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須。然后撿到女高中生 同人續(xù)寫 第十三話 腳步
第十三話 腳步
「吉田親,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小說啊」
「啊……我還在看……」
一如既往的小說鑒賞會,我看著朝美寫在本子上的那些語句,她的遣詞造句給我感覺和女高中生的形象相當?shù)谋畴x,彌漫著一股現(xiàn)實的沉重感。
我看了幾頁,思緒卻漸漸從小說情節(jié)中飄離了。凌亂的思考狀態(tài)讓我絲毫沒看進去。
我心事重重的樣子,基本上全都寫在臉上了,善于察言觀色的朝美不可能沒注意到我這個樣子,而想要隱瞞些什么大概也是沒有意義的。
我合上朝美寫的小說,向她投去了認真的眼神。
「朝美,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她先是一愣,眨巴了好幾下眼睛,然后像是開玩笑一樣地說道。
「干什么嘛吉田親,突然間這么正兒八經(jīng)的」
「難道你一直以為我是那種很不正經(jīng)的人嗎?」
看到我皺起眉頭,朝美露出了淡然的微笑,她也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那吉田親要說什么呢?我什么都會聽的哦?」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將一直盤算著的事情訴諸于口。
「我要去北海道」
話音剛落,朝美的表情就迅速地展現(xiàn)出了驚訝。
「真的嗎?去北海道的意思是?」
「嗯,我要去找沙優(yōu)」
「吉田親……」
朝美的表情讓我有些困惑,我甚至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樣的情緒,不過,我的這番發(fā)言,一定會讓她很是意外吧。
那個平日里看起來沉穩(wěn)可靠的“吉田”,居然說要去北海道找沙優(yōu),而這個“找”,背后所蘊含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的。
也許朝美會對我很失望罷,甚至說是幻滅也不為過了,我自己何嘗又沒有這樣的顧慮呢。
自己心中的這份感情,放在世俗的眼中,是不可能被承認的,同時,也是不符合常理的,一言以蔽之,這是“不正確”的。
然而,也正是沙優(yōu),是她讓我明白了自己心中一直堅持的所謂“正確”,不過是自作主張的偽善,這世間并非是非黑即白的,正確也好,錯誤也罷,當人走上自己所期望的未來道路時,對錯與否早已不再重要了。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身上的力氣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半靠著床邊癱坐下來。
「你想要嘲笑我的話就笑個夠吧,反正我就是個不成樣子的大人了」
「嘲笑什么啊,我覺得吉田親你,很有勇氣哦」
「誒?」
「我講真的,吉田親你讓我刮目相看了哦」
并沒有預(yù)想中的嘲笑,相反,這句刮目相看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為什么?」
「不為什么,單純?yōu)榧镉H感到高興而已」
「高興……難道說……」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朝美就搶先一步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肯定會給吉田親加油的!沙優(yōu)醬她也……」
「她也?」
「沒事,我就隨口一說」
「什么嘛」
「總之吉田親只要大膽地去做就好了,不過你打算什么時候去?」
被她這么一問,我心里還真的沒有答案,作為已經(jīng)闊別校園多年的社畜,我早就記不清高中生是什么時候放暑假的了,所以今天之所以會和朝美提這件事也有著向她尋求幫助的用意。而且我隱約覺得,朝美一定還和沙優(yōu)有著聯(lián)系,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是別說沙優(yōu)舍不舍得,朝美也一定舍不得和沙優(yōu)斷絕聯(lián)系的。
有時候我也挺羨慕女孩子之間的關(guān)系的。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高中生是什么時候才放暑假的啊,我要是突然間跑過去影響到沙優(yōu)復(fù)習(xí)或者是考試什么的,我可就真的沒臉見她了」
朝美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好不容易克制住臉上的笑意,她伸手示意我過來。
我皺起眉頭,不情愿地向著她把身子湊過去。
然后。
「吉田親你個笨蛋!」
「哈?」
「你要問的就只有這個嗎?!」
「我真的就是想問這個,話說你應(yīng)該知道的吧,一來你也是高中生,二來……你應(yīng)該還和沙優(yōu)有聯(lián)絡(luò)吧」
「嘛……是這樣來著」
朝美的語氣突然間心虛了起來,果不其然。
雖然多多少少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但是得到當事人的親口承認,還是讓我相當?shù)母吲d。不僅僅是因為知道朝美和沙優(yōu)保持著聯(lián)系,更重要的是,這可以告訴我沙優(yōu)現(xiàn)在一定沒問題的,既然她可以一直保持著和朝美的聯(lián)系,那她在那邊一定也相當?shù)呐Π伞?br> 努力學(xué)習(xí)的沙優(yōu),努力生活的沙優(yōu),對一切事物都專心致志的沙優(yōu),光是想想就已經(jīng)讓我高興得不得了。
「吉田親,你笑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朝美嗔怪般地白了我一眼。
確實,現(xiàn)在要是有面鏡子的話,鏡中的我一定是喜笑顏開的罷。
「所以你倒是告訴我沙優(yōu)什么時候才放暑假啊」
「看在沙優(yōu)醬的面子上,就勉勉強強告訴你吧,她還有一星期就考試了,考完試自然就是暑假」
「這樣啊……還好事先問你一下,謝了」
朝美稍微猶豫了一下,她有些緊張地問道。
「話說……吉田你不擔(dān)心嗎」
「擔(dān)心什么?」
「沙優(yōu)醬的考試……萬一」
「我發(fā)現(xiàn)你也是個笨蛋呢」
被我反嗆了回去,朝美一臉黑線。
「我哪里笨了,這是擔(dān)心朋友好不好」
「你既然和沙優(yōu)經(jīng)常聯(lián)系,那你肯定知道她有沒有在努力學(xué)習(xí)吧,以你對她的了解,她會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嗎?」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只是,這個考試對她來說很重要,如果……」
「沒有如果,只要全力以赴就可以了,而且……」
我頓了一下,說出了那句就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詭異的話。
「我是看著她長大的,我相信她」
話畢,朝美一下沒忍住笑噴了出來。
「啊哈哈,看著她長大……吉田親你還真把自己當父親了啊」
我也注意到自己的措辭多少是有些奇怪,不過這也不打緊了。
「我可當不了那家伙的父親」
「那你想當她的什么?」
「當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吧」
朝美眼含笑意,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欣慰。
「吉田親已經(jīng)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哦」
「我才不要聽你說呢,我要聽她說」
「那你可得好好地聽她說說了,吉田先生」
「誒?」
注意到朝美對我的稱呼突然間發(fā)生了變化,我有些詫異地看向她。
「你剛才喊我什么?」
「沒啥,話說趕快把小說給我看完?。∥疫€等著你的感想呢」
「啊……抱歉,差點把這事忘了」
再次打開朝美寫的小說,上面的文字給我的感覺,已經(jīng)和方才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了,每個字符中都跳動著清朗。
在閱讀的過程中,我迷迷糊糊地想到。
也許這不是朝美第一次喊我叫“吉田先生”,但是,這應(yīng)該,是她最后一次喊我叫“吉田親”了。
?
※
今天是考試的日子。同時也是一決勝負的日子。
我不想讓自己的心意止步于此,更加不想沉沒在茫茫人海中,如果有什么事情是現(xiàn)在我所能做的話,那就是考試了。以這次考試為籌碼,說服母親和哥哥,讓我去東京見吉田一面,將自己久別過后的心意,原原本本地表達出來,無論吉田作何反應(yīng)都好,只要我好好地表達出來,那就不留遺憾了。
……不過,要是真的又被拒絕一次,我肯定會遺憾到死吧。
但是只要有吉田在,無論任何困難我都能跨越過去的。
一定是這樣的。
這就是我籌備已久的秘密作戰(zhàn),早在去給結(jié)子掃墓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這一切,只是想法和現(xiàn)實之間總是有著不可逾越的壕溝。
要說服哥哥不是一件難事,甚至可以說,我相信哥哥他會支持我的行動,他不僅清楚我對于吉田的心意,更清楚對我而言,吉田是一個怎么樣的存在。吉田他是將名為荻原沙優(yōu)的個體從深淵之中拯救出來的神,而我則是那個等到了貨真價實的神明的神待少女。
只是母親不可能理解這一點,在她的眼中,吉田不過是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男人,是一個將無知少女收留在家的無藥可救的家伙。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眼中會有著完全不同的意義,這個道理我再清楚不過了。
這些事情說多了也是無益,我像是為了給自己打氣一般,用力地拍了兩下臉,在因為迷迷糊糊而打不起精神的時候,這個動作是相當有效的,哪怕是心理作用也好,感覺只要這樣做了,就能稍微打起一點精神來。
講臺上的小野寺老師翻看著試卷,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雖然說不上是十分凝重,但也絕對稱不上是輕松。
大概是考卷的難度不太樂觀罷,這點事情是能夠從老師臉上輕而易舉地讀出來的。
不知為何,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我還挺釋然的。
這不是那種破罐子破摔的釋然,而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好好地努力過了,哪怕考卷再難,只要盡力去做出自己能做的事情,無論結(jié)果如何,就已經(jīng)對得起自己的努力了。
時針轉(zhuǎn)到了上午九點,宣告考試開始的鈴聲打響,小野寺老師開始下發(fā)試卷。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為了這個考試我已經(jīng)相當?shù)嘏^了,雖然我對于“努力就會有回報”這件事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但是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已經(jīng)問心無愧。
如果要說還有什么期望的話。
“希望上天眷顧,讓我的努力和夢想都開花結(jié)果吧”
默默地許下愿望。
睜開眼睛,世界變得明亮而清新起來。
考試正式開始。
暑假,也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