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隨筆
凌晨五時。 ?我的大腦關閉,大拇指的眼睛睜開,神經開始連接——一切交給它。它替我思考,替我說話,替我觸摸自己的愛人。是的,這幾種感覺是同一種材質的——你的想法,你的話語,以及你遠方的人兒,全都帶著微微發(fā)燙的玻璃的味道。
?天空的黑色已經變成深藍,月亮還沒有落山,樓宇間的路燈交錯著,像是蓮花游走在忘川。一切都靜默著,除了鳥兒的啁啾。我經常在鳥兒的啼鳴中拔去我的發(fā)條,看著表盤停轉。
?那把一百塊錢的吉他還是一股月琴的味道。幾乎相當于沒有的音孔,像是上帝掐住的貝多芬的咽喉,發(fā)出沙啞而斷續(xù)的聲音?;蛟S,交工筆下的阿成,在“農業(yè)扶助工業(yè)”的口號與縣道184里轟鳴的拖拉機聲中,從沒學會過吹嗩吶的他,喉嚨里也是這樣的聲音吧? ?至于我現(xiàn)在的那把琴,弦已經斷了一根。五根弦,能當五弦貝斯用,要是再斷一根,四根弦,就是普通貝斯或者尤克里里;再斷一根,我就背著它到大藝團說書去;再斷一根,我就把于端的弓借來,拉出點聲來。若是只剩一根,想起一百年前有一個樂器叫diddley bow,也是滑棒吉他的起源。 ?而若是全斷了呢?當鼓敲就完事了。
?這就是我的早晨,以及一個轟然下墜的大腦與人生。吉他有自己的哲學,這是我要花一輩子去學習的?;蛟S凌晨五點也有自己的哲學,我只是不知道而已。我現(xiàn)在能做的,也就是把我的人生,當鼓敲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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