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七章 幸福的黃花

???? 「你賣的那個是能讓人幸福的花嗎？」

???? 事情發(fā)生在我在街上賣假花的時候。背著大行李的旅人在我面前駐足。「我聽說那是絕對不會腐爛，會讓人幸福的花。」

???? 「是呀正是如此。你要買嗎？」

???? 他從側(cè)著頭的我手中接下百合假花，用手指撫摸花瓣，再彈了彈，又把臉湊近聞了聞味道。

???? 然后他的表情變得猶如聞到惡臭一般嚴(yán)肅。

???? 「這是假的，根本連花都不是?！?br>
???? 接著他這么說。

???? 如你所說這的確是假的，只不過是普通的假花。

???? 哎呀哎呀。

???? 「聽你說起來像是真的有會讓人幸福的花呢。」

???? 「算是吧

???? 我知道有。點頭這么說的他眼中看不見謊言。

???? 咦，真的假的？真的有嗎？喔喔。

???? 「你有興趣的話去看看就知道了。美麗高貴的幸福之花在這里遙遠的西方……奇怪，還是東方？啊，也有可能是北方……不對南方？總之就是在那邊啦?！?br>
???? 「…………」

???? 一口氣變得很可疑，結(jié)果他在那之后滔滔不絕地說起了幸福之花的所在地與正式名稱。

???? 他說，那叫做｜｜

???? 幸福的黃花。

???? 唯一在花田中綻放，高貴又孤獨的花朵。

????

????○

????

???? 「那座森林路又窄樹木又茂盛很容易迷路，可是只要跟著路標(biāo)應(yīng)該馬上就能到了｜｜到那片花田?！?br>
???? 跟我說有幸福黃花的他這么告訴我。

???? 于是，我照他說的走，循著路標(biāo)在森林中前進。

???? 「……唔唔唔唔？」

???? 真奇怪。

???? 每個經(jīng)過的路標(biāo)都被折斷丟到地上。

???? 簡直就像是在拒絕造訪花田的人。

???? 這種進展難免給人不好的預(yù)感呢。

???? 「…………」

???? 而不好的預(yù)感大多都會應(yīng)驗。

???? 在森林中飛了一陣子，我抵達曾是花田的地方。

???? 應(yīng)該抵達了才對。

???? 「……枯掉了?！?br>
???? 眼前卻是凄慘的景色。

???? 本應(yīng)是花田的那里是一整片變成土黃色的花朵。沒有半朵黃花，只有一朵也不剩全部枯萎的花。

???? 「咦咦咦咦……」

???? 失落感相當(dāng)劇烈。

???? 我明明這么期待的說，究竟是為了什么飛來這里的？

???? 我失望地垂下肩膀，走下掃帚。

???? 早已失去生命的花田在我腳下發(fā)出腐朽的聲響碎裂。

????

???? 話說回來，花田附近有一座小村莊。

???? 那似乎是負責(zé)管理花田的村子。寫有「黃花村」的告示牌立在枯萎花田的另一頭。這面標(biāo)語沒有折斷，確實指出通往村莊的路。

???? 在森林中前進了一會兒后，來到的小門前也有寫了村名的告示牌。

???? 「嗨，魔女大人，歡迎來到我們村子。」

???? 在村前從掃帚上下來，一個男人上前迎接我。

???? 「嗯，你好?！刮尹c了一下頭，把掃帚收了起來。

???? 「你也是來看那片花田的嗎？」

???? 「看得出來嗎？」

???? 「看表情就知道了?！箍磥砘ㄌ锟菸刮冶认胂笾羞€要失望?！笍膬芍芮伴_始，花田就是那個狀態(tài)了?！?br>
???? 「真可惜。我很期待的說。」這樣就看不到幸福的黃花了。

???? 「這兩周來造訪這里的旅人跟觀光客都這么說｜｜我也十分遺憾，那明明是難得的觀光勝地?！?br>
???? 「我想也是?！?br>
???? 「要是能快點恢復(fù)就好了……」

???? 「…………」

???? 這里雖然叫做黃花村，實際上如今變成了枯花村。我想告示牌沒有被折斷，或許因為是希望黃花能再次綻放也說不定。

???? 「為什么會變成那樣？是疏于管理嗎？」

???? 聽到我的問題，村民搖了搖頭。

???? 「不可能疏于管理。我們不會輕易讓村子的驕傲枯萎的?！?br>
???? 「請問花田是誰在管理的？」

???? 「現(xiàn)在是我，但是以前是別人管理的。」

???? 「那么是那個人搞砸了嗎？」

???? 「不是，不可能。他管理得完美無缺，就算是這樣花還是枯了?！?br>
???? 「不知道理由嗎？」

???? 「十分遺憾。」

???? 「……唔嗯?！?br>
???? 我也惋惜不已?？床坏胶貌蝗菀灼诖幕ㄌ铮o人一種撲空的失落感。

???? 不過不可思議的是，村子明明失去了唯一能吸引觀光客的花田，我眼前的村民卻有種事不關(guān)己，一派輕松的感覺。

???? 花田枯萎了只要播新的種子，或是創(chuàng)造新的觀光勝地就好，他為什么會這么漠不關(guān)心呢？

???? 這樣好嗎？這樣下去村子會垮掉喔？

???? 「話說回來，魔女大人?！鼓腥苏f：「我們村子的花田的確在兩周前變成了那種慘狀｜｜但其實觀光勝地并沒有消失喔?！?br>
???? 唔唔？

???? 「你的意思是？」

???? 「雖然看不到花田了，不過取而代之，出現(xiàn)了更美妙更有趣的東西。在花田枯萎之前，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就是了?！?br>
???? 「喔喔?！?br>
???? 「那現(xiàn)在就放在我家。你要看嗎？」

???? 「究竟是什么？」

???? 我歪了歪頭。

???? 「幸福的黃花?！?br>
???? 他便對我說。

???? 「是不會枯萎的奇跡之花。」

???? 接著又這么說。像是在炫耀，怎樣很厲害吧？

???? 「原來如此?！?br>
???? 我應(yīng)該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 我跟在男人后頭，穿過黃花村村口的門。

????

????○

????

???? 民宅零星散布在村內(nèi)，卻不見人影。

???? 這就是鬼城嗎？不，這里是村子，或許叫做鬼村才對。

???? 總而言之我完全沒看到人，每個房子里都沒有人影。一般而言，走進村子應(yīng)該到處都看得見村民，就算關(guān)在家里，也該稍微聽得見聲音。

???? 但是，這里就連生活感也沒有。每棟房子都門窗緊閉，也沒有晾在外面的衣服。村子沉浸在寂靜之中，我只聽得見自己細小的腳步聲。

???? 「如你所見，這個村子并不大。大約只跟那座花田一樣大?；ㄌ镆呀?jīng)枯萎了，所以可能比較不出來?！?br>
???? 「村子也沒落了呢?！?br>
???? 「我還在?！?br>
???? 「……為什么這座村子只剩下你一個？」

???? 「大家都離開了啊。這座村子的大多數(shù)人都只對黃花田有興趣，花田一枯萎，就突然喊著惡運或是不幸之類的話，然后不知不覺間每個人都離開了?！?br>
???? 「你留下來了呢?！?br>
???? 「因為我還有花啊?！?br>
???? 「…………」

???? 「我們到了，這里就是我家?！?br>
???? 不久之后我們抵達他家。

???? 「咦，好大?！?br>
???? 眼前是在寂寥的村落中略顯不相襯的房子。很大，而且大到夸張。

???? 哎呀哎呀，你是什么王室貴族嗎？

???? 「哈哈哈，很厲害吧？」男人驕傲地說：「順便告訴你，這棟房子原本是管理花田的男人住的家。」

???? 「他是什么王室嗎？」

???? 「不是，只是個有錢人而已。畢竟他負責(zé)管理花田啊?！?br>
???? 「是喔?！?br>
???? 「來，請進。我會好好款待你的?！?br>
???? 說完男人打開了家門。

????

???? 在格外寬敞的家中，他帶領(lǐng)我來到餐廳。

???? 「來，請進。這就是有錢人的餐廳，然后這是有錢人的椅子。請坐。還有這是有錢人的紅茶，很好喝喔。」

???? 「喔喔……好厲害?！刮以谝巫由献拢攘艘豢诜旁谘矍暗募t茶。

???? 唔唔。

???? 「好喝嗎？」

???? 「好喝，有錢的味道?！?br>
???? 「加蜂蜜會更好喝喔?！?br>
???? 「喔喔，加蜂蜜的話會怎樣？」

???? 「會有蜂蜜的味道?！?br>
???? 「…………」

???? 我照他說的在紅茶里加了一點蜂蜜，又喝了一口。

???? 「怎么樣？」

???? 「有錢的味道?！?br>
???? 總之。

???? 我把無聊的話題和茶杯一起擺到一旁。

???? 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

???? 「那么，你說的奇跡之花在哪里？」

???? 「魔女大人，請看桌上?！?br>
???? 我看了。

???? 有錢人會喜愛的金碧輝煌的花瓶中，插著一朵花。

???? 而且還是黃色的。

???? ……莫非。

???? 「就是這朵?！?br>
???? 「哇啊啊?！?br>
???? 超隨便。

???? 「我們村子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沒有必要鄭重管理?！?br>
???? 「……可是，像這樣擺在這里的話，有可能會突然被偷走喔？比如說被心懷不軌的旅人偷走?！?br>
???? 「沒有問題，這朵花有替持有人帶來好運的美妙能力，不會被偷。因為這朵花被偷對我來說是種不幸?！?br>
???? 「…………？不好意思我聽不太懂你在說什么?！?br>
???? 那時我肯定露出了一臉疑惑無比的表情。

???? 他莞爾微笑，隔著花瓶在我對面坐下。接著說：

???? 「自從得到這朵花以來，我的人生就朝美好的方向發(fā)展。其實我在得到這朵花之前，只是一個游手好閑的無業(yè)游民?！?br>
???? 「是喔。」

???? 他平淡地說出至今的來龍去脈。

???? 他說：

???? 花田是在兩周前枯萎的，但是并非突然某一天全部枯萎的。

???? 起初是從花田最外圍的花朵一齊枯萎。面對這個難以理解的現(xiàn)象，當(dāng)時的管理人只有歪了歪頭，并沒有重視這個情況。

???? 隔天更內(nèi)側(cè)的花朵枯萎了。

????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花田漸漸枯死。花朵簡直就像由外而內(nèi)受到某種疾病侵襲一般接連死去。

???? 當(dāng)時的管理人終于感受到危機感，雖說稍嫌亡羊補牢，他還是采取了對策。他嘗試了各種方法，然而用盡種種手段，卻都無法減緩花朵枯萎的速度?；ㄌ锞徛?、確實地枯死。

???? 異變發(fā)生后經(jīng)過兩周時，花田變成了深褐色。

???? 這位游手好閑的村民聽說花田枯萎的傳聞，不知為何走向花田。

???? 那座花田的確枯死了，沒有留下任何生命。或許是因為過于凄慘的景象，花田外掛著「禁止進入」的牌子。

???? 他對牌子視而不見，走進花田之中。

???? 就在這個時候，他在花田正中央找到唯一一朵沒有枯萎的花。

???? 「我想，那毫無疑問是反抗枯萎命運的最后一朵花，所以我才把花帶了回來，放在花瓶里?！?br>
???? 「…………」

???? 那不是偷嗎？

???? 我這么想，但對后續(xù)感到好奇于是什么也沒說。

???? 「自從我把花帶回來的那天開始，我就變得越來越幸福。村子里罵我游手好閑的人一一生病，或是夫妻關(guān)系產(chǎn)生摩擦，發(fā)生人與人之間的沖突。」

???? 「…………」

???? 「不只如此，因為宅邸原本的主人逃跑了，我還奉命管理這棟位于村子中央的宅邸?？傊?，這樣我就再也不是無業(yè)游民了?！?br>
???? 「你說管理宅邸，代表沒有人委托你管理花田呢。」

???? 「對，可是花田枯萎過了兩周，這座村子里只剩下我一個人。說由我一肩扛起管理花田的工作也不為過吧。啊啊，真的都多虧有這朵花。這朵花正是改變我人生最大的轉(zhuǎn)機。」

???? 「…………」我有種在聽可疑講座的感覺。「話說，結(jié)果你真的幸福嗎？周圍的人都走光了說?！?br>
???? 「我當(dāng)然幸福啊！」

???? 男人傾身向前。

???? 放在桌上的花輕輕晃了一下，然后｜｜

???? 「嘲笑我的人一個也不剩地從我眼前消失了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嗎？」

???? 他這么說。

????

???? 話說回來。

???? 從前偉人曾用格言似的語調(diào)說過，人的幸福分成兩種。

???? 一種是降臨在自己身上，意想不到的好運。

???? 另一種則是｜｜降臨于他人身上的惡運。

????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清楚記得自己點了頭。

???? 因為他人的不幸甜如蜜呢。

???? 就跟放在我身旁的紅茶一樣，甜甜蜜蜜，有蜂蜜的味道。

????

????○

????

???? 我當(dāng)天就離開了村子。

???? 我覺得沒有必要久留，他不打算放棄幸福的黃花，他發(fā)跡的故事內(nèi)容也不怎么吸引我。

???? 打從一開始，跟稻草富翁一樣撿人剩下的東西變成暴發(fā)戶，又驕矜自滿的人大多都是我討厭的類型，我只想盡快跟他斷絕關(guān)系。

???? 于是我從那座村子騎上掃帚繼續(xù)飛了一陣，又再次抵達附近的村莊。

???? 「你好｜｜！」

???? 我看見視野一角有位小姐在對我揮手。

???? 我停下掃帚，她便說：

???? 「你是旅人嗎？」側(cè)了側(cè)腦袋。

???? 「…………」

???? 這里是個簡易的露營場嗎？我走下掃帚仔細端詳了一陣，發(fā)現(xiàn)眼前的建筑幾乎都是簡易的帳篷。

???? 說是村子也許太寒酸了一點。

???? 「你們是什么移民嗎？」

???? 但女性卻搖了搖頭。

???? 「不是，我們原本住在同一個村子里，可是大家都逃出來了?！?br>
???? 「…………」喔喔。「你們是從哪里逃出來的？」

???? 我又輕而易舉地感到好奇。

???? 「你知道叫做黃花村的村子嗎？」

???? 就在眼前的小姐說出這句話的下一刻。

???? 啊啊，還以為是誰，這不是賣假花的魔女嗎？」

???? 某個男人從她背后探頭。

???? 他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接著說：

???? 「那個男人怎么樣？還是得意忘形地住在我家嗎？」

????

???? 被帶到那座村子里的我被請到那個男人的家。

???? 與其說是家，其實只是個帳篷而已。

???? 現(xiàn)在勉勉強強住在那里的他說了聲「這是我太太?！菇榻B身旁的女性，又說：「然后我是以前管理那座花田的人?！挂砸痪湓捄唵蔚刈晕医榻B。

???? 「我們的村子被那個男人奪走，逃到這里來。也因為這樣，現(xiàn)在如你所見跟無業(yè)游民一樣，真?zhèn)X筋?！鼓腥俗焐线@么說，卻看似一派輕松。

???? 「那個人相當(dāng)享受自己一個人生活喔。」

???? 「嘿……反正他一定在說周圍沒有人煩清凈多了吧？」

???? 「正是如此?！?br>
???? 「我就知道?！顾柫寺柤?。

???? 「你們?yōu)槭裁匆x開村子？我聽說……是因為疾病蔓延，還有人際關(guān)系失和之類的?！?br>
???? 「嗯。對啊，就是這樣。自從那片花田枯萎以來，我們就惡運連連。」

???? 「…………」

???? 「大多數(shù)住在這里的人都是因為待在村里會遭逢惡運逃來這里的。我不是就是了?！顾闷鸱旁趲づ衽缘哪硞€包袱，放到我面前。「我現(xiàn)在正在巡回附近的國家，尋找花的種子。這樣以后就能再種花了。」

???? 「你還打算繼續(xù)種花嗎？我聽說花是自己開始枯萎的說。」

???? 繼續(xù)種難道不會得到相同的結(jié)果嗎？

???? 「不，結(jié)果不會一樣。那個的起因是森林。只要稍微砍一點樹，花田就會恢復(fù)原狀了?！?br>
???? 「……什么意思？」

???? 「你知道森林蘊含了無窮無盡的魔力嗎？」

???? 「…………」

???? 魔力據(jù)說是由森林的樹木產(chǎn)生的。

???? 正因如此，魔法師在森林中才能完全發(fā)揮實力，實際上我也曾住在森林中修行魔法。

???? 然而無窮無盡的魔力在給予人各種恩惠的同時，也具有對人造成危害的危險。

???? 會讓貓開口說話，或賦予道具自我意識。

???? 又或者是讓花產(chǎn)生突變｜｜

???? 就像這樣，森林蘊含的魔力會引發(fā)一般而言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 「我的花田里發(fā)生的事情，也是源自于森林的魔力產(chǎn)生的突變?；ㄌ锢镩_的某一朵花，似乎朝不好的方向產(chǎn)生變化?！?br>
???? 「變得會讓人幸福嗎？」

???? 「不，不會?！顾缤粑阕匀坏負u頭?！搁_在花田中心的那朵花的突變，比那還要難纏｜｜那不是會讓人幸福的花，而是讓人不幸的花?！?br>
???? 他說。

???? 突然開始枯萎的花田讓他感到不對勁，他立刻離開村子，走遍附近的國家調(diào)查原因。

???? 只要是不算太小的國家，就會有名為魔法統(tǒng)合協(xié)會這神秘組織的分部。他委托協(xié)會調(diào)查，便得知了花朵究竟為何開始枯萎的原因。

???? 魔法統(tǒng)合協(xié)會派遣的魔女來到現(xiàn)場勘查，做出一個結(jié)論。

???? 「從現(xiàn)狀來看｜｜好像是開了一朵讓周圍陷入不幸的花啊。很久以前的文獻上也有記載。」

???? 位于中央的花似乎產(chǎn)生了麻煩的變異，會使花田由外圍朝中心慢慢生病枯死。

???? 換言之，以那朵花為中心，范圍內(nèi)的一切都會緩緩朝中心枯朽。這就是那麻煩的癥狀。

???? 他提議摘下那朵花作為解決方法，魔女卻說：

???? 「還是不要隨便亂碰比較好。那朵花在罹病的對象附近不只不會枯萎，還會危害人類。只要等花全部枯死，失去感染疾病的對象后，花就會自己消失了。換句話說只要放著不管就好｜｜讓人帶出來就糟了，還是禁止別人進入花田比較好?！?br>
???? 就是這樣。

???? 于是他決定置之不理。他跟村里的居民們解釋，不只禁止別人進入花田，還放棄花田，等花朵全部枯死后，再次離開村落購買新的種子。

???? 然而他犯了一個錯。

???? 「看樣子，我看到花全部枯掉的時候，那朵麻煩的花已經(jīng)被游手好閑的男人帶走了。他一定是沒聽到花田發(fā)生的異變。誰叫他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對村子里流傳的話題毫無察覺。」

???? 「…………」

???? 原來如此，我想。

???? 「我發(fā)現(xiàn)他把花帶了出來時，疾病已經(jīng)在村子里蔓延，村民們也接二連三發(fā)生災(zāi)禍了?？墒蔷退銖哪莻€男人手中把花搶走，只要摘下來的花朵周圍有不幸的對象，花就會繼續(xù)綻放。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害怕那朵詭異的花，不敢跟他搶。于是我們才決定離開村子?！?br>
???? 「…………」

???? 讓他自生自滅就好，是這樣嗎。

???? 「聽你這么說，他應(yīng)該還活著呢｜｜不過那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再過幾天，他一定也會病倒。這是他為村子帶來麻煩的報應(yīng)?！?br>
???? 十分簡單。

???? 帶來幸福的奇跡之花，其實只不過是帶來相對幸福錯覺的突變種。

???? 唯有不知情的男人被留在村子里。

???? 純粹是這種殘酷無比的故事而已。

???? 眼前的男人不知不覺間面露微笑。

???? 「啊啊，真想早點回到村子里?！?br>
???? 換個方式說。

???? 他看起來像是打從心底期望留在村子里的男人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