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毀真言丫環(huán)拿得武人言 續(xù)
? ? ? ?一人心灰,同人狐悲。
賀長恭在正廳,從后院到那兒須得穿過幾道門廊。
“怎么一直黑著臉吶?”
路上看這小飛一直陰沉著臉,擾的我心里也有些坎坷。
“沒什么。”偏偏小飛還難得跟我說得這么少,這更是反常了。
往常我只需要稍稍拋個笑眼都能使他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如果再說上幾句話,那基本就是有求必應(yīng)了。
如今這是怎么了。
他是奉了賀長恭的命令來的,該不是有人惹惱了那賀長恭,因此受了牽連不成。
若真是如此,我此去豈不是叫做自投羅網(wǎng),可若不去,又不是自尋死路。
此刻我正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小飛,我這番拖延,你說賀莊主會怎么懲罰我嘞?!?/p>
我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微微蹭了蹭。
看得出來他似是受了什么刺激,若是平常我可能還會假意安慰些他,可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哪兒還有心思顧得上他啊。
為了避免馬失前蹄,現(xiàn)在我迫切希望得到他的回復(fù)。
“環(huán)兒姐,別……”小飛頓時急紅了臉,扭過頭去。
“莊主對您一向是器重,豈會因為這小小的過失懲罰你呢。”
話是這么說,“那你為何一直黑著臉?可是發(fā)生了什么煩心事?!?/p>
“這......”只見小飛吞吞吐吐憋了半天終于是吐出了一句話來,“我輸了和別人的比試?!?/p>
猶如晴天白云,我登時就輕松了不少,“哈,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p>
小飛當(dāng)即就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盯著我。
我踮起腳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次失敗有什么大不了,下次再努力嘛,記的么,賀莊主曾說過,你是莊內(nèi)最有天賦的幾人之一啊?!?/p>
“可莊主今天說他決定放棄我了?!?/p>
“啊,為什么?”我有些錯愕。
“他說一個人一旦輸過了,就再也沒什么意義了?!?/p>
這是什么歪理。
“你自己也這么覺得?”
“我說我會努力,我會拼盡一切再去贏回來?!?/p>
“孺子可教也?!蔽艺A苏Q?,這才有被我利用的資格。
“可莊主反而更生氣了?!?/p>
唔......
走了這會兒,我們已經(jīng)到了正廳外了。
“環(huán)兒姐......對不起,我就先告辭了?!笨吹贸鰜硭桥聵O了那賀長恭,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待。
“好,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p>
不料,才轉(zhuǎn)過身來就又被叫住了。
“還有事嘛?”我微微一笑,極好地掩飾了心中的不快。
“環(huán)兒姐,那個......”他似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支支吾吾終于還是說了出來,“我知道你正受到莊主的器重,我的事,能不能,幫我在莊主那里提及幾句?!?/p>
“當(dāng)然可以,只是?!蔽绎@得有些為難,“只是我卻不敢保證,你知道的,賀莊主他一向獨斷專行。”
“沒關(guān)系?!毙★w當(dāng)即就感動得涕泣直流,“我本來也不抱什么希望了,環(huán)兒姐還能為我努力我就很感激了。”
“好?!蔽矣淇斓卮饝?yīng)了。
真是練功練傻了,毫無疑問賀長恭正在氣頭上,我怎么會去他的面前提這事。
可這白來的人情也不能不要,所幸就答應(yīng)了罷。
我不再理他,直接進入正廳,書桌后正坐著那賀長恭。
“賀莊主,環(huán)兒來了?!蔽仪飞淼懒藗€福禮。
“小環(huán)來了?!辟R長恭站起身來,來到我的面前。
“小環(huán)啊,你們剛剛也聊了那么久,你覺得小飛這個弟子怎么樣?”
我心里微微一顫,想來剛才那番話都是被他聽了去。
“小飛他……性格雖有些偏激,天賦確實很好,只要經(jīng)過適當(dāng)?shù)囊龑?dǎo),想來是能有所成的?!?/p>
“是嗎?”賀長恭沉思了一會兒,“許久之前我也是這么想的,只是......可惜竟然輸給了一個初入江湖的丫頭。”
輸過一次就被放棄了么?我的心底微微顫動著。
“好了不說這事了,小環(huán),蘇念雪你考察得怎么樣了,是否能夠為我所用?!?/p>
顯然,在他心里,蘇念雪比小飛重要得多。
“環(huán)兒以為可有可無。”
“哦,詳細說說?!?/p>
我回復(fù)道:“蘇念雪性子雖是婉轉(zhuǎn),但為人正直,嫉惡如仇,怕是見不得底下之事?!?/p>
“那你的意思是,殺了她。”賀長恭眼里涌現(xiàn)出一股殺氣,整個屋子猶如冰窟一般,我的心里忽的一緊。
這毓秀山莊表面上是個招賢納士的“聚賢莊”,實際上卻是無惡不作的魔教殘支“七煞門”。
多年前,魔教為泰山、華山、恒山、衡山四岳正道所破,在其如鳥獸散之際,部分下層教眾攜帶教中秘籍離教組建了這七煞門。
當(dāng)時的七煞門還只有一群空有野心的普通人罷了。
后來,賀長恭建立了毓秀山莊,名義上是招納天下賢士,同時也為初入江湖的新人提供指導(dǎo),實際是為七煞門招攬人手。
這些慕名而來的人大多都被七煞門所控制,而蘇念雪如今也上了這個名單,可我不會讓她有事。
“蘇念雪出身嶺南蘇家,與那些大門大派關(guān)系密切,若是出了事,只怕是藏不住?!?/p>
我緩緩說道。
賀長恭所擔(dān)心的,無非就是那中原武林四大派,也不消我如何去說,他自會考量。
只見他在房內(nèi)來回踱步,似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我低垂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能讓他如此在意,這蘇念雪身上必然大有玄機。
賀長恭突然停住,看了向我。
“那依你之見,該如之奈何?!?/p>
“以環(huán)兒之拙見,以那蘇念雪的心性來看,也不會對我們造成什么威脅,我們完全不必管她,過得些時日,其興盡自會離去。”
話音剛落,我見著賀長恭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我低下頭不敢再多言,能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也好,那就依你的辦。”
過了半響,賀長恭終于做了決定。
我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了下來,以為事情差不多了,微微躬身。
“那環(huán)兒就告退了?!?/p>
“不急,我還有一件事要交由你去辦?!?/p>
我抬起頭。
“就是那擊敗了小飛的丫頭,你去探探她的底?!?/p>
我又低下頭,將眼里的光藏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