(lái)的時(shí)候，格雷卻只是掏出了一根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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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安潔小姐。如果我沒記錯(cuò)……你是蘇聯(lián)安全局的人吧。在我有限的了解中，你和蘇聯(lián)安全局似乎產(chǎn)生了一些矛盾，目前的狀態(tài)并不受他們管轄。在這種情況下，你孤身一人來(lái)到我們的國(guó)家，甚至和斯塔西頻繁接觸。如果我所說的這些都是事實(shí)，那么我也就會(huì)產(chǎn)生好奇了。你在做什么呢？你和蘇聯(lián)的那些人又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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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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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將剝下的糖紙隨手塞進(jìn)了兜里，伸出舌頭將果味糖卷進(jìn)了嘴里，只留下糖棍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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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每個(gè)人都有秘密，安潔小姐，你不愿滿足我的好奇，我能理解。畢竟，只有瓷娃娃才是真空的。而我的情況又會(huì)稍微復(fù)雜一些，畢竟，雖然跟國(guó)家機(jī)密沒得比較，但商業(yè)機(jī)密也有商業(yè)機(jī)密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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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shí)，她說的每個(gè)字都像是對(duì)安潔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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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這件事本身缺乏一個(gè)合理性。你不給我你的合理性，我就只能用自己的合理性去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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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嘴邊的糖棍一上一下，就像她思考的擺針一樣。

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她才聳了聳肩，緩緩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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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這個(gè)問題我其實(shí)幾分鐘前才剛回答過……對(duì)一位記者。的確，芙洛拉研究所的研究?jī)?nèi)容跟我的本職相差很多，但我原本就不是甘于停留在本業(yè)上的人。我希望這個(gè)世界變得更好——我知道對(duì)你這樣的人來(lái)說或許難以理解，但事實(shí)就是這樣。我敢于，也樂于去嘗試新的東西，只要我認(rèn)可它的潛力。雷奧妮也是，“伊登”也是，我還資助過其他很多研究，如果你有興趣，也可以一個(gè)一個(gè)去調(diào)查，我樂見其成——畢竟我也不知道，是否還會(huì)有像雷奧妮這樣的例子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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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一口氣，糖果在口腔里與牙齒碰出了輕輕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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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雷奧妮很有才華，她的研究本可以造福更多的人。我很遺憾，她走上了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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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她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刀子。真正邪惡的是她背后的操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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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我衷心希望你能夠找到這位操縱者，并且對(duì)他施予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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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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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的手指不自然地彈動(dòng)了一下。

她忽然意識(shí)到，自己面對(duì)上的，是另一個(gè)層面上的麻煩對(du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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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要是讓剛才那些采訪你的人知道這件丑聞，會(huì)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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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會(huì)讓我不得不發(fā)表一則道歉聲明。對(duì)未能及時(shí)發(fā)現(xiàn)合作方的犯罪意圖表示遺憾，同時(shí)痛斥芙洛拉研究所的不道德行為。同時(shí)，格雷生物科技研究所將會(huì)發(fā)起一筆援助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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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然后這件事就會(huì)消失地?zé)o影無(wú)蹤，連同調(diào)查它的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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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蘇聯(lián)的特工真是有趣。別總把我當(dāng)成電影里的大反派，安潔小姐。我對(duì)你還是很

有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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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是嗎？那還真是讓人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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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也許有一天，我們也會(huì)站在同一陣線上，為同一個(gè)目標(biāo)而奮斗。而在那之前，我不介意同你這樣的人交朋友——我通常不會(huì)為那些我不喜歡的人浪費(fèi)這么長(zhǎng)的時(shí)間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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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微微起身，走到了門前，將手搭在了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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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識(shí)地，安潔伸出了左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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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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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的手臂非常纖細(xì)，讓安潔瞬間產(chǎn)生了某種幻覺——她好像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夠折斷這位黃金右手賴以為生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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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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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安潔顯然已經(jīng)出格的動(dòng)作，格雷女士翹了翹糖棍，面上卻不見一點(diǎn)怒色。

她看著安潔的手臂，停頓了大約兩三秒，用另一只手伸進(jìn)了衣服的內(nèi)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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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你的義肢狀態(tài)看起來(lái)很差，安潔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到我的私人診所來(lái)找我。我可以免費(fèi)為你做一次維護(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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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衣服里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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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寫著她的名字，“格雷女士”，以及她的工作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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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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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緩緩松開了她的手，一言不發(fā)地接過了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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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對(duì)每個(gè)人都這么親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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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當(dāng)然不，你是特殊的，安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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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是嗎？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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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似笑非笑地將棒棒糖從嘴里拿了出來(lái)，隨意地丟棄在了門前的垃圾桶內(nèi)。

她的臉忽然湊近了安潔的面龐，安潔下意識(shí)地后撤了一步，身后卻是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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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和你聊天很愉快，安潔莉婭?！嬖V我，你懷念在不萊梅的時(shí)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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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女士的嘴唇湊到了安潔的耳根下，誘人的聲音一字一句地低語(y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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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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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潔一瞬的發(fā)愣中，格雷女士打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揚(yáng)長(zhǎng)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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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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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從一瞬的恍惚中清醒過來(lái)，一個(gè)前撲就追了出去。

門外，走廊的遠(yuǎn)處，格雷女士已經(jīng)到了拐角處，她的身邊還跟著兩名安保人員。

在轉(zhuǎn)向的瞬間，格雷向安潔投來(lái)了玩味的視線，還帶著一個(g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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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見鬼……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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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一拳砸在了墻壁上，天花板顫動(dòng)著抖落下了灰塵。

門內(nèi)的洗手間隔間里忽然傳出了沖水的聲音，上鎖的隔間門被打開，RPK16慢悠悠地從里面走了出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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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K16：真是個(gè)有趣的女人，對(du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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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就是她。她就是雷奧妮背后的人！絕對(duì)沒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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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K16：真遺憾，我剛才是不是應(yīng)該拿下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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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沒有意義，我們動(dòng)不了她。她知道這一點(diǎn)，才會(huì)這么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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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K16：直接干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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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更沒有意義，帕拉蒂斯不會(huì)只有一個(gè)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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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K16：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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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深呼吸了一口氣，恢復(fù)了冷靜。

格雷女士的臉深深地烙進(jìn)了她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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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這事還沒完呢……等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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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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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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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影子一閃而過，夏朵利茲從會(huì)客室內(nèi)匆忙追出，卻根本找不到人的蹤跡。

……

她站在岔道口，不甘心地瞪視著空蕩蕩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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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夏，夏朵！你嚇?biāo)牢伊恕趺戳?？突然跑出?lái)？要是格雷女士對(duì)我們的印象變差可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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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助理急匆匆地趕了出來(lái)，氣喘吁吁地對(duì)夏朵抱怨起來(lái)。

夏朵收回了目光，看著助理，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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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抱歉，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一個(gè)熟人——格雷女士有說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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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她倒是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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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是嗎？這女人還真夠狡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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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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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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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那可是格雷女士，你怎么能這么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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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艾麗，如果你真的想做一個(gè)好記者，就要學(xué)會(huì)看見這些名人的光環(huán)下真實(sh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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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可我覺得格雷女士是個(gè)好人……而且，我們也的確很需要更廉價(jià)的特效藥。她們做到了，這不是對(duì)人民的一劑強(qiáng)心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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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個(gè)人的道德觀在她們所處的層面起不到任何作用。我不評(píng)判格雷本人的陣營(yíng)，但至少她真的很聰明，她很清楚我們這些記者最想聽什么。也知道該怎么說話才能博取觀眾的好感。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和知名度，靠的可不止是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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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雙手插進(jìn)風(fēng)衣的衣兜里，偏頭看向會(huì)客室的方向，犀利的目光仿若看透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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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伊登”或許是有效的……但在這塊蛋糕被分好之前，真正該為之受益的人根本摸不著它的邊角。記住，艾麗，我們作為媒體的工作，是挖掘和還原真相。我們工作的性質(zhì)決定了我們勢(shì)必要懷疑所有看見的東西。至少，我們要讓大眾了解真正的情況，而不是只了解這些人想讓他們了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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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真是太黑暗了。我是說，你看待這些問題的方式，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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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這就是現(xiàn)實(shí)，艾麗。企業(yè)和政府都是一丘之貉。不要相信這些外表的光鮮亮麗，我們最終能信任的，只會(huì)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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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揮了揮手，看著其他的同事們也已經(jīng)收拾好了設(shè)備從房間內(nèi)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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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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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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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吵鬧地從正門離開，夏朵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她停下腳，回身看了看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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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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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利茲：來(lá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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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采訪團(tuán)隊(duì)離開之后，被夏朵的視線掃過的某個(gè)角落，萊特踱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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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第六感還是這么敏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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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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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莉婭：萊特，你在哪里？我們這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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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嗯，好的，我馬上回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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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上通訊器，萊特用手指撓了撓臉。

……應(yīng)該沒有被她發(fā)現(xiàn)吧？

帶著些許的不安，他再次消失在了監(jiān)控的死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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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利特河 Ⅰ

……

療養(yǎng)院的庭院內(nèi)，和煦的陽(yáng)光輕撫著草坪，空氣間彌漫著泥土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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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hù)士小姐：您看，雷奧妮小姐。矢車菊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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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抱歉，能推我到別處嗎？我不想看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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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hù)士小姐：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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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不，沒關(guān)系。另外……我稍微有點(diǎn)冷，可以幫我找條毯子來(lái)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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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hù)士小姐：有點(diǎn)冷？好的，我去一趟保健室，請(qǐng)不要亂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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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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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看了看自己被固定住的手臂，以及被裹成了粽子一樣的手指。

她甚至沒辦法從輪椅上站起來(lái)。

療養(yǎng)院的庭院是知名設(shè)計(jì)師親自拍板的構(gòu)造，這里的花，草也都經(jīng)過精挑細(xì)選。

每一樣能夠進(jìn)入人視野中的東西，都存在讓人解壓舒心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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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深呼吸了一口氣。

……像她這樣，對(duì)花香都覺得過敏的病人應(yīng)該很少見吧。

他們會(huì)怎么對(duì)待花粉癥患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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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一股力量忽然出現(xiàn)在了身后，剛空下沒多久的輪椅把手又再次被人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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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你回來(lái)得真快，護(hù)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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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可惜我忘了帶毯子，你不會(huì)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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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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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下意識(shí)地就想要站起來(lái)，卻被安潔用義肢摁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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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噓……我只想跟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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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緊咬著嘴唇，恐懼讓她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她并不敢忤逆安潔。

不僅是因?yàn)榇藭r(shí)她的身家性命都在安潔的手中，而是在看見安潔的時(shí)候，她的腦海中總揮之不去那蒼白的夢(mèng)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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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我應(yīng)該跟看護(hù)人員說了，讓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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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所以你覺得我就會(huì)乖乖聽話走人？

?

雷奧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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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本來(lái)是答應(yīng)跟我見面了的，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突然轉(zhuǎn)變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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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緊盯著雷奧妮，她的樣子一點(diǎn)也不像個(gè)休養(yǎng)過的病人，倒像是才剛經(jīng)受了一段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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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格雷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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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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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肉眼可見地產(chǎn)生了動(dòng)搖，更加篤定了安潔的猜測(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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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因?yàn)槁犝f你要跟我們見面，所以她來(lái)警告你了，對(duì)不對(duì)？她叫你不要多嘴？你知道什么讓她忌憚的事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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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別問了，我不會(huì)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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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的雙手緊緊抓著輪椅的扶手，瘦弱的身軀不時(shí)顫抖。

她看起來(lái)十分虛弱，但同時(shí)卻又十分堅(jiān)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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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知道我不會(huì)這么簡(jiǎn)單就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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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安潔莉婭。她不是你這種小特工能夠撼動(dòng)的人物。算是為你好……收手吧，讓我們各自都清凈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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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越說越激動(dòng)了起來(lái)，連被折斷的手指看起來(lái)都微微卷曲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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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我現(xiàn)在只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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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這可不像一個(gè)曾開槍自殺的人會(huì)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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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呵……拜你的手下所賜。我現(xiàn)在對(duì)生命有了不同層次的解讀。……啊，對(du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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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雷奧妮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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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她們給我的感覺倒是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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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誰(shu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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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格雷，和你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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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RPK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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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反正是那個(gè)折斷了我胳膊的人形。就當(dāng)我多嘴，勸你也對(duì)她多上點(diǎ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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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這就不關(guān)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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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看著她的模樣，又看了看時(shí)間——護(hù)士應(yīng)該就快要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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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還會(huì)再來(lá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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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妮：別再來(lái)了。不會(huì)有什么改變的。

?

在雷奧妮出聲的時(shí)候，身后的氣息已經(jīng)消失地?zé)o影無(wú)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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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hù)士小姐：雷奧妮小姐！我回來(lái)了！給你蓋在膝蓋上了哦……咦？你，你怎么出這么多汗啊？雷奧妮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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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看樣子情況不理想？

?

安潔：來(lái)晚了一步。格雷是來(lái)警告雷奧妮的，她什么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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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K16：動(dòng)作真快，你這么簡(jiǎn)單就放棄了？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勞……我相信雷奧妮小姐肯定很樂意繼續(xù)我們之間親切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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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不用，現(xiàn)在是雷奧妮的反抗欲最強(qiáng)烈的時(shí)候，再逼她沒什么好結(jié)果。先晾晾她，我還有別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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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看了看萊特，這個(gè)年輕人此時(shí)顯得有些沮喪。但注意到安潔的視線，他仍然很快回復(fù)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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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我會(huì)安排好人手看住這里，以免雷奧妮的人身安全遭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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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嗯，這的確也是要防范的情況，雷奧妮現(xiàn)在安全，不代表之后也安全?？粗?，我們先從別的地方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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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需要我去整理格雷女士的資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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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這也是個(gè)方向，但我覺得沒什么用，她這種活在聚光燈下的人，如果有什么問題，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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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那？

?

安潔：我想見鮑威爾，你能安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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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鮑威爾？他現(xiàn)在就在柏林監(jiān)獄服刑，我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順利，但我會(huì)安排。可是，為什么是他？

?

安潔：這你就不需要問了，我有我的計(jì)劃。

?

萊特：……好的。我立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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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安潔有些嚴(yán)苛的話語(yǔ)，萊特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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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K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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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K怪異地看了看安潔，在萊特離開之后，才慢悠悠地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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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K16：你懷疑他嗎？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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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反對(du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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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K16：沒有，只是提醒你，太神經(jīng)質(zhì)的話會(huì)影響到你的判斷力的。這里已經(jīng)不是不萊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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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但是格雷來(lái)得太快了，而且太巧了……這跟在不萊梅的時(shí)候是一樣的情況。就算不是萊特，也可能是他手下的什么人泄露出去的。別忘了，如果格雷的能量能夠幫雷奧妮脫罪。那在斯塔西里安插眼線也是很簡(jiǎn)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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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自有分寸。在萊特帶回消息之前，我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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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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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94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走到了安潔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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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94：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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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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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扶著AN94的手，慢慢地走下了樓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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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恢復(fù)了精力的安潔在經(jīng)過嚴(yán)格的審查之后，終于來(lái)到了萊特安排的審訊室前。

萊特站在房間的前面，看著安潔的樣子，似乎有些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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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需要我陪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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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不用了，你跟忤逆在這里等?！硗猓阕龅煤芎?，效率夠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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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我的申請(qǐng)通過地很快……快得讓人有些不安。以前的報(bào)告都要花幾天的時(shí)間才能審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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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似乎意有所指，但安潔完全不理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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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12：有些事最好還是別問得那么深。對(duì)你沒什么好處的，萊特先生。

?

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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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dú)自推門走入到狹小的審訊室內(nèi)，鮑威爾那惹人生厭的面孔又一次出現(xiàn)在安潔眼前。

很快便調(diào)整了狀態(tài)，在鮑威爾的凝視中，安潔主動(dòng)先開了口。

?

安潔：早啊，鮑威爾先生。

?

鮑威爾：……別兜圈子了，安潔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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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咬著他肥胖的小嘴唇，仍在故作強(qiáng)硬。

但安潔一眼就看得見，他的額頭因緊張而滲出的汗液。

?

安潔拉出椅子，坐在了鮑威爾的對(duì)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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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他們沒有脫掉你的西裝？沒想到不萊梅的教父在柏林也這么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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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哼……如果沒幾個(gè)朋友，我根本做不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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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的視線飄忽著看著房間的其他地方，戴著手銬的手里攥著一條方帕，頻繁地擦拭著額頭。

?

安潔：但你的朋友還是把你留在了這里面。我聽說雷奧妮已經(jīng)躺在高級(jí)套房的軟床墊上了，你有頭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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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你不用套我的話，我已經(jīng)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斯塔西了。你來(lái)找我根本沒有意義。

?

安潔：我就知道你會(huì)這么說，但是我根本不相信。你這種老狐貍，肯定會(huì)為自己留一些底牌，你以為現(xiàn)在還像以前一樣，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但實(shí)際上呢？你早就已經(jīng)出局了。

?

鮑威爾：你，你怎么敢這么說！

?

似乎被戳到了什么痛處，鮑威爾忽然激動(dòng)地拍起了桌子。

?

鮑威爾：你對(duì)我一無(wú)所知！臭娘們！我很快就會(huì)從這里出去，到時(shí)候所有冒犯我的人都會(huì)為此付出代價(jià)！

?

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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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揉了揉鼻梁，輕輕搖了搖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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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你……你干什么？我們還沒談完你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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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安潔起身，鮑威爾似乎以為安潔打算離開，突然又慌張了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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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所以，你其實(shí)很清楚自己的立場(chǎng)，是嗎？你知道如果自己不跟我合作，會(huì)有什么樣的下場(chǎng)？你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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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什……害怕？我？你在開什么玩笑！現(xiàn)在是你在求我，特工……端正你的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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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哈啊……萊特，把監(jiān)控關(guān)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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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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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妙的氣味，鮑威爾警惕地看著安潔。

但安潔沒有做任何回答，只是繞到了鮑威爾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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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我警告你，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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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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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一瞬間，鮑威爾連半句話都還沒說完，他的腦袋就被狠狠地砸在了金屬制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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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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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著安潔就扯住了他的頭發(fā)向后抓取，一下就讓他發(fā)出了豬一般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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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混蛋！快松開……天哪！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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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教訓(xùn)過太多你這種雜碎了。我非常清楚，你們有多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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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咚！

抓著他的腦袋，安潔又猛地連著往桌面上狠砸了幾下。

鮑威爾的額頭這一下便磕破了皮，一瞬間便滿臉都被血污覆蓋，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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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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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我可沒時(shí)間浪費(fèi)在你這種廢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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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的聲音有些嘶啞，在鮑威爾聽來(lái)，就跟惡魔的低語(yǔ)沒有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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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告訴我——誰(shuí)保的雷奧妮？為什么要保她？雷奧妮身上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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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我說！我他媽的告訴你你個(gè)混蛋！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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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安潔最后將鮑威爾的頭甩在了桌子上，大搖大擺地坐了回去。

鮑威爾仍在嗚咽地呻吟著，緩緩地抬起頭，他手里的方帕早就飛了出去，此時(shí)臉上全是一片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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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我不知道是誰(shuí)保的雷奧妮，但我知道他為什么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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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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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因?yàn)槔讑W妮的研究。在你毀掉芙洛拉之前，雷奧妮的研究正好在關(guān)鍵時(shí)候。那個(gè)人一直想得到雷奧妮的核心技術(shù)，但雷奧妮只愿意提供致幻劑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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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哼……所以我還給她行了個(gè)方便。雷奧妮現(xiàn)在的處境，根本沒得選擇。這也在她的算計(jì)當(dāng)中。還有呢？那個(gè)研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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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我知道的沒那么詳細(xì)，但肯定是某種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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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這世界上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那么多，為什么雷奧妮的就那么有吸引力？它有什么特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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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因?yàn)樵疚乙灿袡C(jī)會(huì)使用所以才稍微了解一點(diǎn)，但也不知道那么詳細(xì)。我只知道，那東西的隱蔽性非常強(qiáng)，幾乎不會(huì)被任何儀器檢測(cè)到。非常適合用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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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恐怖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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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對(duì)，它可以很方便地被送進(jìn)任何地方。想想看，如果我能把一發(fā)臟彈送進(jìn)總理府。那還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誰(shuí)都會(huì)畏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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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痛勁過去了，鮑威爾又恢復(fù)了幾分囂張的樣子。

他咧開嘴巴，牙縫里都被染成了紅色，卻還因想象的畫面而哈哈大笑。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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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猛地站了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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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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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安潔的動(dòng)作，鮑威爾瞬間又縮了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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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我就知道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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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大動(dòng)作……該死，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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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安潔并沒有對(duì)他做什么。

她雙手撐著桌面，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自言自語(y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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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不……還不夠，光知道這些還不夠，我沒有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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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看著古怪的安潔，見她似乎沒打算動(dòng)手，又小心翼翼地舒展開。

他猶豫了一下，抽了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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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看起來(lái)，你現(xiàn)在在牌桌上還欠缺了一些關(guān)鍵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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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你有什么指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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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指教談不上……我才不跟你這種瘋婆子談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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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說出那個(gè)侮辱性稱呼時(shí)，似乎意識(shí)到自己說錯(cuò)了話，聲音都變小了。

但他又不愿把話收回去，漲紅了臉看不出到底是在害怕還是逞能。

安潔很有耐心地看著他——她現(xiàn)在不會(huì)對(duì)鮑威爾做進(jìn)一步的暴力了，因?yàn)橐呀?jīng)達(dá)到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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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我們做個(gè)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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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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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我手上還有一個(gè)線索……肯定很有用。如果你愿意保證我的安全，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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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要說就快說。等你沒機(jī)會(huì)跟我做交易的時(shí)候，后悔可來(lái)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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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張了張嘴，似乎猶豫了起來(lái)，但他看著安潔，大概是理解到自己沒有更多的選擇，咬了咬牙，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個(gè)小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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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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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接過了煙盒，打開之后從里面倒出了一個(gè)袖珍的小軟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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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每一個(gè)監(jiān)獄都會(huì)有專門倒貨的人，柏林監(jiān)獄也不例外。香煙，威士忌，美女海報(bào)……只要有需求，就會(huì)有供應(yīng)，這種道理我想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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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大多數(shù)監(jiān)獄的管理人員都會(huì)對(duì)這種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些是自己也收了好處，有些是考慮到監(jiān)獄的安定……但是，毒品就過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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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不，這不是毒品，當(dāng)然不是。否則我怎么會(huì)帶到這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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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那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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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你還記得我在不萊梅用過的東西嗎？雷奧妮給我提供的那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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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致幻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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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柏林的監(jiān)獄里也有我的朋友，我打聽過了。這東西是最近突然流行起來(lá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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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致幻劑？流行？在監(jiān)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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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我給了你幫助……你要兌現(xiàn)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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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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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接過了煙盒，輕輕端了端，隨即揣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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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這件事，除了我你還告訴了誰(shu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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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僅此一家。斯塔西審問我的時(shí)候，我還不知道這事呢。所以除了我以外，現(xiàn)在只有你知道。當(dāng)然，我不保證有沒有其他做了交易的人會(huì)告訴別人，那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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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不要再告訴第三個(gè)人。我會(huì)記得你的幫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