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頭]AB面(BE)- 02
莎頭-純CP腦,假的,純屬虛構,純瞎編,佛系更新,不上升真人,不上升蒸煮,所以沒有全名,帶全名的全是情節(jié)需要虛構的人物。

最近。。確實沒有什么心情寫甜文,再加上一直想給這個補一個happy ending,所以今天就更這個吧。目前還沒有和好(也不知道啥時候和好),所以BE先掛著吧,還是那句話,如果只喜歡小甜文的千萬別往下看,看《關于你》就可以了,這個系列都慎看,雖然比起其他BE大佬我這根本不算什么吧,但是比起《關于你》那確實是虐到不行,再次說明一下,《AB》和《關于你》是完全分開的兩本。大家要罵就罵《AB》吧,《關于你》是好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A
莎莎最終還是醉了。
醉得一塌糊涂。
她坐在鰻魚對面,過去一直忽閃著的星星眼已經(jīng)沒有了光,她和鰻魚反復說著自己的難過,兩只手不斷在空中來回比劃表達著情緒,任憑自己的眼淚嘩嘩往下流。
鰻魚看著已經(jīng)是上言不搭下語的莎莎,輕聲嘆了口氣,把她跟前的杯子挪開:“都這么久了,今天大頭也結婚了,過了今晚我們就徹底放下吧?!?/p>
“那如果放不下怎么辦?”莎莎將手掌蓋住自己的雙眼,可閉上眼卻都是白天大頭為新娘戴戒指、擁吻、起誓的畫面。她用力來回揉了兩下眼睛,然后微微起身端起了鰻魚剛拿走的杯子,仰頭喝完了杯里剩下的酒。
后來莎莎還說了很多,像是在說一本事不關己的小說,她把自己和大頭這么多年來的糾葛從頭捋了一遍,開始或許是那杯有些荒謬的九珍、然后是只有他的青奧會、后來是并肩的混雙、休斯頓的擁抱……澳門的一起登頂……還有之后的種種,莎莎本想把一樁樁一件件都清晰列出,好和大頭說一句完整的再見。
可說到最后莎莎卻愣住了,原來她永遠沒法和大頭做那種干凈利索的切割,那些兩人攜手拼了命去爭取的獎杯和榮耀,上面填滿的都是兩個人密不可分青春?。?/p>
這下莎莎哭得更兇了。
怎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莎莎不明白。
她突然蹭的站了起來,指著門外說:“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問清楚,我要問他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他發(fā)過誓的,要愛我一輩子的,我要問問他為什么食言,他難道不知道嗎?食言的人要吞一千根針的,他那么怕痛,他不敢的,我要去問他?!闭f完莎莎就沖了出去。
鰻魚還沒來得及反應,莎莎已經(jīng)消失在了包廂,鰻魚趕緊買了單也跟著跑了出去。
莎莎沒跑多遠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因為是迎面撞上的,莎莎脆弱的鼻子在離開那個人的身體后,就流出了兩道鮮紅的鼻血。
莎莎被撞得癱坐在地上,在感受到鼻子涌出的熱流后伸手摸了摸,看到血以后繼續(xù)哇哇大哭起來:“大頭!大頭你在哪里!你看我鼻子都被撞出血了,你去哪兒了啊大頭!你不是說過會一直保護我嗎?你怎么說這么多話都不算話……”
鰻魚剛出飯店,就看見不遠處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莎莎,和一個手足無措的路人,于是連忙走過去跟路人擺擺手讓他先走,然后趕緊掏出紙巾幫莎莎把兩個鼻孔塞住,然后開始安慰她:“好啦,我們先回家?!?/p>
“我不,我要大頭,大頭不來我哪兒也不去?!鄙瓦@么賴在了地上。
鰻魚又安慰了半天,可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是莎莎借著酒勁越來越鬧,鰻魚嘆了口氣,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于是掏出手機扔給了莎莎:“來,你要大頭是吧?你打電話給他,你把他叫過來吧?!?/p>
莎莎終于停止了哭泣,接過手機,熟練按下了那一串號碼,可就在要按撥打鍵的時候卻猶豫了。
“他結婚了?!鄙p輕地說著這四個字,眼淚一滴一滴打在手機屏幕上。
就這樣僵持了三分鐘,莎莎像是酒醒了一般,把手機還給了鰻魚后,自己晃晃悠悠也站了起來,然后靠在了鰻魚身上,嘶啞著聲音說:“姐姐,帶我回家吧…”
鰻魚有些心疼地幫莎莎拍去了身上的灰塵:“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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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莎莎,仿佛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她把人生徹底調整成了A面,沒有大頭不是不能活,只是活不好而已,她莎莎是誰,是曾經(jīng)叱咤賽場的小魔王啊?這點痛根本算不了什么,一點都不算。
她把朋友圈清空,一咬牙把大頭刪除,離開了省隊,找了個陌生的城市呆了一年重新考了研又進了校園,這回是真的沒有人知道她在哪,連鰻魚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為大頭的撕心裂肺,像是莎莎為這段感情畫上的不那么好看的句號。
身體里的所有細胞完成一次更新需要七年時間。
莎莎掰著手指算起了時間,現(xiàn)在距離和大頭分開已經(jīng)有六年十一個月二十九天。
等過了明天,身體里全部愛著大頭的那些細胞被完全更替,自己應該就能重新獲得快樂了吧,就能做回過去那個快樂的自己了吧。莎莎在心里催眠著自己,盡管她現(xiàn)在想起大頭仍是撕心的疼。
所以飛北京的航班定在明天,劉指從半年前就催促著她回去國家隊幫忙,但總愛信些玄學的莎莎愣是把日子定在了明天,好像在那之后的自己就能變得無堅不摧,斷情絕愛。
于是下午她特地把原本留長的頭發(fā)又剪短了回去,干凈利索。
看著鏡子里早已脫去稚氣的自己,她努力把嘴角向上提了提,但很快就放棄,算了,太久沒笑都忘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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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飛機。
遠遠看到了鰻魚,她走過來接住了莎莎手上的箱子,然后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久不見啊?!?/p>
“嗯,好久不見?!鄙斐鲂∈终圃邛狋~的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我和你說個事,他……”
莎莎卻直起身子直接打斷了鰻魚的話:“鰻魚,帶我回家吧…”
鑰匙這么多年一直都放在鰻魚那里。
在開門的一瞬間,莎莎卻突然晃了神,他好像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大頭,心一驚,不自覺把手抬起指著屋里轉頭看向鰻魚:“他…”再把頭轉回向客廳的時候,眼眶已經(jīng)盈滿了淚水,莎莎低下頭苦笑,一滴淚落在了地板上:“他怎么會在呢。從七年前分手后,他就不曾出現(xiàn)在這個房子里了,他怎么還會在呢,所有和他有關的氣息都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吧,和自己身體里愛他的細胞一樣?!?/p>
鰻魚輕嘆了一口氣,關上門把莎莎領到沙發(fā)坐下:“好啦,終于到家了應該開心才對啊?!?/p>
莎莎點點頭,伸手拂去了自己的眼淚,環(huán)顧了四周,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但卻似乎沒有久無人住的樣子,所有家具上都是一塵不染,就連茶幾上的玫瑰也是開得正艷的鮮花。
“謝謝你,姐姐?!?/p>
“嗯?”
“玫瑰很漂亮,我很喜歡?!?/p>
鰻魚看著花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嗯,你喜歡就好。”
“還有這個家,謝謝你的照顧,讓我一回來就感覺莫名溫馨,像是昨天才離開一樣?!?/p>
是的,這個家完全不像是幾年無人居住的樣子,莎莎也說不上為什么有這種感覺,是因為鰻魚專門叫人打掃了衛(wèi)生?還是因為什么別的,莎莎說不上來,她只覺得從開門進來,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氣息,是一種很安心的氣息,就像是…就像是大頭身上的那種味道。
或許是因為又和他在一個城市了吧,莎莎知道鰻魚剛剛在機場想說的是什么,大頭一定也一樣會在國家隊任職了吧。沒讓鰻魚說出口的話,自己卻一直在意,莎莎摳著手上已經(jīng)快消失的繭,用力吸了吸鼻子。
鰻魚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大頭也被劉指叫回國家隊了?!?/p>
“嗯。”莎莎低著頭。
“所以晚上的聚餐…他也會去。”鰻魚小心翼翼的說著。
“那我……”莎莎想拒絕,卻被鰻魚拉住了手,“現(xiàn)在都是同事了,總得要面對的吧,今晚可以當個過渡,對吧?”
“嗯,行吧?!鄙胂胍彩?。
“而且啊,大頭他……”鰻魚還想繼續(xù)往下說,莎莎趕緊站了起來:“我先去換個衣服?!?/p>
這么久了,莎莎還是沒勇氣聽到關于大頭的任何事情,他們的共同朋友太多了,想知道關于大頭的一切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莎莎卻隔絕了每一個能知道大頭消息的機會,不看社交平臺,屏蔽朋友圈,莎莎給建了一個繭,捂著耳朵蒙著眼睛讓自己躲在里面。
她太怕聽到關于他很幸福的消息了,雖然她希望他能幸福,但她卻沒法讓自己坦然祝福,這么多年了,她還是做不到,真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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鰻魚和莎莎到酒店的時候,大頭還沒來,柳丁在看到莎莎后,立馬招呼了起來:“欸,莎莎,好久不見啊,我們還在說你會不會來呢?”
“好久不見?!鄙c點頭,然后看到了很久不見的大家,一一打起了招呼。
柳丁旁邊的位置一直空著,是他吧。莎莎在心里想著,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膽怯。
一個已婚的男人有什么值得自己期待的?
莎莎想著,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不得不說,這么多年她最有長進的,大概就是酒量了吧,以前大頭從不讓她碰酒,如今自己已經(jīng)是千杯不醉了。
“欸?大頭,你怎么才來啊?!绷∩焓譀_門外喊著。
大家紛紛回頭打趣著大頭:“這必須轉一圈罰三杯??!”
“行行行。”大頭說著走到兔子面前端過他遞來的酒杯,“有點事兒晚了,我先自罰三杯,然后再走一圈昂?!?/p>
整桌只有莎莎沒有跟著樂呵鼓掌,她拿著筷子認真研究著碗里的大蝦,這只蝦少了一根觸須,對方向感應該有一定影響吧,莎莎用筷子小心翼翼夾著蝦,左手捏住了它僅剩的那根須,正琢磨著是幫它拔掉索性失去方向還是留著它保存念想時,就聽到耳邊傳來了熟悉溫柔的聲音:“莎莎,好久不見?!?/p>
莎莎的鼻子一酸,閉上眼用力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住啊,莎莎,一定穩(wěn)住。
再睜眼時表情已經(jīng)冷漠,莎莎把酒杯倒?jié)M,身子沒動,只是舉起酒杯抬手在桌上敲了一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嗯?!比缓笠豢诤韧炅司票锏陌拙?,由于喝得太急,跟著就咳嗽了起來,大頭連忙放下杯子伸手去拍莎莎的背,卻被莎莎用力轉身擋開。她有些煩躁自己的不小心,也害怕會因咳嗽而失控的眼淚。
大頭的手懸在半空中,看著莎莎停止咳嗽后才慢慢收了回去,才仰頭將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個精光,又連倒了兩杯,喝完之后他看著莎莎的背輕聲又重復了一遍:“好久不見?!甭曇暨煅?。
因為一桌都是熟人,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再說任何關于莎莎大頭的話題,只是在憶往昔環(huán)節(jié)時,大夢端著杯子走到莎莎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莎莎,這么幾年不見沉穩(wěn)了很多啊,以前哪頓飯不是你的聲音貫穿始終,如今倒是一言不發(fā)啦?!?/p>
已經(jīng)有些微醺的莎莎端起酒杯和大夢碰了一下:“以前沒發(fā)現(xiàn)酒這么好喝?!闭f完又是一杯下肚。莎莎辣得閉上了眼,花三秒將眼淚忍了回去。
坐在對面的大頭看著莎莎又喝了一杯,不自覺起了身,卻被一旁的柳丁按了回去。大頭嘆了口氣,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也悶了一杯。
直到飯局結束,莎莎也還是清醒的,這讓她多少有些不開心。她清醒著,就證明她得一直強行讓自己不去在意那個男人,就證明她得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就證明她真的是還愛著他,還那么愛。
什么狗屁七年理論,去TM的。
莎莎拉著鰻魚的手:“姐姐,帶我回家吧。”可一旁的鰻魚卻早以醉倒在了兔子的懷里,莎莎嘆了一口氣:“幸福的人真好,幸福的人真容易醉?!比缓笏砷_了鰻魚的手,在大家還在討論著回家路線時,她小手一揮:“各位,我先走了,拜拜。”
“欸?莎莎你等等我們送你啊。”
“不用,我可以。”
“你等等!”大夢喊道。
“再見!”莎莎卻加快了腳步,小跑了起來,是的,她必須要逃離這里,這是她腦子里唯一的想法。
跑了很久,拐了個彎,又撞上了一個人。
莎莎像那年一樣,被直直撞倒在了地上,她捂著鼻子又哭了起來,可這次她只是捂著臉,邊抽泣邊小聲說:“大頭,大頭我想你了,我想你,大頭…”這些是她剛剛在餐桌上想對大頭說的話,借著鼻子的疼痛感,終于被釋放了出來。
“莎莎?”撞到莎莎的那個人輕聲問道。
捂著臉的莎莎抬頭在指縫中看著眼前的人。
“果然是你,你還記得四年前嗎?路邊你也撞到了我?!蹦腥苏f著將莎莎扶了起來。
莎莎擦了擦眼淚,看著眼前的人確實有幾分面熟,又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果然鼻血……
她用手背隨意處理了一下,然后從包里掏出一張紙分了兩段卷起來塞進了鼻子,然后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從面前男人身邊擦身走了過去。
男人有些奇怪莎莎的態(tài)度,趕緊追了上去:“你還好吧?要不要幫忙?”
莎莎搖了搖頭。
男人又問:“你現(xiàn)在都走不了直線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莎莎繼續(xù)搖頭。
男人也沒再問,只是跟在了莎莎身邊。
“你是變態(tài)嗎?”莎莎也不再客氣。
“我…我不是,我只是看你一個女生…”
“你不是就離我遠一點?!鄙艘粋€白眼,然后伸手從包里又掏出一張紙給自己鼻子換了兩個紙塞。
“那我給你打個車吧。”男人說著就要伸手攔車。
“滾蛋!”莎莎幾乎是喊了出來,她指著男人說道:“大頭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
男人愣了很久,一直擔心莎莎跟在后面的大頭也愣了很久。
莎莎說完直接攔了個出租上了車。
大頭三兩步上去就抓著男人給了兩拳,然后指著他說:“你再碰她試試?”
好不容易到家的莎莎,在按密碼的時候又不爭氣的哭了起來,什么大頭的氣息啊,什么莫名溫馨啊,還不都是因為這個密碼嗎?這該死的兩個人共同的密碼。她還記得當時錄入密碼時,是大頭在身后環(huán)抱著自己,抓著自己的右手,兩人一起輸?shù)拿艽a,大頭每按下一個數(shù)字,就會在自己耳邊輕聲報出那個數(shù)字,然后再親吻一下耳朵,算是將那個數(shù)字封印在自己的腦袋里。大頭說這是他找到的如何讓小迷糊記住密碼的方法。結果證明他是對的,莎莎在按下第五個數(shù)字的時候松了手,靠著門抱著雙膝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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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莎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臥室的床上。剛起身,卻被宿醉的腦袋又給拉了回去。手掌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起來,艱難洗漱完走到廚房想接杯水,卻發(fā)現(xiàn)了冰箱上的紙條:“保溫杯里有蜂蜜水,電飯煲里有粥。鰻魚?!?/p>
莎莎看著紙條微微揚起嘴角,她拿起手機給鰻魚發(fā)了個微信:“謝謝姐姐,不過為什么給我留言要用打印的,怕我拿你簽名賣錢嗎?哈哈哈哈?!?/p>
手機那頭的鰻魚聽完皺了皺眉,拿起沙發(fā)上的抱枕用力砸向了坐在兔子身邊的大頭:“你又以我的名義干了啥?”
大頭接住了抱枕,解釋道:“昨天晚上她睡在家門口,我把她抱了回去?!?/p>
“然后?”兔子問道。
“然后守著她睡了一晚,她還是那么愛踢被子。”大頭苦笑。
“守著一晚?你沒做什么吧!”鰻魚一聽不對勁立馬站了起來。
“當然沒有,早上六點給她沖了杯蜂蜜水,煮了粥我就走了。只是怕她厭惡我,所以以你的名義留了言,用家里打印機留了字條?!?/p>
“哎,你要不現(xiàn)在去好好跟她說一說?!宾狋~嘆氣。
大頭把頭低了下去,沒接話。
“你不愛莎莎了嗎?“鰻魚問道。
“我當然愛?!贝箢^這倒是回答得很快。
“那你就去告訴人家你沒結成婚,你也在等她???錯過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人就在你眼前,你還要繼續(xù)錯過?”鰻魚有些惱怒。
“她不需要我了吧?!贝箢^嘆了口氣,他還記得昨晚莎莎的夢話。
B
如果要說大頭的話,就要從結婚那天說起。
那天他沒料到莎莎會來,他這人沒什么軟肋,但莎莎是其中之一。新娘把莎莎叫來這件事,就仿佛是把他的肋骨抽出來掄他巴掌,還是死命掄的那種。
整個儀式下來,大頭都是機械式的配合,他不敢想象臺底下的莎莎看到會有什么感想,他從她的眼里知道她還愛著,是的,她一定還愛著,不然她不會哭對嗎?就這么想著,他閉眼吻新娘時竟很自然將對方當成了莎莎。這個念頭讓大頭在心里咒罵了自己千百次,怎么自己能這么混蛋,太混蛋了。
莎莎敬完酒之后就走了,連著大頭的魂一起帶走了,以至于后來新娘說:“老公,別喝了?!?/p>
“今天開心啊,是吧莎莎?”
“我不是莎莎?!?/p>
“我知道。”大頭點點頭,然后捂著臉哭了起來。
新娘換下了婚紗,她用最不體面的方式—當著雙方父母的面指著大頭的鼻子控訴著他的渣男行為。
大頭受著,因為他該。
還好他們并沒有領證,只是先走了儀式。
所以儀式走完,婚也沒了。
鰻魚第二天才知道大頭又回歸了單身,可莎莎已經(jīng)買了最早的航班離開了這座城市。大頭也立馬買票追了過去,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找她,他打開微信試圖想先和她說句話,卻發(fā)現(xiàn)莎莎終于屏蔽了自己。大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紅色感嘆號,又撥打了那串爛熟于心的號碼,電話里卻傳來的是空號的消息…
后來莎莎再也沒有在任何社交平臺發(fā)布過動態(tài)。是的,莎莎消失了,從他的生活里徹底消失。
當初沒有勇氣去追跑出影廳的莎莎,現(xiàn)在同樣沒有勇氣再去打擾她的生活,或許不是勇氣,是再也沒有機會。
莎莎臨走前把房子交給鰻魚保管,大頭知道后求了鰻魚一個星期,保證了一萬次,才讓鰻魚答應下來讓他每天去打掃衛(wèi)生。
那是他和莎莎曾經(jīng)的家,是他和莎莎僅存的回憶,玄關一起挑選的手辦,莎莎每次一看到可愛的手辦就挪不動步了,纏著大頭撒著嬌說手辦們被放在外面售賣太可憐啦,讓大頭趕緊把它們領回家,于是玄關的手辦就越來越多,莎莎給每一個都取了名字,還說那小小的一畝三分地就是他們的莎頭宇宙,每天出門回家都得和它們打招呼;客廳里一起買的沙發(fā),莎莎經(jīng)常抱著毯子窩在上面等自己回家,然后像只小貓般依偎在自己懷里,說著自己聽到遇到的各種有趣的事情;房間飄窗上擺滿的娃娃,莎莎每天晚上會選一只放在她和大頭中間,然后娃娃再在半夜被大頭悄悄扔開,第二天他還要一臉無辜地和莎莎說:“欸?好奇怪,這娃娃太懂事了吧,知道不能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昂?!?/p>
大頭每天都會去把房子整理一遍,然后睡在沙發(fā)上,把他和莎莎之間的回憶再過一遍。
知道莎莎要回來的前一天,大頭激動得將房間各個角落都清掃整理了一遍,還買了一束新鮮的玫瑰花放在了茶幾花瓶里,這算是他的私心吧,不能機場送花,那……放在家里也算她收到了吧。
然后他也去了機場,老遠見著莎莎,她似乎又瘦了,頭發(fā)還是那么利索,除了見到鰻魚時露出了一絲微笑之外,其余時間都變得有些冰冷嚴肅,大頭遠遠跟在身后,那是自己愛的人啊,可她好像變了,變得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為了準備和莎莎見面,大頭把家里衣柜全翻了個遍,最后還是選了件莎莎曾經(jīng)給自己挑的衣服,“嗯,她看到的話,會記起一些我們的過去吧?!?/p>
可誰知道莎莎連個正眼都沒給他,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灌著自己白酒,曾經(jīng)的莎莎一杯倒醉了還會胡言亂語,所以大頭再沒讓莎莎喝過酒,可現(xiàn)在的莎莎,飯局結束都是一臉清醒的樣子?!翱磥頉]有我她獨立得挺好?!?/p>
最后在家門口見到已經(jīng)靠著門睡著的莎莎,大頭趕緊把她抱回了房間里。
守在她旁邊一夜,這是四年來他第一次離她這么近,近到他能清楚看見她的淚痕,大頭俯身,想吻去她眼角仍在緩緩流淌的眼淚。
可剛湊近,卻聽到了莎莎的囈語:“大頭,我不愛你了?!?/p>
大頭只覺得心被用力揪了一下,他有些絕望地往后一仰,靠著椅背抬頭看向天花板,不自覺抽泣了起來。
“大頭,我不要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