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4:兩個騎馬的男人和一個趕鵝的女人-1
《羅馬4:兩個騎馬的男人和一個趕鵝的女人》
一個薄霧氤氳的清晨,
羅穆盧斯和一個伴當(dāng)卡皮托,
各騎了一匹馬來到阿文汀尼山腳下。
晨霧散了,
太陽從山那頭爬上來了,
幾個趕鵝的女子,說說笑笑,
一蹦一跳地從坡那頭過來。
坡的這一頭兒,
先是聽見女孩兒們催動鵝群的喧鬧,
后看見一大隊鵝,咦?
有白的、灰的、雜色的鵝從路的那頭沖上坡來,神氣的不行!
這些鵝,
就像一隊武士開道,帶著幾位姑娘,躍入兩個小伙子的視線。
羅穆盧斯給卡皮托一個眼神兒,
卡皮托心領(lǐng)神會,
他們趕緊把兩捆牧草往路中間一撇…
那些鵝呢?
正扭啊扭的、向這邊溜達呢,
有幾只眼尖,
“喲!那不是青草嗎?”
趕快跑過來啄,
于是百十只的鵝都一擁而上,
生怕旁人會搶它們似的,
兩捆牧草瞬間被拆得亂七八糟。
卡皮托這時笑嘻嘻的,
那兩匹馬原地打踅,肌肉亂抖,
有的大鵝啄馬尾巴,
羅穆盧斯抱著肩膀看。
趕鵝的有三個女孩子,
看那兩個男人樣子兇,
就不敢過來了啦。
其中一個最矮小的,頭發(fā)烏黑,
眼睛倍兒亮,
后腦海梳著兩根粗粗的反蜈蚣辮兒,
她手拿一根木棍,腰挎一個羊皮包,
走上前來,小棍插了,
拿出柳條哨子“滴溜溜”吹響--
吵吵鬧鬧的鵝群一抖。
那個頭鵝抬頭挺胸,叫了一聲,
帶著一群鵝聚集到女孩子腳下。
卡皮托和羅穆盧斯呆了。
那少女問,“兩位陌生的人,你們往路中間扔草料,剛我看見了。”
卡皮托說,“哈哈哈,小姑娘,你可不要誤會喲!我們是喜歡鵝才喂它們呢!”
“可是,我沒請你們喂。”
“那,現(xiàn)在請我們喂吧?”卡皮托一邊說,一邊嬉皮笑臉地要摸那個女孩。
“你…” 羅穆盧斯剛要說話。
女孩突然抄起小棍子,
指著他們倆的鼻子叫道:
“哎?你們兩個傻大個,做什么動手動腳的??”
卡皮托問,
“什么,說我們什么?”卡皮托撇撇嘴。
“你們都過來!”女孩說,“瞧!看他們這流氓模樣!”?
那幾個女孩也聚過來,“干什么?你們敢來阿文汀尼撒野?”
“連樹林里的獾都知道,阿文汀尼的姑娘不好惹!”
于是幾個人像孩子一樣吵起來了。
人喊鵝叫,十分熱鬧。
羅穆盧斯清清嗓子:
“別吵了別吵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 ”
沒人接話岔兒。
卡皮托說不過這些女的,他有點急了,
剛想發(fā)作,羅穆盧斯說,
“等一下!卡皮托,”?
“尊敬的小姐…”
“少廢話!姐姐們還要去河邊放鵝,”
她又嘟囔一聲什么,
那些鵝馬上向河邊的方向走去。
小棍橫在腰后,
她背著手,走了,
別人也跟著走了。
窈窕淑女
兩個人、兩匹馬在那里默默站了一會,
這時候,太陽登上山頭。
“是她嗎?”
“沒錯?!?br/>“走,跟著?!?/p>
“跟她?!”
“走!?。 ?br/>二人牽著馬,遠遠的跟著,直到河邊。
下游不遠,那里有個河心島,
這些鵝紛紛下水,游過去了,
有七八十只。
羅穆盧斯喊,
“姐妹,我們也喜歡鵝!”
那女的也不回頭,
把棍兒使勁插在岸上,背包倚了。
挽起褲腿,也游過去了。
“哎?”
“您看吧?人家不理咱?!?/p>
其他兩個女孩只在河邊放開三二十只鵝。
然后自己找地方躲避陽光。
“… …”
這兩個呆漢望了半晌,
遠遠看見那些鵝有的進草叢,
有的下水捉魚,有的挨著那個女的站著,
那個女的游過去,
頭發(fā)不濕。
登上沙灘,
把上衣脫了,擰干放在高高的草叢上,
里邊有一件什么皮的衣服,
露出婀娜的曲線,白皙的皮膚,
遠遠的,看的羅穆盧斯出神。
他覺得看清了,
又覺得精神恍惚…
卡皮托說,
“羅穆盧斯,我得道歉!我錯了。她是美,首領(lǐng),但你不覺得她的脾氣就是蠻牛一樣的脾氣嗎?”
“…”
“你是怎么了?”他納悶兒地問。
“我嗎?”
… …?
又過了一會兒,卡皮托問他,
“我們的腌肉怎么辦?”
羅穆盧斯說,
“卡皮托,我們這樣,卡皮托,你等她一會呢,回來后,說幾句好話, ”
“為什么?”
“卡皮托,她的鵝放不一會兒呢,吃飽了,她不就回來了?”
“你是怎么了?我可不會再和一只斗雞說話了!朋友!”
“朋友?你叫我朋友?好吧,別著急嘛。你牽著你的馬,帶這四罐腌肉,先去阿文汀尼換一些事物!這樣行了吧?!?/p>
“這倒辦得到!”
“順便幫我打聽打聽這個女孩,是誰家的,有沒有訂婚。”
“你說打聽,我可不保證打聽到!”
羅穆盧斯取下自己馬上的一對兒肉罐,
一左一右,裝上伴當(dāng)?shù)鸟R背。
卡皮托拿出幾塊牛肉用草葉包了,
放在羅穆盧斯手里。
卡皮托牽著馬咕嘟著一直去了。
君子好逑
羅穆盧斯找了一棵樹,解開馬轡頭,縱放在樹下,
他一邊向沙洲觀望,
一邊在樹下擺弄短劍。
一直等到太陽放出灼烈的光芒,
他昏昏欲睡,
抬頭看時,沙洲已經(jīng)被水淹沒了,
人和鵝群都不見了。
他慌了,跳起身,騎上馬,
只剩下一片水草,在河水中左右搖擺。
他跪在馬背上,
用手在額頭上搭起一個涼棚,仔細觀望……果然沒人。
順著河邊下游上游尋找了四趟,
什么鵝也沒見。
伏馬渡河
第四趟去上游,遠遠看見對岸有一帶顏色,
于是他伏在馬背上,讓戰(zhàn)馬游泳過河,
河流正在漲水,勢頭強勁,好像要直奔大海一樣,一瀉汪洋!
一人一馬,為求好女,載浮載沉,
人喝了好幾口水,
馬怎么樣?
它呀,剛下水時,背上馱著人,一開始,河堤不平,左搖右晃的,
突然一腳蹬空,
人馬懸浮在奔流的河水中,
它撲騰了一段距離,看對岸還遠,
就休息了。
這一休息呀,羅穆盧斯使勁兒地吃了幾口臺伯河水。
酸的、苦的、腥的。
他趕緊抓牢戰(zhàn)馬的鬃毛,
就像嬰兒抓住母親的頭發(fā),
他雙腿夾緊戰(zhàn)馬的兩側(cè)肋脅,
等待著伙伴上去!
好在戰(zhàn)馬體力好,
沒有被寬寬的臺伯河沖下去,
在亂流、浮沫里,馬在潛行,
這對人的忍耐力是一種考驗。
潛行一段時間,
馬頭上揚,回歸水面,
它略略的向上游方向傾斜著游,
龍馬在飛波中游動,
豪杰在白浪里定息。
于是上了岸,
人不下馬,走了一段,地勢平坦了,
他下馬,牽馬向上游方向?qū)ふ夷莻€人。
哦,看到了,
那些帶顏色的是鵝卵石。
又在對岸找了幾個地方,
到一處斷崖時,
他一人站上石崖,
腳下是湍急的河水。
這時候,
看見對岸有一群鵝,
拐呀拐的,在那里溜達。
他對著鵝群喊,
“那是你嗎?”
喊了幾遍,鵝都聽見了,
一只只在那里仰頭挺胸地嘯叫,
但是不見人在。
他看沒人,剛想回頭,下去牽馬,
后邊有人一腳把他踹下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