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員與天空(badend)
天空仍舊是那不變的死灰色,老城區(qū)的死寂與這幅風景很相配;這里曾經(jīng)也充斥著許多人的夢,他們也曾有過美好生活的幻想,但總是被殘忍的現(xiàn)實一次一次的打醒,就如同這一聲打破寂靜的質(zhì)問一般讓人覺得無奈。
天臺上對峙的兩人心情都不太好,星云天空也懶得繞彎子直接開了口。
“你把他藏哪了?”
“他是我的弟弟,和你這只流浪貓有什么關(guān)系?”
“你這么做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你是在害怕我奪走他嗎?那樣你又要變得一個人到處流浪了,和當初一樣,對嗎?”
“我知道你調(diào)查過我的過去,我家室的確比不上你這個大小姐。但是我至少懂得如何去尊重別人,尊重他們的意志,而不是像你一樣,想要將別人當成玩偶,你也許是愛著他的,但你根本就沒有尊重過她?!?/p>
“那又如何?只要他還在我的身邊這就夠了。我過說了,他是我的弟弟,沒有人搶走他,就算是你也不行?!?/p>
“我要根本不用從你手中去搶,因為他本就不屬于你,里見光鉆。你早就輸給我了?!?/p>
里見光鉆像是被戳中了痛處一般怒極反笑。
“你說你早就贏過我了?我告訴你,沒有人,沒有人能夠搶走她,就是神來了也不行。他是我的,他是我的?!?/p>
此時的她早已癲狂無比,失去了理智。怒不可遏的里見光鉆舉起了槍,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但是在她開槍的同時,一個身影卻突然從樓梯口沖了出來擋在了星云天空的身前。當她看清來人是誰的時候,后背直接冒起一層冷汗。
“怎么,怎么會是你?為什么?”她不能理解眼前的情況,她從沒想過本來應該被綁在地下室的弟弟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蓮太郎沒有回話,一口鮮血從他的喉嚨涌了出來,大概是打中了自己的肺部。傷口處十分灼痛,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失,雖然尚且還能行動,但恐怕也撐不了太長時間了。里間光鉆想上前查看他的傷勢,但是卻被星云天空一把推開。
“你,你還好嗎,蓮太郎?千萬不要死啊,你還答應我要帶我去旅游呢,你說好要陪我去看海的,你,你說好以后和我在鄉(xiāng)下修一套房子,天天陪我釣魚的??炱饋戆?,混蛋。你要就這么死了,我恨你一輩子的..........”星云天空看著懷里面色蒼白的蓮太郎,拍打著他的臉,希望能夠幫他保持清醒。自己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好像是蓮太郎也哭了似的,這也為面龐清秀的他增添了幾分凄美。
里間光鉆聽著她嘴里說的話才明白,自己原來真的早就輸了。他從未對自己做過什么承諾,即便是那個拉過勾的約定,他其實也早就實現(xiàn)了。他從未傷害過自己,而現(xiàn)如今自己還開槍打傷了他,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早就不清楚了??粗掷锏臉?,又看著躺在地上的他,她又一次的舉起了槍,這不過這次,對準的,是自己。
“不.......不要?!币粋€細若游絲的聲音阻止了她,她緩緩地睜開眼,看見一臉憤怒看著她的星云天空與虛弱不堪的蓮太郎。
“不要......這,樣.....。”他說話已經(jīng)很費勁了,她想上前去撫摸他,卻被星云天空攔在身前,這讓她的鮮血又一次的沖上了腦子。她拿槍指著星云天空的頭,可是后者再也沒了往日的恐懼,依舊攔在他的身前。
“給我讓開。”
“絕不?!?/p>
她被氣的渾身顫抖,正當她準備再次扣下扳機時,身后的蓮太郎使出全身的力氣緩緩站了起來。在星云天空耳畔說了一句什么話的同時向里間光鉆飛撲過去,想要控制住她,但是這個天臺實在太小,而且距離天臺邊緣太近了,結(jié)果兩人一同從二十樓的高空摔了下去。星云天空想去抓住他,但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向下墜落。只剩下她與自己無力的呼喊聲在這高臺上回蕩著。
像是機器人被拔掉了電池一樣,星云天空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她也想就這么飛躍下去??墒撬荒埽驗樯徧勺詈蟾嬖V她的話讓她不能這么做,這是他最后的愿望,自己不想再辜負他。星云天空的淚早就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回到特雷森學院了,她躺在了天臺的雨水中,過大的壓力與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斷掉。
“騙子?!?/p>
星云天空又想起過去與他相處的時光。自己拿著剛剛釣上來的魚交給他,他熟練地處理好烤熟之后的香氣甚至引來了森林里的小動物。又或者是在一個午后,她趁他睡著時偷偷地給他畫了一個笑臉,讓冰冷的他看起來也沒那么不近人情,雖然最后被他追著跑,但是他的確是笑出聲來了。又或者是她在看見書上描寫大海的圖片,期待著能夠去到遠方旅游;指著北海道的圖片做著去那里釣魚的夢,每次他就會告訴她,等到以后兩人畢業(yè)他就陪著她來這些地方。又或者.........
星云天空想不下去了,她也不敢在想了,淚水混合著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fā),躺在雨中的她帶著過去的回憶躲進了自己的世界里,沒有意識的昏迷了過去,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腦海里只有蓮太郎墜落下去之前告訴她的那一句話。
“我愛你,你一定要好好活著?!?/p>
在空中墜落的蓮太郎聽見了星云天空的聲音,他的眼睛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世界早已變成一片血紅色。他的氣息有點紊亂,不愿相信現(xiàn)實的底下了頭,懷里正是緊緊抱住自己的里見光鉆。他突然有點釋懷,原來那天真的不是幻覺。他甚至有點分不清那時候的場景是不是現(xiàn)在自己的回憶,還是說現(xiàn)在只是那個沒有醒來的夢呢?
耳邊的下墜的破空聲,臉上被雨淋的觸感,以及稀薄空氣的窒息感讓他明白,這就是現(xiàn)實。在明白這一點后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向他襲來,這是死亡的問候。此時的他覺得時間都被放慢了許多,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被定格住了似的。一些回憶不自覺的涌上他的心頭,答應星云天空要去北海道釣魚,答應米浴為她做一個生日蛋糕,甚至還有目白麥昆的甜點,以及保護我懷中的里間光鉆..........
“呵,我真是個騙子,答應這么多事,沒有一件能做到的啊。”他想這么說,但是他已經(jīng)張不開口了。自己的雙手被里間光鉆死死的抓住,真是可笑,自己近乎一生都想著怎么逃離她,結(jié)果卻是和她死在一起,有夠諷刺的。最后的最后,他還是想起了星醬的笑容,以及他們第一次相遇時的場景。
“星云天空,對不........”
時間不夠了,他想為自己的食言道個歉,然而冰冷的大地與墜落的速度沒能給他這樣的機會。
他有點后悔了。
一個瘦小的男孩子獨自坐在河岸邊用著簡易的魚竿釣魚,他會來這里不止因為這里的魚夠大,還因為一個女孩。她很可愛,男孩想和她多呆一會。他發(fā)現(xiàn)女孩喜歡釣魚,他很開心,因為這樣他在她的身邊帶的時間就足夠長??墒敲慨斉⒑退钤挄r他卻又不好意思回應她,于是每次都是看見女孩一臉開心的和他分享自己的事,然而男孩卻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直到最后,男孩終于還是忍不住回應了她的話,女孩很開心,因為她也同樣是為了能和男孩多呆一會才喜歡上釣魚的。這時,兩個小孩子看向了河對岸的蓮太郎,開心的向他打招呼揮了揮手,蓮太郎也笑著點了點頭。隨后女孩便拉著男孩向著遠處的藍天跑去,蓮太郎不舍得看了最后一眼,回過頭任由里見光鉆拉著他那只剩下骨頭的手向著那漆黑的另一片天空走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