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追憶》續(xù)文

作者有話說:這一章趕10月30日這天更新,是因為今天是金庸先生的周年。
第三十章
展昭剛踏進房門,就看見公孫策已等在他房中,于是笑著向公孫策拱手道:“先生。”
公孫策抬眸望向展昭,見他臉色還算不錯,心下松了一口氣,道:“這次還算回來的快,沒有再跑到一邊去?!?/p>
展昭微笑道:“展昭不敢?!?/p>
“不敢?還有你展大人不敢的?”公孫策斜睨著眼前的紅衣護衛(wèi)道。
展昭不好意思的斂眸,一副乖順的樣子,公孫策心中暗自佩服當今圣上,只是一次耀武樓獻藝,就偏偏封了“御貓”,這是一早就看出他像貓一樣乖順起來招人疼,倔強起來想掐死他的這種性子嗎?

公孫策輕輕嘆了口氣,道:“坐下?!?/p>
“是?!闭拐汛鸬脽o比順從,坐到桌前乖乖將手腕放到脈枕上。
公孫策三指輕搭,細細探查,剛剛將手指從展昭右腕上抬起,展昭的左腕已至,公孫策抬眸瞟了瞟這個早晨還為了達到自己的小目的,不惜用“龜息大法”嚇得他半死的臭小子,此時卻對他如此討好,必定已是不想再“含服”藥丸了,強壓住笑意,手指搭在展昭的左腕上,片刻之后緩緩道:“不錯,內傷已有起色,看來藥丸的確有效?!?/p>
“多謝先生,展昭讓先生費心了?!闭拐咽栈厥滞?,頓了頓,曜黑的眼眸一轉,笑瞇瞇地贊道:“先生的藥就是靈驗。展昭自己也覺得不礙事了。”
公孫策沒有搭理他,收了脈枕,自顧自地拿出了納著銀針的布包。
展昭小心地覷著公孫策的神色,試探地央道:“不過......先生,那藥丸......那藥丸可不可以不含服?或者,不要那么苦?”
公孫策抬眸瞄了他一眼,挑眉道:“那就要看展護衛(wèi)能不能讓我省心了?!?/p>
“先生盡管吩咐,展昭聽命便是。”展昭微笑道。
公孫策聞言忍不住側目,他要重新確認一下眼前這個順從得讓自己都有些感動的小子到底有什么目的,盯著展昭看了一會兒,公孫策收回眼神,一邊從布包里取出一根銀針,一邊問道:“展護衛(wèi)可是有什么事?”看向展昭的目光笑意中有著外人看不出的深邃。
展昭見公孫策看向自己的眼神和手中寒光閃閃的銀針,果斷將原本迫切想求先生的事暫時擱下,盤膝靜氣,可憐巴巴地抬眸看了公孫策一眼,眼中似有懇求之意,小聲道:“沒事,只是,望先生手下留情?!?/p>
公孫策當然早已看出展昭的心思,難得他在清醒時還能這么乖順地配合他的治療,公孫策到也落得省心,只是見展昭如此回答,更加讓公孫策確定,這小子一定有事求他,不想拆穿展昭,公孫策意味深長地捋了捋胡須,熟練地將銀針順著展昭的肺脈大穴,一路扎下,手指一拂,銀針隨指尖力道一顫,展昭只覺得體內原本被壓下的內傷,隨銀針的輕顫被挑開,再順銀針所在之穴位一點點被抽離,如結痂的傷口被再次揭開,尖銳而清晰的疼痛還是讓展昭不由得抿緊了唇。

“疼嗎?”公孫策挑眉問道,“有沒有內傷發(fā)作疼?”
展昭穩(wěn)了一會兒,緩緩抬眸,搖了搖頭。
“內傷總這么壓著,猶如洪水,只是一味堵住,絕非好事,一旦泛濫,后果不堪設想。我現在用銀針將你體內的內傷緩慢拔出,赤獍掌和冰蠖之力非同小可,展護衛(wèi)勢必是要吃些苦頭的,此法短期內雖不能完全拔除你體內所有內傷,但卻可以助你恢復八成功力?!惫珜O策緩緩說道,“只是,展護衛(wèi)切記,再動武之時不可太過,也不可再傷及肺脈。你可聽清楚了?”
展昭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個一直以來看似對他最狠心,卻一直最操心也最懂他的長者,心中明白,在先生面前無需太多言語,沖公孫策點點頭,輕笑道:“展昭記住了!”
“嗯?!惫珜O策應道,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有時候是不是太過寵溺展昭。
瞄見公孫策面色稍緩,展昭抓住機會道:“先生,展昭還有一事相求!”
展昭從床上跳下來,忘了身上的銀針未除,起身之時又觸動銀針,一時間疼到僵在原地,倒吸一口涼氣。
“干什么?這一驚一乍的?扎滿針都不老實。”公孫策見狀嗔怪道,“看來還是扎得不夠疼!”嘴上雖然不饒人,但手上卻已在小心翼翼地為展昭除去銀針。
“有什么事都先放一放,你先給我坐下調息!嫌傷得輕了嗎?”公孫策按住展昭,命令道,事實再次證明了這只貓永遠都不會讓他太省心。
展昭見公孫策已有不悅之色,不敢怠慢,重新盤膝,提氣將體內的內傷重新壓下,果然覺得比先前松快了不少。
“先生學識廣博,展昭想勞煩先生和展昭去燕絕嶺一趟。展昭有事請教?!眲倓傉{息完畢的展昭迫不及待地拉著公孫策道。
“燕絕嶺?”公孫策問道,心想:看來今天的安撫使府一探果然有了進展。
“具體事宜,展昭路上再詳告先生,展昭已讓趙虎備好車馬在外等候。先生,請?!闭拐褌壬韺珜O策拱手道。
公孫策抬眼看著展昭,搖了搖頭,果然不出他所料,從這小子一進門,公孫策就覺得他今天過于乖順,哪是他慣有的性子。原來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在這里等著他呢。
待包拯一行人回到驛館之時,已過亥時,包拯出得轎輦但見驛館周圍已增設不少守衛(wèi),止步驛館門前,包拯問門前守衛(wèi)道:“展護衛(wèi)回來多久了?”
守衛(wèi)對包拯一禮道:“回大人,近半個時辰。”
包拯點點頭道:“嗯。”
“不過......”守衛(wèi)似乎有些猶豫道。
本已準備邁入驛館的包拯聞言,不由得威眉緊蹙,轉身問守衛(wèi)道:“不過什么?”
守衛(wèi)抬頭瞄了一眼包拯答道:“不過,展大人方才又出去了。”
“這么晚了他一個人出去做什么?你們也不攔著?”包拯怒道。
守衛(wèi)見包拯發(fā)怒,連忙跪下答道:“回大人,展大人要出去,小的如何敢攔,何況展大人是和公孫先生還有趙校尉一塊兒出去的。”
“什么?”包拯一時間有些懵。
白玉堂在一旁聽得真切,將畫影往肩上一扛道:“包大人吶,我早就跟您說過,您家的這只貓就是欠收拾,您偏偏狠不下心。得!這下可好,原本以為只是丟了只貓,現在連您自己的智囊先生也被他誆走了?!?/p>
包拯低眉,沉吟片刻,料想展昭帶著公孫先生定不會是去做太過危險之事,再加上還帶著趙虎,心中也安定了幾分,便吩咐道:“王朝馬漢,你們留下,待他三人返回,立即回報?!?/p>
“是,大人!”王朝馬漢齊聲道。
白玉堂回望了一眼身后霧靄靄的夜色,心道:這只貓該不會是去了燕絕嶺吧。
?
燕絕嶺前,夜風獵獵,濃霧將燕絕嶺籠了個嚴實,亂風似乎也如立于燕絕嶺對面的三人一樣,努力想撕開這層濃霧,卻只能擾得霧氣紛紛揚揚,縈繞于身前,遠處燕絕嶺上的濃霧卻仍如飛蛾結繭般越絞越緊,濃得似化不開也扯不斷。
“對面便是燕絕嶺?”公孫策問道。
“正是?!闭拐腰c了點頭道。
“果然非尋常山嶺?!惫珜O策提著燈籠想靠得更近,卻被展昭攔下,“先生小心,不要靠得太近,此地處處都是絕壁,當心腳下。”
“是啊,公孫先生,這種地方,這種情況,太危險了不能亂走動,還是我去看看吧。”趙虎一邊提醒公孫策,一邊將馬車套好,提上燈籠欲追到前面探路,卻不曾想剛搶出兩步就覺一腳踏空,身體便急墜下去。
趙虎心中一驚,暗叫糟糕,下意識伸手,只覺腕上一緊,止住了他的墜落,旋即一股向上的力量傳來,借得此力,趙虎才得以飛身回到地面,弗一落地,趙虎和展昭異口同聲地彼此問道:“沒事吧?”
展昭一愣,心中疑惑道:我會有什么事?
但見趙虎焦急打量自己的神色,旋即心下明白,不由得很是無奈:從什么時候起,自己在四大校尉眼中變成瓷做的了?
“我沒事,你這小子,什么時候才可以改改,你這冒冒失失的毛?。俊闭拐褠烙谮w虎差點枉送性命,責道。
見展昭高聲責備自己,趙虎反而嘿嘿一笑道:“沒事就好,我一定改,立刻就改?!闭f完,拾起剛剛掉在地上的燈籠,燈座一樣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展昭見他這副模樣,回頭與公孫策對視一眼,兩人均忍不住含笑搖頭。
正在此時,本來還在肆虐的亂風突然就停止了??M繞在身邊的霧氣瞬間消散,月光終于得以灑向大地,周遭的一切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下瞬間變得清晰,對面原本裹在濃霧里的燕絕嶺,就這樣毫無征兆地赫然出現在三人面前!
周圍環(huán)境的急劇變化讓趙虎覺得脊背發(fā)涼,提著燈籠往展昭身邊挪了挪,道:“展大人。這......這是不是太詭異了?”
撇了一眼挪過來的趙虎,展昭拍了拍他以示安慰,轉身對公孫策道:“先生,這正是展昭想請教先生的事。展昭今日午后來此地之時,發(fā)現深谷之中有很強的逆風吹出,此處的風向也很亂,應該皆因這股逆風所致,展昭兒時所居之處,也有一處類似的山谷,師父曾告訴展昭,此類山谷多會在午夜時分,因月上中天而歸于寂靜。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只是這濃霧消散和亂風停歇的時長,不知道先生能否推算得出?”
“展護衛(wèi)是想以輕功過燕絕嶺?”公孫策認真地看著眼前的這襲紅衣問道。
展昭正視著公孫策的眼睛,朗聲答道:“是。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p>
“若能算出,展護衛(wèi)有幾成把握?”公孫策一邊仔細查看著周遭的地形地貌,一邊問道。
“七成?!闭拐训鸬?。
“只有七成?”公孫策聞言一頓,輕輕皺眉道。
“嗯?!闭拐巡幌腚[瞞公孫策,點了點頭。
公孫策不語,借著月光見對面燕絕嶺的絕壁如刀削一般,忍不住擰緊了眉。
展昭見公孫策如此神情,知道公孫策是在擔心他的勝算,輕笑寬慰道:“先生不必為展昭擔心,若先生的藥不再那么苦,針不再那么疼的話,也許展昭還可以再增加半成把握?!?/p>
公孫策見展昭此時還有心情玩笑,正欲責他兩句,不料趙虎先就跳了出來,道:“不行不行!展大人,你不能冒這個險,這太危險了,這要是掉下去,連個渣都揀不到?!痹捯怀隹冢w虎立刻覺得失言,連忙又改口道:“呸呸呸,我是說萬一掉下去,呸呸呸,不是掉下去,我......我是說......唉......”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展昭朗潤的聲音響起,輕笑著打斷了趙虎的語無倫次,“放心,我不會掉下去的?!?/p>
正說話間,濃霧又鬼魅般的再次籠罩過來,片刻之間,亂風又起,這一次的風比起之前來得更加急勁,直吹得人連眼都睜不開。
公孫策見狀,兀自沉吟道:“原來如此?!?/p>
勁風挾著霧氣從燕絕嶺的方向不斷侵過來,展昭撇見公孫策衣衫已被霧氣濡濕,擔心公孫策受不住山中寒氣,展昭側身替公孫策擋去大部分勁風濕霧,道:“先生,回去吧,風冷霧重,當心著涼?!?/p>

展昭的話將公孫策此時從沉思中拉回來,抬眸就看見朗朗然立于身前,不動聲色為自己擋著寒風濕霧的展昭,既心疼又感動,沉聲道:“知道風冷霧重,還杵在我前面干什么?自己的身子就不要了嗎?”
展昭聞言,淺笑道:“展昭乃習武之人,身體強健,這點小事不礙事的?!?/p>
公孫策深知展昭個性,與其苦口婆心地勸他仔細自己,不如別給他添麻煩,于是公孫策果斷轉身朝馬車走去,剛走出兩步,果見展昭緊隨而來,公孫策無奈地搖搖頭,輕嘆一聲,心道:這孩子什么時候才能學會先想想自己呢?
見公孫策上了馬車,展昭也翻身上馬,回馬看著早已消失在濃霧中的燕絕嶺,他必須成功過去,他不容許自己有任何差錯,因為,在對面有他的承諾和他的責任。
?
月灼再次來到春妮所在的房門前時,見屋內并未亮燈,心中不免一緊,迅速打開門鎖,點亮燭火,月灼焦急地掃視著房間,目光終停在了蜷在床塌上的一個身影上,昏黃跳動的燭光里,這個身影顯出一瞬間的落寞和無助,但在見到月灼的那一瞬,又挺拔了起來。
月灼見她無恙,心中一松,笑問道:“怎么不點燈?”
“眼暈!討厭這一屋子的血紅色!”孟春妮回答地很直接。
月灼將食盒置于桌上,轉身走到床邊,單膝跪坐在床上,雙手撐住身體,湊近孟春妮,細細打量著這個任性的女孩。
月灼的這一舉動,讓孟春妮十分不自在,向后縮了縮,提高聲音問道:“干什么這樣看著我?”
“果然是被南俠慣壞了!”月灼挑眉道,“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杰?!边€有一句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到好,如此任性,說話如此直接,若今日不是我,而是旗主,就你剛剛那句話就會有你的苦頭吃。不要總是仗著自己是南俠的師妹,就認為所有人都不敢動你。須知‘遠水解不了近渴’,縱使展昭有萬般能耐,若你一味逞強,不知自保,他充其量也就能趕來為你收個尸!”
月灼的一席話說得不慍不火,卻幾乎讓孟春妮一個激靈。抬眸正對著月灼的雙眼,孟春妮沒有找到原本應該有的幸災樂禍,反而看到的是關懷備至,這讓孟春妮一時間有些混亂: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魔還是佛?
見孟春妮就這么定定地看著自己,眼中的糾結之情毫不掩飾,月灼打心眼里覺得孟春妮直率得有些可愛,忍不住就想逗弄一下她。
月灼起身從床上下來,背對孟春妮道:“你害怕時喜歡一個人縮在床塌的角落里,你師兄應該是知道的吧?這到提醒我了,也許,我可以扮作你的模樣引他近身,豈不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手到擒來?”說完,稍稍側目,用余光觀察著孟春妮的反應。
孟春妮輕蔑一哼道:“你也太小看我?guī)熜至?。我?guī)熜趾蔚染鳎鯐环??師兄對我又是何等了解,豈會上當?”
“哦?這么自信吶?你師兄對你了解嗎?了解你的哪兒啊?腰身?嘴唇?還是氣息?”月灼故意換了一副嫵媚的聲音,轉身再度湊近孟春妮挑眉問道。
“你......你......你......”孟春妮哪里聽過如此露骨的問話,瞬間漲紅了俏臉,又羞又氣,說不出一句整話。
“喲,生氣了?還是害羞了?這樣吧,姐姐我吃點虧,幫你試探他一下,不管他有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我先親了他再說,我想就算南俠會防備,也只會想到防備刀槍劍戟之類的吧,至于女人的唇嘛,量他連想都想不到?!?/p>
“你敢!”孟春妮從床塌上彈了起來。
“你看我敢不敢?!痹伦菩表洗耗?,繼續(xù)逗道:“妹妹,你說,若他在情急之下真以為是你,我這一吻下去,你是希望他躲呢?還是不躲呢?”
一句話問得孟春妮一愣,旋即杏眼圓瞪地怒道:“你這種女人,離我?guī)熜诌h一點!”
月灼一聽,抓住她的字眼,依舊不依不饒地問道:“什么叫‘我這種女人離你師兄遠一點’?你的意思是,若換一種女人就可以離你師兄近一點?”
孟春妮的目光微暗,垂眸咬住嘴唇,片刻后,輕聲答道:“是,若身家清白,師兄喜歡?!?/p>
聞聽孟春妮淡淡說出這句話,月灼心中一酸,追問道:“那你自己呢?這輩子就認定他了?”
春妮抬眸看著月灼的眼,點了點頭。
按理說,月灼是敵人,也是仇人,她不該對她如此袒露心跡,也許沒有月灼的挾持,這件案子早已完結。但自從白天和月灼短短的相處之后,連孟春妮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會莫名對她有種親切感,也許是女孩的直覺,孟春妮覺得月灼不會是她的敵人。所以,在她面前春妮很自然地會不設防備,甚至愿意向她吐露心聲。
見孟春妮癡癡的樣子,月灼有些不忍,她得好好幫她捋一捋,順便也調教她一下。
月灼將孟春妮拉到桌邊,兩人促膝而坐,問道:“展昭知道你的心意嗎?”
春妮點點頭道:“知道?!?/p>
“是你主動表白的?”
春妮抬眸瞟了一眼月灼,紅著臉點點頭。
“他怎么說?”
“拒絕。”春妮垂眸道。
“什么?拒絕!為什么?不喜歡你?”月灼有些奇怪,在茶樓初遇二人之時,兩個人明明你儂我儂的,怎么看怎么是一對小情人兒啊?這是怎么回事?
春妮搖搖頭,低低道:“我不知道,師兄說他不想誤春妮一生?!?/p>
“這是什么爛理由?”月灼一聽就火大,“那你還守著他干嘛?”
春妮眼神一暗,低頭不語,月灼自己心中也一顫,是啊,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她自跟隨李皓起,十年來也未見李皓對她有任何承諾,那日在皓月齋所說事成之后娶她為妻,當真可以實現嗎?自己不也是無怨無悔的守在他身邊?自己又有什么資格說教孟春妮?
月灼苦笑了一下,低低嘆了口氣,正欲安慰春妮一下,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不對啊,我明明看到展昭的巨闕上系著你買的那對玉佩的陽佩???”
春妮抬頭瞄了月灼一眼,點點頭道:“是,但那是我將巨闕搶來,硬換上去的。”春妮說得十分沒有底氣。
“展昭知道玉佩是一對兒,是嗎?”
“是,我故意讓他看見了?!贝耗荽鸬煤苄÷?。
聽到這里月灼忽然就明白了什么,看著低著頭的春妮道:“我問你,你被你師兄拒絕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啊?”春妮驚訝抬頭,下意識給出這個代表著“是”的反應。
月灼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只知一味癡情卻遲鈍地可怕的女孩,道:“展昭有你這樣一個師妹,真還是挺難為他的?!?/p>
望著一臉茫然的孟春妮,月灼再也忍不住輕笑道:“好了好了,妹妹你放心,你師兄會永遠是你的師兄的。”
孟春妮聞言,眼眸一亮,下巴一抬道:“那當然!”
月灼搖搖頭,暗道:“這姑娘,到底有沒有聽懂啊?”
看著孟春妮靈動純粹的眼眸,月灼忽然就想起了李皓和賈擇琰的對話,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她不愿見這雙清澈的眸子被骯臟的欲望所污染,扭頭看了看擱在旁邊的食盒,月灼道:“餓了吧,吃飯吧。”
月灼打開食盒,將飯菜一一擺出:兩碟精致的小菜,一小碗米飯,還有一盅香氣沁人的桂花湯。
“這些都是你做的?”春妮舉著筷子問道。
“是啊,試試我的手藝?”月灼將食盒收好擱到桌下,一手托腮,一手指了指菜肴道。
孟春妮沒有猶豫,夾起來就吃,吃得還很香,甚至還不停贊道:“不錯,好手藝?!?/p>
“妹妹這次就不怕我下毒了?”月灼笑著問道。
孟春妮頓了頓,抬眼看著月灼答道:“不是早就已經下了嗎?”
月灼臉上的笑容一僵,道:“你知道了?”
“軟筋散?!贝耗莸瓐蟪雒郑^續(xù)吃飯。
月灼沒有說話,緩緩站起身來,叮囑道:“你慢慢吃,吃完記得喝湯,我得回去伺候旗主起居了?!闭f完,拿起食盒走出了房門。
門口落鎖聲響起,春妮停下來,愣愣地看著那盅淡淡散著熱氣的桂花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