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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代小說】少年犯

2020-02-15 11:46 作者:梅虹影  | 我要投稿


? ? ? ? ? ? ? ? ? ? ? ? ? ? ? ? ??? ?一
鄭澤抖著右手按住自封袋角,伸出左手,輕輕地拊壓著自封袋,一封遺書平整地躺著。盡管母子二人已經(jīng)知曉鄭濤明自殺的消息,但面對這最后的遺存,一串清淚和一聲哀嚎仍像氣球被扎破放氣一樣,分別從鄭澤深陷的眼窩和母親劉敏樹皮般的兩片嘴唇中噴薄而出。
鄭澤任由淚水撲倒在自封袋上,遺書上的某些字已經(jīng)被放大了好幾倍:“所有的錯都因我而起。我別無選擇,別無選擇??!只能先殺了她,再隨她去了。我真的別無選擇,對不起!我愿意承擔(dān)所有的罪孽?!?/div>
一個“殺”字像飛速擲出的螺絲刀,直插鄭澤的雙眼,驚得他一個哆嗦。母親的嚎啕牽引著他的脖子,鼻涕和眼淚正慢慢浸潤著母親起皮的干嘴唇。安慰的話全堵在嘴邊。
“劉女士,請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边€是一個警官發(fā)了話,陽光下舞動的灰塵也即時落了地,“這是你第二次被傳訊,請配合我們的工作。早日結(jié)案,對于雙方家屬,尤其是你和鄭澤,才是新生活的開始?!碑吘苟际桥?,女人更能懂這其中的痛和恥。女警官使了個眼神,兩個冒著熱氣的紙杯已經(jīng)端進(jìn)訊問室,那雙手在撤回的同時也帶走了自封袋。
鄭澤訥訥的目光沿著自封袋被收回的軌跡飄移而去,“很抱歉,作為此案的關(guān)鍵證物,你父親的遺書暫時需由我們警方保管?!陛p柔卻不容商量的女聲逼得鄭澤低下了頭,劉敏心疼地攬過兒子的肩,像展翅護(hù)崽的老母雞。
“劉女士,案發(fā)過程是否如你丈夫鄭濤明在遺書中所寫的那樣,我們還在調(diào)查核實中。另一方面,我們還有一些事情想找你單獨了解一下情況?!迸偈疽鈱⑧崫蓭С?,劉敏無力地點點頭,剛要松開的手一下子又被鄭澤用力地抓住,幾滴淚重重地砸在劉敏的衣袖上,開出朵朵恐懼的花。劉敏忍著淚,掙開手,摸著鄭澤的頭說:“澤澤,聽話,你先和警察哥哥出去,媽媽和王阿姨說完話就去接你?!?/div>
在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中,鄭澤的抽泣已經(jīng)被門隔斷。
“你丈夫鄭濤明和李悅的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你知道嗎?”
“知道?!?/div>
“李悅的身份呢?”
“好像是外地人,聘在縣小當(dāng)老師吧!”
“他們持續(xù)多久了你知道嗎?”一張紙巾同時遞了過來。
“謝謝!可能兩年吧!應(yīng)該是澤澤初二時有的,為了不影響中考,我只能忍著!”紙巾迅速被淚海浸透,“澤澤是全家的希望!”
“鄭澤知道這件事嗎?”
“他一直住校,家里事從來都報喜不報憂。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們一直在演,想等他考完再攤牌。”已經(jīng)有淚珠在連續(xù)撞擊桌面,濕透的紙巾像塞滿乘客的列車,再也多不出一點空隙,“澤澤打小就崇拜他爸,他絕對不可能接受這個事實!”
“劉女士,還請冷靜點。”女人的同情與憐憫讓王警官的聲音也柔和了許多,“喝口水吧!”
? ? ? ? ? ? ? ? ? ? ? ? ? ? ? ? ? ? ?? ?二
鄭澤像被凍爛的仙人球一樣癱在進(jìn)門的第一個座椅上,仿佛多走一步就會墜入深淵。
“小弟弟,來,喝杯水吧!”陪伴的警察有些不忍,端著熱水迎了過來,“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
年輕警察的手剛搭上鄭澤的肩頭就如摸到火線一樣縮了回來——他能感受到他的顫抖和驚恐。
鄭澤緩緩抬起消瘦的面龐,空洞而布滿血絲的雙眸似乎可以塞得下一個人。
“小弟……弟!喝……喝水!”他從沒有過這種感受:一個人的眼睛,可以像靜夜的塘面,明知它的深淺,卻總覺深不可測。
頭與杯子同時矮了下去,氤氳的熱氣被迎面分成兩半。波動的水紋蕩蕩悠悠,鄭澤隱約看見父親鄭濤明艱難地吞下一整瓶藥片,踱到沙發(fā)緩緩躺下。捏著遺書的手越來越無力,他的淚水卻早已充盈眼眶,有對死亡的恐懼,有對過錯的自責(zé),也有深深的寄托。當(dāng)最后一滴有知覺的淚水滑入耳窩時,不遠(yuǎn)處的一抹深紅早已停止流淌,堅硬如浮尸的冰。
二十幾個小時前,李悅敲響了鄭濤明的家門。面對情人的不請自來,鄭濤明在惴惴不安的同時也有些泰然處之。畢竟,妻兒長久離家,得有多差的運(yùn)氣才能讓她們撞個正著?更何況,為了孩子的發(fā)展和家庭的未來,鄭濤明已經(jīng)多次向李悅提出斷絕關(guān)系的要求,她的到來倒也省了一拖再拖的麻煩。
就在李悅欲火灼心地?fù)鋪頃r,鄭濤明架開了她的胳膊,用斷絕關(guān)系給了李悅一悶棍。不同以往,沒有任何即時性的指責(zé)、辱罵和淚水,李悅被遏制的欲望化作獵鷹捕食時利刃般的目光,正中鄭濤明眉心。
“好!可以!給我一百萬,明天我就永遠(yuǎn)消失!”
“你是瘋了嗎?你不知道這事從一開始就錯了嗎?”
“我瘋了?對,我瘋了!你玩膩了就開始打著為孩子為老婆的幌子來踹我?你老婆裝聾作啞,我就抖給你兒子,讓全學(xué)校都知道他有個怎樣的老子!”
一只紅色指甲抵住了鄭濤明的睫毛,美甲背后是被粉拳遮住了嘴的猙獰面孔,眼部的脹痛混著怒火直沖顱內(nèi):“你敢!”一聲清脆的“啪”聲響起。
紅色美甲在空中劃了道優(yōu)美的弧線后落了地。李悅掙扎著撐起上身,散亂的發(fā)中射出睥睨的目光,口中依舊不依不饒:“有種你就殺了我!我走出這個門就要你兒子永遠(yuǎn)抬不起頭!我要你背一輩子的債,他是被你……”
話音未落,終結(jié)生命的鐘擺已經(jīng)被鄭濤明撥動,雙拳大小的煙灰缸敲出了顱骨破裂的可怖之音。
溫潤的液體開始在鄭澤的大腿上流淌,血紅化作無色。
累日未眠的他睜開惺忪的眼,盯著歪斜的紙杯辨識了許久。當(dāng)他確認(rèn)父親草就的遺字已經(jīng)被自己還原后,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鄭澤知道,所有的事,從一開始,其實就都錯了,后來的作為不過是心甘情愿的將錯就錯。但他什么也沒說,他本不會說。咽下最后一口水,母親劉敏正滿眼通紅朝他走來。他強(qiáng)迫自己主動迎向母親——畢竟,和其他人談?wù)撟约赫煞蚺c第三者的情事多少有些難堪。
? ? ? ? ? ? ? ? ? ? ? ? ? ? ? ? ? ?? ?三
“尸檢報告大家都看了吧?結(jié)合對各當(dāng)事人及社會關(guān)系、路口監(jiān)控的調(diào)查通個氣?!卑盖橥鈺?,王警官開門見山。
“女死者李悅,背景比較簡單。27歲,鄰縣人,父母均已去世多年,有叔伯但極少聯(lián)系。??莆幕?,三年前聘在縣小當(dāng)老師,在本地?zé)o深交好友。”
“男死者鄭濤明,39歲,縣中教師;妻子劉敏,38歲,鐵路乘務(wù);兒子鄭澤,16歲,目前初三,幼時發(fā)病致啞。據(jù)了解,二人應(yīng)該是在學(xué)校評教過程中認(rèn)識,地下關(guān)系維持了近兩年,直到最近案發(fā)。李悅鄰居也證實,鄭濤明出入李悅租屋也有一年多時間,最近半年來常有口角,具體原因未知?!?/div>
“根據(jù)劉敏口供,她對這事兒早有察覺,有過爭吵??紤]到兒子有殘疾,成績優(yōu)異,如果因為這事影響學(xué)業(yè)就等于毀了他。恰好又到初三,只好選擇忍氣吞聲。”
“尸檢和遺書筆跡鑒定呢?”
“遺書確認(rèn)是鄭濤明親手所寫。尸檢則有點詭異。尸檢發(fā)現(xiàn),李悅被鈍器擊打頭部導(dǎo)致顱骨骨折、大量出血死亡,經(jīng)過死亡時間和兇器與傷口的比對,證實李悅的死亡時間早于鄭濤明近20個小時,兇器是鄭濤明遺書中所提的煙灰缸,死于鄭濤明家中客廳。鄭濤明則死于安定中毒,事發(fā)客廳沙發(fā)。藥品是劉敏的常備藥,針對職業(yè)病輔助入眠。這都與遺書相符。不符之處在于,李悅死亡前發(fā)生過性行為,從精液、**中提取的NDA顯示,性行為的另一方是鄭濤明?!?/div>
“這么說來,如果鄭濤明真是兇手,也并非如其所說的激憤殺人。如果他不是兇手,那……對了,劉敏和鄭澤的不在場證據(jù)呢?”
“劉敏案發(fā)前后兩天都在京廣線上,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jù)。倒是……”
“鄭澤?”
“對!鄭澤性格有些孤僻,在學(xué)校沒多少朋友。一般只在周末回家,案發(fā)是周五下午,他卻出現(xiàn)在他家小區(qū)的監(jiān)控中;而四十分鐘前,李悅同樣在此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要到鄭濤明家中去。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存在跟蹤行為?!必?fù)責(zé)調(diào)閱監(jiān)控的警察咽了口唾沫,“一個小時十分鐘之后,鄭澤再次出現(xiàn),因為背對攝像頭,面部表情不明,但步履不太穩(wěn)定,似乎有些慌亂失神。從鄭澤的第二次出現(xiàn)到接到劉敏返家報案,監(jiān)控中始終未見鄭濤明、李悅的身影。這期間目前還是個空白。”
“馬上請個懂手語的來,先請劉敏來局里。再讓劉敏陪同去傳訊鄭澤,動靜要小,還是個孩子?!?/div>
? ? ? ? ? ? ? ? ? ? ? ? ? ? ? ? ? ? ? ?? 四
“鄭澤,你不要緊張,阿姨有一些很重要的問題要單獨問問你,希望你能夠和我們說實話?!痹谕蹙俚木锤媛曋校缸觽z原本相連的目光被隔音門切斷。
劉敏靠著走廊上的鋁合金窗棱,絕望地仰望著灰蒙蒙的天。無形的沉重壓彎了劉敏的膝蓋,一個人學(xué)會站立要十個月,倒下卻不過一秒。
一抹黑色悄悄爬上屋頂?shù)臅r候,門“吱呀”一聲開了。沒有任何狡辯與反抗,所有民警臉上痛惜驚詫的表情已經(jīng)公布了答案。劉敏再也沒有勇氣去看那個瑟瑟發(fā)抖、神情呆滯、涕泗滿面的少年。她摟住他,很緊很緊,仿佛一松手就會被人搶走。
審訊室里,安靜得只剩下了哭聲。所有的希望都在那個午后化為泡影……
當(dāng)鄭澤因提前交卷而提早回家時,眼前的一幕讓這個懵懂少年羞紅了臉。兩具近乎赤裸的胴體橫陳在沙發(fā)上,錯綜堆積的衣物甚至讓他誤以為撞破了父母間的親昵??僧?dāng)他在手足無措中辨識出嬌喘的女聲來自陌生人時,他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混沌。那個曾經(jīng)如此高大偉岸、倍受自己崇拜的父親居然也如此不堪,家庭的縫隙上站著的就是這個陌生女人?。?/div>
李悅還沒來得及通過喊叫來釋放痛苦便已轟然栽倒,煙灰缸仍以鄭澤的小臂為半徑做著圓弧運(yùn)動。聞聲而出的鄭濤明穿過在離心作用下飛濺的血滴,伸手奪下煙灰缸,掰過李悅抽搐的臉,他聽得到李悅喉嚨中血液混著唾液的禿嚕聲和漸弱的胸腔震動。鄭濤明放下李悅,嘴里嘟囔著“救人,救人,救人!”他撲向茶幾,抓起手機(jī),就在鍵入“120”的當(dāng)兒,他瞥見了那個癱坐在地的少年。
他像扔掉剛出爐的山芋一樣扔掉手機(jī),嘴里上了發(fā)條:“不能救!不能救!不能毀了澤澤!不能毀了澤澤!”他縱步過去,跪倒在地,捧著鄭澤的臉:“澤澤!澤澤!”淚水從這個男人的臉上滴落,一只手用力地揩著鄭澤臉上的血滴,“澤澤不怕??!有爸爸在,有爸爸在!”
疼痛促使鄭澤從短暫的木訥中回過神來,他用顫抖的手臂支起顫抖的身體,淚眼里透著絕望和恐懼。沒有一絲遲疑,鄭濤明拽起鄭澤,將他拖向衛(wèi)生間。微紅的水流盤旋而下,想要帶走不為人知的秘密:“澤澤,聽爸爸的話。洗完臉、洗完手馬上回學(xué)校,安安心心待在學(xué)校。別跟任何人說你回來過。澤澤?澤澤?你記住了嗎?是爸爸犯的錯!是爸爸的錯??!爸爸愛你和媽媽,爸爸對不起你們!”鄭濤明將兒子擁入懷中,任憑彼此的淚水浸潤著彼此的發(fā)梢與胸口。
面盆與地板上的液體流動預(yù)示著時間的逝去與生命的不返。鄭濤明猛地扯開兒子懷抱在自己腰部的手臂,把他推出門外:“走,回學(xué)校去!忘記今天下午,記住了嗎?爸爸會處理好所有事情的,相信爸爸,澤澤還要考高中、考大學(xué)呢!走吧,快回去吧!”鄭濤明看著鄭澤一步一回頭的背影,伸出的手和欲張的口都陷入了無力和悔恨。鄭濤明砰的關(guān)上門,為已無氣息的李悅穿好衣物,拭凈煙灰缸上鄭澤留下的指紋。他疲憊地躺在沙發(fā)上,思考著兒子無法言語的一生和自己錯誤的肇始,以及他給妻子、家庭帶來的絕望。
鄭濤明已經(jīng)為自己預(yù)設(shè)好了結(jié)局……
? ? ? ? ? ? ? ? ? ? ? ? ? ? ? ? ? ? ??五
當(dāng)劉敏頂著叢生的白發(fā)踏出少管所的大門時,她強(qiáng)作的微笑終于被奔涌的淚水擊潰。她無助地蹲倒在地,任憑熾烈的陽光蒸發(fā)落地的眼淚。如果有可能,她愿意用一切來換取這段悲苦記憶的抹去。她甚至幻想、渴盼著自己能替之受過——十五年的刑期啊,十五年后,兒子的未來在哪呢?
直到哭得累了、腿蹲麻了,劉敏才緩和精神,抽抽泣泣地走到樹蔭下,攤開了探視時兒子寄出的一封信:
媽媽,對不起!我和爸爸犯的錯卻都要您來承擔(dān)痛苦。
我仍然愛他,如他愛我、為我所做的一般。
來這里之后經(jīng)常做夢。夢里的我是那么暴戾,所有以我為主角的夢都是噩夢,或是我做錯事的夢。我曾夢到夢中的自己,一個很溫和友善的人,或者說是個好人。有一天我卻殺了人,我不知所措,想到的唯有逃跑。我跑得越快,鮮血流得越多;警察的追捕,親人的躲避,良心的譴責(zé)最終驚得我在一身冷汗中醒來。我會有所恍惚,以為這真的只是一個夢:我在夢中犯下的錯都會在醒來的現(xiàn)實中被一筆勾銷,然后繼續(xù)做個好人。也許,噩夢的好處,就在于能讓人親自感受到犯錯的代價,從而使人向善。
我想,我還在這樣一個噩夢中掙扎,不曾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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