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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世界小說】熊貓人:滄海之旅

2022-12-17 17:37 作者:不敗の羅馬騎兵offical  | 我要投稿

作者:Ryan Quinn

不管你曾經(jīng)歷過多少次,這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每天都要穿上滿是污泥的衣服,等待數(shù)個小時只為了一群像狼一般咆哮的敵人向你沖鋒而來。揮舞著手中的利劍直到你感覺不到自己的肩膀。擔(dān)心誤傷到自己以及同伴的同時,更擔(dān)心一柄利刃會捅向自己。等到硝煙散去,渾身上下沾滿的鮮血已經(jīng)不知為何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破敗的營房,腦子里想的只有誰還活著,而誰沒能回來。直到有人再次把你喚醒,換上戎裝來重新經(jīng)歷這一切。等待著你的,又是一次艱苦的行軍。

一名新兵傻傻地看著塔爾羅,他之所以張口凝望大概是因為誰告訴了他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而聯(lián)盟獲得了最終勝利。

的確。聯(lián)盟現(xiàn)在的狀況確實要比另一邊強。奧格瑞瑪已經(jīng)被攻破,他們的獸人酋長被關(guān)進了鐵窗,潦倒的部落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但這又能怎樣呢?和世人所料想的一樣,潘達利亞在戰(zhàn)火的摧殘下已經(jīng)支離破碎?,F(xiàn)在危機被解除了,當(dāng)?shù)氐娜嗣駥Υ朔浅5母屑?,不過塔爾羅知道他們也只是出于禮貌而已。一群異鄉(xiāng)人在自己的家園燃起了一場戰(zhàn)爭,換作誰不會恨他們?

而且部落并沒有被摧毀,只是受到了挫敗。現(xiàn)在他們有了一名新任戰(zhàn)爭酋長,加以時日肯定又會有一場新的戰(zhàn)爭。期望一名食人的巨魔將部落帶向和平新紀(jì)元的人們,應(yīng)該先去了解下贊達拉的歷史。

戰(zhàn)火遠沒有平息。

塔爾羅?蒙鄧是潘達利亞戰(zhàn)役打響后招募入伍的第一批志愿軍,而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征戰(zhàn)沙場了。獸人、不死的骷髏人、以及頭上長著兩角的牛頭人——他都與之交鋒過并且幸存了下來。

而他得到的又有哪些?頭頂上的那一道道刀疤?放在銀行的那些搜刮來的錢財?無妻無子、頭上無檐,他連個可以牽掛的東西也沒有。他搭乘的“神權(quán)者之傲號”正駛向返鄉(xiāng)的路上,但如果戰(zhàn)事沒有結(jié)束的話,這說不定又是一艘滿載戰(zhàn)利品或是入伍新兵的船。他們身著干凈的軍服,頭上掛著劣質(zhì)的勛章,然后來這里做什么呢?無非是一場又一場盲目的殺戮。

這名新兵最好早點能開竅,等到部落掄著戰(zhàn)斧的牛頭人朝他沖鋒而來的時候就為時已晚了。趁他還年輕,走回頭路還來得及。

不過,這名新兵不怎么聰明。第三天晚上海浪掀到甲板上時,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那么呆滯。

船體的劇烈搖蕩將塔爾羅摔倒地上。白色、泛著泡沫的海水席卷著一切??酀暮K暨M了他的嘴里,不過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那個新兵。

船帆開始瘋狂的旋轉(zhuǎn),幾乎要被一扯兩斷。船上的人不停地呼喊著、尖叫著、試圖逃離這一切。神權(quán)者之傲號已經(jīng)開始傾斜,胃里已經(jīng)在翻騰的塔爾羅徑直地向那名新兵跑去。

跑到一半的塔爾羅終于知道為什么他的表情一直停滯在那個狀態(tài):他剛從船的一側(cè)跌落下來,現(xiàn)在已是任由洶涌的海水所擺布。周圍的水潭和他的衣服上滿是浸滿海水的木刺。他身上的藍色上衣現(xiàn)由于大出血已經(jīng)染成了病態(tài)的紫色。塔爾羅估計是一門大炮在滑下來的過程中砸到了他,亦或許是被圓桿擊中。或許……

就在塔爾羅猜測之時,另一股大浪一下子將船掀至了另一側(cè)。他的整個人被摔至了空中,拋出了甲板。他回頭滿眼看到的只有海水。幾個小時之前他還在這里撒尿呢。

塔爾羅的背部首先落入了海面,剛吸的一口氣還沒到自己的肺里,就已經(jīng)被海水給填滿了。無助的他揮舞著四肢,但他只是越陷越深。
糟糕。

冰冷的海水異常刺骨,就好像他被一柄無形的長矛刺中一般。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卷縮了起來,疼痛使他眼睛都無法張開。
糟糕。

溺水的塔爾羅在水中不停的翻騰著。海水就好像是在擊打他一般,他的四肢無力地掙扎著。

塔爾羅感覺自己好像越沉越深,疼痛的肺部此時好像隨時會炸開一樣。他緊閉雙唇,不讓更多的海水涌入。塔爾羅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塔爾羅感覺自己的肺已經(jīng)開始灼燒了,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他感到自己已經(jīng)達到了臨界點。

直到他的胸腔最終屈服,整個人已經(jīng)成為了海水的玩偶。他的雙腿不知是不是已經(jīng)斷了,現(xiàn)在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他的所有感官已經(jīng)愈發(fā)的木納,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將溺水身亡在此?久經(jīng)沙場的他,卻葬送在回家的路上,實在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突然他被什么東西猛地打中了,他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

鹽水和沙礫一下子涌了進來。由于剛才的猛擊,大口吸氣的他把異物全部吞了進去。這讓塔爾羅叫苦不已。

空氣。他突然嗅到了空氣的味道,塔爾羅恍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浮出了水面。大口吸著氣的塔爾羅感到自己的背部好像是著了火一樣,手臂也異常酸痛。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塔爾羅第一次能筆直的看向前方,上方的雙月在海水上灑下了一幕銀光。塔爾羅突然在身后碰到了什么。是一塊鋒利的巖石。他猛地吸進一口氣,然后雙腿用力在石頭上一蹬。

塔爾羅咳了一下,血液伴隨著之前的苦澀海水從他的嘴角上淌下。他感到絲絲疼痛——不過這是個好兆頭。這說明他還活著。

從很遠處,他可以看到神權(quán)者之傲號滿目瘡痍的船體,折斷的桅桿四處漂浮在水面上。就算有人順利逃脫的話,也不可能來這里來尋找幸存者。至少他不會,多一個落水者就是多一份累贅。


***


海水異常的冰冷。起初海浪不停地將他推向那塊巖石,那浪頭就好似要將他重新埋入海底一樣。塔爾羅盡量讓自己不去想自己背上的傷勢,但是劇痛難忍。塔爾羅希望只是扭到了一下,他都不想伸手來摸摸背后的情況。

他周圍的海水已經(jīng)開始漲潮了。這樣還能堅持多久?他又往前方看了一眼,在神權(quán)者之傲號的周圍他發(fā)現(xiàn)了一波浪已經(jīng)從沉船的方位打了過來。雖然這次的海浪沒有掀翻神權(quán)者之傲號的那次來的猛烈,但對他來說足以致命。

塔爾羅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后面的海浪一波接著另一波。就算他能挺過第一波浪潮,后面的又該怎么辦?想到這里塔爾羅已經(jīng)開始不知所措。

當(dāng)?shù)谝徊ɡ思磳⒁u來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海浪的尖頭上有什么東西。難道是船的殘骸?看上去好像是一條長木板。

如果他能在被打入海水后抓住這塊木板的話,或許……

海浪以洶涌之勢傾泄了下來,塔爾羅整個人被水流向后沖去。當(dāng)他的后背擦到那塊巖石時,他放聲大叫了起來。不過他仍然努力的推著自己前進,雖然寸步難行,但他仍覺得那塊救命的木板離自己越來越靠近了。經(jīng)歷了剛才的海難,這塊木板竟然沒有沉沒到海底。

他突然覺得那塊木板是在向他的方向移動。借助月光,他能看到那木板就處在他的正前方。木板的輪廓開始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這……難道是一艘船?

不管怎么樣,肯定是一艘載人的船。塔爾羅在它靠近后,終于發(fā)現(xiàn)那是一艘掛著漁網(wǎng)的小木船。

上面的船員有著粗厚的脖子。他們探出身來,泛舟的大手讓船槳看上去就好像是木棍一般。

獸人。當(dāng)他們靠近時,塔爾羅發(fā)現(xiàn)船上有共有三人。他真希望自己的佩劍還在身邊。

顛簸的海浪將小船推到了他的右側(cè),但船上的三個人用熟練的技巧重新調(diào)整著船的方位。他們筆筆直的站在船上,船槳飛快地進出著水面。塔爾羅努力地控制著瑟瑟發(fā)抖的身體,他想著與其凍死、淹死,也決不能成為階下囚……

說什么也不能葬送在獸人的手上。他們的臉部和手都毛茸茸的,而且早已經(jīng)全身濕透。雙眼看上去也顯得有些木納。他們的身上披著雙層厚的棕灰色的斗篷,長滿粗毛的爪子則牢牢地抓著船的一側(cè)。

熊貓人?

一個體格巨大的熊貓人張開了他的嘴,但聽不出是在說什么。只是在……不停地吶喊著。一股浪從船的身后打了過來,將船尾一下舉起。那個在叫喊的熊貓人舉起一只爪子,在船體開始失去控制時做著一個手勢。他的嘴巴始終沒有合攏。

他難道是在……歡呼?

熊貓人的小艇在浪尖停留了數(shù)秒鐘后才落了下來,塔爾羅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小船掉落在離自己只有十五碼的距離。船上的三名船員已經(jīng)被海浪浸濕了,那個大塊頭伸出了一只肉肉的爪子,指著塔爾羅。那張嘴還沒有合上。而船的身后,又一波海浪正在醞釀之中。很快就會卷到巖石這里。

塔爾羅猛踢自己的雙腿,拼命地向船游去。


***


當(dāng)三個身影將他拖到船上時,塔爾羅全身都不停地在顫抖抽搐。三個人離開了不停嘔著海水的他,開始著手應(yīng)對來襲的海浪。

塔爾羅不知道他們在用哪種語言溝通,他所聽到的只是兩短一長的急促吼聲。在海浪將他們掀起時不停地詠唱著,在成功駛過一股海浪后大聲地歡呼、互相敲打同伴的背部。塔爾羅感覺自己就在鬼門關(guān)前徘徊,每當(dāng)船駛向一波巨浪,他都知道自己可能下一秒就會被拋回冰冷的海洋里。但是伴隨著每次詠唱,小船都能夠乘風(fēng)破浪。雖然海面下方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攪動著,但熊貓人仍能化險為夷。直到海浪平息了下來,他所聽到的只有他們的歡呼聲。

塔爾羅終于可以不用擔(dān)心那隨時隨刻都會將船掀翻的海浪,安心地躺在船上。他感覺自己受的傷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嚴(yán)重。也許他斷了根肋骨?他身體的兩側(cè)還是一碰就疼,但是起身坐著卻沒有什么疼痛感。他將自己撐了起來,然后用熊貓人給他的斗篷將自己裹了進去。天空看上去還是那么的陰暗,豪雨仍在下著。小舟顫顫悠悠地在海面上行駛著,而海浪……已經(jīng)溫和了許多。他環(huán)顧了下四周,神權(quán)者之傲號已經(jīng)無處可尋,但他能依稀的辨別出遠處黑色的輪廓是一道懸崖。船上的幸存者估計都會逃到那里去吧。

塔爾羅打量了下小船,感覺自己好像是剛睡醒一樣。他感到自己現(xiàn)在終于安全了?!爸x謝……你?!彼哉Z著。

那個一直在喊叫的大個子熊貓人朝他吱了一聲表示肯定。另外一名矮小結(jié)實、有著厚厚爪子的熊貓人,正在用茶杯把水舀出船外。第三名戴著遮過耳朵的罩帽的熊貓人則交錯著劃著船槳。那熊貓人說話的時候并沒有轉(zhuǎn)過身來,他的聲音在綿綿細雨中很難聽得清。

“你是來自……聯(lián)盟?”他操著一口口音很重的通用語。聲音很有磁性。估計是個男的?”

“沒錯?!彼柫_頓了頓?!拔覀冞@是……這艘船開往哪里?”

熊貓人聽罷放下了船槳,小船在海水里滑行了一會兒。他轉(zhuǎn)身看著塔爾羅,罩帽下的一雙眼睛閃著金光,就好像是受了驚嚇的動物一般。兩條稀疏的胡須纏在了一起。

“捕魚?!?br>

***



塔爾羅想方設(shè)法讓自己保持干燥,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渾身仍舊濕漉漉的。他抓來一條毯子蓋在自己的頭上,一邊的熊貓人則放下了手中的船槳,仍由小船在大海里飄蕩。

懸崖已經(jīng)離他越來越遠了,塔爾羅連輪廓都快看不清了。神權(quán)者之傲號也完全失去了蹤影,一道道閃電不停的劃過上空。

熊貓人都在忙著,攪著繩索、檢查漁網(wǎng)漏洞、在鉤子上添加誘餌。大塊頭熊貓人則在一旁扛著酒桶往杯子里灌酒。

“我說,我非常感謝你們救了我的命?!彼D(zhuǎn)向那個大塊頭?!暗銈兡懿荒茏屛以趧偛沤?jīng)過的懸崖那里下船?”

“施高表弟正在準(zhǔn)備他的誘餌。你想喝上一杯嗎?”

她的——她的——聲音異常的柔和。這可和塔爾羅剛才聽到的怒吼聲截然相反。

一杯冒著泡沫的酒杯遞到了他的手中。他抿了幾口。酒喝著非常暖和。

“啊,謝謝。塔爾羅?!闭f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叫帕梅。很高興能和你喝上一杯,塔爾羅。這位是我的哥哥,郭?!彼龔堥_的手掌指向了那個虎腰胸背的熊貓人。

郭的一只棕黃色大爪子握著兩只杯子,另一只爪子則在拉著船上的漁網(wǎng)。他轉(zhuǎn)過頭來向塔爾羅點頭致意。

“郭剛才正和我們講著他的故事,他之前在翡翠林的海岸附近捕到了一條鯡魚。你會釣魚嗎,塔爾羅?”

塔爾羅從來不釣魚。對他來說,那算是最無聊的一件事。你坐在那里,然后看著、等著,然后一直持續(xù)這個過程。釣魚的人往往都是在最理想的環(huán)境下釣魚,然后還自以為是的管自己叫釣魚手。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里,是個人都能成為釣魚手。但是在狂風(fēng)暴雨下,乘著一條小船在大海的中央捕魚,還要冒著被凍死的危險——這個已經(jīng)不能稱是無聊,這簡直是瘋了。

“我不怎么釣魚?!彼幕卮鸬?。

“但你一定有許多的故事吧?”

“故事?確實有一些?!?br>
話音剛落,帕梅和施高的眼睛就緊鎖住了他。塔爾羅沒想到他們的反應(yīng)如此激烈,早知道他應(yīng)該拿他的故事做為砝碼,讓熊貓人把他送到岸上去……

塔爾羅清了清他的嗓子。

“嗯,我?guī)啄昵氨慌赏v扎在濕地的一個古鎮(zhèn)上。那時,我想想,連隊里有八個人。在一次偵查任務(wù)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座古堡,估計是矮人很久之前留下的。就當(dāng)我們進入古堡開始勘探里面的情況時,我們的行蹤傳到了部落的耳中。不過一會兒就有兩隊?wèi)?zhàn)團來到了古堡的門口,尋找進入的路口。他們把那個地方圍了個水泄不通。貿(mào)然離開的話,必然會被發(fā)現(xiàn)。他們的人數(shù)眾多,操著巨斧和利刃,一群嗜血成性的惡棍?!?br>
帕梅聽了緊皺眉頭。

“最后格萊利想出了個好主意:我們把墻壁上的壁畫全都拉了下來,用還沒腐爛的地毯把它們包了起來,最后把它們?nèi)客浦镣ピ旱娜肟谔帯N覀冊谄渲辛闵⒌娜隽诵╁X幣,好讓整個場面看起來是被搜刮過后的場景。獸人看到有金銀財寶,一定遏制不住貪婪的欲望?!?br>
熊貓人已經(jīng)聽了入迷。施高已經(jīng)放下了手中的魚竿,將自己的座位移到了塔爾羅的身旁。

“隨后我們在雜物堆的最底下藏了幾個炸藥,一切準(zhǔn)備完成后我們就都躲了起來。當(dāng)獸人闖進來的時候,我渾身都在冒汗。說實話那個時候我心里也很沒底,不知道他們是否會上鉤?!?br>
“他們在那里爭論了一會,最后他們派出了幾個地精 —— 就是那些綠皮大耳朵的小個子 —— 來看下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們一直等到超過一半數(shù)量的部落靠近了雜物堆,六個、八個、十個……然后砰了一下!當(dāng)場就炸死了大約二十個,前門和周圍的圍墻也基本都塌了下來。我這輩子都沒聽到過這么響的聲音。趁那些蠢貨還沒搞清楚什么狀況之前,我們就在西門那里放下了繩子逃之夭夭了?!?br>
故事結(jié)束了。郭好像聽的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叭缓竽??”他問道。

“什么意思?”塔爾羅不解的問道。

帕梅這時插話道:“我哥哥想問的是,這個故事在道德上有什么寓意呢?”她的臉這時看上去好奇怪。

“道德?我們設(shè)下了圈套,他們被我們蒙在了鼓里。然后我們在人數(shù)十比一的劣勢下,所有人得以逃出生天!”塔爾羅的臉都漲紅了。
“我……明白了。”帕梅看上去顯然很失望。

“我們是交戰(zhàn)中的雙方,這你很清楚?!彼柫_提高了他的嗓門。但熊貓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開始擺弄他們的漁具、重新穿起了繩線。小船搖擺的很厲害,但卻一直留在原地不動。氣氛顯得有限尷尬。

“這么大的風(fēng)暴你們在大海里做什么呢?”塔爾羅對于向救命恩人提出這樣的問題也覺得有些荒謬。“你們肯定不是沖著我們的船來的。”

“我能講一個我們的故事來解答你的問題嗎,塔爾羅?”帕梅緩緩地回答道,語氣中沒有一絲不敬。塔爾羅想了想,有何不可呢?反正他現(xiàn)在哪里也去不了。


***


許多年前離這里不遠處有一座叫做澤祥的小村莊。上面住著的熊貓人世世代代都是漁夫,靠著大海的果實來維持生計。由于食物來源幾乎全部來自捕魚,村子里連一個農(nóng)夫和獵人都沒有。但他們一直活著快樂和健康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場突如其來的饑荒襲擊了村子,村莊附近海里的魚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起初他們依靠雨水、啤酒、和樹上的果實過活,但隨后儲存的食物都消耗殆盡了,海水里依然捕不到一條魚。日子開始愈發(fā)的艱難起來。

經(jīng)過數(shù)周的口糧配給和饑餓后,村民已經(jīng)陷入絕望之中了。他們派遣了使者前往首都尋求援助,而在他們等待消息時,成群的人攜家?guī)Э诘拈_始離開澤祥村。在碼頭坐上數(shù)小時的熊貓人滿心希望能釣上幾條魚,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魚上鉤,他們只能空著爪子回家。除了一個人,一名名叫旭的十二歲男孩。

旭是一個固執(zhí)的男孩。他發(fā)誓不光要喂飽自己家里人,還要喂飽整個村子的人??上У氖?,他連關(guān)于釣魚最基本的知識都不懂。他所做的只是在碼頭附近呼喊著魚,希望它們會浮出水面。他用一條繩子綁在了一根木棍上,但是由于他的鄰居已經(jīng)把魚餌都吃光了,他無法來引魚上鉤。旭轉(zhuǎn)而想出了另一個主意:他將石頭磨亮,然后將其掛到水面上,希望魚會躍出水面來。

他這樣堅持了整整一周,連眼睛都沒合過,直到最后放棄。接下來旭試圖將魚哄騙出來。他一頭栽進水里,用魚的語言來和它們說笑話。但是魚的幽默感和我們不同,就算它們聽到了旭的聲音,也沒有一條魚來向他問候。

持續(xù)了三天后,海里好像真的是一條魚也沒有了,旭開始有些憤恨。他將石頭扔到一邊,淌水走進了海里。他遠走遠深,直到身后家鄉(xiāng)的海岸已經(jīng)看不清、水溫也開始驟降。

他大吸了一口氣,然后鉆進了海里。他睜大了眼睛好讓自己能準(zhǔn)備好捕魚。在下方污泥的海床里,他看到一條棕色的魚,好像是故意躲藏在那里。旭的身手非常敏捷,他立馬向那里游了過去。但是等他剛一靠近,一道黑色的陰影擋住了上方的陽光。他只看見一條巨大、窮兇極惡的海蛇張著血盆大口從他身旁竄了過去,剛才的那條棕色的魚已經(jīng)成了它的美餐。

偷走旭食物的海蛇體型碩大、身體和一條鰻魚一樣呈直線型。但是由于鼓漲著的胃部,它始終無法伸直整個身軀。銀色的尖牙上還刺著活著的魚。旭意識到這個怪物就是吃掉澤祥村魚的罪魁禍?zhǔn)?。這就是為什么連村子里最經(jīng)驗豐富的漁夫也釣不上一條魚的原因。

這個怪物的嘴巴完全可以把旭給裝進去。光在水里看著它,旭就覺得非常害怕,但憤恨的旭拒絕就這么回家。他緊緊追著那條巨蛇,雙腿和雙手模仿著怪物尾鰭擺動的頻率,在海水中蜿蜒。

旭憋足了氣,筆直地向怪物的咽喉沖了過去。巨蛇的利牙之間是如此之寬,他伸進了自己的爪子然后帶走了一條魚。旭呼了口氣拼命的向海面游去,那個怪物差點就咬到了他。

他徑直的回到了家中,把魚扔在了臺子上。他告訴自己的父母和親人,他們無需離開;只要能重新找到捕魚的辦法,就不用擔(dān)心吃飽的問題了。

旭教會了所有捕魚的人一個道理:坐以待斃永絕不是捕魚的最佳方法。


***


雖然背部的傷還在發(fā)作著,塔爾羅差點笑了出來,他趕忙將頭低了下來,假裝自己在飲酒。這些瘋狂的熊貓人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周圍惡劣的環(huán)境、以及冰冷刺骨的溫度。

一個熊貓人男孩游到了大海中央,迅速地從一條大海蛇的牙縫里拉出了一條魚,并在海蛇的攻擊下幸存了下來,最后拯救了快要餓死的村子。這算是哪門子的故事?

不過塔爾羅說的卻是:“嗯。挺有趣的故事?!?br>
帕梅好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一樣。她笑了笑:“塔爾羅,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不過我覺得是重要的一部分?!?br>
熊貓人都有一顆寬容的心。除了救了他的命以及為他講故事,他們還分配了一根有些彎曲的迷你魚竿和魚餌;就像給孩子一柄木劍讓他玩耍一樣。他一邊鼓搗著魚線,一邊聽著帕梅不停地在嘮叨。釣魚是現(xiàn)在唯一能幫助他忘記周圍惡劣環(huán)境的事情了,不過一個小時過去了,一條魚都沒有上鉤。

帕梅的嘴巴終于停下來了,塔爾羅將兩條腿轉(zhuǎn)向海,漫無目的的看著。為什么過了這么久他什么都沒釣上來?郭和施高拉起來的漁網(wǎng)里裝滿了金色的魚。

“不用擔(dān)心。有些時候魚就是不上鉤。這和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br>
塔爾羅將玩具魚竿拉出了水面,望著她嘟囔了幾句,然后放在了甲板上。熊貓人不出聲了,他也沒有說什么。幾分鐘后,船又開始行駛了起來。


***


塔爾羅望了下天空。雨點越來越密集了。身上的毯子除了將濕氣和寒氣包裹在里面,已經(jīng)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在想上一次看見懸崖是什么時候。應(yīng)該有四、五個小時了吧?天色現(xiàn)在已經(jīng)暗的看不清了。

“我們現(xiàn)在是往陸地的方向行駛嗎?”他隨口問了一句。

“還有很多魚要捕呢。”施高沙啞的聲音回答道。閃電不停劃過天空,云層好像被撕裂了一樣。

塔爾羅寧愿將死在自己的手上,也不能讓別人害他送命。雖然滿身傷痛,他仍然掃視著水面希望能找到一塊木板或是突出的珊瑚來讓他離開這里。但他看到的只有層層的雨幕打在他的眼簾上。

不,他還看到了什么東西。水底下有個油光光、奇形怪狀的東西在那里游動著。塔爾羅感覺自己察覺到的是魚鰭,但由于在很深處無法看清。小船搖晃了一下,塔爾羅趕忙抓住船的一側(cè)。這應(yīng)該是風(fēng)暴的緣故,而不是下面……那鬼東西……

“嗨——”他想說什么,不過郭和施高已經(jīng)將船槳從海水里取了出來。小船滑行了一段距離后停止不動了。頭上的雨水筆直的打了下來。

“不要驚動水面?!笔└卟僦抢蠠煒尠愕纳らT說道?!斑^會就會離開的?!?br>
塔爾羅看著水下的那個暗影一圈又一圈地繞著完美的圓弧,他不太肯定它會離開。他感到自己的脖子奇癢,而喉嚨里有什么東西卡在那里很不舒服。但他不敢出聲咳嗽,生怕水下那東西會找上門來。

郭沒有相同的顧忌?!八柫_,要我繼續(xù)說旭的故事嗎?現(xiàn)在看起來是個不錯的時候?!彼枢洁降淖ψ佑诌f來一杯酒,雨水直接打在了酒杯上。

這真是瘋了。


***


旭捕到的魚不足以喂飽全村的人,就連自己家里的人也不夠吃,只能切碎了魚燒湯來喝。不過這卻給村民帶來了希望,如果一個毫無經(jīng)驗的男孩能夠捕到魚,何況那些捕了一輩子魚的老漁翁呢?村民們開始晝夜不停的在海里釣魚。由于人數(shù)過多,狹窄的港口已經(jīng)容納不了他們。

就連魚竿的繩子也纏繞在了一起。那些擠不進去的人便開始搭建自己的碼頭,這樣整個村子的人就可以拿著自己的魚竿并排坐著來釣魚。

但即使所有人齊心協(xié)力,村民們還是填不飽肚子。每天只能從海里釣出一、兩條魚,熊貓人只能將魚切成小塊煮熟了后在村的中央分發(fā)給排隊的村民。他們肚子的咕嚕聲響徹了海灣。面黃肌瘦的他們看上去異常的憔悴,晚上也根本無法入睡。

旭對此非常的懊惱。雖然村民們再一次努力的來尋找食物,但他知道那個怪物還潛伏在水底下吞噬著海里的魚,他的家人和朋友將永遠挨餓下去。他沒有和任何人提及怪物的事情,生怕村里人會害怕不敢接近大海。轉(zhuǎn)而他在夜晚劃著一條獨木舟駛向了大海。在小船上他帶了許多空的罐子和煮飯鍋,這給他的行動帶來了許多不便。由于村里所有的木質(zhì)船槳都被拿去造碼頭用了,他只能用一柄長矛來劃船。獨木舟花了半天的時間才駛出村莊的視野。風(fēng)開始猛烈的刮了起來,他真希望能有件外衣御寒。換成任何人都會覺得旭在做一件傻事。

一旦自己的家鄉(xiāng)消失在視線范圍后,旭就開始大吼大叫起來,不停地用長矛拍打著水面。他舉起帶來的鍋子和罐子,奮力的擲到了水中。一些器具在沉到海底后揚起了一大片灰塵,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腳猛踩在海床上一樣。他一整個晚上都在攪動著海水,直到第二天臨晨時分,他親眼看到水底下有一條像鰻魚一樣的東西正在向他靠近,所經(jīng)之處引起了一片波浪。

旭抓起他的長矛,準(zhǔn)備在怪物接近獨木舟的時候攻擊,但他卻看見身后有更多的影子在靠近他。有些體型和那條鰻魚一樣大,有些更甚。它們都有著尖牙利齒、堅硬的甲殼、以及粗壯的尾巴。每個怪物的塊頭都超過了澤祥村的房子,而旭設(shè)下的圈套把他們?nèi)恳齺砹恕?br>
旭一下子被震住了,在他想好該干什么之前,怪物早已用它們的巨齒將船給撕碎了。旭瑯蹌地跌入了冰冷的海水,陷入了一群兇惡的怪物之中。

饑餓的怪物張著血盆大口朝他飛撲而來,旭見狀趕忙揮動手中的長矛,然后飛快地蹬著雙腿躍出水面。嘴上落了空的怪物變得愈發(fā)焦燥,互相撕咬的頻率絲毫不亞于對旭發(fā)動的攻擊。旭見到了這個良機,用長矛對準(zhǔn)一只怪物猛的刺去,但鐵尖像撥了皮的香蕉一樣向四周裂開。

太陽升起又落下,但亂斗始終沒有停息,旭已經(jīng)開始覺得疲憊了。五只巨大的怪物包圍著他,爭先恐后的要把他先吃掉。直到一只巨大的龍龜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正下方,張開的大口就像是一道門橫躺在地上。旭隨著一大股海水被一并吞沒了進了怪物的下顎,瞬間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


“那你說說郭,我應(yīng)該從這個故事里學(xué)到什么?”塔爾羅不假思索的扔出一句?!半y道是永遠不要駕船到大海的中央嗎?你們?nèi)齻€好像沒有吸取他的教訓(xùn)。”

郭朝后看了一眼,感到有些吃驚?!芭?,不是。旭的教訓(xùn)是,不管你遇到的怪物有多大,總有比這個更龐大的。但我還沒講完?!?br>
***
怪物的喉嚨里滿是冰冷的海水,在漆黑的內(nèi)部旭什么也看不清。他奮力甩出的拳頭也因海水的阻力變得無力。怪物始終不愿意張開自己的嘴。

旭知道想直闖不可行,但他知道怪物一心想把他給吞下去。他鼓著腮幫,緊憋著最后一口氣,將自己緊緊的固定在怪物的喉嚨口。怪物不停地來回游著,想用舌頭將旭拉進自己的胃里。精疲力竭的旭感覺自己眼皮子都要塌下來了,但是他還是強忍地堅持著。

幾天后,當(dāng)澤祥村的大部分村民都在碼頭繼續(xù)釣魚時,一位年長的熊貓人走在沙灘上尋找散木和海草。讓他驚奇的是,他在遠處的灘頭看到了一座房子;等到他靠近后仔細一看,那“房子”其實是一頭長著又長又細脖子的龍龜,全身覆蓋的龜殼甚至把肚子也包裹進去了。

整個村子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把那頭巨獸給拖到了海灘上。饑腸轆轆的村民們拿來了榔頭,在饑餓的驅(qū)使下徹夜不停地鑿擊著龜殼。當(dāng)龜殼被砸穿后,村民們欣喜的發(fā)現(xiàn)下面柔軟的龜肉足以來喂飽整個村子的人。

榔頭猛烈的鑿擊喚醒了旭,當(dāng)村民們切開怪物的肚子時,他的家人和澤祥村的百姓都很高興看到他平安無事。這頭巨獸簡直和旭一樣固執(zhí)。

因為生怕旭從它的嘴里逃走,龍龜一直不愿意張開它的嘴巴??ㄔ诠治锸车赖男駝t和龍龜展開了一場憋氣大賽,敗給旭的怪物最終溺水身亡。而旭肺中那一團氣防止了龍龜沉到海底。

旭告訴自己的村民可以安心的去大海里釣魚了。煮熟的龍龜肉讓好久沒有果腹的村民第一次吃飽了肚子。


***


聽完故事的塔爾羅這才感覺到忽小忽大的雨勢,而剛才的恐懼感又油然而生了起來。他的雙手緊緊的抓著船槳,幾乎快要抽筋。

那個巨大的影子還在下面潛伏著、揮之不去,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在轉(zhuǎn)圈了。塔爾羅覺得它好像是在準(zhǔn)備伺機攻擊。施高在講故事那會一直朝著那個方向看著,雨水打在他的帽檐和胡須上,現(xiàn)在他的腮幫就好像是粘著兩條老鼠尾巴一樣。

突然之間,那個影子開始退卻了;變得越來越小,直到塔爾羅再也看不見。熊貓人什么都沒有說,幾分鐘后船槳又開始搖了起來。

估計那只是一條鯊魚?,F(xiàn)在他最擔(dān)心的是寒冷。塔爾羅感覺自己的骨頭在暴風(fēng)雨中就好像是冰錐一般在搖晃,連控制自己的雙手都感覺困難。熊貓人見狀摘下了他身上早已濕透的披風(fēng),再從一只鐵盒里拿出兩條新的毯子蓋在他的身上。塔爾羅希望船能夠早點靠岸,到那個時候他才能算是真正的得救。

當(dāng)船又重新行駛在大海上時,塔爾羅不禁想到了之前的故事。那個叫旭的男孩出海拯救自己的村子,被困在大海的中央后,硬著頭皮來和長著巨大利齒的海怪搏斗;不僅奇跡般的存活了下來,怪物的尸體還正好沖上了沙灘,解決了村里人的心頭大患。這故事也未免太不符合邏輯了吧?

他拍了拍郭的肩膀。

“這個就是故事的全部了嗎?他找到了一群大海怪,被其中一只吞了進去還幸存了下來,最后沖刷到海灘上,拯救了整個村子?”
郭搖了搖他的頭?!靶竦墓适庐?dāng)然還沒結(jié)束?!?br>
“哦,當(dāng)然沒有。”塔爾羅有些反駁的說道。“只要你們繼續(xù)編造下去這故事就不會結(jié)束。憑空想象些根本沒有發(fā)生的事情是不是很有意思?旭在那怪物嘴里憋了多久?兩天?”

塔爾羅原本以為郭聽了之后肯定會感到生氣,不過他看起來卻是想在微笑一樣。

“你還記得他的名字真不錯。余下的故事施高最為清楚,我就讓他來繼續(xù)?!?br>
郭和帕梅接過船槳,而施高則坐在塔爾羅身旁的板凳上。小船在大海上漫無目的的漂著,施高那沙啞的聲音逼的塔爾羅不得不將耳朵湊近才聽的清楚。

“旭的英勇事跡拯救了他的村民。時光飛逝、村子里也發(fā)生了許多變化。”


***


許多年里,旭都確保了整個村子不受饑荒的困擾。澤祥村村民的餐桌上擺著的是龍龜、長著八只眼睛的大烏賊、以及巨型的海鰻。他們之中,旭不僅比其他人都要吃的更多,他還飲用怪物的精油。所以等他長大成年后,他的體格尤為的高大、強壯,他的頭都已經(jīng)超過了房頂。他走過村莊的時候,就好像是一顆橡樹踏在地面上。

和所有居住在冰冷海風(fēng)附近的男性熊貓人一樣,旭也留著很長的胡子,在海水鹽份的侵蝕下變得和動物的皮革一樣粗糙。他通紅充血的雙眼和魚的瞳孔一樣,據(jù)說水下一里的范圍內(nèi),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當(dāng)旭穿著襯衣入海時,海水害怕看到他都逃進了他的襯衣里,衣服幾天幾夜都不會干。他的那件衣服是村里十幾個裁縫幫忙編織而成的;旭把襯衣放在了沙灘上曬干,由于海水的鹽分,僵硬的衣服經(jīng)常把熊貓幼崽給絆倒。不過更讓人傷腦筋的是,肩膀?qū)挻蟮男裨谒X時翻身將自己家的房子也搞塌了。所以最后旭只能赤裸著上身,睡在村子的碼頭上以免傷害到自己的村民。

成年后的旭開始親自捕獵海里的巨獸。與海怪的激烈搏斗給他身上留下了許多傷疤,胸前的一道白色傷疤從下巴一直延伸到了胸腔。曾經(jīng)有一條長著無數(shù)顆尖牙的大鯊魚咬住了旭的耳朵。擺脫不了鯊魚的旭,一路從海床走回到了陸地上并將怪物高舉出水面擲在了沙灘上。當(dāng)澤祥村的村民把鯊魚從旭的身上鋸開時,把旭一部分的耳朵也帶走了?,F(xiàn)在的耳朵看上去就像是曬干發(fā)皺的皮革一樣,旭的家人為他制作了一個巨大的耳環(huán)穿在他的耳朵上。

一時間村里的人再也不釣魚了,因為他們早已不用為生計發(fā)愁。

旭能安頓好整個村子非常高興,但隨著年齡的增大旭開始擔(dān)心村子的未來。澤祥村附近的魚還是非常稀少,自從他的少年時期就沒有看到過大量集中的魚群,而旭捕獲的海獸讓村里的人胃口越來越大。村子里沒有其他像旭一樣天賦秉義的熊貓人能去海里和巨獸搏斗,他害怕如果自己那天過世了之后,整個海洋又將被巨獸所統(tǒng)治,而村子里的人只能選擇離開或者挨餓。

一位睿智的熊貓人曾經(jīng)建議旭帶領(lǐng)整個村子離開這里來尋找新的棲息地。憑著旭的才能和經(jīng)驗,完全可以成為一名絕佳的獵人,或是在大城市中為自己的村民贏得一席之地。

但倔犟的旭沒有做出明智的選擇,他熱愛著自己的家鄉(xiāng),并決定繼續(xù)喂養(yǎng)自己的村子。

睡在碼頭上的旭,經(jīng)常在夜晚聽到老漁人在講故事。其中一則傳說在他的腦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據(jù)說有一頭無名的巨獸和大海本身一樣的龐大,任何被拖上岸的海獸和它相比都相形見絀。

旭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說時,那個怪物是一條巨大的鯊魚;而第二次卻成了一只烏賊。

旭根本沒有察覺到兩則故事當(dāng)中的謬誤。他想到的只是這只怪物能養(yǎng)活村子里的所有人。怪物的鰭和觸須能來做湯,腹部的肉可以做成魚排或是魚干。整個村子的人可以吃上幾個月、幾年、甚至一輩子。

另一個關(guān)于怪物故事的共同點便是它居住在大海的最深處,從來沒有任何熊貓人涉足過那里。所以旭跑到了村子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上,將山頂吹過的風(fēng)全部吸入自己的肺部。他在自己的腿上綁著沉重的鐵桶好讓自己能沉到海底。當(dāng)他涉水進入到大海時,沉重的腳步揚起了一片海沙;窩居在他胡子內(nèi)的海鷗受到了驚嚇,呈“人”字型飛散到了天空中。村民對此景早已習(xí)以為常,他們向海鷗招了招手,就像是和旭本人道別一樣。


***


小船又停止不前了,塔爾羅將魚竿浸沒在海里,心不在焉的想著其他的事情。帕梅和郭則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像雕塑一樣的坐在一旁等著魚上鉤。

塔爾羅剛剛?cè)胛榈臅r候也是年少無知。他以為為聯(lián)盟而戰(zhàn)會為他帶來豐功偉業(yè),但最后發(fā)現(xiàn)帶給他的只是無休止的戰(zhàn)爭,以及地上那一具具空洞的尸體。年輕時的不理智蒙蔽了他的雙眼,為了浮華的虛榮他愿意大開殺戒。老一輩將戰(zhàn)火波及到了下一代,殺戮永遠不能平息。
那他為什么不退伍返鄉(xiāng)呢?

他的思緒突然停了下來。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不過塔爾羅覺得自己的魚竿剛剛動了一下。難道是因為刺骨的寒風(fēng)?不,魚竿又開始動了,他趕忙用雙手抓住了魚竿。施高中斷了正在敘說的故事,盯著塔爾羅。“小心,慢慢來……”

他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緊握魚竿的雙手就像是拿著一柄長矛。魚線被拽了一下,等到第二下時,塔爾羅猛的將魚竿向上一拉——
——空空如也的魚鉤鉆出了水面打在塔爾羅的肩膀上,冰冷的漁繩繞在他的耳朵上。

該死的魚正好把魚餌一撕兩半。也許是兩條魚一同協(xié)作將誘餌撕碎后各自帶走自己的一半。塔爾羅差點氣的跳到水中追捕它們,不過當(dāng)他看了眼施高費解的表情后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這算是在傻笑嗎?

“繼續(xù)你的故事?!鄙鴲灇獾乃柫_喊道。


***


旭從海面上沉了下去,時間之長他自己也測算不出有多久。他下潛的深度估計是自身身高的一千倍。深處的海水異常的冰冷,魚也非常稀少,周圍的光線開始變得暗淡了起來。

旭對深海并不陌生,但這次他的周圍沒有任何水流的動向,四周的巖床讓他覺得置身在峽谷之中。海水開始涌進了他的耳朵,他感到自己的耳膜正被擠壓,直至被穿破。但這并沒有讓他放棄。

在極深的海底旭的眼睛已什么都看不見了,上方的陽光早已不能透射到這里。

旭在下潛時睡著了,在休息了一夜醒來后,他還在繼續(xù)的下沉。他下方的海水突然傳來了一陣暖意,他加速地向下游去直到他的爪子觸摸到藍黑色的塵土。旭的正下方是一條巨大的海溝,將整個巖石海床一分為二。旭松掉了腿上的重物向海溝進發(fā),他很確信自己離艾澤拉斯的中心已經(jīng)不遠了。

旭感覺到海水猛烈地沖刷著自己,他受傷的耳朵聽到了自己的行動聲所發(fā)出的回音。里面的山洞是如此之大,從巖壁的一頭游到另一頭就要花上一個小時。

他坐在那里讓自己的眼睛能慢慢適應(yīng)周圍昏暗的環(huán)境,隨后他開始辨別出了模糊的輪廓。他的前方有一座極寬的壁龕,而在他和壁龕之中則有一道巨大的鴻溝將。旭確信這里面一定住著那只無名的巨獸,他已經(jīng)來到了大海的最深處。

不過那圍繞著壁龕的山脈非常的奇怪,和海底其他棕色、藍色的巖石不同,這座山是呈淡黃色。而且就算是在黑暗中,旭也能非常清楚的識別出它的顏色,對此他非常的不解。

突然山體開始顫抖,大量的石塊從上面滑落了下來。旭這才知道這座山是個活物。

它的體型和旭的整個村子一樣大,發(fā)出的熱量足以溫暖整個海底鴻溝。旭的出現(xiàn)顯然喚醒了它,數(shù)百條觸須由它的底部伸出,就好像是一顆大樹的樹根一般。每條觸須的尖頭都長著倒刺,尖刺足有一個成人的大小。

巨獸的大口能裝進整個淺談,里面鯊魚徘徊于它的巨齒之間,吃著它牙縫里殘存的食物。光滑的皮膚上長著的尖刺在黑暗的海水中擺動著。巨獸緩緩升起,甩開身上的砂石;在它體內(nèi)腐爛了數(shù)千年的尸體殘骸的惡臭席卷了整個海洋。旭第一次覺得自己累了。

他本來超群的視力和聽力在渾濁的大海里根本派不上用處,粗糙泛白的胡子也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不再年輕氣盛。他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享受過新鮮的空氣和干爽的海風(fēng)。在巨獸的面前,旭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旭赤手空拳打了上去,第一拳筆直地打在它巨大的牙齒上,牙齒的根部立即出現(xiàn)了開裂。旭又奮力擲出另一拳,將巨齒擊的粉碎,牙齒的碎片像發(fā)射的魚叉一樣在怪物的口中穿行。至少有四條在它口中食腐的鯊魚在被刺中后落入了巨獸的食道里。

旭埋著頭繼續(xù)奮力揮擊,他的耳朵里傳來一陣恐怖的斷裂聲,六顆被打斷的牙齒呈螺旋狀向海面上飄去。那些尖牙就猶如火箭升空一般,一路上刺中了海藻、海魚、和鯨魚。等那些巨牙終于來到海面時,被刺中的海植物和動物就像是一根巨大的海鮮串。

那海獸想要合攏它的大嘴,旭趕忙用雙腳頂住它的牙床,奮力來阻止它。他的手腕在重壓下異常的疼痛,旭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壓成粉末了,但他仍拼盡全力不讓怪物將自己困在它的嘴里。旭的頑固抵抗讓巨獸非常惱火,它不停的開始用觸須來掃蕩牙縫,試圖來拉扯他的四肢,并不停的攻擊著他的腹部。

旭的身體在觸須尖刺的攻擊下已經(jīng)被染的血紅,而最糟糕的還要算是流進傷口的毒液。旭感覺自己的血液在體內(nèi)開始沸騰,而自己的雙手此時無法來保護自己。所以旭在看到觸須再次襲擊時,用嘴巴狠狠咬住了觸須。被旭咬到的海怪急忙將觸須收了回去,旭抓準(zhǔn)時機抱住觸須從怪物的嘴中逃離。

棲息在海怪嘴里的鯊魚瘋狂地咬著旭的四肢,但是旭血液里的毒液卻讓它們送了命。旭把這些鯊魚作為護盾來保護自己不受觸須的攻擊。與此同時,已經(jīng)游到了怪物頭頂?shù)男耖_始了反擊。長滿背刺的海怪的背部就像是一條河豚魚一樣,旭拳打海怪的同時自己的血肉也被尖刺所撕裂,但是這沒讓他停下來。雷霆般的怒拳將怪物的頭部打的血肉橫飛,而這巨獸卻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旭和海怪大戰(zhàn)了幾天幾夜,怪物的頭部和腹部遭受了旭的猛烈打擊;當(dāng)怪物試圖用觸須攻擊他時,他則靈巧的躲開?;鞈?zhàn)將整個海洋攪了個大亂,海浪開始席卷澤祥村,將碼頭悉數(shù)摧毀。驚恐的村民都急忙逃回了自己的家中。

但是旭開始逐漸落入了下風(fēng)。毒液已經(jīng)侵蝕到了他的心臟,揮舞雙拳開始變得愈發(fā)困難。十幾根怪物的觸須緊緊地包裹著他的腰部和腿部,令他無法動彈。旭知道自己擺脫不了這個怪物了。

在海怪能束縛他的雙手之前,他用手指猛掐住正甩向他的兩根觸須,并將雙腿插在地面上,奮力將怪物舉了起來。旭這時感到自己的內(nèi)臟好像快要炸開了。

碩大的怪物被提了起來,整個軀體足有數(shù)里之高。旭隨即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一口氣將海怪狠狠地砸向了海床。一瞬間灰褐色的塵土將附近幾英里的海水都弄濁了。

旭乘勝追擊,將巨怪的觸須纏繞在自己的手腕上,準(zhǔn)備將其再次舉起??墒橇钏馔獾氖牵|須的另一頭一點動靜也沒有。

怪物好像已經(jīng)不動了。

旭此時的視力已經(jīng)非常的模糊,動作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而他的肺部渴望新鮮的空氣。心跳微弱的旭將自己拖到了壁龕之中。

在黑暗里,一簇魚群圍繞著他的頭。這些魚都長著微小的魚鰭,身上覆蓋著金色的鱗片。

奄奄一息的旭此時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憐憫之情——既是對被困在這里的金魚,也是對把它們關(guān)在此處的海怪。海里的小魚幾乎全成了巨獸的口糧,而幸存下的則被他圈養(yǎng)在這里。旭自己家鄉(xiāng)的饑荒只因那怪物想喂飽自己。

旭的腦子已經(jīng)開始越來越模糊了,但是他的使命還等著他。他現(xiàn)在需要休息,然后再去舉起那只巨怪。他在海床上躺了下來,顏色鮮艷的魚群一下子涌了過來。在數(shù)千條魚群里,旭吐出了自己尚存的最后一口氣。

當(dāng)他的靈魂開始自己時,旭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來到大海的最深處、這個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當(dāng)他最后一次閉上自己的雙眼時,旭看到魚群游離了山洞,回到了廣闊的海洋之中。


***



施高站了起來。塔爾羅估計是因為故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過熊貓人似乎還沒講完。

“當(dāng)旭和海怪搏斗的時候,澤祥村的人民看到的只是波濤的涌動。但釣魚平不光是只看海面,而更重要的是水面之下的情況。釣魚其實是一場生存和死亡的較量,只不過你看到的并非如此。

塔爾羅點了點頭?!澳巧蕉蠢锏哪切~后來怎么樣了?”

“旭對之后的事情渾然不知,但這些魚?!笔└哳D了頓?!皡s是所有金色鯉魚的祖先。來到?jīng)]有威脅的水域之后,它們的數(shù)量便開始激增。直至今日,它們已經(jīng)是大海中最常見的魚群,男女老少都靠它們過活。”

塔爾羅看著船上的一只魚捅。兩條金色魚鱗的魚在里面不停的拍打。塔爾羅此時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了解故事的名堂了:旭通過意外發(fā)現(xiàn)了新的食物來源,拯救了自己的村子。不錯的故事,盡管存在著諸多漏洞。

“要是旭死在了那個山洞,那你們是怎么知道戰(zhàn)斗的經(jīng)過的呢?”塔爾羅好奇的問道,聲音低到了在大雨中根本聽不清。他覺得自己有些多嘴,很顯然這個故事被熊貓人所傳誦。旭很可能是誰的曾祖父,當(dāng)年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唔?!笔└叩姆磻?yīng)好像他之前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一樣。其他的兩名熊貓人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劃著船槳。施高拿起來了自己的船槳,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幾個小時之內(nèi)小船沒有停止過。太陽并沒有升起,塔爾羅覺得自己離陸地還是很遠。三個熊貓人步調(diào)一致的劃著小船,好像根本沒有改變過方向。施高突然從空氣中聞到了什么,把船槳從水中拿了出來?!鞍 彼f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就是這。”


***


瑟瑟發(fā)抖的塔爾羅在海浪打到他的膝蓋上時,完全忘記了寒冷。帕梅此時走到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船中央的大鐵盒前。

她小心取出的那件東西看上去根本塞不進盒子。生銹的鐵鏈上裝著一個鉤子,看上去就像是用來在港口停泊用的錨。上面還掛著許多面巨大的網(wǎng)。

帕梅站在了小船的邊緣,平衡著自己好讓自己不落入水里。她的體型沒有讓船體側(cè)翻確實讓塔爾羅很驚訝。帕梅開始張開了鐵鏈,當(dāng)她將整個鉤子扔進水中時,塔爾羅不由自主的彎下腰來躲避飛濺的海水。

這讓他頓時覺得頭暈?zāi)垦!?br>
帕梅則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波浪,幾分鐘都沒動一下。其中她一度繃直著身體,塔爾羅怕她會就這么栽進海里。不過帕梅很快拉起了鐵鏈,上面系著的第一張網(wǎng)被拖到了甲板上。這是一次大豐收,金光燦燦的魚填滿了整張網(wǎng);金色、白色、綠色的都有。施高和郭則負責(zé)將魚從網(wǎng)里倒出來,甲板上立刻鋪滿了海洋生物。

看得吃驚的塔爾羅將自己的兒童魚竿重新扔回了水面。

旁邊的熊貓人此時異常的忙碌,啤酒罐、水壺、漁網(wǎng)、和魚餌罐子里現(xiàn)在都裝著扭動著的魚。有些魚甚至在塔爾羅腳下的積水處游了起來。整艘小船已經(jīng)已經(jīng)容不下這些魚了,而捕撈并未停止。

“沒想到有這么多魚……”喜出望外的帕梅放松了手中的鐵鏈好讓漁網(wǎng)能沉的更深。

隨著漁網(wǎng)里的魚越來越多,光靠帕梅一人顯然有些吃力,郭和施高也過來一起幫忙。三個人喊著口號,將粗重的繩索拉上小船。

塔爾羅雖然疲憊不堪,但在這風(fēng)雨交加的環(huán)境里,他閑坐著也沒事。他剛想著過去幫上一把,然后——

他的魚竿跳了。

這次塔爾羅絕對不會讓上鉤的魚逃走。他立刻從驚訝中恢復(fù)了過來,緊緊地拽住手中的魚竿。海風(fēng)吹打著他臉上和頭頸滋出的汗水。

水下的獵物突然抓住魚餌急促地向左邊游去,這讓塔爾羅一陣?yán)仟N。背部受傷的塔爾羅只能站起來,挺著肩膀死命控制著試圖逃跑的魚,并往反方向拉著魚竿。

塔爾羅對力量的對抗毫不陌生。他曾與身著重甲的牛頭人近戰(zhàn)搏斗,從他們的手中奪走利劍和戰(zhàn)斧、躲開他們來襲的怒拳。塔爾羅繼續(xù)拽著魚繩,奮力將自己的對手拉出水面、拉進小船。

臉漲的通紅的塔爾羅連呼吸都開始急促了起來。袖珍魚竿在他的手掌里來回晃動,震動造成的麻木感就好像手握著寶劍砍在城堡上一樣。
魚竿下沉的越來越厲害了,整個竿子已經(jīng)成了拱形。塔爾羅的身子繼續(xù)向后傾斜,他屏住呼吸、提起自己的腳趾好讓他能借到全身的每一分力氣。他能感覺到整個魚竿的纖維都被收緊了,很快就有一方將放棄這場拉鋸戰(zhàn)。

他只是沒想到那條魚會先放棄。在完全沒有征兆的情況下,施加在他手上的作用力一下子消失了。一條金色鱗片的魚從水中竄了出來。
這可比他想象的魚要小很多。至少和他付出的努力不成比例。

塔爾羅釣到的魚和船上其他金色鯉魚毫無區(qū)別,他牢牢握著手中活蹦亂跳的魚,以免讓它逃走。

三名熊貓人都忙著收拾鐵鏈,整齊劃一的將它重新放回鐵箱子。熊貓人看到塔爾羅高舉著戰(zhàn)利品,嘴角里露出一絲傻笑,就好似他剛剛贏得了整個戰(zhàn)役。

三個人看著塔爾羅從魚的嘴里取出了魚鉤,然后扔到一旁的水桶里。

塔爾羅總算是貢獻了一條魚。


***


當(dāng)大豐收后的熊貓人準(zhǔn)備啟程返航時,雨勢終于漸漸變?nèi)趿?。雨點已經(jīng)不如剛才那么密集,塔爾羅現(xiàn)在至少能將雨水從眉毛上方抹去。他在施高的身旁坐了下來。

他本來想問的問題是:“你們現(xiàn)在終于準(zhǔn)備靠岸了是吧?”

不過他最終說的卻是:“我知道你為什么跟我講這個故事了。”

“哦?”施高抬了抬眉毛。

“為了來鼓舞人心,以及證明你們不是瘋子……”

施高大笑道:“我們和你講旭的故事,只是因為它值得來分享。不過你確實能在故事中悟到其他的寓意?!?br>
“這就是你們?yōu)槭裁瓷线@兒來?捕魚和講故事?”

“我們繼承旭的事業(yè)。不僅僅是為了生存而捕魚,而更是為了創(chuàng)造屬于自己的輝煌。來譜寫我們自己的故事。你來到這里不也是為了這個嗎?”

塔爾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他來潘達利亞到底是為了什么?在異國他鄉(xiāng)被活活凍死?還是戰(zhàn)死在沙場上?如果不是熊貓人前來深海捕魚,恐怕今天就是他故事的結(jié)局了。

他拾起了一支船槳加入到了熊貓人的行列,四人的小船在蒼茫的大海里破浪前行。


【魔獸世界小說】熊貓人:滄海之旅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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