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同人小說】天平:東方幻想合約 第五十一章 純粹的仇恨和殺戮

“說真的,原本我還以為你這污穢的出身會讓你很快就堅持不住的,不過看起來,是我低估了你的水準了,八云紫的巫女,就算是讓事物純化的我,你也能夠在我面前讓我刮目相看。”
“純狐,你手下的妖精,是來自地獄的,一定是這樣,你背后到底是誰在指揮?光憑你一人是不可能號令地獄的軍隊的。”
“哦?我知道,但是我不太想讓你去送死。”
雖然博麗靈夢憑借著自身的本事?lián)芜^了地獄般的彈幕,讓純狐愿意暫時停手,但是平時很少會就這樣半途而廢的她,現(xiàn)在為什么會對自己莫名起了興趣?魔理沙,鈴仙,早苗已經(jīng)被調(diào)去平息目前依然在月面上肆虐的其他妖精了,現(xiàn)在的這片坑坑洼洼遍布隕石坑,此刻又多了不少彈幕的彈坑的月面上,只剩下了這一次沖突的最核心的兩人。
雖然八云紫早就說過純狐并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家伙,但是剛才的戰(zhàn)斗差不多也榨干了博麗靈夢的最后一點體力,要是對方的意志再堅定一點的話,大概就真的要落敗了吧,果然啊,中華的非人都是惹不起的狠角色……更何況這個穿著
“無論是誰作為幕后指使,都必須意識到這么做的危害,這是……”
“八云紫的命令?我當然知道,那位賢者自然有著她自己的想法,”純狐搶先一句說出了靈夢的臺詞,“她比任何人都要懂我對月都的這份仇恨,當然,也知道我不會就這樣輕易的弄死你的?!?/p>
“既然你一直都放不下,那又為什么會對我放手?這不像是我認識的純狐啊。”
雖然暫時是安全了,但是博麗靈夢依然維持著警戒,指不定她面前的這個神靈會做出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不過,這一問卻導致對方忍不住發(fā)出了笑聲,并非是因為自己愚蠢而嘲諷,更像是因為自己懵懂的認知,讓這位身上印著九尾狐徽記的存在產(chǎn)生了一股莫名的憐惜。
“你知道你為什么吸引了我嗎?八云紫的巫女?”她完全展開了四肢,做出了一副和平的體態(tài),“因為你確實很特殊,在其他充滿污穢的人類中間,那個叫八意永琳的賢者給你的藥,已經(jīng)讓你不再和普通的人類一般脆弱和平庸了,就算是我參考了你的設(shè)計,針對你的行為方式設(shè)計出的符卡,你都可以逐漸適應和躲過,你的身上已經(jīng)察覺不到月人所說的污穢,不過,八云紫并沒有告訴你的是,紺珠之藥做的事情可不只有這點?!?/p>
“你到底想怎么樣?難道開始對我打起了主意嗎?”靈夢愈發(fā)的被純狐刺激而感到不安。
“我可以把一個生靈的某一部分提煉純粹到達極致,不過你,已經(jīng)沒有必要這么做了,因為你現(xiàn)在徹底變成了八云紫手下的戰(zhàn)斗工具,更何況,你和你的所有前輩,都是被設(shè)計出來為賢者們服務(wù)的武器,你就是個已經(jīng)極度純化的武器化的人類,他們理想中的最完美的樣子,不然我想八云紫也不至于把你丟到這里來送命。你好好想想,你所做的一切,對你要動手的有名有姓的妖怪也好,還是路上殺掉的無數(shù)雜魚也罷,你有為他們的性命考慮過?”
“我不懂你在講什么……”
“不懂是很正常的,賢者們早就給你定義了你應當知道和不知道的東西,或許過不了多久,就連我們之間的談話都會忘掉,不過,那就不是我應該管的東西了?!?/p>
純狐閉嘴之后,周圍就陷入了一場令人窒息的寂靜,博麗靈夢還在為上一個問題費盡思緒,更不用說接下來該如何從純狐的嘴里套出來關(guān)于背后的勢力的真相了。
“你還是想要完成八云紫指派的任務(wù)是吧?那行吧,我當然不是靠一己之力就帶來了這么多妖精,畢竟說白了,我也只是地獄的至高女神的馬前卒罷了,如果你真的覺得非要去和她對質(zhì)不可……我會跟她說一聲讓她對你手下留情的?!?/p>
“那你呢?”博麗靈夢看向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馬上就要離開的純狐。
“我?哈哈哈……你還真有意思,恐怕在仇恨和殺戮上,你更加容易變成我所預料的樣子吧,后會有余了,博麗靈夢!”純狐一邊說著,一邊就消失在了遠處地球的光輝下。

“這是什么?為什么你們手里會有這種內(nèi)容?宣傳非人類的游戲出現(xiàn)在你們的手上,不是妖怪的偽裝是什么?”
“怎么會……不,我們是清白的,絕對沒有這種東西!我們絕對沒有和非人私通!”
“下地獄接受審判之后,再想辦法證明你們清白吧!”
槍聲劃破了夜空的平靜,對于這片已經(jīng)被荒廢了接近百年的土地來講,無論經(jīng)過了怎么樣血腥殘酷的戰(zhàn)爭,一切都應該結(jié)束了,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舊時代文明的任何遺留都在砸向這片大陸的動能彈頭下毀滅了,剩下的只有過于偏遠無法成為打擊目標的小鎮(zhèn)和新建的聯(lián)邦建筑,當然,現(xiàn)在落入了十字軍的控制手中。
對于重新扎根在這片大陸上的人來說,叛軍可能并不是最大的威脅,當然,如果他們知道這股叛軍的力量和興致都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話,大概會有別的想法,不過此刻對于那不幸遇難的一家人來說,一切都太晚了,他們已經(jīng)死在了這些裝備精良的士兵的槍口下,甚至連全尸都沒有,如果有地獄的話,估計那里的惡魔反而會因為他們無辜卻又慘烈的死亡方式而震驚吧。
“堡壘,這里是蝎子,目標處理完成,這在進行撤離?!?/p>
這個前去刺殺,不,“執(zhí)法”的小隊只有幾個人,輕裝,也沒有空中支援,而且大概也沒有太注意偵察周圍的環(huán)境,因為哪怕犬走椛已經(jīng)進入到距離他們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范圍,蹲在草叢里,借助光學迷彩隱蔽的她,依然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哦對了,我先去抽根煙,不然回城里之后,要是被那群被強化改造的圣騎士抓到了,那是要挨鞭子的?!?/p>
強化改造?難不成保持人類純凈的十字軍也開始玩起了他們原本不齒的行為嗎?可真是諷刺的,但是這樣一來,這次任務(wù)的危險性就會上升幾個等級了,尤其是對于只愿意單獨行動的犬走椛來說,作為自愿參與的偵察先鋒,她已經(jīng)被先一步投放到了美洲的大陸上,為接下來發(fā)動的總攻擊提供偵察以及滲透破壞,這并不是她第一次參與這種有明確目標和指示的任務(wù),以前在幻想鄉(xiāng)里,沒少被高等級的大天狗使喚,只是這一次,多少都是在為了自己以及妖怪們戰(zhàn)斗,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只是為了滿足某些人的私欲的毫無價值的行為。
犬走椛并不是完全愿意去幫政府軍干這種活,但是目前也只有這樣可以最快的結(jié)束這一切了,讓博麗靈夢意識到她現(xiàn)在該做的事情,讓所有的人都重聚一起,然后重新在一個新的幻想鄉(xiāng)里生活下去……這是現(xiàn)在她唯一在乎的事情。
“你只有五分鐘,五分鐘之后不回來,你就自己走回去了?!?/p>
五分鐘,對于在暗處解決掉這幾個人完全夠用了,雖然十字軍也了解妖怪的習性和動向,但是對于接受了裝備的妖怪那還缺少認識,更何況,這些人看起來就像是花錢買來的雇傭軍,風紀和士氣差了太多,正好,有一個正在朝自己的位置接近,就當他是第一個送死的吧。
“這地方真實冷死了,嗯?是不是有……”
這個可憐的士兵差不多都要撞到犬走椛的鼻子上了,才隱約看到因為光學迷彩不完美的折射產(chǎn)生的重影,但是等他能夠意識到潛伏在他面前的威脅時,犬走椛就已經(jīng)手起刀落,安靜地帶走了他的性命,殺人對于現(xiàn)在的這只天狗來講,已經(jīng)不是什么下不了手的暴行了,因為就和她眼前看到的事情一樣,自己不終結(jié)掉他們,還會有更多的人遭遇同樣的結(jié)果。
“接下來……是誰?”
她低聲自言自語著,不過很快,尸體倒地的聲響就驚動了旁邊的另一個敵人,在這紛紛揚揚的大雪里,雖然視線極差,但是聲音還是很難掩蓋的,不過,有雪花的掩護,這就夠了,如同幽靈一般的犬走椛,朝著他的位置優(yōu)雅地躍起,隨后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了一個敵人的生命。
就這樣,雪中幽靈一般的犬走椛,接二連三的讓所有其他的敵人都變成了自己的刀下遺骸,就剩下了那一名指揮官,已經(jīng)意識到了危險,但是依然不置可否。
“什么情況?湯姆?有人在嗎?”他很顯然已經(jīng)慌了,雖然馬上就要發(fā)出警報,但是在沒有確認陣亡的情況下還是有所顧忌,機不可失。
“這里沒有人。”犬走椛故意發(fā)出嚴肅又空靈的聲音,在幾乎貼臉的距離上戲耍這個極度恐懼的人類。
“什么?你是誰?”對方更加驚慌了,連手中的武器都已經(jīng)拿不穩(wěn)。
“因為你們的暴行而死去的亡魂,現(xiàn)在,就拿你這個罪人償還你們所做的一切?!?/p>
一張從大雪中浮現(xiàn),包含著怨恨的冷酷的白狼天狗的臉,成為了這個指揮官生前看到的最后的事物,在對方能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她就直接抽刀將其身首異處,身體內(nèi)植入的遺體伴隨著斷裂的脊柱和血管迸射出了帶著電火花的組織液體,跟隨著飛出去的頭濺射了十幾米,而那個失去了頭的軀體,掙扎了足有數(shù)秒才最終到底僵直,不得不說,人類在改造自己身體的技術(shù)上,走得已經(jīng)遠遠比自己預料的遠了。
在一片蒼白之中,除了犬走椛,也只剩下了五具四分五裂的遺體,只剩下了她一人獨自佇立于這片嚴寒當中,殺害人類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只是這一次,她切實體會到了一種快感,一種成功的讓對方也付出代價的暢快,甚至連殺人的罪惡都可以被這種愉悅給壓制,并且在寒冷的氣溫中,最終變成微不足道的細小噪聲。
“犬走椛,能聽見嗎?好像有交火發(fā)生。”通訊器里傳來了博麗靈夢的聲音。
“喲,怎么不是讓那些只會生硬的講述任務(wù)流程的軍官,而是讓你來聯(lián)絡(luò)了?奇怪?!彼L出一口氣后,看著周圍已經(jīng)死去的人類說道。
“畢竟讓你去做這種事情,連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其實不希望你去趟這渾水的,犬走椛,我其實不想讓任何人跳進去。”
“可別開玩笑了,如果這里的爛攤子不解決的話,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哪里安全呢?你想想,或許我們幻想鄉(xiāng)的妖怪多少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但是其他的妖怪呢?逃到人煙稀少的美洲的并不是少數(shù),結(jié)果這下可好,全給十字軍一網(wǎng)打盡了,就在我們浪費時間的時候,可能還有其他非人正在被折磨甚至死去?!?/p>
“你怎么聽起來就和聯(lián)邦軍一個口吻……”
“因為事實就他娘的是這樣啊!”犬走椛跨上了這些十字軍稱作的懸浮摩托,“你真的覺得你一個人能解決的了一切嗎?人和妖怪的矛盾從妖怪出現(xiàn)的時候就開始了,幾十萬年都沒能調(diào)停,這不是你一個博麗巫女能徹底解決的矛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天狗們已經(jīng)付出了很多了,射命丸文現(xiàn)在也是被核彈炸的神志不清,如果你真的想要做點什么,那就開著你那臺鋼彈,把這世間所有人對妖怪的仇恨在一瞬間全部清除吧!”
“犬走椛,你聽我解釋……”博麗靈夢想要讓對方冷靜,但是很顯然,她并沒有這個技術(shù)。
“我真的不喜歡八云紫,靈夢,但是至少我還覺得你不會和她一樣瘋,我知道該做的事情,把城市里面的幾個防空炮臺拆掉,先給我一段時間讓我一個人干事吧,算我求你了!”
犬走椛直接掛斷了通信,剛才所見到的一切已經(jīng)讓她足夠神經(jīng)緊繃了,現(xiàn)在,最好能讓自己馬上冷靜下來……尤其是對于接下來的任務(wù)而言,她轉(zhuǎn)動油門,便驅(qū)動摩托沿公路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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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這里曾經(jīng)有過什么輝煌的文明,現(xiàn)在都完全被公式化的生活替代了,犬走椛唯一能從這片叫做曼哈頓的島嶼上看到的,就只有無論如何都不符合自己對外界的認知的現(xiàn)代化建筑,流行音樂,電影文化之類,不僅完全看不到,甚至就算是換了一個當權(quán)的,生活在這里的居民也看起來沒有半點意見,他們大概早已經(jīng)麻木了,甚至行為舉止都沒有和自己之前在上海里看到的有區(qū)別,言語之間討論的,也只是今天遇到了什么問題,明天該做什么之類的。
能讓人變成現(xiàn)在這種近乎無害的狀態(tài),不得不說,天人所做的思維控制在當初幻想鄉(xiāng)里進行的幾乎沒有任何的區(qū)別,但是外界很顯然要比幻想鄉(xiāng)那一個村子大得多,究竟他們到底做了什么能夠讓人類徹底放下分歧,變成現(xiàn)在這樣?不,這根本就不像是相互理解的理想狀態(tài),更像是因為被完全洗腦失去斗爭的欲望之后,剩下的無條件服從的軟弱內(nèi)核。
毫無疑問,防空陣地的四周都是嚴密設(shè)防的,就算這些叛軍風紀太差,也不可能傻到就把設(shè)備放到最外面,而因為全頻段阻塞的緣故,天上的天基武器也不能用,看起來得想辦法到上方繞過防御才行……高處嗎?或許這里的超高層建筑物是個不錯的注意。
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燈紅酒綠,哪怕是在戰(zhàn)爭下都是如此,而且看起來這酒吧里面的人也壓根就沒有半點異樣,平時是什么樣,現(xiàn)在還是老樣子……在化學物質(zhì)的作用下變得如同活死人一般,沉醉在糜爛的感知當中,他們并不乏一些穿著精致的上層人,但是都毫無疑問的對這場戰(zhàn)爭毫無概念,
犬走椛放下了兜帽,跨步走了進去,這里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的異常,因為相比于自己的犬耳而言,還有不少整個左臂乃至半個頭骨都變成了機械的改造人,他們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外貌,畢竟,他們的人類所占的比例,可能比自己高不了多少。
“您好,小姐,要點什么呢?雖然這段時間特定種類的酒可能供應比較困難……”
酒保很快就走了過來,這個地方的陽臺是完美的滑翔入侵的起始點,不過,要先這么做的話,得需要在這里浪費點時間避免懷疑……好懷念鯢吞亭和美宵啊,那里提供的都是最好喝的,無論每天遇到了什么煩惱,都可以隨著入口的酒煙消云散,現(xiàn)在這個時代,她應該是在日本的某處繼續(xù)著自己的生意,過著平淡低調(diào)的日子。
“酒鬼,”她回復道,“不是喝醉的人那個酒鬼,是喝醉了酒的鬼。”
“哦……那小姐您的品味還真是獨特。馬上來?!?/p>
他真的可能知道自己的意思嗎?說不定都不知道鬼是什么東西……酒鬼是奧野田美宵仿制伊吹萃香的葫蘆里面的酒制作出來的作品,但是又稍微調(diào)整了用料,以減少對人類以及其他妖怪健康的副作用,相對于萃香自己的版本,會多出一股獨特的櫻花清香,要是這個酒保會做,那就真的有鬼了。
“酒鬼,正如同您所說的?!?/p>
酒保遞來了杯子,雖然并不相信,但是當杯中的液體進入了犬走椛的喉嚨后,她驚異地發(fā)現(xiàn)這幾乎是完美地復原,無論是溫度,放料還是混合比例,都和原主如出一轍,這不可能,他是從哪搞到配方的?
“有趣,和我預期的完全一樣,你這是從哪知道這個的?”她有些緊張的問。
“互聯(lián)網(wǎng)上啊,不過這個還確實很難挖掘,不過本著滿足每一位顧客的需求,我們是不會放過任何會產(chǎn)生價值的配方的?!?/p>
“聽起來就像是處于絕對中立的態(tài)度……這可是在打仗誒,你們難道就沒有點別的想法嗎?”
“為什么要?現(xiàn)在的時代,戰(zhàn)爭已經(jīng)不需要我們底層平民去投入滿腔熱血了?!本票е桓碑悩拥难凵穸⒅邨?,“無論怎么樣,都只是做決策的,和為決策賣命的人的事情,和我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們在乎的,只有誰可以盡快結(jié)束這些,僅此而已,周圍這些被酒精麻醉的,也是同樣的想法,如果說舊世界真的能為了一場戰(zhàn)爭投入感情,那么我覺得那種被脅迫的價值觀反而是一種悲哀?!?/p>
“其實……我還覺得那種時代還挺好的,至少人可以為了自己覺得正確的目的而死,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失去了靈魂……”
犬走椛飲下了剩余的酒,并沒有打算逗留,即將轉(zhuǎn)身離去。
“以你的裝束,你是個傭兵吧?為什么會在這里呢?”酒保在她馬上就要起身之前又叫住了犬走椛。
“我的朋友有麻煩,想要幫他們結(jié)束這一切,僅此而已?!?/p>
犬走椛一邊說著,一邊克制著心中的焦慮,徑直朝著陽臺快步遠離,那里就是最好的下降點了,稍微調(diào)整一下設(shè)備,就從那里進行入侵,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好的計劃,原本以為人類不再有強烈的抗爭是因為彼此的互相理解,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們確實是如天人所說,只是被強行控制遺忘了斗爭,僅此而已,這個結(jié)果,越是反復想起,就讓她愈發(fā)的不甘和怨恨那些自以為所向無敵的人上人們。

“所以說,這場戰(zhàn)爭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估計用不了多久吧?”
“說白了就是上層的權(quán)力斗爭罷了……我們這些底層平民什么時候有過影響呢?反正死人的是我們,國破家亡的也是我們,這個聯(lián)邦也好不到哪去?!?/p>
“可是,爺爺……”
“你沒有見過死人就不要在這里瞎評論了,這片土地下,可是有著幾百萬找不到去處的亡靈啊?!?/p>
這一對爺孫的聲音有些反常,稍微比活人少了些堅實,多了分只有靈體才會具備的空洞,坐在椅子上看著任務(wù)目標的犬走椛,也難免被這一奇特的聲音吸引注意,她抬起了頭,她確實看到了一對應該是居民的爺孫,但是他們的身體灰白而透明,他們已經(jīng)死去了,剩下的只是游蕩在此處的靈魂,而且還不知道自己遭到的命運。
“深知地下有亡魂,卻不知道自己也已經(jīng)成為死者了嗎……真是諷刺啊……”
犬走椛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這兩人的靈體走了過去,他們依然可以和周圍的環(huán)境互動,也還能感知這里發(fā)生的所有冷暖,但是他們已經(jīng)死去了,而且不知道多久,活人是看不到他們的,但是妖怪沒有問題。
“??!大狗狗!是大狗狗!”
那個孩子察覺到了自己,靈體之間的視覺并不會被物質(zhì)形態(tài)束縛,永遠會看到變化形態(tài)之下的真相,所以說自己是狗,也沒什么錯誤,畢竟本身犬走椛也只是白狼出身罷了,她微笑著,接近了他們。
“嗯?為什么這里會有白狼呢?難道說……”
“很抱歉打擾你們了,想必一定是逗留于生者的場地,不遠離去吧?!比邨烧f。
“狼,會說話嗎?生者是什么意思,我們不還活著嗎?”老人不放心的看向她。
“你們已經(jīng)死了,而且你們看起來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比邨刹]有打算有任何委婉,直接點明了主旨。
“爺爺,她在說什么?我們不是還活著嗎?”
可以看出,這兩個亡魂的死法應該都是非常痛快的,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個過程,就像是被丟進了太陽里,瞬間就汽化了一般,不過,根據(jù)凱爾提到的戰(zhàn)爭,這種情況在美洲大陸上恐怕并不罕見。
“你們早就死了,而且過程毫無痛苦,以至于你們都意識不到你們已經(jīng)死去,過快的過程導致生死輪回出現(xiàn)了錯誤,你們的記憶也保留為了靈體,這就是事實?!比邨衫^續(xù)說。
“原來,是這樣嗎……”老人喃喃自語著,“我?guī)е蹇巳コ抢镔I東西的時候,天上突然降下了巨大的火球,隨后一切都消失了,變成了發(fā)光的明亮的氣體,我和洛克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子,當時的所有建筑和地面都支離破碎,無數(shù)的人在倒塌的廢墟中絕望的嘶吼著,我們想要幫忙,卻完全搬不動周圍的東西,甚至他們也看不到我們,先前我還以為這只是幻覺,然而現(xiàn)在……”
“爺爺,我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怎么會死了呢?死了的話,不應該是毫無知覺的黑暗嗎?”洛克看向伏在欄桿上,眺望夜色的爺爺。
“你們在2150年的大轟炸里死了,軀體大概是被瞬間氣化,所以你們半點知覺都沒有,現(xiàn)在的這個世界,已經(jīng)過去了差不多八十年……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無處可去的亡魂……當然,也有可能是某種東西束縛著你們?!?/p>
“爺爺?”
“我明白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和他的這幾十年,我們一直在這片地方徘徊著,或許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都死了,因為我可以聽到這里的其他人的聲音,他們那些破碎的尸骸,被聯(lián)邦埋在了這些建筑物的地基下面……”
“地基下面?這我倒沒有聽說過。”
“你沒有經(jīng)歷過那場戰(zhàn)爭吧?那場將東西半球撕開的戰(zhàn)爭,讓白皮膚的人,黑皮膚的人,還有黃皮膚的人彼此之間變成了徹底的仇敵,如同敵人一般進行著殘酷的屠殺,雖然本質(zhì)上是國家之間的行為,但是那個時候的人類,彌漫著一股對異族的極端仇恨,任何和自己不是一種顏色的都會遭到極為嚴酷的虐殺,那是一個人人自危的時代,每個人都得手里帶著槍,不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死于非命?!?/p>
“這種感覺,我稍微明白一些……因為某些最小的原因,人都會因為它變成仇家,數(shù)百年來,同樣的悲劇并沒有停止過,無論他們手上拿著木棍,石斧,刀劍,還是突擊步槍……”
人類之間的仇恨,是源自于非我族者其心必異的排擠外人的競爭本能,在幻想鄉(xiāng)建立以前,犬走椛就在世界各地看到過,即使是認同的理念或者信仰的不同,就可以讓他們彼此之間六親不認,拔刀相向,哪怕是最小的差距都可以成為斗爭的借口,更不用說妖怪了……
仇恨和殺戮的畫面,在犬走椛的思維中循環(huán)著,她明白這份怨恨的沉重,也知道其實自己也不可避免的因為人性受到牽連,但是她恐怕也做不了什么,她不是天人,不是那些一開始就已經(jīng)達到至臻完美的天選之子,甚至為了保住自己在天狗中的位置,都付出了代價,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的她,反而會因為這種感覺愈發(fā)的不舒服。
“但是你為什么會知道呢,狼?你到底是有著什么本事能和我們說話呢?”老人看向犬走椛的雙眼。
“這個……”她猶豫了一會,“我有一些朋友,他們知道關(guān)于人的很多事情,在這片世界上,還有著很多你們并不知道的事物……他們和人類之間,也產(chǎn)生過不比戰(zhàn)爭好受的矛盾……”
“這樣嗎?那你一定是撒旦派來的使者,來帶走我們的吧?”洛克問。
“不……我只是來這里閑逛,偶遇你們罷了……”犬走椛重新披上了隱形斗篷,準備重新消失在大雪內(nèi)。
“那么,狼,祝你前方的道路上,一定不會少主的指引?!?/p>
“嗯,行吧,好,有緣再見……”
其實除開十字軍,許多人對于上帝的信仰多少還是用來寄托自己的精神慰藉,只是遭受了這一切的犬走椛,聽到這個不合適的名字被用來祝福自己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十分別扭,她也不打算繼續(xù)拖延時間了,防空陣地就在這個建筑下方的空地上,直接翻過了欄桿后,便張開了無動力滑翔翼,消失無蹤的同時,在這漫天的雪夜中悄無聲息地朝那里下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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