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座與車站
為了省150塊錢,我買了25小時的硬座??窟^道的座位,小桌子靠窗戶。一個男生坐在里面趴在桌子上,我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他,這樣也難以借桌子休息。白天是煎熬的。脖子和腰盡力扭著以骨頭支撐著睡一會,痛的受不了便換個姿勢繼續(xù)睡。 我的對面來了一個阿姨,她提著一個行李包放腿上。我看到了她的手。寬厚,黑硬。指頭磨凸了,圓滾滾的指尖上指甲貼服,磨的無光。粗糙的指節(jié)上布滿老繭,硬化的皮膚蓋了一層繭作的盔甲,深灰色的線條布滿手指手背。我看到了她的眼。凹陷,淡紅,空洞,無神。她在想念她的孩子嗎,想著好久沒見孩子了,想著多賺點錢給他們交學(xué)費,多給他們一點生活費;她在想接下來要去哪工作嗎,哪個工地還收人,哪個加工廠還在招工;她在想只身一人的孤獨嗎。還是什么都不想,只是在發(fā)呆。我看到了她的手,寬厚,黑硬。和媽媽的手一樣,于是我哭了起來。 男生在四個小時后下車了,我猶豫了一會兒就坐過去假裝那是我的位置,畢竟號是連在一起的,他們應(yīng)該會坐我旁邊吧,我抱著僥幸心理想。于是一整個白天趴在桌上在困頓與無意識中度過。 旁邊的人來了又走,于是到了凌晨。夜晚是更煎熬的。車廂空調(diào)開著,很冷。我穿著裙子,縮在兩個椅子上,困,但是睡不著。我找到乘務(wù)員,問他能不能把溫度調(diào)高一些,乘務(wù)員好心的幫我去問了附近的乘客會不會覺得冷,他們說,挺合適的。于是他為難的讓我去別的車廂試試,說不定好一點。 我走去了別的車廂。凌晨的火車上人不算多,幾乎是些中年男人。他們躺在三座的位置上睡覺,和我一樣縮著。有些人從行李中扯出一塊布蓋在身上,我很羨慕。有一伙人還在聊天,感覺像是工地的農(nóng)民工,四五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聊得大聲。他們聊現(xiàn)在的年輕人壓力大,不愿成家生孩子也正常,自己都過的難,隨自己孩子的心就行,別給他們更大壓力。 太冷了,換了好幾個車廂,最后還是隨便找了個背風(fēng)位置睡到了五點。 …………………………………………………………………… 回學(xué)校的票難搶,最后一天搶到了晚上十點的票。十點上高鐵,晚上十一點到莆田。中轉(zhuǎn)停留九小時,第二天早上八點半的車。 或許可以去租房間睡一晚,但是最少一百塊錢。 凌晨一點,大雨后在車站外席地而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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