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在奧索拉身邊的兩百多名修女一起靜靜轉(zhuǎn)動眼球，瞪視著少年。這些修女不但人數(shù)多得可怕，而且都不是普通人。少年當(dāng)然感到害怕。他只是個平凡的少年而已，如何能不害怕

? ? 但是……

? ? 少年一點也沒有退縮，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 ? 為了拯救奧索拉?阿奎納，他往漆黑的教堂內(nèi)踏進一步。

? ? 這一步象征著……

? ? 不用擔(dān)心，一切都會沒事。

?

? ? 上條當(dāng)麻踏入了建設(shè)中的寬敞教堂空間中。

? ? 他看見了可怕的景象。

? ? 夏天的夜晚，數(shù)百人聚集在這個沒有冷氣的建筑物內(nèi)。地方雖然大，畢竟是密閉空間，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熱氣。濃厚的汗臭味從黑茫茫的深處涌出，彷佛是來到了某種巨大野獸的巢穴。

? ? 幾百個身穿黑色修道服的修女混雜在黑暗之中。

? ? 在人群的中央，一名少女倒在地上。上條見了這一幕，靜靜瞇起了雙眼。

? ? 就在這時，上條聽見了一陣笑聲，仿佛正嘲笑著他的心情。

? ? 轉(zhuǎn)頭一看，是雅妮絲?桑提斯。她的形象跟過去完全不同。

? ? 「我就覺得奇怪。」雅妮絲嗤嗤地笑著：「一個甚至連魔法師也不是的門外漢，怎么可能被找來當(dāng)協(xié)助者?看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擁有某種『力量』，可以破壞任何結(jié)界。我猜得沒錯吧?」

? ? 「……」

? ? 「哎呀，怎么了?忘了東西嗎?還是想討跑路費?還是……如果是舍不得那個倒在地上的女人，可以在這里剝光她的衣服，我不會介意?！?/p>

? ? 雅妮絲的聲音顯得異?？簥^，仿佛已喝得爛醉，呈現(xiàn)飄飄欲仙的狀態(tài)。??

? ? 「我先問你一句話。你已經(jīng)懶得裝蒜了?」

? ? 「裝蒜?裝什么蒜?你不明白現(xiàn)在的狀況嗎?你看不出來哪邊占優(yōu)勢?難道你以為，我跟你的立場是相同的?面對這么多人，你會采取什么行動?我倒是很想聽你親口說說看。」

? ? 的確，一對兩百的差距實在太過懸殊。與這么多人正面為敵，上條不可能獲勝?；蛟S是因為相當(dāng)明白這一點，所以雅妮絲大刺刺地走向上條，不但絲毫全無提防之意，反而還擺出了挑釁的態(tài)度。

? ? 雅妮絲相信，上條絕對不敢對自己動手。只要他一出手，就會掀起一場對他而言絕對沒有勝算的戰(zhàn)斗。

? ? 「蠢蛋，真是個大蠢蛋?？磥碛褰痰娜吮容^聰明，已經(jīng)先溜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嗯，也罷。你一個人又能做什么?想逃的話就趁現(xiàn)在吧。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吧?」

? ? 聽了雅妮絲這番充滿自信的話，上條虛弱無力地笑了。

? ? 「最後的機會……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

? ? 他的聲音似乎帶了股莫名的安心感。

? ? 「的確，這是最後的機會。我相當(dāng)明白?！?/p>

? ? 轟!上條當(dāng)麻的右拳撕裂了空氣。

? ? 雅妮絲急忙將雙手交叉，護住了頭部。就在這時，她的雙腳離開了地板。

? ? 擋下攻擊的雅妮絲整個人往後彈去，接著以猛犬般的眼神望著上條。

? ? 沒有一秒鐘遲疑。

? ? 少年毫不猶豫地讓眼前的敵人，見識了自己的覺悟。

? ? 「你這……家伙，敢對我做這種事——!」

? ?雅妮絲大聲怒吼。但是上條當(dāng)麻的聲音比她更大。

? ? 「應(yīng)該怎么做?廢話，當(dāng)然是救她!」

? ?兩人的情緒近距離互相激蕩。

? ? 一言以蔽之，就是「憤怒」。但是內(nèi)涵跟熱度卻全然不同於一般的憤怒。

? ?雅妮絲的臉上肌肉不規(guī)則震動，嘴里念念有詞。原本只是站著的黑色修女們?nèi)嫁D(zhuǎn)頭面對上條當(dāng)麻。拿在她們手上的數(shù)百樣武器就如軍隊行進時的腳步聲，同時發(fā)出了冰冷而可怕的聲響。

? ? 「你真的……很有意思。」

? ? 雅妮絲的聲音與身體同樣顫抖著。

? ? 「面對兩百個人，在這種狀況下你能做什么?就讓我見識一下吧!哈哈，這樣的人數(shù)差距，六十秒就可以把你碎尸萬段!」

? ? 這句話一說完，黑色修女們?nèi)寂e起了武器。

? ? 孤立無援的上條當(dāng)麻連武器都沒有，只是握緊拳頭。

? ? 就在雙方即將開戰(zhàn)的這一刻……

? ? 怱然間，傳來了某個人的說話聲。

? ? 「真是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偷偷從結(jié)界的漏洞中鉆進來，你這家伙竟然擅自開打了。好歹也該多給我一點配置符文卡片的時間吧?」??

? ? 「什么……?」

? ? 雅妮絲一愣，急忙轉(zhuǎn)頭。轟!伴隨著火焰吸收了氧氣的聲音，籠罩在建設(shè)中教堂內(nèi)的黑暗在一瞬間被橘紅色的爆炸亮光吹散。

? ? 亮光來自教堂的深處，剛好與上條處於相對位置。

? ? 講壇後方的墻壁上，在二樓左右高度的位置，有個預(yù)定裝上彩色鑲嵌玻璃的大洞。一名英國清教的神父站在窗框上，手持火焰之劍。想來應(yīng)該是沿著外壁工程的踏板爬上去的。

? ? 「……史提爾?」

? ? 這個嘴里叼著香菸的神父讓上條看傻了眼，不禁脫口叫出他的名字。

? ? 「原本的計畫是把門外漢趕回家，由魔法師來收拾善後。虧我大費周章說了那么多謊話，全都白費工夫啦。」

? ? 上條還沒開口，雅妮絲已經(jīng)先開口了：

? ? 「英國……清教?該死……這可是羅馬正教內(nèi)部的事情!你要是跳進來趟渾水，可是會被視為干涉內(nèi)政!難道你不明白這點?」

? ? 「很可惜，這個論點并不成立?！故诽釥柪淅涞赝鲁隽艘豢诎谉?，說道：「看看奧索拉?阿奎納的胸口吧。她的脖子上掛了一個英國清教

的十字架。就是那邊那個門外漢隨手幫她掛上去的。」

? ? 史提爾露出了戲譫的笑容。

? ? 「由他人掛上英國清教的十字架，就代表獲得英國清教的庇護。這意味著她已經(jīng)受洗，成為我們英國清教的一分子。那個十字架是我們最高主教親自準(zhǔn)備的，本來應(yīng)該由我將它掛在奧索拉的脖子上……但由於這是較不重要的命令，所以我將這件事暫時延後，先將十字架交給那邊那個人。我本來只是認(rèn)為，當(dāng)那個門外漢被你們抓到的時候，你們看到十字架，或許會認(rèn)為他是『隸屬英國清教這個巨大組織的一分子』，而對他手下留情……沒想到竟然陰錯陽差，十字架跑到奧索拉的頸上?，F(xiàn)在，奧索拉?阿奎納已經(jīng)不屬於羅馬正教，而是英國清教的人了。」

? ? 「原來是這么回事……」

? ? 上條依稀記得，當(dāng)初自己隨口說要將十字架給奧索拉的時候，她顯得非常開心。原來中間有這層含意。

? ? 雅妮絲滿臉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了好一會，才說道：

? ? 「你……你們以為這種荒謬的論點，能夠站得住腳?」?

? ? 「確實很難站得住腳。畢竟并沒有在英國清教的教堂中，由英國清教神父按照英國清教的規(guī)炬進行受洗儀式。」史提爾搖晃著香菸，說道：「但至少奧索拉目前的身分變得相當(dāng)微妙。她是羅馬正教的教徒，卻接受了英國清教的十字架，而給她十字架的人是科學(xué)陣營中學(xué)園都市里的人。如今的她到底屬於哪個組織，我認(rèn)為有必要花些時間來協(xié)商。如果你們羅馬正教想一意孤行地對她進行審判，英國清教可不會坐視不管+ q! `! p2 c, l( G

?！?/p>

? ? 史提爾從窗戶上跳了下來，靜靜地在講壇前方著地。

? ? 接著，他以炎劍的劍尖指著站在遠處的雅妮絲，說道：

? ?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們竟敢對那孩子出手攻擊?！故诽釥柭冻隽霜b獰的虎牙。「難道你們以為我不會追究?我可沒那么溫和!」

? ? 「嘖!就算多了一、兩個人，又能做什么……!」

? ? 雅妮絲恨恨地說道。但話還沒說完，又被另一道聲音給遮掩。

? ? 「可不是只有兩個人?！?/p>

? ? 「!?」

? ? 這道粗獷的男人聲音，讓雅妮絲再度轉(zhuǎn)頭。忽然間，旁邊的墻壁發(fā)生了爆炸，出現(xiàn)一個大洞。一個手握大劍的高大男人從迷蒙的灰塵之中走了進來。

? ? 「建宮……」

? ? 高大男人的手上拿著一把材質(zhì)不明的白色焰形劍。上條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

? ? 建宮齋字。

? ? 多角宗教融合型十字教系統(tǒng)?天草式十字凄教的現(xiàn)任代理教皇。

? ? 在他身後，站著許多原本被監(jiān)禁在其他建筑物的天草式成員。人數(shù)大約有五十人，看來所有被監(jiān)禁的人都已重獲自由。

? ? 「我這么做的理由，應(yīng)該就不用問了吧?」

? ? 上條錯愕地說道：

? ? 「你不是說過……最適合發(fā)動偷襲的時候是移動中……」

? ? 「我本來以為這么一說，你就會乖乖回家去。為了在你采取行動前解決一切，我特地跟英國清教的人套好了話，現(xiàn)在全泡湯了?？磥砟阏媸莻€超乎我們想像的笨蛋。不過，我倒是不討厭你這種有趣的笨蛋?！?/p>

? ? 建宮無奈地說道。

? ? 最後，上條的背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以及熟悉的少女說話聲。

? ? 「真是的，當(dāng)麻。我不是說過，這件事情自然會有人出面解決，你不用擔(dān)心嗎?」

? ? 「茵……蒂……克絲……?」

? ? 上條喃喃說道。一只小手搭在上條的肩膀上。雖然小，卻強而有力。

? ? 「不過，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讓我們靠自己的雙手拯救奧索拉?阿奎納吧，當(dāng)麻?！?/p>

? ? 「嗯?！股蠗l點了點頭。

? ? 目睹了這一幕的雅妮絲?桑提斯怒不可遏地下令：「給我殺!」黑暗中的數(shù)百名修女一起沖了過來。

? ? 最後之戰(zhàn)開始了。

? ? 為了替這件不該發(fā)生的事情畫下句點，他們掀起了最後之戰(zhàn)。

行間二

? ? 深夜，神裂火織站在某大樓屋頂上。

? ? 眼前的遼闊夜景中，包含了建設(shè)中的奧索拉教堂。這幢建筑物此時與一般教堂給人的印象相去甚遠，一點也不安靜，充滿了怒吼聲與東西被砸壞的聲音。

? ? 她所站的位置雖然距離教堂很遠，但她的敏銳耳朵依然聽見了所有聲音。她聽見了一群人為了拯救一名少女，挺身而出的聲音。

? ? 從一開始，神裂就不打算幫助天草式的同伴，也不打算攻擊與天草式對敵的羅馬正教。她雖然在事件發(fā)生後溜了出來，卻不想以暴力解決問題。

? ? 她只是想親眼目睹真相。

? ? 就算失去了她，天草式依然沒有改變。她只是想親眼目睹這點。

? ? 如今，她確實看到了心中一直相信的真相。

? ? 她很自然地瞇起雙眼。那溫柔的眼神，仿佛正看著心中懷念之物。

? ? 那是一個已經(jīng)無法回去的地方。

? ? 但是，正因為如此，對她而言也是一個彌足珍貴的地方。

? ?一陣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從神裂背後傳來。

? ? 「哈哈!真是感人的一幕啊，神裂大姊頭!太好了、太好了!過去的同伴果然不是因為覬覦《法之書》的力量而擄走奧索拉?！?/p>

? ? 「土御門!」

? ? 神裂急忙板起了臉，轉(zhuǎn)頭望去。但是土御門依然笑嘻嘻地看著神裂，看來神裂的心情還是全寫在臉上了。

? ? 為了掩飾自己的羞赧，神裂刻意冷冷地說道：

? ? 「你的任務(wù)完成了嗎?你不是說過，要趁這個機會奪取《法之書》的原典?」

? ? 「這個嘛，你猜我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 ? 「……」??

? ? 「我開玩笑的啦，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你不是也很清楚嗎?天草式根本沒有盜走《法之書》，這一切都是羅馬正教安排下的詭計。換句話說，羅馬正教根本沒有必要將真正的《法之書》送入日本。如今在日本的《法之書》是假的，真貨現(xiàn)在依然躺在梵蒂岡圖書館的深處?！?/p>

? ? 土御門發(fā)表了任務(wù)失敗的宣告，但聲音卻頗為開心。是他覺得這項任務(wù)無關(guān)緊要?還是他說了謊，其實《法之書》已經(jīng)在他手中?答案到底是哪一個，神裂無法判斷。

? ? 土御門走到神裂的身邊，將兩只手放在防止跌落用的金屬扶手上。靜靜地看著神裂剛剛一直在看的景象。過了一會，說道：

? ? 「現(xiàn)在你滿足了嗎?」? ?

? ? 「……是的，結(jié)果甚至超出我的預(yù)期?！股窳言俅无D(zhuǎn)頭望向教堂，說道：「只要有他們在，就算沒有我，天草式也可以步上正軌。他們變堅強了?！?/p>

? ? 「嗯，看來他們陷入了苦戰(zhàn)。你不去幫忙?」

? ? 「我沒有資格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而且，現(xiàn)在的他們已經(jīng)不需要我的力量了。我就像是腳踏車的輔助輪一樣?！?/p>

? ? 神裂火織驕傲地說道。語氣中也帶了些許寂寞。

? ? 她的回答沒有片刻迷惘與遲疑。

? ? 雖然她說得非常認(rèn)真，土御門卻是強忍著笑意。

? ? 「你笑什么，土御門?」

? ?「大姊頭呀，說實在的，你應(yīng)該沒想到阿上也會被卷入這件事吧?上次的『天使墜落』事件，以及當(dāng)初的禁書目錄爭奪戰(zhàn)事件，你欠他的人情都還沒還呢。如今又把他卷進自己的私事里面來，你心里應(yīng)該相當(dāng)擔(dān)心，不曉得事後該怎么跟他道歉吧?」

? ?「不……沒那回事……絕對不會發(fā)生你所想像的那種狀況……」

? ? 神裂極為嚴(yán)肅地回答。土御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終於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非常大，甚至令人擔(dān)心會不會傳人奧索拉教堂中。他笑得眼角流淚，過了一會才說道：

? ? 「我問你，你的手上為什么拿著繃帶?該不會是打算等戰(zhàn)斗結(jié)束後，偷偷跑去為昏厥的同伴包扎傷口吧?包扎完了傷口，還會輕輕撫摸他們的頭，淺淺一笑，然後悄悄地離開?噗!呵呵!大姊頭，這么老梗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一臉嚴(yán)肅地做這種事，你不會覺得丟臉嗎?」

? ?「……!?」

? ? 「嗯?喔喔，大姊頭你怎么了?為什么面無表情，太陽穴還不停顫動……等一下!等一下!我可是手無寸鐵!你的七天七刀可是不能拿來鬧著玩的!我可不想比他們早一步包上繃帶啊——!?」

? ? 第四章? 天草式十字凄教? AMAKUSA_Style_Remix_of_Church．

? ? 1

? ? 奧索拉教堂乃是由七座圣堂所構(gòu)成。

? ? 每一座圣堂分別負(fù)責(zé)掌管十字教七大圣禮之一。圣堂的規(guī)模并不一致，建筑物的大小及投入的資金會因使用頻率與重要性而不同。奧索拉等人所待的建筑物，是專門舉辦婚禮的「婚姻圣堂」。這是收入最多的圣禮，所以建筑物也最大。第二大的建筑則是專門舉辦喪禮的「傅油圣堂」。至於「圣秩圣堂」及「堅振圣堂」等，雖然同樣具有相當(dāng)重要的宗教意義，但無法從像上條這樣的「一般民眾」身上賺到錢，因此建筑物也小了一號。這些較小的建筑物中到處裝飾著雕刻、繪畫與彩色鑲嵌玻璃等藝術(shù)品，似乎將來會以美術(shù)館或博物館形式對外開放，讓教會獲得額外收入。

? ? 由上條的手機所連上的網(wǎng)站只能查得到以上這些資料。不過教會內(nèi)部人士主動為教堂開設(shè)說明網(wǎng)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蛟S是基於觀光導(dǎo)覽的考量，網(wǎng)站上甚至公開了教堂的完成預(yù)定圖與平面?

圖，這點對上條等人來說算是意外的收獲……當(dāng)然，網(wǎng)站上公開的只是「可以對外公開」的范圍而已。

? ? 「嘖!」

? ?上條抱起了傷痕累累的奧索拉，由「婚姻圣堂」的後門向外飛奔。外頭地面上一根草也沒有，完全被平坦的石板覆蓋著。上條的兩腳才剛踏出後門，手持武器的修女們就已成群追上。?

? ? 趁著幾十名天草式成員與羅馬正教的修女們大打出手時，上條帶著奧索拉逃出了「婚姻圣堂」。雖然很不想跟茵蒂克絲等人分開，但被人潮從中阻隔，上條只能先行逃走。

? ? 上條邊跑邊看著奧索拉的臉。

? ?「抱歉，我遲到了。你不要緊吧?」

? ? 「……不要緊。這點小傷，不會有事的?！?/p>

? ? 奧索拉的衣服已經(jīng)破破爛爛，拉鏈的金屬部分也被扯斷了。每一次震動都讓她痛得全身僵硬，可見得她受的傷著實不輕。

? ? 但是她的臉上只見疲勞，卻不見痛苦。

? ? 她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被上條抱在懷里，仰望著上條的臉孔，就好像迷途的孩子終於找到了親人。

? ? （該死!最簡單的參戰(zhàn)理由不就在這里?）

? ? 上條抱著奧索拉，不停向前跑。

? ? 「婚姻圣堂」雖然寬廣，但是在那里面對抗那么多敵人，根本是自殺行為。這已經(jīng)不是實力強弱的問題了，光是人潮的推擠力量就可以把人擠死。何況上條只是個普通高中生，打架的時候只有一對一能贏，一對二就相當(dāng)危險，一對?

三則非逃不可。上條的實力就只有這種程度而已。

? ? 但是……

? ? 落荒而逃并不見得代表敗北。

? ? 「呼……!」

? ? 就在無數(shù)追殺者的手即將抓住上條之時，數(shù)名天草式成員從圣堂的屋頂上跳了下來。原本即將貫穿上條身體的武器被天草式成員以劍斬成兩半，接著天草式成員狠狠踢出一腳，將跑在最前面的黑色修女踢得向後飛去。?

? ? 唰——!腳步聲就像海潮一樣，一部分羅馬正教的修女同時移動，如同巨大生物般將天草式成員團團包圍。

? ? （謝啦……!）

? ? 上條奔跑著，并將腳邊一個工人隨手亂丟的空罐以腳跟向後踢出。當(dāng)然，這樣一個空罐不可能打倒羅馬正教的修女。

? ? 但是一樣?xùn)|西飛過眼前，視線一定會被吸引。

? ? 「!?」

? ? 就在黑色修女們的目光被轉(zhuǎn)移的剎那間，天草式的男女成員突破包圍網(wǎng)，向上條微微點頭致謝，各自開始逃竄。

? ? 上條根本沒有時間向後看。雖然黑色修女們手上的武器很重，但是再重也比不上一個人的體重。修女們再次朝著上條追了過來，試圖縮短稍微被拉開的距離。

? ? 背後的修女揮動了手上的火把。一個壘球大小的巖漿塊從火把上飛出，朝著上條而去。上條抱緊奧索拉，避開了巖漿塊，來到「婚姻圣堂」後頭的長方形「圣秩圣堂」邊，一口氣奔向圍繞著「圣秩圣堂」?

的工程用鋼管踏板，爬上斜斜靠在墻上的梯子，來到二樓的位置。一名手持火把的修女緊跟在後，上條舉起右腳將她踢落地面。另一名修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從地面一躍而上二樓，上條趁她試圖在搖搖晃晃的踏板上著地時，伸腳?

一絆，讓她跌回地面。??

? ? 「——」

? ? 幾十名修女站在地面上，以冰冷的眼神觀察著站在踏板上的上條及奧索拉。

? ?她們已經(jīng)逐漸察覺到一件事。?

? ? 幾十個人一起圍攻，確實可以讓上條無處可逃。但是反過來說，只要上條一直創(chuàng)造出只能一對一的環(huán)境或狀況，就可以一直逃下去。

? ? 上條腳下所站的踏板乃是以鋼管所組成，不但細長而且相當(dāng)不穩(wěn)定，所以修女們無法從每一個角度同時攻擊上條。如果修女們爬上細長的踏板，自然而然必須整齊排成一列。不但如此，而且太多人同時爬上踏板，踏板可能會承受不了重量而坍塌。除非抱著兩敗俱傷的決心，否則無法以人數(shù)取勝。

? ? 黑衣修女們默默地思考著這件事。

? ? 她們不用交談便取得了共識。接著她們同時舉起武器。

? ? 杖、斧、十字架、圣經(jīng)到鐘塔所使用的巨大時針，各式各樣的武器都有。這些武器的前端都對準(zhǔn)了修女們頭頂上的上條當(dāng)麻。紅、藍、黃、綠、紫、茶、白、金……各種顏色的光芒從這些武器的前端放射而出。

? ? （糟…糕……!?）

? ? 上條抱穩(wěn)了尚未理解狀況的奧索拉，急忙在鋼管踏板上全力奔跑。就在這時，無數(shù)閃耀著五顏六色光芒的羽毛襲擊而來。這些羽毛看來就像在羽毛筆的前端裝上了箭頭，一根根打在上條與奧索拉奔跑過的位置。無數(shù)光芒羽毛將圣堂外壁與踏板轟得遍體鱗傷。當(dāng)!的一聲，忽然間踏板產(chǎn)生了劇烈的搖晃。原來是修女之一并非瞄準(zhǔn)上條，而是瞄準(zhǔn)上條腳下的踏板發(fā)出攻擊。

? ? 她們根本不在乎奧索拉的安危。反正只要她的大腦跟心臟尚未失去機能，就符合「沒死」的定義。

? ? 上條腳下的踏板，就像沉沒的船只一樣逐漸傾斜。

? ? 當(dāng)然，一旦落下地面，就會遭到幾十名修女的包圍。

? ?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上條毫無意義地大聲吼叫。由於踏板越來越斜，所以他所爬的坡也越來越陡。他在逐漸接近垂直的踏板上全力狂奔，原本位於二樓高度的踏板，最後延伸至三層樓高的圣堂屋頂附近。

? ? 上條用力抱緊奧索拉，使力一跳。

? ? 他的雙腳在圣堂的大理石屋頂著地。同一時間，像柵欄一樣以鋼管及金屬片組合而成的踏板整個塌陷了。

? ? 聽到自己剛剛所站的踏板伴隨著巨大聲響墜落地面，上條感到背脊發(fā)寒。他抱著奧索拉，終於停下了腳步，大口喘氣。

? ? 「您……您不要緊吧?」

? ? 奧索拉擔(dān)心自己成了累贅，仰望著上條，滿懷不安地問道。

? ? 「沒問題?！?/p>

? ? 上條隨口答道。接著，他重新審視奧索拉的狀況。遭受無數(shù)暴力待遇的奧索拉，全身修道服都已磨破，拉鏈也壞了，裙子的布料更是整個卷起。如果是一般狀況，這或許是相當(dāng)養(yǎng)眼的一幕。但如今奧索?

拉大腿上全都是瘀血，呈現(xiàn)腐爛果實般的黑褐色，一點都無法讓人想入非非。

? ? （……該死!）

? ? 上條沒有說話，只是咬著牙在心中罵道。

? ? （再高大的男人也無法一次對抗那么多修女!雅妮絲?桑提斯，你竟然命令她們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奧索拉打成這樣!）

? ? 上條心中怒氣大盛，實在很想立刻沖入敵陣之中，但是又擔(dān)心奧索拉的安全。無論如何，得趕快找個地方讓她休息，并治療她的傷勢才行。上條焦急地想著。

? ? 但是，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個地方。

? ? 為了避免被敵人從地面上狙擊，上條從屋頂邊緣奔向中央位置。只要待在這里，地面上的敵人應(yīng)該就看不到。

? ? 「接下來……」

? ? 上條在建設(shè)中的屋頂放下奧索拉，以雙手抱起附近一盒工具箱。

? ? 下一個瞬間，地面上發(fā)出了巨大聲響，有三名修女一口氣朝著屋頂跳了上來。

? ? 上條以全身的力量將沉重的工具箱丟出去。三名修女之一被工具箱撞個正著，身體失去平衡，又跌回地面。

? ? 剩下兩名修女一聲不響地落在屋頂上。兩人手上各自拿著大時鐘的長針與短針?；蛟S是為了防滑，根部包裹著繃帶。

s? ? 沒有跳躍能力的修女們則經(jīng)由建筑物內(nèi)部的樓梯朝著屋頂奔來。大量腳步聲由正下方傳入上條耳中。

? ? 處於不利狀況的上條不敢轉(zhuǎn)動脖子，只能拚命移動眼珠，尋找逃生路線。就在這時，站在屋頂上的上條，看見一名身穿白色修道服的少女，奔跑在寬廣的奧索拉教會用地內(nèi)。

? ? 就像上條一樣，少女的背後也有數(shù)十個黑色修女在追趕著。

? ? 但是站在屋頂上俯瞰的上條不禁捏了把冷汗。因為白色少女的前方，正有另一群修女不斷靠近。雙方似乎都還沒有察覺彼此逼近，但如果白色少女繼續(xù)往相同方向奔跑，遲早會與迎面而來的修女群撞個正著。

? ? 「茵蒂克絲¨」

? ? 上條忍不住高聲大喊。就在這時，手持時鐘大針的兩名修女分別由左右兩邊沖過來。

? ? 在地上奔逃的少女，并沒有聽見上條的聲音。

? ? 由於「洗禮圣堂」與「婚姻圣堂」的相對位置是傾斜的，所以中間形成了一座三角形的中庭。建宮齋字站在這中庭里，不斷揮舞著大劍。

? ? 建宮是最後一個退出「婚姻圣堂」的天草式成員。就像一開始天草式成員幫奧索拉爭取了逃走的時間一樣，建宮接下來也為其他天草式成員爭取了逃走的時間。如今，數(shù)十名天草式成員已經(jīng)完全打散，各自與?

羅馬正教交戰(zhàn)中。

? ? 在磨得平滑的石板庭院內(nèi)，一根草也沒有，而且到處有著放置雕刻品的座臺。當(dāng)教會建設(shè)完成的時候，這些座臺上或許會整齊排列著天使或宗教上的偉人、圣人吧。但是目前只有座臺而沒有雕刻，看起來空蕩蕩的。簡直像遭到異教?

徒入侵，所有宗教藝術(shù)品都被破壞的廢墟。

? ? 建宮齋字并不像上條當(dāng)麻一樣，采取且戰(zhàn)且走的戰(zhàn)術(shù)。

? ? 因為他有辦法巧妙地打亂敵人的攻擊步調(diào)。他不會單方面攻擊，也不會單方面防御，而是一直維持在平衡狀態(tài)。

? ? 修女們打算進逼時，建宮會往前踏出一步。

? ? 修女們打算退後重整攻勢的時候，建宮也會退後一步。

? ? 建宮的行動總是讓修女們大感意外。修女們誤判敵人行動的瞬間，自然會亂了陣腳，趁這個時機建宮就提劍猛攻。即使修女們急忙采取防護措施，擋下大劍的修女也會整個人彈向後方。

? ? 但是建宮并不會追擊。采取一次攻勢之後，他會沉住氣再次退後。既不猛攻也不堅守，而是維持平衡。藉由這種原本不應(yīng)出現(xiàn)的「膠著狀態(tài)」，他建立起了一堵看不見的墻。

? ? （真糟糕，這么玩下去也不是辦法……）

? ? 建宮以眼角余光看著自己的同伴揮著劍在屋頂之間跳來跳去，心里如此想著。

? ? 建宮臉上雖然帶著充滿自信的笑容，內(nèi)心其實相當(dāng)緊張?，F(xiàn)在修女們還很理性，能夠邊戰(zhàn)斗邊分析狀況，所以才讓建宮的戰(zhàn)術(shù)得以發(fā)揮效果。等到修女們開始不耐煩決定豁出一切，不顧傷到自己人的危險?

而同時發(fā)動攻擊時，建宮的戰(zhàn)術(shù)就會失靈。

? ? 不論攻擊或是防御，只要有一方失去平衡，心理上的障壁就會在那一瞬間瓦解，建宮會被蜂涌而上的人潮吞噬。

? ? 這就像釣魚一樣。建宮揮劍想著。如果只是猛拉釣竿，魚兒會奮力扯斷漁線逃走。想要輕松釣上魚兒，就必須適度給予自由。也就是任由敵人攻擊，讓敵人以為有機會致勝。

? ? 忽然問，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人建宮的耳中。

? ? 「新敵人?」

? ? 建宮吃了一驚，但凝神一聽，這腳步聲不是沖著自己而來。

? ? 建宮所處的位置足「婚姻圣堂」與「洗禮圣堂」傾斜配置所形成的三角形中庭。此時建宮看見了身穿白色修道服的英國清教修女，就站在三角形的頂點，也就是兩個圣堂最接近處的狹窄縫隙中。

? ? 她正受到羅馬正教修女們的追趕，但是卻又撞上了從另外一個方向奔來的修女們，終於被團團包圍住，完全動彈不得。包圍她的人數(shù)遠超過建宮眼前敵人的兩倍以上。

? ? 「該死!別在我面前上演這種無聊戲碼!」

? ? 建宮急忙想要沖過去拯救白色修女，但是圍繞在建宮身旁的幾十名修女配合得天衣無縫，簡直像是某種巨大生物一般，創(chuàng)造出一道人墻。對她們而言，只要打倒一個敵人，原本對付這個敵人的人員就可以增援其他同伴。由於一直無法打倒建宮，她們心里一定非常希望其他敵人趕快被打倒。

? ? 建宮與修女們互相怒目而視。

? ?另一頭的茵蒂克絲已經(jīng)被廣大的人潮所吞噬，身影逐漸隱沒在人群之中。

? ? 「讓你們見識……!」? ?

? ? 建宮調(diào)整了呼吸，緩緩舉起大劍，準(zhǔn)備施展出絕招。

? ? 忽然閭，頭頂上傳來了男人的呼喚聲。

? ? 「住手!現(xiàn)在別靠近那孩子身邊!」

? ? 建宮抬頭往上一看，霎時間，「洗禮圣堂」的二樓窗戶炸了開來，一股火焰風(fēng)暴從里頭竄出。接著一名羅馬正教的修女宛如炮彈一般從中飛出。在著地的時候，她勉強以雙腳的關(guān)節(jié)吸收了沖擊力，但似乎再也支撐不住了，立刻又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 ? 手持炎劍的史提爾?馬格努斯站在窗戶邊。

? ? 他開口說道：

? ? 「在某些情況下，那孩子獨自應(yīng)戰(zhàn)反而比較強。我們?nèi)绻拷?，會弱化她的?zhàn)斗能力。你應(yīng)該也不想變得跟那些人一樣吧?」

? ? 「什么?」建宮詫異地問道。就在這個瞬間……

? ? 轟!茵蒂克絲的周圍發(fā)生了大爆炸。

? ? 被幾十個人、甚至上百人以三百六十度的方向包圍得水泄不通的茵蒂克絲，又現(xiàn)出了身影。換句話說，一部份的包圍網(wǎng)瓦解了。厚厚的包圍網(wǎng)中，有一個角落被不知名的力量沖散，讓整個包圍網(wǎng)變成了C字形。大約有十名修女直接受到?jīng)_擊，其中有一名修女甚至飛到相隔數(shù)十公尺外的建宮腳邊。原本與建宮互相抗衡的修女們看見同伴飛過自己頭頂，也忍不住轉(zhuǎn)頭望向茵蒂克絲的方向。

? ? 轟!再一次發(fā)生了看不見的大爆炸，又有幾個修女飛上了天空。

? ? 「……那是怎么回事?」

? ? 建宮望向摔在腳邊的修女。只見她臉上充滿了絕望，身體像嬰兒一樣蜷曲，雙手抱頭動也不動。雖然已失去意識，卻似乎仍在作著惡夢，全身不停顫抖。不但如此，而且修女兩腳肌肉已經(jīng)斷裂，原來剛剛那個現(xiàn)象并不是爆炸，而是修女以自己的雙腳跳了過來。仿佛體內(nèi)的生存、防衛(wèi)本能已經(jīng)失控，為了從茵蒂克絲的身旁逃離，甚至不惜做出超越身體極限的動作。

? ? 史提爾從二樓窗戶上跳了下來，在建宮身旁落地。

? ? 「你也是十字教徒，應(yīng)該很清楚。十字教的各種理念都有弱點，或者該說是矛盾之處。為了修補這些弱點與矛盾，才會產(chǎn)生那么多十字教的教派。但每一種教派又會產(chǎn)生各自的弱點與矛盾。這就是所謂的宗教特色吧。」

? ? 「……那又怎么樣?」

? ? 建宮輕輕甩動大劍，牽制了修女們的行動。

? 「那孩子擁有全世界的智慧。藉由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知識，她可以對十字教教義中的『矛盾點』提出犀利的批評。這就是所謂的『魔滅之聲』。對十字教教徒而言，十字教就好像是作業(yè)系統(tǒng)，教義的矛盾點就像安全防護上的漏洞，?

所以『魔滅之聲』是他們的天敵。只要一聽見，在一段時間之內(nèi)，人格會徹底瓦解?！?/p>

? ? 當(dāng)然，這招對十字教徒以外的敵人是沒用的。至於奧雷歐斯這種魔道書作者，則是為了避免精神被自己所寫的魔道書原典破壞，早巳建構(gòu)起特殊防壁，所以這招也無法發(fā)揮效果。不過，像奧雷歐斯這樣「能寫出魔道書原典而且精神不會被破壞」的人，在世界上可以說是寥寥可數(shù)。

? ? 「魔道書并非只能拿來施展魔法而已。她雖然沒有魔力，卻可以利用魔道書施展『強制詠唱』及『魔滅之聲』之類的攻擊。世界上恐怕沒有一個人比她更適合當(dāng)魔道書圖書館?！?/p>

? ? 趁著修女們手忙腳亂的時候，史提爾與建宮發(fā)動了一輪猛攻。史提爾讓炎劍爆炸，以火焰風(fēng)暴將修女們吹倒在地，再由建宮俐落地把她們敲暈。這段期間之中，站在遠處的茵蒂克絲持續(xù)以「喃喃自語」讓環(huán)繞在周圍的無數(shù)少女們一個個飛起。

? ? 建宮感到既佩服又錯愕，說道：

? ? 「話說回來，既然有那么厲害的絕招，當(dāng)初怎么沒使出來?就算是我，吃了那一招恐怕也會慘兮兮的?！? ??

? ? 「那招是相當(dāng)不安定且麻煩的。相信你也很清楚，對團體進行宗教性質(zhì)洗腦，比對個人容易得多。若以科學(xué)角度來看，『魔滅之聲』是利用集團心理學(xué)的現(xiàn)象，突破眾人心中的自我防線?！?

? ? 史提爾再度讓炎劍爆炸，牽制住了逐漸逼近的修女們。修女們原本打算找機會沖過來，但臉上被灼熱的熱浪一炙，又倉皇退後。

? ? 「集團心理的『純度』是影響『魔滅之聲』發(fā)動效力的關(guān)鍵。『擁有相同思想的單純團體』較容易發(fā)揮效果，『擁有不同思想的復(fù)雜團體』則難收成效。況且如果是一對一戰(zhàn)斗而不是團體戰(zhàn)，就完全無法派上用場……換句話說，在?

跟你戰(zhàn)斗時，因為我跟上條當(dāng)麻也在場，造成團體的『純度』下降，所以無法施展『魔滅之聲』。正因為可能發(fā)生這種狀況 ，才需要我這個護衛(wèi)。」

? ? 史提爾淡然說道：「換句話說，如果你現(xiàn)在沖過去，將讓『魔滅之聲』失去功用。」就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閑聊突然中斷了。

? ? 又響起了一陣新的腳步聲。

? ? 抬頭一看，中庭兩側(cè)的圣堂屋頂上，各站了數(shù)十名修女。?

? ? 3

? ? 在黑暗的「婚姻圣堂」中，雅妮絲將背部倚靠在大理石柱上。

? ? 雅妮絲周圍站著十名左右的修女，保護著她的安全。但每次一響起爆炸聲及撞擊聲，這些修女們都會嚇得肩膀劇震，慌張地左顧右盼。相較之下，雅妮絲卻是兩手交叉在胸前，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保護跟受保護的立場仿佛對調(diào)了。

? ? 「不要顯得驚慌失措，太難看了。尤其是你，安潔莉娜修女?！??

? ? 「可……可是……雅妮絲大人……」

? ? 語帶嘲諷的一句話，卻讓修女之一如獲大赦，臉上的表情簡直像足在快沉的船上遇到了救世主?；蛟S跟別人說話，可以消除她心中的緊張感吧。

? ? 「戰(zhàn)斗已經(jīng)持續(xù)十分鐘以上了……就……就算把奧索拉加進去，敵人的人數(shù)明明跟我們差很多……您不認(rèn)為狀況不太對勁嗎?啊，您聽!這個爆炸聲是由哪一方放出來的?說不定……敵人已經(jīng)轉(zhuǎn)守為攻了……!」

? ?「……」

? ? 「不……不如我們也加入戰(zhàn)斗吧?好歹可以增加一些人力……」

? ? 「這么做一點意義也沒有?！?/p>

? ? 雅妮絲不耐煩地說道。

? ? 「那么……我們該怎么做才好呢?奧索拉已經(jīng)被帶走了……如果又被她逃走……」

? ? 「她逃不掉的?！?/p>

? ? 雅妮絲打斷了安潔莉娜的話。

? ? 她的語氣充滿自信，甚至懶得加以解釋。

? ? 「她絕對逃不掉。在這該死的世界上，這是早巳注定的事情?！?/p>

? ? 平衡在一瞬間崩潰。

? ? 肇因在茵蒂克絲這一邊。她從十萬三千本魔道書中找出了對十字教徒的精神具有不良影響的部分，組合成了「魔滅之聲」，對羅馬正教的修女們發(fā)動攻擊。在這過程中，發(fā)生了意外狀況。修女們之一，就是在主題樂園內(nèi)以車輪攻擊上條的那個露琪亞修女，突然大聲喊道：

? ? 「重攻擊!輕防御!犧牲小我!滅主之?dāng)?」

? ? 霎時之間，修女們的動作全都停止了。

? ? 她們的臉上靜靜地失去了感情，就好像軍隊敬禮一樣，整齊劃一地從衣服中取出了兩樣?xùn)|西。她們的兩手上，各握著一支看起來相當(dāng)高級的鋼筆。

? ? （……?）

? ? 這時候，茵蒂克絲以為她們打算以某種魔法對自己發(fā)動集中炮火攻擊。

? ? 但是，茵蒂克絲猜錯了。

? ? 下一個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