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雷基斯傳(二十二)


馬雷基斯并沒有直接攻擊那些巫師,而是先對莫拉絲使出了先前對付卡拉尼恩的雷電指法術(shù),但莫拉絲幾乎是同時在身體周圍展開了一個影子般的球形防御罩,馬雷基斯的閃電轟隆一聲打在防御罩上面,電火花四處飛散,并沒有對莫拉絲造成傷害。這時四個巫師一起出手,同時對馬雷基斯揮出了一記狼頭形狀的能量波,而馬雷基斯也像莫拉絲一樣立即使出了陰影防護罩,巫師們的四道能量波同樣也沒有對他起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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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笑著坐了下來,頗有興趣地看著她的部下使出一道又一道法術(shù)攻擊馬雷基斯,而馬雷基斯顯得游刃有余,不但防御住了巫師們的火球和閃電,還抓住每一個空當進行反擊,她看得出來王子可以判斷出巫師們下一步會做什么,這令這場戰(zhàn)斗早就失去了懸念,隨著馬雷基斯從城堡外汲取的魔力越來越多,大廳里的魔法波動也越來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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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結(jié)束了?!瘪R雷基斯一聲大喝,沒有使用任何咒語,只是純粹地釋放出了自己的魔力,強橫無匹的魔法能量在整個大廳內(nèi)狂掃疾馳,將幾個巫師全卷上了半空。他們的軀體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能量,一個紅發(fā)的女巫師在空中就像一團繩子一樣扭來扭去,全身的骨頭都被擠成了碎片,馬雷基斯清楚地聽到了夾雜在她哀嚎聲中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另一個金發(fā)女巫師則七竅都噴出火來,很快就變成了一堆灰燼,另兩個男巫師中有一個被魔力砸進了大廳的墻上,另一個直接被能量壓成了一堆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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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養(yǎng)的狗太弱了?!瘪R雷基斯道,轉(zhuǎn)身看向莫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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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貨色我要多少就有多少?!蹦z懶散地揮了揮手道:“雖然你戴著的那個小玩意兒給了你很強的力量,但你還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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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突然將她的法杖指向了馬雷基斯,而馬雷基斯根本看不見她是怎么出手的,頓時他全身都劇痛起來,幾乎站不住了,但王子看見了從魔杖上伸出的無形的魔力蔓藤,它們?nèi)即踢M了自己的身軀,馬雷基斯立即使出了破法咒語,將那些蔓藤全都切斷了,瞬間他身上的痛感立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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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可沒教過我這個?!瘪R雷基斯冷笑道:“看樣子你不但不是個好母親,當老師也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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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來見我也不是找我上課的?!蹦z語調(diào)傷感地搖頭道:“我的確在你離開的一千多年里又有了很多新發(fā)現(xiàn),如果你可以舍棄自己那愚蠢的嫉妒心,我依舊可以傳授給你這些技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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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沒有回答她,而是又向莫拉絲揮出了一道巨蛇形的能量波,莫拉絲輕輕地用魔杖一揮,就將那條蛇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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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野?!蹦z搖了搖她雪白的手指:“也許你的這些小戲法可以唬住殖民地的那些鄉(xiāng)巴佬和只會玩符文的矮人,但我可沒那么容易被你唬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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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將兩手緩緩舉起,開始吟唱咒文,她周圍立即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盤旋飛舞的利刃,而且越來越多,變成了一個閃閃發(fā)光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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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風(fēng)暴?”馬雷基斯輕笑一聲,立即使出了驅(qū)散術(shù),但莫拉絲的魔法刀刃居然自動躲開了他的每一道魔力,又或者變換了形狀,這令王子的驅(qū)散失敗了,這時所有的刀刃都射向了馬雷基斯,王子閃避道了大廳的另一邊,免得被劈成碎片,而魔法的利刃全劈在了墻壁和地板上,所到之處都留下了深深的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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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你動作太慢了?!蹦z走向了馬雷基斯,王子立即召喚出了一條火焰形成的鞭子,它像有生命一樣竄上了莫拉絲的法杖,馬雷基斯輕輕一拉,就讓莫拉絲的法杖脫了手,馬雷基斯一把握住那根法杖,將它往墻上一摔,砸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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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紀太大了,不適合玩這些小玩具。”馬雷基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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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莫拉絲勃然大怒,頓時馬雷基斯覺得自己的小腿好像被什么東西狠撞了一下,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大叫起來,王子很確定自己的腿骨和膝蓋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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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嚎了!”莫拉絲又是憑空一抓,馬雷基斯被她的魔力提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脖子正在被一雙無形的手掐得越來越緊,他艱難地喘著氣,腿上的劇痛也令他沒法集中注意力破解莫拉絲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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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傻兒子?”莫拉絲走了過去,馬雷基斯依舊在她的掌控下浮在半空中動個不停:“你真以為沒有我,你能憑自己去統(tǒng)治一個國家?我覺得這種忘恩負義的家伙應(yīng)該是貝爾夏納那樣的人,而不是我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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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一聽到貝爾夏納這個名字,頓時大怒,全身都噴出火焰來卷住了莫拉絲,但火焰對莫拉絲沒有什么用,她根本毫不在乎地揮了揮手,驅(qū)散了王子的魔法火焰,但她的原力魔法也解除了,馬雷基斯砰的一聲摔在地上干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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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馬雷基斯覺得有什么重得不得了的東西押在了自己的胸口,而且重量越來越大,壓得他全身都麻痹了起來,王子咬著牙才沒有暈過去,當他借著燈光看過去時,他模模糊糊地看見了一個蹲在他胸口的惡魔——長著三只眼睛,血盆大口還在不停地流著口水,馬雷基斯集中精神想讓身體動起來,但他的嘗試都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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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走到馬雷基斯身旁,彎下腰把馬雷基斯的頭盔拿了下來,王子全身立即感到一陣乏力,雖然他一直使用頭環(huán)修煉自身的法力,但頭環(huán)本身就是一件可以增幅法力的神器。女巫仔細的觀察了好一陣子那個綁在頭盔上的鐵環(huán),她的眼睛盯著那上面的每一道溝壑和劃痕,她像摸貓一樣用手指在鐵圈周圍劃來劃去,但始終沒有觸碰到它,接著她又蹲在馬雷基斯身旁,把頭盔丟在了地上,馬雷基斯稍微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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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知道該怎么用它,那一開始你就不應(yīng)該擁有它?!蹦z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嫵媚起來,她開始輕輕地摸馬雷基斯的臉,好像在摸嬰兒一樣:“只要你求我,我就會教你怎么充分地利用它,沒有它,你和你的魔法都會變得軟弱無力,你應(yīng)該好好聽媽媽的話才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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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吧?!瘪R雷基斯冷笑道,突然他抽出一只手,一拳砸在莫拉絲的臉上,把她打得整個人都直直地摔了出去:“但我還是覺得從父親那里學(xué)來的東西比較有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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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被打昏了,她的魔法因為失去控制也消失了,馬雷基斯頓時如釋重負,他忍著疼來了一道治愈法術(shù),骨頭間的裂縫消失了,又重新連接在一起,而肌肉和血管也都重新修復(fù)了。王子深呼吸了幾下,站起來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巫,他一抬手,掉在地上的劍就自己飛回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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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面無表情地把劍舉了起來,照著莫拉絲的脖子就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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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莫拉絲突然醒了過來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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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的劍一下子僵住了,離莫拉絲的脖子只有幾厘米,既不是因為魔法也不是因為外力,因為莫拉絲既不是在求饒也不是在恫嚇,而是好像是在教訓(xùn)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的語氣,當馬雷基斯還只是個孩子的時候她就用這種語氣訓(xùn)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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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馬雷基斯問道,他自己都奇怪為什么要聽莫拉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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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犯傻了,想想這樣真的對你有好處嗎?”莫拉絲慢慢地道:“把我殺了,你真的可以獲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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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說什么?”馬雷基斯問道,但他拿著劍的手慢慢放了下去:“別?;?,一旦你敢反抗,我保證你馬上就會身首異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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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死了,你就可以安坐納加瑞斯的王座?”莫拉絲盯著馬雷基斯的眼睛道:“還是可以幫助你成為奧蘇安的統(tǒng)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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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益無害?!瘪R雷基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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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蹦z道:“如果你在這里殺了我,那將是最壞的一個結(jié)果,所有人都只會認為你是一個弒母的罪人,歷史都只會這樣記載,然后你所做的整件事都將成為一個恥辱,慢慢地被人遺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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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應(yīng)該讓你活著?”馬雷基斯皺著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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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會讓我的教派成為你的力量?!蹦z說:“如果我死了,他們不可能為你所用的,他們會背叛你,會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叛軍,或者干脆變成地下社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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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要是不殺你,你遲早會利用邪教來對付我?!瘪R雷基斯道:“你會一點點削弱我的權(quán)威,迫使我不得不允許你跟我提條件,你別以為我那么好騙,就算我得從頭再來,你死了對我來說也是個更好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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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把我關(guān)押起來吧?!蹦z道:“只要我在你手上,我的部下們就都會為你效忠的,而且有我這個人質(zhì)在,你的強大力量也可以得到最好的宣傳,你也可以把我交給貝爾夏納,你的仁慈大度將為你在鳳凰王宮廷和所有王宮內(nèi)贏得巨大的美譽。但要是你殺了我,那你就將被他們視為一個殺人犯,你還沒有忘記當初他們?yōu)槭裁床贿x你當鳳凰王吧?為了他們會愿意讓你接替貝爾夏納的位置,你媽媽的死難道會讓他們轉(zhuǎn)變對你的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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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在乎他們怎么看我?!瘪R雷基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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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徹底做一個傻瓜吧!”莫拉絲吼道:“你要是打算用武力奪取鳳凰王的位置,那你一開始就應(yīng)該在枯萎之島把凱恩神劍拿回來!但你想要的是靠個人的威望和榮耀去統(tǒng)治,那你就絕不可以讓其他王子對你心生反感!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很敬重你了,甚至已經(jīng)有很多人打算支持你繼承貝爾夏納的王冠,你需要繼續(xù)保持這種他們的良好印象,我正是一個給你展示自身美德的好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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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又放下了他的劍,他死盯著莫拉絲的眼睛,想找出一些欺騙和狡詐,但他只看見了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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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在所有精靈面前受辱。”馬雷基斯嘆了口氣道:“你的身份和地位都將化為烏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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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一樣,根本不在乎這種事?!蹦z道:“我對你有信心,也有耐心去等待,只要你成為鳳凰王,我就可以從牢房再次回到我原本的位置上,我將虔誠地對諸神進行祈禱和懺悔,假裝成貝爾夏納的囚犯并不是什么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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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想了想,把劍插在地上,把莫拉絲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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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饒你一命?!瘪R雷基斯在他母親耳邊低聲道:“但要是你敢背叛我或者欺騙我,我將毫不猶豫地砍下你的腦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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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一下子抱住了馬雷基斯,同樣在他耳邊說道:“你已經(jīng)向我證明了這一點,這就是我為什么一直以你為傲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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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馬雷基斯得勝的消息傳遍整個奧蘇安的時候,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王子迅速控制了整個塔爾·安列克之后,又立即來到加爾瑟城收降了那里的叛軍,而納加瑞斯的指揮官們都被王子寬大處理了,他們有感于馬雷基斯的仁慈,紛紛再次對他宣誓效忠,另外莫拉絲也秘密命令了她的邪教徒們,大部分成員就此銷聲匿跡,而領(lǐng)導(dǎo)人員都潛伏在了納加瑞斯的城鎮(zhèn)和村莊里。馬雷基斯將消息派往了所有王國,通知他們邪教的大本營已經(jīng)被鏟除,這令所有王國都開始舉辦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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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在馬雷基斯的押送下和他一起前往托爾·安洛克,和他們同行的還有薩芙睿的三位大法師,以免女巫又耍什么法術(shù)逃走,而馬雷基斯則一路上低調(diào)無言,只是波瀾不驚地穿行在村莊和小鎮(zhèn)中,同時避免莫拉絲和所有其他精靈發(fā)生任何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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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塔爾·安列克很多天之后,馬雷基斯又一次來到了鳳凰王的宮殿,帕瑟萊茵前來迎接了他們,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侍從領(lǐng)著馬雷基斯和其他人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貝爾夏納的王座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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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鋪著白金,墻上掛著描繪著精靈王國廣闊風(fēng)景的數(shù)百幅掛毯。王子和他的同伴們沿著大廳大步走到貝爾夏納面前,他正坐在他的寶座上沉思。旁邊站著伊姆瑞克,還有巴斯納爾、艾洛德希爾、菲努德爾和查利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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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王陛下以及諸位親王?!瘪R雷基斯道:“今天是一個不怎么光彩的日子,因為就如同我前一陣子自己發(fā)的誓,我將這個納加瑞斯邪教背后主使的女巫,同時也是我的母親,帶到你們面前接受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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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扯掉了黑色的斗篷,她穿著一件藍色的袍子,頭發(fā)上裝飾著藍寶石,還畫了藍色的眼影,一點也不像個死囚罪犯,反而像是個大義凜然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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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站在這里,是因為被指控對鳳凰王,以及所有奧蘇安的王國進行敵對。”貝爾夏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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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攻擊過任何和納加瑞斯接壤的王國?!蹦z看著所有的親王,平靜地道:“納加瑞斯人無意掀起戰(zhàn)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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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么說你反而是受害者了?”菲努德爾冷笑道:“難道是我們在冤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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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自己是什么受害者?!蹦z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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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解釋那些摧殘我們王國的邪教徒對你的忠誠?”貝爾夏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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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忠誠的對象是地底的諸神?!蹦z道:“你不能因為我創(chuàng)建了一個崇拜他們的宗教就起訴我,就像你自己,沒有阿蘇焉的肯定你也當不成鳳凰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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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至少肯定有叛國的行為?!卑宓孪柕溃骸澳銢]有密謀反對我父親,企圖推翻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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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鳳凰王的尊敬沒人可以質(zhì)疑?!蹦z盯著貝爾夏納道:“我始終都是這樣的想法,我忠誠于奧蘇安和精靈,我不會一時興起就改變我的看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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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妖婦?!币聊啡鹂撕鸬溃骸拔覀儾荒茏屗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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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大笑起來,充滿輕蔑的笑聲回蕩在大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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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來殺我這個艾納瑞昂的遺孀?”莫拉絲笑道:“你們這些德高望重的親王們,哪個會享有這個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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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殺你!”伊姆瑞克大喊一聲,抽出了自己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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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瘪R雷基斯擋在了莫拉絲面前:“我不能允許這樣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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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對我發(fā)過誓的?!必悹栂募{道:“你應(yīng)該對這個結(jié)果有心理準備,還是說你要違背自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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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有言在先,我不殺求饒的人?!瘪R雷基斯道:“她不一定必須死,她的血只能滿足卡勒多親王的復(fù)仇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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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報復(fù),是正義!”伊姆瑞克道:“血債必須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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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繼續(xù)活著,就永遠是一個潛在的危險?!狈婆聽柕溃骸八豢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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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決定這件事。”馬雷基斯看向了鳳凰王:“讓貝爾夏納來決定她的命運吧,鳳凰王的意愿高于親王的誓言,我這個艾納瑞昂的兒子的請求,相信可以讓諸位親王表現(xiàn)出應(yīng)有的同情和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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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夏納狠狠地瞪了一眼馬雷基斯,他知道王宮里到處都是各個王子的眼線,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會以極快的速度傳遍整個奧蘇安,而馬雷基斯這句話無疑是在逼他饒了莫拉絲,因為鳳凰王必須在保護自己權(quán)威的同時塑造自己寬仁大度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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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必須對她的罪行進行負責(zé)。”貝爾夏納道:“但我不會把她流放,因為我不確定她會不會在遠方造成更大的威脅,她將永遠被監(jiān)禁在我的王宮里,除非我特許,否則任何人也不能見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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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王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像看一件臟東西那樣看著莫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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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好了,莫拉絲?!必悹栂募{道:“你的死刑并沒有被取消,你必須完全服從我的要求,如果你膽敢有任何違抗或阻撓我命令的行為,你將立即被押赴刑場,不會有任何法律程序,留著你的性命只是確保你不會再興風(fēng)作浪而已,接受這個結(jié)果還是死,你自己選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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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看著親王們,他們的表情就像是一群把身受重傷的老虎趕到死角的狼,雖然都是一副殺之而后快的樣子但也在害怕獵物的反撲,除了面無表情的馬雷基斯,他的樣子好像貝爾夏納在說一件和他不相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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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倫諾克的貝爾夏納,雖然你的要求不怎么合理,但我同意做你的囚犯?!蹦z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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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絲被囚禁之后,馬雷基斯回到了塔爾·安列克,以保護他的土地不受仍控制著王國部分地區(qū)的邪教分子的侵害。表面上,秩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復(fù),但實際上,安列克的地下勢力活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廣泛、更隱蔽。在過去的幾年里,一種安全感再次在奧蘇安增長,但這不過是一種在馬雷基斯安排下的假象。邪教信徒們過了沒多久就再次聚集起來,但比起過去他們行事低調(diào)了很多,他們的首領(lǐng)人物們用他們獨有的秘密方式互相傳遞信息,而黑暗祭司的領(lǐng)導(dǎo)層則以新的身份出現(xiàn)在安列克。馬雷基斯任命他們作為朝臣和顧問,在他的宮廷里用這些身份蒙住了原有的大臣,并以暴露他們的真實身份為威脅,以確保邪教勢力對他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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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就過去了二十年,奧蘇安風(fēng)平浪靜,沒有出現(xiàn)什么混亂,馬雷基斯經(jīng)常去拜訪鳳凰王,而且總是會自責(zé)沒有抓住那些已經(jīng)成為他部下的莫拉絲以前的心腹,他還向其他王國提供了所有他力所能及的支援,并且在其他王國的王宮里渡過了和在塔爾·安列克差不多一樣長的時間,以促進他和各國王子之間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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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拉絲入獄滿二十年的時候,馬雷基斯得到了貝爾夏納的允許,去見了一眼莫拉絲,會面地點是托爾·安洛克王宮中心的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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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夏納還算好客嗎?”馬雷基斯問道,他牽著莫拉絲的手在草地上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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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到無法忍受的地步。”莫拉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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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到一張白色長凳上坐下,陽光曬在這對母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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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列克一切都很好?!瘪R雷基斯道:“我的聲望和仁慈已經(jīng)成為傳奇,所有被抓獲的邪教徒都主動要求懺悔,他們都來到城墻下對我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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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饒恕了多少人?”莫拉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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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千上萬?!瘪R雷基斯笑道:“完全忠實于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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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已經(jīng)準備好了?”莫拉絲的臉上閃過一絲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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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不行?!瘪R雷基斯的笑容消失了:“還有伊姆瑞克,他一直在對我使絆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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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不可能被說服的?!蹦z道:“他雖然嫉妒心很強,但頭腦卻很精明,他知道你想做鳳凰王,目前只是找不到攻擊你的證據(j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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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加瑞斯也有一點麻煩?!瘪R雷基斯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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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莫拉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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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納爾家。”馬雷基斯道:“有些貴族懼怕我控制他們,他們都加入了安納爾的旗下,現(xiàn)在艾洛蘭成了這股勢力的首領(lǐng),他們希望可以在納加瑞斯的山地地區(qū)實行自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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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他殺了不就好了?”莫拉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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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輕松。”馬雷基斯道:“自從你那次內(nèi)亂之后,他的聲望也大大增加了,不僅那些貴族很喜歡他,就連軍中也有相當一部分很仰慕他的軍人,而且他在海外的土地也非常富庶,如果我要他消失,那也得等到他不那么受歡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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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就交給我吧?!蹦z道:“你就等著好消息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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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干什么?”馬雷基斯問道:“而且在這里,貝爾夏納的眼皮子下面,你還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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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你媽媽。”莫拉絲道:“我有的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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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空陰起來了,烏云遮住了太陽,兩個人慢慢走回了王宮,都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